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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将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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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就个眼高手低好大喜功的。
    “那梁王和秦王呢?争得这样起劲,还想着要拉拢你……”
    宁祁是武将,本就身份敏感,若是和皇子扯上关系,岂非是在自找皇帝的猜忌?
    “难道是要逼……”钟意猛地一惊。
    宁祁是武将,平日也很少上朝,朝中的政事除非军务,根本不会插手,这样一般的党政牵扯上宁祁根本没有用,也只有逼宫了……
    “阿意。”宁祁伸手握住钟意的手背,止住了钟意要脱口而出的话,“如今应该还不敢。”
    “呵……”如今不敢,那也就是已经起了这个心思,以后是敢的了。
    “阿意,皇上还健在。”宁祁道。
    “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感了风寒,连大朝都取消了么。”
    虽说只是说感染风寒,可本朝的皇帝向来算是个勤政的,这朝会忽然一停,可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宁祁道:“便是如此,也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鹿死谁手她看着都是没什么好事。
    钟意撇了撇嘴,还想再说,宁祁却已是解去了甲胄,拍了拍钟意的手背,道:“好了,这朝中的大势自有人去操心,你何必替他们操心,我去洗漱了,你累了一天,先去睡吧。”
    语毕,转身便去屏风后头洗漱了。
    钟意抿了抿唇,往床边走去。

  ☆、第68章

细雨几场,立春转眼而至,钟意依旧是日日女扮男装跟着宁祁在军营里头来回,偶尔晚了也无妨,便直接住在了军营里头。
    军营里头人多,宁祁也不拘着钟意,只在有公务是让景阳带着钟意,这不过在军营里头混了一个月,钟意已是跑马场和演兵场混了个全熟,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只是这一回混的是宁祁的中军大营。
    “娘子,你这擒拿手使得可是不对,要往上头掰才是得力,否则可是脱不了身的。”
    正是午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宁祁同钟意在中军大帐的后头比划着昨日练的擒拿手,宁祁从身后用手箍着钟意的身子,一面纠正着钟意动作上的错处,面上却是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猛地抓了钟意的手一个反扭,然后压着钟意的身子往一旁的床榻上一倒,半压在钟意的身上,悠悠道:
    “瞧瞧,若是如此,娘子岂非是叫人一个反手就制得动弹不得了?”宁祁说着,俯身在钟意的唇上飞快啄去一口,“还很容易让人轻薄。”
    “走开!”钟意知道这又是让宁祁寻着机会戏耍了,羞恼地斥了一声用力地挣了挣手臂没有挣开,索性便用上了腿,抬了膝盖就去顶。
    宁祁的腰身一晃,忙避让开去,谑道:“娘子这一脚可是不好,若是伤了你的小夫君,以后晚上你岂非是要春闺寂寞?”
    钟意的腿一顶顶空,又立即跟着宁祁闪避的方向去踢宁祁的腰,待宁祁闪避,顺势便借力起身,挣脱开宁祁的桎梏,反身将宁祁压在了身下,扬了扬眉梢,道:
    “我是女子,你从小就教的,不管什么招,能逃了就是好招,若是给我踢中了是你自己没用,与人无尤。”
    宁祁躺在床上,也不想着挣扎,故意道:“那要是给踢坏了呢?”
    钟意伸手在宁祁的脸上重重一掐,道:“要是踢坏了,我就找几个入幕之宾,晚上的事情就不劳烦你宁大…将…啊!”
    宁祁出手如电,扯了钟意在自己脸上作孽的手腕便往旁边一拉,又压回了钟意的身上,半阴着脸狠狠道:“好呀,竟然想着找别的男人了,倒是本将的错,还让你有收入幕之宾的闲心。”
    说着,手上便要去扯钟意的衣襟,“且让本将亡羊补牢一番,好收了娘子你的闲心。”
    “不要!”钟意的心下一惊,忙伸手去扯开宁祁的手,“这是在军营!”
    “军营又怎么样?”比起繁复的女装,钟意身上的男装宁祁解得更加轻车熟路,“本将又不是没有再军营里头伺候过你,前日晚上不就是在军营里么?”
    钟意死死揪着自己的衣领不放,道:“这是白天,会有人进来的!”
    宁祁的唇角斜斜挑起,道:“进来便进来,反正咱们在后面,只是要委屈娘子待会儿喊得小声一些了。”
    “我不要!”钟意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她才不要光天化日在这随时有可能进来人的军营里头和宁祁做这种事情。
    “现在晚了,”宁祁转而伸手去解钟意的腰带,“本将亡羊补牢的心意已决,这就给娘子你补上。”
    “宁祁!”
    钟意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件可耻至极的事情,这都多少回了,每次在帐中练擒拿手的时候都能让宁祁寻着机会,下次定是再不要再帐中练什么擒拿手了,让别人教她。
    抽腰带,解衣扣,纵使钟意挣扎,可宁祁依旧顺溜地就解开了钟意的衣衫,正是要在往深去,却是忽然听外头有宏亮的声音响起。
    “将军。”
    钟意感觉自己是要无地自容了,伸了手就用力去推宁祁,压低了嗓音道:“走开!”
    宁祁抓着钟意的双手,回了钟意一个嘴形,“不走。”一面朝外面扬声问道:“何事?”
    外头的人道:“回将军的话,是京城送来的帖子。”
    宁祁的手掌在钟意腰上的软肉上一抓,迫得钟意身上一软,嘴上却是一派正紧,沉声道:“把东西放下,出去。”
    “是。”
    外头响起了脚步声音和甲胄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钟意感受着宁祁已经在自己身上开始游走的手掌,脸颊憋得通红,直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听着外头的帐中没了声响,刚松下一口气,锁骨上边传来一阵麻痒。
    “宁祁!”钟意很想一爪子挠死身上的这个人。
    “在呢。”宁祁沿着钟意的锁骨往回亲上钟意的耳垂,低低道:“现在没人了,咱好好开始,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说着,轻轻蹭着钟意的小腹,嗓音喑哑,“好难受的。”
    ……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你快点。”
    “尽量。”
    ☆☆☆☆☆☆
    以钟意以往的经验来说,宁祁在这个时候所说的“尽量”或者其他什么的承诺,一般都是空话,是以这一回钟意在应了宁祁之后,心中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当然,宁祁自然不会给钟意任何的希望,只是到底顾着是在军营中喊热水清理都不是很方便,略略比起在府中的时候收敛了一些,却也弄得有些狼藉。
    帮着钟意清理完穿好了衣衫,宁祁抱着钟意先去了前头铺着虎皮的大椅上头,将后头的点心茶水一并也搬了上来。
    “有没有饿了?吃一些垫垫?”
    钟意缩在椅子上头,整个身子都还是软的,恹恹又有些愠怒地推开宁祁的手:“不要,你给我去收拾!”
    明知是在这军营之中,却还是这般放肆,那般痕迹明显的床单,莫非也要让营中的兵士来收拾不成!让人怎么想!
    “是是是,这就去。”宁祁乖乖地将糕点放回桌上,然后转身去了后头收拾被子换床单,虽然是大将军,做这些活儿倒还算顺手。
    钟意靠在椅子上头,深深叹出了一口气来,揉了揉自己的小腰,眸光一转间瞥见了放在桌上的一张帖子。
    那是一张大红的帖子。
    喜帖?
    钟意的眉梢挑了一下,然后伸手从糕点盘子的下头将那张红色的帖子取了过来打开一看,默了默,然后扬声喊道:“宁祁。宁祁,你快过来。”
    “怎么了?”宁祁放下手中的床单,匆匆从里头出来,看着钟意的手上拿着帖子,问道:“这是谁的帖子?”
    “你快看。”钟意拉了宁祁的胳膊过来,把帖子往宁祁的眼前一递,“看,是恪王府的帖子,苏旋和恪王殿下要成亲了。”
    宁祁瞥了一眼帖子上的字,然后淡淡应道:“嗯,就在三个月后。”
    钟意看了一眼宁祁的神色,“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猜到了。”宁祁道:“前几个月就听说武英伯府想给苏旋定亲,若是恪王不想苏旋另嫁,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钟意伸手将帖子合了放回桌上,“我说这婚期看着这么这么紧呢。”
    “那是自然,”宁祁缓缓凑近钟意的面颊,“若是能与心爱的人定亲,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
    “走开。”钟意的头往旁一撇,伸手将宁祁推开,“你先给我去收拾完床铺再给我过来。”
    宁祁抓着钟意的手,“就亲一个。”
    “走开。”
    “娘子……”

  ☆、第69章

苏旋与恪王的婚期到的很快,时已入夏,但天气却是尚可,成亲的那一日大朵大朵的白云飘在天上,遮挡住了不少太阳的热气。
    钟意作为苏旋少有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闺中好友,自是从一早便到了苏旋的闺房之中陪伴梳妆,待迎亲队伍迎了苏旋走的时候,钟意再坐将军府的马车从小巷子赶到了恪王府上。
    宁祁早已等候在恪王府中,见了钟意进来,迎到钟意的身旁,一起走到王府大门前的旮旯处,道:“忙活了一个早上,可是觉着累?”
    钟意的脸颊红红的,是叫这天儿给热的,道:“这赶来赶去是有些忙,可比起我同你成亲的时候天还没亮就得起来梳妆可是好多了,那时候天多冷呀。”
    想想自己成亲时候那春寒料峭又要半夜起来梳妆,只想着就觉着身上发凉。
    宁祁伸手擦了擦钟意鼻尖上的汗珠,笑道:“是我当时思虑不周,可是委屈娘子了,娘子可是要为夫补偿与你?”
    宁祁的尾音微扬,特别是说到“补偿”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钟意翻了宁祁一个白眼,“少又不正经。”
    正是说着,街头的唢呐锣鼓声渐近,是恪王迎亲的队伍到了王府门前,霎时间鞭炮声炸响。
    钟意挣脱开宁祁的手挤到了人群前面的位置,只见着大红花轿在王府大门前停下,一身大红喜服的恪王从马背上下来,礼部负责唱祝词的官吏拉开了嗓门开始唱祝词,恪王缓缓步至花轿的门前,向来淡泊温文的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笑意,轻轻踢了轿门,然后伸手从轿中扶出了蒙着红盖头的苏旋。
    “宁祁。”钟意看着看着,胳膊肘就往后一捅,戳了戳宁祁的前胸,撇了头小声问道,“你当时迎我进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宁祁也轻声在钟意的耳边问道:“什么样?”
    “就是……”钟意的喉咙哽了一下,有些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
    是不是也是笑得这样……呃,钟意想了想宁祁平日对着她呲着大白牙笑的样子,摆在光天化日之下约莫看着有些傻气。
    鞭炮的声音依旧,恪王已是牵着苏旋进到大门准备跨火盆了,大约是怕苏旋摔着,走在前头的恪王往回走了一步,一手抓着红绸,一手则牵住了苏旋的柔荑,稳稳地扶着苏旋跨过了火盆。
    钟意就站在门槛边上,清楚地看到了苏旋因为激动紧张而有些发颤的手,还有恪王那同样激动紧张却是沉稳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的有些颤抖,却是坚定无比。
    钟意确定,自己当时成亲的时候,只有紧张,一点都不激动……
    钟意的胳膊肘又往后捅了一下,“你看人家恪王多好,当初也没见你扶我……”
    宁祁悠悠道:“我倒是想扶呢,结果还没出手,就见你一脚跨得利索,都用不上我了。”
    钟意轻轻哼了一声,“狡辩。”
    宁祁的眸光柔柔地落在钟意的头顶,伸手就想从背后去揽钟意的腰肢,道:“我可没有。”
    钟意忙拨开宁祁的手臂,“放手,这么多人。”正好恪王和苏旋过了火盆要往里头的喜堂去,站在门口的宾客转了身一起入了大门跟着往里去,钟意拨开了宁祁的手,抬脚就往里钻进了进门的人流里头,把宁祁甩了开去。
    宁祁的唇角轻勾,站在原地看着钟意的背影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抬步往里而去。
    进了正堂,便是拜天地,皇帝自是不会出宫来,只有一封赐婚圣旨放在堂上,拜完堂,新人入洞房,外头的席宴便开了。
    钟意估摸着喜房里头的流程进行地差不多了,便进了后院里头,到喜房里头陪苏旋说话。
    进了屋子,恪王自已是不在了,屋中人却还是不少,有苏旋自己的丫鬟,也有王府的姑姑丫鬟,一屋子的人正是闹哄哄,见着钟意进来,略略行了一礼。
    “宁夫人。”
    钟意左右看了一眼,苏旋正坐在喜床上用桂圆莲子羹。
    “恭喜王妃。”钟意笑着走了上去。
    苏旋抬眼瞧见钟意,也是笑了,指了指身旁的绣墩,道:“你来了,快坐。”
    “外头都开席了,咱们这儿还没有饭菜端进来,宁夫人不若也先用上一碗桂圆莲子羹?”苏旋抬了抬手,便有丫鬟盛上了一碗桂圆莲子羹来。
    钟意伸手接过,“好啊,那先谢过王妃了。”
    桂圆莲子羹香甜,钟意用了一口,看着自己身前端坐床沿小心翼翼地用着甜汤的苏旋,笑道:“王妃天生丽质,今日又打扮得这样漂亮,方才王爷见了,可是有叫王妃迷倒?这才过了这样久才从喜房中出去。”
    苏旋的面上赧然,垂眸道:“你呀,可是又打趣我。”
    钟意道:“我可没有,王妃同王爷情投意合,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妃纵使不打扮,在王爷的眼中也是最美的。”
    苏选的面上依旧赧然,可这回却是找着了话,反问道:“宁夫人可是在说自己同宁将军?”
    宁祁?
    钟意轻轻笑了,却不反驳,算是默认了。
    一双锦盒叫婆子捧着搬进屋内,有丫鬟问道:“王妃,这一对如意瓶可是要摆出来?”
    苏旋看了一眼,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回王妃的话,是从东宫送来的。”丫鬟答道。
    东宫……苏旋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去摆上吧,就摆在门边上的多宝格上。”
    “是。”丫鬟领命,抬眼示意两个婆子过去摆瓶子。
    钟意在一旁微微垂头听着,手中的白瓷勺子轻轻拨着碗中的莲子,待丫鬟和婆子走了,方才慢慢抬起眼来。
    按一般府中的常例,凡是身份贵重的重要人家送来的礼,为表重视,向来就是及时就摆了出来的,比如她进门打眼就瞧见的那一对帝后赐下的龙凤呈祥玉雕。东宫身为储君,按理这身份也是贵重,可如今……
    “我听将军说,前户部尚书被判了斩监侯,可能是难逃一死了。”钟意的语调平缓。
    前户部尚书,也就是太子的外祖,就在前两日因为贪墨渎职一事被下了天牢,太子的母族本就势弱,如此一来,可谓是一点助力也无了。
    苏旋的眸光微凝了凝,看了一眼身旁的大丫鬟,屋中的丫鬟婆子便立时都退了出去。
    “这才三日的光景,皇上便是震怒之下判了罪,可一切尚未尘埃落定,这样大的案子岂是三日就能有定论的,仍是尚有转机。”
    “既然是皇上金口玉言判下的罪,那便是有转机,也是没有用处的了。”
    皇帝既然亲口判了斩监侯,那么纵使最后逃了死罪,也是活罪难饶。
    苏旋的眸光微垂,“那终究是太子的外祖,皇上为了太子,也定不会重判。”
    不会重判么?
    钟意的心中划过一丝冷笑,有梁王和秦王在朝中,岂还有可能?
    “我同你说这个,也并非是想讨论朝中的事情,毕竟你我都不是朝中之人,也说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只是武英伯府附庸东宫乃是朝中皆知的事情,如今东宫出事殃及池鱼,王爷他……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有了亲王的身份便能做主的,若是有事,你尽管同我说。”
    武英伯府在京中并不势大,攀附东宫家中长女为东宫良娣,之前也曾想将苏旋送进去,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会儿东宫出事,恪王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娶了苏旋,一旦太子倒台,苏旋定是要受牵连的,以恪王府的势力若是届时想要得以保全,怕是不得不同苏旋冷上一冷了。
    苏旋摇了摇头,耳畔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唇角微微扬起,是一种恬淡矜持的笑意,“你的好意我知道,但王爷待我极好,我信他。”
    “好。“钟意的唇角也淡淡扬起,复又打趣道:“你有了王爷,可不要忘了我,若是将来有了委屈,尽管同我说,我一定帮着你。”
    苏旋伸手握住钟意的手背,“我知道。”
    ☆☆☆☆☆☆☆☆☆☆
    日落西山,月上屋檐,钟意始终在屋中陪着苏旋,夜色微深的时候,前头传来了散宴的消息,丫鬟婆子忙着给苏旋另外梳妆打扮,钟意便退了出来,往前头去寻宁祁。
    恪王府的正房离前头并不算远,新房的丫鬟正是忙碌的时候,钟意也未支使丫鬟带路,只是自己凭着记忆沿着路走出去。
    夜色落下,也没有白日里艳阳高照的热气,夏虫鸣叫,钟意穿过月洞门出了二门,廊下门前的灯笼高照,夜风吹过,树丛的枝叶微微颤抖,忽的就转出了一个人影来。
    钟意抬眼一瞧,忙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来人正是恪王,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见着钟意唇角轻轻动了一下,道:“宁夫人不必多礼。”
    “阿意。”
    清朗的嗓音从恪王的身后传来,钟意抬头看去,是宁祁从树丛后头转了出来。
    “今日恪王殿下大喜,末将和内子便便耽误殿下了。”宁祁缓缓上前,牵住了钟意的手,“告辞。”
    恪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里头走去。
    月色清淡,疏影横斜,宁祁同钟意一道坐马车回了将军府中,一番沐浴梳洗,在床上躺下。
    帘外的烛光昏黄,淡淡的一点儿透进了罗帐之内,钟意平躺在宁祁的身旁,眼睛直直看着床顶的罗帐,“今日恪王同你……说了什么?”
    宁祁的双眸轻轻阖着,道:“朝中的事情。”
    “我刚才好像看到□□给你送帖子来了,你去还是不去?”
    宁祁顿了一下,道:“去。”
    钟意望着帐顶,很淡很淡地暗暗叹出了一口气,“东宫的天是要变了,也不知道下一个坐上东宫之位的会试哪一个王爷呢?”
    宁祁静静的,没有说话。
    钟意继续淡淡道:“今天我在喜房陪着苏旋的时候,见了吏部侍郎的夫人,禁军统领的夫人,还有内阁张阁老的夫人……”
    宁祁转过了身来,眸光沉静。
    钟意也转过了身来看着宁祁,“你对恪王,怎么看?”
    “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
    钟意看着宁祁,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恪王的母家的确没有权势,而这些年来不得皇上重用,是因为恪王从不赞同皇上轻起兵端,而是主和安内。”
    “这些年来,朝中心中主和的人已是渐渐多了起来,却是架不住皇上想要争霸天下的决心,还有朝中那些为了谋取私利而一味主战的人……再者南翎也时常挑衅,是以战火不断……”宁祁的手缓缓从被下握住钟意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手中,“若是百姓想要过上太平的日子,军中将士们能够回家团圆,则只能扶一个心中真正有天下民生的皇帝登基。”
    “这些年恪王虽在朝中默默无闻,人人只见秦王梁王你争我夺日益势大,但恪王能再这般的形势之下笼络住这么多人,可见并非庸才,若是做一个守城之君,也是绰绰有余。”
    是啊,从当时在苏旋的喜房中见到这么多先后来探望的夫人们她便晓得了。
    钟意的唇角微微往上翘起,“当初第一次在公主府见到恪王的时候,秦王和梁王恨不得逮住你一只胳膊去,而恪王却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我便知道他非同常人,你手中的半块虎符,哪个不是趋之若鹜。”
    宁祁也轻轻笑了,“恪王有本事,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我替苏旋高兴啊,”钟意道:“高兴她找了一个好郎君。”
    宁祁捏着钟意的手,问道:“她找了一个好郎君,那你呢?”
    钟意摸了摸宁祁的脸颊,“也找了一个好郎君呀,一个更好的郎君。”

  ☆、第70章

七月流火,暑气半消,恪王的婚事过去两个月的时候,前户部尚书一案才终于有了真正的结论。樂文小說|
    不出所料,因着亲外祖贪墨一事,东宫无法完全挣脱干系,一同被扣上了徇私枉法,贪污渎职的罪名,太子获罪被废圈禁,东宫一位虚悬。
    朝中的波涛汹涌,而在朝之外,则依旧是一派的平静。
    军中的事情闲了下来,宁祁去的也少了,只往兵部里去办事,钟意闲来无事,便常往铺子里头去。
    苏旋嫁成了王妃,自是不能同之前那般对铺中的事事上心,但好在铺中的事务也是早已上了轨道的,账面上的事情有账房,制香的事情有苏旋调教过的手艺师傅,钟意日日往铺子里头去,也不过是在临街的二楼磕磕瓜子喝喝茶,消磨消磨时光罢了。
    “马上就要入秋了,这两天天也燥,夫人喝一盅冰糖雪梨润一润吧。”绿媛将托盘上的小瓷盅放到钟意的手旁。
    钟意坐在临街的窗边,半开着窗子看着下头街上的情景,夕阳的金光淡薄,街上一队腰配刀剑的五城兵马司巡逻队列队走过,街上的人流稀稀落落。
    “这才是几时?”钟意淡淡问道。
    小荑道:“回夫人的话,申时才过一点儿呢。”
    钟意嗑了一粒手心里的瓜子,悠悠道:“才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就只剩下这些了,今儿是什么大日子,是我不知道的么?”
    小荑回道:“今儿个是前户部尚书贪墨渎职一案里头的囚犯处斩的日子,咱们这条街上还算松懈,听下头买菜的小厮说,菜市口那里从昨儿就开始戒严了,都不让人过去呢。这到底这回要处斩的是国舅爷,身份不同呢。”
    原是如此,案子定下之后,她倒是不曾在意这些事情。
    钟意的唇角勾了一下,带着细微的嘲讽,“有什么不同?这菜市口处斩的人不过都是旁的一些从犯罢了,如国舅爷这样的身份虽然是判了处斩,可又岂会斩在菜市口这样的地方,皇家的颜面可要还是不要了?”
    “那为何这街上还戒严至此?奴婢瞧今儿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呢,定是叫着阵势给吓的,楼下的掌柜的说,今儿可是一盒香粉没有卖出去。”
    “是吗?”钟意的眸光微微一沉。
    嘚嘚的马蹄声清脆,一骑骏马从街上的一面而来。
    绿媛往窗下望了一眼,眼睛一亮,道:“夫人,将军来了。”
    钟意望了一眼,宁祁已在铺前停下,正抬头往上望来。
    “咱们下去吧。”
    ☆☆☆☆☆
    马车缓缓而行,钟意掀了车窗的帘子一路时不时往外瞧着,外头的京城大街之上两边的店铺依旧开着大门,街上的人流来往,仿佛是稀落了,却又并不冷清,也并非真的稀落,一切仿若没有异常,可来去的五城兵马司人却是比平日里严密了许多。
    放下了车帘子,钟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闭目养神的宁祁,道:“这不过年也不过节,也没有灯会庙会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是涨了俸禄还是该了例制,变得这般勤快。”
    宁祁闻言,面上的神色未有变化,稍稍默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手掌覆盖在了钟意放在膝上的手背,“我吩咐了厨下早备晚膳,等会儿回府,我陪你用完膳,你早些洗漱了休息,我今晚有军务要忙,不能陪你了。”
    钟意伸了另一只手握住了宁祁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抬眸看向宁祁,“只是今晚不能在家里陪我吗?”
    宁祁点了点头,唇角轻轻弯了弯,“是,就只有今晚同夫人告假,明日一定回家陪夫人睡觉。”
    钟意也笑了,唇角扬起,“那好,我准你一晚上的假。”
    “谢夫人。”
    ☆☆☆☆☆
    夏末秋初的夜很静,微微透着丝丝的凉意,一轮弯月高挂天幕,将军府中的后院树丛中,夏虫发出最后的低鸣。
    书房中的灯火明亮,钟意坐在书桌边上,跟前是宁祁前一日翻开的兵书,上面零星几句批注,墨迹犹新。
    绿媛走上前来换下了凉掉的参茶,劝道:“夫人,夜深了,您回房安歇吧。”
    钟意的单手支在耳畔,眸光沉静,直直的对着桌角上的一点烛火,“我今晚就在这里,你们下去吧。”
    “是。”绿媛垂眸应了一声,小荑上前,将手中的披风挂到钟意的椅子上,然后默默退出门外。
    夜幕浓黑,偏偏云层遮月然后又散开,屋角的漏刻发出低微的声响,撑着屋中时而闪动的烛火。
    钟意一页一页翻着桌上的兵书,从最开始的一页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后看到最后一页,然后再从头开始。
    弯月西下,桌角烛台的烛泪千层,一豆火光光晕昏黄,猛地颤了颤,化为一缕青烟。
    钟意捏着书页的指尖顿住,继而松开,起身推开了窗叶,抬头望去,天边的晨光微微露曦。
    “来人。”
    守在门外的小荑推门进来,“夫人,可是要回房?”
    钟意合上窗叶,道:“吩咐厨下送早膳,回房梳洗。”
    “是。”
    枝头的花瓣零落,蹁跹而下,屋中换上了新的翠绿盆景,门外新换上的秋菊含苞欲放。
    西北角的角门打开,照例送菜的小贩送来了外头最新的消息,绿媛从角门边上过了厨下一路进了正院,打了帘子进屋的时候,钟意手中的勺子正在米粥碗中轻轻转动。
    “如何?”
    “回夫人的话,昨夜秦王逼宫,梁王为救圣驾被流箭射死,皇上圣旨,立恪王为新帝,三日之后就是登基大典。”
    钟意手中转动的勺子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转着,“将军有没有传来消息?”
    绿媛摇了摇头,“没有。”
    ☆☆☆☆☆
    昨夜的皇城火海尸山,血流成河,可一切却都止与那巍峨红墙之内,一桶一桶的冷水冲刷着青石地上的血迹,红墙琉璃瓦之外的京城大街上,百姓一切如昨。
    将军府的大门紧闭,同一条街上临近的府宅中有哭喊声传来,大批的官兵将府中的家眷关进囚车,然后用封条贴上了大门。
    宁祁是在傍晚的时候回的府中,一身的银色铠甲,身后的披风上带着些许污渍,兜鍪夹在手臂中。
    钟意站在屋子的门口看着宁祁大步朝自己走来,一步步踏在金阳之上,银色的甲胄映着阳光银光粼粼。
    “热水已经备好,你若是不饿的话,便先沐浴更衣再用膳吧。”
    宁祁走到钟意的面前,伸手握住钟意放在身侧的手掌,唇角轻轻勾起,道:“我回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钟意抬眸看着宁祁,眸光盈盈,带着些微的笑意,“既然知晓,将军下次可不要再犯。”
    宁祁唇边的笑意更大,抬手将钟意揽进的怀中,“听娘子的。”
    钟意轻轻捶了宁祁的肩上一下,“快去洗澡,臭死了。”
    ☆☆☆☆☆
    三日之后,夏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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