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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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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陌央,则由相继赶来的荆子安,送回马厩。
一路上,黎夕妤仍是无甚心思去思索那即将碰面的王爷,她心中想的,仍是如何才能换得史华容的一线生机。
然,刚走近营帐,便听闻其内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音。
也不知辛子阑出了何事,总之他惊讶极了,大呼小叫着,“你竟然是个王爷!这……这怎么可能!”
听这意思,辛子阑仿佛认得那位王爷。
而当司空堇宥掀开帐帘,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近帐中,黎夕妤瞧见了那所谓的王爷后,终是明白了辛子阑为何会那般惊讶。
因为这人,她也认得!
但见前方不远处,一男子身着华贵锦袍,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身的尊贵气场,也足够震慑人心。
黎夕妤盯着他,终是被震惊填满了心房,从而将史华容之事抛在了脑后。
司空堇宥走向男子,阴沉着一张脸向他行了一礼,道,“临安王,别来无恙!”
“堇宥兄弟,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得罪了你?”那人回以一礼,却挑眉笑问。
没错,这世间能这般称呼司空堇宥的人,便也唯有他了……楚风祁!
“不知临安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司空堇宥并未回答他的问话,依旧冷着一张脸,反问道。
然,此番倒是换做楚风祁无视司空堇宥了。
但见他几步走来,最终站定在黎夕妤面前,挑着双眉打量了许久,最终啧啧轻叹,“原来是阿夕姑娘,想不到换了身男装,倒也颇有姿色!”
黎夕妤连忙拱手,道,“王爷才是真人不露相,实在令人惊叹!”
楚风祁却笑着摆摆手,而后竟伸掌向黎夕妤的脸颊探去,“本王爷说过,总有一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听着这般轻佻的话语,黎夕妤下意识便向后退了两步,欲避开他的触碰。
然随着她的后退,楚风祁竟也向前走了两步,似是不触碰到她,他便不甘心!
却突然,一只青衣手臂横亘在二人之间,司空堇宥转而抓上了楚风祁的手腕,沉声道,“王爷若是来寻欢的,那么还请回吧!”
楚风祁敛了笑意,眉头轻轻蹙起,睨了眼司空堇宥,话语也沉了下去,“堇宥兄弟,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与阿夕姑娘许久未见,话话家常乃是再寻常不过!”
“王爷素来风流,然此刻您身处我穷奇蛮州军营,怕是寻不到乐子了!”司空堇宥说着,松开了手臂,却转而一把揽过黎夕妤的腰肢,道,“阿夕是我的人,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无礼!”
此番,不单是楚风祁的神色变了,就连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辛子阑,也怔忡了片刻。
但见楚风祁面目阴沉,目光自二人身上扫过,随后问道,“堇宥兄弟,你可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司空堇宥如此答。
“好!”听了司空堇宥的回答,楚风祁摆了摆手,不再去看黎夕妤,“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堇宥兄弟与我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便来谈论正事吧!”
司空堇宥松开黎夕妤,却瞥了眼辛子阑,道,“辛子阑,你带阿夕离开。”
辛子阑此人虽有些神经大条,可面对正经事,他总是分得很清。故而,他两步走向黎夕妤,抓着她的手臂,带她走出了帐子。
出去后,黎夕妤挣脱了辛子阑的桎梏,却道,“辛子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等少爷!”
辛子阑有些诧异,“小妤,有事不妨待那王爷离开后,你再与司空堇宥细说!”
“不!”黎夕妤连连摇头,目光格外地坚定,“若是待到那时,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对于闻人玥,虽不曾见识过她的手段,可黎夕妤也能知晓,那必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而史华容被闻人玥带走后,即便司空堇宥扬言会亲自审讯,但黎夕妤知道,史华容必定会事先遭受一番恶刑的折磨。
“那我在此陪你一起等。”许是见黎夕妤太过执拗,辛子阑便也放弃了劝说。
“不必了。”黎夕妤又摇头,却问,“辛子阑,你成天只知在军中混吃混喝,你便没有事情要做吗?”
听了这话,辛子阑陡然间怔住。
他缓缓垂下了眼睑,周身的气息也随之有了变化。
“小妤,若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厚着脸皮留下。”他沉声开了口,语气却是黎夕妤从不曾听过的黯然。
她的心头一滞,正想说些什么,然张了张口,却仍旧作罢。
她自然知晓,辛子阑自最初留在军中,便都是为了她。
“小妤,你独自一人在此等候好了,我回去配药了。”辛子阑说罢,蓦然转身,向着大营西北角走去。
褪去了平日里的风风火火,这一刻的辛子阑显得格外安静。
他一路离去的身影映在黎夕妤眼帘,竟有些落寞与萧索。
陡然间,黎夕妤的心头,仿佛被一根极细极小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有瞬间的轻微痛感,却转瞬即逝。
她许是说错了话,伤害了辛子阑的同时,也令自己的情绪,愈发低沉。
她站在帐外,来回踱步,徘徊许久。
直至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那谈话的二人方才自帐中走出。
“一切就按楚兄说的办,到时我必会极力配合。”
“好,堇宥兄弟果真爽快,那我这便赶回京乡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二人在帐外告别,楚风祁最终又向黎夕妤投来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便离开了。
而司空堇宥亦是瞥了她一眼,便抬脚朝着背离楚风祁的方向而去。
黎夕妤知道,他这是要去审问史华容了。
她连忙追了上去,行走在他身侧,焦急地问,“少爷,你当真不肯放史副将一条生路吗?”
司空堇宥眉眼阴沉,似是有些生她的气,却道,“倘若史华容他当真有何难言之隐,那么为了往后军中的安危,我也势必要刨根问底!”
“这么说,少爷你也相信史副将?”黎夕妤有些欣喜。
“他跟在我身边多时,若早有异心,我必然能够察觉。然离开的三个月里,他究竟有没有变化,就不得而知了!”司空堇宥越走越快,黎夕妤需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可是少爷,我相信无论你使用何种手段,他都不会向你说实话的!”黎夕妤加快了速度,挡在了司空堇宥面前。
他蹙眉,极为不悦,“你若有心替他隐瞒,我无话可说。可你若当真想救他性命,便与我说实话!”
黎夕妤明白司空堇宥所言是为何意,不过是希望她能将那信上所述从实告知于他。
可是……
她若是说了,岂不违背了史华容的心意?
可如若她不说,史华容必然会没命,更会蒙受不白之冤!
到了那时,军中白白牺牲了一位优秀的副将不说,也因此忽略了那真正的叛徒,可就不妙了!
思及事态的严重性,黎夕妤咬了咬牙关,便做了决定。
但见她伸手探入怀中,将那书信取了出来,递给司空堇宥。
“少爷,这信上写的,仅有两句话。”
黄昏的风势并不温柔,猎猎吹拂着众生。
司空堇宥两鬓的发丝被风吹得颇有些凌乱,却淡然地问道,“写了什么?”
黎夕妤直勾勾地凝望着身前的男子,瞧着他此刻如此淡漠的目光,一时间竟没了勇气。
她沉默了许久,直至身前的人已有些不耐,她方才启唇,轻声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终究颤着嗓音,将史华容那最难以启齿的心思,说给了他最不愿告知的人。
而司空堇宥听后,却是有些疑惑,“阿夕,你看到的内容,当真只是这两句诗?”
“千真万确,再无其他。”黎夕妤又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少爷若是不信,可自行将这碎纸片拼回查阅。”
司空堇宥拒绝了黎夕妤递来的信件,却蹙起眉,更加地不解了,“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当众欺瞒?不过是两句情诗,哪里与外敌勾结了?”
黎夕妤被司空堇宥问得怔住,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反问道,“少爷,你当真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史副将宁愿违心认罪,也不愿令这信件被旁人瞧了去,你当真不曾细细思索过吗?”
司空堇宥再度蹙眉,他望了望天色,似是有些不耐,“阿夕,你有什么话,便与我直说吧。你我二人间,无须这般拐弯抹角。”
“我……”黎夕妤此番竟有些哑口无言,无力地垂下双肩,轻叹道,“少爷,并非是我拐弯抹角,而是你太过迟钝!你可知道,史副将他对你,有情!”
黎夕妤将“情”之一字说得很重,目光之中含着几分无奈,与惋惜。
而司空堇宥却赫然凛眸,猛地一拂衣袖,竟有些恼火,“一派胡言!”
“少爷,实情确是如此。不然史副将又怎会甘愿赌上性命?”黎夕妤字字珠玑,却发觉司空堇宥眉宇间的怒意越来越重。
她无声轻叹,却缓缓挪开了身子,将道路让了出来,“少爷,言尽于此,然究竟要作何抉择,全凭少爷之念。”
黎夕妤说罢,便站定在一旁,等着司空堇宥的决定。
只见他双眉紧锁,一身的怒意,却无从发泄。
良久后,他终是有了动作。却蓦然转身,踏上了来时路,向回走。
黎夕妤见状,暗自替史华容松了口气。
相识已久,她已十分了解司空堇宥的脾性,此刻他虽愤怒,却是真真切切地听信了她的话语,并且心中已有了决定。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黎夕妤并未跟上去,瞧着天色将暗,她便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直至亥时,夜深人静,荆子安站在帐外出声唤她。
黎夕妤起身走了出去,见荆子安身穿一袭夜行衣,手中牵着一匹马,心下便有了几分猜测。
“夕姑娘,少爷有令,命我连夜将史华容送出蛮州,您可去暗室见他最后一面。”荆子安恭恭敬敬地开口,道明了来意。
黎夕妤淡淡点头,随着荆子安一同去了暗室。
昏暗的烛光下,血腥之气分外浓烈。
黎夕妤踏入帐子,一眼便瞧见了被捆绑在木桩上的史华容。
此时此刻,史华容浑身都是血迹,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上,衣襟早已被皮鞭抽得裂开,鲜血淋漓。
瞧着如此模样的史华容,黎夕妤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悲悯。
想当初,他乃是堂堂副将,挥手间便能统率三军,当他戎装烈马,驰骋在战场时,那样的气魄与英姿,无不令人艳羡。
可如今,只是因着那一份不见光日的心思,便沦落至这般田地!
可若说句公道话,他不过是暗自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他从不曾去打扰那人的生活,更不曾做过害人之事,他又何错之有?
黎夕妤缓步走向史华容,站定在他身前,凝望着已陷入昏迷的他。
而她也终是明白,为何当她自士兵手中夺过信件时,他会小小松了口气。甚至,向她流露出那般恳求的目光。
只因着,他始终将她当做男儿,认为她对司空堇宥的情,也如他一般,难以启齿。
故而,在他看来,同病相怜之人,方能惺惺相惜。
突然,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史华容的身子猛地一颤,随之便缓缓睁了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灭口
史华容抬眸,原本英俊的一张脸,此刻已满是鲜血。
当他瞧见黎夕妤的那一刻,眼中有几分光亮闪过,随后张口,轻声道,“夕公子,今日……多谢你,肯替我解围。”
他的声音十分虚弱,传进黎夕妤耳中断断续续,却听得真切。
四目相对间,黎夕妤的心底,竟猛地一抽。
“史副将,多余的话你不必再说,今夜我来,是为了送你离开。”黎夕妤定了定心神,开口道。
史华容的眼中有惊诧闪过,“离开?将军他……”
史华容说着,似是陡然间明白了什么,竟赫然瞪大了眼,眼眸之中惊与惧并存。
见他这副神色,黎夕妤轻轻点头,心底有些歉疚,“史副将,抱歉了。若想救你一命,我便不能对少爷撒谎。”
史华容听罢,良久都未能平静。
他的眼眶逐渐变得通红,极力地咬着下唇,似在隐忍着什么。
黎夕妤见他这般痛苦,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又道,“史副将无须担忧,是少爷命我送你离开的。而你离开后,天南海北可肆意去闯,只是千万莫要……再回来。”
“呵……”
史华容却苦笑了一声,嘴角尚有鲜血流淌,“此生,我是无颜再去面对将军,然是走是死,又有何分别?”
黎夕妤却连忙摇头,“你可千万莫要如此说,少爷既已决意送你离开,便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若当真断送了性命,少爷他……不会安心的。”
“夕公子,你何须这般。你我二人,不过是同病相怜……”突然,史华容自嘲地笑了笑,望向黎夕妤的目光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黎夕妤心头一滞,正在犹豫要不要与他说实话。
而这时,他又道,“可你终究比我幸运,至少将军他,很在意你。那种感情,军中任何人都看得出,你甚至……在将军的帐中留宿了一夜……”
黎夕妤听着听着,终是听不下去。
“实情并非如此!”她断然开口,打断了史华容的臆想,“我与少爷之间的感情,并非是你想的那般!而我对少爷的感情,也与你大不相同!”
史华容的眼中又有惊诧闪过,“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黎夕妤扬声道,却挺了挺腰身,面上是一派肃穆,“因为,我是女子!”
她话音落后许久,史华容都未能回神。
他瞠目结舌,满眼的不可置信。
“史副将,我是女子!”黎夕妤重复着,话语中不掺杂任何旁的情愫。
一时间,周遭静了。
暗室中唯有二人喘息的声响,然那幽幽燃着的烛光,却将此刻的氛围,衬得极其黯然。
“呵……难怪……”
良久后,史华容再度苦笑出声。
而后,他又道,“若是这般,那么夕姑娘与将军,便是英雄配佳人,日后也必定能传为一段佳话。我便在此遥祝二位,能够携手一生,永不分离。”
自史华容的言语中,黎夕妤察觉得出他那原本的几分不甘,此刻已消失殆尽。
她拢了拢衣袖,转而又瞥了眼室内的残烛,“你的心意,我会传达给少爷。也请你放心,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背弃他。然眼下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即刻送你离开。”
黎夕妤说着,自袖中摸出“羽晖”,将其拔出刀鞘后,便欲向束缚着史华容的绳索斩去。
却在这时,史华容一声惊呼,“夕姑娘,我知道在这军中,究竟是谁背叛了将军!”
黎夕妤正要动作的手臂垂了下去,紧张地望着他,“是谁?”
“是……呃……”
史华容的口型刚张开,神色竟猛然一变,双目瞪得浑圆,瞳孔骤缩。
而他的口中,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甚至溅在了黎夕妤的身上。
“你怎么了?”黎夕妤惊骇万分,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史华容。
然,片刻后,史华容竟闭上了双眼,脑袋一歪,再也未能醒来。
“荆子安!”黎夕妤立即吼出了声,然大脑却在顷刻间变得一片空白,视线之中除了鲜血,便是史华容歪头闭眼的那一瞬间的景象。
“姑娘,出了何事?”荆子安立即闯进了帐中,他冲到黎夕妤身侧,却在看见史华容时,也猛地一震。
下一刻,荆子安又迅速冲出了帐子,独留黎夕妤一人。
她的身形颤了又颤,手中尤握着匕首,面色却是惨白无比。
而她的目光挪动了几分,便瞧见史华容的脖颈间,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细孔。
看那细孔的形状与大小,应是银针所刺无疑。
渐渐地,莫大的恐惧涌上心田,黎夕妤握紧了匕首,上下牙床却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
又过了片刻,荆子安自外回归。
“姑娘,属下并未发觉任何异样。”荆子安面色凝重,如实回禀。
当荆子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时,黎夕妤心底的惊惧终是降下了几分。
她深吸了几口气,一边望着史华容,一边对荆子安道,“子安,你查查看,这帐中可有何异样?”
荆子安领了命,连忙在帐中搜寻了起来。
这间帐子并不大,帐内除却他们三人,便再无旁人。即便是人有心想要藏身,也绝无藏身之处。
片刻后,荆子安复又走回至黎夕妤身侧,手中却多了一根银针。
那银针之上尚残存着丝丝血迹,然看在黎夕妤眼中,却觉触目惊心。
“姑娘,属下是在那根残烛中发现的这枚银针,而帐顶,同样有个细微的小孔。是有人暗中下毒手,杀了史副将。”荆子安很快便分析了自己的发现。
黎夕妤听后,心底仍旧是翻涛骇浪的惊惧,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轻声问道,“子安,你始终守在帐外,便半点也未曾发觉出异样?”
“不曾。”荆子安果断地回。
“好。”黎夕妤别开脸,不再去看史华容,“那你这便去寻少爷,我迫切地需要见到他。”
荆子安双眉一拧,面露难色,“姑娘,属下不放心在这时离开。”
“快去!”黎夕妤突然呵斥出声,那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荆子安迟疑了片刻,最终重重点头,拱手道,“是!”
说罢,他将那枚银针插在了木桩之上,利索地转身,驾马离开了。
他离开后,室内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黎夕妤咬紧了下唇,不敢去看史华容的脸,便转而望向了别处。
可无论她看向何处,总觉暗中似是有一双眼,正盯着她。
那感觉令她毛骨悚然,心中的惧意渐长。
遂,她索性又转回眸子,望着史华容。
他虽是满脸的鲜红,却至少那一张熟悉的面容,比周遭的静谧氛围更令她觉得心安。
于是,她与他静默相对,即便知晓他已没了气息,她也不愿移开目光。
她想到他先前说的话,想到他启唇时的神情。
那一刻,他本想将所知的真相告知于她,却在顷刻间丢了性命。
而她,却丝毫不曾察觉到任何异样!
毫无疑问,这是一出杀人灭口的戏码!
而杀害了史华容的真凶,便是那军中真正背叛了司空堇宥的人!
“夕妤!”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男子紧张的呼唤,一并传进黎夕妤的耳中。
下一刻,有人冲进了帐中,来到她身边。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司空堇宥甚至无半点迟疑,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跌进那宽阔胸膛的刹那间,黎夕妤将全部的坚持与强装,都抛却了。
她无力地倚在他怀中,面色仍旧苍白,眼眸之中也无半点光彩。
“夕妤,没事了,有我在,别怕。”司空堇宥嗓音轻柔,手掌抚在她的后脊处,一遍遍地安抚着。
“别怕,有我在,别怕……”
起初,黎夕妤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而在司空堇宥这般的安抚下,她的心绪,终是渐渐平静了。
“少爷……”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极轻极小,却满含颤意。
“我在。”他立即回着。
“少爷。”黎夕妤又唤了一声,嗓音却比先前那声要大了几分。
“恩,我在。”他又道。
“少爷!”她再唤,终是底气十足,再无半点颤意。
“我在!”他仍旧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渐渐地,黎夕妤发觉全身的力气正在回转,她挣开了他的怀抱,仰首望着他。
而后,她的神色无比凝重,沉声道,“少爷,史副将在临死前,本想与我说明究竟是何人背叛了你,却就在他即将道出那人名姓之时,遭受了毒手!”
司空堇宥的面色沉了一分,却柔声说着,“此事我自会查明,你无须忧虑太多。”
“少爷,你心中可有了怀疑的人选?”黎夕妤不理会他的话语,问道。
司空堇宥却转而瞥了眼死去的史华容,又打量了一番帐内光景,“先前这帐中仅有你们二人,然帐外也唯有荆子安守着,他却说什么也不曾……”
未能等他将话说完,黎夕妤连忙出声,“少爷,不会是子安!”
“我没说是他。可他此番警惕心不足,却是真的!”司空堇宥的话语有些强硬,“以他的身手,这军中能够在他眼皮底下肆意杀人却不被发觉的,可是少之又少!”
“那么这些人,都会是谁?”黎夕妤连忙又问。
却见司空堇宥的眸光愈发黯然,原本伸展的一双手臂,此刻竟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而后,黎夕妤便听见了他那宛若地狱阎罗般的嗓音,“在这军中,有能力打败荆子安的,唯有自最初,便跟随在我身边的诸人。”
听了这话,黎夕妤心头一震,先前那强烈的惊惧感,再度上涌。
然她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司空堇宥的内心,必然比她还要杂乱。
遂,她定了定神色,出声安抚道,“少爷,兴许杀害史副将的,并非是咱们军中之人。也或许,是外界的人混了进来!”
司空堇宥最终又望了眼史华容,便揽过黎夕妤的肩头,带着她向外走去,“无论如何,我不会放过那人!”
走出帐子时,帐外已有几名士兵候着,司空堇宥的目光冰寒无比,阴冷地启唇,“送史副将安息。”
“是,将军!”
史华容之死很快便传遍了军中,然传言却与实情有着天差地壤之别!
传言中,史华容心知自己罪大恶极,便在暗室里自行了结了。
可知晓真相的,却唯有黎夕妤与司空堇宥。
而司空堇宥是断不会将实情透露出去,黎夕妤为了尊重史华容的心意,便也不会肆意宣扬。
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位优秀的将领,分明什么也没做错,最终却落得一世骂名。
黎夕妤已暗自在心中立誓: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总会将害死史华容的真凶查出来,为他报仇,还他公道!
而之后的两月里,两军之间再无交战。
甚至,由司空堇宥与古阳国临安王一同签订的止战协议,也在前些时日完成了。
司空堇宥私自动用职权,与楚风祁达成共识:未来的二十年内,两国边境互不相犯,倘若某方违反了约定,便要无条件地向对方割地赔偿。
这样的协议一出,敌国大将司寇坤本有些意见,却在楚风祁的强势镇压下,妥协了。
至于司空堇宥,这本就是他心中所愿,如今倒也是如愿了。
而蛮州的三十万将士,经过这几月来的发展,早已对司空堇宥心服口服。况且打仗一事,谁也不愿去做。
而这协议签订后,最为欢欣雀跃的,自然便是两国的百姓们。
黎夕妤本以为那楚风祁是奉了古阳国皇帝的命令前来边关,与穷奇签订协议。
可没过几日,她便听闻楚风祁带领着百万雄兵,做起了谋权之事。
且据悉,他率兵一路北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直抵皇宫外。
至于之后的消息,黎夕妤尚未听闻,便也不得而知。
随着时日的变迁,天气愈发炎热,夏季便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而黎夕妤跟随在司空堇宥身边的时日,也已有了一年。
可近两月来,司空堇宥时时忙碌,许多时候即便是在深夜,她也无法看见他的身影。
如今二人相见的次数,竟由最初的日日相见,沦落至如今的三五日才能匆匆见上一面。
黎夕妤心中虽想念他,却也十分乖巧地不去打扰他,每日里陪司空文仕闲逛闲聊,又有司桃伴在身侧,日子倒也不觉无趣。
这一日,天气分外炎热,天地宛如一个巨大的蒸笼,令人一时难以接受。
黎夕妤坐在树下乘凉,司桃站在她身侧,手中拿着两把蒲扇,一把为黎夕妤扇风,一把为她自己。
第一百一十二章:徐丰
“小姐,你都好几日没有见到堇宥少爷了,便不想着去寻寻他?”司桃热得小脸涨红,嘟着一张嘴,不停地扇动着蒲扇。
黎夕妤同样是酷热难耐,她穿着最轻薄的衣衫,却觉全身上下的水分都要被这烈日的侵蚀给蒸干了。
今年的炎夏,比起上一年来,却是更烈了几分。
遥想上一年,这个时间她应当已被生父剜了心头血肉,后又被司空堇宥所救。
而如今,因着服用了辛子阑的灵丹妙药,她心口的疤痕正在逐渐愈合,且她能够感受得到,新肉正逐渐生出,那轻微的瘙痒总是令她难以忍耐。
“小姐……”许是见黎夕妤许久也未回话,司桃又唤了声。
黎夕妤这便回了神,冲着司桃盈盈一笑,道,“小桃,少爷他每日里都有要事缠身,倘若他不来寻我,我便不能自私地去打扰他。”
司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那小姐,你认为今日,少爷他会来看你吗?”
黎夕妤沉吟了片刻,低声回,“近来京城中频频有消息传出,皇帝怕是撑不了多时了。那么少爷只会愈发繁忙,想来今日是不会来看我了。”
她言语间,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黯然,却未曾被司桃察觉。
“谁说我不会来?”就在这时,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音自身后响起,正是黎夕妤念念已久的人。
她立即回眸,满心的欢喜。
司空堇宥随即抬脚向她走来,而司桃却在这时很识趣地悄然离开了。
黎夕妤眉眼间噙着笑,缓缓站起身,当她瞧见司空堇宥的那一刻,突然发觉此刻的天气,似也不再那般炎热。
“少爷!”
“阿夕。”
二人齐齐开口,却随即相视一笑。
而后,司空堇宥自袖中摸出了一样物事,递给了黎夕妤。
那是一枚玉佩,仅以普通的玉石打造,玉面在他常年的摩挲下变得光滑无比,其上无任何多余的修饰,却雕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宥”字。
一条朱红色的粗麻线绳自玉佩中心穿过,下方形成了一簇流苏,轻轻晃动着。
本是再寻常不过的挂件,可此刻看在黎夕妤的眼中,却觉瑰丽无比。
黎夕妤见此,心头陡然间颤了颤,倒是忆起了一些往事。
仍旧是去年,彼时司空堇宥带着她前往黎府退婚,而为了给她营造寻找司桃的时机,他便谎称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不慎丢失在黎府。
可自那日之后,黎夕妤从未见过他口中所说的玉佩。
本以为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却不曾想,这枚玉佩,当真存在!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今交给你,请你替我妥善保管。”司空堇宥轻轻开了口,却道。
而黎夕妤听了他的话语,心中再度一颤,却有一股轻轻浅浅的不安,正萦绕在心间。
司空堇宥声称是将玉佩交给她,请她代为保管,却并非要将这玉佩送给她。
言下之意,他暂时兴许无法将这最珍贵的东西保管妥当……
“少爷,这……”黎夕妤眉头一蹙,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呵呵……”却听司空堇宥一阵轻笑,“阿夕,你不必思虑太多。正好你那把古琴尚缺一个流苏挂件,不如就用它来。”
“这怎么行!”黎夕妤连忙反驳,“这可是少爷最珍爱的东西,倘若少爷希望我来保管,那我自然会将它小心安放,绝不会令它发生半点差池!”
她话音未落,司空堇宥便拉过她的手掌,将玉佩放在了她的掌心。
黎夕妤接过玉佩后,将其塞进了怀中,小心收好。
“这玉佩,是娘亲在我幼时亲自为我打造的,你若愿意保管,相信娘亲也会十分欣慰。”司空堇宥提及母亲时,眉眼弯了下来,满面的温柔。
黎夕妤轻轻点了点头,将心底那几分不安抛却,转而笑问,“少爷今日怎会有闲时来看我?”
“因为想你了,所以我便来了。”
这世间所有的情话,大抵都比不过此刻自他口中说出的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只是因为思念,所以……他来了。
然,还不待黎夕妤有何反应,他便拉过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向军营深处走去。
黎夕妤便任他牵着,一言不发,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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