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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妻-秦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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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老爷从临水榭过来,走了这么久的路,肯定是会觉得冷……你去把老爷搁在卧室的那件银鼠大氅拿来,你去端杯热茶,记得用老爷最爱喝的君山毛尖泡……别光杵着,把老爷冻着了可不得了。”
  彩娟、彩珠以及一众小丫鬟连忙各自忙活起来,童嬷嬷犹豫了一下,又凑到范氏跟前说:“老爷怕是来跟您和好的,老爷既然肯来看您,就说明心里还是念着您,您也别太跟他较真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范氏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她只是无故被冤枉,心里有些憋屈罢了。如今丈夫既肯回来,她便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夫妻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她朝童嬷嬷点了点头,轻声说:“扶我起来吧,我知道分寸。”
  华钊很快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彩珠,拿了银鼠大氅正要给他披上,华钊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彩珠也是个会察言观色,当即也不敢往前面凑了,默默退到一边站好。
  华钊走到范氏面前站定,也不说话,只细细地打量她,这才几日不见,她果然憔悴了,连妆容都懒得打理了,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就像病了很久,风一吹就能倒了。
  华钊有些心疼,语气也不免带了几分歉意,“静怡……”,仅喊了一句,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到底是自己让她伤心了。
  面对华钊脸上的歉疚,范氏仅叹了口气,就拿了彩珠手里的斗篷,沉默地朝他走过去,动作轻柔地给他披好,轻声问:“老爷用过午膳了吗?”
  童嬷嬷见状,微微笑了一下,就领了一众丫鬟悄悄退了出去。
  华钊又哪里会不明白她这问话的意思,她这是想跟他说,只要他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她已经不计较了。
  面对妻子的大度和善解人意,华钊心里有些愧疚,伸手摩挲着妻子的脸颊,眼神说不出的柔和,“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槿姐儿的事跟你并无关系。我只是,被槿姐儿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坏了,生怕她出点什么事,才会不问青红皂白迁怒于你……也是我糊涂了。”
  范氏轻轻抱住了丈夫,把头搁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低声说:“你待槿姐儿不同,我都知道,毕竟她不是……说起来也是我偏袒了,若我对她多上点心,你也就不会这样误会我了。”
  华钊低头看她,很认真地说:“槿儿的事,是我让你为难了……往后你如何管教她我都不会再插手了。”
  范氏点了点头,两夫妻又说了一会儿话,华钊留在碧霄院用了午膳,看着妻子把药喝了,又扶她在床上歇下后,这才往府衙去。

☆、第008章 是非

  华槿回了沅芷院,华杋果然派香芹送了书法字帖过来,很高的一叠,有十几本,香芹捧得有些吃力了,华槿赶紧让房里的小丫鬟木莲、木芙接了,放在书房的书案上,又命紫菱赏了她几颗银锞子,让她帮忙谢过三姐,这才让人送了她离开。
  等她走后,华槿便让紫菱拿了笔墨,比对着华杋送来的字帖,在书房里练起了字。
  过了一会儿,紫蓝进来回话,“奴婢已经把莲梅瓶都收进小库房了……暖房里还剩几株晋梅,是去年霖二爷从湖广江心寺带给小姐的,如今已开得很好了,不知还要不要奴婢把它撤走?”
  听二哥说,晋梅是一千多年前的东晋名僧支遁所栽种的,因花期横跨冬春二季,故又被人称为“二度梅”。因梅开二度的寓意被多数闺中女子所不喜,故而北直隶极少有人栽种晋梅,这几株还是二哥去湖广游历时给她带回来的。
  她虽是极其喜爱,却也只敢把它养在暖房里,不敢拿出来供人赏玩,倒是可怜它艳了两季,白白辜负了二哥的一片心意。
  华槿想了想,跟紫蓝说:“不用了,就隔着那儿吧。”,又见紫蓝一直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揪着衣袖,便搁了笔问她:“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紫蓝忙跪倒在地,“回小姐,奴婢遣了几个粗使婆子拿了莲梅瓶就往小库房里去,并未见着什么人。”
  语气急切,声音响亮,倒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了。紫蓝虽不如紫菱谨慎沉稳,却也是知礼数懂进退的,嘴又很巧,极少会得罪人。
  华槿有些疑惑,轻声说:“抬起头我看看。”
  紫蓝有些慌张,却也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抬了一下头就匆匆低下了。
  华槿仅瞥了一眼就看清她脸上有些红肿,很像被谁打了巴掌似的……华槿皱了皱眉,紫蓝好歹也是她房里的大丫鬟,谁这么大胆敢往她脸上扇巴掌。
  华槿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索性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华槿没问,紫蓝反倒松了口气,低头退出了书房。
  等她离开了,华槿就搁了笔对一旁的紫菱说:“你去问问帮着收莲梅瓶的婆子,看适才发生了什么,为何紫蓝会被人打了巴掌……”
  紫菱与紫蓝一同入府,关系本就比旁人好些,这会子紫蓝受了欺负,她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又听到华槿这么说,哪里有不应的道理,行了礼就匆匆退下去查探了。
  紫蓝原先也是跟着她去了靳府的,只是后来与华杋身边的婆子发生了口角,被赶了出去。那时父亲刚刚过世,她心情本就沉重,根本没心思去应付华杋的刻意为难,便也没为她求情。等到她后悔时,紫蓝已经被配了人,嫁到偏远小山村去了。
  现在想想,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太懦弱了,怎能这么轻易就信了旁人,草率将紫蓝赶走了呢,也难怪后来会落得个孤苦无依的下场。
  雪渐渐停了,几个粗使婆子正在院子里扫雪,紫菱招手让她们在庑廊下回话,“适才跟紫蓝姑娘一道收莲梅瓶的是哪几位?小姐有话要嘱咐。”
  几个婆子见紫菱神色有些凝重,心里十分疑惑,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惹了小姐不快,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人站出来,“回姑娘,帮着收莲梅瓶的是我们几个……可是里头出了什么意外?”
  她们虽已经谨慎小心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保不齐无意中做错了点什么,她们心里都有些忐忑。
  紫菱先让其他人下去,这才说:“小姐遣我来问你们几句话,回好了自有你们好处,若敢有一字欺瞒,我便立刻回了老夫人,撵你们出府。沅芷院也不缺你们几个扫洒的,你们走了,自有新的人来顶上。”,说着就有些凌厉了。
  老夫人喜欢四小姐,分派到沅芷院的丫鬟婆子也比其他地方多,统共也就是那些活计,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所以沅芷院伺候的婆子们多少会比其他地方轻松些。四小姐又是个大方的,给得赏赐又多,下人们巴不得来沅芷院伺候呢。
  婆子们生恐紫菱真动怒回了老夫人,连忙低头说:“小姐问话,我们不敢有所欺瞒,一定如实道来。”
  紫菱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问道:“紫蓝姑娘被打一事你们可知情?”
  婆子们对视了半响,也没人敢站出来,紫菱便有些气了,转身就说:“你们也不必说了,我自去禀了老夫人,说你们都是些不听使唤的,我们沅芷院养不起!”,说着果真就要走。
  婆子们顿时急了,连忙就把她拉住,“姑娘,有话咱慢慢说,何必扰了老夫人清静。”
  紫菱哼了一声,“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哪容得你们肆意妄为!你们不肯说,自有人会禀我知晓,既然你们不听差遣,沅芷院也没有留着你们的必要了!”
  婆子哭丧着脸,“姑娘快别这么说,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实在是许嬷嬷交代了,不让我们非议这事,否则就把我们统统撵出府去。”
  紫菱听到是许嬷嬷授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沅芷院的主子是小姐还是许嬷嬷?你们既听她的,就跟着她走好了,也省得小姐出这些冤枉钱!”
  许嬷嬷在沅芷院的势头都快压过小姐了,就连扫洒的婆子都开始向着她了,等小姐想管教下人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婆子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惹了紫菱不快了,连说话都变得这么凌厉起来……她是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要想处置她们这些婆子就跟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婆子们都很怕,个个噤若寒蝉地跪到地上去了,“姑娘饶命,我们再不敢了,您想知道什么,我们如实说就是了。还请您看在我们辛苦伺候小姐这么久的份上,饶了我们这次……”
  紫菱道:“你们最好记牢自己的本分!你们来沅芷院是伺候小姐不是伺候许嬷嬷的,掌控着你们生死的也是小姐不是她,你们敢对小姐有半点不敬,小姐随时可以把你们发卖了去!你们自己掂量着说不说吧……”

☆、第009章 缘由

  紫菱这么一说,婆子们哪里还敢隐瞒半分,一五一十地就把事情告诉了紫菱:“当时我们几个跟着紫蓝姑娘去东跨院丢梅花枝桠,路上恰好遇上了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的五小姐,她问了紫蓝姑娘几句,知道这些是小姐吩咐要收起来的,就说太可惜了,还不如给她摆房里。”
  “紫蓝姑娘当时恐怕想着,这些梅花本就是要丢弃了的,给了五小姐倒也无妨,便让我们把梅花枝桠都抽出来,给了五小姐身边的丫鬟菊青。谁知菊青姑娘却说要把莲梅瓶都一块拿走,说是五小姐房里莲梅瓶不够,先借小姐的用用,等寒冬过了,就给小姐还回来。”
  “紫蓝姑娘自然不敢应,说要回了小姐才能定夺。五小姐听了不知怎地就生气了,指着紫蓝姑娘的鼻子就说小姐与她关系亲厚,不可能会这么小气,连几个闲置的莲梅瓶都不肯给她,还说紫蓝姑娘是狗眼看人低,仗着她是庶出就对她不敬。”
  “小姐屋里的莲梅瓶虽多,但景泰蓝的却很少,五小姐看上的那几个恰好都是景泰蓝的,十分珍贵,万一五小姐借去不小心磕着碰着了,紫蓝姑娘也是不好交代的,紫蓝姑娘便跟五小姐分辨了几句,谁知五小姐却铁了心要拿莲梅瓶走,还勒令我们不许回禀小姐,说要看看小姐到底会不会责怪她。她身边的菊青姑娘当时就过来抢莲梅瓶了……”
  “我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只好抱着莲梅瓶四处跑开,菊青姑娘就带着五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追了上来,和我们闹成了一团……后来这事不知怎地就传到了许嬷嬷的耳朵里,她急匆匆地赶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紫蓝姑娘一巴掌,不分缘由就说了紫蓝姑娘目中无人,阳奉阴违,不该顶撞五小姐之类的话……我们看到这场景也都懵了,又哪里还敢上前去劝。”
  “紫蓝姑娘心里气不过,就跟许嬷嬷分辨,许嬷嬷却不肯听她解释,三两句话就把紫蓝姑娘骂哭了……等紫蓝姑娘一走了,许嬷嬷就吩咐我们把景泰蓝莲梅瓶全给了五小姐,还到在五小姐跟前说了好些话,五小姐才没责怪我们的……”
  婆子想着紫菱姑娘恐怕是想知道许嬷嬷跟五小姐说了什么的,忙接着道:“当时我们也没敢细听,只隐约听到许嬷嬷说以后少不得要五小姐多帮衬,今天的事全是她管教不严,日后有事一定先紧着五小姐之类的话……”
  紫菱眉头拧成一团,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又说:“等五小姐走了,许嬷嬷就嘱咐我们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就连莲梅瓶的事也不能告诉小姐,索性小姐也极少清点库房,只说已经收进小库房就好了……我们不过是在沅芷院做扫洒的,哪里敢不听许嬷嬷的话,她整治人的手段,可是府里出了名的,所以适才姑娘问起,我们才会这般犹豫……”
  果然是许嬷嬷,还牵扯上五小姐。这沅芷院都成了许嬷嬷的天地了……
  少不得要五小姐帮衬……看来私底下许嬷嬷做过不少讨好五小姐的事,今天居然偷拿小姐的东西做人情!以前小姐倒还知道点内情,今日竟然想半句话也不告诉了!简直是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
  紫菱有些气,厉声跟婆子们说:“今天我问你们的事先别让许嬷嬷知道,留心守好本分就是了,旁的事小姐自有裁夺。”
  婆子们有些怕她,都恭敬地点头,跟她保证:“紫菱姑娘放心,我们都是忠于小姐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们都清楚的记着呢。”
  这会子倒是学乖了,知道自己该向着谁了,早做什么去了!紫菱冷冷地睃了她们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回了房。
  婆子们被她刀子一般的眼神剐得有些懵了,面面相觑道:“紫菱姑娘这是气还是不气了?万一她真把我们告到老夫人那儿去……那我们可怎么办?”
  长得较为高挑的婆子不屑地撇了她一眼,道:“没听见紫菱姑娘说要守好本分吗,她若是想遣我们走,直接禀了老夫人就可以了,又哪里还会说这些话!”
  婆子们顿时松了口气,那高挑的婆子又神色凝重说:“往后可得留心了,紫蓝姑娘前脚刚挨了一巴掌,后脚小姐就遣了人来问,可见小姐的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很多事就是我们想瞒,也未必逃得过小姐的眼睛,今天这样隐瞒不报的事,可不能再做了。许嬷嬷做的那些事,小姐恐怕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今天紫菱姑娘对许嬷嬷的态度又有点模糊不清,她会这么做多半是小姐的意思……说不定小姐已经开始防备许嬷嬷了……以后我们可不能大意了。”
  小姐防备许嬷嬷!这可是大事,容不得她们议论的,那高挑的婆子话音刚落,就有人过来捂着她的嘴,慌张地四处张望,“小姐做什么哪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只管守好自己本分就是了。”
  那婆子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到底住了口,径自拿了扫帚走了。
  上前去捂她嘴的婆子顿时松了口气,对其他人道:“落雪这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扫完,都快些去干活吧。”
  ※※
  紫菱只回房拿了瓶玉露膏,就去了紫蓝房里,紫蓝正躺在床上生着闷气,听到紫菱的喊话,这才懒散地起身去开门。
  她请紫菱到床上坐,又倒了茶给她。
  紫菱见紫蓝眼眶有些肿,便知道她哭过了,有些心疼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也别生闷气了,许嬷嬷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们旁敲侧击地在小姐面前说了她不少,可哪次见小姐真责罚过她,到底还是念着她的哺乳之恩的。”
  紫蓝喏喏地没说话,这些她哪里又会不知道,如若不然,她早就跑去小姐面前告许嬷嬷状了……
  紫菱叹了口气,“你也别埋怨小姐,小姐是个极重情义的人,旁人对她好一分,小姐就会念着人家十分,许嬷嬷是从小就伺候小姐的,非但对小姐有哺乳之恩,还有教养之情,小姐会待她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你没把今天的事告诉小姐,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么?”
  紫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我从来没埋怨过小姐……若不是小姐买下我,我到现在还无家可归,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紫菱笑着点头,“我们都受过小姐的恩惠,总要念着她的好的,就算为了小姐搭上这条命也是无妨的,又何况只是受了点委屈……”
  紫蓝轻轻地点头,神色却有些黯淡,“我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只是看不惯许嬷嬷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样子罢了,说到底都是小姐跟前伺候的奴才,她怎就不能体谅我们几分,偏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无人能比的样子来,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紫菱宽慰道:“放心吧,小姐不是那种任人玩弄的人,迟早会看清许嬷嬷真面目的,到时候就算小姐还念着旧情不处置她,老夫人也不会容下她的。”

☆、第010章 提醒

  紫蓝点头,心里好受了很多,又想起另一桩事来,问她:“你知道我这次被打是因谁而起的吗?”
  紫菱喝了一口水道:“我听说是你为了跟五小姐争莲梅瓶引起的……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紫蓝摇头,却抓着紫菱的胳膊问:“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五小姐竟然是这样不讲理的人,平时看她跟小姐挺要好的,怎么就会指使丫鬟来强夺小姐的东西呢?”,想了想,又笃定地说:“而且我看她跟许嬷嬷的关系很不一般,你说会不会是她们私底下有什么来往?”
  紫菱瞪大了眼睛:“你也这么怀疑?我刚听扫雪婆子说起这事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五小姐对你都不讲理了,怎么许嬷嬷三两句话就把人给劝住了,还一副亲昵的模样跟五小姐咬耳朵,说了帮衬不帮衬的话……”
  紫蓝低着头在房里来回走动着思考,半响,她道:“刚才我也是被她那巴掌打昏了头,也没注意听她们谈了些什么,这会子回了房,静下心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寻常。许嬷嬷肯定是私底下受了五小姐恩惠的,不然她不过是二房庶出的小姐,许嬷嬷不可能会这么偏袒她的!许嬷嬷为人最势利了,很会踩高捧低的。”
  紫菱眉头拧在了一起,忠仆不侍二主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许嬷嬷既跟五小姐来往密切,毕恭毕敬地为五小姐办事,那她还能对小姐尽心吗?紫菱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看来许嬷嬷已经不是借权谋私这么简单了,紫菱觉得她很有必要提醒小姐留心了,以前许嬷嬷做什么事,即便给她们这些丫鬟委屈受,心里都还是想着小姐的,可现在……
  紫蓝性子比较冲动,她觉得许嬷嬷有二心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由她自己去提醒小姐就好了,也免得紫蓝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想通这一点,她笑着跟紫蓝说:“这事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做不得数,平时多留个心眼就是了……倒是五小姐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一面,多半是随了郭姨娘的性子,既然知道了五小姐的为人,往后我们见着她避开就是了,也免得不小心惹了她不快,平白让小姐为难。”
  紫蓝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眸子里却透着几分执著,“许嬷嬷既这么做了,肯定是会露出马脚的,你等着瞧好了,我一定会找到她与五小姐来往的证据,让小姐相信我们,处置了许嬷嬷的。”
  紫菱有些无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把手里的玉露膏递给她,说:“这是前几日老夫人赏我的,听说能活血消肿,你拿去试试吧。”
  紫蓝想到自己可能要抓到许嬷嬷的把柄了,脸上早就没了刚刚的萎靡,整个人看起来劲头十足的,听紫菱这么说,她就笑嘻嘻地接了,“我适才已经拿熟鸡蛋敷过了,估摸着明日就能消肿了,这会儿你还送了玉露膏来,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紫菱点头,想了想,又跟紫蓝说:“今天的事,是小姐遣我来问情况的,如今我倒是知道事情原委了,却不知该不该回禀小姐了。你跟二房的人闹起来,到底是有不妥的……即使是五小姐不讲理在先,但就算她是庶出,也到底还是小姐,这事到了老夫人跟前,吃亏的还会是你。你又是小姐贴身伺候的,小姐免不得要受你牵连……小姐的病才刚好些,若知道了少不得又得劳神。”
  紫蓝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有些赧然道,“我适才觉得委屈的时候也没打算告诉小姐,这会儿我已经不难受了,还告诉小姐做甚。只要小姐身子好,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要紧的。小姐能遣你来问情况,就说明小姐还念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紫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委屈你了。”
  紫蓝不在意道:“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哪里就这么娇贵了,以前刚进府的时候,鞭子都不知受过多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
  紫菱轻轻地笑了,又嘱咐了她一些话,就去书房回华槿:“是紫蓝不小心冲撞了五小姐,被许嬷嬷训了几句,倒没什么要紧的,适才奴婢已经去瞧过她了……”踌躇了一下,又道:“倒是有一件事要回禀小姐。”
  华槿点点头,心里却仍然有些疑虑,紫菱口中的五小姐,是二房铨二叔的姨娘郭氏所出,名叫华枚,仅比她小两个月,本是庶出,却因她的嫡亲哥哥华楠在秋闱中考中了举人,祖母对他另眼相待,连带华枚也在祖母面前长了脸。
  又因祖母是继室,与正室所出的父亲不太亲厚,二房有了三哥华楠这么个有出息的人,祖母难免会多把心思放在二房身上……
  她记得前世婶娘过世后,郭姨娘被扶了正,华枚成了二房嫡女,又有祖母撑腰,最后嫁给了詹事府李大人的嫡子为正妻,是除华杋之外,嫁得最好的一个。
  前世华枚对她若即若离,婶娘未过世前,她与华枚常跟在祖母身边伺候,两人关系比较亲厚,她有什么心事也会跟华枚说。到了后来,她成了二房嫡女,对华槿便渐渐疏远了……最后甚至不理睬了。
  她病了的这几日,华枚也来看过她……只是她尚未从重生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也没怎么注意她。
  但华枚是极其注重外人眼光的人,在外的形象都是平易近人的,紫蓝怎会冲撞了她?
  华槿看向紫菱,紫菱脸上一片坦然,没有丝毫撒谎的迹象,除了她那轻轻咬唇的小动作……
  既然她不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华槿便也没多问,道:“是什么事,你说说看。”
  紫菱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五小姐来看小姐时,许嬷嬷给了回礼,其中就有霖二爷给您的那方端砚……奴婢前几日却在三小姐房里看到。”
  紫菱的意思是,许嬷嬷擅自拿了二哥送她的东西给华枚,而华枚却拿着它去讨好三姐?
  她还记得二哥送端砚给她时,三姐正好在场,她好像往端砚上多看了几眼,却也没说什么……
  华杋为人有些高傲,跟华枚素来没什么交情,怎么会收下她的东西?华杋怕是真的喜欢那方端砚……
  想到这,华槿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让二哥把端砚给她的,这样也不至于被人拿去做了人情,反而她仍然被华杋误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想到许嬷嬷自作主张的行为,华槿心里就有些不好受……她忽然想知道许嬷嬷跟华枚有什么渊源,许嬷嬷为何要帮一个庶女,在她的印象里,许嬷嬷是有些势力的,对她没好处的事,她一般是不会做的。
  她笑了一下,对紫菱说:“既然东西在三姐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以后见了也没必要说是许嬷嬷从我这儿偷拿出去的,免得三姐听了心里难受。”
  紫菱虽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还是恭敬地点头称是。
  华槿想了想,又道:“我倒有别的事要你去办……你帮我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查查许嬷嬷的来历,看看她与华枚之间到底有什么来往。从今日之事来看,她们二人肯定是有不同寻常的关系的。”
  小姐这是怀疑许嬷嬷的意思了,紫菱很惊讶,她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小姐,却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就有行动了,以前小姐可是最信任许嬷嬷,容不得她们诋毁许嬷嬷半句的……
  紫菱惊讶归惊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笑着应喏,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妥当。”
  紫菱原先是祖母身边的人,做事很牢靠,对她也忠心,这事交给她华槿也放心。

☆、第011章 看诊

  午膳用的是清蒸牛乳白、煠银鱼、炒冬笋,什锦豆腐汤等,很是清淡。
  午歇后,华槿又去西厢房练字,紫菱替她研墨,紫蓝就站在她身后,她脸上抹了粉,已经看不出被打的痕迹了,她眉眼间还挂着笑,似乎早把今晨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紫蓝凑到书案前,看了眼她写的字,就忍不住赞叹:“小姐的字写得愈发好看了,我瞧着比二小姐的还苍劲几分。”
  华槿看她不像是强颜欢笑的样子,便信了一半紫菱所说,她只是受了点委屈的话,毕竟许嬷嬷是院子里的管事嬷嬷,给丫鬟们训话也是常有的事。剩下的一半……既然紫蓝都不计较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华槿笑了笑,说:“二姐擅长端庄细密的簪花小楷,我写的却是多为男子所钟爱的草书,你见得少,自然觉得好看。”
  紫蓝没读过书,但她很聪明,跟在她身边也识了不少字,虽不见得全会写,但看懂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华槿写得最好的是台阁体,那是父亲教她的,原先她也是不喜欢的,总觉得台阁体太沉稳压抑了,一点也不适合她这种极难静下心来的人,就像陪着祖母念经一样,枯燥又乏味,念上几句就能睡着。
  可后来父亲入狱,母亲为父亲四处奔走,过度劳累病倒后,她每天都生活在担忧和恐惧之中,生怕下一刻就会听到父母亲不好的消息,日日提心吊胆地活着。那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照顾好祖母和母亲,让哥哥心无旁骛的去救父亲。
  她练着父亲教给她的字,想着假如她是父亲,这时候会怎么办……渐渐的,心就静下来了。
  可惜,她最后还是没能救出父亲……
  华槿眼角有些湿润,却不想让紫菱她们看出异样,忙仰起头用力地眨了眨眼,把涩意都逼回了眼眶。
  华槿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现在一切都重新来过了,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重演的。
  紫蓝并没发现她的异样,低头端详了华槿的字好久,才笑着说:“奴婢以前没见小姐写过这个,可是小姐新学的?”继而又想到小姐这几日一直病着,哪里有时间学这个,除了晌午时分练了一小会儿……她有些惊讶道:“小姐您可真厉害,才一会儿就练得这么好了,相信百寿图很快就能写出来了。”
  华槿只能笑笑,这字哪里是一上午能练好的……
  紫菱听了紫蓝的话,也不禁放下墨锭,凑到书案前盯着宣纸直瞧,“奴婢倒看不出小姐写的是什么字体,不过……”,她想了想,说:“不过奴婢觉得小姐这字,倒跟二爷书房里挂的那幅字画有些相似,料想是很不错的。”
  二哥书房里挂得是书法名家白沙先生陈献章所写的《戒懒文》真迹!它是用茅龙笔书写的,风格很是苍劲挺拔,独具一格……是二哥的一个友人赠给他的,当时她还跟二哥讨要过,二哥却一直没肯给。
  紫菱倒是慧眼识珠,她练草书时,确实多数是照着白沙先生的字帖临摹的,不过她练了几年,也只得了个形似,一直写不出白沙先生笔下那种苍劲挺拔中带着平静的神韵来……二哥倒是写得极好。
  过了一会儿,刘大夫过来了,华槿放下笔,让紫蓝先引他去西次间喝茶。
  刘大夫是府里坐诊的大夫,年轻时救过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满头的白发,面容慈祥,极平易近人,时常会陪着五弟和笙哥儿在院子里玩闹。
  他夫人很早就过世了,膝下只有一子,如今在福建泉州府当县令。他祖籍就在真定府的冀州,他嫌福建太远,不愿跟着儿子去任上,就孤身一人留在了北直隶。后来父亲打听到他的事,就把他接到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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