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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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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进得南厢,就见着几名小厮在门外候着,一看茱萸来了,便要家法伺候。
彩莲吓得直往茱萸身后躲,茱萸厉声呵斥,“混账奴才!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狗胆!就凭你们也敢动我?”
小厮一愣,抡起的棒子又垂了下去,一下没了底气。
“呵呵,好大的架子。”杜氏冷笑而出,“你这坏了规矩,自该领罚,怎还有脸面在这里喧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我就是要在整顿家规。”
茱萸行了一礼,笑道,“萸儿坏了规矩,当罚得。然,我这刚从寺中求得的平安符,还未交予爹爹,实在不敢受罚……萸儿怎么都不打紧,只是若是拖延了交符的时间,爹爹有个什么不顺当的,怕是大娘您也担待不起,您说是么?”
大夫人冷笑一声,“倒是长进了,敢拿老爷来压我了。”
“大娘言重了,萸儿不敢,只是就事论事,爹爹的事可不得上心些。茱萸粗苯,自比不得三弟得体,胳膊肘从来不出院里,自不会有这坏规矩的事儿。”
茱萸余光一瞥,且见杜氏早已气得面色发白,又说道,“大娘房中怕是杂事繁多,茱萸这就不先劳您操心了,且先退下,改日再来与大娘请安。”
杜氏将茶盏狠狠摔落在地,“小蹄子!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茱萸眼皮也不抬,带上彩莲便离去,徒留杜氏在身后捶胸顿足。
正文卷 第五章 波涛暗涌(一)
虽是寒春,御花园中依旧奇花闪灼,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平坦宽豁,乃是鼎湖亭所在。
周昶景下了朝,支开太监们,独自便往此处而来。
“四弟,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周昶景随手拾起薄石片,往湖心一飞,泛起一片漪澜,一道道散落于无形。
周筠生笑道,“只是在此歇息片刻。”
“难得见你也有走神的时候。”周昶景一双眼光射寒星,唇方口正,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他望着湖面,心内沉思道,“年少时,我俩总是瞒着母后,偷跑到鼎湖亭扔飞石玩。那时候总是输给你,朕还赌气,说你胜之不武,活该做一辈子散人。现下,倒真是羡慕你这般逍遥自在。”
周筠生起身,缓缓行了一礼,“皇上言重了,孩童戏言,岂可当真。”
周昶景眼眸一沉,墨化眉上再无半分喜怒,“直隶这帮人趁势而上,朕始终不放心。”
“无非是帮顽固子弟罢了,圣上何须忧虑。”周筠生跪地正色回道。
周昶景风姿灼灼挺立于亭心,远看着一身帝王气概,天威难挡。他面上虽是笑着,却又隐隐带了几分愠色,“好,那朕也不同你绕圈子了,你倒说说,如何个无忧法?”
“勿落一族居于塞北五十年有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前次,勿落九王子耶律齐刚屠了关海一城……”周筠生暗暗攒紧了手心,“守城的战将郭飞却不战而降……而朝中无人上奏此事……皆因郭飞乃太师之妻弟。。。。。。”
“哼,朝中这帮酒囊饭袋,空拿朕的俸响,如此大事,却不上秉天听,实在有违天恩!”周昶景脸色煞白,双唇略抖,狠拍了一声石柱,“真是一帮混账奴才!只知有孙琦皓,却不知有朕,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直隶叶家,有子名唤琮,倒是可造的将才,再夺关海城应不是难事。”周筠生思量道,“塞北关内又都是杜氏族人私田……李原吉若同往,想来事半功倍。”
周昶景听及此处,也觉周全。
“倒也不失为一个替补良策。只是李耿这老头实在迂腐,先前言语上冒犯先帝,又与朝中一众老臣不合,朕才不得不将其贬了三级,着其待罪在家思过。他儿子李原吉本因此次直隶督办有功,早已升迁一级。若再派往关海,少不得又要给些恩赏……这事倒也棘手。”
“此事其实也不难办,想来皇上早有圣意,臣洗耳恭听。”周筠生道。
周昶景点头,”你且着朕口谕,加封太师‘护国公’爵位,赐‘护国公府’。再着李耿上个奏表,说说他悔过之心。“
“吾皇圣明。”周筠生仰视着天子威仪,不知何时起,兄弟间隐约生了一道疏离,“皇上这一箭三雕之计真当圣明,直隶有太师和忠棣府牵制,自没有一家独大之理。”
周昶景听罢,笑着扶起周筠生,“你我兄弟,私下不需这些个繁文缛节,快起身罢。”
周筠生恭谨回禀,“臣与圣上虽是兄弟,但始终铭记君臣之礼。臣乃臣下,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臣又岂敢逾越天子威严。”
周昶景闭目半响,方道,“朕就喜欢你这稳当的性子,从来不出半分差错。这次事关重大,权衡利弊,你可得替朕办好这差事。”
周筠生复而沉沉磕了一头,“臣领旨,定不负皇恩。”
“昨日,朕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条黑蛇被独困于林海之中,几番周折,几近逃脱,却被过路的猎人用竹箭射死,一命呜呼。”周昶景望着周筠生,心内愈思愈沉。
“今日早朝前,朕命钦天监来解梦。钦天监道,黑蛇即暗涌凶险,凶险已除,是为吉也。朕始终困惑,倒是想听四弟你来说道说道。”
周筠生见他说的郑重,又道,“臣并非精通奇门妙术之人,解梦之事恐难成行。”
周昶景似笑非笑,指着周筠生道,“朕就知晓你会推脱……竹海……竹箭,这可不是一个竹字么?”
周筠生暗惊,只觉脖后一阵发凉。
他只得正色回道,“书中有云,黑蛇即蛟龙化身,蛟龙乃湖渊之兽,断不是行云之真龙。我大钺马背上得天下,太祖开国,凭的就是这竹箭上的功夫。”
说着周筠生又拱手道,“如今下至荒野村夫,上至朝廷百官,都拉的一手好箭。臣民一心即为一只竹箭,竹箭射死黑蛇,即为平定天灾,此乃天下太平之吉兆。臣亦以为,钦天监所言极是。”
“你这话说的也算圆满。”周昶景转身道,”你可知,朕此刻在想什么?“
”微臣愚钝,天意难测,臣亦不曾揣测,实在不知。“周筠生回道。
“朕在想,是不是。。。。。。要杀了这野夫,烧尽这竹林。”周昶景说着,眼中泛出冷光。
此时薛巾远处望着,心如火焚,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着急,几个跟班小太监也跟着急得团团转。
不一时,有七八个老太监喘吁吁跑来拍手,薛巾一听会了意,和小太监们各按方向站住,朝着鼎湖亭大呼三声,“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前面众红衣宫女缓缓而来,至假山前停了轿撵。一把龙凤黄金伞驶来,又有领头的宫女焚着御香,奉事太监捧着相助、拂尘伺候。
从轿上下来一老妇人,外罩江南特供的苏绣三彩外褂,头戴一双金丝点翠玛瑙钗,与六对东海百年珍珠簪相得益彰。天家奢华,无不及此。
薛巾赶忙上前卧倒,太后踩着下了轿,“薛公公,你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竟亲自来服侍哀家,倒是委屈你了。”
薛巾‘噗通’一声跪倒,哭腔道,“娘娘真爱拿奴才打趣。奴才自小在宫里长大,从来都是侍候主子的。太后英明,伺候太后也是奴才的本分那。”
“哦?”太后眉梢一落,瞥了薛巾一眼,“哀家倒是听说,这宫里现下,人前人后可都得喊你一声老祖宗。”
虽是冷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摔落下,薛巾大气都未敢出,“太后您就是这宫里的月亮,奴才就是这宫里的蚂蚱,是死是活,可还不是您说了算么。奴才该死,没管教好手下孩儿,倒是让胡话污了您的耳,还望太后娘娘饶了奴才这次。”
正文卷 第六章 波涛暗涌(二)
周昶景闻声而出,远远就看见薛巾瘫跪在地,倒觉得十分滑稽,“今儿个母后怎有兴致来此?”
“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周筠生随礼。
太后笑道,“可不正是寻皇帝而来。今日敢情好,你们兄弟两都在,倒省得哀家再单独召生儿入宫了。”
周昶景搀扶太后落座,薛巾麻利匍匐到跟前伺候,茶水、糕点、果盘,样样摆正了位,横看、竖看,倒也挑不出一处错处来。
周昶景点了点头,薛巾识趣地退到身后。
且说太后与周筠生叙了几句家常话,又对周昶景道,“哀家近日听闻,北边的勿洛人,不知个礼数,这档子功夫,竟敢来讨娶公主了?”
“近日勿落那帮蛮夷,确是派了使臣来京,说是求和娶亲,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昶景说着,又想起关海之耻,心下又觉凝重,“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历代皆有公主远嫁勿洛。可勿洛蛮人恬不知耻,如今一再进犯我大钺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早晚都得收拾了他们!只是也需长久打算,现下还是要行缓兵之计。”
太后微微阖眼,面露倦色。薛巾赶忙递上一壶西域进贡的鼻烟。
太后嗅了一口,虽是百花奇香,十分刺鼻,却觉身子顿觉舒坦了几分。
“哀家乃后宫妇道人家,自是不该过问朝政大事。只是这兹事体大,咱宫里公主也好,宗室公主也罢,这也是后宫该为皇帝分忧之时。你那些个妹妹,尚未婚配的,只有十三与十六,那两黄毛丫头,牙都未出全,更谈不上塞外和亲之说。”
太后随口补充道,“宗室里女娃娃本就不多,也就只得从内臣府里挑了。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
“昨日收到李原吉亲启奏表,称其府中姐妹两人,都愿为国效力,解此难事。”周昶景说着,又亲自剥了橘瓣予太后,“李原吉倒是一片忠心。朕着人勘察过了,李耿确有两女,幺女过于瘦弱,怕不是上上人选。倒是长女,说是秀外慧中,还算不错人选。”
“瞧瞧,这橘子可真够甜的,想来必是淮南橘了。”太后笑说,“这可比我那宫里的蜜饯还要甜的多了。”
“这都是四弟此趟亲自督办的淮南王贡品,自不会差到哪儿去。”周昶景望着周筠生道,“此番,你且如何看得?”
周筠生礼拜三巡,“微臣斗胆,曾听闻,李老大人家这位大小姐,性子不好,常在内室争斗,不懂礼数。若是派去和亲,自是性子温婉为妙,否则怕是要坏了我大钺体面。”
周昶景见他说的认真,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曾听说你对哪家女眷上心,这会竟对忠棣府的情形如此熟知,怕是与忠棣府私交已久罢?”
太后一听,亦来了兴致,问道,“可有此事?”
周筠生暗自忖度,方才所言多少有些莽撞,怕是周昶景早已生疑,索性跪禀道,“臣每日奔忙,一心只为圣上分忧。只是前几日母妃忌日,臣去佛国寺诵祷,巧遇了李家大小姐,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仅此而已。还望皇上、太后明鉴。”
一句未了,太后掩面而笑,牵过周筠生同坐道,“你这孩子呀,就别跪着了。素日里少见你如此多话,哀家总以为你似你生母贤妃那般清心寡欲,一度都觉着你是否要去修道成仙。这会听着,倒是宽心许多,也是个寻常男儿的心嘛。”
众人听罢,窃笑了几声。周筠生暗暗舒了口气,也不接话,只是笑着。
周昶景睨眼看周筠生,总觉他与儿时的身影确是两样了。这个四弟,从他幼年记事以来,便是谨言慎行之人,想及此处,自是五味杂陈。
他太过了解这个弟弟了,以至于方才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让他诧异不已。新主即位,最怕的是结党营私,最恨的也是此。他未料到,平日里他最倚重的四弟,竟也有了这样的嫌隙,无端叫人多生了几分忌讳,也让他愈加如鲠在喉。
周昶景淡淡说道,“朕记得箫王妃去世多年,你府中正妃之位空悬已久。现下你府上该只有先帝时赐的朝鲜闵氏,且尚无所出,怕也是十分冷清。皇室子弟,也该多想着开枝散叶,朕看你也甚是寂寞,待到入夏,就给你指门好婚事。”
周筠生跪谢,字字铿锵,“皇恩浩荡,谢主隆恩。”
太后摇头,“皇帝,哀家知道你忙于政务,平日里也便不多说什么。可这会既是说到了婚事上,哀家又不得不提几句了。这举国之内尚未出阁之女子,现下可都待字闺中等你放榜。若再不下旨选妃,怕是民间农桑之期也要被你耽搁了。”
周昶景苦笑,“国事确是繁多,还望母后体察。祖宗的规矩不可乱,儿子都记着呢。入伏后,朕即开秀榜便是了,此处还得劳烦母后帮朕操持。”
太后满意道,“哀家理当为皇帝分忧,自是不在话下,皇帝专心前朝政事便是了。”
博山炉中御香燃尽,众人遂散去。
周筠生抬眼看天,方才晴空万里,这才一会早已黑云密布,怕是暴雨将至。一路想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妙玉斋外。
自贤妃去世以后,先帝封了此处,命外人不得入内。这才几年的光景,墙脚荒草丛生,早已是一座废园模样了。
妙玉斋门外盘丝错结,周筠生细细撕扯着,许久才算找对了门环。“吱呀”一声,门沉沉地开了道口子。
院内有棵老槐树,贤妃去世那年,秋夜里被雷劈倒,再也没活过来。宫里老人都说这槐树带着邪气,更是不再有人敢靠近这座园子了。
院中荒芜,周筠生终究是没迈过心中的坎儿,生生添了一份伤心。
可怜生在帝王家,他心道,却不知说的是母妃,还是他自己。
周筠生又想起那日,母妃病榻前双目含泪,欲言又止,似有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一口气没提上来,便从此天人两隔。
眼见着雨声落,雷声起。周筠生有些恍了神,暗色下掩着大门,匆匆离去。
远处的黑影注视着年轻的河阳王一举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琢磨的笑意。
正文卷 第七章 太师府斗法(一)
乍暖还寒时候,京师城内终是有了些许春意。
皇帝颁先帝诏谕,为民生运转,国丧期提前届满,且放榜各州郡,呈报备选秀女名单,待得入伏,宫内即选秀女。
城外疫情已是缓解大半,陆续有灾民返乡,太医院驻扎的篷帐也拆了大半。
这厢,老忠在偏间养了月余,因着是李耿亲自吩咐,倒也无人敢来打扰。
这日,茱萸携彩莲又来探望,刚进门,便见着老忠在找寻什么。
茱萸忙上前扶住,“忠叔,你可是要寻什么?”
老忠重重喘了口气,慢慢退回到隔板边,“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彩莲掀开药盅,“忠叔,你快躺着罢,可多歇着,要什么,我替你拿便是了。”
老忠缓缓推开药,叹息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撑到何时。我自个身体,自己心里清楚。这趟怕是熬不过,阎王爷要收人,咱也活不过。”
茱萸帮着按了把背,让老忠顺了口气,“可莫净说不吉利的话,先喝药吧。”
老忠一下红了眼眶,“小姐待人好,那是真真的菩萨心肠。若是冉夫人在世,也该是觉得欣慰。”
茱萸转身,强忍着泪珠,“忠叔,今日说这些作甚。赶紧喝完药,歇息罢。”
老忠接过药,断断续续喝了个干净,对彩莲道,“劳烦姑娘,这隔板下有一木箱。且替老头开视,拿下里头的物件。”
彩莲开箱,里头只一件玄色破布衫,“可是这件?”
老钟点头,翻开一块锦帕来,“小姐,你可知这里头是什么?”
茱萸摇头,“还请忠叔明示。”
老忠颤颤巍巍地掀开,却见里头是半块玉饰。
茱萸凑近了瞧着,见它玲珑剔透,乃是脱胎之玉,鲜有杂质,唯中间着一点血色,呈花色染开半支牡丹,一看便是难得的宝物。
老忠哽咽道,“是时候把这东西交给小姐了……这可是冉夫人的遗物……”
茱萸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从未听说娘亲留有何遗物,忠叔又从何处得到此物?”
“说来话长,小姐只需知晓,此物与小姐身世有关,千万收好。”老忠话到嘴边,又有些吞吐,“夫人交代过,待得小姐及笄之年,便交予小姐。倒是老奴不好,一直拖到这会才给小姐。”
茱萸一听如此说,心内大异,自打娘亲去世,她便一路行讨到京师,此前她从未见过老忠,他又是如何与娘亲有了关联?且她又有何身世可言?
茱萸心中疑惑,早已是百转千肠,“忠叔,我倒被你说糊涂了……不过不打紧,待哪日你精神气儿恢复了,再说也不迟。”
老忠点头,翻了个身,便没了声响,似是睡去。
茱萸示意彩莲噤声,悄然退出。
一路上,茱萸也不发话,彩莲见状问道,“小姐,你今日若是身子不爽,我替你回了太师府邀约可好?”
“我让你备的衣裳,你可备好了?”茱萸对着菱花铜镜,梳理发鬓,“这孙瑶环即是发了请帖,你且随我去一遭便是了。”
“早备着呢,就等小姐吩咐。”彩莲快步上前帮着穿戴了起来。
茱萸着一身素服,外罩一件薄纱,发髻盘起,只多插了那只和田花型金镶玉簪。
“小姐,人家赴宴都是花枝招展,好生打扮,偏就你,似那看破红尘的女道长。”彩莲不禁叹道。
茱萸笑道,“这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又不是与那些个娇小姐论长短,这身打扮,再合适不过。”
说话间,茱萸一径已是到了太师府外石狮子前,皇帝亲书的“护国公府”四个大字格外醒眼。
刚下了轿,就有侍婢来请。
这太师府内真当是气派,先是过了一带水池,约有七八尺宽,里面碧水贯流,池中有一金色貔貅。
再往北有一园,园中遍植奇花,一路碧绿凿花,皆铺有玉色锦缎,亭榭挂满西域彩灯。
灯上锦笼纱罩,金彩珠光。白日里映衬着,雍容气派,只怕比起御花园,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茱萸想着,这太师府极尽荣华,怕也是树大招风。
“诶哟,妹妹可来了,叫我好等。”瑶环迎出,见茱萸戴着金簪,又道,“姐妹们正在分茶,你可来的正是时候。”
茱萸抬眼看去,园中一并小姐们,绫罗绸缎,花红柳绿,珠光宝气傍身,无不惹眼。
众人见茱萸一身素服,皆是诧异。
更有红衣者,大声嗤笑,“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穿的如此别致,怕是不知道今日宴请的都是什么人吧。”
茱萸笑着见礼道,“忠棣府茱萸,见过各位姐姐、妹妹。”
红衣女子讥笑道,“我当是哪里来的婢女,原是李老大人外头捡的叫花子。”
众人窃窃私语,彩莲气的涨红了脸,茱萸轻拍安抚了几句,又跟着笑道,“这位姐姐消息甚是灵通,想来京师内,断无姐姐不知之事。倒是让众位姐妹见笑,还请勿怪。”
“那必然是,也不看看我们裴府是什么地方。我爹爹现下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自不是你们常人能攀着的。”红衣女子道。
“原是裴庆大人家的裴兰小姐,果然人如其名,蕙质兰心。”茱萸顿了顿又道,”裴兰小姐出口成章,茱萸亦是十分佩服。”
裴兰听罢更是得意,昂首笑道,“可不是。”
话音一落,众人哄笑声起,裴兰一愣,方才悟到真意,大怒道,“好你个李茱萸,竟敢指桑骂槐?!你父亲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尚书右丞,也敢在此如此放肆?”
裴庆是太师得意门生,官拜二品,正是受圣上器重之时。只是无奈有此愚钝之女,怕也是官途不长久。
茱萸心里想着,又回道,“姐姐这话就说重了,茱萸可未说过姐姐一个不字,在场姐妹,皆可证明,何来指桑骂槐之说?”
裴兰气得作势要撒泼,被众人半劝着拉了下去。
孙瑶环摇头,心下觉着,这裴兰往日举止张狂也就罢了,这回公然闹事,分明也是没把太师府放在眼里,也该是她受着,面上仍笑说,“都是自家姐妹,一场误会,切莫伤了和气。”
桂嬷嬷领着茱萸,在末座入了座。
正文卷 第八章 太师府斗法(二)
孙巍岱与周筠生正说话着,到外头,却只听着后院吵嚷,便与周筠生一道前去看个究竟。
这里茱萸刚落了座,裴兰依旧不依不饶道,“你即是来迟了,这分茶也该轮着你了。”
裴兰见茱萸穿着寒酸,量她亦是不懂这分茶之法,遂又起了作弄之心。
孙瑶环听如此说,又向茱萸道,“妹妹刚到此处,怕是还不熟知这分茶的规矩,且先作壁上观也无妨。”
“恰是轮着我了,不如我先来献个丑。茱萸姐姐,也可在旁看个仔细。”说话的乃是吏部侍郎张冲之之女张黎儿。
这张黎儿着桃红花衣,顶上一只簪黄花配饰,略施了一层脂粉,春风露华浓,眉眼含情,倒是个美人胚子。
“黎儿妹妹所言甚好,如此再好不过。茱萸妹妹你意下如何?“孙瑶环问道。
茱萸笑言,“权且听姐姐安排。”
张黎儿朝茱萸抱以一笑,“姐姐承让。”
只见她用磨子将茶饼碾成末,进而倒进茶碗中。
侍婢端上一壶沸水,张黎儿一面冲着,一面用勺搅起。
不一时,却见那碗底茶末排出花鸟来,众人拍手,交相称赞。
孙瑶环道,“黎儿妹妹果然出手不凡,这每年茶会,等的就是你露这一手。”
张黎儿羞涩一笑,“姐姐过誉了,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岂可作数。”转而又向茱萸道,“姐姐可试试。”
茱萸谦逊道,“怕是手艺欠佳,入不得众姐妹眼。”
裴兰听到这话,不免提高了声调,“我还道是胆儿肥大之人,也不过是草包一个。若是不懂这分茶之法,生了怯意,那也情有可原。”
茱萸也不着急答话,接过茶器,便先去了勺与筷。
众人狐疑,以为是她不懂规矩。
却见她拔下玉簪,趁着婢女下水的功夫,片刻挑出一片茶碎来。
众人围上再看,见是一副碗中丹青,如雾亦如梦,缥缈于水中。
茱萸又用玉簪尾部拨弄水面,波纹推起,竟成一段广陵散曲。
一时间,众人惊诧,皆没了声响。
“妙!实在是妙!”孙巍岱踱步而出,拍掌笑道。众人方才醒悟,连连叫好。
“妹妹可真是深藏不露,这分茶技艺竟如此精妙,实在令人叹绝!”孙瑶环见茱萸泰然自若,又道,“只知李老大人是斗茶高手,不想妹妹也是身怀分茶绝技。真是虎父无犬女呀!”
茱萸笑笑,“家中无事,常与爹爹切磋,也学得一二罢了。”
“好一个两碗定曲,没想着今日竟也是见着高人,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还以为是女儿家的戏法。”孙巍岱不自禁赞许道。
周筠生笑他,“你往日只在朝堂与家中奔忙,又何曾晓得这外头的光景。”
孙瑶环见礼,对周筠生道,“今日家中嬉闹,倒让王爷见笑了。”
周筠生摆手道,“本王难得来府中一趟,也算识得分茶高手,一饱眼福,也算不虚此行。”说着又望了茱萸一眼。
茱萸也不抬头,只是默然退了几步,似是躲着周筠生。
裴兰见茱萸出尽风头,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趁众人不备,她拉过张黎儿的婢女,往她袖中硬是塞了一锭金元宝,又耳边了一番。
这婢女本就为自家主子被抢了风头而愤懑不平,这会正是对了意,便暗暗靠近茱萸。且见她脚下使力一绊,茱萸一个没站稳,转身便倒了下来。
说是迟,那是快。周筠生快步上前,一把揽住茱萸。
云淡风轻,傍花随柳。他抱着茱萸,看着她的眼,她的眉,才别过月余,却已是想念难耐。
周筠生轻附耳边道,“这可是第二回了。”
惊魂未定,茱萸仍忙着脱了身,整了整衣冠,半身福礼道,“谢王爷。”
孙巍岱眼看恩师女儿将背嫌隙,便递了眼色予瑶环,孙瑶环会意,厉色道,“敢在太师府兴风作浪,真是好大的胆子!”
婢女吓得软了腿,骤然摔了一跤。
孙巍岱将其一把揪出,“来人!将其拖下杖打五十!以正视听!”
众人听罢,皆吓得花容失色。裴兰紧咬双唇,也不敢吱声。
护卫上前,拖着婢女便要往外处去。
一看孙家兄妹要用私刑,婢女吓得挣脱而出,抱住茱萸双腿哭求道,“奴婢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自作主张犯了傻事。小姐且饶了奴婢吧。小姐菩萨心肠,还请帮奴婢求求情,奴婢家中还有八十老母要照看那。”
茱萸懒理,一把甩掉婢女手腕,冷眼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今日便是给你个教训,你且能记着,便是善事一件。今日我若饶了你,怕是太师府上也不答应。“
张黎儿怒极,反手便甩了婢女一巴掌,“可恶!甚是可恶!十足恶仆!胆敢干这丑事,坏我名声。且不说公子小姐要罚你,便是我也决不轻饶了你!”
不一时,婢女惨叫声隔墙而来,张黎儿向茱萸哽咽屈身道,“黎儿手下管教不严,竟出这等子难以启齿之事,实在不该。黎儿对不住姐姐,姐姐若是心中不快,也一并罚了黎儿便是。“
茱萸扶起张黎儿,“这倒折煞茱萸了,真真受不起妹妹这大礼。今日之事是恶仆作祟,断与妹妹无关,妹妹切莫往心里去。”
孙巍岱见张黎儿哭的悲切,抚慰道,“黎儿妹妹也是个性子软的,都是被这恶仆蒙蔽罢了。可莫再哭了。”
孙瑶环亦道,“可不是,茱萸妹妹并无大碍,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众人听孙瑶环所言,方才围上前去宽慰。
你一言,我一语,张黎儿听着倒是哭的愈加伤心了。
茱萸寻着时机,谎称身体有恙,带上彩莲,便先别过。
孙瑶环也不便多做挽留,只嘱咐了几句,孙巍岱亲自将其送往府外。
一踏出府,茱萸先是松了口气,正与孙巍岱客套几句。
还未定下神来,茱萸便被周筠生一把拦下。
彩莲错愕,不知河阳王意欲何为。
周筠生笑言,“且借我你家小姐一炷香的时刻,到时便将她安全送回。”
茱萸想要说些什么,周筠生哪等她开口,将其置于马上,便策马扬鞭而去。
孙巍岱看着周筠生远去,自言笑道,”我道是这几日见他魂不附体,原是如此。“
当夜,张黎儿手下的婢女,自个吊了脖子,寻了短见。
正文卷 第九章 情定桃花坞(一)
且说周筠生带着茱萸策马而去,惹恼了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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