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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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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他后头那副高高兴兴谢恩的模样,更是惹不得一丝怀疑了。
  但等送走了传旨太监,沈言珏走进了书房,便是沉下脸去,默默了良久。
  外头小厮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沈言珏的思绪。
  “怎么了?”沈言珏开口问道,听不出语气。
  “老爷,夫人来了。”外头小厮答道。
  沈言珏叹了一口气,回道:“请夫人进来吧。”
  话音一落,就听见书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沈夫人走了进来,转身又关上了门。
  沈言珏稳了稳心神,将面上的表情收敛了些许。
  “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沈言珏挤出一个笑来。
  沈夫人面上的表情似是惊讶过后还没缓过来的样子,听着沈言珏这声问话,抿了抿唇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难不成我还是找老爷闲聊来的?”
  沈言珏干笑了两声,也挂不住了。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言珏低下头去,沉吟了片刻。
  还有很多事情,现在还不能让沈夫人知道。
  “三皇子要是做了太子,那婉儿……”沈夫人面上又是着急,又是糊涂。
  当时不想沈清婉嫁给五皇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沈清婉做了未来的皇后。
  谁知兜兜转转,她竟然还是要做皇后?
  “夫人不要着急,”沈言珏开口劝道,“此事……”
  沈言珏本想说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可只是,他现在自己都拿捏不清情况了。
  “夫……”
  谁知沈言珏想敷衍沈夫人的话还没有起个头,便听得外头小厮又敲了敲门。
  “什么事?”沈言珏皱眉问道。
  “老爷……”小厮的声音都透了一丝不好意思,“八小姐过来了。”
  婉儿?
  沈言珏与沈夫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
  沈言珏沉思片刻道:“请八小姐进来吧。”
  话音一落,沈清婉便已经开门进来了。
  只是见着书房中沈夫人也在,她却是一愣。
  “娘……”
  沈清婉回过神来,忙给自己父母福了福身。
  这可怎么好,她原是来找自己父亲说话的,可自己母亲也在。
  正当沈清婉想着怎么寻个由头将沈夫人支开的时候,沈言珏却是开了口。
  “夫人,你不若先回去吧,为夫与婉儿说说话。”
  沈夫人只当是沈清婉婚礼之事,便也点了点头,想着自己想与沈言珏讨论的事儿,暂时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急在一时。
  沈清婉心中暗暗定了定,恭身行礼,送了沈夫人出去。
  等沈夫人走了,沈清婉这才回来。
  沈言珏已不是方才努力挤出一个笑来的表情,而是变得严肃了不少。
  “婉儿,”沈言珏声音微沉,“你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沈清婉听到自己父亲微带严厉的声音,不由地心下一颤。
  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神挡杀神的武将,由内而外的威严,她总是难以抵抗。
  “爹……”沈清婉糯糯地喊了一声,想撒个娇来换得沈言珏的心软。
  沈言珏叹了一口气,自己有何尝真的能对这个小女儿严厉起来。
  “我看你进门时面色无异,又想着那个小子疼你的劲儿,定是什么都与你说了。”
  沈言珏略带不悦地解释了两句。
  这么大的消息,自己的女儿竟然没有一丝异样,怎么看都是她早就知道了这事儿。
  如今前来找自己,当然是准备要向自己解释一番的。
  沈清婉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祁佑的确跟自己说了,这事儿,还是让沈清婉去和她父亲讲。
  一来,如果祁佑上国公府密谈此事,多少会让外头有所猜疑。
  二来,如果是沈清婉自己与她父亲说起,沈言珏也能明白,祁佑当真对沈清婉毫无保留。
  “爹,三皇子会被封太子之事,女儿很早便知道了……”
  沈清婉先老老实实承认了去。
  沈言珏看着沈清婉,不发一言,等她继续说。
  沈清婉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他一言不发,又开口道:“这事儿……原没有那么简单……”
  沈清婉咬了咬唇,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这事儿,还得从凌王殿下去接管北章说起。”
  听了这话,沈言珏顿时一愣,凌王?北章?
  “凌王前往北章,陛下将辰王的一大部分兵权都分了出去,”沈清婉娓娓道来,“陛下此举,并没有与辰王相商,而是一意孤行。”
  沈言珏的眼眸一凛,此事他亦是心中有数。
  渊州本就驻守着不少将士,虽然辰王身边的兵只有渊州这些,但绵延几百里的北境,大多数的兵权,都是由辰王捏在手里的。
  凌王此去北章,陛下随口的一句话,就分掉了辰王手里一大半的兵将了。
  “三皇子告诉我,”沈清婉屏住呼吸,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陛下原是有心,将皇位传给辰王世子的。但陛下这一动作,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辰王,这个皇位,他不愿给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湖心密谈
  沈清婉的话,原是惊天动地。
  换了谁听到这消息,不说目瞪口呆,至少也应该是震惊万分的。
  可是沈清婉微微抬头,却没有在自己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意外。
  反而沈言珏却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沈清婉,叹了一口气。
  沈清婉试探着问道:“爹,您……”
  沈言珏不寻常的反应让沈清婉有一丝不安的预感,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等自己父亲说话。
  “婉儿……”沈言珏犹豫了一瞬,垂下眼去。
  想了想,沈言珏开口问道:“三皇子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沈清婉一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言珏却是摆了摆手道:“我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并非怀疑他,而是希望你们不要处于什么危险的境地。”
  “此话怎讲?”沈清婉困惑。
  沈言珏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制止了沈清婉。
  沈清婉看着自己父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沈言珏脚步极轻地走到了窗边,看了一眼外头,回过身来。
  “婉儿,”沈言珏面上露出一个笑颜来,开口问道,“春暖花开,可愿随为父去湖上坐坐?”
  沈清婉一愣,懵然地点了点头。
  定国公府原是有一个大湖的,从前沈清婉便是在这个湖里溺的水。
  意外之后,沈言珏便下令将此湖边上的围栏都做高了不少,连湖心亭都围上了围栏。
  外头的确是回暖了,即便不披斗篷,这样走在湖边,都不觉得身上有什么寒意。
  湖心亭顾名思义,就在近湖心的位置,四面环水,唯有一条小小的栈道引去。
  父女二人散步一般走到了湖心亭里,沈言珏这才让沈清婉坐下。
  “有些话,即便是在书房,爹也不敢随意讲。”沈言珏开口,解释了一番。
  沈清婉顿时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
  湖心亭这儿不一样,周边一片空旷,目光所及皆是湖水,就算有人要听墙角,那也没地方躲。
  能躲哪儿?躲湖里吗?
  “婉儿,我本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沈言珏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背后的事情牵扯甚广,连你母亲,我都未曾提过。”
  沈清婉一愣,听自己父亲的话,他果然是知道的,而且,可能还知道得不少。
  “我并非责怪三皇子将你拉进来,”沈言珏继续道,“只是牵涉其中,难免不得脱身。”
  “爹,我也是想知道的。”沈清婉看着沈言珏,解释道,“我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
  沈清婉低下眼帘,沈言珏知道她在说什么。
  曾经沈清婉失去记忆,将从前的一切都忘记了。
  于她而言,也许比旁人更需要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无妨,”沈言珏揉了揉沈清婉的头,“你聪颖机灵,既然想知道,爹就都告诉你。”
  沈清婉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爹,辰王世子会继位大统的事儿,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沈言珏坦然承认道:“不错。”
  “那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沈清婉歪了歪头,试探问道。
  沈言珏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来,摸了摸沈清婉的头:“我知道的时候,你还很小,只不过……”
  见沈言珏犹豫,沈清婉急急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
  沈言珏心中暗叹,过去之事,让他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大男人,都要死死咬住牙关,才不曾漏出一点破绽。
  如今再说起,已经是物是人非,过去了十几年了。
  “只不过我们沈家,远在先帝那一朝,便是辰王的心腹了。”
  “什么?!”
  沈言珏微微压低的声音,平稳无波,缓缓说出来的这句话,却是让沈清婉目瞪口呆。
  “爹……您是说……祖父?”沈清婉满面都是惊愕。
  沈言珏默默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你祖父当年就因为是辰王的心腹,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沈清婉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
  “可是,”沈清婉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祖父他……不是战死沙场的吗?”
  那一战,还是沈言珏扛着丧父之痛,奋力杀敌,才得以赢下。
  也是那一战之后,沈言珏继承了沈远屹的国公之位,赢得军中声望,成为一代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你祖父,的确是死在战场之上,”沈言珏的声音依旧平静,“只不过杀死他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军中的冷箭。”
  看着沈清婉瞠目结舌的样子,沈言珏继续道:“要你祖父死的人,正是当今陛下。”
  “什么?!”沈清婉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险些惊叫出声。
  祖父一生戎马,勤勤恳恳,为了大宣出生入死,两朝之久。
  而皇帝却是要他的命,还是这般阴谋之法。
  沈清婉如何都不能理解。
  “你也许不记得了,”沈言珏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出征之前,曾有一个老乞丐在国公府门前跪了一夜。”
  沈清婉一怔,这个事儿,自己的大哥沈文昊,确实与她说起过。
  那是沈言珏去营州办事,突遇刺客而失踪,生死未卜之际。
  沈夫人当时几近失控,还是沈老夫人和他们几个小的好一番劝,这才安心下来。
  也是那时候,沈文昊告诉了沈清婉。
  曾经有个老乞丐在祖父父亲出征之前,在国公府外跪了一夜,只为劝沈远屹不要出征,因为出征必亡。
  甚至老乞丐还说,连沈言珏都不该去,不然就算沈言珏平安归来,以后也会一样战死沙场,甚至尸骨无存。
  而沈夫人之所以这般失控,正是因为那一战后,沈远屹当真战死沙场。
  而那时沈言珏重伤失踪,也正应了那老乞丐的话。
  沈言珏问她道:“三皇子可曾与你说起过,辰王与当今陛下的关系?”
  沈清婉回了回神,回头道:“说过一些,他说辰王与陛下乃是双生子,辰王为兄,陛下为弟。”
  沈言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他二人皆为太后嫡出,辰王方才六七岁的时候,先帝便已经立他为太子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箭双雕
  “三皇子倒是与我说起过,是因为当年夺嫡之乱,二人这才互换了身份?”沈清婉瞪着懵懂的眼睛,轻声问道。
  “夺嫡之乱,不错,”沈言珏点了点头,“那是辰王已为太子快十年的时候,先帝所出的诸皇子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
  事情,还要从一场阴谋说起。
  辰王与当今皇帝因是双生子的缘故,从小便十分亲近。
  原于皇家不成文的规矩,若是皇后所出嫡长子为双生子,那么作为弟弟的这一位,是会一出生就被剁掉一个小指,以作区分。
  可是原本双生子就不常见,皇后嫡出长子就更少了。
  所以剁指这一规矩,已经是有好几朝不曾拿出来用过。
  等到了上一朝,当时还是皇后的已故太后,刚拼了命生下这两个粉团儿似的儿子,就要她剁了小儿子的手指,换做天下任何一个母亲,自然都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先帝本就是一举得双子之喜,又在皇后眼泪楚楚的哀求之下,也不忍心当真剁了自己新生孩儿的手指。
  退一万步讲,这两个儿子都是他与皇后亲生的,将来谁继位,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这样,这件事儿被含糊了过去,两个小婴儿成日也不过是在皇后宫中,自然也没人想到去提一嘴儿,说那个小皇子的小指应该剁掉。
  先帝正乐得不行呢,就算谁想起来了,谁又有胆子去触这等霉头。
  皇后心中有数,陛下虽然仁慈,但她万不能没有了分寸。
  因为两个皇子实在是太像了,除了皇后这个生母,连皇帝有时候都分不出来。
  他们一天天长大,皇后的心里也有嘀咕,为了区分,她便从皇帝那儿求了一块玉来,让大皇子带着。
  她是母亲,但更是一国之后,当初因为于心不忍而放过了小儿子,以后却是不能糊里糊涂的。
  好在两个儿子虽是双生子,但性格迥异,也不是不能分。
  皇后心中有数,长子将要继承大统,而幼子则是需要安分守己。
  于是当时的兄长,也就是如今的辰王,皇后一直从小教导他为君之则,以太子,乃至皇帝的标准,去要求一个稚子。
  辰王的性格原本也比当今陛下要稳重不少,也听从皇后教导,安心读书。
  而这个弟弟,就不一样了。
  皇后虽然宠他,但却是有目的地宠。
  哥哥的书背不出来不能吃饭,不能睡觉;弟弟的书背不出来无事,大不了明日再背。
  哥哥日日都在苦心读书习武;弟弟却是可以成日跟着一群宫女太监玩乐,在皇后的膝上赏花看景。
  这样一日一日下来,大皇子的优秀已经完全超过了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当今皇帝。
  不过二皇子也从来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过,甚至六岁那年,大皇子被正式立为太子,二皇子也只是在一旁替自己哥哥高兴。
  兄弟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二皇子也知道自己与兄长的区别,不曾对太子之位有任何觊觎。
  可是皇帝的儿子,也不会只有他们两个。
  等其他的皇子渐渐长大,大皇子的太子之位,便成了人人眼馋的香饽饽了。
  其他的皇子皆是庶出,原本没什么区别。
  可不过,皇后却是有两个儿子。
  就算除掉了大皇子,还有个二皇子,一样是嫡出,一样可以做长子。
  所以对于其他皇子而言,就算要除,也是得一箭双雕才行。
  一个阴谋,便这样慢慢成形了。
  他们的计谋,其实很简单。
  二皇子觊觎大皇子的太子之位,故而出手杀掉了大皇子。
  如此一来,被害者与施害者都有,动机亦是说得过去,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明。
  所以在一场秋猎之时,这个酝酿已久的阴谋便正式实施了。
  大皇子如他们所计划的那般,掉入了他们所安排的陷阱。
  而为了撇清嫌疑,附近只有二皇子在侧。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大皇子并没有按照他们所预料的一般一命呜呼,而是身受重伤,不可动弹。
  当时的二皇子,说难听点,不过是个从小被母亲宠在手心里的废物罢了,何曾经历过这般可怕的事情。
  而大皇子却不同,只那一瞬,便看穿了自己落入了怎样的阴谋之中。
  当时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无论如何,大皇子都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更不甘心自己即便身死,还要弟弟背上谋杀兄长的罪名。
  于是大皇子将自己的玉交给了二皇子,并告诉他,这一定是有人要抢这个太子之位,才会设下这等陷阱。
  如果二皇子以原本的身份回去,那一定会掉入更深的阴谋之中。
  他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万万不可能没有留好后手。
  只要二皇子独自一人回去,那么一定会有无数的佐证,来证明二皇子觊觎皇位,意图谋杀兄长。
  等罪证坐实,他们兄弟二人,便彻底被除掉了。
  二皇子懵懵懂懂地听着自己兄长的解释,满心只有惊惧和恐慌。
  可也就在那个时候,竟然有一个小姑娘路过此地,见到了身受重伤的大皇子,与伤心恐惧的二皇子。
  后来也是这个小姑娘,在了解了情况之后,找来了人,将兄弟二人带回了家去。
  二人虽然没有说自己皇子的身份,但到底衣着华贵,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那小姑娘也知道避讳,便由兄弟二人在屋中说话,自己避开了。
  大皇子有了喘息之机,好好与自己的弟弟说通了此事。
  太子之位,若不能留在他们兄弟二人的手里,那么至少二皇子,等他的一定会是灭顶之灾。
  而如今大皇子伤重,连说话都吃力得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甚至没有叫人来医治自己。
  他的伤他心里有数,只怕是悬了。
  二皇子虽然难过,但是慢慢也缓过了神来,知道了当下的情况是何等得紧急。
  若是他不赶紧以他兄长的身份回去,只怕宫里已经有了大变,到时挽救不及,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所以即使他最在乎的兄长如今命悬一线,他也不能再耽搁下去。
  若是回宫找人来救,万一到时候人来了,大皇子却已经死了,那也是说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二皇子动的手。
  所以当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二皇子假扮大皇子回京。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一众皇子当时已经由猎场回宫,唯有身为太子的大皇子,和陪伴太子的二皇子,这两兄弟还未曾回来。
  皇帝遣人去找,却是没有任何消息,定时回来传消息的人,说的也都是没有找到。
  直到深夜,淅淅沥沥的秋雨开始落下,正在整个宫城都灯火通明,彻夜难眠之时,太子府里,却是有一个皇子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他一身的泥水,发丝散乱,太子袍上尽是血迹。
  “太……太子?”
  若不是他手里的腰牌,东宫的守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确定了是太子本人,几个宫人这才手忙脚乱地扶着自家主子进了屋。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这个一身憔悴疲惫的太子,已经不是自己原先的主子,而是太子的双生子弟弟,二皇子。
  已经有人去宫里汇报消息,说太子已然回到了东宫。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里,得到消息的几人都是一愣。
  太子回来了?这怎么可能啊!
  皇帝亦是眼眸一深,问来者道:“太子回来了,那二皇子呢?”
  来报信的宫人也是一噎,这……他是东宫的人,二皇子有没有回来,他如何能得知?
  “回禀陛下……奴才不知。”这个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太子没说什么?”皇帝的声音沉了几分。
  “回禀陛下,”那宫人的头都快埋进地底下去了,“太子似是受惊不小,回来之后便没有说话,殿下浑身是血,又混着泥水。奴才出来报信的时候,东宫的宫人已经伺候太子去洗浴了。”
  “浑身是血?”皇帝抓到了重点,“太子可是受伤了?”
  “是。”那宫人回答道,“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太子并未伤着根本。”
  “哦,”皇帝似是松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道,“叫林院判去一趟东宫,太子身份尊贵,不容有失。”
  “是。”
  御书房里的闲杂人等退了干净,那些原本滔滔不绝的皇子们,顿时都面面相觑了。
  皇帝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子,心中升起了一丝念头。
  他们连夜前来,只说他们收集到了不少二皇子意图谋害太子的证据,只怕如今二人迟迟不归,是二皇子的陷阱。
  那些证据确凿,皇帝思绪烦乱之时,竟也被他们暗暗带了过去。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皇帝临近暴怒之时,太子竟然好端端地回来了,而毫无踪迹的,却是二皇子。
  无论二皇子谋害太子之名是否成立,这些皇子最终要达成的目的,是太子身亡。
  而如今太子好端端回来了,二皇子有没有被他们拖下水,那就完全不重要了。
  更要紧的是,太子还活着,二皇子这个替罪羊却是不知所踪了,他们若是再要对太子出手,那下一回该找谁做这个替罪羊。
  “你们都回去吧。”
  皇帝冷冷开口,打断了底下心思各异的皇子们。
  大家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行礼告退。
  而这时候所有人心尖儿上的这位“太子”,如今正洗漱干净,躺在自己兄长的床榻之上出神。
  皇帝亲命的林院判,连夜赶去了东宫。
  所有人都被太子请了出去,太子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林院判却是不得不去,这是圣旨,要他来看看太子身体如何,就算是太子本人,也不能抗旨。
  于是林院判便是独自一人走进了太子漆黑一片的屋中。
  “殿下……”林院判轻唤出声。
  没什么动静,只听见床上之人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开口道:“院判若是看不见,就点灯吧。”
  “多谢殿下。”林院判在一片漆黑之中躬了躬身,摸索着点了一支烛火。
  “殿下,”林院判端着烛火走到了太子身前,开口解释道,“陛下听闻太子回宫,身上有伤,心中记挂不已,故而叫微臣前来,替殿下看看伤势如何。”
  “我没事。”太子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答道:“都是皮外伤。”
  林院判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让微臣看看,回去也好禀告陛下。”
  太子心知肚明,这是皇帝的意思,不止是林院判,连他都是不能拒绝的。
  “随便吧。”
  说着,太子就撑起身来,一颗颗的扣子解开,露出身上的伤口来。
  确实如报信的人所说,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林院判给太子那些零碎的伤口上好了药之后,又是把脉,又是捏骨,确保里里外外没有半点大事了,这才回身行礼道:“微臣的这瓶药,太子殿下还是留着,每日定时上一次药,即可无虞。”
  太子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院判又行了一礼,起身告退了。
  东宫又恢复了这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一晚,没有人找回二皇子。
  次日一早,太子就进宫去面见皇帝了。
  至于讲了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
  众人只知,皇帝将所有派出去找二皇子的人都召了回来。
  而皇后那边,也是单独与太子密谈了许久。
  不久之后,皇帝便下旨,给二皇子发了丧。
  不仅是皇帝皇后都相信二皇子死了,太子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那一晚离开的时候,真正的太子已然昏迷不醒,不能再挪动了。
  当时大皇子与二皇子说了很多很多的事,几乎是拼尽自己最后一口气。
  顶替身份之事,两个人都是费劲心思,想到了周全,这才定好,便将大皇子留在这里,二皇子作为太子回京。
  而宫里给二皇子发丧之后,顶替了太子之位的二皇子,一直没有等到大皇子的消息。
  日子过去那么久,他从来没有忘记。
  而先前说过,两人虽然像,虽然有玉作为凭证,但这世上,没有亲娘分不出来的兄弟。
  二皇子能瞒天下人,甚至瞒过皇帝,但是皇后,他是没有这个本事瞒过去的。
  不过他也没有相瞒。
  两兄弟商量的时候就说过了,皇后既然瞒不过,那就不必瞒了。
  所以当皇后看着地上跪着的太子,明明是自己的小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之时,也不得不听完了他全部的解释。
  是啊,这是一步险棋,但确实又是至少保下一个儿子的唯一办法。


第三百九十四章 坐稳江山
  皇后咽下了这一口气,也是不得不咽下这一口气。
  不仅如此,她也甚至有点糊涂了。
  如今眼前跪着的,确确实实是她的小儿子。
  那个从来只知吃喝玩乐,淘气撒娇的小儿子。
  可是他如今却是严肃认真,一脸的波澜不惊,平淡地讲述着他与自己兄弟商量的对策。
  皇后恍惚,似是真的能在他身上见到自己大儿子的身影。
  那个沉稳懂事,肩负重担的孩子,以后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而自己这个小儿子,如今说像也像,说不像,终究不是他。
  皇后伤心难过之余,也不想再多见这个假冒的太子。
  母子情分顿时就疏远了不少。
  再往后,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等到了太子谈婚论嫁之时。
  穿上喜服的那一刻,太子心里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这个位置,这片江山,他已经不能放掉了。
  世事便是这般弄人,等到太子成婚一年之后,竟然传来了“二皇子”的消息。
  原来,二皇子并没有死,而是被山村野地的少女所救。
  少女细心照顾多年,才将二皇子从阎王爷的手里拉了回来。
  而个中种种,二人亦是暗生情愫,二皇子便带着这个少女回宫,说要娶她。
  大家自然都是很高兴的。
  唯有二人,心中百味杂陈。
  一个是皇后,一个便是太子。
  他二人都知道如今归来的二皇子,真正身份是什么。
  而二皇子一回来,皇后便找机会与他细谈了一次。
  至于谈了什么,也只有母子二人知道,连太子都不知。
  太子的百味杂陈,来由更简单。
  当初两兄弟商量过,一切以保住太子身份的秘密为上。
  所以原来太子手下的心腹,凡是能看出假太子破绽的,不是被除,便是被替换,原太子的人手已然不多了。
  而今天下皆知,太子已经成婚,这个“二皇子”又带回来了一个要娶为正妃的女子。
  二人如果再把身份换回来,那各自的妻子该怎么办?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人盯着,两兄弟一旦有所破绽那就是欺君之罪。
  而当时两兄弟的生母,当朝的皇后,态度却是极其明显。
  小儿子抢了原属于大儿子的东西,别人不知道,皇后心中却是明明白白。
  所以自从“二皇子”回来,皇后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儿子”更加宠溺无边。
  而真正的二皇子,如今已是太子,就等着坐拥江山,竟与自己的亲生母亲,顿时疏远了。
  一时母子三人的关系变得尴尬。
  外人却看不出此事。
  可无论他们关系如何,结论便是,小儿子这个太子之位,算是坐定了。
  在这一场生死之后,大皇子心中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若要在意天下,在意万民,并不一定需要坐在这个位子之上。
  所以他与自己的弟弟说好,从此之后,弟弟是兄长,兄长是弟弟。
  太子之位若是弟弟能坐稳了,那以后的天下,便是弟弟的。
  其他的皇子并非没有疑心过,可是这两兄弟在一处,说的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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