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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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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了祁佑的剑上,一定抹了毒。
  老蒲眉心微皱,从药箱里拿出一包针来,在祁佑身周几处穴位扎好。
  虽说不能即刻解毒,好歹不会更加扩散。
  等他扎完针,密玉已经着人搬了几盆热水进来。
  “我可以帮什么?”密玉上前,着急却轻声问道。
  “洗个帕子给我。”老蒲开口吩咐。
  密玉赶忙绞了绞帕子,递了过去。
  老蒲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净了伤口四周的血迹,将帕子递还给密玉。
  他又取出一个小瓶子来,里头是白色的粉末,混了少许密玉取来的烈酒,兑成了粘稠的膏体,用一个小小的银勺,均匀抹在了祁佑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老蒲又给祁佑喂下了一颗药丸,静静坐在一侧,不再动作了。
  “老蒲……”密玉见他不动了,心里困惑又焦急,不由唤了一声。
  老蒲抬了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胜邪也取了大量的冰块进来,搁在了一旁。
  他遥遥看了一眼祁佑,见他依旧惨白着脸色,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胜邪相信老蒲,若老蒲不能救回祁佑,这世上便无人能回天。
  时间无声地流逝着,祁佑似乎隐约皱了皱眉。
  “殿下!”胜邪低呼一声,顾不得许多,忙冲到祁佑身边,跪在了床边。
  老蒲闻言,睁开了半眯的眼睛。
  密玉也是惊喜万分,凑上前去看了看。
  “殿下……”胜邪轻轻唤着,见祁佑惨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几乎隐隐在说什么。
  “您想说什么?”胜邪压抑着心头的情绪,耐心问着。
  老蒲在一旁静静观察着,看到的便是祁佑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模样。
  他将目光转向自己的针包,取出一根粗长的针来。
  “酒。”老蒲冲密玉喊了一声,密玉连忙递了酒过去。
  老蒲细细用酒冲了那针,然后用火一点,针便瞬间点燃。
  趁火还未灭,老蒲便快速将针扎在了祁佑的颈间。
  密玉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有尖叫出声来。
  钻心的疼痛,让祁佑浑身一颤,顿时睁开眼来。
  “殿下!”胜邪见祁佑睁眼,欣喜上前唤道。
  “婉……婉……”祁佑艰难地开口,胜邪依旧听不清楚。
  他凑上前去,将耳朵贴近祁佑。
  “婉……儿,她……知道……了……”祁佑说完,又闭上了眼,似是沉沉睡了过去。
  胜邪听清祁佑的话,不由脸色一变。
  “他说什么?”老蒲开口问胜邪。
  胜邪脸色微异,看了一眼密玉,这才轻声回答道:“殿下说,沈小姐知道了。”
  老蒲闻言也是一愣。
  密玉却是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困惑道:“知道什么了?”
  老蒲垂眸想了想,这才抬头对密玉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吩咐胜邪。”
  密玉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带上门出去了。
  “胜邪,”老蒲这才开了口,面色严肃地问道,“殿下待你如何?”
  胜邪一皱眉,不悦道:“你明明知道……”
  “好!”老蒲打断了他的话,“你既然拎得清,那我就直说了。”
  胜邪一愣,也不再说话,只闭嘴听着。
  “那日的来龙去脉,除了殿下和小姐,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老蒲继续说道,“你必须要去把这个事儿和小姐说清楚。”
  “可是小姐她……”
  “她最终如何想,是她的事,”老蒲打断道,“你要做的,就是让她明白前因后果,懂了吗?”
  胜邪望向老蒲,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蒲看着胜邪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记住,届时无论小姐说出多么伤你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至于以后……”
  老蒲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祁佑,喃喃道:“看天意吧……”
  “好,”胜邪坚定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那我现在就去。”
  “等等,”老蒲叫住了他,吩咐道,“小姐此刻不一定愿意见你,你趁没人了再去找她说,不要惊动了国公府。”
  “好。”胜邪记下了老蒲的话,转身便走了。
  定国公府,和铃轩内。
  沈清婉悠悠转醒的时候,屋中已是一片漆黑。
  沈夫人叮嘱熄掉了所有的灯,让她好好休息。
  丫头婆子也都退下了,只有春兰在外间守着夜。
  沈清婉躺在床上,睁开了眼,默默盯着床顶出神。
  她如今的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澈,情绪却如一潭浊渊。
  沈清婉垂下眼眸,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衣,坐到了窗边。
  她又点起了一盏灯,幽幽的烛光只照亮了一个角落。
  记忆如巨浪般涌来,将她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
  沈清婉的手轻轻拂过身下的罗汉床,想起祁佑从营州回来那日,自己也是这般坐在这儿,与他说着话。
  那时的自己欢喜不已,又不敢表现出来,竟是不争气地哭了。
  可祁佑便是一直耐心温柔,抚平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将她轻轻抱着。
  沈清婉沉浸在回忆之中,脑海里的同一张脸,却是眨眼间变得冷血无情起来,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没有一丝怜惜。
  他口中毫无温度的吩咐,一句“把她扔到冰湖里”,仿佛是在说一个物件一般。
  沈清婉浑身一个激灵,那日淹没头顶的湖水似乎又笼罩了她的全身。
  她闭上眼,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一处,低声地哭泣起来。
  春兰听到了动静,轻轻在外间唤了一声:“小姐,你是起来了吗?”
  沈清婉停止了哭声,只嗯了一声做回应。
  春兰进来内间,点了一盏灯,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得窗户咔啦地一声响动。
  窗边的沈清婉吓得赶紧从罗汉床上跑到了春兰边上。
  窗户被轻轻抬起,一个身影轻盈地跃了进来。
  屋中主仆二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胜邪。
  春兰还不知出了什么事,这会儿看到胜邪倒也没什么别的念头,只觉得他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说翻进来就翻进来了。
  可还没等春兰出口说什么,沈清婉竟然已经冷着脸,往前走了过去。
  “啪!”
  沈清婉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狠狠地往胜邪脸上抽了一耳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前因后果
  这一耳光之狠,让春兰吓得顿时话都说不出来。
  “滚。”
  沈清婉死死盯着胜邪,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指着窗户,让胜邪离开。
  胜邪闻言,却是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反而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我……”
  “啪!”
  沈清婉咬紧牙关,又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我让你滚!”沈清婉怒目圆睁,不容一丝违逆。
  “小姐……”春兰回过了神来,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突然动这么大气。
  沈清婉自失忆以来,就如变了个人一般,不仅文静许多,也好说话了不少。
  如这般横眉瞪眼的……春兰心下打了个颤,这倒是很像从前的小姐。
  胜邪跪在地上,脸已经红肿了起来,嘴角一丝隐隐的血色,却是依旧咬着牙,不肯离开:“小姐,殿下他……”
  “啪!”
  第三个耳光明显无力了很多,沈清婉觉得自己的手又疼又麻,已经有点站不稳身子了。
  春兰赶紧上前扶着她坐下。
  “我不想听,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沈清婉的声音都变得虚弱起来,但还是十分愤怒的情绪,春兰听得清清楚楚。
  “那日我也在场。”
  胜邪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却沈清婉不由得一愣。
  胜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沈清婉:“只要小姐听我说完,我便离开。”
  沈清婉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如刀子一般,可是却不再说话了。
  胜邪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沈清婉默许自己说就好。
  ……
  原在营州暴乱还未开始之前,祁佑已经着手安排北章死士开始准备此次行动。
  那一日,祁佑陪着五皇子来到定国公府上,只是商议些寻常正事。
  突然窗外似乎隐隐一声鸟叫传入,祁佑眉间一顿。
  他借口起身,便离开了沈言珏的书房,绕着弯地向着花园去了。
  “殿下。”
  祁佑见到了发暗号给他的人。
  此人是国公府的园丁,但祁佑从未见过他。
  祁佑明白,这是贤妃安排在国公府的暗桩,虽然他从未见过,但那声鸟鸣却能让他确定这个园丁是贤妃的人。
  “何事?”祁佑淡淡地开口。
  “属下此刻找殿下,自然是急事。”
  那园丁虽然垂头拱手,言语间却是没有一丝尊敬的模样。
  这个样子,祁佑是很熟悉的。
  因为贤妃放在他身边的玉柳,便是如此一人。
  说是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甚至床第之事,可玉柳只听命于贤妃一人,全然没有视祁佑为主的心思。
  许是因为祁佑从未染指她一丝一毫,玉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爬上祁佑的床,便光明正大地在祁佑身边做一双贤妃的眼睛了。
  此刻祁佑眼前的这个园丁,也是如此。
  身为贤妃安排在国公府的暗桩,祁佑从前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更何况他以暗号唤自己过来,语气傲慢,说是急事,却是一副慢悠悠的模样。
  这哪里有一点“属下”的样子?
  园丁不急不缓地与他说起来营州那边死士的安排。
  原来是颜家父子今冬有新的筹备,大约也是知道自己散军散得厉害,只怕入冬是灾民暴乱无法压制,故而北章原先准备的死士也许不够。
  祁佑正与他说着话,耳边却听到了细碎的动静,像是姑娘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的声音。
  当祁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身后了。
  祁佑怕是国公府什么丫头撞见了他在这儿和暗桩说营州的事儿,便想也没想就出手掐住了来者的脖子。
  可他如何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沈清婉。
  他下意识想松手,可身边的园丁是贤妃的人,此时也已经开了口。
  言下之意便是要祁佑杀了沈清婉灭口。
  祁佑不知道沈清婉究竟听到了多少,但自己出手那一刻,蛊虫破体而出,香气四溢,这一幕,沈清婉一定是看到了。
  他看着沈清婉惊恐挣扎的模样,心头一丝异样划过。
  留给他决定的时间不多,祁佑转眼就打定了主意。
  他出手点了沈清婉的哑穴,丢给了园丁,借口说作意外溺亡,还让园丁立刻离开,以免被人发现破绽。
  园丁不知道的是,当他扛起沈清婉往冰湖上去的时候,祁佑又出了手,以一枚石子打中沈清婉的穴位,迫使她闭气。
  他原本想的,是园丁与自己离开之后,让暗处的胜邪立刻将沈清婉救出来就行。
  祁佑安排好一切,转身便走了。
  可当祁佑听到园丁狠狠地将沈清婉砸向了冰面的声音,那一刻,祁佑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缩。
  那种心痛如绞的感受,是他从未有过的。
  祁佑后悔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根本不能权衡,只有完完全全的偏心。
  即使他有信心能救出沈清婉,自己原是不想让她受到半分伤害的。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就算杀了那个园丁又如何?
  就算贤妃真的生自己气又如何?
  就算……沈清婉知道自己其实并非看上去那样孱弱,更是个心机叵测的人,又如何?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她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更重要的事吗。
  就在他想要转身去救沈清婉的时候,胜邪却出手,一把拉住了他。
  “沈八小姐的丫头来了。”胜邪出言提醒道。
  祁佑一转眼,见到春兰正急慌慌地跑到了冰湖附近,正在东张西望,呼唤着沈清婉。
  祁佑想甩开胜邪,胜邪却是牢牢摁着他。
  “殿下,你糊涂了吗!”胜邪一急,随手捡起个卵石,朝着那湖面的冰窟窿砸去。
  扑通的一声,引起了春兰的注意。
  春兰看见湖面上冰窟,心下一惊,赶忙丢下手中的斗篷,跑到了湖面上,一头扎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见她努力把沈清婉拉出了水面。
  春兰自己也是个小小的丫头罢了,吃力地将沈清婉拉上湖面,人早已是呛水不已,连连咳着。
  “殿下……”胜邪望向祁佑的眼里,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祁佑从来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拿自己的秘密去冒险。
  胜邪从未见过祁佑这般不计后果的模样,心中没有底。
  祁佑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远远看着湖面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第二百三十章 一波未平
  “我趁春兰不注意,解了小姐的穴,您这才缓过气来……”
  胜邪说完了,抬起头去看沈清婉的脸色。
  而一边的春兰早已是目瞪口呆,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胜邪。
  她方才听到的是什么?胜邪的意思,难道说……
  当时害沈清婉落水失忆的人,是三皇子吗?
  春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也是锁着眉心去看沈清婉。
  沈清婉垂着眼帘,一言不发,密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胜邪想了想,还开口道,“殿下今日替您挡下的那一剑,上面原是抹了毒的,如今殿下昏迷不醒……”
  “你说完了吗?”沈清婉沙哑着嗓音打断了胜邪,“说完你可以走了。”
  胜邪一噎,话哽在喉头。
  他咬着牙,心里想着出门前老蒲叮嘱他的话,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小姐……”春兰见胜邪走了,这才上前轻声唤道。
  她是第一次听到此事,虽然心中五味杂陈,可她更担心的,是沈清婉如何吃得消这般打击。
  “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沈清婉转过身去,背对着春兰,将身上的外衣拢了拢。
  春兰也不知如何劝,见沈清婉默然的背影,只得乖乖听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了沈清婉一人,她蜷着身子,靠着脑袋,由着记忆将自己带到一个一个的场景里。
  突然,沈清婉又听到了自己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沈清婉叹了口气,边回头边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让你出……”
  谁知定睛一看,来的人竟然不是春兰,沈清婉的话也卡在了唇边。
  “本来想看看你如何了,却不想在门外听到这些。”辰王世子坦诚道。
  沈清婉顿时语塞,低下头去。
  “你好些了吗?”辰王世子走上前来,低声细语地问她。
  “多谢世子今日救命之恩,”沈清婉淡淡答道,“我无事了。”
  辰王世子点了点头,随意坐下,开口道:“你母亲知道你被皇后叫进宫去,想找你父亲出主意,谁知宫里传来四皇子带兵造反逼宫的消息,你父亲领命镇压,无暇分身,便托我去宫里找你。”
  沈清婉听了他的话,明白了来龙去脉:“还是要多谢你。”
  辰王世子见她虽垂着眼眸,却是双眼红肿,心中不免一痛。
  “你伤心是因为……他吗?”辰王世子轻声问道。
  沈清婉低头不语。
  辰王世子见她不愿说话,沉吟了片刻道:“你心绪不好,我便不打扰你了,等你好些,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起身,正准备离开。
  “我想起来了……”
  世子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沈清婉轻轻开了口。
  “什么?”辰王世子一愣,回头问道。
  “是我想起来了……”沈清婉抬起头来,满眼的泪水,“是我想起了从前的事,他出手挡下那一剑的时候……”
  沈清婉泣不成声,再说不下去。
  世子见她这般伤心欲绝,不由地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若难过,别去想就是了。有什么话,都以后再说,好吗?”
  “他说……”沈清婉低低抽泣着,口中断断续续说着什么,“他说……命……还我了……”
  辰王世子听不清楚,仅能隐隐约约分辨得出几个词来。
  他心下不忍,站起身来,轻轻将沈清婉抱在怀里,耐心地哄着:“不哭了,伤心便别去想,好好睡一觉,明日能舒服些。”
  沈清婉觉得自己几乎要累脱了形,没哭一会儿便又昏昏欲睡了起来。
  辰王世子只觉得自己怀中软软的人儿渐渐没有了哭声,再一看,竟是睡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将沈清婉抱到了床榻之上,替她盖好了被褥,拉上幔帐,吹灭了屋中的灯烛,便离开了屋里。
  “世子……”春兰见辰王世子出来,上前福了福。
  “她睡了,”辰王世子小声道,“让她好好休息吧。”
  “多谢世子,奴婢知道了。”春兰感激地行了一礼。
  辰王世子点了点头,便朝着外头去了。
  三皇子府。
  老蒲给祁佑的背上伤口之周划开几个十字,汩汩的黑血慢慢渗出,被引到了小碗之中。
  每个口子只引出一定的血量,到了量之后,老蒲便用烈酒与药粉勾兑的白色粘稠膏药糊住口子,血便即刻止住。
  外头的炉上咕噜咕噜熬着药,老蒲扬声道:“药拿过来吧,放冰上稍微镇一会儿。”
  密玉闻言,赶忙将药拿了进来。
  祁佑的呼吸平稳,只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老蒲手下不停,将几处针换了位置,又在祁佑的腿根割了一道口子,引出来的血是鲜红的色泽。
  老蒲见状,面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将伤口封好,又去祁佑的肘关节内割了个口子,引出的血依旧是深深的黑血。
  他自言自语地嗯了一声,心中有了把握,调整了几处针的位置,便开口道:“好了,把药拿来吧。”
  密玉听到老蒲的话,连忙将药倒了碗里,捧了过来,一勺一勺灌到祁佑的嘴里。
  喝两口吐一口,密玉跪的腿都麻了,这才好不容易灌了大半碗。
  谁知过了一会儿,祁佑便是睁开了眼。
  “殿下!”密玉见到祁佑清醒过来,心下欢喜不已,眼泪顿时便流了下来。
  老蒲也是舒了一口气,醒来就好。
  “婉……婉儿……”祁佑一醒来,便是艰难地想说什么。
  “小姐没事,”老蒲掐断了祁佑的话头,“殿下把剩下的药喝了吧。”
  说着,老蒲便朝密玉招了招手,示意她继续喂药。
  祁佑眼眸垂了垂,最终没说什么,低头喝起药来。
  这时,外头小厮来报:“启禀殿下,辰王世子来了。”
  祁佑低着头没有说话,老蒲见状,转过身去道:“殿下身子不好,只怕是没法见世子了。”
  谁知老蒲话音刚落,辰王世子便已是不急不缓地自己走了进来。
  “我只是来看看罢了,不会打扰他的。”
  辰王世子自顾自地走到祁佑跟前,正想开口说什么,外头竟是紧跟着来了一个太监。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波又起
  “见过世子……”老蒲方才一行礼,就见着辰王世子身后那太监走了进来,不由地一愣。
  “传陛下口谕,”那太监也不管屋中发生了什么,眼睛长在头顶似的,拉尖了刺耳的声音,开口道,“命三皇子祁佑,即刻入宫回话,不得耽误。”
  屋中众人皆是一惊,即刻入宫?
  就算皇帝在宫里,不知道祁佑伤得有多重,这个宣旨太监也应该看到了祁佑的模样,却是毫无一丝怜悯一般。
  老蒲心知自己人微言轻,如今在这屋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辰王世子罢了。
  于是他忙向辰王世子投去了个求助的目光。
  世子心领神会,对着那小太监开口道:“这位公公,你也看见了,三皇子如今伤成这般,怕是难以成行,还劳你再跑一趟,回禀陛下。”
  “不必了,”那小太监虽然对辰王世子没有那般不恭敬,话里的语气却也是轻蔑得很,“陛下说了,要是走不了,就抬着去。”
  话音一落,他便朝外头摆了摆手,四个小太监便进了屋来。
  两个太监抬着担架,另外两个太监当时就要伸手去拉床上的祁佑。
  “哎!你们!”密玉见他们这般无礼的样子,当时便气得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老蒲也是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辰王世子却是突然开口怒斥了一声道:“放肆!”
  这一声吼,将屋中几个小太监都是一震,顿时手下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陛下让你们请三皇子入宫,可曾说了你们可以不顾他安危,随意拿捏了?”
  辰王世子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可名状的威严,连那领头的太监都登时哑口无言了。
  “老先生,”世子没有理会,他转向老蒲,开口道,“圣旨不可违,劳烦您将三皇子身上伤口处理一番,我护他入宫就是。”
  老蒲为难地皱起了眉,解释道:“世子有所不知,殿下身中剧毒,我无药可解,只得以银针锁住毒素蔓延的方向,慢慢将毒血导出体外,再加以补血调理之药……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蒲的声音放轻,最后那一句,只有辰王世子能听到。
  “如果我将针都拔出来,殿下必死无疑啊……”老蒲望向辰王世子,希望他能理解当下情况的严峻之处。
  辰王世子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好,那就这样进宫去,老先生你同我一道在边上护着。”
  说完,世子转身看了看两个小太监手里的担架,自言自语道:“这个不行……”
  他又看了看屋内,转了一圈视线,又落回了床上,双眸不由一亮,果断开口道:“把床拆了,抬进宫去。”
  “啊?”密玉闻言一愣,这是什么主意?
  几个小太监也是面面相觑,傻在了原地。
  只有老蒲一人,也是眼前一亮,开口接话道:“这倒是行得通!”
  辰王世子回头对那几个小太监说道:“都没听见吗?快过来帮忙,莫要伤着三皇子。”
  世子声音中的冷意与气势,让几个小太监不敢违逆,忙忙上前开始轻手轻脚拆起床来。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拆完了,世子又示意他们把寝殿的几扇门也拆了,这样才七手八脚地准备抬出去。
  一共不过四个小太监,哪里抬得动一张大床,老蒲年纪也大了,没多少力气。
  辰王世子脸一沉,对那个传口谕的领头太监道:“干看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到时候因为你一人而误了陛下的旨意,你当得起吗?”
  那领头太监闻言不由地一噎,怎么成了因为他一人而误旨了……
  不过辰王世子位高权重,领头太监也不敢顶嘴,只得老老实实过来抬床。
  于是五个太监,再加上辰王世子与老蒲,一共七个人,就这样将祁佑连人带床一起往宫里抬去了。
  夜虽已深,武英殿中却是站了不少人。
  当大家看见祁佑趴在一张床上被抬进来的时候,都是傻了眼了。
  只有上座的皇帝,依旧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趴在床上,此刻虚弱无力的祁佑。
  皇后与五皇子在他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
  贤妃正跪在大殿正中,低头不语着。
  而分列两侧的,则是一众披盔戴甲的将士,虽然已经收了兵器,但那副杀神笼罩的气场,依旧使得武英殿内气压极低。
  照周正的意思,七人将祁佑与床放到了贤妃的身边。
  贤妃淡淡看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祁佑,继续低着头不言不语。
  “臣见过陛下。”
  辰王世子上前行礼。
  皇帝的面色缓和了些许,开口道:“归恒,你怎么来了?”
  辰王世子恭敬地低头答道:“臣闻听三皇子身受重伤,便前去探望。不想正好遇到了太监传您的口谕,说不论死活都要把三皇子拖进宫来。”
  听到这里,跪在一旁的老蒲心头咯噔了一下,这个世子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张口就来啊。
  “臣问过给三皇子治疗的大夫,他说三皇子身中剧毒,一个不小心便会性命不保,万不可随意折腾,”辰王世子还在继续说着,“臣担心三皇子有恙,亦不愿违背圣旨,这才擅自做主,让他们拆了三皇子的床和寝殿大门,将他一路抬进宫里来了。”
  这话说的,一旁传旨的小太监早已经抖成了筛子。
  皇帝只斜眸看了他一眼,便轻飘飘道:“拉下去,杖毙。”
  “啊!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小太监被拖了下去,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五皇子见状,原先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辰王世子为何如此多事,这个时候跑出来维护祁佑,图的是什么?
  这时皇帝又开口问辰王世子:“你方才说,三皇子身中剧毒?”
  皇帝眉心一簇,他是听说了三皇子受伤,可是没人告诉他祁佑中毒之事。
  “是,”辰王世子不紧不慢,开口道,“具体的,臣不清楚,三皇子的大夫也跟来了,陛下可以问问他。”
  言罢,辰王世子便让开了身子,老蒲见状,跪行上前,给皇帝磕了个头。


第二百三十二章 声嘶力竭
  “你是佑儿的大夫?”皇帝出口问话,皇后闻言微微侧头。
  方才皇帝一直冷面以对,此刻听到三皇子中毒,竟是下意识地唤了“佑儿”。
  老蒲平静回话道:“回陛下,是草民为三皇子医治的。”
  “他如何了?”
  皇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语气,可言语中过问的,还是祁佑的情况。
  “回陛下,正如辰王世子所言,三皇子身中剧毒,草民医术浅陋,不知三皇子身中何毒,情急之下,只得先以银针控制毒素于血液中的走势,引毒血出体……”
  老蒲不急不缓地将方才与世子说的话,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此实乃情急之策,伤及殿下贵体,还望陛下恕罪。”
  老蒲说完,深深叩头下去。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朝一旁的太医院院判林太医摆了摆手。
  这个林太医在这儿,原是因为五皇子说了祁佑装病之事,准备来给祁佑把脉验明的,没想到此刻竟是真的给祁佑看病来了。
  林太医接旨,走到了祁佑跟前。
  祁佑伏在床榻之上,伤口大敞着,触目惊心的黑血凝在周围,背上腰上脖子上插满了银针。
  林太医只一眼看去,心里便有数,眼前这个大夫当真是有点东西的。
  许是出于同行之间的尊敬与默契,林太医便也先入为主地信了这个大夫所言。
  他上前给祁佑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睑,舌头,闻了闻伤口处的黑血。
  细细验查了一遍,林太医这才上前回话道:“回陛下的话,三殿下确实身中剧毒,多亏这位大夫及时救助,不然只怕是无力回天。”
  皇帝闻言,心中一沉,问道:“还有别的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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