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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归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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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孝宁听得他叫了她两声,才回过神来,颔首答应。
  只是她脚刚跨出,身后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下意识回头,她便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立在门前,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忍冬。”
  “算命的……”朱孝宁霎时哭笑不得。
  张霓和张拓奕则是惊诧不已,他们竟认得,而且朱孝宁管他叫算命的,可那老僧一袭僧袍笔直,须眉随风飘,正是一派仙风道骨模样,哪里像是算命的。
  “忍冬,既来了,便与老友叙叙旧吧。”老僧说完便大开房门,作出邀请的样子来。
  朱孝宁只得领着张氏兄妹入内,与他“叙叙旧”。
  “你适才为彦王算了一卦?”
  “那是预卜天知,非算卦,每回与你说都说不清。”老僧无奈地叹口气,却笑着取了炉子上的苦茶,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
  张霓看了一眼碗中粗鄙色浊的苦茶未动,朱孝宁倒是一小口一小口,极快便抿下去了。
  “如何?”
  “先苦后甜。”朱孝宁如实答道。
  

☆、7偈语

  “这话早在槿夫人还在世时,我便说过,只是你一直未听进耳中,如今可懂得了?”
  朱孝宁紧紧地抿着唇,片刻后却嘻嘻一笑:“算命的,你怎么剃了须发做和尚了?”
  “槿夫人去了,我便看破红尘,出家为僧,青灯伴古佛。”老僧倒不再计较她称呼他什么,笑答。
  朱孝宁想起来,她还未向他介绍过张氏兄妹,便道:“这位是龙虎将军张拓奕,这位是张将军的妹妹张霓。”
  老僧对着张氏兄妹点头示意,不过看到张拓奕时,还多打量了几眼。
  朱孝宁并未注意上他的异样,却长长地吸了口气:“那你还可以看在奶娘的份上,跟我说实话吗?”
  “忍冬。”老僧唤了她一声之后,皱了皱眉,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朱孝宁知晓他心中自有思量,或许在挣扎着,也不催他,自顾自给自己又倒了一碗苦茶,看张拓奕碗中空了,便给他也加满了。张霓则悄悄地捂住了碗,尴尬地朝她摇摇头。
  “忍冬。”良久,老僧才缓缓道,“本想与你言说,但是以你的性子,必然不会听我的。我便给你几句话,你记着就好。”
  朱孝宁放下茶碗,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他。虽然她一直叫他算命的,但是她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看人预知都极准,只是奶娘还在时,他志不在此。可惜奶娘选择了先生,终究还是负了他。如今他削去烦恼丝,甘愿伴古佛,也算一件好事。
  “忍冬,人生苦短,际遇无常。保持初心,拿出真心,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有时候,大家认为是好的,未必是对你好的。而且,看人待物需全面,理智与情感再难分解,也需作出最合适的抉择。”
  “算命的,你又说了一堆空话。”朱孝宁虽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大道理,可还是不满地撇撇嘴。
  老僧顿时哭笑不得,随即又神色一凛:“既如此,你先请他们出去。”
  朱孝宁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张氏兄妹,没想到竟要被人赶出去,不过她也无法,朝他们点点头。张霓还微有些不忿,只是张拓奕动作很快,已经一把拉起她将她推了出去,带上了门。
  “现在可以说了?”朱孝宁深知他对她说真话也是要避讳的,也没怪他,浅浅笑道。
  “忍冬,槿夫人给你取的名字真是恰当。”
  “嗯?”
  “忍冬,花色秀丽却性凉,而你,则是面热心冷的性子,一颗心比谁都通透。你既已听到了我的话,还想不明白吗?”
  朱孝宁知道他指的是她偷听的事,她确实已经听出了很多,便沉默不言,只是略为无措地端起了茶碗。
  老僧看到她手抖了一下,偏偏还故作镇静,阖了眼帘又睁开:“你想知道什么,自己问罢,能说的我一定会说。”
  朱孝宁听他终于松了口,紧了紧手里已冰凉的茶碗:“为什么我弟弟是五爪凤凰?”
  “凤凰羽毛绚丽,乃上古神兽之一,但是前有金龙,后有朱雀白虎青龙,若要成王者,定要凤凰涅盘,脱胎换骨。而且凤凰皆具二爪,皇长孙却无爪,天生的‘残缺’之相。”
  “既有五爪,不是多有支撑,为何是残缺之相?”
  “是无爪,非五爪。若有五爪,便是天生皇者,可惜无爪无处可栖息,他只能一直飞翔才能涅盘。”
  朱孝宁虽被他的话绕得很晕,可终究还是听懂了:是她高估了朱孝旻,以为他是皇长孙就天生帝相,却没想到竟是残缺之相。
  “那该如何破解?”
  “青鸾相助,斩青龙,收白虎,拢朱雀。”
  “青鸾是谁人?”
  “青鸾形似孔雀,美丽异常,只是喜行走厌飞翔,是西王母的坐骑,更是传佳音,为爱情而生的吉祥之鸟。传说青鸾永生都在寻找另一只青鸾,可是世间只有一只青鸾,因此它遍寻不得,最终对镜高歌,绝望而死。”
  “为爱情而生的吉祥之鸟?”
  “是,可惜这一只青鸾非专为爱情,因着年少时的身世际遇,甘愿为亲人飞翔终生,若非有人得到她的心,永生都不会停下。”
  “不是说世间只有一只青鸾,如何有人收她的心?”
  “没有青鸾,朱雀白虎亦可是良配。”
  “哦,那青鸾……”朱孝宁说着拧了眉,“青鸾到底是谁?”
  老僧却摇摇头:“我不可再解说更多。而且有一句话叫做‘算人不算己’,青鸾与我有纠葛,我能泄露这么多已是极限。”
  “那朱雀白虎和青龙呢?”
  “青龙、朱雀、白虎皆在上升形成期,尚看不清。你若要防患于未然,防着彦王即可。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防不住,还要及时变通才可。留得命在,比什么都珍贵。”老僧停顿片刻,浅浅地笑了一下,“你现在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透,等你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便知道平淡才是福。不过人生在世,总要闯一闯。”
  “我明白了。”朱孝宁点点头。
  “且别这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我还等着给你的孩子取名呢。”
  “嗯?”朱孝宁正整理混乱的思绪,他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来,瞬间便懵了。
  “忍冬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可好?”
  “什么?”
  “我出家了。”
  “我晓得,对了,你法号是什么?我总不能一直管你叫算命的,不过我记得奶娘好像唤过你温大哥,你姓温?”朱孝宁按了按额头,小时候的事情,有些久远,很多事情都模糊了。但那时,奶娘温柔娴静的样子仍旧是清晰,她唤先生严郎,却称他为温大哥。
  “剃度之后,法号了缘。我俗家姓温,单名一个镶字。我虽出家,但总有一事梗在心头,还望忍冬相助。”
  “既然了缘大师有事相求,孝宁自当帮忙,只是不知何事竟让你如此烦心?”
  “也不是烦心,只是觉得对不起俗家的父母。原本决定终生不娶,无妻无子一个人过活。可是前段时日听说家中兄长的独子夭折,兄长身子又不好,恐难再有子息。父母便寻了我,希望能为温家传宗接代。”
  “那你还俗呀。”
  “我心意已决,不会娶妻,如何能有子嗣?而且我这性子,注定不能做个好丈夫,娶妻也不过是害一个好姑娘,何苦来哉?”
  “那我能帮你什么?”朱孝宁突然想起来他片刻前还说要给她的孩子取名,想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了缘看她瞪他,便知她心中明镜似的,早明白了:“我不想负自己的心,可又不想负家中父母,只能求你了。”
  “我尚在守孝期呢,说什么孩子?”朱孝宁看不得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偏偏自个儿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嘟哝道。
  “你此生会有数子,分一个跟我姓,有一个知天命的长辈总是件好事吧。”
  朱孝宁心中已动摇,嘴上却还没松,不过眼珠子转得滴溜快,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了缘突然神色悲戚,微微埋头:“而且我此生,注定无子,你真的忍心让我无人送终吗?”
  “你不是出家了吗,还要子嗣送终?”朱孝宁不禁无语。
  了缘发现她太聪明,实在不好骗,便闭了嘴不再出声。
  “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没什么。”了缘漫不经心地应道,却手指飞快地掐算起来,忽地粲然一笑,“忍冬,你出来很久了,先回吧。”
  朱孝宁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正想答应,他却不再提了,可是屋内光线渐暗,天色确实已晚,与他别过,出了房门。
  “公主。”张拓奕见她出来,忙迎上去,一脸的紧张,一边还盯了了缘一眼。
  了缘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呵呵一笑:“这位施主很是在意公主殿下啊。”
  张拓奕没想到一个和尚居然也会调侃他,奈何说不出半句话来辩驳,嗖一下就红了脸。
  “算命的,你别欺负老实人。而且你别看他老实,他能一个擒拿将你扯脱臼,一个过肩摔把你摔成残废。”
  了缘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朱孝宁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张拓奕听了朱孝宁的话,也懵了一阵,之后便觉得心中恼悔,看来公主就记住了他鲁莽无理的样子,还拿这事取笑他。
  “了缘大师,出家人不贪无欲,不嗔无恨,不痴觉悟,你如今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无欲无求的出家人?”朱孝宁见他对算命的这个称呼已是习以为常,转而正正经经地叫他了缘大师打趣他。
  了缘停下大笑,却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张拓奕的肩膀:“年轻人,以后温柔一点,小心将人吓跑了。”
  张拓奕小心翼翼地瞅了朱孝宁一眼,见她眉眼弯弯,似乎也赞同了缘这话,苦着脸将眼神收了回来。
  


☆、8喜欢

  几人正话别,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老夫人,踉踉跄跄地小碎步奔到了缘跟前,看样子将近七十岁了:“镶儿,你还俗,随母亲回家吧!”
  原来是了缘大师的俗家母亲温夫人,朱孝宁听说过他母亲性子暴躁,而且讲话急冲,她忙让到一旁去。
  “兰施主。”了缘合十作礼。
  “什么兰施主?我是你娘!”温夫人伸出短臂,扬起手在他低下的光头上就重重地敲了一记。
  “兰施主。”了缘看了看朱孝宁,她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再看张拓奕和张霓,俱是一脸震惊,他无奈地叹口气,尴尬地挠了挠被敲的地方。
  “温镶,你跟不跟我回去?”温夫人年纪虽大,力道却不小,嗓门更不小,又是一记板栗,敲得了缘直抽气。
  “兰施主,贫僧已遁入空门,法号了缘。”
  “你再给我施主施主地叫,我就砸了你的君子兰!”温夫人气急败坏,不过她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当下就戳中了他的弱点,指着窗下的君子兰大吼道。
  “娘。”了缘无法,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娘。
  张拓奕与朱孝宁则退到了院子里,生怕温夫人的火气发起来殃及池鱼,一边他还低声问着朱孝宁:“这位大师年几何?”
  “他今年不过四十有七或八,因为年轻时在外流浪,风吹日晒的,后来又受了些苦,而且他总是故作老态,所以看起来有五十好几了。”朱孝宁笑道。以前除了奶娘从来没有人能降得住他,还经常欺负她。如今他被自己母亲教训了,既不能还嘴也不能还手,瞧那一副憋屈样,真真是解气。
  张拓奕看她笑,再看了缘那副狼狈的样子,扑哧一声也笑了。之前还真被他一副须眉飘飘的样子给骗了,原来大师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娘,公主在这儿呢,你给孩儿留点面子!”
  “留什么面子!若非璞光寺住持通知我你躲在这儿,我还找不着你这兔崽子呢。居然还想要我留面子?想得美!”温夫人骂骂咧咧地,看够不着他了,虎着脸将他脖子拉下来又是一记板栗。
  “娘,那是公主,你听清楚,是公主,不是别人。”了缘被敲得无法,一步步往后躲,不过怎么躲都将窗下的君子兰护着,决不能让她毁了去。
  “等等,公主?”温夫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诧异回头,正瞧见朱孝宁笑意盈盈,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两个梨涡。
  “公主,让您见笑了。”下一刻,温夫人便收了发威的老母鸡样儿,福身作礼温柔娴静与先前判若两人,看得张霓直咋舌。
  朱孝宁忙上前扶了她起身:“温夫人不必多礼,因为了缘大师是孝宁的故人,今日才来拜见。这会儿我们正准备离开,温夫人便与大师好好叙叙旧吧。”
  “孝宁公主?”温夫人听着,脸色微变,更加不好意思。
  “夫人,了缘大师遁入空门是心之所求。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夫人不愿他出家,他作为人子,就该听从。孝宁这便离去,夫人若能劝得大师还俗,孝宁定然送上贺礼。”朱孝宁说完,便出了院门,留下了缘在原地急吼吼地嚷嚷。
  “忍冬,你个忘恩负义的!我要出家,你还让我还俗!”
  “兔崽子,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不懂吗?跟娘回家。”温夫人看朱孝宁走了,火爆脾气立马又上来了。
  朱孝宁确实是故意,如今他出家为僧,璞光寺住持又故意放出他在此的消息,消息灵通者便可知道有一能者居于此。可是他若被温夫人和璞光寺住持逼急了,无论是还俗还是逃离都不会再待在此处。逃离是躲,还俗则要避讳这些怪力乱神的话语。
  那么某些居心叵测之人便失去了这预卜天知的人才。而她,凭着对他的了解,只要想找他,总能找得到的。
  他让她防患于未然,这便是防患于未然的一种。
  待得三人出了寺门,恰好遇上从外归来的璞光寺住持,朱孝宁凭借着他的衣饰认了出来,那住持似乎也认得她。不过朱孝宁穿的是常服,摆明了不愿他人认出她的身份,他便只双手合十目送她离去。
  “宁姐姐,你以前的名字叫忍冬?”张霓倒未察觉到朱孝宁和住持之间微妙的情绪波动,好奇问道。
  “是,忍冬是我奶娘给我取的,谓之坚强隐忍,送冬迎春。”
  “宁姐姐以前过得很不好是不是?”
  “是不大好,不过所有的不堪,如今都过去了。而且,那些过往便是我的资本,坚强的理由。”
  张霓听得不是很懂,但还是点点头:“宁姐姐,你现在是公主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且你除了皇上疼你,孝旻哥哥爱戴你,还有我哥,我对你好。”张霓本想说“我哥对你好”,结果被张拓奕瞪了一眼,生生加了个“我”字进去。
  张拓奕生怕朱孝宁发觉他那点心思,瞪了张霓一眼之后,看都不敢看朱孝宁,疾步走到马车旁去了。
  朱孝宁与张霓上了马车,想起来朱孝旻前几日就念着要吃城东韩记的盐水鸭,便先往城东去。
  朱孝旻喜吃盐水鸭,张霓则爱吃板鸭,朱孝宁就多买了份板鸭片好,让张霓带走。
  “宁姐姐,你瞧,这是什么猫?”
  朱孝宁瞧着趴在桌子底下的猫,浑身雪白,蜷成一个球状,有人靠近也不怕,只偶尔懒洋洋地抬头瞅他们一眼:“这猫儿白若初雪,而且不似普通的猫,我也不认得。”
  “掌柜,这是什么猫?”张霓好奇心盛,扬声问掌柜的。
  “此乃异国朋友送与小可的狮猫,只是好吃懒做,实在不讨喜。”
  “一只猫而已,需要做什么?怎的就懒了?”张霓蹲下/身子,逗弄着那懒猫。
  “家中有鼠也不捉,不是懒是什么?”掌柜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也没拿那猫怎样,显然不甚在意,不过说说而已。
  张霓抚着猫毛,那狮猫似乎也异常享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听完掌柜的话却撅了嘴:“这猫儿可爱温柔,本就不像是捉老鼠的。要是我有这样一只猫儿,定然好生养着。”
  “霓儿,天色已晚,我们还得赶回去,别玩了。”张拓奕瞅了瞅黑魆魆的窗外,出声提醒。
  张霓本想再玩会儿,看看外边,确实都黑透了,不舍地点点头。
  “霓儿若喜欢,可以自己养一只。”朱孝宁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哥哥才不让我养。”张霓撇撇嘴,嘟着腮帮子瞅一眼张拓奕又回头问道,“姐姐也喜欢吗?”
  “嗯,我就爱这悠闲自在的猫儿,不喜整日狂吠的大狗。”
  “那你觉得掌柜那狮猫如何?”
  “虽然懒了一点儿,但是一双眼睛看着极具灵性,不失为一个好的玩物。”
  “我也觉得。”张霓说着又委委屈屈地扁嘴,“可惜我大哥是不会同意我养猫的,要是孝旻哥哥喜欢,宁姐姐肯定马上给他找一只。”
  “那是自然,他是我弟弟,他喜欢又对他没坏处的,我肯定同意。”朱孝宁说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的眉眼。
  “宁姐姐真是好,有你这样的姐姐,孝旻哥哥肯定做梦都要笑醒。”
  一旁的张拓奕听得直憋气,张霓居然一点点地拆他的台,奈何当着朱孝宁的面,他根本不敢辩驳。
  朱孝宁则对着张拓奕浅浅一笑,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张霓捧着板鸭,趁着张拓奕不能管她,坐在马车上时便偷偷地啃了几块,一边嘟囔着:“宁姐姐真是好,哪像我哥,这也管那也管的。”
  “他都是为了你好。”朱孝宁瞧她一副孩子气样儿,取出绢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你若喜欢,可以跟着孝旻叫我姐姐。而且,我很希望我们能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孝旻也盼着呢。”
  张霓嘴里正啃骨头,听完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得听懂她在说什么,一脸错愕,接下来一张小脸便涨得跟红透的石榴似的。
  “霓儿,如何?”
  “宁姐姐,你别取笑我了。”张霓将手里的板鸭骨头放下,取出自己的绢帕擦了擦嘴,声音如蚊蚋般。
  朱孝宁看她害臊,而且一个小姑娘哪里会好意思跟她说这些,这会儿要是把她吓跑了可得不偿失。她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旁敲侧击问过她的心意即可,便不再套她的话。
  回到太子府,朱孝旻便迎了出来,不过张霓在她自己府门前就已下了,因此二人没见到。
  朱孝宁只浅浅一笑,将盐水鸭递给他。
  朱孝旻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出来时还拧着眉,但看到吃的,霎时就眉开眼笑,可也没有张霓那般嘴馋,而是先收了起来。
  “公主,您可回来了。”管家吩咐小厮将马车拉走,恭恭敬敬地上前作礼。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朱孝宁一看他神色便知道有事。
  “彦王于未时三刻上门拜访,可惜公主不在。”
  “四叔竟来了?”朱孝宁错愕一瞬,随即转头作质问状,“孝旻,你怎么不说?”
  朱孝旻撇撇嘴,适才还灿烂的脸便收了起来:“他无非就是来关心一下我这身子孱弱的侄子,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然后看看从未见过面的孝宁公主是否真如外边所传,美貌又聪明罢了。”
  “孝旻,不可胡说。”尽管朱孝宁知道彦王心思不纯,但是朱孝旻这样说话,难免被有心人听去大做文章。可是朱孝旻当着她的面,便忘了忌讳。经她提醒,他才知自己说错了话,羞愧地低头。
  “孝旻,四叔来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送了两套衣服来,一套给你,一套给我。听说四叔此次要在京中留到过年,所以皇上特许他出城狩猎。”
  “他送的骑马装?”
  “嗯。”
  

☆、9登门

  朱孝宁拧眉深思,脑中闪过诸多想法,不过最终还是强压下来并未开口。
  进得自己房中,她便见一套黄白相间的骑马装置于案上,两个婢女立马上前拜见并报告。
  朱孝宁单手拂过上装,布料倒属上乘,不过也比不上皇爷爷赏赐下来的。马裤也很新奇,似乎有些胡人装束的影子。
  “玉芊、玉芷,并皇长孙的那套,拿去吩咐人洗了,洗干净些。”朱孝宁唤两位婢女。
  “是。”
  待得两个奴婢出去,朱孝宁便摒退旁人,正色问朱孝旻:“四叔既要留到年后,那边境战事如何了?”
  “如今已入冬,若是继续打仗只会两败俱伤,因此四叔等人主和,鞑靼也同意了。边境已停战,听说鞑靼使者正在路上,年前就会到南京。”
  “原来如此,难怪好几位将军都回京了却不再走了。不过天气这般恶劣,士兵百姓都承受不起,不如停战,四叔这事倒是做得不错。”
  “不过老师说,四叔此举有阴谋,只是暂时不知道他在算计什么。”
  “黄大人如此说?”
  朱孝旻的老师是太常寺卿黄识,不过朱孝宁觉得此人过于偏激,观点也片面。她深觉黄识并非良师,奈何朱孝旻极其敬重他,也很听他的话。她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老师给他,只能任由朱孝旻跟随黄识念书。
  朱孝旻见姐姐不甚赞同老师的话,继续道:“我觉得老师说的挺有道理的,前几年冬天也一直打,偏偏今年停战了,而且又是在储君之位空缺的情况下。我听说,四叔最近频频讨好皇爷爷,他安的什么心,外边倒夜香的都晓得。”
  “孝旻,这些话在屋内说说便罢了,出去可不许提。不过姐姐想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姐姐。”
  “什么?”朱孝旻难得看她表情严峻肃穆。
  “你想成为储君吗?”
  “储君之位本该就是我的。”
  “不要说该不该是你的,四叔也是皇爷爷之子,他不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你虽是皇长孙,可皇爷爷还没封你为皇太孙呢!”
  “姐姐……”朱孝旻这么一听,发觉自己理亏,一时被她的严厉语气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老实说,你想,还是不想?仔细想想,郑重想想。”
  朱孝旻沉默半晌,重重地点头:“想。”
  “说大声点。”
  “想。”
  “为什么想?”
  “父王在世时,就与我说,储君是为将来造福百姓做准备。眼下,江山虽大致稳固,可边境时有动乱,许多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要成为储君,为了百姓而努力。”
  朱孝宁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颔首道:“你既有志向,那姐姐一定会帮你。”
  “可是姐姐,我之前听说好多人说我不适合做储君。”
  “为何?”
  “他们说我身子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
  朱孝宁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可能,暗暗叹了口气,可下一瞬就展了笑颜:“我的好弟弟,你是身子弱而已,卓太医正努力为你寻找良方。我也会督促他,让他尽快治好你,别担心。”
  “姐姐,你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朱孝旻终于憋不住,问道。
  “姐姐今日碰上一位预卜天知的能者,他说四叔天生帝相,文治武功皆在其身。”
  “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不,四叔的命格也有缺陷。不过,你若要成为一代君王,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你虽身子弱些,可终究是皇长孙,皇爷爷也极看重你。只要你努力,让皇爷爷看到你的本事,你一定能够得到你要的。”
  “可是四叔……”朱孝旻对于四叔这个对手异常忌惮,加上被朱孝宁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没底。
  朱孝宁却浅浅一笑:“孝旻,那位能者说了,我们只要防着四叔即可。”
  “怎么防?”
  “他说道,江浙逊志,宣城府学皆良才,若四叔得去便是极大的助力,若是我们先将他们笼络到身边呢?”
  “江浙逊志是方子孺,宣城府学是陈迪?”
  “没错。”朱孝宁突然灵光一闪,笑容扩得更大,“姐姐给你再找个老师可好?”
  “姐姐是说方子孺?”
  “他的学识比黄大人还高,当你的师傅最好不过,至于陈迪,他是皇爷爷的人,我们再想办法。”
  朱孝旻看朱孝宁一派自信,也笑了:“那就听姐姐的。”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们一步步进行。”朱孝宁吩咐人上了晚膳,姐弟俩又说了许多话,也算是对未来有了大致的规划。
  第二日一早,朱孝宁便进宫去寻庄妃。庄妃娘娘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前些年的时候就嫁出宫去了,一个人的宫总是特别容易寂寞,因此特别喜欢她去作陪。加之她回宫之后,姐弟俩就一直是她在照料,她与庄妃也更加亲近些。
  朱孝宁到庄妃宫中时,她正修剪梅枝,看她绕过水池,远远地便朝她招手,笑容比衣襟上的芙蓉花还灿烂:“孝宁,今次怎么有空来找本宫?”
  “这几日皇爷爷忙于朝堂之事,没空传我,孝宁想起来好久未见庄妃娘娘了,今日便来请安。”
  “哎哟,还是咱孝宁有心。”庄妃娘娘挽着她的手进了殿内,忙吩咐人看茶,又端了孝宁最爱吃的梅花糕来。
  朱孝宁细细地品着宫女们呈上的香茶,忽而眼中尽是惊诧:“娘娘,这茶,似乎与往常的不一样?”
  “孝宁果然是刁嘴巴,这茶里加了些我也不知是什么的茶梗,是彦王送来的,听说鞑靼人不喜喝苦茶,就爱加这些。我本也嫌弃,可我一喝,竟然还不错。听说彦王昨日才上了一趟太子府,你定然还没有机会尝过,今日便让宫女们呈上来给你尝尝。”
  “娘娘真是有心。”朱孝宁抿着茶,浅笑。
  “孝宁将及笄了吧?”庄妃娘娘一盏茶毕,眉目慈祥。
  “是,正是十二月初八。”
  “腊月初八,真是个好日子。既是节日又是及笄,孝宁想要什么礼物?”
  “娘娘,孝宁不想要什么礼物,不过还真有一事求娘娘。”
  “孝宁竟有事求本宫?”庄妃甚是诧异,放下手中的茶盏,“何事,你便说吧,不必与本宫客气。”
  “是。”朱孝宁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孝旻如今虽有黄大人为师,但是他年纪见长,我觉得还需要一个老师进行全面的教学。”
  庄妃不是个笨人,一听便懂,微微颔首,继而又皱了眉:“可是皇长孙的身子……”
  “卓太医已回京,可近身照料。而且我问过他,他说会试试更多的良方,争取早日治好孝旻的病。”
  “如此。”庄妃沉默一瞬,才道,“那孝宁想让我做什么?”
  “我和孝旻都觉得汉平府教学方子孺有大才,能够胜任。我听说方教学与庄妃娘娘是同乡,对方教学也颇为了解。我们就想让您在皇爷爷面前提上几句,皇爷爷若有什么疑惑的,娘娘便替我们姐弟回答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要把方教学从汉平府调出作长孙的老师,皇上定然会思虑更多。”
  “所以,孝宁这不就来求您了吗?”朱孝宁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
  “哎哟喂。”庄妃娘娘本还绷着的脸当下便灿烂起来,“孝宁难得对本宫撒娇,骨头都快酥了,本宫真是不答应都不行。”
  “那娘娘是答应了?”
  “难得你这姐姐对弟弟这么上心,而且这又不是坏事,本宫自当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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