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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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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昶景听了,便道,“朕也是第一次见你拿出来用,往昔你用的都是青瓷盏,朕还以为你不喜其他的物件呢。”

    皇帝边说边细细吃了口茶,觉着这茶有轻飘浮云之美,赞赏不绝道,“今日来你这儿倒是来对了,真当是好茶。朕不禁想起,朕还是皇子之时,有次父皇赐了一盏茶。乃是春山谷雨前,并手摘芳烟之精品。有着绿嫩难盈笼,清和易晚天的意境。且父皇当日招我等于御花园前,试煮落花泉,也算得雅事一桩。想起这桩往事,地远劳相寄,无来又隔了许多年了。”

    茱萸指着一旁的茶盅道,“此番泡茶用的乃是旧年的龙井,但是这用茶所需的水却与别个泉水略有不同,这里头的味道自然也是千差万别。”

    “哦?你倒是说说,朕洗耳恭听。早就听闻你父亲乃是斗茶高手,想来你也是深得其真传了。”皇帝笑道。

    茱萸低头浅笑道,“亏得皇上体恤臣妾,在云梅宫遍植梅树。臣妾自年初一入住宫内以来,每日早间,必然都得去这些梅树下收些雪来,这几日共只得了一花瓮的雪水。臣妾自个也舍不得吃,还想着要埋到地底下去。巧着皇上来了,那便借花献佛用了。”

    周昶景点头道,“难怪我说,这味道怎会如此清奇美妙,原是这番缘故。这便是了,这旧年的雪水,哪有这样浮云般的逸动之美,怕是都吃不得了。还是朕有口福,还能在你这儿尝到一杯来。”

    茱萸侧过脸去,羞涩笑道,“皇上乃一国之君,这天底下,有什么好茶不能喝的。臣妾这都是女儿家的小心思,倒是让皇上见笑了。”

    周昶景道,“今儿就是风吹了些,不然与你在梅树下饮此茶,想来风味更佳。只是你素来身子弱,怕是禁不得风吹,这还是屋内,有暖炉映着好。”

    彩莲听了,忙道,“我家主子说,皇上这几日不来,这雪水怕是旧了便不新鲜了,只得每日清晨便去院外挨着冻,亲自收这枝头的头次雪。这可不,指尖都冻坏了,近日这才琴弹的少了些。”

    茱萸假意嗔道,“彩莲,在皇上面前,休要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周昶景摆手道,“不打紧,若是她不说,朕还不知呢。”说着牵起茱萸手来,指尖隐隐泛红。

    周昶景小心翼翼地碰触茱萸指尖,茱萸微微蹙眉,疼的下意识抖了下。

    周昶景心下懊悔,倒不知她有这番际遇,方才竟还要她弹琴来听,实在是不该。也难怪这后面的曲音多了一些颤音,只多是手指冻伤了的缘故。

    茱萸见状,又道,“臣妾有个姑表兄弟,唤名李玬,如今在眉州做着参知,品性刚正,学富五车,想来若能在朝中谋个差事,定也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帝听了,心下想着,这茱萸也不为自家两个亲兄弟谋求高官厚禄,竟推荐了远房的姑表兄弟来,想来倒是与其他妃嫔大有不同。

    周昶景道,“这李玬的名讳,朕早有所耳闻。先前在乐州之时,为官清廉,为百姓做主,名望颇高。升至眉州之时,说是百姓十里相送,可谓实实在在的父母官。朕早前便瞧过他的政绩,也是有意要提拔他入京师的。既是你开了口,朕便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茱萸喜色福身道,“臣妾替李玬谢皇上恩典。”

    “这李玬初来乍到,爱妃你说,朕封他个什么官职好?”周昶景问着,心下又有试探之意。

    “臣妾斗胆谏言,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还请皇上恕罪。臣妾听闻,这鸿胪寺少卿辞官归故里已有多日,皇上也一直未有人选填上,不如就着李玬在此历练如何?一则能识礼数,二则也好探查他的本事。”茱萸抬眼笑道。

    这鸿胪寺少卿如今是从五品官职,这位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确实正合适。

    周昶景道,“那就如爱妃所言,封他个鸿胪寺少卿的官位。”

    “皇上圣明。”茱萸跪地又拜了一次。

    长春宫,桂嬷嬷将姜太医领来。姜太医想着既是入内宫,不便走甬道,只走了旁阶。桂嬷嬷便跟着姜太医到了阶矶之上。

    早有侍婢在两边打起帘子,又有小婢在前导引进去。

    孙瑶环里头穿着一件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的窄褙小袖掩衿银鼠短袄,里面又有短短的水红装缎狐肷褶子,腰里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花穗五色宫绦,虽是素着脸,却面如敷粉,唇若施脂。

    两边宫婢都拿着蝇刷漱盂等物,孙瑶环就端坐在榻上。又有几个老嬷嬷整齐列在两侧,碧纱橱后隐隐约约,能瞧见许多穿珠戴簪的人影涌动。

    孙瑶环见他穿着六品官服,知是太医来了,含笑问道,“这位太医贵姓?”

    姜太医忙道,“免姓姜。”

    孙瑶环听了,又道,“想本宫还在太师府之时,太医院曾遣了姜孝严来探脉息,姜太医医术高超,可谓华佗再世。只可惜,他早早就告老还乡,而后便不得见了。”

    姜太医躬身回道,“微臣不才,姜孝严正是臣的叔父。叔父的本事,自是高山仰止,我等晚辈也皆需得多多习点才是。”

    一语未了,孙瑶环笑道,“原来如此,那说起来,咱们两家也够得上世家不是?”

    姜太医早有听闻这太师府逸闻旧事,知晓这孙瑶环也不是好相与的。这前头,杜太医亦是前车之鉴,如今来给容妃娘娘问诊,他心下实则也是发慌的紧,忙回道,“承蒙娘娘看得起,微臣定尽心竭力为娘娘诊视。”

2 第八十二章 长春宫外柏森森

    且说,桂嬷嬷捧来小枕,孙瑶环一面说,一面慢慢将手放在上头。

    桂嬷嬷又端来一张黄花梨木小凳,放在孙瑶环榻前,只是位置略偏了些。

    姜太医便屈了膝,随即坐下。只见他歪着脑袋,诊视了半日,又换了另一手探脉息,心中约莫估了个大概,欠身低头便退到了桂嬷嬷身后。

    孙瑶环笑说,“辛苦姜太医了,桂嬷嬷好生看茶。”

    桂嬷嬷连忙答了几个“是”,复又与小婢斟了茶来。

    姜太医道,“容妃娘娘并无别的症状,倒请放心。只是娘娘宫内有些寒意,若是怀有子嗣也是不易,还需得调养一些时日。平日里,吃食也清淡一些,少荤腥,多注意腹部保暖。且容微臣再写个方子,娘娘照着剂量,及时服用便是了。”

    姜太医说着,边喝茶,边写了方子。

    孙瑶环瞥了眼桂嬷嬷,桂嬷嬷会意,将一干人等遣出了门外。

    孙瑶环浅笑盈盈,示意姜太医上前来道,“姜太医,你怎无看出本宫可是小产过的?莫不是你学艺不精,可耽误了本宫不是?”

    姜太医一听,猛地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容妃,只道,“臣……臣方才一时心急,诊错了脉息,娘娘……娘娘确是经了小产,宫内出血损耗,因而体虚……”

    孙瑶环抿嘴笑着,着桂嬷嬷扶起姜太医,“姜太医,这大冷的天儿,我这屋里的暖盆可是这样热?瞧瞧,都热出你一身汗来了。”

    姜太医略尴尬笑着,“微臣失态了,娘娘恕罪。”

    孙瑶环见他吓成这样,知他秉性懦弱,便道,“听闻皇上指了沈太医去给张昭仪安胎看脉是么?”

    听容妃如此说,姜太医咽了口口水,“禀娘娘,皇上确是亲指了沈太医给张昭仪看护着。”

    “想你们太医院……这换个药,加些剂量一类的,想来你也是会的?”孙瑶环睨眼看他,眼中满是凌厉。

    姜太医哆嗦道,“臣……臣不敢啊……还请娘娘饶了微臣吧。微臣愿立刻上了辞呈奏表,不日便离开太医院……”

    孙瑶环嗤的一声笑起,“没用的东西……。你若得罪了我,也便是得罪了整个太师府。你递交了辞呈又如何,只怕是你还未回得老家,便先客死异乡了。当然,这只是因着路上盗匪横行这些由头罢了,只道是姜太医也无福分长寿。听闻你家中还有九十老母,可惜啊可惜……。”

    听到此处,姜太医手中的药箱已然翻倒,哭求道,“臣……臣愿听娘娘差遣。”

    孙瑶环甩开袖子,正襟回坐到榻上,笑道,“你叔父姜孝严,也曾帮过我太师府不少忙。他也算识时务者,因而现下可在家乡安享晚年。想来他也是机辨之人,可怎就有你如此冥顽不化的侄子。”

    姜太医连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教训的事,臣不该驳了娘娘的意思。但凡娘娘有示下的,臣必当尽心竭力给娘娘办好差事。”

    话至此处,孙瑶环才算是略微满意了些,又从桂嬷嬷手中接过一个荷包,抽了系子,掏出两锭金子来。这上头刻有一只如意与小银链。只给姜太医瞧了,便笑道,“荷包拿去吧。”

    姜太医谢过,孙瑶环又附在他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姜太医登时瞪大了眼,满脸的慌张,但方才已是受了威吓,此时亦不敢再错半分,直小声道,“臣明白了,定然为娘娘办好这差事。”

    孙瑶环点了点头,“你再开些易受孕的方子来。”

    姜太医道,“这事儿倒不难办,娘娘宫寒,虽是难治,臣这里却有一剂祖传的秘方,且是专治这宫寒之症的。但凡对了症,只需得服用两程,想来便该有好消息了。”

    孙瑶环笑笑,“那就劳烦太医一同开方了。”

    说罢,便遣了桂嬷嬷跟出去拿方子抓药,“我这身上不好,便不送你了,你且同桂嬷嬷一道去罢。”

    那厢,侍婢匆匆赶来,见了容妃便道,“禀娘娘,奴婢方才去外头酒肆找了,二少爷也确实在杏花楼喝闷酒。可是二少爷也容不得奴婢多说什么,只推诿身子不爽,不愿来宫里觐见娘娘。”

    孙瑶环听了,轻哼了一声,心下想着,这孙巍岱好好的男儿,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若是做个明理的人,辅国助爹爹,这便好了。偏生长了一颗叛逆的心思,竟还反在御前参了自家爹爹一本,实在是有违人伦天理。

    往昔在太师府中,都说这孙巍岱读书最多,将来必受重用。如今看来,这人是读了书更坏了。说起来定是这外头不三不四的杂书,移了他性情,误了他。亦或者他把好好的书给糟蹋了。有这样的弟弟,真当是上辈子做的孽。

    孙瑶环暗暗叹了声气,一时又起了旁的念想。

    再说云梅宫,皇帝又闲话了半日,起了一些倦怠之意。刚要开口,想今夜留宿云梅宫,不想被茱萸一再推脱,直给推到了彰华宫东苑张黎儿处。

    那厢张黎儿正准备早早就寝,听着太监先来呈报,说皇帝要来,忙起了身,欢欢喜喜梳洗打扮了一番。

    彩莲将案上收拾了一番,不解道,“主子,奴婢就不懂了,皇上好不容易才离了柳夫人,要来咱们这儿过夜。您怎么就给赶跑了?瞧宫里这些娘娘们,哪个不是盼着皇上能多呆一刻?”

    鸳鸯打了热水来,给茱萸洗漱一番。

    事毕,茱萸对着嫦娥飞天样式的铜镜,拿起桃花水,往脸上洒了一些,又挑上了一些桃花膏子到手中,才沉缓道,“如今我身份也不同往日了。独有这皇上的宠幸也无用,还需得在这宫中广结人缘才是。况且,皇上在咱们宫里,这一时半会不如意,心里头也必定会惦记着,还怕他不来么。”

    鸳鸯道,“主子倒是想的明白,这宫里的娘娘们,最怕就是被嫉妒蒙了心眼,难得娘娘还能独善其身,可不得,这贵妃的位置还只得咱们主子来坐才好。”

    茱萸转眼看她,玩笑道,“怎的,鸳鸯,本宫可是听着不对劲呀,也是难得听你巴结一句。”

    听罢,鸳鸯红了脸道,“主子说笑了,奴婢固然有时性子不算好,但是这话儿都是出自本心而道。”

2 第八十三章 东山封地(一)

    这东山也曾是东山国所在,在被大钺太祖灭国之前,也算得一时繁华。东山行宫便是建在东山国主殿旧址上,后又草草修葺而成的。

    远看着,虽不如京师皇宫的帝王之气,却也是崇阁巍峨,层楼高起,宫室也能看得出往昔的瑰丽。亭台楼阁间,迢迢复道,又有破败的雕栏玉砌。金辉兽面与彩焕龙头皆掉了色,仍在落日下诉说着往日余晖。

    周筠生踱步于正殿之上,对闵氏道,“这东山末代王,日子也太过富丽堂皇,且看这些殿宇,便能窥得一二。想来当年东山国始祖,崇节尚俭,天性厌弃繁杂,只喜那悦人质朴之情,初时的东山城,不过就是几块石头罢了。不像这东山末代王,大兴土木,还未修造全了,便被我大钺太祖灭了国,也实在是可叹。”

    闵氏道,“高丽中宗,也是因着劳民伤财的宫殿而自废了国气,可不得最后也是被大钺的太祖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只得由逼到海边,跳崖而亡。”

    周筠生听了,心中忽有所动,寻思起来,这大院君背着高丽中宗跳崖,不可谓不是悲情,然则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没有说理的地儿。

    这几日,闵氏带着允喜等,已是把主殿都略加修葺了一番。主殿内,一时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窗纸用的乃是周筠生最喜的细竹样式,后以纱面糊就。又有一些精致瓷器在其间,也算是新旧相交,多了一分人气。

    周筠生一面说,一面在廊外老木打造的榻上坐下,“这殿也该起个新名了。”

    闵氏笑道,“王爷往日也不关切这些,怎突然想起起名来了。依臣妾看,不如取名‘崇光殿’如何?有道是东风渺渺泛崇光,倒是有一番意境在里头。”

    周筠生遥望着城池外的夕阳,只道,“妙是妙,只是可惜,你这诗所点的乃是海棠,看似有海,实则无海。且又有海棠无着落之说,就算图个吉利,也不该用这名儿。”

    一语未了,闵氏忙上前躬身道,“臣妾来到大钺多年,竟还有如此疏漏,实在是不该。幸得王爷提点,往后定然多加修习,不至再犯了重。”

    “说吧,你来找本王何事。”周筠生见她怀揣心事,欲言又止,便问道。

    闵氏道,“臣妾一时不知怎么安顿皇上赏下的十名美人了,特来相问。”

    周筠生睨眼看她,想着这闵氏入王府多年,这行为处事,仍是不够大气,“这等小事,你又怎会办不妥……慈英,你跟了本王这些年,你心下如何想,本王又怎会不知。只是既是到了这东山,你心下那些婉转,也便收一收罢……”

    一语毕,闵氏忙跪请道,“倒是臣妾卖弄了,还请王爷恕罪。”

    周筠生摆了摆手,也不言语,只示意她退下。

    夜深了,寒水月笼,一时静悄无人。殿外,只剩下巡逻守卫的打更声在耳畔回荡。

    阿平带着一人,匆匆闪入主殿之中,“启禀王爷,事儿办妥了。”

    周筠生抬眼,见阿平带来的乃是鬼伯,抬手道,“免礼了。”

    鬼伯仍上前躬身笑道,“幽云十六州,以及椰城、滨城、曲州等地,共五十余将领签名状在此,皆示效忠于王爷。”

    鬼伯边说,边递上签名状,“还请王爷过目。”

    周筠生接过绢纸,从左及右,一字字细细看去,“关海守将叶琮呢?”

    鬼伯正要说话,阿平道,“叶元帅如今调遣至贺兰去了,关海城守将一职,暂时由钱总兵代管。”

    “代管?”周筠生琢磨着,这钱芎竺关海立如此大战功,仍旧只升至一区区总兵,皆因皇帝对他忌惮,他都为钱芎竺觉着委屈。

    可这钱芎竺迂腐,周筠生也不曾想费心去拉拢于他,但凡他在关海还说得上话,那这关海城便始终是在他掌控之下。

    “叶琮可说了什么?”周筠生进而问道。

    鬼伯道,“这叶元帅闭门不见,小的倒是吃了几次闭门羹。”

    周筠生低沉声道,“这个叶琮,与先前倒真是判若两人了。上次在关海,他便屡屡与本王过不去。本王对他倒无别的寄想,但凡他能沉住不出声,那便是对本王最大的相助了。”

    鬼伯又上前道,“小的还有一事相禀。如今已查明,这皇帝确实是在查我等脉络,近期派了大批杀手倾巢而出,只为了将咱们斩尽杀绝。还好王爷前次提点,这都做了万全的准备,方才避开了这祸事,所幸如今尚无伤亡。”

    周筠生将手交叠至背后,来回踱步,幽幽道,“你且交代下去,着地方兄弟们都准备好,待得重阳之时,便是我等起事之时。”

    周筠生边说,边又疾书了书信一封,交予阿平道,“你且吩咐下去,着京师诸人近日切不可出头,全待秋日里,等本王重回京师再说。”

    阿平与鬼伯连声称是,双双退出了殿外。

    这厢,周筠生正要安寝,却听见门外有人来报,“启禀王爷,如美人、萍美人求见。”

    周筠生皱眉,“进来罢。”

    如美人与萍美人乃是双生姐妹花,父亲乃名将伍三郎。因着伍三郎早年战死南疆战场,自幼便教养于皇宫内院,也不曾承过宠。如今与其余八名美人同赐给了周筠生,皇帝心思,自是不言而喻的。

    如美人窈窕醉美,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跨,酥胸半露,如一枝红艳露凝香。

    萍美人晶莹如玉,斜戴一朵并头花,排草梳儿后押。难描画,弯月眉衬着两朵桃花。

    如美人与萍美人先是见了礼,“妾身等参见王爷。”

    周筠生也不正眼看她们,只随意道,“夜深了,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如美人一张樱桃口笑脸生花,“妾身来了东山也有几日了,可不见王爷来寻我们,便自作了主张来王爷这里瞧瞧。”

    萍美人口出异香兰麝,脉脉含情道,“正如姐姐所说,妾身冒昧来访,也是想着王爷舟车劳顿,一路辛劳,身边也该有体己的人儿侍奉着不是?”

2 第八十四章 东山封地(二)

    周筠生只笑着,对如美人与萍美人道,“你们父亲可是伍三郎?”

    如美人与萍美人面面相觑,皆道,“正是家父。”

    “你们父亲,倒曾在我手下出生入死,可谓骁勇善战。若不是因着当年,本王年轻气盛,硬要贪胜,想来你们父亲也不会如此早便去世了。说起来,本王是要担一些责任的。”周筠生边说边走到了殿门边。

    这门边的石柱,冰冰冷冷,仿若诉说着别样心事。

    如美人不曾想,这河阳王今日好好的,竟会说上这些话来,因而又道,“王爷言重了,家父去世时,妾身等年纪尚小。自记事起,便是在宫墙内院,这些个过往,又哪里还会有人提起。”

    萍美人亦道,“既是妾身等的父亲,曾是王爷旧部,那妾身等如今还能服侍王爷,也算得一段佳话不是?”

    周筠生缓缓开了殿门,冷风灌入,两美人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走吧,夜里凉,都回屋歇着去罢,这里也不需要你们来伺候。”周筠生复又下了逐客令。

    两美人知晓今夜若是再纠缠,怕只有讨嫌的份儿了,想着便告了辞,垂头退出了殿外。

    周筠生此番应了皇帝恩赏,也不过是为了面上稳住皇帝罢了。双生美人刚赐下的时候,他便知晓,这是周昶景做的一个局,让他便是想拒,也得思量这背后的利害来。

    这恩赏的美人,自是没有退回的道理。前朝倒是有那么一个张大人,因着家有悍妻,而不得不婉拒先帝美意。没想着美人回了宫,便一头栽进了冷宫里头,不过半年的光景,悄然无声便没了小命。

    论旁的,伍氏姐妹,也算是故人之女,周筠生想着,即便不愿恩宠,至少也不能怠慢了她等。

    如美人与萍美人回了屋内,床边幔帐轻纱,灯火摇曳,一时显得明暗难辨。

    灯影下,有一人端坐在案前,两眼直盯着伍家姐妹,“怎生如此快便回来了?可是哪里有不妥?”

    如美人道,“诶……若不是王妃您亲自来说,妾身姐妹俩,是决计不敢这夜里,只身去主殿拜会王爷的。不过这王爷也真是有柳下惠之风,我等使出浑身解数,也坐怀不乱,亦步亦趋,倒是位真君子。”

    闵氏听了,心下大喜,想着,这王爷确实不是有意要纳侧妃,才受了皇帝的恩赐的。心下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登时面上也恢复了几分和悦。

    再往里想,看王爷此番表态,想来是这十名美人,不管有多美艳,也是决计入不了王爷的眼了。想及此处,闵氏笑道,“漏夜倒是辛苦你们两了,这屋里缺什么用度,只管遣人来说便是。”

    周筠生躺在榻上,孤枕难眠,一时辗转反侧。他小心翼翼取出袖中藏了多时的荷包,这一路上,他都不曾想过要去打开,这并非他不想,而是。。。。。。心下生了一丝莫名的怯意。

    他只小心翼翼打开系子,借着微弱烛光,直取出几瓣桃花瓣来。周筠生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桃花坞后院,茱萸捧回的落红。一时间心下涌出酸楚之情,却无人可相诉。

    周筠生又瞧着里头还有一张黄纸,便也拆开了看,只见着是一张佛国寺的签文,上头写的正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犹记殷勤风月事,耳边软语深盟。一朝离别等闲轻,遥夜竟起相思意。

    灭烛怜光满盈,披衣觉露滋扰。不堪盈手相赠,还寝梦来佳期。

    那厢未央宫玉堂殿,淑妃正带着昊然,在看园中的景致,一步步行来,同为赞赏一二。

    猛然间,从假山后走过一个人来,那人向前,对着淑妃说道,”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猛然见了,将昊然往身后一藏,说道,“这是戚管家不是?”

    戚管家挠头笑说,“娘娘连奴才也不认得了?奴才可不就是戚大么。”

    淑妃方才松了口气,“不是不认得,只是猛然一见,不想是戚管家从这处出来了,可不是吓了一大跳。对了,你不是该在合欢殿内候着么,怎么来了这儿?”

    戚管家躬身道,“娘娘殿内的侍女说,娘娘这会在园子里,奴才着急,便寻了来。也该奴才和娘娘有缘,这才出了合欢殿,在这个清净地儿,略走了走,不想就遇着娘娘从前头来了,这可不是有缘么?”

    戚管家一面说,一面不住的用眼睛觑着昊然,“这是大皇子吧,如今模样这样俊俏了,真是有娘娘的风骨。”

    淑妃心下亮着,见他这个光景,如何猜不透这是娘家有事找来了呢,因而向着戚管家含笑道,“怨不得母亲来宫里探视时,常提起你,说你很好呢。今日听你说这几句话,我倒是真放心许多,这家里有你在照看,也是和顺。”

    戚管家道,“娘娘是个聪明人,奴才也便不拐弯抹角了。老爷遣了奴才进宫来,也便只有两样事。一则是年前没送过年礼来,老爷命奴才送了一车来补上。二则是……咱们家小少爷近日同忠棣府的大少爷来往甚秘,前几日两人一同去酒肆喝酒……”

    淑妃瞧他吞吐,便道,“有何事,你且一次便说全了,我倒是见不惯这吞吐模样。”

    戚管家道,“少爷两人一同在酒肆喝酒,喝着喝着,不知怎的起了口角,两人扭打作一处,可不得那李家大少爷被打的不轻。说是小少爷拿长椅砸,可不得砸断了一条腿……”

    淑妃听了,登时怒道,“这不争气的东西,跟谁厮打不好,偏偏打残了忠棣府的人。贵妃娘娘若是知晓了,你看我这还能怎么交代?若是贵妃记恨上了,我都吃不了兜着走,竟还有脸面来求我……”

    戚管家磕头道,“老爷说了,今日若是娘娘这讨不着一个主意,等奴才回了,可不得也得打断奴才一条腿。”

    这事若是闹大了,闹到皇帝耳里,就瞅着歆贵妃如今得宠的架势,只怕是她的儿子在这宫里头又呆不久远了。想到此处,淑妃顿时觉得头痛的紧,直叹了声气。

2 第八十五章 元宵(一)

    想着再不济,这弟弟还是弟弟,总归总要给娘家一份交代。淑妃只得应了戚管家,只说会帮着看看,也不把话给说死了。

    戚管家才走,淑妃心下便多了一桩心事,也无心再与昊然游园了。

    才过了假山,绕过一个小坡,只见着两三个婢女面色匆匆而来,见了淑妃忙道,“淑妃娘娘,可算见着您了。这太后、歆贵妃,诸位主子等,都在前头宴席久候了。太后见淑妃娘娘只是不来,可急得不得了,叫奴婢等再来请娘娘过去呢。”

    淑妃边走边笑道,“可叫太后她老人家久等了,倒是我的不是了。方才带着大皇子游园,一时兴起,忘了时辰了。这前头的戏可是唱到哪出了?”

    除夕夜,这戏班子的戏演的神形俱佳,太后甚为满意,这元宵,便又请来讨个喜气。

    小宫女回道,“约莫有个六七出了,正演的出彩呢,太后又没少赏那红果子。”

    说话间,淑妃等已是到了大明宫寿成殿外,见到淑妃膝下两位公主在那里玩耍。

    这寿成殿外瞧着,里头早已是火树琪花,到处都张挂着元宵灯笼。

    这元宵灯笼,皆按着序列挂着,从“龙凤呈祥”、“三羊开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到“国泰民安”等,诸灯上下争辉,真系神仙样的居所。

    一路行至楼阁处,又有树之于庭,燎之为明。金窗外,铺陈无一处重叠。

    长公主芷若,见淑妃等来了,带着妹妹芷水摇摇晃晃行了一礼,“给淑妃娘娘问安了。”

    淑妃笑笑,摸摸芷若的头道,“你们俩在这玩什么呢?”

    芷若指着芷水道,“我们在玩踩影子呢。”

    听罢,淑妃不自禁笑起,“两位小公主真是有趣。”

    昊然从淑妃身后探出脑袋来,“咦”了一声,又忙将脖子缩了回去。

    芷水笑道,“小哥哥,你这样怕我们么?”

    芷若拉过芷水道,“什么小哥哥,这是我们的皇兄。”

    芷水吐了吐舌头,“淑妃娘娘,皇兄以往都不曾跟我等一同玩耍,以后可以跟我们一起玩么?”

    淑妃点头笑着,着昊然上前来,将三人的手交叠道,“你们都是皇子皇女,自是当然该在一处玩耍。”

    说话间,秧姑姑已是出来又催了一道,“太后都在里头等着呢,请淑妃娘娘这边过去吧。”

    淑妃听了,便带着昊然一道往里头去,见丽妃已是在殿外等着了。

    丽妃见了淑妃就笑道,“你们娘儿两个忒忙了些,这请了两道才来。若是还不来,我可得替太后亲自来请了。”

    淑妃带着皇子在太后面前请了安,叙了几句寒温,又靠着锦妃、丽妃前告了座。

    锦妃今日看着面上有些阴霾,也不与淑妃周旋客套。丽妃瞧淑妃略有尴尬,便附耳边对她道,“今日在前朝,说是有人参了锦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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