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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将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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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慢了。
风吹草晃,平关外是一篇的荒凉地方,了无人烟,正是冬寒未尽之时,周遭是一篇萧瑟的寂静,钟意看着前方的芒草萋萋,忽然便提缰拉马,身旁的龙甲卫亦是,一队人马便停在了原地,眸光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芒草。忽的,一只鸣镝箭当空射响,有些凄厉的声响震得人背后一凛,须臾之间,前方的芒草丛中便涌出了上千身着南翎甲胄的兵丁将钟意的人马团团围住,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身影缓缓走进圈内,面上的神色轻佻戏谑。
“小意,好久不见。”
☆、第74章
黑底的旌旗上红线绣的火凤火红,南翎的中军大营中守备森严,傍晚干冷瑟然的风凛冽而过,却吹不起厚厚的帐帘。
精美的饭食从中军大帐的小灶而出,送进了后头的一顶小帐中,拓跋洛渊撇了随身的护卫进到帐中,看着办坐在桌边的钟意,唇角往上扬起。
“怎么样,我这中军大营比起宁祁的可是待遇有好上一些?毕竟本王可是皇族。”
钟意冷冷地瞥了一眼拓跋洛渊,冷哼了一声。
拓跋洛渊也不恼,坐到了钟意的身旁,道:“你也别生气,我捉你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宁祁先占了郭城,本王也不至于要出此下策,本王保证虽然捉了你,可绝对不动你。”
“在战场上赢不了别人就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拓跋洛渊你可真是让人长见识。”
原以为郭城被夺取,拓跋洛渊的大军定是要先想方设法拿回郭城的,只是不想拓跋洛渊竟然带着几千精兵绕到了后方,在平关外劫了她。
也是她大意,只当是往平关去往后方去就安全了,殊不知只要没进平关内都随时对地会有危险。
“兵不厌诈,这词儿可还是当初你教我的。”拓跋洛渊悠悠道,“宁祁占了郭城,本王抓了你,也算是勉强扯平。”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莫非军中有你的探子不成?”
她虽在宁祁的军中,可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只有宁祁身边的一些亲信知道罢了。
拓跋洛渊的眉梢轻挑了一下,道:“王城突袭前锋营的那一日景阳和一队龙甲卫明明也在营中,可却始终龟缩在后方不曾正面出来迎敌,你不觉得只这一样事情就很不寻常么?”
“景阳是宁祁的副将,若是宁祁在营中,那时应当带兵还击在最前头才成振奋士气,绝不会躲在后面,况且宁祁那日是在郭城外亲自领兵攻城,所以在前锋营中的绝不会是宁祁。龙甲卫的人向来骁勇,还有那个每天喊打喊杀的景阳,有什么人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放着前头的突袭不管一只守在后头呢?”
“本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他们的大帅夫人了,何况本王思忖依小意你的性子,这宁祁出来打仗,你肯定是要跟出来凑凑热闹的是不是?”
“混蛋。”钟意冷嗤了一口。
“别管本王用的什么招数,反正如今宁祁应该依旧收到那些残兵送回去的消息,你在本王的手上,倒是要看看这郭城宁祁是还,还是不还。”
“只为了一个郭城?”钟意的唇角勾了一下,透出一丝嘲弄,“为了一个郭城值得逸王殿下你亲自将我抓来?”
郭城原本就是南翎之城,东临南翎的阳关很近,西临平关却很远,这样位置的城池,纵使南翎拱手相送,占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宁祁攻下这郭城,多是有给南翎一个教训,是示威的意思,觉不会长驻的。
拓跋洛渊看着钟意,眸中的眼色幽深讳莫如深,可面上却是笑开,道:“小意真聪敏,自然不全是。”
“本王的父皇正是龙体抱恙的时候,这般关键的时候本王身为皇子自然是要尽孝榻前了,怎么能在外头的耽误呢,你说本王身在边关这心却得在京城,这一心二用的仗可是没法儿好好打,可不是得想个法子,让宁祁也和本王感同身受一把。”
京中的兄弟正是虎视眈眈,他又是在这个时候出来,若是不能及时就回去,恐怕再回去的时候就得打回去了。
钟意冷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如此。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你出使之时,在醉仙楼中同我说的话?”钟意抬眸看着拓跋洛渊,一字一句道:“王爷如今的心中,可还有南翎的黎民百姓?”
拓跋洛渊的眸光幽幽,唇角浅浅勾起,“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们的新帝根基不够,连战事都不能自己左右,这样人做皇帝,真是可悲。”
钟意不由反驳,“皇上并非无能之人,只不过是才登基不久,朝中的势力尚未肃清朝中的好战派罢了。”
“肃清朝中的崇武之辈?”拓跋洛渊凉凉笑了笑:“你不如让皇帝料理了宁祁和龙甲卫省事。”
“你!”钟意的眉心一皱。
“如何,若是没有宁祁和龙甲卫,你们朝中可还有谁敢轻易宣战?就如我朝中若是没有本王制衡宁祁,让宁祁痛打几回,可还有谁敢轻易同你们宣战?”
“你如何不先料理了你自己……”钟意毫不示弱地呛声过去,却不由撇开了眸子去。
“呵。”拓跋洛渊轻笑了一声,“若是本王料理了自己,那么登上皇位的便是本王的大皇兄,他的母族靠着军功才有的如今的地位,你可知他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什么?倒时候可是由不得你们的皇帝愿不愿意打了。”
“王爷这般说,好像这南翎的皇位就是非王爷不可的样子,难道王爷登上了皇位就不会想要逐鹿天下,纵观史书,这皇位向来都是最能改变人心的东西,一旦坐了上去,原本没有的心也自然就会有了。”
兵祸给这天下的疮痍,上位者不是没有看到,不是不知道,可结果又是什么?
“你是在说你们的新帝么?”拓跋洛渊嗤笑了一声,“他的皇位怎么来的你难道不知道么?狼子野心,不过是羽翼未丰之时罢了,若是再给他一些年月,才能看清楚他真正的目的。”
“皇上不一样,皇上的身边有皇后在,皇后贤明,起码……有人规劝。”
皇帝是那个位子的人,能不能被自己的妻子左右思想她不知道,但有苏旋在,将来总归能规劝一二。
拓跋洛渊不屑冷笑,“就那个苏旋?她爹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一个没有根基的皇后,废了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还想着让皇后规劝?真是笑话。”
钟意的喉咙梗了一下,昂起脖子反驳道:“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在王爷的心中难道这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这般阴暗的么?”
她说新帝主和,他便说新帝狼子野心,她说有皇后规劝,他就说皇后会被废,这简直……
“呵呵……”拓跋洛渊笑了,“这天下之事谁能说一个准呢?说不得宁祁这回就要了城池舍了你,让你成了一个弃妇,哈哈!”
“他不会的。”
拓跋洛渊的笑声嚣张放肆,钟意只觉着手上有些发痒,这拓跋洛渊真真是没法好好正经说上一段话的!
“行了不跟你争,本王一会儿还得去中军大帐部署接下去的计划,现在得用膳了。”
拓跋洛渊说着,伸手掀开了盖着大碗盖子的汤碗,一股带着姜片香葱香气的鱼汤味道便肆意飘散了开来,涌上了钟意的鼻尖。
“呕!”
钟意胃中的酸水忽的就一翻,连忙捂住了嘴巴将头扭向一边,胃中瞬间的翻江倒海冲地眼前也是一阵发懵,尚未回过神来,手腕已经被人强行牵了去。
“你怀孕了?”拓跋洛渊切在钟意脉搏上的指尖诧然松开。
“什……什么?”钟意听在耳边,却仿佛没有听清,怀孕,她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拓跋洛渊的眉梢挑了挑,然后摸了摸下颌的胡茬,坐回了桌边,“说来本王一共捉了你两次,第一次放回去的时候你没多久就传出了怀孕流产的事情,本王还以为是自己做梦的时候碰了你;这一回捉你,倒是真诊出了喜脉来,莫非本王是你的送子观音不成?你一碰上本王,就能跟怀孕扯上关系。”
拓跋洛渊的风凉话过耳而过,钟意的耳中这一瞬根本听不到拓跋洛渊的声音,只是不由自主地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她怀孕了,她真的怀上了宁祁的孩子!他们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拓跋洛渊冷眼看着钟意惊喜交错的深情,凉凉道:“你说本王是这就派人送信告诉宁祁,你这一大一小都在本王的手上让他老实点儿,还是关上你十个月再放回去,然后告诉宁祁那孩子是本王的呢?”
“你无耻!宁祁不会相信你的。”钟意斥道。
拓跋洛渊的神色淡漠,“那要是现在本王就放出你被□□的谣言呢?等一个月之后本王就算放你出去,你也说不清了。”
“你!”
钟意抄起身前的碗碟便朝拓跋洛渊扔了过去,呯嗙的一声脆响,拓跋洛渊已经站起了身子。
“怎么做,只全看本王的心情。若是你这些日子不能好好在这帐里待着给本王惹出了什么事情,那便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姓拓跋吧。”
语毕,转身便出了帐子。
☆、第75章
拓跋洛渊出了帐子,只一会儿便有人进来撤走了桌上的鱼汤,钟意本是想将桌上的杯盘扫落来以示决心,却是想到了腹中的骨肉。
那是仿佛老天开恩一般赐下的恩德,不论是否合时宜都是她该感恩戴德万分珍惜的,所以她决不能亏待了他,她要吃饭,要好好地对待自己,哪怕宁祁不在身边,哪怕身在敌营。
这样想着,钟意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不吵不闹,也不设法出逃,该吃的时候吃,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仿佛在京中的将军府中一般。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三日,第三日的时候,拓跋洛渊的中军大帐便迁入了郭城,进了郭城的都督府出了军营,软禁钟意的屋子里面便多了一个服侍的侍女。
拓跋洛渊从军营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钟意也不能知晓外头战事的具体形势,从偶尔在侍女口中套出的只言片语之中可以晓得两军对战输赢对半,倒暂时还没有分出什么上风下风来,只是交战的颇为频繁。
如此看着,仿佛是一场拉锯之战,郭城之中常能听见城上战鼓擂响,一站便是一日,可结果却是没有结果,不见郭城再被打下来,也未听说南翎军出兵能占了几亩地,战事就在平关和郭城之间这一块地方来去,僵持胶着。
钟意知道,如今这一切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拓跋洛渊既然急着要回京去争夺皇位,便不会让这战事永远这样下去,宁祁也不会一直这样打下去,这样的战报传回京中,久战无功,定是要遭朝中斥责的,届时若是下派了什么人过来,战局便不是宁祁能随意控制的了。
只是宁祁的这一仗要怎么打?是输给拓跋洛渊么?可是他怎么能输,输的代价又是什么?
钟意猜不到,钟意也想不透这一战最后会如何收场,只是知道不管如何这一战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剩下的日子绝不会太长了。
冬末春初,春寒料峭,吹拂而过的风冰冷刺骨,像是城内外加起来几十万将士手中的刀枪,寒意中透着肃杀的凛冽。
这一日外头的战鼓没有擂响,但钟意可以感觉的到拓跋洛渊的大军出城了,因为在院外打杂的仆役的神色比之往常轻松了不少,这是拓跋洛渊这个南翎的王爷坐镇都督府的时候绝不会出现的情景,只有确定拓跋洛渊和他的亲卫真的走了,这叫压抑久了的仆役门才敢松懈下来,甚是轻声调笑打闹几句,但又不敢真正的松懈,毕竟看管钟意的守卫仍在。
拓跋洛渊的大军出城定是出去打仗的,这一场仗在哪里打?这样的问题钟意显然是无法猜透的,只有等,等到拓跋洛渊的大军回来,再从周遭的氛围中才推测这一场仗是输是赢。
钟意等着,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等便是三日才等到院外有动静传来,是拓跋洛渊的大军回城了。
钟意推了门出去,天方下过雨,天是阴的,外头的空气湿冷湿冷,钟意站在院中,透过开着的院门远远看着院门外来去的人影。
拓跋洛渊软禁她的是一座小院,院门外有守卫,但出了屋子她仍旧可以在院中的这小小一方天地里头走动。
“外头天冷,姑娘怀着身子还是进去吧,免得受了凉。”
服侍钟意的丫鬟上来劝道。
钟意眸光不错地盯着院外,道:“不必,我就站在这里透透气。”
来服侍的丫鬟并不知晓钟意的真实身份,只是知道钟意是被他们的王爷软禁的人,并且怀了身子要小心服侍,而且王爷还曾特殊交代不许与她多提外头的事情,特别是战事,所以来服侍的时候,她尽量都不说话。
门外的人来来去去,有府中的仆役,但更多的是身着甲胄来去的士兵,只是软禁钟意的院子应该是偏僻的,来来去去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大多都是拓跋洛渊的亲卫,步履沉稳,很难看出什么端倪来,但钟意这一回可以断定的是,这些人身上没有颓气,甚至举止之间带着一些轻快,似乎是……喜悦?
钟意的心忽的一下便沉了下来,往前走去。
“站住,回去!”
眼前的寒光一盏,两柄□□交叉着挡在了钟意的面前。
钟意道:“你们的王爷呢?我要见你们的王爷!”
回应钟意的是门口守卫的冷斥,“回去!”
他们也是拓跋洛渊的亲卫,知道她的身份,虽不至于透出敌视来,但也绝不会客气。
“姑娘。”丫鬟忙上来拉住了钟意的手臂往回拉,道:“姑娘小心,当心伤了自己的身子。”
钟意反手抓住那丫鬟的手臂,道:“我要见你们的王爷,你能和你们的王爷通报的吧。”
丫鬟的手臂让钟意抓的有些发疼却不敢挣扎,“奴婢只是个奴婢……”
钟意也不多说,只丢开那丫鬟的手臂,道:“那你就让他知道,若是他不来,我就死在这个院子里头。”
语毕,转身便进了屋子。
天色渐渐暗下,阴了一日的天幕,屋中的灯火早已被点起。
那丫鬟在交钟意威胁了之后便出了院子去,只是钟意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拓跋洛渊那里也没有声响,像是笃定了钟意为了腹中的孩子绝不敢做什么。
晚膳按时端到了钟意的桌上,钟意看着桌上的饭食,第一回没有强迫自己吃下去,手上一扫,桌上的碗盘便都落到了地上。
“你们的王爷呢,拓跋洛渊若不是死在了战场之上,就让他来见我!”
丫鬟只能站在一旁劝道:“姑娘,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王爷的军务繁忙,想必是没有时间过来见姑娘的,姑娘还是不要怄气,免得伤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
钟意的手掌轻轻抚过自己的肚子,若非是腹中的孩子让她顾忌,她岂会安安静静待在这里给拓跋洛渊做人质?可若是因为这样而使孩子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那一切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烛台上的一点烛火跳动,钟意的眸光一转,伸手将烛台抓在了手里,“今日拓跋洛渊若是不来,我便烧了这座院子!”
钟意觉得,自己这样的威胁很蠢,自己人质的身份,即使死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城外宁祁的大军能不能得到消息还是两说,只是她不得不如此,纵使很蠢。
钟意的手臂一抬,转手便将烛台扔到垂下的帐幔帘子之间,刹那间那帘帐便着了火。
“姑娘!”丫鬟惊呼了一声,忙拉住了钟意往外跑去,朝院外的守卫喊道:“着火了,快来灭火啊!”
闻声,院外的守卫惊了一下,却是不乱,往院外的水缸里头提了一水进来就将不大的火势浇灭了。
钟意木然站在一边,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守卫从那丫鬟喊了之后便往外去了,应该是去通报了。
钟意凉凉地笑了一声,回了屋中坐下,这一回,只过了一会儿,拓跋洛渊便过来了。
“怎么着,想要寻死还是作乱?本王记得本王说过,若是你给本王惹事,便打算好让你的孩子顶着野种的名头出世,你难道忘了?”
拓跋洛渊匆匆而来,却是不恼不怒,依旧是悠然的语调,却是透着森冷的寒气。
“这一战是不是你们赢了?宁祁怎么样了?”
出城连战三日,这是之前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一战定是一场大仗。
“这一仗是本王的确没输。”拓跋洛渊施施然在一旁坐下,道:“不过本王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了。怎么着,打算在本王面前殉情?”
“你!”钟意的心中气急交加,猛地站起身来,大约是这一顿饿的时间有些长了,眼前忽的一阵晕眩发黑,脚下踉跄。
拓跋洛渊的眉心微皱,伸手扶住钟意,指尖却是探在了钟意的脉息之上,“让你养着你不养,若是出了事情,本王可是不介意将你的尸身吊在城楼上朝你们的大军示威。”
“滚开!”钟意刷开拓跋洛渊的手,扶着小几坐回了椅子上。
拓跋洛渊甩手负手身后,俊美的面容上神色阴沉,别开了眼睛,道:“虽然是宁祁先鸣金收兵,这一仗本王也没有赢他,你问本王宁祁怎么样,本王现在也想知道他怎么样。”
“不过,”拓跋洛渊看向钟意,“你若是想要腹中的孩子不保的话,尽管折腾,反正本王只保你的性命,可从来没说过连着宁祁的种一起保。”
语毕,也不多留,转身便出了屋子。
拓跋洛渊忿忿而去,可钟意的心中却是微微松了一些,拓跋洛渊也不知道宁祁怎么样,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宁祁没有事情?毕竟若是宁祁伤在南翎军的手中,拓跋洛渊的手下定会禀报。
可宁祁身为一军主帅,他若是有事定也是军中的机密,怎么可能让拓跋洛渊知道?
钟意的心中沉然一片,从未这样后悔自己跟着宁祁到了战场。
☆、第76章 大结局
惊蛰雨过,乍暖乍寒,黄色的泥土半湿半干,犹带着雨后的气息,仍是冰冷的春风吹过芒草低伏。
南翎的大军胜了,因为敌军的忽然撤兵,虽然没有得到半分的土地,也没有占到半分的便宜,可这一战是地方先退的兵,便算是胜了。
一片欢呼雀跃声中,一辆马车在清晨的时候,缓缓行驶出了郭城。
晨风清冷,吹进车中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拓跋洛渊掀开车窗帘子,车窗的外边,是一片很大的田地,三三两两的乡民正在上头开垦着荒废已久的土地,一锄一锄落在土地上边,为着今后的丰收做着准备。
拓跋洛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迎面吹来的冷风叫他的眸子微微眯起,“差不多该是春种的季节,春种秋收,今年这一块边境的百姓算是有了一些着落。”
钟意的眸光瞥了一眼窗外,然后落在拓跋洛渊的面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拓跋洛渊仿佛是叫外头的事情看得入迷了,目光不错地朝着外面,唇角上是惯有的轻佻弧度。
“再过些时日就是春分,本王的母妃跟本王提过,那个时候才是播种的时候,想必平关之内的百姓也是如此吧,如今收兵回去,将士解甲归田,还来得及赶上着播种的时候。”
钟意盯着拓跋洛渊,眉心微皱,愈发的不解。
“钟意,”拓跋洛渊的眸子一转,看了钟意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本王领兵打仗在这边关跟宁祁斗了十几年,就是为得争得军功满满,自己能回去争夺皇位?”
钟意淡淡反问,“你的做法,难道不是么?”
拓跋洛渊能在南翎有如今的地位,不就是走的这个路子么。
“倒是知己知彼,钟意,本王的身世,想必你定是知晓的。”拓跋洛渊的眸子看着窗外,朱红的唇角轻轻勾起,“本王的母妃是一个战俘。”
钟意的眸光微动了一下,的确,拓跋洛渊的母妃是个战俘,是当年南翎皇帝亲征的时候捉到的一个战俘。
“但你肯定不知道,”拓跋洛渊笑着,好像是一种得意,仿佛在说一个只有自己知道,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本王的母妃不仅是你们的人,还是你们朝廷的罪臣之女,因为党派的倾轧,受牵连流放到了边疆。”
“你们的皇帝后来清算朝纲彻查了冤案,原本本王的母妃马上就能回京了,京城多好啊……”拓跋洛渊的眸光悠远,轻轻喟叹了一声,“京城什么都好,可是就在那个时候,边境打仗了,城池失守,本王的母妃被南翎军捉到了……”
“本该是回京的贵族姑娘,却成了敌军的战俘,收进了南翎的皇帐,永远回不去了,母妃当年的心中该是有多怨呢?”
拓跋洛渊的嗓音很轻,轻轻地飘在空中风一吹就能打散了,钟意看着拓跋洛渊,面色木然,她不想同情她的敌人。
“母妃死的时候不想葬在南翎的土地上,所以本王便随了母妃的遗愿,带着母妃的骨灰进了平关,带她回了她的故土……”
“宁祁不想打仗,是因为早就看透了,你们的新帝不想打仗,是因为不想耗尽国本,而本王……本王从生下来开始,最恨的就是战场。”
他的少年时光尽付疆场,争得荣誉无数,一步一步有了如今的地位,可谁又知道,他根本不想踏足边关着一方土地。
拓跋洛渊凝眸看着窗外的景色,俊美的面容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却又笼罩着道不仅的沧桑萧瑟。
钟意知晓,钟意何曾不知晓这样的感觉,她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呢?宁祁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马车平稳快速地驶着,车轮从微微泥泞的土地上轧过,滚上了一颗小小的石头,微微震了震,震落了拓跋洛渊指尖勾着的车帘,车帘落下,掩去了窗外的风景。
拓跋洛渊的眸光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钟意,面上已是惯有的笑意吟吟。
“你不是问本王带你去哪里么?宁祁都退兵了本王自是如约将你送还回去了?”
钟意微怔,看着拓跋洛渊的眸中有些惊诧,她原以为,不会这么简单的……
拓跋洛渊却是别开了眼睛,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本王今儿也得赶回京城里去,哪里还有空养着你?只是本王这一回逮了你过来,不仅逮了一个大的,还逮了一个小的,给宁祁养了老婆,还白白给他养了儿子,真正是个折本的买卖,真应该问宁祁拿一笔钱回来。”
钟意的眉心微皱,有些怀疑地看着拓跋洛渊,“你真的放我回去?你是不是又同宁祁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条件?”
拓跋洛渊瞥了钟意一眼,“嘿嘿,你猜呀。”
“你!”钟意的手心一紧,真的很想掐死他。
车外传来低低的马嘶声音,马车缓缓慢了下来。拓跋洛渊淡淡道:“能谈什么条件?宁祁都半死不活的,本王还能怎么样?”
“你说什么!”钟意一惊。
拓跋洛渊的嗓音悠悠,“听说宁祁在战场上负了重伤,这才无奈退的兵,至于怎么伤的,反正不是伤在本王的手里,你回去自己问宁祁就知道了。”
马车停下,说话间,驾车的亲卫一紧掀起了车帘。
拓跋洛渊凉凉道:“接你的人就在外边,还不走,等着本王再给你带回去?”
钟意咬了咬牙,看了看车帘之外等候的人马,恨恨道:“若是宁祁出事,我天下海角都不会放过你的!”
语毕,起身下了马车,抬眼间,只见景阳带着一队龙甲卫在前面等候。
“夫人。”景阳拱手见了一礼,“大军已经开拔回京,末将奉命前来带您回去。”
钟意满心的担忧正是刚刚被挑拨起来,不由问道:“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景阳垂下眸没有看钟意,只是伸手往旁边的马车上一引,“夫人请,大军已经开拔,咱们还要追上去,不能耽误。”
钟意眼看问不出,只转身便连忙上了一边的马车,归心似箭。
景阳抬眸看了一眼前头拓跋洛渊的马车,车帘子半撩着,能看到里头拓跋洛渊的半张似笑非笑的面容,目光牢牢贴在钟意的身影之上。
景阳的眸光沉了沉,也不上去客套,转身上了马,“启程。”
★★★★★
官道长长,微阴天幕下,十几万大军进了平关,黑压压大军与来时人数并未相差多少,五万人马先行,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马上的帅旗招展,身着甲胄的将士行在官道上面,前前后后望不见首尾。
夜幕微沉的时候,大军选址驻扎安营,火头营的人搭起了大灶,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进了军营。
中军大帐之中灯火明亮,军医背着药箱掀帘退出,帐中淡淡的药香萦绕。
“景将军。”帐外的守卫想着来人行礼,一个裹着帷帽的身影却飞快掀了帐帘进去。
“大胆……”帐外的守卫脸色一变。
“诶。”景阳抬了抬手,“让她进去,你们守着,如非必要,不要放人进去。”
守卫面面相觑,拱手应和:“是。”
药香的问道微苦涩然,修长挺拔的身影平躺在榻上,微微阖着眼眸,唇色微白。
“宁祁……”钟意迈得飞快的脚步倏然在转过屏风之后顿住,轻声唤道。
宁祁的眼睫微微一颤,睁开眼睛看向钟意,然后唇角缓缓往上勾起,“娘子,你回来了。”
“宁祁……”钟意迈开腿,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榻边,微微皱起的眉心有些颤抖。
“阿意。”宁祁摆在锦被上的手抬起,抓住了钟意的手掌,眸光缓缓落在了钟意的小腹之上,“咱们的孩子,好不好?”
钟意的目光却直直落在宁祁的脸上,手上紧紧反握住宁祁的手掌,“他很好,那你呢?”
宁祁的唇角高高扬起,笑得极是开心,“我也很好。”
“你骗我!”钟意的嗓音透着怒意,可闪烁了盈盈水光的双眸却是出卖了她,“你若是很好,怎么可能退兵?”
能让宁祁撤兵的伤定是极重,钟意几乎不敢想象当时是如何的凶险。
宁祁依旧笑着,看着钟意的眸光沉沉,是眷念也是思念,“我如果不受伤,又怎么能有理由撤兵?阿意,我想你,想你,想我们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钟意的眉心轻拧,“你的受伤是假的?”
“不是。”宁祁摇头,“是真的。”
钟意冷声质问,眸光微颤之间,却是滚落了一滴泪珠,“那你还说好!”
宁祁缓声解释道:“伤是真的,但不是被南翎军所伤,我的确中了流箭,可那流箭是我自己刺进身体里的。很可怖是真的,但伤及性命是假的。”
钟意的双手紧紧抓着宁祁的手,眸光微垂之间,泪珠滚过成串。
“阿意……”宁祁的眸光微缩,“你还怀着孩子,别哭……”
“阿意……”宁祁拉了拉钟意的手,将她拉到榻边坐下,“你若是哭了,孩子还当是我在欺负你呢……”
钟意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道:“你受了伤不在原地好好养伤,还带兵回什么朝!”
宁祁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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