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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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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萸瞪了周筠生一眼,假意嗔道:“你倒好,给我这么个玩意儿,自个倒笑起来了。”

    说话间,彩莲又递了沾湿温水的锦帕来,茱萸擦了把脸,又道:“不过倒还真是管用,这会子,好似精神也起来了。”

    茱萸想到幼年往事,又道:“记得幼年,有次偷偷溜出府去外处玩,恰巧见了波斯的商人在兜售物件。可巧,也曾见过这波斯的美人,约莫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光景,那脸面就和这瓶上的一模一样,高鼻深目。且是黄发联垂,上点缀着各色宝石珍珠,穿了一身金丝编织的无袖袄子,这画上的人,还不及这真人三分的好看。”

    周筠生笑笑:“这美人再好,那也是波斯的美人。咱们大钺啊,只你一人就好。瞧瞧你这身子骨,我可是知晓的很,沈誉再开几剂药,只怕就要好了。”

    周筠生边说,边又让薛巾拿了一贴贴膏来:“往常夜里头痛,我便用这膏子贴穴位上,可不得也能畅快一些。”

    茱萸瞧了瞧,倒不似那驴皮膏药,乃是一月白的贴片,一股清香的草药味,因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又添了头痛的毛病?我怎未知晓?”

    周筠生只是笑道:“甭管它什么毛病,但凡有你在,没药也自愈了。”

    茱萸低头羞涩笑道:“贫嘴。”

    彩莲帮着茱萸要贴到额上,哪里晓得,这贴片给茱萸用大了些,一时也粘不住,鸳鸯便找了一红绸带来,茱萸手持着龙凤铜镜看着,这额上系了红绸带,反倒徒添了一丝娇俏来。

    周筠生笑道:“瞧瞧,还是我的法子好,可比那沈誉的方子还管用,上了额头,就立马显得人比花娇了不是?”

    茱萸捶着周筠生胸口道:“好呀,你是变着法的说我难看不是。真是气煞人了,不理会你了。”

    周筠生一把握住茱萸手,放到唇边轻吻道:“好了,可别真动了气,你和孩子都要紧呢。”

    听着周筠生这样说,茱萸复又道:“是我自作主张,叫沈誉瞒了你,你可莫要怪罪他。”

    周筠生道:“我瞧这沈誉呀,胆儿是越来越大了,若不给他点教训,怕是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茱萸瞧他一本正经,急的端坐起来:“你可别为难了他……”

    周筠生哈哈一笑:“我与沈誉多少年的交情了,哪里会责罚他,不过是与你玩笑几句罢了。”

    茱萸哭笑不得,只得掩了脸,将头往内榻靠着,作势不理。

    周筠生近身上前,在茱萸耳边呼着热气,笑嘻嘻道:“好了好了,小娘子若是再气恼,小生只能头撞南墙来谢罪了。”

    茱萸“嗤”的一声笑了,“好了,你如今是越发的没谱了,老作弄我。勿洛自退兵以后,可有动静了?这几天也未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如此平静,倒叫我觉得有些怪异了。”

    “这前头的事,你也勿要管了,这几日好生休养着,凡事天塌了都有我担着呢。”周筠生说着替茱萸掩了掩被角。

    茱萸忽而伸出手来,抓住周筠生手道:“有件事儿,我原本是想等回了京师以后再奏请你的。可是瞧瞧这些日子,风波不断,只怕是回了京师,这风雨还不小,因而便想着,今儿个从你这儿讨个话来。”

    周筠生轻拍茱萸手道:“你要什么,开口便是了,就是这天上的明月,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茱萸莞尔笑道:“也非旁的事,说起来我所请的事儿,仍是与沈誉有关,这事儿搁在我心中许久了,也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时机来说。”

    周筠生点头道:“我听着呢。”

    “这彩莲伺候我也算尽心竭力,我们打小便在一处长大,面上虽是主仆,可是私底下,我见她,却如自个亲妹妹一般,想来这些你也知晓。因而,我想替沈誉求个人情,你便下一道旨,着他两回京以后择日成亲,可好?”茱萸缓缓说道。

    周筠生笑笑:“我就知晓,你是为了这事。这沈誉与彩莲那丫头,眉来眼去,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你即便不说,我心下也早有这个意思了。只是想着,彩莲终究是你的丫头,你舍不舍得放人,还是另一说,这事儿还需得你开口了我才好办。”

    茱萸道:“那我便先替彩莲与沈誉谢过皇上恩典了。”

    周筠生轻抚茱萸额上道:“都说了,私下里就咱们,也不要拘谨。何必又说什么皇上。”

    茱萸眼中,满是柔情似水,周筠生只瞧着,心下便十分的欢喜,“你可知,只要日日能见着你,那这每一日,对我来说都是别样的好日子。”

    茱萸红了脸,轻声道:“今儿个,你话怎么这样多。”

    “是了,我对旁人不这样,只是见了你,总也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如今你腹中,有了咱们的孩儿,我心下更是喜不自禁。“

2 第一百五十九章 横生枝节

    营帐内,柔情蜜意,温香帐暖,茱萸听着周筠生说着心底的话,一时又有些动然起来。这往日,周筠生在人前,从来都是沉稳持重,这样纯真的模样,也只在她面前显露。茱萸每每想起,仍觉得恍然若梦,心下总觉得不够踏实。

    说话间,薛巾已是到了帐外,神色有些急促,又带着为难之色,听着帐内笑声连连,也不便打扰,只得在外头干着急。

    这一晃就到了午间,薛巾眼瞧着,再不入禀,怕是要坏事,因而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启奏。”

    “不是说了,今日谁都别来烦朕么?”周筠生在帐内皱眉道。

    “皇上,奴才也是怕误了事,不敢不报。”薛巾在帐外早已脸上发了冷汗。

    茱萸轻声道:“薛巾也不是个碍事的奴才,想来该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也不至于急着求见了。”

    周筠生听了,轻拍茱萸手,对着帐外喊道:“进来吧。”

    薛巾进了帐内,叩首行了大礼,又抬眼瞧了茱萸一眼,方才说着递上了一道八百里加急奏疏:“今儿个一早,朝鲜说是送了文书来,说是这几日勿洛派了使臣往朝鲜去,他们将想说的话,都写在折子里了。”

    周筠生摊开一看,里头是朝鲜惯用的纸面,摸上去有些粗糙,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了密密麻麻四页奏书,不过也只为了三样事。其一,请周筠生立闵氏为后。其二,大钺准朝鲜停供三年贡品,以为朝鲜休养生息之道。其三,新封的世子不依惯例,不入大钺为质。

    朝鲜也是少见的蛮横语气,言下之意便是,周筠生若是不应了这三件事,便会同勿洛结盟,一齐攻打大钺边境。

    周筠生冷眼瞧着,将折子递到茱萸眼前道:“这朝鲜的好日子怕是过久了,许久不挨鞭子,就不晓得什么是痛处了。竟然拿与勿洛结盟来要挟我大钺,真当是厚颜无耻!”

    茱萸细细从头看到尾,这折子的口气,真当是凌厉,也难怪周筠生见了面色不好。

    顷刻,钱芎竺又急求面圣,才到了御前,便急切禀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妙,这耶律齐亲自去请了高人来布阵作法,如今已在城外开了坛,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一听又是作法,帐内诸人,心下皆紧张了几分。

    周筠生道:“莫急,你且慢慢说,如今情势如何了?”

    “那勿洛的人,上次吃了哑巴亏,心下自然是记恨。听探子回报,说是耶律齐在勿洛营帐发了老大的脾气,因而此次又亲自挂帅前来挑衅。再加上又请了高人在场,只怕又是一场硬仗。”钱芎竺拱手道。

    “速命武至、张沐尧往议事帐中议事。”周筠生边说,边对茱萸交代了几句,要她好生休养,便匆匆出了帐外,往议事处而去。

    这厢,鸳鸯拿了一盆玉石盆子来,只见着里头是一株单瓣水仙,点缀着建康特产的鹅卵石。才进了屋,便闻着一股花香扑鼻。

    茱萸赞许道:“这花真是不错,这屋子里有暖炉熏着,自比外处要暖和些,这花香自也是愈加清香。不过昨日都未见到这花,今儿个怎么突然想起端这花来。”

    “皇上原是叫底下的人备了好几盆梅枝来,又见这新任的关海主事送了两盆水仙来,想着,主子本就是爱花的人,说是让一同送到屋里来,主子若是喜欢,就一同给留下。”鸳鸯边说,边将花儿放在案上。

    茱萸瞧了一眼那水仙,随口道:“这关海主事什么时候换的?”

    “可不就是昨日么,主子还烧着,外头的事儿自然是不知晓。因着这天花的事儿,多半有关海主事渎职之嫌,因而这几日皇上想着了,便撤职查办。又将守城门的叶大海,给提了关海主事一职。”鸳鸯回道。

    叶大海……茱萸心下念着这名字,虽这叶大海也算是个老实人,也不至于干些投敌卖国的事儿来,可是他说起来,终究还是叶家的人,这会子,叶家的人,如叶时初,虽仍在军中任职,可是这大凡涉及了军事要务,这便总归会绕过他。

    周筠生提拔叶大海,又抓了王坚,这一升一降,自用的也是乾坤之道。只是茱萸心下仍旧不够放心,因而又对鸳鸯道:“咱们营中,现下可还有聪明伶俐的丫头?”

    鸳鸯道:“同行了一名粗使的小宫女,先前原是在太后手底下办差的,因而办事也算稳妥,只是长了一双狐媚眼来,因而也有些出不得台面。”

    茱萸听了,喜色道:“快将她宣来!”

    这喜儿天生一双狐媚眼,又衬着一双娇艳欲滴的樱桃口,可是一颗心思,却又是极为难得的忠诚之辈,因而才能在太后手底下办差多年。且因着不爱出风头,总避之不及,因而这些年,这外头的人,自然也不知晓,这太后宫里还有这一号人物。

    后来因着太后薨逝,喜儿便被划出了大明宫,如今也在各处粗使活计里讨活。

    乍一看这喜儿,茱萸心下便想着,真当是找对人了。喜儿也是个知礼数的,进了帐内便是一大礼跪拜叩首。

    茱萸着她起身,笑道:“先前本宫也是大明宫中住过的,竟还不知还有你这样别致的美人来。”

    喜儿听了,忙跪地道:“这皮囊都是爹娘给的,喜儿也没法选择。若说是可以选,那倒真当不如长一张麻子脸来的痛快。”

    茱萸一听,乐了:“你倒是个有趣之人,倒是头次听闻,竟有人想要一张麻子脸。”

    喜儿叹气道:“娘娘不知,奴婢自幼生长在乡下,这见识也不多,能进宫,全赖知县举荐。这知县的心思,谁人不知,无非也是想攀龙附凤。可是喜儿有自知之明,这宫里头,也不是我这等人可以呆的地儿。况且这处处都是主子,自然也得低着脑袋过活。”

    茱萸听了,心下想着,倒也是个明白人,也难怪从未听闻她名讳,因而又道:“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在?”

    “就有一祖母,今年八十有余,一个人住在乡下,奴婢心中也甚是挂念,因而隔三差五,但凡发了薪俸,都尽数托人带回乡下交予祖母手中。”喜儿说道。

2 第一百六十章 金线弄情

    茱萸瞧她,说的一脸诚恳,倒也真是个孝敬的人儿,便道:“本宫若是将你祖母接到京师安置,叫你们在京师也有个落脚的地儿,你可愿意?”

    喜儿连连磕头:“娘娘千岁,喜儿何德何能,能叫娘娘如此厚待,自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娘娘的恩典。”

    茱萸笑笑:“你这天生的好皮囊,不物尽其用,也是浪费了。如今有件差事本宫要交予你来办,而且也就只有你能办,你可愿意为本宫所用?”

    “承蒙娘娘看得起,哪里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还请娘娘只管吩咐便是了。”喜儿道。

    这喜儿入宫多年,心下所愿无外乎是能将祖母接到京师来团聚,眼瞧着,这太后薨逝,自个都自身难保,何况是祖母呢?因而茱萸这番恩情,正是对了喜儿的心思,心中自是感念其恩典。

    “本宫要你,接近那关海主事,替本宫好生看着他一举一动,有什么别样的,都得上报本宫,此事可行?”茱萸边说,边吃了口燕窝水。

    沈誉前次道,茱萸宜益气补神,不宜太热,以平肝健胃为要,肝火但凡平了,又注意不能克土,胃气出不来,反倒不好了。这每一日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熬制的滋润糖水,这几日是日日都不能少的。

    可这关海地处偏远,要吃一口燕窝,并不容易,这些都是周筠生特意命人寻来的,因而只一盏便十分金贵,在关海可谓一盏千金也不为过。

    喜儿听了茱萸所言,满口答应着,“娘娘吩咐了,奴婢定然办好这差事。”

    这接近关海主事叶大海,意味着什么,喜儿心下自是十分清楚,可她也无更好的路可行得,如今太后已不在,在宫中寻找一个新的靠山才是当务之急。

    才遣了喜儿走,茱萸有些乏了,才要歇下,却听见帐外熙攘,便问了句:“何人在外喧哗?”

    彩莲忙入内道:“可不是那浣衣的小婢女,说是今儿收拾皇上的衣物,见到褂子上破了老大一块,可不得唬了一跳,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与奴婢算是点头之交,因而便来找奴婢求个法子。”

    “哦?你将那褂子呈来,本宫瞧瞧,是什么样的。”茱萸说了句。

    彩莲又将那丫头手上的褂子给拿入了营长内,茱萸一看,好家伙,哪里是什么破洞,分明是扯破了。想着许是新来的婢女,一时下手不知轻重,便误了事了。

    “你且着她在外头等着,就说天亮前,这褂子能补上,只不过,千万别嚷嚷,不可叫旁人知道了去。”茱萸吩咐道。

    彩莲将茱萸的意思传达了下去,那小婢女一听,自是自不自胜,恭恭敬敬地在帐外候着。

    鸳鸯瞧了一眼道:“主子该不是想自个动手缝制吧?这缝制的样式瞧着也难,怕是还得找个绣娘来才好。”

    茱萸笑笑,命鸳鸯移过灯来道:“你瞧这褂子,是金丝绣的,这破的地儿,其实并不算难办,只需按着这针线走向填满了,一时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当是那丫头的福气,竟然有主子亲自帮着操心。“彩莲边说,边又将小案上收拾干净了,给放了小茶盘,上头都是针线的活计。

    茱萸扫了一眼,“这里没有金线,若是材料不全,巧妇也是难为无米之炊啊。”

    说话间,鸳鸯早已将金线呈上:“奴婢一直为主子备着呢,想着这关海路途遥远,主子衣物难免也又缝补要用的时候,因而带傍身带了些,不想派上用场了。”

    茱萸笑笑:“鸳鸯,你倒是真仔细,那张将军,少年英雄,偏就是少了一份你这样的细致,想来你长他几岁,可不得,也能管住他一二。”

    鸳鸯听了忙跪地道:“主子莫说笑了,奴婢不过是一个奴婢,怎么敢高攀这张将军。况且奴婢有自知之明,与那张将军自不是一路人。”

    彩莲见她如此较真,“噗嗤”笑道:“主子,你瞧瞧她,才说了一句,可就把她急翻天了。”

    茱萸微微笑道:“好了,鸳鸯,不拿你逗趣了,你先退下吧。这儿留彩莲一个便是了,到二更天,你再来接替。”

    鸳鸯低着头出了帐外,茱萸坐起了身,彩莲帮着披了一件衣裳,“主子,你若是身子不好,何必要强求来缝补呢?这也是那丫头自个的事儿,可不知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能让主子如此相帮。”

    “从未帮皇上缝补过衣物,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且当是了我一个心愿吧。”茱萸一边说着,一边觉着头重脚轻,眼神打不起神,针孔穿了半日也未穿进。

    彩莲忙帮着捻线,又给穿了针眼。

    茱萸则披了件罩衫,接过金线来,与褂子上的线条,一根根比对着,笑道:“你瞧着两处,还是手艺未到家,只得勉强补上,不仔细瞧,也该是瞧不出的。”

    彩莲道:“皇上若是知道,是主子缝补的,可不得爱惜的紧,哪里还会说什么手艺来。”

    茱萸咬断手下的线,“你呀,这两年,别的没长进,可就这张嘴,与沈誉一般能说会道了。”

    彩莲嘟嘴红了脸:“主子仔细针儿扎手。”

    茱萸又叫她将灯柱移近了,这外头看,缝补仍是有个缺口,倒不如全部拆开了重新缝制。因而又将破口的地儿四周用小刀轻轻刮了几次,待得针线松了,方才补了两针进去。因着这补线是跟着原先的纹样走的,再加之内部收了暗线,因而粗粗看着,倒也还过得去。

    只是这法子繁琐得挑出来看仔细了,才能补,补完以后又要仔仔细细地端视着,因而颇为耗时耗力。茱萸才补了几线,便有些吃力,无奈头晕眼花,气喘的急了,便只得靠在榻上歇息片刻。

    彩莲忙端了燕窝水来:“主子要是累了,这活计交给绣娘就是了,何必如此费心呢,现下主子身子里还有龙子呢,可得仔细着,不能累过头了。”

    茱萸喝了口燕窝水,润利润嗓,“不过是小事,如何交给绣娘来,还需得亲力亲为才好。”

2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送国书

    到了二更天,鸳鸯已是来交接,那小婢女早已在帐外等的睡着了。彩莲离开之时,茱萸交代了一句,彩莲顺带给小婢女盖了一件小毯御寒。

    待得这褂子补完,早已是四更天了,茱萸又让鸳鸯拿了细刷来,细细刷了一遍这褂子,可不得,刷出一些残线头来,便又拿剪子剪干净了。

    鸳鸯道:“多亏着主子用心,这褂子的**,一时半会倒是真瞧不出来了。”

    茱萸举高了褂子,在灯前细细瞅着,“只要粗看还行,那便是极好的了。”

    才命着鸳鸯将褂子交给了小婢女,这身下一软,也是没了气力,一时竟就睡了过去。

    待得茱萸醒来,已是晌午,周筠生一早便来探视过,因见着茱萸正酣睡着,因而也未叫醒她,只吩咐了鸳鸯照看仔细了。

    这茱萸身子沉,一时用了气力神思,自然是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彩莲入了帐,恰瞧着茱萸一觉毕,因而又帮着捶捏了一番,也算替主子松松骨。

    不一时,茱萸呕了几口,也没甚胃口吃什么,因而这沈誉又被请进了帐内诊脉。

    沈誉细细诊视了一番,疑声道:“昨日胎像已稳,脉象也是平稳,怎么今儿个反倒虚浮起来了,莫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又或者劳了心神。可莫小瞧了这调养,也是非同小可。”

    沈誉边说着,边又开了方子。

    彩莲一听,急了:“这回该是不要紧吧?”

    “可还得仔细照看了,若是再累到一次,我便是神仙,怕也是救不好了。”沈誉边说边叹了口气。

    这厢,听沈誉如此说,彩莲忙跟着沈誉去取药,多是一些益气养的药剂。鸳鸯接了药过来,一边煎药一边唠叨着:“这主子若是有个好歹,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彩莲听了也不觉皱了眉头:“今儿个一早,听外头的人说,皇上好似亲自挂帅出城去了。”

    鸳鸯听了,忙将手中的炉子放下,作噤声状:“彩莲姑奶奶,可小声点,若是被主子听了去,可不得又要担了心事,这还怎么歇息恢复元神?”

    彩莲自知方才差些捅了篓子,忙捂嘴道:“现下主子身子最要紧,咱们可得伺候好了。”

    虽然沈誉说茱萸这症状可轻可重,可是茱萸素来就是个省心省力的主,素日饮食也算清淡,这饥饱也是适宜。这症状,若是搁平日,饿上几日,清理了肠胃方才使得。只是如今茱萸腹中怀有龙嗣,这一时半会,也无人敢应了断食的事儿,只怕是惹祸上身。

    彩莲与鸳鸯只得在饮食中调解着,这羹汤不断,想着法的清单又滋补。

    再说京师皇宫内,因着淑妃自缢,昊然搬到了别宫,而张黎儿也去了水月庵,便一时空了下来,现下便由闵氏住在此处。

    这日闵氏仍在殿内盼着周筠生的信笺,这一日日的盼了空,若说心下无怨,那定然是假。

    允喜慌慌张张地进了殿内,禀道:“主子,今儿个听底下几个美人在嚼舌根,说是咱们母国,又去了一道奏疏,说是催着皇上,若再不立您为后,那便即刻出兵,助勿洛攻打关海城。”

    闵氏睨了眼:“说话的可是如美人与萍美人?”

    “是了,主子明鉴,可不就是这两美人,在后台教唆着其他美人,说闲话呢。”允喜愤然道。

    如美人与萍美人因着是伍三郎之女,因而这军中的事儿,多少也有些耳目灵通。

    闵氏倒也不意外,只道:“先前叫你拿了二十金到外头观里供上神仙,顺带做个法,你可办妥了?”

    允喜道:“可不得不敢耽搁主子的事儿,那道姑说是早已供上了。”

    闵氏听了,方才略略安了心:“但凡真供上了,我这心下才能从容一些,不然也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允喜道:“主子还请放心,听闻这道姑名声在外,说是做法事极为灵验的。定然能叫主子心想事成。”

    闵氏听了,只笑了一声:“我倒是希冀,这李茱萸早死了才好,只是道姑说不能做死,只能做个死去活来,那也没法子不是?”

    允喜连连点头道:“明明是主子先跟了皇上的,这哪里晓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死皮赖脸缠上了皇上。您说,她一前朝的皇后,在宫中老老实实做她的太后不好么?偏生又跑去皇上跟前晃荡,可不是狐狸精转世么?”

    闵氏听了,鼻子里一笑,半响方道:“也不是我非要造这孽,可不是她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闵氏边说,心下边想着,这道观里供上还不够,暗地下,总归也该算计些事儿,才能事半功倍。

    这后宫如今虽是有几名美人在,只是周筠生从未临幸雨露,因而这后宫也就有名无实。而她闵氏,名正言顺的河阳王正妃,入了宫以后,却未受任何封后的旨意,就在这宫里不尴不尬的处着,旁人背后也是说不尽的闲话。闵氏私下,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闵氏私下便与朝鲜的父亲书信了几封,闵万熏又与朝鲜国王商议了一番,因而连发了两道急书予周筠生。这面上看,口吻强硬,毫不客气,像是得罪了周筠生,可是闵氏心下明白,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但凡人都好好的,周筠生也是不会顾及她所想的。

    前些日子,闵氏瞧了父亲私信,因而才想到了找这外头道观的道姑来。这朝鲜系承大钺的国教儒学,对怪力乱神的事儿也是一个都不少。闵万熏深信,这神灵之事能助女儿登上皇后之位。而对于无路可走的闵氏来说,也正如救命稻草一般的急切需要这法事来。

    “只要事儿成了,这道观作法的事儿,那便是没有凭据的事儿。到时候,如何了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闵氏边对允喜说着,眼中发出了微微寒色。

    这才进了殿内吃了口茶,闵氏又见小宫女急急从外头赶来道:“启禀主子,方才前头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挂帅亲自出城迎战了。”

    “什么?皇上亲自去了?”闵氏听了微微愣住,一时心下不知所措。

2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水寒风似刀(一)

    再说那周筠生,连教场发炮祭帅旗的过场都没走过,只率大军悄然出了关海城。一切都只为着能瞒过茱萸一时,也好叫她省心一些。

    周筠生才到了战前,便听到对方阵营有人叫嚣着要来讨战。周筠生顶盔贯甲,挂剑悬鞭,上马提枪,直奔向前,定睛一看,这叫嚣的可不是别人,正是耶律齐本尊。

    耶律齐一见周筠生,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用大刀指着周筠生破口大骂:“好你个周筠生,大钺人当真是信不得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本王亲自来要你狗命!”

    周筠生听了,心中陡然一动,但面上仍无惧色。旁人听了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周筠生心下却是一清二楚。当初耶律齐来找周筠生结盟,为的是一同对付周昶景。

    朝政昏暗,忠臣被贬被斩,确实使周筠生感到心寒。再加上心爱的女人被抢,自身也是岌岌可危,自然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一时与耶律齐私下结了盟。

    这关海之围,周昶景被俘,也权当是两人作的一个局,只为了日后周筠生再起兵勤王之时,不至落了人口实。可是人质交换当日,却因着茱萸被刺,而使形式发生了逆转。

    周筠生心下也是恨透了这耶律齐,竟自作主张,未按着当初商量好的戏码走,还害的茱萸身陷险境,自然也不愿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周筠生大声喝道:“耶律齐,休得放肆胡言!你父王生前,也不敢直呼朕的姓氏。只念你父王与我大钺的老交情,还可饶你一命,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主动退兵,那一切自还来得及!”

    耶律齐哪里还要听他说什么,拍马过来,举刀便砍下。那周筠生正要拔剑抵敌,阵中闪出武至,走马如飞,枪尖已经到了耶律齐助下。

    周筠生趁势掩杀,挥剑如虹,迅如疾电,威若猛虎,才一招,便叫耶律齐吃了一惊,他赶忙抽回大刀又来架住周筠生的剑。

    周筠生一身素袍白甲,悬剑执与阵前,面如冠玉下的王者之气,震的勿洛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武至已是一同跟在了周筠生边上,一脸的杀气腾腾。

    耶律齐大喝一声:“小将留名,本王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武至轻蔑地瞧了眼耶律齐,悻然答道:“好,我也正要让你知道,你今日是死在何人之手!我乃宣节校尉武至,此番随皇上出征,征剿你等蛮夷,必将用你血祭我大钺亡魂!”

    说罢,武至举了红缨枪就刺。叶琮用手中枪火速相迎。两马相交,双枪并举,两个人杀在一起。

    又有阿驽上前,叫嚣着要钱弓竺出列,想要一雪前次战役之耻,还未等钱弓竺出手,张沐尧早已与阿驽先厮杀了几个回合。

    鼓声如雷,喊声震天,双方交战多次,仍是不分胜败。钱弓竺又领了一队兵马分散了熊宝弟的兵力,钱弓竺在勿洛人心目中是个“钱阎王”,剑法也是神出鬼没。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惧熊宝弟这样的年轻对手。

    再说那高怀本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也是杀伤力十足。叶时初虽是头次出战,但也是求功心切,拼杀得力,虽不曾与叶琮交锋,可是岂肯让勿洛这些娃娃兵。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眼见着耶律齐战周筠生不下,阿驽上前驱马抢箭。武至见了,忙又从旁阵中杀出,拍马相迎。四匹马搅为一团,南北阵刀剑枪并举。

    酣战中,忽而听到有人喝了一声:“开坛作法了!”

    这勿洛请的高人早已在附近埋伏多时,眼见着勿洛占不着一丝便宜,便即刻开了阵法,要将周筠生一举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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