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亭中也无他人,耶律齐坐到一张龙椅上,一把将艺璇拥在怀内,百般**温存。艺璇不经人事,浑身酥麻得瘫倒在耶律齐怀内,又哪里懂他的意图。
当夜,耶律齐便令一个贴身宫女去王后宫中,悄悄地把艺璇传来,于是二人便成就好事。
这艺璇,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在宫内几天的奇遇,使她不能忘怀,常常想着与耶律齐在一起那些美妙时刻。便借口探望姐病体,常常进宫来,一来便住上几天,一来二去,两人的好事也便被艺筝知晓了。
艺筝偷偷跟着小妹走了出去,见耶律齐正抱着小妹,在那里温存,且是肌肤相亲,猛的一见,自是心下十分恼火。
可是这艺璇,是前次关海中,舍身相救的部族长老遗女,按着亲戚辈算,也是她堂妹,若说要对她下手,艺筝倒真有些犹豫。
就在她犹豫不决间,耶律齐早已是堂而皇之地将艺璇带在身侧,来了这营地扎寨。艺筝本就是好强之人,这样的事自然是不能忍,因而便想方设法叫耶律齐也带了她同往。
这勿洛与大钺开打了数月,耶律齐不论多忙,都是夜夜留宿艺璇营帐,这些艺筝都看在眼中,也不着急,暗中派人去寻些绝色美人来,日日分散着耶律齐的心思。因而这几日,耶律齐反倒倦怠了一些战事,而流淌在了花丛间。
那厢,武至又趁着一时的间隙,去了青楼,想见灿儿一面。哪里晓得,这几日灿儿日日闭门不见,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老鸨只是笑说身子不好,可这灿儿具体哪里不好,又说不上来。
这一日,武至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顾老鸨阻拦,一口气便跑到灿儿闺房前,推门而入。这映入眼帘的竟是灿儿在他人怀中娇喘连连,武至怒不可遏,一时动了肝火,出手就是一拳,竟然将那男子给一拳打昏死了去。
这灿儿冷眼瞧着武至,只是笑着,拾起了地上的衣裳,也不说什么,只是作势要出去。
武至一把抓住灿儿手臂道:“灿儿,你前些时日,还说要与我双宿双栖,现下这些算什么?我要你亲口说清楚!”
灿儿笑笑:“这什么事儿,难道武校尉还不清楚么?无非就是娼妓与官人之事,校尉未经人事,若是好奇,那我也可教教你不是?”
“不……不……灿儿,我要你跟我走,我们去见我干娘,我求她!我求她替你脱除奴籍,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不信你会做这些,你一定是骗我的,是不是?”武至红了眼,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是盈满了男儿泪。
灿儿将武至手挣脱开来,轻蔑一笑:“这青楼里女子的话,校尉竟然也能当真,倒真是灿儿未想到的。”
说话间,关海主事早已派了官兵前来,将青楼团团包围住。彼时,关海主事上前一瞧,心想碰上事儿了。他也认得这武至,如今这武至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这关海城中怕也是无人不识。
可是这大钺军中的规矩,是军官不得入青楼狎妓,而如今这档口,出了这档子事,自然也是极为敏感的,关海主事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事儿若是闹大了,不只是这关海城,只怕是对这大钺军中都是极大的震荡,因而关海主事也不敢轻易将武至押送到大牢审问,只将人一并带到了营帐,听候皇帝处置。
这武至的事,经由彩莲传到茱萸耳中,茱萸心下便是一沉,想着果真是若她所想,着了旁人的道了,忙赶往议事营帐相看。
待得入了帐内,茱萸见着,有一女子垂头跪在地上,这身影瞧娇俏,看着倒是分外眼熟。旁边跪着的自然是武至了,平日里朝阳如火的武至,此刻面如土灰,一脸的垂丧之气,茱萸瞧着也心疼了几分。
茱萸想着,便开口道:“皇上,武至这孩子,心眼实诚,这事儿臣妾刚听人来传,想来关海主事也只是听了旁人一面之词,真相断不该如此,当是里头有什么误会罢。”
周筠生抬手道:“你也勿要着急,这具体是何事,究竟发生了什么,朕心下已有数,且自有公断。灿儿,你抬起头来。”
这灿儿一抬头,茱萸随即顺着皇帝手看去,一时错愕,楞在原地。这灿儿竟然长得与失踪的李婵一模一样!或者,倒不如说她就是李婵!茱萸心下一时乱了,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可是婵儿?”
灿儿笑了,可是笑的有些漠然,“这位贵人,怕是认错人了。”
2 一百四十六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一)
且说茱萸见了灿儿,便有些魂不附体了。若说她不是李婵,可这身量、这面容,却与李婵别无二样。可若说她是李婵,这清孤决绝的模样,又与生性开朗的李婵天差地别了。茱萸心下满腹狐疑,可也晓得方才有些失了礼,只得先在旁作壁上观。
只见着灿儿袅袅半屈着行了一礼,对皇帝道:“臣女见识浅薄,口角又粗笨,也未经着什么风浪,胆儿又小,这武校尉的事儿,也是困扰臣女许久了。臣女也知晓咱们大钺军军纪严明,脸又软,搁不住武校尉纠缠,只得阳奉阴违地面上承迎着。殊不知,臣女心下也是捏了一把汗,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这官家的老爷们,臣女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个灿儿,真当是活用了“借刀杀人”这四字,且是引风吹火,这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武至彻底拖下了泥潭,自个又撇的一干二净。若说依着李婵的心性,会有这样的心思,茱萸断然是不信的。
听灿儿如此说,武至睁大了眼,一脸错愕,似是不可置信。曾经怀中温香软语的人儿,这会竟然这样说,可不是置他誉不仁不义之境地。
“皇上,这武至呀,您也是晓得的,心肠直率坦诚,人家追个棒槌,他就能给你磨出一根针来相报。若说他粗鲁一些,有些什么登不上台面的举止,那也是常人之态。可是若说他冒着犯军规的风险,威胁一个弱女子,那搁谁听了,也觉得怪异不是?”茱萸边看着灿儿边道。
武至心下想着,这事儿再闹下去,也就是闹个人仰马翻,自个大不了,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上头这娘娘自然会力保她。可是这灿儿呢?只怕是被斩了也没人会为她叫屈了。
武至看着粗莽,可是表皮下也是一个情种。虽灿儿一口咬死了是受了武至的逼迫,往他身上泼脏水。可是武至无论如何也不信,这灿儿是这样的为人,他仍想着,这灿儿与旁的烟花女子不同,如今她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也是为人所迫。
想及这些,武至不由得强出了头,跪着讨情:“启禀皇上,这事儿,但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便都是末将犯下的,末将甘愿依着军规受惩处。而这灿儿,还请皇上放她回去吧。”
听罢,灿儿暗暗撺紧了手心,她偏偏错算了,这个武至,竟对她是真动了情。
周筠生瞧了茱萸一眼,见她面上浮有一丝愁色,想着清退了关海主事一行人等,只留了武至、灿儿、茱萸等三人在场。
“灿儿,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武至强了你,那么依着军中的法纪,这武至可得杖责五十,剥去军中职务,永不再叙用,这些你可知晓?”周筠生睨眼望着灿儿道。
灿儿拜了一拜,恭谨道:“臣女知晓,断不会胡说八道,圣上明鉴。”
周筠生笑笑,回眸望着茱萸道:“倒也真奇怪了,你说,这大钺的军规,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怎知道的如此之多,难道只是巧合?”
灿儿听了,忙又是一叩首:“皇上明鉴,臣女只是往日听些官家的人随口说过一些,便记在了心上。”
“哦?官家的人……你倒是说说,是哪些官家的人。这官家的人若是去青楼,可也得罚俸半年,且连降三级才可。”周筠生料她定然也不通晓这大钺的法典,因而又试探道。
灿儿听了心下想着,这周筠生生怕她错委了武至,若是再多说错什么,只怕是还得将她自个也饶了进去。
因而又道:“臣女自开了脸,便一向小心谨慎,小小贱奴,又哪里敢冤枉朝廷命官,哪怕说错了一个人名,可不就是害了人家么。这样的事儿,小女子是做不来的。”
周筠生半阖了眼,微微笑道:“朕也好奇了,你是怎么知晓这么多事儿的,莫不是你恰恰就是勿洛安插在关海的细作?”
灿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周筠生一句话,犹如万千铁石押到肩上,一时竟有些抬不起头来:“臣女常年身处风月场所,可不是传闻逸事最多的地儿,这知道的多些,也是常事,还请皇上明鉴啊。”
少时,周筠生宣了薛巾入内:“带这灿儿下去,好生看押,朕自还会细审。”
灿儿行了礼,随着薛巾出了营帐便被护卫押送而去。
此时营帐内就剩下周筠生、茱萸与武至三人。
茱萸叹了一声:“至儿,为何事到如今,你还为她强辩,你难道不知你是被人设计陷害了么?”
武至涨红了脸,只一拳打到地上,“还请皇上与干娘,饶了灿儿这回吧。这但凡有什么罪过,都只我一人来抗便是了。”
周筠生瞧他情之所钟,心下一时也为之所动,“武至,不论这灿儿如何,你去青楼是真,因而必得罚你,不然这战前,军中乱了规矩,也是不该。”
武至拱手道:“末将甘愿领罚,但听皇上发落。”
周筠生瞧了茱萸一眼,又道:“今日你且去外处领罚,鞭刑三下,以儆效尤。这违反军规之事,这往后自还有处置,目前尚且还需你上阵杀敌,因而你这代罪之身,自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晓得了?”
武至听了,连连磕了五个响头:“末将武至,领旨谢恩。”
这鞭刑用的鞭子,乃是千年古藤树所砍下的藤条,晒干以后又用特制的药水浸泡过,一鞭子下来,可谓皮开肉绽,两鞭子下来,疼的死去活来,三鞭子受完,也就半人半鬼了。
茱萸晓得这里头轻重,但也无法为武至求情,这军中纲纪不能乱,既已是闹得满城风雨,这自然也该受罚。原按着军法,这武至就是被砍了脑袋,也是该的。如今周筠生已是尽量折中在保着武至了,她也不好拦着。
行刑的乃是军中的老兵,可这鞭刑的力度掌握的却是恰到好处。这武至是什么样的身份,大家心中都知晓,既要给皇帝与茱萸一个面子,也要给其一定的惩戒,因为这力道就十分重要了。
武至紧咬着牙关,再疼也愣是没坑一声。三鞭子抽完,身上已是血痕累累。茱萸忙命人将他抬回营帐去,又有沈誉背了医箱,亲自入账医治伤口。
2 一百四十七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二)
这日午间,茱萸小憩片刻,因着武至前些时日受刑,心下亦是担了心事,常睡得一头的汗水,彩莲与鸳鸯怕惊醒主子,每每此时也是一旁守了一盆温水,小心翼翼地用面巾伺候着。
那厢,周筠生又与钱芎竺议完了方才呈上的军务,心下叹了口气,往主帐而去,步子行的有些沉。
虽然方才呈送的军务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心中紧紧绷住的那根弦还是不能松开。如今关海战局已是僵持阶段,援兵也正在路上赶来。可是,这下一仗没打呢,这前头行军的军费就耗了百万两白银。
这先前,周昶景仍在时,这亏空便是靠东墙补西墙去赌,甚至还逼着满朝的文武自己掏了银子才好。可是这招也不能回回都用,但凡银子用完了,便又得头痛了。
如今清理亏空的事,主事的乃是叶之章。任命他也无非是想着叶家的财势罢了。况且这叶之章论理也未做过太师的人,又绝非皇亲国戚,因而这件差事,还非得他来办不可。
可叶之章是多么聪明的一人,面上看着搞得轰轰烈烈,实则里子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叶之章昨儿个一早命人八百里急报给周筠生送来密折,说已经清出各省盐户、铁户拖欠朝廷的银子,共计百万两。
这钱数,正好与前头的数额对上了不正好用在前线吗?可是叶之章又报称,此番款项,都得用于当初朝代更迭之日,流民冲击京师时,城中百姓的损毁补偿安置家用。
当前最为紧急的当然该是军务,可是叶之章却又将他驾到了道德的高架之上。若是这钱发到了关海边疆来,这少不得要被京师百姓背后骂个“暴君”,“苛政”一类。可若是钱不发来,这军饷、军粮,处处都是要钱的,这补给跟不上,仗也不用打了。
堂堂的一朝天子,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叶之章挟持住了,这当然是荒唐透顶,叫周筠生心下有些气恼。
到了营帐内,见茱萸睡得正好,周筠生只轻声唤了两个丫头上前,轻声问道:“你们主子午间可吃过了?”
“皇上赏的不汤,主子已经食过了,可是胃口不好,只吃了两口,嚷嚷着嘴里干,说是要吃酸梅汤。可这个时节,这关海地处偏僻,要寻个酸梅来熬汤都是件难事了。”彩莲据实禀道。
周筠生想着,这个酸梅汤也是个收敛静气的东西。这武至受刑,茱萸多少也是受了惊吓的,可这些依着她的气性,断然也是自己藏在心下,急出来热毒、热血也是难免。
可是倘若心里一直担着事,即便是吃了酸梅汤,那心事激在心中,再多也得整出毛病来。
“那用糖腌制过的金桔团果子呢?你们主子可吃完了?”周筠生又关切道。
鸳鸯望了彩莲一眼,又垂首禀道:“主子吃了几口,又嫌吃的絮叨了,也不够香甜,总是不知味儿,也便没再要吃了。”
周筠生沉声道:“怎么不去喊沈誉来瞧,这会子瞧着可不是有些病态了么?这往日里她最爱吃甜,如今都不要吃了,可不是大事了。”
彩莲忙道:“奴婢们是要去请,可是主子不让,说是要让沈太医在武校尉边上伺候着她才放心。”
周筠生听了,心下只想着,这心病还得心药医,这茱萸的事儿,还得要从这个灿儿解决起。因而又吩咐了一声:“回头朕让人送一瓶凝香清露来,这一碗里头挑一小勺,伴着那金桔团子吃,就该是对她胃口了。”
“诺。”彩莲与鸳鸯恭恭敬敬地跪送周筠生出了营帐。
须臾,便有管事的小太监送来了一瓶清露。这清露是装在一个琉璃小瓶内的,约莫两寸大小,上塞着金纸盖头,瓶身用一张小纸笺写了“天山清露”四个小字。
彩莲咋舌道:“这小瓶看着可真够金贵的,想来寻常是见不着了。”
鸳鸯低声道:“你没听说么,这几日,南疆又派了使臣来朝见咱们皇上,说是有意修和呢。这与勿洛交战的档口,倒也算是一桩好事。这不,这可就是南疆送来的清露,咱们得替主子好生收着,可不能糟蹋了。”
这几日,灿儿就关押在营帐中,也是不吃不喝。薛巾一早才带人用过刑,她仍是不肯认罪,只是满口的冤枉,说是要面圣。
这灿儿就是拿准了,这皇帝爱屋及乌,总归会因着茱萸关切武至,而不会将她就地正法。因而不论薛巾怎么审,怎么用刑,她这口中都是露不出一个字眼来。
周筠生才到了帐外,就听见帐内是说一阵,骂一阵,这帐中的人,也是被这灿儿耍的团团转。
见是皇帝来了,诸太监忙行了礼,只躬身退到一旁等候差遣。
薛巾搬来了龙椅,用安上一个鹅黄的锦缎靠背。周筠生落了座,也不着急审,先是吃了口茶,润润嗓,方才开口道:“说你是聪明人吧,是聪明,这处处拿捏的都是旁人的软肋。可是真要说你聪明,你又恰恰是愚钝,这天家威严,岂容你随意轻挑?你就不怕朕当场将你斩了么?”
薛巾受了周筠生指示,将灿儿解了绑,灿儿“噗通”一声跪下,只是哽咽道:“小女子不过是关海城中的贫户,这家中难以维计,因而才沦落风尘。如今莫名被卷入了官家是非,心中实在也是冤屈。都说皇上爱民如子,可是怎么就如此薄待我等百姓呢。”
周筠生冷笑一声:“瞧你也是读过一些书的,若真是平常的百姓也就罢了,可是,这聪明反被聪明误呀。你这一口的关海乡音,旁人若是听不出来也罢了。可朕方才在帐外听的清清楚楚的,你骂人的话语,可不是京师特有的口吻。这关海贫户的女儿,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带了京师的口音呢?你倒是跟朕说说,朕也是好奇的很。”
灿儿听到这般,知晓皇帝已是看出了破绽,一时心下暗暗骂着,面上只得梨花带雨道:“皇上明鉴,臣女冤啊。”
周筠生也不看她,仍只是慢慢吃了口茶,“说罢,你到底是叶家买通的人,还是勿洛派来的逆贼。朕要听实话。”
这话听着不温不火,实则暗藏了丝丝龙怒,灿儿心下谋算着,只得再赌一次:“皇上既是不信臣女,那还是赐死臣女吧。”
灿儿边说,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2 一百四十八章 泪湿罗衣脂粉满(一)
正值茱萸午觉惊起,彩莲等回了皇帝来探望之事。茱萸因而又问了句皇帝现下何处,听闻是在审那灿儿,也顾不得仔细梳洗,只是草草理了理发鬓,罩了一件月白袄子,便往外处去。
才到了帐外,茱萸又有些犹豫了,便对彩莲与鸳鸯道:“这平白无故的,进了里头,倒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到底如何说,都不像个事儿。”
鸳鸯道:“主子心下,怕还是挂念着,不去看,怕是今日也吃不下,睡不好。”
茱萸苦笑道:“你倒真是懂得我心思,这两日我琢磨着,这灿儿气性与李婵决计不同,但是这举手投足的模样又是像极了李婵,便想着,许是可以看看她手腕。先前仍在京师时,有次偶遇耶律齐一干人等,倒把她手腕给抓伤了,想着该还是留了一道疤才是。”
彩莲疑惑道:“这灿儿,若说是与婵小姐相似,那奴婢也觉得是。就是这脾气,差挺大的,婵小姐与主子最为亲近,也绝不该如此才是。”
茱萸颔首,轻轻叹了一声。
说话间,薛巾已是出了营帐:“皇上方才说了,许是娘娘来了,着奴才来请娘娘入账。”
茱萸瞥了薛巾一眼:“可用刑了?”
薛巾微微一愣,忙道:“倒也不曾用刑,皇上仍在问话呢。”
彩莲与鸳鸯掀开了帘帐,茱萸步履微沉,先是同周筠生见了礼,复又在一旁落了座。
灿儿也未抬眼看她,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听到茱萸心间,一时有些揪心。
“你想要朕赐死你?”周筠生冷笑了一声。
茱萸心下一惊,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灿儿笑笑:“如今民女到了这儿,这什么都是皇上说了算,臣女即便无罪,可是皇上硬要给臣女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臣女也无法了,只得认栽了。”
周筠生示意茱萸近前来:“这人就交给你来审吧。”
茱萸听了也不着急,只是着笑道:“灿儿,你说你是平白无辜之人,又说皇上要拿你来顶缸,只怕你也是高估自个了。皇上日理万机,也犯不着为你这消失来絮叨,这武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臣下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因而武至如何,皇上其实也并不在意。”
灿儿抬眼看她,眼中满是漠视:“既然她们都喊你娘娘,那您便该是武校尉的干娘了。您这么说,灿儿心下也便不服了。若说您与皇上没私心,这屋里的人,谁又能信?”
一语未了,茱萸已是伸手抬起了灿儿下巴:“你要知晓,这屋里头的人,是死是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要论理,可以,这阎王殿多的是论理的人。你在我大钺领地,那便是行的大钺的法度。什么是大钺的法度?这皇上是天,天就是法度,你晓得?”
灿儿别过脸去,啐了一口道:“民女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茱萸边说,边打量着灿儿手腕,果然瞥见有一淡红疤痕,一时心下起了波澜,面上仍镇色道:“你要皇上杀了你,好成了昏君。可是你怕是不知,咱们这位皇上,可是位明君,断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青楼女子,而毁了一世英名不是。”
见了这般奚落嘲戏,灿儿自然心下也是受了气的,仍道:“臣女还是那句,是武校尉强了我,而非我设计了武校尉。臣女虽是混迹于青楼之中,可也是堂堂正正之人。”
“好一个堂堂正正。”
茱萸瞧着,她眼中满是怨恨,这样的眼色,却不是李婵该有的。
“本宫娘家,曾有一位幺妹,名唤李婵。蝉儿自幼只与我亲近,说是因为这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气。本宫当然当不起‘浩然’这两字,只是如今听你提起,倒是想起故人旧事来。她若在此,也该与你一般大了。”茱萸说着,动了心下埋藏许久的思念之情。
那一日李婵远去的背影,仍好似在心间飘荡,火红的喜庆色儿,也如人滴血,诉不清,道不明的哀愁。
灿儿只闭着眼,也未有回应什么。
彩莲奉上一朱红茶盘,细细瞅着,上面是几对泥人,自然是《西厢奇缘》里的人物。这是李婵最喜爱的物件,茱萸一直留在身旁,也未敢拿出来瞧过,只怕是动了哀默之心,便再也走不下去了。
“这是蝉儿最喜欢的泥人,她是个贪嘴的丫头,可是也很喜欢这泥人,每每出街,总要买它十个八个的。每每看到这泥人儿,本宫便想起这个妹妹来,蝉儿太苦了,我也苦。”
茱萸幽幽说着,这些话她原不该在此处说,可是此时,她亦无法抑制内心的波动。是的,李婵苦,她也苦,两个都是苦命的人儿做了姐妹,生死别离,如今又这样再重逢,可不是比黄连都要苦么?
灿儿垂着脑袋,半响,只道:“臣女也不识得娘娘姊妹,娘娘说了半日,也不知道所指为何。还请给臣女一个痛快才是。”
此时,鸳鸯已是按着茱萸吩咐,拿来了戒尺。这关海城虽大,可是找把戒尺也不容易。
周筠生瞧这戒尺,心下也是略有诧异,也不知茱萸所谓何事,可是也不出声,只由着她做主。
茱萸取了戒尺来:“幼时,这蝉儿不听话,爹爹便用这戒尺来打,打一寸,便疼在本宫心上一寸。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如今父亲已是手脚不便半残之躯,那么这过,便由我这长姐来守着。”
“啪”的一声,戒尺重重打在左手手心里,瞬间紫红肿了一片。薛巾听的耳根颤,也未敢直看。周筠生皱了眉头,只是想着,这茱萸行事,断有她的理儿,也仍作着不出声。
“这第二拍,打的是,我这长姐无用,当初竟连唯一的妹妹也保不住,还要她远嫁出塞,落得个人间两茫茫。”
话毕,又是“啪”的一声,两行热泪滚下,若说茱萸使的是计,可是她说的却也是心里头的话。这一时,也分不清对错了,只觉着心下尘封已久的念想,顷刻间,全涌了出来。
2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泪湿罗衣脂粉满(二)
尤记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
灿儿抬起头来,瞧着,粉啄小脸上,滴滴点点,落的皆是梨花泪:“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茱萸微微张了口,一时心下却有些颤抖,只强忍着,将戒尺扔到一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灿儿身前,伸手道:“蝉儿,蝉儿,这灿,可不就是蝉的谐音么?我的妹妹……”
“口口声声,视我为珍宝,你又为何当初将我拱手送出?彼时,河阳王上禀天听,说要我代姐出塞外和亲,又可有此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又如何解释?呵……是啊,我是苦,被你蒙蔽在心,还以为你待我如何好,只不过,也是你向上爬的垫脚石罢了。如今,你能在新帝身旁呆着,终究如愿以偿了吧。可是我呢?活活被糟蹋了,沦落风尘,受尽冷眼,都是拜你所赐。”李婵边说,便哽咽道。
河阳王……上禀天听?这话说出来,听在茱萸耳中,犹如炮仗一般炸开,将她瞬间炸了个粉碎。当初,他说,他自有办法,将她留在京师,不会让她和亲。这就是,他所谓的良策么?
茱萸愣愣看着周筠生,眼中噙满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出一句:“千错万错,都是长姐的错。是长姐,对不住你……”
李婵听罢,更是泪如泉涌,顷时,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哭声带着多少委屈与波折,旁人是不知晓的。
那一日,迎亲队伍遇到勿洛事先设计的险境之中,半途被人追杀,她一路逃至悬崖,正要轻生之际,却不想被勿洛的人活捉了去。勿洛军营,勿洛守兵,三天三夜的非人蹂躏与糟蹋,叫她终究变得不人不鬼,一颗心也死绝了。
“河阳王予皇帝说,要你来和亲。还当真是选对人了……”耶律齐魔障的笑声回荡在她耳畔,也将她心底的怒火彻底激了起来。
这背井离乡,活活俘虏糟蹋了,又有谁可以依靠?谁可以救她?漫天漫地的大雪,逃,又可以往哪里逃?李婵咬着舌根,暗暗发誓,她要报仇,她要叫毁了她一生的人,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耶律齐,深知她的仇恨,也正对了他的意。自前次勿洛撤兵始然,李婵已是在这关海青楼,久候多时了。
初见武至之时,李婵只觉得他懵懵懂懂,似是有些痴心模样。一颗心儿,倒也沦落了。可是,直到后来,当得知他是皇后的义子之时,一切都变了。她要利用他来报仇,利用他来击垮他们,哪怕是要他们如坐针毡,也是极好的。
这些,周筠生当然早已知晓。这关海城内的眼线,自先帝时起,便没有出过篓子,又何况是这样的事儿。耶律齐,想要在关海安插人手,也是痴心妄想罢了。
只是碍于这李婵身份特殊,周筠生也不好挑破了。再说,当年的事儿,也确实有他一份责任。那时也是别无选择,只得弃了李婵,保住茱萸。谁又曾想过,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周筠生沉声道:“送她到别厢营帐,好吃好喝供着,定要她好生休养,多派几个人加以看守。”
薛巾领了旨意,与几个小太监,一并,客客气气将李婵送出了营帐。
末了,李婵回身望了茱萸一眼:“若说你堂堂正正,真当是我瞎了眼。也无非是无情无义,心很歹毒之辈罢了。”
周筠生摆了摆手,彩莲与鸳鸯亦退出了帐外。
茱萸终究撑不住,跌坐在地,抱头痛哭:“这叫我到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周筠生将她轻轻环抱住,一时心下也有些酸楚:“你心下伤了,我亦觉得十分难过。当初所为,也是实在没有他法。周昶景的心性,你也不是不知晓,当时李原吉所奏请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