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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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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有的事儿!”
凌子秦道:“便是两位兄弟的朋友来了,我这药过桥,终归还是要交这税才好。不然也无别的法子不是?总不至于,咱们直接就在这儿与这恒风太守干上了。如今好歹总在人家地盘上,怕是有苦也无处说呀。”
周筠生道:“我自有妙计,可保你不交这过桥税。”
凌子秦道:“四爷可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你叫那守桥的官爷,来同我这里拿就是了。”周筠生低声道。
凌子秦叹气道:“这与你拿,同与我拿,可还不是一样的事儿么。你初来寻访妻子也是不易,还是要多留些盘缠在身边傍身才是,切不可再为我破费了。”
“呵,我家中自没有用钱打狗的规矩,既然知晓这儿有头贪赃枉法的黑狗,自也不会轻易纵容了他的恶行。”周筠生说道。
“四爷的意思是?”凌子秦不禁问道。
“你便同守桥的军爷说,我是你的东家,这油纸伞是我与阿平的,税银由我们俩交纳。我这边答应着,你那里就推车过桥。待得你过得桥去,一步莫停,一直向南疆方向去,越远越好,千万莫回头。而后,我们自然可以脱身前去寻你,既然我说过要带你一同入南疆,自然也不会放任你一人前去。”周筠生沉声道。
凌子秦慌忙道:“不行,不行。不过是交几两银子罢了,四爷千万不可在此处惹出事来,不然万一这孙罗手下人对你不利,可怎么是好。”
阿平笑道:“你大可放心,这帮小喽喽,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不是我们四爷的对手,想挡着四爷的路,也不先看看他们自个的斤两。”
2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真龙闹恒风(一)
周筠生又留了凌子秦在客栈多住了一日休养。到了第二日日间,小二来楼上予周筠生相禀,说是门外有家中老人来寻。
阿平迎了出去,乃是一头戴斗笠,驼背躬身之人。才开口问了好,阿平便知晓乃是鬼伯,忙带着上了楼。
周筠生一见鬼伯,心下也是欢喜,忙道:“家中一切可安好?”
鬼伯笑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不,这才来找您,好带您去找夫人。”
鬼伯又瞥了眼一旁的凌子秦,笑道:“这位可是凌苏先生家的长子子秦?”
凌子秦拱手见礼,也未有因着鬼伯面貌丑陋而失了态,只道:“尚不知您的名讳,家父确是凌苏。”
鬼伯笑着对周筠生道:“凌苏先生当年也是内室茶友,子秦公子小时候,我还见过一面呢。只是年代久远,公子不记得了,也是常事。”
凌子秦忙又见了一礼:“倒不知是父亲旧相识,子秦失礼了。”
周筠生着鬼伯坐下,先吃了口水,方才将昨儿个子秦所叙之过桥税的事儿一一告之。鬼伯会意,又与他们三人合计了一番。
凌子秦原是想着,这恒风还是孙罗的地界,他们人多势众,如今是官匪勾结,这外乡人来了,只有亏可吃,没有便宜可沾。俗话说:‘能忍则安。’还是忍耐一些,快快赶路的好。
可是转头一看周筠生心意已决,不可更改,又揣摩着这鬼爷与阿平也不似一般人,便道:“既是你们主意已定,那我便按着你们计划而行。过了恒风桥,再往西面走,有三座小的黄土坡,坡旁有三座旧砖窑,我便在那里等你们来。”
说罢,三人便把油纸伞都一道拾起来,统统绾在车上,阿平转身到车后,帮着推了出来。周筠生则牵着骏马,与鬼伯在前头走着。
那凌子秦始终挂心着周筠生,因而又反复叮咛,千万谨慎行事,这才拿了车,一鼓作气把车向桥上用劲推上。果不其然,这小车刚上桥头没多久,四个头扎灰色皂巾,身着紧身短褂,凶神恶煞模样的军爷,上来就先把车拦下了。
只见着为首的军爷呵斥道:“站住!你可是头一次过桥?”
凌子秦低头道:“远处赶来贩卖油纸伞的,确是头次来。”
只见那人唬着脸道:“既是头次来,那便要晓得这里的规矩,但凡是要过桥,那得先交了过桥税。”
凌子秦道:“军爷说的极是,可是我只是一个伙计罢了。军爷有什么,可找我们东家拿便是了。”
顺着凌子秦手指一点,那人一眼就瞧见了一身倜傥的周筠生。
凌子秦自顾着,先推着车子过桥去了。那四个军爷,一看见周筠生相貌堂堂,又由着两人簇拥而来,也就不再拦车,只等这位东家前来纳税就是了。
可是,周筠生才走到纳税小案前,突然就转了个身。而后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件,一边在袖中一通乱找,一边又在递上到处搜寻着。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多次。
为首的军爷看的自然是有些心烦了起来,厉声道:“哦呵!你这个家伙,到底在找什么呢!”
周筠生趁机斜眼一看,眼见着凌子秦的车子已经去远了,方才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是方才赶路,一时走得太累了,倒想在这一处寻一个枕头,也好睡上一觉。这位军爷,你可知晓,哪里可寻得一妙枕?”
那军爷一听,知是遇着找茬来的了,自然是闻听大怒道:“你这厮!好个风流人物!小爷好心让你的货车先过去了,你就该老老实实把过桥税给交了才是!这要的可不就是一个痛痛快快来?不想你却这样装腔作势,愚弄小爷我,你也不看看现下是在谁的地盘上,小爷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平轻笑了一声:“什么小爷,我倒是没听过。我们四爷今儿个不过是有些累了,想找个地儿好好歇一歇。你们这帮不抬眼的东西,难不成,四爷歇息,也要抽税不成?”
那为首的军爷道:“哟呵,今儿个倒真等来一个砸场子的!好一个四爷!敢来此处找便宜,真是寻死来也,怕是还不晓得小爷的厉害来。小子们,上!给我往死里打!”
待得这声喝叫落地,方才仍在小案后头看好戏的打手们,便一哄而上,鬼伯细细数了数,好家伙,这么小的一座桥,倒是派了五十个人来守。
方才周筠生为了帮着凌子秦拉车,早起把佩剑捆在车下了。方才过桥之时,想着不能打草惊蛇,得先保了凌子秦安全,因而这佩剑也便没拿出来。
现在要上真家伙了,手中又苦于没有利器,那便只好赤手空拳来拼一道了。这帮打手们想着仗凭自个人多,觉得擒获周筠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因而方才一拥而上,直把周筠生围困在中央,几十双拳头,上来便是要一阵乱打。
周筠生又哪里将他们放在心上,只道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见他双拳一挥,那便是一顿狂风暴雨,前踢后蹬,又是一阵倒海翻江。阿平赶忙上来,一转身那就是一掌劈开了四人。鬼伯从旁协助,一挥腰,那也是脚踢八方。
这一群草包,这会子碰上周筠生等人,就好似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首的几人重伤的鲜血直流,光顾着弹蹬讨饶,后头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一会子的功夫就哭爹喊娘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桥上桥下,便躺倒了一地的人。剩下的那帮小厮,一看便知晓不是周筠生等人的对手,之听着大哄一声,便纷纷逃走,赶往太守府报信去了。
周筠生也不追赶,有道是穷寇莫追。只牵着白马,带着阿平与鬼伯信步上了恒风桥,举目望去,竟与那晚过桥为凌子秦抓药时大不一样。
那时是急着去找郎中要紧,也无心细看这周遭的景致。现下看来,这恒风河宽水急流,桥上自然得是造得宽阔。好好的一座石桥,愣是被税棚子占去了半边天。剩下的半边,也就是紧紧可过一辆车马的大小。
2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龙闹恒风(二)
话说,那收税的一帮乌合之众跑光了,棚下只剩两张小案。细细看去,这案上还放着天天秤、戥子、算盘、剪子等等。
周筠生心下想着,这摊子已经被砸了,还留着这个祸害棚子做什么。随即与阿平等人一阵脚踢手拨,愣是把把桥上这些祸害过路百姓的东西,尽数都扔进湍急河流中了。
周筠生想着除了一祸害,心下也舒了口气,想着那凌子秦应当还在砖窑那等候,随即便下了桥,三人上了马,顺着大路向西奔驰而去。
马才跑出了河岸,忽见一旁小巷杀来一队人马。一时间尘土飞扬,又有官兵摇旗呐喊,诸人呈一字摆开,挡住了周筠生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孙罗,骑着一匹枣红骏马,手握方天戟,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砸了本太守的税棚,难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周筠生定眼一看,瞧这阵仗,也猜着定是孙罗本人来了,也是不慌不忙,只蔑笑了一声:“太守大人好大的官威,此时不在太守府堂上坐镇,倒是跑到这小小的恒风桥来兴风作浪了!”
孙罗这几日不见宋玉前来赴约,本就是心里窝着火,再看这周筠生一阵挑衅,自然也是吃不住火,一开口便道:“来呀!取此人项上人头!本太守重重有赏!”
听罢,周筠生知晓,这个孙罗行事果然凶狠,又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时候了,只有下马,放手一搏。那群打手,听说重重有赏,个个也是红了脸面,争先恐后就要抢这头功。
周筠生看准最前边的一个使双刀的小厮,待他双刀劈来,随即便跟着跃出一步,双手反擒扭住那小厮手腕,笑道:“这位军爷,承蒙好意,这刀便借我用用吧!”
周筠生只一扭,片刻都未犹豫,夺过双刀以后,飞起一脚就把把那小厮踢出一丈多远。
小厮一时瘫在地下,只蹬蹬两腿就没了动静。周筠生又将一刀扔向身后的阿平,阿平眼疾手快,稳稳地就接住了刀。
孙罗见状,只手执方天戟,直刺周筠生心窝而来。周筠生奋力用刀一挡,轻巧闪身躲过。面的打手摇旗响喊,把周筠生与阿平团团围在中间,这一来一往,愣是杀了杀了一个时辰有余。
周筠生虽然武艺高强,可这来人愈来愈多,若是再拖久了,只怕是独木难撑。况且更因佩剑不在身边,他人的刀子用着也委实不顺手,一时生了疲态。
正在危机关头,忽听鬼伯一声大喊:“四爷靠后,由我等来收拾这些混账东西!”
周筠生回身一看,鬼伯身后来了一对人马,仔细辨认了,该是恒风堂口的兄弟。想着这恒风堂口本是失联已久,也不知这些人是从哪儿窜出来的。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周筠生只得高声道:“抓住孙罗!留活口!”
堂口的兄弟们一听,个个卯足了劲上去拼杀。为首的人,头绾发髻,脸似鏊底,着一双山草鞋,担着一根铁扁担,可谓喊一声天上雷响,跺一脚地下打颤,此人正是被叛乱守备军诛杀的京师守卫安童的堂弟安鸿。
周筠生也识得得他,当年在京师,安童也曾引荐过一次。只是不想,如今竟然在这恒风镇上见到了。
那安鸿挥起铁扁担,上去就是一阵猛打。只见那扁担一举,随手便是掀起万丈波澜。扁担一落,那更是翻江倒海。直打的这帮小厮脑浆崩裂,骨折筋断而亡。就凭着安鸿的一身巨力,这孙罗的人早已打的溃不成军。
阿平挥动大刀,如同切瓜切菜一般,合着安鸿一道,将这帮人打的死伤过半。孙罗一看情势不妙,勒马转身就想逃走,自被周筠生一脚踢下了马来。
余下人等,见孙罗已被周筠生等人擒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敢还敢继续恶战,一群人直逃的作了鸟兽散。
阿平将孙罗整个五花大绑了起来,一把扔到了周筠生跟前,只道:“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可是何人?”
孙罗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周筠生,一时也猜不着个所以然来,只道:“不知四爷乃是何方神圣,孙某今日无意冒犯,还请四爷放了孙某,来日定有重谢。”
周筠生冷笑一声:“孙罗,皇上派你在此镇守恒风,这两年恒风镇上被你搞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可对的起皇上,对的起朝廷予你的信任?”
见他如此说,孙罗想着,许是朝廷来的钦差,一时便辩称:“如今这恒风城中,大半都是南疆的混血,委实不好管。再加上这国库空虚,恒风更是没有多少朝廷补给的用度,一时半会,连衙役的俸银都使不出,只得出此下策,也是为着皇上分忧不是。”
周筠生从阿平手中接过马鞭,伸手一扬,那便是结结实实的一鞭子打在孙罗背上:“混账东西!你作恶多端,竟还将恶事往皇上身上揽了!果然是罪大恶极!朝廷早有明令禁止,这小本买卖者,但凡不在原籍售卖,只当是过路的,头三年,自可不必缴纳赋税。你明知有禁令,却令行不止,这是你罪责之一。”
“其二,你勾结南疆之人,在恒风称兄道弟,这背后又干了多少卖国求荣之事,想来你自个心下最是清楚。其三,这恒风堂口的谍者,为何一时没了音讯,可不都是拜你所赐,这帐若是要一笔笔与你算,只怕是你死个百次都不足为惜。其四,是我最最恨你的,皇后途经恒风,你竟未按着旨意将歹人拦截,反助纣为虐,暗送皇后出了钺国境界,这样的大罪,只怕是是将你挫骨扬灰都难消恨意!”
周筠生说罢,只狠狠甩了三鞭,直打的孙罗满地找牙,连连磕头。此时,孙罗纵然再愚钝,也是知晓,如今是皇上亲自来了,他还有活路么?
孙罗嘴里喊着血,只凄声磕头道:“皇上万岁!臣有眼无珠,自然该死!可是臣,也别无退路,想着太师一党已倒,如今朝廷又是变了天,臣这靠哪儿都活不成啊,一时猪油蒙了心,便想着脚踩两船,但凡与那南疆的王爷合了谋,至少进可退,退可守,总是为着能留一条烂命不是?”
2 第二百三十八章 袜罗微步(一)
周筠生一听,这孙罗倒是真把什么都给招了。这客栈老板原来不仅仅是南疆人,竟然还是南疆的王爷,那有这本事,能在钺国境内扎根的,自然也就只有那位六王爷了。
周筠生眼色一沉,从安鸿手中接过大刀来:“孙罗,你干下如此里通外敌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不严惩了你,只怕是难以服众。”
孙罗见状,知晓周筠生是动了杀机,心下寻思着要跑,一边大喊了声:“快看!六王爷来了!”
待得众人抬眼之际,孙罗趁势便要逃走。周筠生早有防备,轻而易举就将那孙罗踢翻在地,只见着刀光一闪,瞬间人头落地。
阿平递上一块帕子,给周筠生用着抹去脸上血渍。鬼伯带着安鸿上前,将这些时日以来,恒风堂口之事一一禀报了一番。
原来自那宋玉来到恒风镇上以后,便多方打探到了这堂口所在之处——便是那城南米行。后又再三威逼利诱,里头竟然出了细作。为了保全大体,堂口的兄弟只得作罢,先行撤退。
因着恒风镇上宋玉与孙罗耳目众多,诸人也不好聚拢,平日里皆是能躲则躲,都是静待时机以相聚。
好在鬼伯料事如神,一一将他们又聚到了一处,这才真相大白。周筠生边听,边拍着安鸿肩头道:“好啊,朕看你这身姿很是英勇,倒是不比你那堂兄安童要差。依朕看,待得回了京师,你便顶了你堂兄的位置,好好干,必有一番出息。”
安鸿忙跪下谢了恩,周筠生看这天色不早了,想着这凌子秦当还在黄土坡处等候着,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便予众人又交代了一番,方才匆匆赶去聚合。
过了桥,往西面走,不多时,已到黄土坡前。周筠生抬头望去,只见破窑外停着一辆摆着伞的小车,推车的人却不见了踪影。周筠生暗暗吃惊,想着,莫非刚才出事了?忙跑上窑顶,环视四周,高声喊叫:“子秦兄弟,你在何处?”
只听着不远处的土穴下方,有人应了一声:“在呢,我在此处。”
原来那土穴下方,也是个向阳又避风的通透之处。凌子秦正在那里席地而坐,光着膀子翻着袍子在烤火。凌子秦见是周筠生等人赶来了,忙背着身子穿了衣服,方才道:“你们可算来了,方才可没把我给急死。听到“噗通”一声有人落了水,还以为是四爷掉下了水中,便忙扑了下去去寻。哪里晓得,原来不过是只野鸭罢了。”
众人一听,皆是哄堂大笑。周筠生便润色了一番,将如何戏弄那帮乌合之众,如何踢了他们的税摊,砸了他们的税牌,后来孙罗闻讯赶来,依仗人多势众,将自己包围难以脱身,正在危机时刻,幸得安鸿及时赶来相助,最终除掉了这恒风的一大祸害等等。
待得这全部经过,叙述了一遍,凌子秦连连咋舌,直道:“四爷为民除害,真当是善举一件啊!”
诸人结伴而行,到了南疆关口,自然是有鬼伯早已打点完备。这一路倒是没遇着什么阻碍,顺顺当当就入了南疆境内。
入了南疆,早已有人在南边山前等候。周筠生特意嘱咐了安鸿一番,由安鸿带着凌子秦进边关小镇卖油纸伞,再一同绕山路往西而去,便是阿苏城。
凌子秦起初不肯由安鸿相陪,只道:“四爷身边也要有个人照应,如今我这厢,自个便能独自前行。”
周筠生道:“你如今大病初愈,还需得有人帮把手来拉车,你又不知这南疆境内的情况,有事自还可以与安鸿互相照应。”
凌子秦听了,想来这四爷说的也有理。因而才答应了,又对着几人千恩万谢一番。
周筠生从车上抽出佩剑,几人在分叉口处暂且分了手。周筠生远远望着,见他们二人安全过了山路,这才上了白马,与阿平、鬼伯等先往阿苏城去了。
再说那茱萸,这些时日也不见女王踪影,又不好擅自离了阿苏城,心下也是有些烦闷。又加上这天儿也是逐渐转热了,思馆里头自然也更是住的不痛快了。
女王虽然人未有来,竟也能体贴茱萸的心思,因而便又传了口谕来,着朱朱特意带茱萸去这阿苏城里头溜达一番。
茱萸细细梳洗了一番,因着这些时日腹部隆起,出行略有不便,且身子也多少有些水肿,因而破例乘了一顶四面以纱环绕的小撵出了思馆。
才到了街口,就瞧见有许多百姓围在一处,久久不散。茱萸心下寻思着,想是前头出了什么事,便由着朱朱扶着下了纱撵,一路慢慢往前踱步而去。
原是那石世臻,在前头领着一帮画匠,在一张硕大的白绢布上画着什么,又有工匠在一旁凿着佛像。人群中静谧的出奇,个个脸上皆是一脸的敬畏庄严,茱萸靠近了,也未有人转头喧哗,只是静静地在旁处看着。
茱萸定眼一看,不远处的工匠,雕刻的乃是一尊弥勒佛。这尊弥勒佛与钺国境内常见的笑容可掬,布衣大肚,随地而卧的佛像不同。只见着雕像呈坐姿,两腿自然下垂,两脚着地,双手支在腿上,目光下视,其势高大威严,自是不可言喻。
茱萸瞧了也是心下暗暗称奇,不想这南疆也是卧虎藏龙之地,竟还有如此手艺精湛的工匠。想当初,都说南疆是不毛之地,如今看来,倒多像是误传了。
朱朱见茱萸饶有兴致看着,便在一旁释义道:“据说弥勒降世成佛后,会出现太平盛世。雨泽随时,谷稼滋茂,树上生衣,寒暑自用,人寿八万四千岁,女子五百岁才出嫁。因而在南疆,百姓们都是急切地盼望弥勒能够早日下生成佛,降福人间。恰逢来年女王寿诞,这便是给女王的寿礼之一了。”
茱萸点头,心下想着茫茫大千,无始无终。现世的一切欲望转瞬即为烟云,留存未来的只有人心罢了。想着以往听闻,这热朵常自比是弥勒下世,眼前这景象,倒也不难理解了。
再往一旁看这画匠,个个面色沉凝,运笔豪放,着色大胆,倒是显得这画粗犷朴拙来。细细看去,眼前的画匠,画的乃是一飞天的仙女,面庞圆润,眉清目秀,鼻丰嘴小,五官匀称谐调。
仙女头顶圆光,又束圆髻,全身比例修长,或振臂腾飞,或合手下飞,气度豪迈大方,势如翔云飞鹤。飞天起落处,朵朵香花飘落,颇有天花乱坠满虚空的意境。
2 第二百三十九章 袜罗微步(二)
石世臻原是在前头督造,抬眼就望见朱朱带着茱萸来了,忙撇下手里的账目,便去见礼。
“诶哟,今儿个吹的什么风,倒是把朱朱姑娘您给盼来了。”石世臻玩世不恭笑道。
朱朱扯皮道:“可不是我们家夫人,这几日在思馆住的烦闷了,女王特意命着我等相伴,出来透口气。哪里晓得,人才出了思馆,就瞧见您这里热闹,夫人便有意来瞧个究竟。”
石世臻又笑着对茱萸拱手道:“见过夫人。如今这里这些,都是在为迁往石窟做准备呢。我们南疆自先祖起,便是信佛的,这石窟开凿多年,因着连年战争断断续续,一直没修缮好。这不,这些年,在女王带领下,也算是和顺了几年,这停摆的造佛大业,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茱萸笑道:“石大人想来为督造这批佛像与画,也是颇费心思。我方才就在一旁瞧着,都觉着是啧啧称奇,从未见过如此手艺,想来都是南疆本地的老手艺人了。”
石世臻道:“是了,这批雕像、画像,等运到了石窟,都还得再贴一层薄金,这是我们特有的习俗,权当尊佛而用。”
“不知这石窟雅名是什么?”茱萸禁不住问了句。
“克孜尔。”石世臻笑笑,“克孜尔在我们南疆人眼中,那便是‘红色’之意。只因着勒塔格山色赭红,在朝晖夕阳的映衬下犹如胭脂,又与河水相映成趣,因而才得此名。”
茱萸赞许道:“果真是好名,我倒是现下身子不便,不然也想爬上这石窟瞧一瞧,是何等的壮丽了。”
话才落地,石世臻脸色却有些不大好:“诶,不瞒您说,女王可是大发雷霆了许多次,都是为着这石窟。如今这朝中人人都知晓,我是个办不好事的钦差喽。”
朱朱斜眼瞧了石世臻一眼:“这嘴里就没一句实诚话。”
石世臻连连叹气:“在朱朱姑娘跟前,哪里敢扯谎。可不是这路上众人皆知的事儿,这克孜尔深处腹地,原是不多雨的干燥地儿。哪里晓得,前些时日可是邪门了,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倾盆大雨来,那木扎河河水泛滥。石窟里头好不容易挖出的槽位,这会都在水中泡的变了形,更别提整窟都塌下来的事儿了。可不是实在无法,方才只能先召集匠人在此处作画、雕像。”
茱萸随口道:“既是有水患,为何不通渠?想来此处常年干涸,若是有雨水经着渠道浸入地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石世臻道:“诶,若是只开一条渠便可解决的事儿,我倒是无需天天担心这项上人头了。可不是因着气候常年干燥,土质疏松,要造一条好渠,也是难事。怕是刚造好,便给水冲没了,您说,我这找谁哭理去?”
朱朱禁不住笑了一声:“你可不是找六王爷哭理去了。”
石世臻挑眉道:“我倒是想着,但凡能把石窟早日建成了,那便也是善事功德一件。想这西域一带如今虽是通商受阻,但是将来,总归会有多地商贸相通的那一日,这是大势所趋。那这石窟,必然是这过路行者的心灵休憩之所。只是这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的份儿了。”
茱萸沉思半响,“为何不试着在石窟外头栽榆树,这树根但凡落了地,自然也是固土的。即便是有水患冲刷,也不怕这渠不保。”
石世臻道:“这更是难事一桩了,如今这南疆与钺国贸易中断,又哪里来这么多的榆树苗哟。即便是它勿洛国愿意千里送树而来,也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石世臻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茱萸一眼,如今这局势,若说是与钺国开打,只怕是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可这女王偏偏就扣留了钺国的皇后,这样引火烧身的事儿,也实在是叫人费解。
虽说如今勿洛的耶律齐也有与南疆结盟之意,可是这勿洛毕竟也是钺国的手下败将,倘若说要打败钺国,只怕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儿来。
再说,那周筠生一行人顺着小路,一直策马往前而去。可是越往前走,越荒芜难行。林稀革浅,坡陡路窄。甚至是半边悬崖半边绝壁,必须牵着马儿侧身走过。
又有沟壑纵横,还得攀葛附干藤,这一路因着走的不是官道,因而十分的艰辛。路行至一半,却不想他与阿平两人,却与鬼伯等人走散了。
眼看日色西斜,尚未见到一户人家,周筠生心中暗想,这路陡林疏,人烟绝迹,若是三日出不了荒野,只怕是真当要绕不出去了。
周筠生正在暗暗思索,忽听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笑声。
周筠生与阿平不禁精神为之一振,想着许是歇口气,便能出了这荒野,随即大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约又走了一里多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开阔地,中间突兀出现一座不高的石岩,顶上地势略平。中间有一株枯藤老树偃卧,树旁有石桌、石凳,两位耄耄者,坐在石桌旁对奕。
今见二老者聚精会神,心无二用,周筠生也就不言不语观起阵来。一老者是俗家打扮,满目皆是长鬓白胡,因着垂着头,也瞧不清脸面,此人执黑。另一老者是道家装束,戴着蓑帽,执白。黑棋这里挂角,白棋那边就行大飞。黑棋可谓守中有攻,左右逢源。白棋则是攻中有守,伺机而动。
但见着白棋虽然在中局得利,那黑棋也占了边角便宜。乍看之下,这两位老者都是高手,一时难分伯仲。直到在在一百多式时,白棋走了一步缓手,黑棋趁势掩杀,招招进逼。这白棋好好的大赢局面,最终以半子之差惜败。
周筠生对执白棋者的落败,觉得十分惋惜,因而轻声道:“可惜呀可惜,真是一步臭棋,若是再多想片刻,只怕是输赢还难说呢。”
两位老人闻听有人评棋,便抬起头来相看,周筠生此时才略略看清了老人的相貌。
执白棋者两道白眉一寸有余,银髯洒于胸前,有如高山飘雪,又是青纂碧簪。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真可谓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之像。再看执黑者,蓝袍青绦,着深筒布袜,一双云头灰鞋,身上衣裳早已缝缝补补了不知几回,只因戴着蓑帽,仍是看不真切长什么样。
2 第二百四十章 堂前多儒谷(一)
那执白的老者,对他微微一笑道:“听公子的口气,定是外头来的棋坛高手,弈林的行家了。”
周筠生心中虽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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