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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婚姻与罗曼蒂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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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艾丽莎把重弩放到地图的一侧:“如果要去镇长家,我希望能与你一起去。”
   
       这句话换来了凯恩奇怪的眼神:“你在和我说话?”
   
       我当然是在和你说话。
   
       艾丽莎知道他的意思,凯恩·提尔闲来无事到镇长家聚会?恐怕这先得把镇长吓个不轻,艾丽莎不考虑凯恩的脾气,还得考虑镇长一家的心脏是否承受的起呢。
   
       因此她只是转身再一次走近凯恩,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总得见镇长,带上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凯恩没有立刻回话,他看了艾丽莎半晌,然后笃定地开口:“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艾丽莎勾起嘴角,“我只是不愿意承镇长夫人这个人情。”
   
       跟着凯恩讨论公事时见面,与受邀专程去做客见面,在艾丽莎看来是完全两回事。
   
       “我帮你上阵杀敌,你只要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忙就好。”
   
       “我可不需要你帮我。”
   
       “但我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艾丽莎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凯恩的衣角,“和你的妻子一同出现在别人眼前不会给你带来什么损失的,凯恩。”
   
       回应她的是男人一声冷哼:“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那我就当你答应这件事了。”
   
       “我可没答应你。”
   
       但你要是不愿意早就一口回绝了,艾丽莎悄悄地勾起嘴角,虽然他平时下了决定就绝不更改的性格非常恼人,但碰到反过来的事情时……还挺可爱的。
   
   ☆、19政治婚姻019
   
       夜晚的光森林,可与光明掺不上任何关系。尽管由于在森林边沿有村落的存在,野兽不会靠近,可只是乌黑的环境与毒虫就足够致人死地——尤其是今晚连星星都没有,想到这儿艾丽莎抬起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
   
       艾丽莎勒住缰绳,坐骑停在了凯恩的身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湿冷的夜风中带着水的气息,长在海岸的艾丽莎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要下雨了。”她轻轻地开口。
   
       “雨声会盖过马蹄的声音。”凯恩沉声说道,“这是好事。”
   
       艾丽莎转头,目光落在凯恩的身上。在昏暗的条件下,离得不过两步远,她也只能看到男人盔甲与面庞的轮廓。身处背离森林的高地仍是如此,更别指望森林中有什么光照条件……不知道潜伏进林子里的士兵前进起来有多困难。
   
       西镇的侦察兵早在凯恩来到之前便摸清了敌人的聚集点,今晚的行动便要偷袭他们的老巢,引|诱敌人落入我方的埋伏线。在彻底清剿敌人的同时,留下几个活口查明身份。
   
       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果敌人真的只是一些强盗,这样的行动会不会过于大费周章?”
   
       黑暗之中的凯恩侧过了头,但艾丽莎不确定他是否在看着自己:“强盗不会有如此精良的装备和组织性的行动。”
   
       “要是逃兵的话就会。”
   
       “也可能是怀特派来的探子。”
   
       以强盗为名,混进光森林,然后逐渐向西镇渗透。这的确有可能,只是……艾丽莎咬了咬嘴唇,把到了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是探子的话,在艾丽莎在看反而需要从长计议。在抵达西镇的当天晚上就动用埋伏线准备清剿敌人,是不是有点太过着急了?当然,这些艾丽莎也就在心底念几句,在军事行动方面她可没资格质疑凯恩。
   
       他与怀特打了一辈子的仗,自然了解怀特的习惯。
   
       所以她还是先做好这次行动中战士的角色,有什么问题,等到任务结束后再问吧。
   
       风中潮湿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她与凯恩的对话结束之后,周围的环境便安静下来,笼罩着他们的黑暗几乎要凝固成实体沉在骑兵们的骏马脚下,艾丽莎能够听见的,除了因天气而弱不可闻的虫鸣之外,便只有骑兵沉重的呼吸声。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要艾丽莎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紧张?”
   
       凯恩的声音再次自黑暗中传来,似乎是察觉到了艾丽莎的情绪。
   
       紧张?不……
   
       艾丽莎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
   
       “不,我很兴奋。”
   
       然后,尖锐的哨声与马匹的嘶鸣,如同锋利的剪刀一般将整个森林的寂静撕裂开来。
   
       在昏暗的条件下,艾丽莎隐约察觉到凯恩撇过了头,似乎是在聆听那即将到来的隆隆马蹄声。她转过头,就在想开口询问是否要点燃火把的时候,前方隐约亮起的光芒却硬生生地打断了艾丽莎的思路。
   
       不远处,一片火线像是泼进黑纸上的荧光粉一样,迅速地在森林中蔓延开来。
   
       ——敌人烧了森林!
   
       “这不可能!”艾丽莎震惊地开口说道,“这样的天气,他们是怎么点燃树木的?!”
   
       空气中弥漫着的水汽几乎要湿透了她的盔甲,想在这个条件下烧森林……显然是有备而来。
   
       艾丽莎转头看向凯恩,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浮现出一个冷笑:“只是强盗,可不会有如此完备的撤退计划。”
   
       说着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弓箭手殿后,跟我走!”
   
       点燃的树木反倒成为了森林中最强烈的光源,在敌人背后那片火光的照耀下,我方甚至省下了点燃火把的功夫。眼见着敌人就要逃至面前的时候,凯恩一扯缰绳,带着骑兵队冲下了斜坡。
   
       艾丽莎稳住自己的坐骑,拿起了短弓,取下箭。
   
       熟悉的重量握在手心,艾丽莎毫不犹豫地拉满弓弦,迎着火光,对准了以可怕的速度拉近距离的人马中央。
   
       “夫人?”身后的弓箭手开口示意道。
   
       “再等等。”
   
       风吹起了艾丽莎垂落在额前的散发,她的箭头指向两方即将交汇的空地上。
   
       雨落了下来。
   
       “——现在!”
   
       她松开紧扣着的弓弦,其他弓箭手的箭紧随其后,自山坡上降临的箭雨精准无误地落在敌人的眼前。几乎是下一刻凯恩的骑兵便与敌人混战成一团。处在高处的艾丽莎将战况看得分明。敌人丝毫没有与凯恩纠缠的意思,眼见着这条路走不通,他们便动了从森林的左侧撤离的念头。
   
       艾丽莎抿了抿嘴嘴唇,她抽出另外一支箭,搭在弓上:“十点钟方向,射!”
   
       然而第二波箭雨并没有阻挡敌人撤进森林的步伐,不少人被击落坠马,可是后方的人几乎是看也不看就踏着自己人的尸体冲进了森林,明摆着是铁了心要逃跑,不打算与凯恩进行正面冲突。
   
       害怕于他的威名?不,绝对不是。既然他们敢放火烧了自己的老巢,就证明是不想给凯恩留下什么。
   
       凯恩认为这波“强盗”的身份不仅仅是强盗,现在艾丽莎相信他的猜测是真的了。
   
       她夹|紧马腹:“跟我来!”
   
       冲下山坡的时候豆大的雨水砸在了艾丽莎的脸上,那甚至有些疼。在这样的雨势之下火焰势必会在很快的时间被扑灭,到时候在光线昏暗的条件下想要追击敌人,那就太难了!
   
       纵然是进入树林,凯恩的身影也是格外的显眼——被敌人照顾最多的那个自然是他。艾丽莎再次拉弓,替男人解了围之后喊道:“留下活口,别再追了!”
   
       这还用她说?
   
       就在艾丽莎的话音落地之前,男人就已经勒停了坐骑,看向之前击落下马、尚且还活着的敌人。
   
       然而与此同时,已然准备逃离的敌人,也突然调转了马头,策马冲向了凯恩目光所落之处。
   
       ——他要灭口!
   
       停在远处的艾丽莎比凯恩更先察觉出了敌人的动向,她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短弓,然而现在瞄准根本来不及了:“小心!”
   
       距离伤兵最近的凯恩,几乎是在艾丽莎再次开口的瞬间,抬起了手中的剑。
   
       两把兵器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凯恩的武器挡住了敌人想要杀死自己人的剑刃,但他终究是慢了半拍,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男人手中的剑刃震飞开来,凯恩不得不勒住缰绳退后几步,而此时敌人已经第二次举起了剑——
   
       “——丽莎!”
   
       回应凯恩的,是穿透敌人脖颈的箭头。
   
       艾丽莎收起弓箭,策马直奔凯恩的身侧。
   
       余下的敌人已经跑远,现在追也来不及了。林间的火也将要被雨水熄灭,艾丽莎抹了一把脸,她的头发与盔甲全部湿透,但此时她的关注点却不在雨势上。
   
       凯恩一身上下都是血迹,大雨冲刷着他冰冷的盔甲,映着几不可见的火光,艾丽莎看到殷红的痕迹与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地下落。她无法确定这是凯恩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但是……手中的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脱手。
   
       “你没事吧?”艾丽莎有些担忧地问道。
   
       男人并没有立刻开口,直到接过手下捡来的佩剑,重新放回剑鞘中后,凯恩才沉声开口:“没有大碍。”
   
       那就是的确受伤了。
   
       艾丽莎拧起了眉头,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凯恩伸手拦下:“回去再说。”
   
   ☆、20政治婚姻020
   
       凯恩的手臂被划了一刀,未曾伤及到筋骨,但也不是什么轻伤。
   
       等到艾丽莎迅速地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时,草药师才刚刚为凯恩将伤口包扎完毕。他的目光才触及到站在门口的艾丽莎时闪了闪:“你可以先行休息。”
   
       男人坐在卧房的椅子上,因为急着处理伤口,他只是将盔甲卸下却还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物,满身的泥水与血迹看起来异常的狼狈,也还带着尚未挥散的战斗的气息。
   
       ……战斗的气息。
   
       最后她的箭刺穿了敌人的脖颈时的景象浮上心头,那个人直接栽下马去,定然是活不成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想到这件事艾丽莎攥了攥拳头,她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走向前:“医师怎么说?”
   
       “没什么事。”他的语气冷淡的好像并不是在与艾丽莎谈及自己的伤势,“还是老一套,别沾水,别乱动,静养直至伤口愈合为止。”
   
       艾丽莎知道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西镇不是金翎,这里的医师也不是住在学士塔里的顶尖学士,伤口感染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因沾了水而粘在面庞上的黑发,忍不住开口嘱咐道:“你得去洗个澡,凯恩。”
   
       “我知道。”他握了握自己受伤的那只手,面容上浮现出不甘的神色,“你先去休息,我去叫个士兵过来帮我。”
   
       “用不着。”艾丽莎踏进住所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热水,现在包扎完毕后,水温应该刚好:“我可以帮你。”
   
       凯恩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男人站了起来:“那好。”
   
       。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艾丽莎坐在浴盆旁边,在为凯恩的头发涂皂粉的同时,小声问道。
   
       浴盆之内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恐怕不止一个问题。”
   
       那我就当你这是默许了。艾丽莎勾了勾嘴角,轻轻地揉搓着他的头发:“你一早就觉得敌人并不是真的强盗,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伪装成强盗行事,对于军队来说有多方便。”凯恩靠在浴盆的边缘,因为离得很近,连他也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不会有哪个领主会特地部署埋伏线去围剿一群匪徒,。当年的最后一战,怀特根本没想到我还活着,而在那些时间里我与我的部下摸清了几乎整个光森林周边的路况,甚至借此分析出了怀特的行军线路。”
   
       艾丽莎停留在他发间的手一顿:“所以最后一战之前的三个月,你一直藏在森林里。”
   
       雷德王国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当时在哪儿。独立战争的最后一战之前,凯恩受了重伤消失在了战场上。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战死了,而就在连女王都准备在战后为他树立衣冠冢的时候,凯恩像是从天而降般自光森林中杀出,将怀特打了个措手不及,从而扭转了最后一战的战局。
   
       他们都说是创|世女神将已经死亡的凯恩归还给了雷德。
   
       “我受了重伤,是维拉的兄长将我拖进光森林中躲开了追兵。”
   
       而实际上,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干过假扮成强盗探取情报的事了。
   
       “那已经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情。”艾丽莎感叹似的开口,怪不得凯恩在听到潜伏在森林的强盗训练有素时反应这么大,如果他们真的是怀特的人,那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凯恩微微阖上了眼,氤氲的水汽将他冷峻的神情融化了半分,男人缓缓地吐出口气:“十九年。”
   
       十九年。
   
       王国独立的时候,凯恩才刚刚二十一岁,而现在,他已经有四十岁了。可在艾丽莎看来,时间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太过……仁慈。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背后,就像是一块绸布,其中不包含任何杂乱的色彩;他的身躯仍然健硕有力,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依旧昭示着一名战士令人生畏的力量。十九年前的凯恩是王国里一个无法撼动的传说,十九年后他仍是。如果不是男人眼角徒增的皱纹,那么岁月几乎没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很怀念战争吗?”艾丽莎禁不住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语气里带着无法藏匿的怀念。
   
       或许是泡在热水里的缘故,或许是战斗刚刚结束的缘故,凯恩看起来比白天要温和一些也放松一些——白天的凯恩,绝对不会将如此感性的情绪表露在外,也绝对不会主动与艾丽莎谈及过去的事情。
   
       “战士的归宿在于战争。”艾丽莎为他洗干净头发,然后拿起一块毛巾,沾了些干净的水之后,替凯恩擦拭后背上的污迹,“没有战争,就不会有现在的你。”
   
       隔着毛巾那一层布料,艾丽莎的手指顺着他宽阔的脊背轻轻挪动,男人背后的肌肉硬的像块石头,而那上面遍布的伤疤就像是石头上崩裂的痕迹。比起这些旧伤,他今夜左臂上那道口子还真算不了什么。
   
       “没有战争,现在的我可能只是个农民。”凯恩干笑几声,自嘲道,“每天忙于生计,却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
   
       艾丽莎惊讶地瞪大眼:“怎么可能?”
   
       “那个老家伙恐怕都不记得他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凯恩冷冷地开口,“如果不是他死后玛丽安坚持要认我这个弟弟,说不定你现在就是高堡的继承人了。”
   
       怪不得即使当年有不少人认为最后会登上王位的是你而不是玛丽安女王,你最终也只是止步于国家英雄这个位置上。
   
       也怪不得,看着总是毛毛糙糙酷爱闯祸的绮丽公主,你会流露出嫌恶的神情。
   
       刚嫁给他不久时艾丽莎就在想,凯恩到底是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铁石心肠,她想现在自己知道答案了。
   
       “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艾丽莎擦去他背后最后一块血迹,转移了话题。
   
       “……是。”凯恩并没有纠结于过去的回忆,回答了艾丽莎最开始的问题,“如果能够让战争消失,我宁可当个农民。然而你说的也没有错,战士的归宿在于战争。
   
       艾丽莎点了点头:“战争的经历成就了现在的你。”
   
       “那么你呢?”
   
       “我什么?”
   
       “你自诩战士,却生在和平年代,你可曾向往过战争?”
   
       一时间艾丽莎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绕到了男人的正面,洗干净毛巾后,轻轻伸出手抚向他的胸膛。凯恩那双宝石般的双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艾丽莎有点读不懂他此时的眼神。
   
       “我……不知道。”最终她还是坦率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甚至不知道我想象中的‘战争’是不是真实的战争,尽管我说自己是个战士,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今夜你就杀了人。”
   
       “却不是近距离手刃,离得那么远,我连那个死在我弓箭之下的敌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男人用他能够自由活动的手掌握住了艾丽莎的手。
   
       他的手指蹭过艾丽莎的掌心,那之中的温度近乎灼热。凯恩稍稍拉近了与艾丽莎之间的距离:“那你为何问我是否向往战争?”
   
       因为她无法做到像自己说的那样将杀人这件事不装在心里。
   
       作为战士理应有面对死亡的觉悟,艾丽莎懂得,然而她也懂得,没有人生来就是为屠戮而存在的杀人机器。她洗干净了身上的血污与泥水,换上了干燥的衣物,可是在林中她的箭穿透敌人的身躯时环绕着自己的水汽与血腥的气息仿佛还在。
   
       她停留在凯恩胸膛的手紧了紧,而后艾丽莎撇过了头:“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冷静看待这个过程。”
   
       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她的箭头穿透敌人的皮肉,第一次她以果断绝情的姿态收割他人的性命。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凯恩。”她顿了顿,侧过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回应她的是凯恩落在她嘴唇上的吻。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主动亲吻她,凯恩那看似凉薄实则滚烫的嘴唇贴上来时艾丽莎愣住了,但随后他便结束这次接触。
   
       “和我一起洗。”凯恩低沉的声音在艾丽莎的耳畔徘徊。
   
       “我已经洗过澡了。”
   
       “那就洗第二次。”
   
       艾丽莎:“……”
   
       简直……不可理喻。她失笑出声,凯恩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艾丽莎的外袍——直到这个时候他的蓝眼里带着的仍然是审视与清明。
   
       “这是你安慰新兵的方式吗,凯恩?”她任凭男人褪去自己的衣衫,艾丽莎跨进水中,跨坐在凯恩的膝盖上,歪头问道。
   
       他环过艾丽莎的腰肢,粗粝地手掌摩挲着她光洁的后背:“可不是所有的新兵都有这样的待遇,提尔夫人。”
   
       。
   
       滚烫的热水在一点点的冷却,然而他们的体温却在一点点的上升。
   
       肌肤相贴,他胸前与手臂间遍布的伤疤在艾丽莎的感官里就像是横亘在田野间的砂石碎块,明明不应该有多么强烈的触感,可艾丽莎却觉得硌得自己的胸口生疼。
   
       他的吻落下来,呼吸纠缠,低沉的声线在轻轻呼唤自己的名字。
   
       艾丽莎几乎是竭尽全力地用行动回应他。
   
       哪怕她知道就算是此时此地被他以最激烈的方式贯穿,她的箭头贯穿的敌人,也不会轻易的自脑海中抹去。
   
       水汽蒸腾,她与他的身体浸泡在热水之中,然而艾丽莎却依然能嗅得到在二人之间徘徊流转的血的味道
   
       战士的归宿在于战场,是的。凯恩也是,她理应……也是。
   
       待平息下来之后艾丽莎坐在凯恩的怀里,她的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她依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望着盥洗间里幽幽的烛光,以近乎耳语的分贝开口:“我在想……”
   
       “什么?”
   
       “你我可以离得那么近,实际上却远不是这样。除却神明作证的婚姻,你我到底算什么呢,凯恩?”
   
       算朋友吗?艾丽莎想她还不够格。战友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可以,现在却还不是。
   
       “你认为你的前妻是你的伙伴与同僚。”艾丽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我大概需要很久才能做到像她一样的程度。”
   
       “你不需要和她一样,丽莎。”凯恩的语气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不是她,你我之间也没有不可违抗的交易。”
   
       交易……对了,那个约定。
   
       艾丽莎想起来了,上次谈及这个问题时,老亨利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说过你和她有个约定。”艾丽莎有些好奇地问道,“到底你答应了她什么?”
   
       男人握着她腰肢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等到以后再说。”
   
       这一次,凯恩没有回答艾丽莎的问题,他甚至没有给艾丽莎继续追问的机会。
   
       “我不想因此破坏现在的气氛。”
   
   ☆、21政治婚姻021
   
       艾丽莎醒来的时候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潮湿与阴冷的水汽,这样的天气让昨夜的经历统统袭上心头,战斗时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与树叶发霉的味道仿佛仍然徘徊在肺部里尚未散去,她在被单里瑟缩了几分,嗅到身边空旷的床铺上残留着的凯恩的气息。
   
       凯恩的气息。触及到枕头上男人的温度时,艾丽莎的心绪又迅速平静了下来。
   
       昨夜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虽然艾丽莎明白凯恩的目的只是让自己的注意力从之前的战斗中转移,而直接在浴盆里什么的也太过于……直接粗暴,但那确实有效,至少艾丽莎是真的暂时忘却了阴霾,而他的行为对于自己来说也有着不同的意义。
   
       在这之前男人只是不抵触自己的主动而已,而昨晚,凯恩也向前跨了一步。
   
       被他搂在怀里,艾丽莎能感觉到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虽然只有一些,可这至少是个进步不是吗。
   
       在盥洗室里,她问他与前妻的约定到底是什么,凯恩并没有回答。他说不想破坏气氛……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并且,这件事并未因为简·菲尔德的死而就此了结。
   
       说不在意这件事,那肯定是假的。就算艾丽莎相信死人不会束缚住生者的脚步,可她还有好奇心。凯恩平日里总是一副再艰难的困境与挑战都无法打倒的模样,而那个约定,起码是挂在了他的心底。
   
       不过昨天没有回答,艾丽莎也没有继续问的打算。眼下还是查明伪装成强盗的究竟是哪个势力更为重要,至于这件事……既然他早就打算对自己说明,那艾丽莎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这么想着的她翻了个身,看向卧房门缝那透露进来的光芒。
   
       因为阴天,天还暗着,艾丽莎无法精确的判断时间。但既然凯恩已经不在房间里,那么估计是自己醒晚了吧。早在婚礼的一周内艾丽莎就摸清了凯恩的习惯,他总比自己醒的早一点。
   
       艾丽莎翻身下床,拿起搁在一旁的衣服。清冷的空气让她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迅速地解开睡袍,套上内衬,便听到凯恩的声音自盥洗室响起:“你把你的女仆带来会省事很多。”
   
       但她带到西镇的却是替自己照顾马匹顺带跑腿的小汤姆。
   
       艾丽莎扭过头,看到凯恩只穿着一件衬衣站在床边,黑色的长发也很是随意地披在背后,他倒是不怕冷,并且显然也刚醒没多久。
   
       “我不会在准备战斗时还带着仆从。”艾丽莎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回答道,“而且瑞秋不善骑术,让她一路跟过来怕是吃不消……现在很晚了吗?”
   
       凯恩摇了摇头:“不,你醒的很早。”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床边,艾丽莎的目光落在男人垂至脸侧的黑发上:“平日里你的头发都是自己打理吗?”
   
       “什么?”
   
       “……没什么。”艾丽莎套好衬裙,再次问道,“需要我帮你整理头发吗?”
   
       这换来了凯恩疑惑的目光,那双蓝色的眼睛转过来时带着不加掩饰的询问色彩。但最终男人也没有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他只是背过身去:“随你。”
   
       说完凯恩坐到了桌边,得到首肯后艾丽莎走到他的背后,拿起了桌上的梳子。
   
       艾丽莎只是觉得,男人的头发非常漂亮。昨天在替他清理发间的泥土时她就发现了。艾丽莎的父亲早在几年前鬓角就长出了白发,而凯恩的头发却足够让不少贵族羡慕不已——然而他可不是那种有闲工夫保养头发的人。
   
       “你是黑发。”
   
       “所以?”
   
       “玛丽安女王是金发。”
   
       凯恩从镜子中看了艾丽莎一眼,而后者只是握住他的发梢替他将长发扎起,态度随意又坦然。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舒了口气:“我的母亲是黑发。”
   
       艾丽莎握着发梢的手一顿。
   
       “我可以——”
   
       “——你想问我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凯恩打断了艾丽莎的话,他那一贯缺乏感情的声线先是吓了艾丽莎一跳,不过随即她从镜子中看到凯恩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男人仅仅是察觉出了她的想法并且道了出来。
   
       “……是的。”艾丽莎承认道,“很少有人会谈及你的母亲,连我的父亲也并不知道多少。”
   
       说着她顿了顿:“我以为是你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英格瑞姆是第一个在独立战争中支持王室的家族,可即便如此,对于年少时的凯恩父亲也所知甚少,而他还算是为数不多与凯恩能保持正常交流的人呢。
   
       “并非不愿意提及,只是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讲述。”凯恩淡淡地回答,“她是个农场主的女儿,和绝大多数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老凯恩是在一次兵败受伤之后,逃亡到村落里认识的她。”
   
       剩下的内容不用凯恩解释艾丽莎也大概能猜到。负伤的国王被好心的少女所打动,然后迅速的爱上了她。只是这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国王总不可能娶一个村妇当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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