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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男人登基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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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狠狠瞪着姒幽,眼神恼恨,姒幽却坐在那里,神色不动,看似毫无所觉,底下的那些命妇们却不知该作何表情,不敢笑,也不敢吱声,只一味撇开视线,生怕被太子妃看见了不妥之处。
  太子妃收敛了失态的情绪,正欲说话,却见外面又进来了一行人,姒幽抬眼望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妇人,与皇后约莫一般年纪,穿着华贵,行动间,自有一番雍容姿态,这个妇人恐怕地位不低。
  那妇人走到皇后面前,笑吟吟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之前面上的笑意已经散去,她淡淡应了一声,神色是不加掩饰的冷淡,妇人并不以为意,在一旁悠悠地坐了下来,那些命妇们连忙上前去见礼。
  这厢姒幽听见赵玉然与她咬耳朵道:“这是贤妃娘娘,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姒幽立时明白了,再看那贤妃时,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探究,就是这个女人,一手策划让寿王赵瑢跌下马,摔断了腿,失去了太子之位,如今还神色自若地与皇后说话,一派亲和的模样。
  正在这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姒幽抬眼望去,只见走在前面的那名女子,打扮穿着与自己很像,她走到皇后面前,轻声道:“儿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贵福金安。”
  皇后温言道:“听闻你前几日身体不大舒适,如今可好些了?”
  那女子温婉一笑:“谢娘娘惦念,儿臣已经大好了。”
  这厢赵玉然又与姒幽咬耳朵道:“这是安王妃,是三皇兄的正妃。”
  说到安王,姒幽便知道是谁了,心道,原来他竟是有妻子的,还试图纠缠自己,她忽然想起,外族的男人可以有很多妻子,若是赵羡日后也如安王一般,又与别的女子成亲,她该怎么办?
  姒幽想了一会,到那时候,她或许就要走了,巫族的女子虽然可以娶夫,却也不能一人娶几个丈夫,她也不会与其他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
  姒幽出了一会神,却听耳边传来太子妃的轻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安王妃,不如猜一猜你身边坐着的这一位是谁?”
  紧接着,姒幽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她抬眼望去,与那目光的主人对视,安王妃下意识垂下眼,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不知,还请太子妃娘娘告知一声。”
  太子妃便掩口笑起来,眼里流露出看好戏的意味,道:“这位呀,就是晋王妃啊!旁人不知道,想必安王妃定然是十分清楚了。”
  闻言,安王妃瞬间抬起眼来,又望了姒幽一眼,仿佛瑟缩了一下似的,立刻再次垂下去,避开她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白,呐呐道:“啊……原、原来是……是晋王妃娘娘。”
  她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声音也是干巴巴的,姒幽打量着她,这是一个怯懦的女子,她与人说话时,甚至不敢抬眼对视,与之完全相反的是太子妃,在姒幽看来,她就像一只大公鸡,满身艳丽的羽毛,抖擞着威风,见人就叨。
  姒眉幼时曾经被它们追着叨过,后来向姒幽讨了蛊去,狠狠报复了一回,从此再也没有公鸡敢追着她跑了。
  姒幽想,这位太子妃大概也需要这么一回教训。


第100章 
  正在安王妃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一旁的赵玉然忽然开了口,语气不以为意道:“太子妃说的哪里话?四皇嫂是我皇兄明媒正娶的亲王正妃,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为什么非得三皇嫂最清楚?难道我四皇兄大婚的时候,太子妃竟不知道此事?”
  听了这番话,安王妃顿时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却是一噎,正欲反驳,贤妃看了她一眼,她便又把话咽了回去,此时外面进来了一名宫人,向皇后禀道:“太后娘娘回宫了。”
  皇后起身道:“既是如此,自当去拜见太后娘娘。”
  殿内所有的命妇与妃子们都立即跟着起身,太子妃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接连吃了两回瘪,却又不能发作,气得她脸色都青了。
  却说赵羡在文华殿与百官向太后行贺,等贺仪结束,已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他心中挂念着姒幽,正欲往后宫而去,偏偏还被几个官员拉着,赵羡又不得不与他们寒暄,太子路过,忽然笑了,对他道:“四弟如今很是得父皇赏识,正是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啊。”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那几个官员不由讪讪,赵羡回视着他,露出一丝温和的笑:“不敢,只是蒙父皇错爱罢了。”
  太子轻笑一声,像是不屑,没有接话,转身便走了,那几个官员也终于散了,赵羡微微眯起眼来,望着那杏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道的尽头,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回想着方才那轻蔑而暗藏深意的话,不由笑了一声,眼底神色却是冷冷的。
  赵羡穿过御花园,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没走多远,他便有一名宫女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托盘,低垂着头,朝这边疾步走来。
  她走得极快,步履匆匆,不等赵羡避开,便直直撞了过来,惊呼一声,托盘脱手掉落,翻倒在地,上面的东西也零零散散洒落在地。
  赵羡皱起眉来,那宫女连忙急急跪下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这个声音……
  赵羡心中一动,忽而吩咐道:“抬起头来。”
  那宫女颤抖的身子顿时一震,缓慢地抬起头来,两眼中噙着泪,低声泣道:“殿下……”
  赵羡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一时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你是……”
  宫女哭泣道:“奴婢是明珠啊,殿下。”
  听到这个名字,赵羡立即便想起来了,他的母妃从前身边有四个贴身宫婢,其中一个便叫明珠,后来他母妃病逝,他被送去了淑妃的含芳宫养,那些贴身宫婢也都被重新安排去其他的宫里服侍了。
  既是认识的故人,他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并没有计较方才的失礼之处,只是道:“原来是你,起来吧,日后走路小心些。”
  “是,是,”明珠立即叩头:“多谢殿下开恩。”
  她说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拾起来,赵羡准备离开,却听她又叫住自己:“殿下!”
  赵羡回头,道:“怎么了?”
  明珠捧着那雕花托盘,仿佛鼓足了勇气,道:“殿下,当年贵妃娘娘病逝,殿下想知道其中的真相吗?”
  “真相?”
  夏初的阳光漫漫地洒落下来,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丽,姹紫嫣红,赵羡却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他不自觉半眯起眼,望着明珠苍白的面孔,仿佛自己刚刚是出现了幻听,道:“什么真相?”
  明珠爬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这里并非说话的所在,请殿下与奴婢来。”
  赵羡眼眸沉沉,黑得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潭,他听见那宫婢悄声道:“当初贵妃娘娘得了病,日日咯血,太医无论如何都治不好,殿下还记得吗?”
  赵羡如何不记得?自幼时他便知道,母妃身体很弱,常常多病,稍不注意便会感染风寒,是以总是呆在宫里,轻易不出去,七岁那一年,贵妃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赵羡记得很清楚,起先是胸闷,而后呼吸不畅,宫里日日能听见她的咳嗽声,最后咳出了血。
  靖光帝勒令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前来为贵妃诊治,却没有诊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只能说,贵妃先天体弱,本就不比常人健康,又因为天气的缘故,导致风寒入体,想要痊愈需要费时费力。
  那一阵子,每日都有太医来宫里替贵妃治病,而整个宫里内外都萦绕着清苦的药味,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留住贵妃,她就像一朵花,渐渐枯萎凋谢。
  她去的那一日,正好是赵羡八岁的诞辰,从此之后,赵羡再也没有了母妃。
  如今听这宫婢话里的意思,似乎其中别有隐情,赵羡心里一震,追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明珠低声答道:“奴婢也是偶然发觉的,娘娘性格温柔和善,生前对我们极好,曾经赏给奴婢一个香囊,娘娘后来去了,奴婢被发到别的地方做活,心中思念娘娘的好,将那香囊拿出来用,才用了三五日,不曾想……”
  她说到这里,脸色苍白无比,道:“不曾想奴婢亦得了与娘娘当年一般的病!”
  赵羡瞳仁猛然一缩,他感觉到自己的牙关都咬紧了,然后慢慢松开,声音紧绷道:“你继续说。”
  明珠遂道:“奴婢起先并没有想到香囊上去,只以为自己感染了风寒,心闷气短,头晕目眩,哪知又过了几日,开始咳嗽起来,奴婢怕事,去找太医开了方子吃药,有一天,奴婢的香囊掉了,那一整日,奴婢都没有再咳嗽,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面有惊色,道:“奴婢起初以为是药见效了,等找回了香囊时,又开始咳嗽了,甚至咳出了血,奴婢立即就想起了贵妃娘娘!”
  “殿下,当初娘娘的身边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她惶恐道:“那香囊里有问题!”
  赵羡紧紧抿着唇,他的眸色幽深如海,仿佛在酝酿着看不见的风暴,顿了片刻,声音低沉道:“那个香囊……还在吗?”
  “在,在的,”明珠急忙答道:“奴婢不敢扔,生怕弄丢了,奴婢这就去取来,呈给殿下。”
  赵羡点点头,明珠去了,不多时回转,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佩囊来,双手递给他,眼眶里含着泪,道:“殿下当年年纪甚小,奴婢不敢说,如今您已长大了,是时候该将它还给殿下了。”
  赵羡接过那佩囊,打开一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来,绣着白鹤衔梅图,下面缀着玉色的流苏,做工很是精致,最重要的是,他在香囊的角落看到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他的母妃闺名便有一个棠字,她亲手做的刺绣上都会绣上海棠花。
  赵羡盯着那香囊看了许久,才将它收了起来,望向明珠,沉声道:“此事我已知悉,你有心了。”
  明珠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带着笑,眼神悲伤,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娘娘当初待奴婢极好,奴婢不能忘恩负义。”
  赵羡深吸了一口气,问她道:“你如今在哪个宫里做事?”
  明珠答道:“回殿下的话,奴婢眼下在司衣局做些杂事。”
  司衣局的活计大多十分辛苦,且多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宫人,赵羡略微思索,道:“过几日本王打一声招呼,叫他们放你来王府,或许日后不必如此操劳了。”
  明珠听罢,眼睛里亮起微光,欣喜道:“是,奴婢多谢王爷恩典。”
  赵羡点点头,道:“本王还要去慈宁宫,就先行一步了。”
  “是,”明珠躬身行礼:“王爷慢走。”
  直到身着檀色亲王礼服的青年消失在宫门转角处,明珠才站直了身,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流露出的神色,似欣慰,又似轻松。
  慈宁宫。
  太后回宫之后,皇后携众人来拜见请安,姒幽站在赵玉然旁边,看着满目珠翠,金银光芒闪烁,欢声笑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赵玉然拉着她坐在角落位置,一边吃果子,一边低声解释道:“皇祖母平日里都在佛堂不出来,她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趁着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巴结巴结了。”
  姒幽看着她们言笑晏晏,不觉有些疑惑,道:“她们说这么久,不累么?”
  几乎是从一进慈宁宫开始,众人都簇拥在太后身边,说个不停,就没见喘过气。
  赵玉然扑哧笑了:“你说得对,她们不累,我瞧着都累了,皇祖母都不必说话,她们自己就能把话接下去。”
  她说着,将手里的果子递给姒幽,道:“阿幽,你就在这边看着,等过一会儿呀,我四皇兄就会来了。”
  说到赵羡,姒幽总算是打起了些许精神,点点头,正在这时,门外进来几个人,她听见赵玉然哎哟一声,遂疑惑转头望着她:“你怎么了?”
  赵玉然连忙站起来,低声道:“阿幽,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她说完,便朝门口那几个女子迎过去,姒幽抬头一看,却见那几个人她都见过,右边的那个是闻人姝静,左边的则是太子妃。
  姒幽将果子放入口中,想着,那个闻人姝静,似乎与太子妃长得有三分像,她们是姐妹吗?为何看起来关系很是生疏?在她眼中,太子妃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和神情,都在表示着,她与这个妹妹并不亲近,甚至是轻视的。
  而闻人姝静看起来也有些怪异,姒幽想,她的性格似乎有点像姚樰,表面上看似十分纯善,实则不然。
  外族的人比巫族还要古怪。


第101章 
  赵玉然过去与闻人姝静打招呼,笑嘻嘻道:“姝静来了。”
  闻人姝静笑着柔声道:“方才陪姐姐说话去了,未能及时来找你,是我的错。”
  太子妃轻笑一声,道:“本宫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不如就先陪着乐阳公主玩吧。”
  好端端一句话让她说来,分外阴阳怪气,赵玉然有些生气于她的态度,并不理她,只是对闻人姝静道:“听宫人说,你今日来宫里找我了,只是我当时有事,没能出来,叫你吃了闭门羹,你可千万别怪我呀。”
  闻人姝静的眸中迅速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然后又恢复如初,她笑软声道:“以你我的交情,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别说一次闭门羹,便是十次,百次也是可以的。”
  赵玉然立刻高兴起来,太子妃冷笑一声,看了闻人姝静一眼,转身走开了,那姿态竟是全然瞧不起的模样。
  赵玉然冲她的背影吐舌头,小声道:“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神气什么?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她说完,又安慰闻人姝静道:“你别理她便是。”
  两人是多年的手帕交,赵玉然又是个活泼的性子,凑到一处自然小声嘀咕个没完,趁着无人注意,闻人姝静掩唇,轻轻道:“玉然,我觉得这里人多,有些闷,不如去外面站一站吧?”
  赵玉然也觉得这里人多吵闹,那些命妇大多都是能说会道的,还有个精明干练的太子妃在,倒也用不着她们挤在这里,只是……
  她忍不住看向大殿的一侧,姒幽正坐在圈椅上,她身旁没有人,看着颇有些冷清,赵玉然有些犹豫起来,闻人姝静疑惑看向她:“玉然,你在看什么?”
  她说着,也顺着赵玉然的视线望去,正见着了身着亲王妃礼服的女子,闻人姝静眼神中闪过几分嫉恨,转瞬即逝,她很快又恢复了柔婉的笑,牵着赵玉然的手,悄声道:“玉然,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闻言,赵玉然果然生出了几分好奇,道:“什么事?”
  闻人姝静望了望四周,颇有些羞怯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赵玉然自然同意,带着她出去了,既是要说悄悄话,她便没让宫人随行,等到了一座小亭中,赵玉然道:“这里很是僻静,不会有旁人来,你要说什么事情?”
  闻人姝静十分羞赧地笑了笑,捏着丝绢,小声道:“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情,玉然,你愿不愿意帮我?”
  见她这般姿态,赵玉然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强自定了定神,道:“帮你做什么?”
  闻人姝静面上浮现起绯红之色,别开目光,语气紧张道:“我心悦之人是谁,你也是知道的,我从不瞒你,你能不能……给晋王爷殿下说、说一声?
  赵玉然面上立即浮现出了然之色,她叹了一口气,道:“可我四皇兄如今已有了正妃,以姝静你的如此家世,嫁入王府做侧妃,岂不是可惜了?再者,你祖父也不会同意啊。”
  闻人姝静脸色一白,贝齿轻轻咬住下唇,颤声道:“你……你不愿意帮我?”
  面对好友的发问,赵玉然颇有些头疼,她觉得这不是帮不帮的事情,她耐着性子劝道:“自从知道你心意之后,我每每去四皇兄府里,也是不忘带着你去的,可四皇兄确实对你无意,怎能强求?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四皇兄除了长得俊一点,旁的也没什么出众之处,你何必非要固执如斯?”
  闻人姝静不说话了,只是绞着丝绢,良久才道:“我……我知道了。”
  赵玉然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知道就好,你再仔细想想罢。”
  她说着,看了看天色,却听闻人姝静忽然叫了一声,道:“那是什么?”
  “什么?”赵玉然随之望去,却见那青碧色的草丛之中,有一点殷红的颜色,像是落花,可是这附近并没有花树。
  她心中好奇,走上前,那艳红的落花竟然动了,赵玉然只觉得脚踝之上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痛呼一声:“啊——”
  疼痛之余,她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那竟是一条赤红色的蛇,蛇一咬即中,随即摆动细长的身子,蜿蜒游过草叶,很快便消失在花木深处,看不见了。
  而赵玉然白色的罗袜上,赫然出现了两个血洞,剧痛片刻不停地传来,她不禁惊慌失措地痛喊出声:“姝静!有蛇咬我!”
  闻人姝静听罢,大惊失色,立刻过来将她扶住,慌乱地高声叫喊:“来人!快来人啊!公主被蛇咬了!”
  远处有宫人听见了,顷刻间一阵兵荒马乱,十数名宫人从慈宁宫正殿奔了出来。
  姒幽听到殿外传来的动静时,不由一愣,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袋,里面空空如也,面上浮现出些许疑惑来。
  有人被蛇咬了?
  她就在这里,周围怎么可能会有蛇?
  正在她不解的时候,嘈杂声自殿外拥近了,宫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传来,一名嬷嬷背着赵玉然进来了,姒幽眼神微凝,目光定在她的脸上,面孔苍白,额上虚汗不止,她的眼睛微微张着,目光涣散,显然是大部分的意识都已进入了昏迷之中。
  这确实是中了毒的症状,姒幽站起身来,穿过闹哄哄的人群,走上前去,正在这时,她察觉到了一道目光,姒幽下意识望过去,只见那人是闻人姝静,她立即撇开头,不与她对视。
  姒幽面上闪过几分若有所思之色,她转开眼,看着那嬷嬷在一众宫人的帮扶下,将赵玉然小心放在了榻上,她已彻底陷入了昏迷,面若金纸,唇色惨白。
  皇后急声催促道:“太医呢?快去请太医过来!再派人去禀报皇上!”
  太后面露忧色,吩咐贴身宫婢道:“去年有南洲进贡的老参,快去拿来,给玉然用上。”
  那宫婢立即去了,众命妇皆是围过来,有人惊呼,有人哀叹,有人议论,仿佛三百只旱鸭子一同喧闹着,令人烦闷无比。
  姒幽端详片刻,伸手去揭赵玉然的裙摆,被旁边的老嬷嬷连忙拦住,劝道:“王妃娘娘可使不得,要等太医来看,咱们不能乱动。”
  姒幽望着她,淡声道:“这蛇毒看起来很厉害,说不定等大夫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大概是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晋王妃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惊了,太后想起了什么,立即沉声吩咐道:“都让开,别挤在这里,让晋王妃给乐阳公主看伤。”
  众命妇皆是听命退开,便是皇后也让了让,光线终于明亮了些,姒幽将赵玉然的裙子掀起,一眼便看见了那雪白的袜子上,赫然两个血洞,此时已经呈紫乌之色,将棉袜都浸透了。
  众人见了,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人惊呼:“是毒蛇。”
  姒幽将赵玉然的罗袜褪去,露出白皙的皮肤,伤口正在脚踝之上,就在她打量那伤口的时候,腰间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是蛊虫。
  蛊虫喜食毒,从方才赵玉然被背进大殿开始,竹管里的蛊虫们就已经按捺不住骚动起来,像是想要破开竹管钻出来,大朵快颐。
  姒幽想了想,抽出一支竹管,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紧接着,竹管被拧开了,众目睽睽之下,一只青色的小虫子爬了出来。
  姒幽轻轻一抖,那虫子便滚落在赵玉然的伤口旁,一个翻身趴稳了,然后立即开始吸食起毒血来。
  人群中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们好似被姒幽这怪异的举动给惊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一个声音惊呼道:“那不是虫子么?”
  另有人呐呐道:“虫子怎么能治蛇毒?”
  仿佛是被这两个声音带起了疑惑,所有人都开始喁喁私语起来,皇后也不禁露出担忧之色,问姒幽道:“晋王妃,这虫子,怎么能治得了蛇毒?若是一个不好,可怎么得了?要不……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吧?”
  姒幽眼睫微垂,面上没什么情绪,语气淡淡的,答道:“若是我治不好,恐怕就没有人能治了。”
  她的声音虽然清冷,却有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感觉,皇后欲言又止,只能望向太后,太后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只小小的虫子,慢慢道:“不要忙,哀家看,晋王妃这法子倒是可行。”
  皇后一愣,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那两个伤口上原本紫乌的血,已经渐渐变成了红色,她一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人群中传来窃窃的议论之声:“血变红了!”
  “竟然真的有用!”
  “那是什么虫子?好生厉害!”
  惊叹声接二连三,短短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对这位看似不大起眼的晋王妃刮目相看,唯有人群后的闻人姝静,她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姒幽,贝齿狠狠咬住了唇,眼底渐渐蓄起了一层嫉恨之意,细白的手指将丝绢几乎绞出一个洞来。
  姒幽自然再次察觉到了那目光,不过她懒得再去看,等到蛊虫吸食饱了毒,她便将其拨入竹管之中,然后盖上,所有人都能看到,赵玉然脚踝处的伤口已经彻底化去了紫乌,流出来的,也是殷红的鲜血,显然是解了毒了。
  姒幽站起身来,正对上皇后殷殷的目光,问道:“晋王妃,乐阳公主她怎么样了?可还要紧?”
  姒幽答道:“大部分的毒都已经解了,只是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熟悉的声音穿过人群,传到姒幽耳中:“阿幽!”


第102章 
  姒幽转过身来,却见来人正是赵羡,她面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她今日入宫以来的第一个笑。
  若是赵玉然此时还醒着,必然会想起她们之前的那番对话。
  阿幽,你能笑一笑么?我从没见过你笑。
  遇到欢喜的事情才会笑。
  赵羡大步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没有事情,不由松了一口气,来时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宫人,他多心问了两句,才知道慈宁宫出事了,乐阳公主被毒蛇咬了,而他走时还将姒幽交给了赵玉然,赵羡的心当即就提了起来。
  明知道姒幽精于蛊术,虫蛇鼠蚁轻易不敢近身,但是当得知有危险时,他仍旧会下意识地担心,这仿佛是一种条件反射。
  一切有关于阿幽的,都无小事。
  赵羡牵住了姒幽的手,看向榻上的赵玉然,瞬间了然,低声问道:“阿幽给她解了毒么?”
  姒幽道:“这蛇毒厉害,若是拖延,她要死的。”
  赵羡点点头,姒幽会如何解毒,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却被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不知其他人是如何作想……
  想到这里,赵羡不由握了握姒幽的手,这才向皇后与太后见礼,皇后问道:“晋王,你来时路上,见到太医了么?”
  赵羡摇摇头,道:“太医院有些路程,恐怕需要一点时间。”
  旁边的贤妃忽然开口道:“这好端端的,怎么慈宁宫之中会出现蛇?真真是吓死人,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当的差?”
  闻言,那些宫人们俱是大惊,立即齐齐跪下,瑟瑟发抖,太后也是面沉如水,厉声道:“哀家也要问问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谁看见了那条蛇?”
  一名宫人战战兢兢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是听见有人在叫喊,这才冲了出去,只看见了公主殿下,并没有见到蛇。”
  太子妃立即问道:“那又是谁在叫喊?”
  宫人连忙答道:“是闻人小姐,当时是她扶着公主殿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闻人姝静身上,她娇躯轻轻一颤,低垂着头,不敢作声,太子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曼声道:“闻人小姐,他说得可是真的?你见到了那条蛇吗?”
  闻人姝静咬着下唇,慢慢地点头:“是,回太子妃的话,臣女确实见到了那条蛇,是……是赤红色的。”
  姒幽略感诧异,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赵羡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紧,她抬起头,却见他正低头看过来,眼底升起几分忧色,还有隐约的恼怒之意,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狼。
  太子妃惊讶道:“赤红色的蛇?这可真是罕见,怪道毒性如此厉害。”
  太后声音冷肃,吩咐宫人道:“都去后花园找,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给哀家把那条蛇找出来!”
  宫人们俱是一惊,立刻齐声应答:“是!”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是以殿内所有人俱是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自殿外踏进来,步伐匆匆,身后跟着一众随侍宫人,正是靖光帝,而太医也紧随其后,姗姗来迟。
  皇后望着那太医,不禁看了姒幽一眼,心里不由一阵后怕,太医院隔得远,太医也来得太慢了,若是自己之前真的阻止了姒幽救人,恐怕事情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靖光帝大步流星地过来,殿内众人行礼,他立即摆手,看向榻上昏迷的赵玉然,向来平和的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焦灼:“玉然怎么样了?”
  太后答道:“晋王妃方才说,已无甚大碍了。”
  “晋王妃,”靖光帝愣了一下,才看向姒幽,满脸讶异:“你还会解蛇毒?”
  赵羡立即答道:“阿幽自小在山中长大,对于医治蛇毒略通一二。”
  靖光帝点点头,又让太医上前诊治一番,过了片刻,太医才松了一口气,道:“回皇上,所幸这蛇毒解得及时,公主殿下确实没有大碍了。”
  靖光帝再次看向姒幽,眼神里带着赞许,对赵羡道:“你倒是娶了一个宝贝回家。”
  夸奖完了,他便肃容看向众人,声音威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慈宁宫里,为何会出现毒蛇伤人?”
  一名宫人伏跪在地上,颤着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禀明,末了喊冤道:“前几日奴才等人才在宫墙下洒了雄黄防蛇,慈宁宫里绝不可能有蛇的。”
  靖光帝面沉如水,又问道:“那蛇呢?如今抓到了没有?”
  外面传来了人声,却是蛇已经抓到了,靖光帝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声道:“把蛇拿进来!给朕看看,究竟是什么蛇,竟然敢出现在慈宁宫,好巧不巧,还是在太后的诞辰之日。”
  那宫人立即去了,听了这话,殿内的妃子们和诸位命妇俱是面色惨白,她们有些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蛇这种东西,这会儿竟然还要在御前看,有些胆子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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