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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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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晨微笑着,骑着骑着慢了下来,转头去看龙大。
她慢龙大便也慢,完全配合着她的速度。
“欢喜吗?”龙大问她。
安若晨点点头。
“所以重要的不是踏青对不对?”龙大道,等着她问“那重要的是啥”。这回他会回答她……
“将军,你看,铃铛怎地没有了?”
龙大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远处的顶松亭上,四个角的铃铛确实没了。
龙大轻皱眉头,一夹马腹,对安若晨道:“去看看。”
安若晨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纠结一日该如何告诉将军铃铛被人取走之事,因她没法解释她如何知晓的。如今是将军自己发现的,那就好办了。
龙大到了顶松亭,转了一圈便发现角落着有潜伏的人手。其中一捕快见是龙大,便出来施礼答话。龙大听得缘由,让他们继续盯梢,自己带着安若晨往太守府而去。
太守姚昆见得龙大这般到访有些吃惊。与龙大细细一说事由,龙大也是吃惊。居然是李明宇?
“来取文书卷宗确是我嘱咐他的。但他晚上交予我时并未提起大人邀我见面一事。”
姚昆道:“我手下的衙差看得分明,说确是李明宇。李大人时常来我衙门走动,那衙差识得他。”
龙大沉吟片刻:“他大概也有警惕。大人的嘱咐他敢不报,定是很快有行动,想得拖过这一时便好。”
“将军的人,便由将军来查好了。”
龙大点头:“先勿打草惊蛇,我会派人暗查他的计划和目的,大人这头就继续盯顶松亭吧。”
二人细细商议了一番,定好计划。龙大便领着安若晨回紫云楼去了。
路上安若晨问了问情况,龙大只道已有内奸嫌疑人选,需探查。别的没有多说。安若晨也就没多问。回到紫云楼后似无事发生一般,照顾好战鼓,便回房歇息去了。
龙大也是若无其事回房,过了好一会才将谢刚找了来。谢刚派了心腹去盯李明宇,确认他已在屋内就寝,于是谢刚亲自悄悄去翻查了李明宇的书房,这一翻简直晴天霹雳,火速去报龙大。
“他画了极仔细的东城门的防务安排图,还有各排班兵将名单。柜子下面藏了罐灯油。城外数里的地形地势都画得清清楚楚。观柳亭周围情况标注得仔细。午时的城门守卫班值他画上了线。那几张纸明显翻阅多次,还有不少涂改,显然琢磨过一阵了。”
“所以他是打算在东城门有行动?”
“城门守卫森严,出不了大乱子。”谢刚道。
“也许对他来说,小乱子就够用了。”
“他想趁乱放走某人?”谢刚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龙大点点头。“今日取下了铃铛,今日隐瞒了太守之令……也许事情就定在明日?”
“不是明日也很快。”谢刚道:“我马上派人到东城门处埋伏。”
“四个城门都得安排人,以防这是他的障眼法,悄悄进行,莫张扬。还有,派两个人靠得住的盯着他,嘱咐下去,在他予城门行动之前,无论他见谁,做什么,都不要暴露了,我们捉大的。”
谢刚领命下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仍在紫云楼不远处的那个小巷子里,两个人影碰头。一人仍是背对巷口,跺跺脚伸展四肢,像是普通的清早舒展一般。
“你怎么又如此冒险。”
“最后一回了,我今日离开。你这边安排妥当了吗?”
“妥当了。昨日夜里龙腾找谢刚嘱咐许久,李明宇的书房被查了。他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大家都盯着他,无人注意我。”
“好。事情我都交代好了。会有别的人过来。他会找你。他说他姓解,问你铃铛响不响。你答两个铃铛才够响便好。”
“知道了。你要到哪儿呢?”
“我会先去茂郡办件事,然后回南秦。希望终有一日,我们能在南秦相见。”
“会的。大业终会成,到时我们痛饮三百杯。”
身后传来轻笑声,然后声音没了。靠在巷口的人知道,解先生走了。此一别,还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
“我姓解。”
“一个铃铛便够响了。”
那时候他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一起受训一起吃住,为大业分道扬镳各自潜伏各吃各苦,最后重聚在这边城里。谁知道,最后因为一个区区商贾之女,居然变成如今这境况。
那人又站了一会,回紫云楼去了。
李明宇其实一晚上没睡踏实,睁开眼时还觉得心跳得快。他飞快起床洗漱用饭,假装一切如常。听说龙大一早又去了城外兵营后感觉松了口气。他安排好琐事,交代了一声他要出门办事,便出去了。
一路上疑神疑鬼的留心,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他到了顶松亭,亭里有几个长者正聚一块下棋,挺好,他假装过去看了一会棋,然后坐下了。一边似若无其事地左右看着风景,一边用手指摸索着椅子边缘,这一排没摸着什么,再看会棋,换另一排坐下。这次摸到了,他弯腰整理衣摆低头一看,一个油纸包书册一般的形状粘在椅子下面。李明宇迅速将包裹扯了下来塞进怀里。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看自己应该看着没甚异样,于是起身离开。
下棋的那群老头儿里有一个是捕快假扮的,李明宇凑过来时他极紧张。好在李明宇未发现什么。想盯紧李明宇的动静,又恐他发现。但眼角瞥着也已经看到他从椅下拿到东西。李明宇拿了东西就走。捕快在身后握拳松开握拳松开连续几回,这是给其他人打暗号。
另外两名捕快立时跟上,尾随着李明宇。
他们都接到了指令,若李明宇与人见面,便分头跟踪,他见了谁,做了什么,都不要拘捕,只要把他办的事接触的人记清楚就好。
李明宇走出了一段后,发现了不对劲。他怀疑,他被人跟踪了。
他若无其事继续走,实则用眼角在留意,越来越肯定,他被人跟踪了。他想起了那个细作的话,安若晨的耳目很可怕。
李明宇的心怦怦跳,他非常紧张。原来的计划是,他先回紫云楼,把这一半证据放下,仔细看一看,若是真有用的东西,他就拎上灯油到东城门去,午时弄个小火,引官兵去救火,然后他赶出城,去观柳亭那儿取剩下的一半。若是无用的,他就不去东城门。
可现在,他觉得不用看也知道这些证据是真的,因为有人要阻止他。安若晨的耳目,真的很可怕。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这一半证据送回紫云楼去。
前面就是个拐角,李明宇突然撒腿狂奔。
后头跟踪他的人一愣,这追还是不追?一追就暴露了,不追就跟丢了。
两个捕快互视一眼,追!
不止他们,暗藏在附近的其他捕快以及谢刚安排的探子也开始奔走起来。
李明宇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奔跑着,他要回紫云楼,一定要回去。就算拿不全所有的,只有一半也行。必须揭穿内奸,必须让将军知道那个妖女有多危险。那是个祸害,祸害着龙将军,祸害着他们大萧。
“在那儿!”
一个声音高叫着。
李明宇的眼角看到巷尾有人冲了过来。他咬着牙,慌不择路,拐了一个弯,再拐一个弯,冷风呼呼地在他面上刮着,耳朵里听到的是自己如鼓的心跳声。脚下绊着了碎石,他差点扑倒在地,右腿刮到了不知路边搁着的什么,生疼生疼,他顾不上看。他狂奔着,拼命向前。
李明宇跑出了巷道,却看到街头有两个人左右张望,看到他了,朝他冲了过来。他赶紧转身再跑,这时候看到路边拴着一匹马。李明宇大喜过望,飞快地解开了缰绳,一跃而上。
马儿嘶啼一声,撒开四蹄奔跑起来。李明宇听到有人大叫:“快,他上了马!”“别让他跑了!”叫声越来越远,甩开他们了!
李明宇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可以回紫云楼,他能安全回去!
前方有辆马车迎面驶来,李明宇不慌不忙,一拉缰绳,调头跑进另一条小道里。这路他认识,从这边过去,离紫云楼就近了。
狂喜涌上心头,他颇有些自己是孤胆英雄的感觉。这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扑到他的面前。
李明宇下意识的一声大叫!
惨叫只响了一声,然后沉寂。
但是有人听到了,他大声吆喝着,呼唤着大家往惨叫方向追。有三人同时赶到,冲进小路,呆住了。
李明宇从马上摔了下来,脖子正摔在路边一个大石礅上,脑袋以不自然的角度歪着,双眼翻白,四肢摊软,一动不动。
他摔断了脖子!死了!
解先生再一次站在了静心庵的后院门外。枣树那儿的灯笼放在了树下,菜园子还是那样长得稀稀拉拉,翘起的石板愣是不肯铺平。
真是个固执的师太啊。
解先生朝院墙而去,他从前门那处过来的,庵前紧闭,贴着告示庵主外出化缘不在。解先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庵里。他知道,静心师太不过午时是不会回来的。
庵内静悄悄的,没有人。但解先生仍是放轻了脚步,在后院转了一圈,他看到后院挂着的两串福灯,他微眯了眼,思索了一会。
一转头,看到了地上画的方格子。
这次解先生在心里冷哼了。他与静缘师太接触这些年,她可从来不玩乐、不过年、不喜欢喜庆玩意,更别说让香客的孩童在她后院这里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尼姑也是个靠不住的。他心里早就有怀疑了。她肯定背叛了他们。他要找到证据,回到南秦时,可不是两手空空的。
解先生看了看周围,走到厢房门前轻推了推,门没上闩,一推便开。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很小心没进去,他知道,静缘师太是个喜欢布置机关的。就目光所及,厢房里很简单,一桌一床,没什么值得探究的。
男子又一路走到前院,四下里都仔细察看了,甚至连观音像座下的桌底都看了,没找到什么异样的东西。于是他又复回到了后院。这次他看到了后院与前院之间的那个小侧院。他走近一看,门上挂着锁链,他扯了扯,这锁链是锁着的。
小屋里的静儿没事做,正浅眠。每回师太外出时,她就得被关在这院子里。师太说这样是为了她的安全,她心里有秘密,自然也觉得这样安全。
这时候她听到院门的锁链被“咣铛咣铛”扯了数下,惊醒了。
静儿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这动静,不像是师太弄出来的。
“咚”的一声轻响,似是有人松了手,锁链敲在了门上。静儿赶紧爬起来,扯过放在被上的棉裳套在身上,迅速下了床。下床后第一反应是往床底钻,进去后发现这床底太高,没遮没拦的,若有人开门第一眼便能瞧见。
她赶紧又爬了出来。想到门还没有插闩,赶紧过去将门闩轻轻插上了。
这时候又听到“咚”“咚”两声轻响,似是有人翻墙跳了进来。
有贼!
静儿捂住了自己的嘴,吓得心就要跳出嗓子眼。她四下张望,这小小屋里,竟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静儿听不真切,她也不敢贴门边去听,声怕弄出点什么动静引了来人的注意。她站在门后贴着墙,动也不敢动。这时候想再钻到床底也来不及了。
屋外的人也许在检查院子,过了好一会后,才开始轻轻推这间的屋门。静儿咬住唇,阻止自己尖叫。她的心跳得快,咚咚咚,她害怕这心跳太大声会惊动屋外之人,可越害怕,心跳得越发快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修订)
第七十二章
门逢的光线忽然被挡住了。有可能是屋外那人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里看。静儿浑身冰冷,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外头的人等了一会儿,似在观察动静。没有看到她!静儿在心里高呼。
她睁开眼,却看到一把匕首从门缝中插了进来,一点一点撬起了门闩。
门闩一点一点的被挪开了,绝望如冰,一点一点地冻住了静儿的心。
只听得轻轻“咯嗒”一声,门闩从闩套里落了出来。
静儿瞪着门,死死瞪着,这时候却听到外头有个熟悉的声音道:“你在这做什么?”
师太!
静儿这时候才开始发抖,眼泪快要涌了出来。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怎地回来了?事情出了岔子?”听起来他非常的惊讶。
“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静缘师太上前两步,站在解先生的面前。
解先生闪过一丝慌乱,毕竟被人逮个正着,但他很快恢复如常面色,与静缘算起账来:“我让你跟着李明宇,确保他拿到东西,送回紫云楼,不在半路出意外,然后午时在东城门,趁乱时将他杀死。如今才什么时辰,你出现在这里,还敢说没出岔子?”
“你说让他拿到东西,他拿到了。你说让他死,他死了。你说要让他拿到的东西被送回紫云楼,他连尸体和东西,全被送回了紫云楼,哪里不对?”静缘师太冷冰冰、平板板地回着。
解先生张了张嘴,竟一时无法反驳,事情明明不对,但确实他嘱咐的事都办到了。他缓了一缓,终于完全冷静下来:“你提前动了手?你在他回紫云楼的半路就动了手?”
“你有说不可以吗?”
解先生勃然大怒:“我明明说得很明白,每一点都说得明白。你竟然敢胡乱作为!”将东西藏在紫云楼,出去后扰乱城门防务混乱中被误杀,与身带重要证据半路被人杀害完全不一样好吗!
解先生气得头顶生烟。这泼尼,简直乱七八糟!
“如若你只需要午时在东城门杀一个人,就让我午时去东城门就好。为何让我大清早便离开。他拿没拿到东西,回没回家,与我何干?”静缘师太冷冷地道:“我只杀人,别的事可不干。这你很清楚。你要支开我,不过是想过来我这儿查探罢了。”
解先生被戳穿意图,脸色黑得难看。
静缘师太又道:“你闯入我庵里,我很不欢喜。”
解先生听得她这般道,索性也说开了:“你瞒着我事,我也不欢喜。怎么,你想做叛徒?这福灯是萧国人才爱摆弄的东西,你怎会有?这地上画着格子,似孩童玩耍之用,你怎会有?这屋子里头,又藏着什么人?”
他一把推开了屋门,门板打到墙上,静儿正站在门板与墙的夹角里,完全不敢呼吸。
屋子里没有人。
解先生愣了愣,但很快发现床上有被褥,掀开的样子似方才才有人在上面睡过,桌上有小玩意,一看就是孩童的东西。
“你究竟藏着谁?”解先生转过头来,盯着静缘师太问。
静儿闭上了眼睛,咽了咽唾沫。然后她听到师太说:“我愿意让你知道的事,自然会告诉你。不愿意让你知道的,自然就不告诉你。你管得太多了。”
“愿意?!”解先生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由得你愿意不愿意吗?让你办什么,你便得办什么!”
“是吗?”静缘师太的声音非常冷淡。
解先生踏前一步,喝道:“我警告你……”
话未说完,一把剑插|进了他的胸膛。
解先生吸了一口凉气,完全不敢置信。他瞪着那剑,巨痛由心口延展到全身。
静儿看不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得静缘师太的声音道:“我最讨厌别人警告我。我也最讨厌别人告诉我必须做什么不许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愿意为你们杀人,是因为我想杀人。我想杀人,正好你们求我杀人,如此而已。不是我怕你们,不是我欠你们。明白了吗?”
“你……”解先生痛苦的说不出话来,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这么突然,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所以现在我想杀你,便杀了。”静缘师太脸板板的,“就是这么简单。”
静缘师太往解先生身上踹了一脚,一把抽出了剑。解先生倒地,痛苦的喘息。静缘师太毫不犹豫转手一剑再刺了下去。解先生顿时没了动静。
静儿听到声音,猜得七七八八,吓得全身僵直。
“你在吗?”
静儿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静缘师太在问她。她很害怕,她觉得她应该马上回答,可她张了嘴却说不出话,只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
这个声音已经让静缘师太知道她在了。
她走过来,把门关上了,说道:“他死了。你先在屋里呆着。待我收拾干净了你再出来吧。”
那语气平静,仿佛在说等我煮好饭你再出来吧。
静儿看着关上的房门,过了好半天才缓地神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静缘师太并没有理会静儿的反应,没进屋查看她的状况,没有安慰,没有解释。她把解先生的尸体扛到了肩背上,扛出了院门,随手拿了放在菜园子旁边的锄头,在不远处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
然后她回来,打了一桶水,将院子的血迹冲了冲,不能完全冲干净。她也没管。收拾好了东西。回到屋里打水洗澡换衣,接着便做午饭去了。
李明宇的尸体被送回了紫云楼,谢刚、蒋松先行处理事务,龙大接到消息也飞速赶了回来。
在李明宇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个油纸包包着的两本册子,还有一张纸笺。纸笺上写着:这些可作为安若晨是奸细的证据,让军方及衙门严查于她。
两本书册里头,一本是薄薄的名册,写着中兰城中的一些细作名字,但大多对龙大他们来说都是无用的了。什么徐媒婆、刘则、娄志等等,都是死的死,查的查的,没什么新鲜的。只是其中夹杂着安若晨的名字。
另外一本厚厚的册子记录着各个细作都是怎么招募到的过程。其中安若晨是徐媒婆招募的,内容竟与安若晨在衙门里说的差不多。上面记着,徐媒婆死后,借徐媒婆之死,借安若芳的失踪,让安若晨向官府和军方求助,借机混入军方,以得到军方情报。若是条件合适,勾|引龙腾,迷惑其心志,将其战略想法拿到手。若有需要时,可进行刺杀计划。
龙大飞快看完两本册子,扬了扬眉毛:“没了?”
“没了。”谢刚答道。“他在顶松亭取完这些册子后,发觉有人跟踪,便飞奔逃跑。”他把探子跟捕快们的所述说了一遍。抢了马,逃跑时未坐稳正好摔断了脖子。
蒋松恨恨地道:“原来内奸便是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也难怪军令和防务都会泄露,所有文书卷宗令录都经他手,紫云楼的岗哨防卫他全部知道。”
“想来他打算将那闵公子放走,然后拿出些证据来证明军中细作是安管事。这般既保住了细作头目,又解决了军方内奸的旧案。”谢刚道:“若是安管事被确认为内奸,那么她从前查到的细作案子都会被质疑,将军也会被问责。”
龙大点点头,想了想:“把安管事叫来吧。”一卫兵领命而去。龙大又摆摆手:“尸体抬走吧,就不必让她看了。”
过了一会,安若晨到了。听得说破了军中奸细案子,而罪犯竟是李明宇,大吃一惊。“李长史可是对将军忠心耿耿的。”
“那是看起来。”蒋松还在生气。算起来李明宇还是他的直属部下,居然出了这种娄子,真是大大丢了他的颜面。
谢刚将事情与安若晨说了一遍,将李明宇谋划时画的图写的字、灯油,还有那两本册子给她看了。
安若晨看着那几张城门的计划:“这确是他的笔迹吗?”其实她已经认出来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蒋松爆脾气,一掌拍掉书桌一角。
安若晨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证据确凿,又是抓了个现形,且李长史的身形与陆大娘所述取铃铛的那人还真是符合的。她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好。
“你都看清楚了吗?”龙大问安若晨。
安若晨点头,把手上那两个册子放回桌上,写得还真是像模像样的。“笔墨是一样新的。”她道。这是将军教过她的辩识方法,先不说自己是当事人知道内容是捏造的,就是这一项也知道这书册是假的。
一屋子静默无声,空有叹息。
过了会,龙大道:“既是如此,就这样吧。这事莫要张扬,也不是甚体面事。军威受损,军纪无存,简直丢人现眼。”
蒋松咬牙:“末将知罪。”
龙大又道:“我去与太守大人知会一声,让他那边也稳妥处置。”
太守姚昆这边当然没甚意见,你们军方的细作,你们自己处置好便行。我们衙门又不是大嘴|巴。既是达成共识,龙大便带着安若晨走了。
安若晨骑着战鼓,跟在龙大后头奔驰,这回她自觉骑得又更好了一些。可是骑着骑着发现不对劲,这是往哪儿骑呀?
龙大回答得理所当然:“踏青啊。”
安若晨:“……”居然真踏青?
结果龙大带她出了东城门,跑了一圈后转去了观柳亭。在观柳亭那儿下了马,周围仔细查看了一遍,那些衙门的、军方的埋伏都已经撤走了,周围没人。龙大又把观柳亭的顶子椅子柱子都仔细看了,没有任何记号和物品。
安若晨坐在亭子里,看着龙大的举动,问他:“将军,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龙大也坐下,道:“他是细作的证据太充分了,而你是细作的证据,太敷衍了。”
安若晨一脑门问号。
龙大跟她解释:“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顶松亭取回要陷害你的物证,若是他要用这物证向我状告你,或是向比我更大的官来状告你是细作,我被你迷惑,那这证据准备得并不周到。”
“又不是他准备的,是解先生帮他准备的嘛。他只是取回来。”安若晨猜测,“若他平安无事,也许他也能看出这证据无法用,就压根没打算用呢。说不定还会与解先生争执一番,你们做活做得不细,让我怎么办事?其实话说回来,我觉得写得颇像模像样的,内容详尽,推断合理。且与我说的话都能对上。说不定有些官老爷就会断定这是铁证。”
龙大舒展身体往后靠,懒洋洋又惬意的样子,道:“有几点。一是他需要解释清楚他怎么拿到的。二是内容的真假他怎么判断的。三是他需要与你对质。一旦他拿着这所谓证据状告你,他很容易把自己陷入诬告的境地。诬告别人是细作的人,可能就是细作。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很有可能就不会拿来告状。他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他都没打开就摔死了。”安若晨再次重复这点。想起来还挺难受,毕竟是日日见面的熟人,突然说没就没了。“若不是昨晚我们发现铃铛不见了,也许李长史也不用死,也许后头我们会有别的机会发现他的破绽。”
龙大摇头:“不是我们发现铃铛不见。关键是太守大人那边,有衙差看到李长史取走铃铛,报予了太守。太守欲找我询问,故意让李长史传话,结果李长史隐瞒了。我们发觉铃铛不见之前,太守大人已经安排了捕快在那儿潜伏,记得吗?”
安若晨想起来在顶松亭那儿确实有人出来与将军施礼来着。所以将军与太守大人一碰面,就发现长史大人的问题了。等等,安若晨问:“将军,你说有衙差看到李长史取走铃铛,是看到有人取走还是看到李长史啊?”
“看清了面貌,且认得,就是李明宇。”
第七十三章 (修订)
第七十三章
安若晨张大了嘴,明明李明宇取走铃铛时天才蒙蒙亮,光线并不清楚,除非走到近前,不然如何看得清样貌,但若是走得近了,且打了照面看模样,李明宇肯定会发现。安若晨支支吾吾:“将军,如果,我是说,如果李长史被人冤枉了呢?”
龙大绕有兴味地看她,坐直了:“说说看。”
安若晨想半天:“我就是觉得将军之前说得有道理。他是细作的证据这么详实,诬陷我的确实做得很敷衍。解先生或者是闵公子,办事一向细致,你看徐媒婆、陈老头那些案子,他都没留下什么追查他的证据。包括这次李长史摔死,也没留下任何关于解先生或闵公子的线索。只有李长史自己犯案的线索不是吗?”
龙大点点头:“若真是如此,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不止回到原点。还牺牲了一个对将军忠心耿耿的好人才。”
龙大转头看她,看着看着,目光温柔如水,开口说话,声音也轻柔起来:“你知道他并不喜欢你。”
“那又有何关系。”安若晨越想越难过,“他对将军忠心便是好的。说不定就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被细作利用了这一点。李长史也许是想尽力保护将军,肃清将军身边的妖孽。”
龙大皱眉头:“若是如此,便是我的错了。他与我说过你的不好,说过对你的怀疑,我听了生气,便只说他多虑了,未有好好安抚解释。”
“也不必生气啊,很多人不喜欢我的。”安若晨绞着手指,“我在家里时,几乎没人喜欢我。”
“我喜欢你。“
安若晨一愣。转头看着龙大。
“我喜欢你。”龙大又说了一次。
安若晨更愣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时机,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显得对李长史不近人情,但我好似总找不到好时机说。”
安若晨整个人傻傻的。
龙大等半天,忍不住撇眉头,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这话,你就这样的反应?”
安若晨好半天挤出一句诚恳的问话:“现在是说到哪里了呀?”
“说到本将军不想与你说话了。”龙大蹭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安若晨吓得跳起来,赶紧跟在后头。“将军。”
龙大不理她,解开如风的缰绳,准备回去了。
“将军。”安若晨都不晓得该先哄将军好还是该先赶紧解开战鼓好,不然将军一个没哄好跳上马就跑了,她再解开战鼓会来不及吧。
“将军。”还是先哄将军吧。
龙大猛地回身,低下头来,鼻子对着安若晨的鼻子,问她:“我刚才说什么了?”
“将军说不想与我说话了。”安若晨老实答。
“对,不想与你说话了。”龙大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走了。
安若晨又傻眼了,不是吧,真生气了?赶紧解开战鼓,策马追上去。还好还好,将军骑得不快,不难追。
龙大脸色很臭很难看,安若晨偷偷看了好几眼,不敢搭讪。龙大也不说话,直到进了东城门,龙大忽然道:“李长史的事,还得查。你先不要声张,若他真是被利用遭冤枉的,先让真的细作安心下来,他们以为得逞了,掉以轻心,我们才有机会。”
“好的,好的。”安若晨赶紧应了。说查案的事就好多了,她的脑子也恢复正常了。
这天晚上,安若晨没睡好。一闭眼就听见龙大说“我喜欢你”,再一闭眼又听见龙大说“我不想与你说话了”。
安若晨叹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李明宇的事呢,他是真细作还是假细作?想着想着,一闭眼又听见龙大说“我喜欢你”。安若晨哀号,拉上被子把自己埋了,结果又听见龙大说“我不想与你说话了”。
安若晨找陆大娘确认了一次,崔姑娘看到有人摘铃铛时,那天色在远处能看清人的五官样貌吗?陆大娘回话确认,天色很暗,看不清。安若晨知道衙门里有人被收买了。起码现在能确定那个说看见李长史模样的衙差就是一个。
然后安若晨又发现,她被龙大将军冷落了。哦,不对,她与将军之间不该用“冷落”这个词,将军忙,他们常常见不上面,这是很正常的。将军当时说喜欢,大概是想表达欣赏之意。因为她能理解将军对这个案子的疑惑。
安若晨决定先悄悄查那个衙差。于是借着送方元方管事回太守府的机会,她去了一趟衙门,这么巧,正遇上了安之甫击鼓报案。
父女俩许久未见,再见真是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安之甫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安若晨猜到他击鼓所为何事,真想留下来看他的糗样,但看到一旁的安若希,想想算了。若日后要给她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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