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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一代贤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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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口,上官仪更加忐忑了。

    安延这是在试探他吗?他以为安延收了这么多弹劾他的奏折,就算不罢他的官,也要重新核查一下他的品行问题。可……可他万想不到,安延的回应就是干脆走人,同时将朝中最烫手的山芋直接扔到他的手上。

    “微臣惶恐。”上官仪急忙起身下跪,“微臣资历尚浅,只怕百官不服,难以担当重任。还请皇上,收回圣谕。”

    “此事不容再议。”安延态度坚决,他好不容易才想到如何处置他的方法,当然不会为他一句话改变意愿,“朕不在京州的日子,百官以你为首。朕赐你尚方宝剑,若是有人不服你,便是抗旨。”

    上官仪还闹不清这一出是福是祸,下意识拒绝,“皇上,微臣……”

    “你若还不放心,”安延一口截断他的话,目光扫到小李子时又有了主意,“朕将小李子留给你。小李子是朕的心腹,从来没有离开过朕。他在你的身边,就代表了朕在你身边支持你。”

    上官仪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小李子已经冲上来跪在安延脚边,扭着一张脸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皇上,您不带奴才出巡吗?”

    “朕想了想,”安延认真地看他,虽然让他留下是临时想到的点子,不过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你还是留下。一来协助上官爱卿处理政事,二来替朕传达旨意,让百官看到,朕对上官爱卿的爱护。”

    “弹劾你的折子朕都看完了。”安延转向上官仪,“朕看你五官端正,气度沉稳,绝对不是贪财好色,好勇斗狠之徒。朕相信你是清白的。”

    安延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上官仪再拒绝便不合情理。

    “微臣谢主隆恩。”上官仪行过礼,站起身来。

    或许他该给安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实在慢了,跟大家道歉。

正文 61第 60 章

    将朝政和小李子丢给上官仪,安延无事一身轻地踱到凤仪宫。他想告诉潘芙蓉;自己已经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随时可以陪她到任何地方。

    不过一进凤仪宫,他就不太高兴。

    他到的时候安适正在试衣服。一身青灰;简单朴素中透着利落。少年俊秀,褪去平日里的华贵衣着;依旧掩不住眉眼之间的贵气天成。

    安延本来对安适出现在凤仪宫没什么意见;但是,为什么安适又得了一身新衣?

    每次他看见安适穿着潘芙蓉亲手做的衣裳在宫里走来走去他就不服气。潘芙蓉整天给他做新衣裳!生辰要穿新衣裳!升学要穿新衣裳!节庆要穿新衣裳!怎么不见她给他做新衣?她给他做的唯一的一套衣裳还是胡服。他现在一看见那身衣裳就想起洛格尔公主,不得已只能将那身衣裳压了箱底。

    “又给适儿做新衣裳了?”安延走到两人身边;酸酸地问。

    潘芙蓉正在给安适调整新衣的尺寸;见了他走进来;急忙解释,“臣妾正在给太子殿下做微服时穿的衣裳,皇上觉得这身衣裳好看吗?”

    安延哼了声,阴阳怪气地答,“适儿太白了,不适合这个颜色。”

    潘芙蓉未觉自己的言语哪里有失,一时竟猜不到安延为什么生气。

    “儿臣倒是很喜欢这个颜色。”安适将话头接了过去,竟有些跟安延针锋相对的意味,“不过父皇生得比儿臣还白,只怕更不适合这个颜色。”

    “哼!”安延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回,“难道朕稀罕你这身衣裳吗?”

    那神态,那语调,分明地欲盖弥彰。

    经安适这一提点,潘芙蓉顿时明白了安延一进门就老大不高兴的原因。压下唇角的笑意,她有些忐忑地看向安延,“臣妾不知道皇上不喜欢这个颜色,所以同样的颜色和款式做了两身衣裳。一身给太子,还有一身,本来准备给皇上的……”

    “朕也有?”安延听说这回潘芙蓉没把自己落下,立刻眉开眼笑,激动不已,“快拿给朕试试!”

    潘芙蓉实在忍不住笑,急忙将脸转向流香,吩咐道,“你将刚才的尺寸记下,服侍太子将新衣脱下来。”

    流香领命,将安适带了下去。

    潘芙蓉于是转过身,领安延去了卧房。

    给安延做的新衣,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

    潘芙蓉将安延带到床边,动作娴熟地替他更衣。

    安延想起刚才潘芙蓉替安适试衣服的温柔细致,不由得又起了醋意,“方才,你也这样替太子更衣?”

    潘芙蓉专心地解开他衣里的纽扣,头也不抬,“太子这么大了,自己会换衣服。”

    那他呢?安延也不知怎的,总忍不住下意识地拿自己跟安适比较。

    压住潘芙蓉的手,安延有些赌气,“朕自己来!”

    “皇上!”潘芙蓉对他突然生出的汹涌醋意感到无奈,但却没有放弃替他更衣的动作,“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你跟太子如何一样?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几句话说进安延的心坎,果然他对潘芙蓉来说,才是最特别的!

    安延高兴了,潘芙蓉也终于顺利地替他将新衣穿好。

    其实衣裳颜色选得极好,低调中带几分贵气,十分切合安延父子的气质。

    “腰身宽了。”潘芙蓉没想到这次做的衣服依旧不合身。蹙眉看向安适,她的神情里带几分心疼,“皇上又瘦了。”

    是真的瘦了,脸最明显。原本的圆脸都瘦成了方脸,隐在肥肉之间的模糊五官也变得明晰起来。虽然无法改变五官平庸的事实,面上的轻浮之色却早已消失。自小养尊处优,安延身上自有一股贵族气派,兼之从来和善亲切,又多几分名门贵族难有的亲和。这样的安延,纵使放在人群里,也是个令人侧目的风流公子。

    “瘦了好。”只听安延一边欣赏自己的镜子里的形象,一边回她,“朕这个样子,比从前精神多了。”

    言毕他又有些不满地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赘肉,“再瘦些更好,穿衣服好看。”

    又开始不自觉地想到安适。虽然人家身板小,可是宽肩窄腰腿修长,穿上潘芙蓉做的衣裳,是真好看。

    潘芙蓉听他这么说,赶忙紧张地搂住了他的腰,“皇上这样最好,可千万不能再瘦了。”

    有些肚子显得人沉稳。潘芙蓉真心觉得现在安延的身材最有威严,最适合他皇帝的身份。

    安延有些不可置信地垂首看她,“皇后真的喜欢朕这个样子?”

    潘芙蓉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安延高兴一阵,却在最后,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她,“可是朕还可以变得更好。”

    潘芙蓉被他眸中的认真摄住,不自觉地发怔。

    呆愣中他将吻轻轻落在她的额上,一字一句,温柔而郑重,“因为皇后,朕想要变得更好。”

    出宫的日子很快到来。

    安延父子齐齐穿上潘芙蓉做的新衣,掩不住的兴奋。

    小李子和上官仪一直送出城门。

    小李子一路忧心忡忡的,只因潘芙蓉一行人装扮成商队,随行的侍卫不过三十人。

    “皇上,还是再加一队御林军护卫吧。”小李子念了一路,可惜根本没人理他。

    上官仪对这样的阵仗倒没什么意见,毕竟是微服出巡,阵仗太过,反而给充州百姓带来压力。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安延的安危,“皇上一路,务必保重。”

    安延心情愉悦,拍着上官仪的肩头向他保证,“皇后已经将朕出行的消息悄悄送到沿途各郡,地方官员自会好好招待朕,上官爱卿可以不用担心。朕出行期间,会定期派人送消息回京,让上官爱卿知道朕的行踪,有什么事也可以第一时间找到朕。”

    上官仪含笑点头,“皇上考虑如此周全,微臣也就放心了。”

    君臣道过别,安延钻进马车,跟潘芙蓉和安适坐到一处。

    马车外的风景轻快地向后移动,马车内,潘芙蓉正在组织大家给对方取化名。

    “皇上是微服,自然不能轻易泄露身份。所以这一路,臣妾和太子不能再称呼皇上为皇上了。皇上觉得如何?”

    安延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潘芙蓉看了眼安适,道,“太子殿下的化名好取,就用谐音,唤做小四,太子觉得可好?”

    “不好。”安适出声反对,“听起来像小厮。儿臣明明是商队的少爷!”

    “朕觉得挺好。”安延力挺潘芙蓉,一板定音,“适儿就化名为小四了。”

    安适心中有气,狠狠瞪了眼偷笑的潘芙蓉,“那母后的化名该是什么呢?儿臣觉得母后的本名就不错,往后唤她芙蓉就好。”

    “芙蓉,芙蓉……”安延念了两遍,不满地摇头,“听起来像使唤丫头。你父亲给你取名的时候,真不用心。”

    潘芙蓉却并不计较,只道,“那臣妾便扮做皇上的使唤丫头,芙蓉做丫头名,也合适。”

    “不行!”安延一口否决,带些执拗地将她的手拽过,“朕跟你是夫妻。朕是老爷,你就得是夫人!”

    “好,好。”潘芙蓉笑着连声附和,顺口改了称呼,“妾身都听您的,严老爷。”

    “恩。”安延点头,“朕……不,我就是严老爷,你就是严夫人。我再给你取个小名,好叫唤。”

    潘芙蓉愣了愣。巧合的是,他们要去的充州,有着这样的习俗。女子出嫁之前,父母是不替她们取名字的。待出嫁之时,由她们的夫君为她们取过名,她们才会有自己的名字。

    “芙蓉,芙蓉……”安延抱着脑袋,很认真地替她想名字。

    潘芙蓉看在眼里,微微笑开。

    “有了!”安延一拍脑袋,叫道,“就叫怜儿。”

    潘芙蓉脸色微变。

正文 62第 61 章

    发觉潘芙蓉面色不对,安延有些奇怪;“怎么了;不喜欢?”

    潘芙蓉竟还在发愣,于是安适急忙将话头接过;“父皇你还说潘御史取名不用心,您这个莲儿也太敷衍了。芙蓉不就是莲么?”

    “是怜惜的怜。”安延纠正安适;“还有;从现在起,你要叫我爹爹。”

    不管怎样,安延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了;安适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潘芙蓉;回安延的话;“是的,爹爹。但是莲怜同音,怜惜的怜和莲花的莲有什么不一样吗?”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很用心在替潘芙蓉想名字,安延开始解释,“《西洲曲》中,有‘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之句。诗中谐音双关,‘莲子’即‘怜子’,是……”安延咳了一声,突然拿眼瞪了一下安适,“朕跟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安适听懂了安延话里的意思,只觉心口发闷。转眸看见潘芙蓉已然回过神,便起身道,“孩儿觉得车里有点闷,到外面跟车夫坐一会。”

    安延正觉尴尬,自不拦他,挥了挥手道,“去吧。”

    这厢潘芙蓉已经换上笑脸,将身子倚到安延身上,“皇上取的名字很好,臣妾很喜欢。”

    可是她刚刚的表情,分明不太对劲。安延满腹疑狐地垂首看她,“你当真喜欢?”

    “恩。”潘芙蓉重重地点头,如水的双眸中没半点虚假,“不瞒皇上,臣妾幼时常想,若是臣妾不叫芙蓉,该叫什么。所以,”潘芙蓉笑了笑,“臣妾偷偷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安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怜儿?”

    “恩。”潘芙蓉点了点头,将安延揽住,满是柔情,“臣妾刚才着实吓了一跳。皇上你大概是有什么神通吧?”

    安延释然地笑出声来,展臂将潘芙蓉搂住,只觉心中满足。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出声提醒她,“往后要唤我夫君。”

    “恩。”潘芙蓉在他怀里笑,“夫君。”

    充州在京州以西,中间仅隔了一个锦州。

    荆、充二州交接之处,正在大玄国第一大江湛江汇入西海之处。二州几乎每年都会经历水患,故而朝廷的支出里,每年都会有一笔专治水患洪涝的款项。只是去年雨水充沛,二州数月降雨,水势无法控制,泛滥成灾,才有了安延另行拨款整治之举。

    安延的拨款,加上原本用于水患的固定支出,变成了一笔惹眼的巨款。而下发到各州各郡,可以操作的空间又实在太大。

    这么一大笔钱丢下去,灾民的数量却依旧急剧攀升,那这些钱,都去了哪里?

    枕在腿上的安延动了动。潘芙蓉急忙收回思绪,伸手轻抚安延的发。

    堂堂天子,在这狭小的马车里,自然睡不安稳。不过他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行车,实在困乏。潘芙蓉又一阵安抚,他终于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适自外面进来,正要唤人,见潘芙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放缓了脚步,默无声息地进来坐好。

    安延枕着潘芙蓉的腿,睡得毫无防备。

    “我们去充州,到底要做什么?”安适实在好奇,压低了声音问潘芙蓉。

    潘芙蓉垂首看看安延的睡颜,低低的声音里带几分难以掩饰的温柔,“让他看看自己的子民。他有一颗柔软的心,一定不会放着他的子民受苦而不闻不问的。”

    安适咬了咬牙,别过头去,“干嘛对他这么好!”

    潘芙蓉的回答,漫不经心的理所当然,“出嫁从夫。”

    安适更加气堵,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扯!”

    出声的同时马车正在过坎,车身颠了一下。

    正在熟睡的安延猛然一震,从梦中醒了过来。

    “朕睡着了?”安延打个哈欠,从潘芙蓉身上起来。

    “让老爷受苦了。”潘芙蓉忙着替他舒活筋骨,低声道歉,“陪我舟车劳顿。”

    “说什么见外的话?”安延有些生气,“朕……我乐意陪着你,谁也拦不住!”

    正说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外有侍卫回禀,“老爷,驿站到了。”

    “先下车吧。”安延抓过潘芙蓉还在为他忙乎的手,牵着她出了马车。

    安适默无声息地跟上。

    一下车就看见驿站官员候在驿站门口,见着安延等人下了马车,谨慎地看了好一阵,才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磕头,“叩见皇上。”

    驿站一般只接待官员和公差,但也有一些有官府的推荐的平民和商队可以入住。这个驿站位于锦州道县,距离充州边境不到一日的路程。潘芙蓉急着去充州,并不想在锦州多加逗留,故而舍了州府衙,将落脚点选在了这里。驿站没有军队,为了保障安延的安全,潘芙蓉特地交代了驿站官员不许声张。可是驿站官员可从来没有接待了级别这么高的人物,哪里敢不出迎?

    早早他们便将驿站里的所有住客赶走,日里前来投宿的,核实身份后,一律不接待。一直候到天擦黑,终于瞅见安延一行人。

    驿站里的官员从没见过圣颜,看见安延阵势寒酸原不想接,但一见安延,几乎就能确定安延便是皇帝——年龄对得上,而那一派贵族风范,便是衣着再简朴也遮盖不住。

    潘芙蓉看着跪在地上的驿站官员,沉下了脸,“此次皇上微服出巡,已然在密旨上明说不得宣扬,何以来迎?”

    “皇上恕罪。”官员不知随行的潘芙蓉是什么人,只一个劲地向安延磕头,“微臣实在不敢疏忽……”

    “好了好了。”安延看那官员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出声和解,“你先起来。唤我严老爷即可。让你的手下都散了,先找人带我们进去。”

    “是,是。”官员连声称是,忙令手下散去,亲自带安延到收拾好的厢房。

    因为驿站已无其他住客,四周倒是安静。厢房虽小,也认真地收拾过了,干净整齐。

    安延还算满意,“不错。”他赞了声后,对那官员道,“没有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官员自是大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官员走后,随行的侍从又将厢房重新布置了一遍。三人的吃住用度都有专人负责,全不用驿站的东西。

    一切打点停当,已经夜深。

    用过晚饭,安适回了自己的房间,潘芙蓉亦早早地睡下了。

    只有安延因在马车上睡得太久,躺在潘芙蓉身侧,久久无法入眠。

    不想吵到潘芙蓉,安延干脆起了身,叫了个侍卫陪自己散散步。

    彼时已经夜半,夜阑人静,灯火稀疏。

    安延晃了一会便犯了困,正要折回房间,突然听到驿站门口有争执声。

    好奇过去看看,却见驿站门口被人敲开,一个姑娘抱着包裹,正用带着哭腔的语调苦苦哀求开门的小吏,“大人你行行好,让我进去歇一夜吧,求求你了。”

    小吏亦是为难,“姑娘,实在抱歉。今日驿站不接收任何住客。”

    那姑娘快哭出来了,“我走了好久才走到这里的,求求你了……”

    借着火光,安延看见那姑娘泪光点点,面容姣好的脸上掩不住的狼狈和惊恐,顿时心生怜悯,“让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莲子清如水”的意思是:我对你的爱慕纯净如水。

正文 63第 62 章

    开门的小吏见到安延;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严……老爷。”

    “恩。”安延应了声;走近了一些。

    可巧那女子也在看他;目光不经意地撞上了。

    “公子万福。”女子收回目光,俯身行礼。

    安延观她仪态;觉得不像出身贫苦人家的人。又见她衣服上尽是污秽;多处划破,更加觉得她可怜。

    “给她安排一间房间,准备热水;让她好好休息一夜吧。”安延朝小吏吩咐。

    小吏诺诺应了;急忙关了门;领着那姑娘往里走。

    安延已有倦意,当下便要回房。

    没走几步;竟被那女子唤住了,“公子慢走。”

    安延没心情闲聊,不过还是驻了步,转身看她,“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又福了个身,“小女子多谢公子方才出言相助。不知恩公可否告知姓名,来日也好登门道谢。”

    安延听罢连连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姑娘却有些急了,“公子请勿推迟。”

    身边侍从觉得有些不对,急忙小声提醒安延,“老爷,还是小心为上。”

    安延为难一阵,最后决定听从侍从的意思,“姑娘想必也累了,好生休息吧。我也该歇下了。”

    女子垂下眼帘,面上竟是悲戚多于失望,“叨扰公子了。”

    她说完,随小吏走了。

    安延也觉得这姑娘有点怪怪的,不过眼下正困,也没多想。

    回到房间见潘芙蓉睡得正香,他小心翼翼地除了外裳,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搂过潘芙蓉便睡下了。

    迷糊间正要入梦,却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了。

    “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你们老爷吧。我有急事!”

    这声音……

    安延还未清醒过来,身边的潘芙蓉已经被吵醒,“出了什么事?”她起身问话。

    “回夫人。”门外是侍卫的回答,“方才老爷放进来的姑娘,坚持要马上见老爷。”

    “什么姑娘?”

    安延已经完全清醒,忙在侍卫答话之前亲自解释,“方才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看见一个姑娘孤零零地,大半夜到驿站投宿,便让驿站的人放她进来了。”

    潘芙蓉愣了一刻,而后别过了脸,不看安延。

    她不过贪睡了一小会没看住安延,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事来?试问正常的女子,会在大半夜一个人赶路吗?也就安延,可以想都不想地放人进门。

    安延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执过她的手,急切解释,“怜儿你别生气。我当时没多想,也不知她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你若生气,就让人把她赶走好了。”

    “妾身没有生气。”潘芙蓉转回来,笑容温柔,“老爷心善,自是可怜那女子孤身一人。她深夜来访,想必是有所求。老爷还是好人做到底,听听她想说什么吧。”既然找上门,趁机摸清对方底细,才最稳妥。

    安延其实也觉出自己这样放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进驿站有些不周全,但见潘芙蓉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十分支持他的做法,禁不住内心感动,只觉潘芙蓉就是他心中的解语花。

    既然潘芙蓉支持,安延也不推辞,令人将人放进来。

    潘芙蓉着好衣裳,陪安延一起在堂上坐好。

    安延坐定,发现那姑娘抱着自己的包裹,衣裳也没换,只是匆匆洗掉了脸上的尘垢,稍稍理了理凌乱的发髯就过来了。好在小姑娘天生丽质,小脸素净,倒也没有邋遢的味道。

    “姑娘……”

    安延刚刚开口,一直候着他的女子立刻跪在了地上,“我已走投无路,还请公子务必帮我。”

    “这,这……”安延最经不住美人求,当下已经失了分寸。

    潘芙蓉真怕安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应下,急忙插嘴,“我家老爷心善,若能帮上,必不推辞。怕只怕帮不到姑娘。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女子跪在地上纠结许久,终于将一直紧紧抱着的包裹放在地上,后退一步,又是磕头,“这个包裹,是家父用性命换回来的。小女自知命已不久,只求能在临死之前,托得良人,将它送入京州。”

    潘芙蓉扫一眼身边侍卫。那侍卫会意,走上去想拿包裹,却被女子用手压住了,“夫人,”她看着潘芙蓉,言语焦急,“里面的东西真的非常重要,不能轻易落到他人手上。”

    潘芙蓉见她如此紧张,反而更加生疑,“那你倒说说,里面是什么东西。”

    女子一阵为难,竟不说话了。

    安延见人为难,又不忍心了,低声对潘芙蓉道,“不过送个东西,就答应她吧。”

    “老爷,”潘芙蓉嗔怪地看他一眼,佯作吃醋,“万一是什么不法的东西呢?老爷每回都这样,见着美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朕……”安延急急辩解,差点说漏嘴,“我怎么会如此?自然要问清楚的。”

    “要我帮你,你得先说清楚里面是什么才行。”三两句话,安延改了主意,决定先将事情问清楚。

    “啪啪啪!”沉默间,敲门声陡地从门外传进来,敲门人丝毫不顾及眼下已是后半夜,扯着嗓子吼得整个驿站都能听到,“开门!立刻开门!”

    还在犹豫的女子一听这声音立刻变了脸色。

    “出去看看。”潘芙蓉悄声吩咐侍卫。

    “公子,来不及了。”女子的泪水落了下来,看向安延的眸里尽是绝望,“如果不能将这个包裹送出去,我死不瞑目!还请公子务必信我一回。”

    安延见她哭得凄切,更加心软,“你先别哭。一口一个死字做什么?”

    “门外那些人……”

    “老爷,大事不好。”侍卫冲进门,神色严肃,“驿站已经被一个营的军队层层包围。来人是充州将领,说是奉命追捕偷盗充州库房宝物的女盗贼!”

    屋里的侍卫一听这话,立刻聚拢上来,将潘芙蓉和安延护住了。

    那女子一见周围如此阵仗,扑上去将包裹紧紧搂在怀里,白着脸对众人哭得声嘶力竭,“我不是女贼,你们信我!求求你们,信我!”

正文 64第 63 章

    安延听说有女盗贼;本来吓了一跳。但见那女子哭成这样;又开始不忍。

    “怜儿……”他望向潘芙蓉,“或许她真有难言之隐。”

    潘芙蓉却先转向侍卫,“你派人出去;先将军队拖住,不让他们进来。”

    侍卫领命出去后;潘芙蓉回头看那女子;“姑娘,你刚才也听到了。老爷可怜你,想帮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眼下我们的人已经去拖住军队;你将事情说清楚;我们才好帮你。你与老爷萍水相逢;便敢以性命相托,必定是相信老爷的为人。既是如此,便不该对老爷隐藏什么。”

    那女子在潘芙蓉的劝慰下渐渐止了哭声,最后朝安延拜了拜,道,“夫人说得不差。我与公子萍水相逢,却得到公子救助。小女心怀感激,本不该拖累公子,奈何已到末路,不得已只能来找公子。”

    “小女姓韩,是充州知州梁光昌账房之女。梁光昌身为知州,多年鱼肉百姓,欺上瞒下,贪赃枉法。此次洪灾如此严重,全因梁光昌将每年用于水患的官银私吞,导致防洪大堤年久失修所致。去年朝廷另行拨款整治水患,梁光昌更是丧尽天良,趁机克扣了大半灾银。家父看不过百姓受灾,冒死将梁光昌的账本偷了出来。”

    韩氏的眼泪簌簌而下,泪水都滴在了怀中的包裹上,“家父已经被梁光昌害死。临死之前,嘱我一定要将这些罪证送到京州。梁光昌害死家父后,没找到账本,知道账本在我这里,便派人一路追杀到这里。我本已抱着必死之心,只是可怜荆充二州无数百姓,更不忍愧对父亲泉下。但请公子能替我将这包裹送走,我即刻便去赴死,绝不累及驿站里的人。”

    “太过分了!”安延拍案而起,义愤填膺,“想不到我大玄还有如此败类!朕若不办他,还有天理?韩姑娘你一介弱女子,尚可为了百姓舍身取义,朕堂堂天……”

    潘芙蓉扶额轻叹,“老爷……”

    安延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朕一时激动……”

    那厢韩姑娘已然回过味来,“难道公子竟是……皇上恕罪,民女不知圣驾在此。”

    “皇上!”潘芙蓉已然对掩饰身份不做期望了,只能出声提点安延,“韩姑娘一面之词,尚不足以取信。”

    “可是民女有证物!”韩氏已然放下戒备,急急地将包裹推到安延面前。

    安延正要去接,被潘芙蓉一手拦住,“皇上,证物并不急看。况且皇上微服到此,不便处理如此大事,还是等回宫再说。”

    “可是,难道放着韩姑娘不管吗?”比起治贪官,安延比较关心眼前人的性命。

    潘芙蓉暗叹一声,转头吩咐侍卫,“出去传话,告诉他们,皇上就在驿站。谁敢进来,就以唐突圣驾的罪名斩了。”

    交待过侍卫后,潘芙蓉转向韩姑娘,问她,“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可有旁的人看见了?”

    韩姑娘忙摇首,“我悄悄过来的,未敢惊动旁人。”

    “很好。”潘芙蓉点了点头,对她道,“你先进屋洗个澡,换身衣裳。”

    韩姑娘却有些为难,“民女匆忙逃命,未带换洗的衣物。”

    “本宫自会给你准备的。”潘芙蓉答她。

    韩姑娘惊得瞪了瞪眼,最后缓缓俯首,“谢皇后娘娘隆恩。”

    正要听命进屋,又被潘芙蓉叫住,“带上你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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