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概是嫌他太聒噪了,赵羡睁开眼来,忍无可忍地道:“没有!”
  赵振看他那一脸不耐的表情,倒没了之前那副做作虚伪之态,不免嗤笑一声,抬了抬下巴,道:“没有就没有,喊什么?喊得列祖列宗都听见了。”
  赵羡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宣纸上,意有所指地讥讽道:“幸好列祖列宗听不见,否则得给你气活过来。”
  赵振龇了龇牙,道:“不会做文章有什么?太高祖皇帝是在马背上打的江山,又不是靠几篇酸腐诗文。”
  赵羡冷笑一声,懒得与他争辩,赵振消停了一会,低头写了几个字,忽而又问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赵羡看他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贼心不死,遂警告道:“叫什么都与你没干系。”
  赵振道:“你不说,我自会派人去查。”
  端的一副流氓无赖样儿,赵羡看见他就想咬后槽牙,他眯着眼看了对方半晌,忽然道:“她叫姒幽。”
  赵振本以为赵羡不会肯说,正欲再挑衅几句,猛地反应过来,打了个磕绊:“姒幽?”
  “嗯,”赵羡表情是与之前不同的平静,一说起心上的少女,他的眼底甚至泛起了几分柔和,道:“她家住在大秦山里。”
  赵振轻轻敲了敲额角,望着他,恍然道:“就是你路遇匪徒的那个大秦山?”
  赵羡回视他,目光深沉莫测,道:“正是。”
  闻言,赵振啧了一声,冷哼道:“你这走得哪门子运气?失踪没死就算了,还能带了一个美人儿回来,哪天我也去那儿瞧瞧。”
  赵羡若有所思地端详着他面上的神情,过来半晌,才嗤笑道:“你大可以去试试,保准叫你终生难忘。”
  这话说得有几分意味深长,只是赵振完全没放在心上,他不以为意地抓起笔,盯着满是墨点子的宣纸,开始再次苦苦思索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出什么绝世文章。
  赵羡一看他那副模样,便知道他脑子里仍然是一片空白,最后索性自己动手,从他那里抽出一半宣纸拿过来,赵振愣了一下,道:“你做什么?”
  赵羡表情平静,并不回答他,提笔蘸墨,在上头写下:论处世之道,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文思挥洒,毫无阻碍,没多久,就写好了一篇文赋,摆在了一旁。
  赵振瞪着眼睛看,惊得口中叼的笔啪嗒一声落下来,他意识到赵羡在做什么,立即道:“这样怎么行?你我笔迹不同,父皇会认出来的?”
  闻言,赵羡瞥了他一眼,道:“你当真以为父皇是想让你作出二十篇文赋么?”
  赵振惊疑不定地道:“那父皇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都下了圣旨了么?”
  赵羡简直懒得与这个傻子说话,自顾自继续写起来,等过了片刻,又忽然道:“阿幽还在府里等我,我得尽早回去。”
  赵振瞪他,赵羡却不再看他了,他心里暗自腹诽道,谁还没有个王妃了似的,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一写便是到了深夜,赵振的那二十篇文赋终于是写完了,刘春满点了点,一篇没少,顿时也长舒了一口气,满脸堆笑道:“宫门口已安排了车马等候,请二位殿下慢行。”
  赵振跟在赵羡身后出了门,只见外面万籁俱寂,已是星斗漫天,弯月西沉了,偶尔有值班的宫人提着灯笼走过,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刘春满捧着四十篇文赋去了御书房,里面灯烛未灭,值班的太监见了他来,连忙轻手轻脚地把殿门推开,刘春满进了门,便跪下来,道:“皇上,二位王爷已经离宫了。”
  “嗯,”靖光帝抬起头来,道:“赋都做好了?”
  “都在这里了,请皇上过目。”
  靖光帝:“呈上来。”
  “是。”
  刘春满捧着那厚厚一摞文赋,放在靖光帝面前的御案上,墨香四溢,打头便是赵振写的,笔迹极丑,靖光帝嗤笑一声,抖着那张纸,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这字写的,朕就算拿毛笔绑在狗爪子上,随便划拉两下都比他写得好。”
  刘春满干干一笑,靖光帝又盯着那张纸上的文章看了几眼,斥责道:“狗屁不通,满篇废话,这得亏是他积了八辈子的福,生在了皇家,否则只能去街上做苦力活儿谋生计了。”
  他说完,将赵振写得那三篇文章拣出来,往旁边一掷,紧接着目光便凝住了,落在下面的这一篇文章上,与前面那一篇狗爬字比起来,二者之间简直是云泥之别。
  靖光帝打眼一看,便知道那是赵羡的笔迹:论处世之道。
  他微微眯起眼,伸出手将那一页纸捡起来,暖黄的烛光给洁白的宣纸上晕染了一抹淡色的光芒,清逸流畅的墨色字体一个个跃然纸上,清晰明了。
  青篷的马车驶过长街,车声辚辚,马车微微摇晃着,赵羡坐在其中,想着今日那张纸上,靖光帝亲手写下的题:论处世之道。
  脑中骤然浮现出那一日的场景,他的父皇负手站在上方,望着他,声音沉沉。
  朕不是失望,朕是心痛。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毕恭毕敬地道:“王爷,王府到了。”
  赵羡睁开眼来,眼底的情绪万分复杂,如同古井深潭,一眼望去好似能看见一切,然而再仔细一看,却又觉得深不见底,他微微合了一下眼,眼底的情绪倏然收敛,换上了往日的温和,无害而沉寂。
  他下了马车,目光望向长街的尽头,那里灯火阑珊,甚至能看见皇宫的的宫殿顶,檐牙高啄,凤阁龙楼,坐落在漆黑的夜色中,仿佛一只亘古的巨兽,兀自沉睡着。
  他想,这里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仅仅只是因为生下来,就已身在泥淖之中罢了。
  赵羡转过身,往王府的方向走去,门房早已候着了,见他回来,惊喜不已,连忙提着灯来迎接,等回了主人,王府厚重的大门也终于合上了。
  赵羡走过长长的游廊,一边问道:“阿幽睡了么?”
  领路的丫鬟连忙答道:“这个时候,王妃娘娘大概已经睡下了,需要奴婢去通传一声么?”
  “不必了,”赵羡摆了摆手,道:“灯笼给我,我自己过去。”
  那丫鬟一惊,连忙双手将灯笼奉上:“是。”
  赵羡提着灯笼,一路往竹园的方向走去,折腾了一日,他已经很累了,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是迫切地想要见到他的心上人。
  到了竹园的时候,赵羡才发现里面的灯烛未灭,此时已是子时了,寒璧与明月守在门口,见了他来,连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赵羡点点头,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寒璧悄声道:“娘娘还未睡下呢。”
  赵羡颇感意外,立即问道:“怎么还未睡?阿幽是不舒服么?”
  不怪他如此作想,姒幽入睡一向很早,按照往常,这个点她应该早已经睡了才是。
  寒璧却摇头道:“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惦念王爷,王爷请进去吧。”
  闻言,赵羡这下二话不说,将灯笼递给她们,推门而入,屋子里正点着灯,暖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的少女正坐在绒毯上,手里在削着什么,见了他来,表情很明显地一怔,眼神柔软下来,她放下刻刀,道:“回来了?”
  赵羡再顾不得什么,大步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姒幽似乎愣了一下,才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腰后,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想你了。”
  “这才只有一日。”
  赵羡笑:“于我而言,如隔三秋矣。”


第70章 
  赵羡将怀中人紧紧拥住之后,一颗心便奇异般地安定下来,他就这样抱着姒幽,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也觉得分外满足,空落落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塞满了。
  犹如渴水的旅人乍逢甘霖天降。
  过了许久,他略微松开了手,问姒幽道:“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姒幽举起手中的东西,示意他看,道:“这个。”
  赵羡定睛一看,却是一小块木头,被削出了精巧的轮廓,看着有几分眼熟,他疑惑道:“这是什么?”
  姒幽道:“灯笼上的。”
  她说着,又将旁边放着的灯笼拿来,却是上元节的那个美人宫灯,原本是被人群挤坏了,姒幽又将它修补了起来,这块小木头正是那宫灯的一角。
  姒幽又抚摸着那美人图,颇有些遗憾道:“可惜这个图也破了。”
  她并不会画画,也不知道这些细腻漂亮的线条是如何画出来的,所以无法修复完整。
  闻言,赵羡轻笑起来,手指拂过她柔软的长发,道:“先睡一觉,明日一早,图便修好了。”
  姒幽疑惑道:“谁修?”
  赵羡温声答道:“明日你便知道了。”
  次日一早,姒幽起来时,想起昨夜赵羡说的话来,她赤着脚下了床,一眼便望见那美人宫灯被放在桌柜上,沐浴着清晨的朝阳,金色的阳光将灯笼纸映照得通透无比,上面的美人图分外清晰,笔触温柔。
  那很明显是一个少女,长发委地,身着素白的衣裳,正站在青竹下,片片竹叶落下来,她的手微微前伸,手中提着一盏小巧精致的灯笼,清风徐徐,将少女的衣袍吹拂起来,翩然若仙。
  姒幽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幽黑的眸子折射出朝阳的光芒,点点若金色的流萤,璀璨而灵动,美不胜收,她伸手轻轻地转动着那美人宫灯。
  不出所料,破损的另一幅美人图也修好了,上面画的是一名男子,坐在竹席上,他微微垂头,手中正在以竹叶编织着一只小小的蛐蛐儿。
  很明显,这两幅图一个是姒幽,一个则是赵羡,线条细腻,寥寥数笔,那静谧和谐的气氛便跃然于上。
  姒幽捧起那美人宫灯,对着金色的朝阳看了许久,才将它放下来,门外传来寒璧的声音,她过去将门打开,问道:“他呢?”
  寒璧愣了一下,立即答道:“王爷上朝去了。”
  姒幽满心的欣悦几乎要从她的眸中溢出来,寒璧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种神态,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灵动如山鹿,美极了,她忍不住笑着问道:“娘娘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么?”
  姒幽转身进屋里,寒璧好奇地跟上,却见她捧着一盏宫灯来,举给她,道:“你看。”
  寒璧一眼便望见了上面新画的两幅图,惊叹道:“好漂亮!是王爷画的么?”
  姒幽点点头,寒璧笑着赞叹道:“王爷画得真好。”
  姒幽又低头看了看,道:“是画得好。”
  却说赵羡下了早朝,退出文德殿时,正对上了赵振的目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移开,一个客套微笑,一个不屑一顾。
  旁边的文武百官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这一看心里顿时跟明镜一般敞亮,往日里这两位表面功夫还会做做,如今连这些都省了,看来经过昨日祖庙共罚一事,这两位王爷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赵羡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晋王爷殿下留步。”
  赵羡停下步伐,转过头去,果然是刘春满,他一路小跑着追过来,笑着道:“晋王殿下,皇上宣您去御书房一趟。”
  赵羡疑惑,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道:“刘公公,父皇召我可是有事?”
  刘春满笑呵呵道:“王爷您去了就知道了。”
  等去了御书房,进殿便见靖光帝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张宣纸,正在看,赵羡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张宣纸正是自己昨日写的。
  他先是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靖光帝将宣纸放下,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是。”
  等赵羡站定了,靖光帝用两指敲了敲那一篇文赋,道:“朕看你昨日作的这赋,很有几分闲云野鹤的雅兴啊。”
  “朕不禁有些担心你再多写个几篇,就会乘风而去,隐入山林了。”
  他说着,抬起头来,道:“护国寺还缺一个扫地僧,朕看你就挺合适的。”
  这话里话外都是讥嘲之意,赵羡二话不说,当即跪倒,恳切道:“儿臣有错。”
  靖光帝问他道:“你哪儿错了?”
  赵羡立即答道:“儿臣错在不该不思进取,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然儿臣却整日浑浑度日,得过且过,未曾为朝廷与百姓出一分力气,实在是罪该万死。”
  靖光帝忽地嗤笑一声:“你这番自我反省倒是挺彻底的,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自己先说了,你让朕接着说什么?”
  赵羡:……
  靖光帝笑罢,摆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谢父皇。”
  靖光帝仔细端详他,忽然道:“你与老三当真是两个极端,完全不一样。”
  赵羡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不语,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靖光帝顿觉乏味,道:“行了,你方才的反省也没错,既然领着俸禄,就该为朝廷办事,而不是每日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来让朕操心,朕该操心的是天下万民,而不是你们兄弟两个的打打闹闹。”
  到了这里,他才终于说了自己的意思,道:“刑部近来不是有一个朝廷命官灭门的案子么?山阳省的那个,刑部要派人去彻查,朕看也不用派别人了,就让你去吧,省得在京城里给朕找事。”
  赵羡一怔之后,立即恭声道:“是,儿臣领旨。”
  靖光帝又道:“此事朕已经与刑部尚书朱海轩提过,你过几日便可以启程了。”
  赵羡:“是。”
  等赵羡退出御书房了,靖光帝才叹了一口气,又吩咐宫人道:“去宣安王过来一趟。”
  宫人立即应答:“是。”
  靖光帝对着御案上的一桌子奏折,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两个兔崽子……”
  很快,朝廷上下都知道了,晋王与安王为了一个晋王妃,在寿王府里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惹得靖光帝万分震怒,让他们二人跪了一天一夜的祖庙,最后下了旨意,一个被派去了地方查案子,一个被遣去了边关喝风吃沙了。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赵羡却觉得没什么,他的心情甚至还有些愉悦,靖光帝虽然是下旨让他去查案子,可是并没有说不许带家属,只要与阿幽在一处,去哪里他都觉得好。
  晋王府。
  姒幽正坐在书房里练字,她近来习得了不少字,赵羡来时,正看见她伏在案边,捉着紫竹小毫慢慢地写着。
  他放慢了脚步,走到书案边一看,姒幽自然有所察觉,便停了笔,拿起那纸给他看,赵羡欣然接过,才看了一眼,便觉得不对。
  他顿了顿,又望望姒幽,表情疑惑,姒幽道:“怎么了?”
  赵羡犹疑问道:“你这写的是……五千两整?聚德钱庄?”
  他抖了抖那张宣纸,再确认了一遍,没错,左边是五千两整,右边是聚德钱庄,这张纸长得跟一张银票似的,赵羡忍不住问道:“谁教你写的?”
  姒幽移开目光,道:“我自己学的。”
  赵羡吃惊地挑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无比确信,不论是三字经还是百家姓,亦或是千字文,里头都没有这劳什子聚德钱庄,还有五千两整。
  姒幽不肯说,赵羡也不问了,笑吟吟地将那张宣纸收起来,道:“今日教你学一些别的字。”
  他握住姒幽的手,将她圈在怀里,提着笔在纸上慢慢地写下一行字,墨香氤氲,姒幽问道:“这写的是什么?”
  赵羡笑了,一字字念给她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他念的这些,姒幽每个字都听得真切清晰,可是连在一处,她便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了,迟疑问道:“为何要转辗反侧?”
  赵羡低头望着少女明澈清透的眸子,神色中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单纯与天真,犹如一张未曾书写过的宣纸,干净纯白,他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答道:“因为求而不得。”
  姒幽听罢,面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似懂非懂,赵羡伸手将她鬓边落下的发丝轻轻拂开,笑着道:“这是写给心上人的,阿幽就学这一首吧。”
  姒幽颔首,应道:“好。”
  她说完,提笔照着那一首诗一笔一划地练起来,赵羡便陪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说,也觉得心中温暖无比。
  等到了下午时候,姒幽照例去照看她的那些蛊虫们,赵羡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一张纸左看右看,上面赫然写着,聚德钱庄,五千两整。
  正是姒幽之前写的那一张字,她初初学字,还有些生涩,胜在笔触清楚,一笔一划,宛如稚童,清丽可爱,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心生喜爱。
  赵羡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一张字,心里满是疑惑,叫来老管家,问他道:“上回让你找些启蒙的书来,你是不是将聚德钱庄的账册混在其中了?”
  老管家连忙道:“怎么会?王爷,账册如此重要,老奴怎会将它随意放置?钱庄那边每月初派人送来的账簿,老奴都好生锁在柜子里了,绝不会乱放。”
  赵羡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他的阿幽到底是从哪里看到的银票?


第71章 
  赵羡奉了靖光帝的旨意,去山阳省查案,出发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二月初春,天气颇好,晴光明媚,三辆马车依次自晋王府里行驶出来,往京师长春门的方向而去。
  姒幽方一上车,寒璧手里就捧了一个东西过来,赵羡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什么?”
  寒璧连忙奉上,道:“是方才门房拿来给奴婢的,说是送给娘娘的。”
  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赵羡登时警惕起来,姒幽接过正欲打开,却被他轻轻按住,问寒璧道:“是谁送的?”
  寒璧悄声道:“是……安王爷殿下派人送来的。”
  赵羡:……
  那人还真是贼心不死,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张俊美的脸几乎要扭曲了,竭力露出一个笑,低头望着姒幽,问道:“阿幽想打开看吗?”
  姒幽点了点头:“想。”
  于是赵羡的脸色更难看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松开了手,好半天才道:“那就看吧。”
  姒幽听罢,将檀木盒子打开来,却见里面放着一枝白玉簪子,簪头雕刻着一枝精致的桃花,将开未开,泛着些微的粉,颇为漂亮。
  她将那簪子拿起的一瞬间,寒璧清楚地感觉到了她们王爷的脸色堪比锅底,眼底闪过冷色,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出手将那簪子扔出马车外。
  然而赵羡竟然忍住了,紧接着,姒幽又将那白玉桃花簪放回了檀木盒子,仍旧盖上,递回给寒璧,寒璧愣了一下,疑惑道:“娘娘不收么?”
  姒幽道:“不是我的,不要。”
  听了这话,赵羡的脸色立即便好转了,可以说得上是如沐春风,他对寒璧道:“将这盒子收好,等来日回了京师,便派人送回安王府去。”
  寒璧立即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山阳省靠近南方,与京师有些距离,赵羡一行人先是走水路,乘船顺流而下,到了庆州府,再改陆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到达山阳省时,已是二月中旬了。
  烟雨江南,如一幅缱绻优美的画,渐渐呈现出来,姒幽坐在马车上打量着外面的景致,这里又与繁华的京师不同,到处都是青瓦白墙,小桥流水,垂杨依依,杏花临水而照,美不胜收。
  若说京师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那么江南便是一名小家碧玉的妙龄少女,温婉而清丽。
  姒幽看了许久,才道:“这里好看。”
  闻言,赵羡笑了,轻轻抚着她的青丝,道:“我让人在江南购置一处宅院,等日后若是得空,便来这里住些日子,好不好?”
  姒幽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分外灵动,如山间小鹿一般,她点点头,道:“好。”
  很快,马车便驶过了官道,入了陵南城,江南本就处处湖光山色,风光无限,傍晚时分的陵南街上,更是景致如画,三辆马车风尘仆仆地驶来,不免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街上的行人们纷纷避让开来,猜测着这又是哪家的贵人出行,声势如此浩大。
  马蹄哒哒轻踏在青石街面上,车轮辚辚驶过长街,最后在山阳省的巡抚衙门前停了下来。
  从中门望进去,院子里面灯火通明,大坪上摆满了车驾,山阳省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聚集到了此处,因为前阵子接到驿站来报,今日会有钦差自京师赶到陵南城,前来办案。
  这钦差不是旁人,正是今上的第四子,晋王爷赵羡。
  山阳省的巡抚半点不敢怠慢,立刻组织了所有的下属官员,巡抚衙门从下午申时就开始戒严,这一带的店铺也都早早打了烊,巡抚毕鸿博领着一干官员在此等候钦差的到来。
  是以三辆马车方一停下,官员们便得到了消息,巡抚带着众官员从中门里迎出来,拱手长揖,毕恭毕敬道:“下官山阳巡抚毕鸿博率属下官员在此,恭迎钦差大人。”
  空气寂静无声,唯有火把发出噼啪的轻微声响,过了片刻,打头一辆马车上,车夫跳下来,恭敬地将车帘打开,一名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从车上下来,对众官员温和一笑,拱手一揖,道:“君命召,不俟驾而行,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毕鸿博笑道:“从京师到山阳,天高路远,王爷只用了十五天时间便赶到了,其中辛苦可想而知,下官已着人安排了休息之所,还请王爷移步,稍后下官设宴替王爷接风洗尘。”
  闻言,赵羡笑了笑,欣然答允道:“有劳了。”
  毕鸿博替他们安排的是一座别馆,就在陵南城北,距离巡抚衙门很近,再过去一段路程便是街市,很是热闹。
  此时暮色四临,天上挂着一弯新月,娟娟如女子娥眉,星子稀疏闪烁着,别馆里,一路随行的晋王府下人正在忙着安放行李物件。
  不多时,便有差人来报,说巡抚大人已设好宴,请晋王移步,因得知赵羡带了女眷,便也另外专门设了宴。
  赵羡问姒幽道:“你去不去?”
  乘坐了一日的马车,姒幽有些疲累,无甚胃口,遂道:“我不去了,你去吧。”
  闻言,赵羡便叮嘱寒璧好生照看,又让别馆的厨下做了些清淡的饭食,安排妥帖之后,这才前去赴宴。
  接风宴设在城中的酒楼,赵羡到时,一众官员都纷纷站起身来,热络地与他招呼。
  好一番寒暄过后,巡抚毕鸿博才笑呵呵道:“王爷请上坐。”
  赵羡微笑:“毕大人请。”
  一番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后,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从表面上看来,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毕鸿博笑道:“今日此宴是为王爷接风洗尘的,下官特意叫了歌舞来助兴,请王爷一观。”
  赵羡从前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事,地方官员招待钦差,大抵都是这种路数,遂含笑道:“毕大人有心了。”
  毕鸿博笑着抚掌,三下过后,雅间的门便被打开了,一众女子婷婷袅袅地走进来,身姿窈窕,容貌极是漂亮,行动时如弱柳扶风,不胜娇柔。
  打头是一名身着石榴红衣裙的女子,模样才十七八岁,面容艳美,一举一动间,充满了惑人的风情,雅间里迅速安静下来,几乎所有官员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她,纷纷露出了惊艳之色。
  那女子对着主座上的赵羡,盈盈一拜,巧笑倩兮,而后将长袖轻轻一摆,如迎风舞柳,霎时间琵琶声响,琴瑟齐鸣,与其他的女子一起跳将起来。
  美貌的女子们身段玲珑,舞姿妖娆,与乐曲相互应和,看得一众官员们目眩神迷,两眼放光,甚至有露出垂涎之急色的丑态。
  身着石榴红衣裙的女子眼波流转,魅惑不已,直勾得在座的官员们心里痒痒,毕鸿博特意去观察主座上的赵羡,却见他手持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神色温和,唇边带着笑意,认真地观看歌舞。
  毕鸿博的一颗心便放下了大半,看来这位王爷是很满意了。
  一曲舞罢,乐曲也渐渐停下来,打头的那女子笑吟吟地又拜了一拜,声音软软若黄莺娇啼:“小女沈笑笑献丑了。”
  毕鸿博呵呵一笑,道:“这是咱们的钦差大人,晋王爷殿下,来,替晋王爷斟酒。”
  闻言,沈笑笑莲步轻移,走上前来,拿起桌上的酒壶,浅笑吟吟道:“小女见过王爷殿下。”
  说话间,酒杯已满了,她轻轻靠过来,香风袭人,叫赵羡颇觉不适,从前倒是没什么,自从姒幽来了王府之后,因她嗅觉过于灵敏,对于香料分外敏感,旁人只觉得一点淡香,在她嗅来,却是浓烈了数倍,于是王府便再也没有熏过香,而赵羡也独独钟爱姒幽身上的淡淡体香,如雨后新竹,清雅无比。
  如今沈笑笑身上的香让赵羡不由皱眉,他略微退开些,伸手接过那酒杯,道:“本王自己来。”
  毕鸿博觑着他的神色,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忙笑着岔开话题,道:“不知王爷喜不喜欢看戏,下官在戏园子里点了一台戏,王爷若是赏脸,可前去一观。”
  赵羡笑了一笑,他赶了半个月的路,风尘仆仆,哪里还有时间陪这些官老爷们去看戏?遂将酒杯放下,婉拒道:“本王日夜兼程,自京师赶来山阳,颇有些疲累,恐怕要让各位扫兴了。”
  毕鸿博闻言,连忙惶恐道:“这却是下官疏忽了,王爷若是疲乏,不如今日的洗尘宴就到此为止,下官派人送王爷回别馆,好好休息一晚。”
  赵羡起身道:“那就有劳毕大人了。”
  其余官员皆是随之纷纷起来,与他寒暄道别,簇拥着赵羡出了酒楼,夜里清寒的空气袭来,令他有些晕眩的头脑顿时清醒,赵羡轻轻吸了一口气,上了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一路行驶回到别馆时,已是月上中天了。
  下了马车,赵羡揉了揉眉心,问下人道:“阿幽睡下了吗?”
  那原是王府的下人,闻言便答道:“娘娘正在后花园里,还未睡下。”
  赵羡颇有些奇怪,道:“她在那里做什么?”
  下人支吾一声,才道:“好像是抓、抓虫子。”
  赵羡听了,顿时明白过来,她大概是在给蛊虫喂食,遂好气又好笑,正欲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股酒气混合着脂粉味,有些明显,遂又回房去换下衣裳。
  却说后花园中,寒璧举着灯笼,伸着脖子看,道:“娘娘,这里有吗?”
  她指的是台阶缝隙里,姒幽看了一眼,道:“有。”
  寒璧便拿着树枝进去戳了戳,果然见一只拇指大的小虫子飞快地爬了出来,她二话不说,眼疾手快地用一个圆圆的小盒子往上一扣,惊喜笑道:“娘娘,抓住了!”
  若说从前她见了蛇虫蜘蛛一类的还会害怕,如今却是早已习惯了,别说戳虫子了,便是徒手抓她都面不改色的。
  正在这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