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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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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吃得很急,全然不理会商贩的殴打,仿佛察觉不到半点疼痛,脸上甚至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黎夕妤的脚步在这时顿住,她望着那张陌生至极的面孔,缓缓后退。
她不免有些失落,那人,不是司桃。
但转念一想,也幸好,她不是司桃。
见她突然停住,闻人贞心下了然,出声安抚,“莫急,此处距离城东不远,我们这便上车,继续寻人。”
他说罢,黎夕妤却赫然摆首,坚定出声,“不!”
她说着“不”,却迈开步子,走了起来,“坐在马车上,视线受阻。我要走过去!”
黎夕妤将全部的心绪都掩在了黑纱下,可心底究竟有多慌乱,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边向东走,一边四处张望,不放过视线所及任何一角。
闻人贞走在她身侧,车夫便牵着马车走在他们身后,三个人六只眼睛,皆仔仔细细地寻找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走过的路,行人越来越少。
城东居住的皆是平民百姓,房屋简陋,深巷交错纵横,很是清冷。
巷子边,有三三两两的乞丐围坐在地,衣衫褴褛,凌乱不堪。
黎夕妤不敢放过任何线索,连忙盯着他们打量,半晌后才发现他们皆是男子。
许是被盯得有些恼火,一面貌肮脏的乞丐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呵斥着,“看什么看?不给钱就滚!”
听着这般凶狠霸道的语气,黎夕妤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动声色地将斗笠又向下压了几分。
心中却腹诽:如今这世道,乞丐都如此嚣张跋扈了?
“抱歉,在下想向各位打听一个人。”就在这时,闻人贞突然开了口,竟屈身拱手,礼数周全,“不知近日,可有一位妙龄女子流落街头?”
听着他的问话,那站起的乞丐甚是不屑。
“呸!”但见他朝地上吐着口水,“流落街头的姑娘可不少,你们朝里走,前方有座破院,兴许能找见你们要找的人。”
阵阵恶臭扑鼻而来,黎夕妤下意识蹙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
“多谢。”闻人贞再度拱手,轻声道谢。
三人一马一车便循着那乞丐所指的方向,继续向里走。
到得巷子尽头后右拐,当真有座破败不堪的院落。
黎夕妤没有片刻迟疑,抬脚便入。
这是一座怎样的破院,院中搭着几间草屋,却连门都没有,如此这般的屋子,当真能够遮风避雨吗?
屋内,有人围坐在一团,有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睡着,有人则以敌视的目光望着他们。
黎夕妤见状,深吸一口气,而后张口便唤,“小桃!”
“小桃……小桃……”
她一遍遍地唤着,声音虽不大,却足以令院中所有人听见。
她相信,倘若司桃在这里,就一定能够听见她的呼唤。
可她唤了许久,仍旧不见有人应答,却惹得草屋中的乞丐们颇为不悦。
“司桃兴许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处找找。”闻人贞适时开口,终止了黎夕妤的呼唤。
可她不甘,她望着昏暗的草屋,见仍有人在睡着,竟赫然抬脚,向屋内走去。
还未踏入草屋,便有浓浓的恶臭铺天盖地地袭来,灌入她的鼻中。
一时间,她只觉巨浪在肺腑翻腾,令她几欲作呕。
可既然已经来了,她便不能放过这微乎其微的希望。
她屏息,紧咬牙关,进了草屋。
她一个一个地观察,一个一个地找寻,但凡有女子,她甚至会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闻人贞不晓得司桃的样貌,便只能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黎夕妤的脚步却越发慌乱,不是,不是。
这个不是!
那个也不是!
通通都不是!
她将这破院从里到外寻了个遍,通通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她的小桃,究竟在哪里?
“走吧,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听着闻人贞淡然的话语,黎夕妤在心下长叹,只得转身,向院外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吼声自草屋传来,而前方的道路,也被人堵住。
黎夕妤心头一惊,连忙转身看向那开口之人。那是一落拓男子,因着衣发太过凌乱,瞧不出年纪。
男子眼底尽是狠意,他走出草屋,身后跟了一群人。
他越走越近,浑身上下散布着阴狠的戾气,连带着的是那股浓浓的腥臭味。
那气味令人作呕,黎夕妤蹙眉,不由向后退了退。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她的身前,闻人贞的身形虽不及司空堇宥高大,却也同样笔直。
“闯了老子的地盘,惊了老子的好梦,想就这么离开?”那人走到闻人贞身前,面目狰狞,凌厉的话语中透着阴狠。
随着他的音起音落,周遭的乞丐纷纷走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黎夕妤的唇角不自主地扯了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群乞丐是想……谋财害命?
“呵,一场误会。”闻人贞开口,自袖中掏出一物,仍是一派淡然,“若是惊扰了诸位,便以此致歉,你看可好?”
黎夕妤看不见他的神色,便侧身去看他手中之物,却见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元宝赫然而现!
乞丐们看见那金元宝后,纷纷瞪大了眼眸,眼中溢出光亮,那神态若说是“垂涎三尺”,却是半点也不为过。
那人见状,下意识伸手,就要去取闻人贞手中的金元宝。
却在这时,闻人贞收回手臂,冷眼扫视周身。
黎夕妤瞧见,他淡漠的目光中,竟凝了几分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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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皇子
“还不让开!”闻人贞开口,那冰冷的语气竟与司空堇宥有三分相像。
那乞丐首领闻言,一改先前的态度,连忙点头哈腰,却转而对着周遭的乞丐厉喝,“还不让开!”
一时间,乞丐们纷纷后退,给黎夕妤等人让出一条道来。
黎夕妤与闻人贞对视一眼,二人齐齐抬脚,向院外走去。
直至坐上马车,闻人贞方才掀起车帘,将那块金元宝丢了下去。
“驾……”
马车渐行渐远,驶出这条深巷。
乞丐们却蜂拥而上,抢夺着那金灿灿的元宝。
“闻人公子,”车内,黎夕妤开口轻唤,却低垂着眉眼,欲言又止。
闻人贞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便道,“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只是少爷需要的物事,怕是买不齐全了。至于司桃姑娘……稍后我们在城中寻找一番,眼下你可稍作休憩,莫要太过疲累。”
黎夕妤听后淡淡点头,沉默不语。
未能在城东找到司桃,她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进入了城中闹市。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户小贩络绎不绝,处处彰显着泱泱大国的风采。
马车于一家商铺前停下,黎夕妤在闻人贞的搀扶下下了车,站定在闹市之中的那一刻,她只觉恍惚。
周遭一片嘈杂,处处皆是声响。
“你听说了吗,太子不日将举办一场骑射大赛,届时京中勇士皆可参赛。最终胜出者,将授予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关……”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王权贵胄们的竞争,与你我这等匹夫无甚干系啊……”
“可不就是,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哪个皇子不想将之收于囊中……”
有两名男子走过,一边议论一边摇头叹息。
黎夕妤对于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便举目四望,企图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为免店铺打烊,姑娘,你在此稍候,在下去去就来。”闻人贞说着,将黎夕妤交由车夫照看,独身一人进了商铺。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黎夕妤眼底的光芒渐渐暗去。
时至此刻,她才终于发觉,在京中寻人,竟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不知道司桃会去哪里,她茫然无措,这样的感觉……令她几近崩溃。
就在她无声叹息之际,街道正中突然出现一抹纤瘦的身影,那女子手中提着一竹篮,似是来街上采买物品。
黎夕妤瞧见她的侧颜,竟与司桃一般无二。
她连忙向前方走去,闯入街道正中,一把将手搭在那女子的肩头,并出声唤着,“小桃!”
然,那女子回眸看她,却双眉一拧,似是受了惊,“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女子张皇失措地跑开了,脚下步伐凌乱,显然是被黎夕妤这身装扮给吓到了。
黎夕妤垂眸,轻叹。
不是司桃,她也不是司桃。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黎夕妤颓然地站在闹市正中,行人自她身侧走过,不时与她的肩头碰撞,她却全无感觉,甚至缓缓闭上了眼。周遭一片哗然,她与这喧嚷的尘世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两个孩童嬉戏打闹,不慎撞在了她的身上,她未能站稳,便直直跌倒在地。
孩童却分毫不予理会,径自跑远了。
黎夕妤忍着痛,正欲站起身,前方却突然响起一道男音。
“让开!让让!”
一男子正扬声呵斥着,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一并传入黎夕妤耳中。
她只觉那声音有些熟悉,便抬眸去看。
但见街道正中,一人一马正飞驰而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闪开!快闪开!”马上之人犹在厉吼,面目却那般熟悉。
黎夕妤怔忡地伏在地上,她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在这繁杂的大街上,遇见季杉!
一时间,繁冗的记忆涌上脑海,一个个片段拼凑而成的画面自眼前飞速闪过。
自幼时初见,至情愫暗生,到倾心相许,最终……是他衣衫凌乱地站在黎未昕的门前……
这个人,是她倾注了小半生的心血深深爱过的人,是她的娘亲尚在人世时便替她寻觅的“好儿郎”,更是她于深宅大院冰冷的屋檐下真真切切恨了的人……
季杉,呵……多么道貌岸然的名姓。
眼看着那匹马距她越来越近,此时想要闪躲,已是全然无望。遂,黎夕妤竟猛地站起身,直直地望着那马上之人!
“吁……吁……”
似是被她突然的起身所慑,季杉双眉一拧,连忙拉扯缰绳,欲命令马儿停下。
可是距离太近,一切都已来不及,那匹壮硕的骏马已抬起前蹄,即将踏过黎夕妤的身躯。
马嘶鸣叫,那声音穿过耳膜,有些吵。
她瞧见季杉的神色,竟有些愤怒。
电光火石之际,黎夕妤只觉身子一轻,有人揽上她的腰肢,竟带着她在半空中转了个圈。
天旋地转,眼前有些花。
待她站定在地面,只见季杉复又扬鞭,纵马离去。
她听见,他一声低骂,“这人真是有病。”
真是……有病吗?
从前,她记忆中的季杉,是一个温文儒雅谦逊有礼的翩迁公子,无论何时,他于人前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礼数周全,令人赞赏。
可今日,他竟纵马于街道上横冲直撞,险些撞到人不说,竟也未曾理会下马致歉,更甚者……他竟然理直气壮地低骂!
呵……
黎夕妤在心下冷笑,望着那远去的一人一马,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什么京中第一才子!什么家世面貌样样出众!这样一个表里不一背信弃义的人,她此生将永远唾弃!
“夕公子,你怎么样!”突然,有人冲到她身边,语气中透着几分紧张,是闻人贞。
难得听见他变了语气,黎夕妤抽回思绪,淡淡摇头。
而后,她又见闻人贞拱手,道,“原来是九皇子,多谢您出手相救。”
听闻此言,黎夕妤这才注意到身侧之人,那个方才救了她的男子。
但见此人一袭白袍,温润如玉,眼底尽是善意。
黎夕妤没有忽略闻人贞对他的称呼,这个人……竟是个皇子!
心底惊叹的同时,她不忘学着闻人贞的样子拱手,压低了声音,致谢,“多谢九皇子救命之恩。”
“呵……”她听见男子轻声一笑,嗓音温润,“救命倒也算不上,只是不知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为何先前从未曾见过?”
黎夕妤不由垂眸,在心下回想着,方才闻人贞……是唤她“夕公子”吧?
她正欲开口,却被闻人贞抢了先。
只听他道,“九皇子,这位夕公子乃是我家少爷远房表叔之友之子,此次进京,也是为了投靠我家少爷。”
“既是如此,夕公子又为何要遮面?”九皇子似是有些好奇,竟伸了手,欲将黎夕妤头顶的斗笠给取下。
黎夕妤心底一惊,连忙后退,“我……我脸上生了疮,吓到九皇子事小,可若是感染给您,那可就事大了……”
“呵呵……”男子清润的笑声响起,也不知是信是疑,“既如此,那本皇子也不便强人所难。待你脸上的疮治好了,再看你这庐山真面!”
“谢九皇子体谅。”黎夕妤稍稍松了口气。
“你们可是在找什么人?”突然,九皇子又道,竟是如此犀利的问话。
此番,黎夕妤仍是将话语权抛给了闻人贞。这个闻人贞说话滴水不漏,必然能够应付九皇子。
然,她等了许久,也未能等到闻人贞开口。
“怎么?不便告知?”九皇子再度发问,话语中多了一丝笑意,他道,“若真是寻人,本皇子兴许帮得上忙。”
听他如此说,黎夕妤心底不自主地溢起一抹期冀。
可她不敢随意做主,便将目光转向了闻人贞,见他面目淡然,不反对也不赞成。
黎夕妤便在心下暗自揣测,倘若闻人贞不愿她说实话,想必方才就会开口。可他始终默不作声……
“不瞒九皇子,”陡然间,黎夕妤抬眸,望着身前的男子,“我……确是在找一个,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何人?”
“她名叫司桃,破瓜之龄,如今正流落街头,不知所踪。”
“好。本皇子会竭力寻找,一旦有何消息,便派人至司空府送信。”九皇子竟全无半刻犹豫,一口应下。
“多谢九皇子!”黎夕妤连忙道谢,一边躬身,一边揖礼,难掩心底的激动。
“呵……”却听眼前人一声浅笑,他道,“谢就不必了,只需在下次见面时,让本皇子瞧见你的真容便可!”
他说罢,蓦然转身,那高雅的风姿即便是掩在人群之中,也无法淡去。
“夕公子,你认为九皇子此人,如何?”闻人贞的嗓音突然响彻在耳畔,不咸不淡的问话拉回了黎夕妤的目光。
“九皇子他……高风亮节!”她没有迟疑,连忙答。
“没错。九皇子性格温雅,待人宽厚,且他不拘束缚,广交好友。这样的人,实在高雅!”闻人贞附和,只是眼底那若有似无的深意,令黎夕妤心惊,“只可惜……他生在了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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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夜遇
时近黄昏,天色渐渐暗去。
于城中大街小巷寻觅良久,终是无果。
黎夕妤的一颗心,已沉至谷底。
“别太担心,”闻人贞又在身侧安慰,“找不到人,未尝不是件好事。”
闻人贞话中之意,黎夕妤自然明白。可那人是司桃,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日天色已晚,再寻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闻人贞又道,“我们先回府,否则你的身子可就要吃不消了。”
黎夕妤垂眸,心下仍有不甘。
这荣阳城太大,她便是寻找一整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是,若就此放弃,她会觉得……很对不起司桃。
看得出她的倔强与坚持,闻人贞伸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言语,“相信九皇子,他既然答应了你,便定会替你寻人。要知道,他可是个皇子啊!”
听闻此言,黎夕妤恍然回神,一颗心猛地一跳。
是啊!那人可是个皇子!
他即便再不济,手下也该有大把的人力。
况且,一个皇子想在京中寻人,如何也要比她这个“已经死去”的人要容易的多。
念及此,黎夕妤朝着闻人贞用力点了点头,而后便跟随他一同上了马车。
她如同来时一般,掀开车帘不住地张望,但凡有衣衫凌乱的女子,她都会格外留意。
可直至暮色降临,最后一抹余晖散去,她也未曾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待回到司空府,已至戌时。
日月更替,皎皎月光照亮寂夜。
黎夕妤与闻人贞比肩踏入府门,却一眼瞧见院落正中,那道修长笔直的身影。
司空堇宥默然而立,似在等着谁。
待二人走近,他将目光望向闻人贞,问,“东西都买好了?”
“途中遇上些麻烦,花了钱财消了灾,故此……”
闻人贞欲言又止,司空堇宥却已然明了。
黎夕妤无心理会二人的谈话,她正欲离开,头顶的斗笠却突然被人摘下。
她抬眸,直直迎上司空堇宥的目光。
月光下,他的面容柔和了几分,一双眸子却如往常般冰冷。
“阿玥已将汤药与晚膳送至客房,你这便回去!”他开口,话语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黎夕妤淡淡点头,自他手中夺回斗笠,便静默地向客房走去。
此时此刻,她心中脑中满满的都是司桃,哪里有心思理会司空堇宥的话语。
回到房中,桌案上果真摆放着汤药与膳食,闻人玥却不知所踪。
黎夕妤坐在桌前,方才察觉浑身上下尽是不适感,奔波了两个时辰,她的身子确是有些吃不消了。
她利索地喝了那黑浓苦涩的汤药,对于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是无半点胃口。
恍然间,她想起从前在黎府,一日三餐皆是司桃陪她一起吃的。
因她在黎府没什么地位,故此每日的膳食都很简便。可即便是粗粮淡饭,主仆二人也依旧吃的很香。
司桃与她年龄相当,却因幼时丧母,被父亲卖了换钱,几经辗转方才被黎府的管家挑中,入了黎府当下人。
如此看来,她与司桃的经历,倒有些相仿。
烛光昏暗,她的身影于墙上摇曳不休,却显得那般孤寂落寞。
“咚……咚……咚……”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一道略显苍老的男音响起,“丫头,睡了吗?”
听见是司空文仕,黎夕妤连忙拉回思绪,起身便去开门,将他迎进屋中。
“伯父,您怎么来了?”
司空文仕面带笑意,目光和蔼,一派慈善,“听说你今日出了府,伯父有些不放心,便来看看你。”
他说着,一眼便瞧见了桌上未曾动弹的饭菜,轻声问道,“丫头,你可是有心事?”
听着他关切的话语,黎夕妤却觉心底五味陈杂,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面对司空堇宥,她能够将司桃之事说出,可面对眼前这位慈爱的父亲,她却语塞。
她似是……很不擅长与长辈交谈。
她久久不语,司空文仕便只得轻叹,“丫头,伯父知道,你此前经历了太多磨难。可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这里是司空府,你可以把它当做是家,没有人会为难你,更不会有人要赶你走。”
听着他的言语,黎夕妤只觉鼻头蓦地一酸,突然心生愧疚。
遂,她开口,道,“伯父,从前在黎府,我的丫鬟待我很用心。可如今她出了事,我却找不到她……”
“你可将那丫头的样貌作画一幅,伯父明日便替你四处寻一寻。”司空文仕说着,不忘安慰黎夕妤,“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总有一日,你会找到她的。”
“恩!”黎夕妤重重点头,却拒绝了他的好意,“伯父每日要处理正务,无须多为我操劳。今日于街头结识了九皇子,他已答应我,会替我仔细寻找。”
司空文仕听后倒是有些惊奇,却转而笑着点头,“九皇子最重承诺,他既然答应了你,便断然不会坐视不理。以他的能力,在城中寻人并非难事。如此一来,你便可稍稍松口气了。”
“伯父,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感谢您!”黎夕妤真挚地道谢,心底流淌着暖意。这个司空府……因着有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显得不那么空旷冷寂。
“不必谢我。丫头,你早些休息,伯父这便回了。”他说罢,负手而去。
夜风微凉,黎夕妤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身体上的不适时刻提醒着她应当早些睡下,可她只要一闭眼,司桃的面容便会自脑中闪过。
她想起被父亲剜下心头肉的那刻,是司桃不顾一切地冲进房中,以瘦小的身躯支撑着她,带她离开那是非之地。
她想起那日于猎猎风中,她被人诬陷,惨遭毒打,唯有司桃坚定不移地相信她,甚至趴在她的身上,替她挨下一道道的皮鞭。
从始至终,唯有司桃,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
可如今她身在司空府,不愁吃穿,还能安心养伤。而司桃……她却被人狠心逐出黎府,流落在外。
这般……叫她如何能够安心?
蓦地,她坐起身,双手紧紧攥着锦被,恨得咬牙切齿。
她发誓,这一切……她与司桃所遭受的一切,她终有一日必会一一讨要回来!
月光透过窗子,倾泻而下。
索性也睡不着,黎夕妤便起身下了床,向屋外走去。
夏夜蝉鸣声声,于夜空沙沙作响。
她漫无目的地在府中走着,唯有一轮圆月与她相伴。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响,那是人行走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瞧见地面上,在她的身影旁,又多了一道人影。
两道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黎夕妤分辨不出身后是谁,便转身望去。
但见一男子默然而立,正直勾勾地望着她,月光下他的目光幽暗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夕妤有些愕然,没想竟会在这时遇上司空堇宥。
“你……你……”她支支吾吾许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问,“你为何还没睡?”
司空堇宥大步上前,不答反问,“你怎会在此?”
“我……”黎夕妤张了张口,而后垂首,“我担心司桃,睡不着。”
突然,身前人赫然拂袖,似是有些恼火。
黎夕妤不明白他这火气从何而来,她似乎……没有得罪他吧?
“今日,见到九皇子了?”司空堇宥突然发问。
听着他这问话,黎夕妤只觉周身的气流仿佛在一瞬间凝结,冰寒不已。
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轻轻点头,“九皇子他,救了我一命。”
此话一出,司空堇宥的目光愈发阴冷,她察觉得到他的愤怒与不悦,却全然不知是因何而起。
“还有呢?”他再度发问,分明是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却生生带着几分戾气。
“还有……”黎夕妤不敢去看他,竟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九皇子他答应我,会替我寻找司……”
那个“桃”字未能说出口,她突觉肩头一痛,竟是司空堇宥用力抓着她。
“你……你做什么?”黎夕妤吃痛,双眉一拧,迎上司空堇宥的目光。
这一刻,她竟自他的眸中瞧出了几丝恨意。
“如此说来,他倒是你命中的贵人了?”他恶狠狠地开口,面目有几分狰狞,抓着她肩头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黎夕妤的双眉越拧越紧,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在生她的气,还是在生九皇子的气?
一时间,她不敢再轻易开口,却直直地望着他,眼底满是倔强。
可认真地说来,九皇子救了她的命,又答应替她寻人,如此大恩大德,怎能不算是贵人?
“说!”司空堇宥蓦然厉喝,眼底的恨意愈发地强烈,“你究竟还与多少皇家人有牵扯?”
听着他愤恨又凌厉的嗓音,黎夕妤竟在这时,想起了闻人贞意味深长的话语。
他说九皇子高雅出众,却唯独可惜……生在了皇家!
刹那间,一个可怕的念想自心底生出,黎夕妤竟浑身一颤,脊背生凉。
莫非,司空堇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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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来人
黎夕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瞧着司空堇宥可怕的面容,咬了咬牙,道,“自娘亲离世后,我便受尽了欺辱,虽然父亲在朝为官,可此前我从未与皇家人有过半点交集。若说有……也唯有安乐郡主厉绮迎一人……”
她说着,察觉到他掌心的力道小了几分,便继续道,“至于九皇子,我自然不敢高攀。今日请他相助,也实属内心忧虑不堪。因为,司桃于我而言……当真是珍贵无比!”
司空堇宥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他缓缓松了手,眼底的恨意一点点退却,恢复冰寒如初。
见状,黎夕妤也不由松了口气。
眼前这个男人,他发起火来,可真是会六亲不认的。
半晌后,他开了口,却道,“既然有九皇子帮你寻人,那日后你便乖乖待在府中,哪里也不准去!”
他说罢,抬脚便走。
他走得很快,不出片刻便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黎夕妤的视线之中。
黎夕妤无声长叹,颓然地站着。
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都没有反抗的权利。
翌日。
喝过汤药用过早膳的黎夕妤无甚心思出门走动,她懒懒地躺在榻上,满腹心事。
半晌后,她终才发觉,闻人玥竟立在一旁良久,未曾离去。
黎夕妤转眸,张口问道,“闻人姑娘,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闻人玥思索了片刻,终是点头,道,“今早,黎府来人了。”
此言一出,黎夕妤的心,陡地一颤。
“来了何人?所为何事?”她连忙发问,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姑娘莫慌,”闻人玥出声安抚,“来者是黎大人与夫人,他们……来与老爷商议婚事。”
听了这话,黎夕妤方才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来抓她的,怎样都好。
至于闻人玥所说的婚事,她全然将之抛在脑后。与她无关的事情,她无须干涉。
可很快,她又暗自垂首,一股淡淡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才“死”了十数日,黎府这便开始筹划黎未昕的婚事了,看来她那个父亲,当真是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过。
“本以为两家是要商议少爷的婚期,却不想……黎府是为退婚而来。”闻人玥又道。
黎夕妤听后却不觉惊讶,只是淡淡点头,早就有所预料。黎未昕心高气傲,喜好攀附权贵,她是断然不会嫁给司空堇宥的。
一旦这婚事退成,黎家与季家就会立即结亲,到那时……黎未昕与季杉,便可光明正大地同进同出了!
如此,倒是最好。
黎夕妤暗自握拳,眼底有寒芒闪烁。
她将来总有一日要找黎未昕报仇,倘若司空堇宥当真娶了黎未昕,于她而言便相当棘手。
毕竟,司空堇宥是她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她不愿与他为敌。
“听闻黎府退婚,是因为一枚玉簪。那玉簪可是夫人的遗物,如今就这么断了……倒真是可惜了。”闻人玥的话语中无不透着惋惜,黎夕妤却有些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为了婚事惋惜,还是为了那枚玉簪而惋惜。
闻人玥说罢,再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黎夕妤犹自躺着,心绪起起伏伏,甚是烦躁。
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黎府那对母女,想到二人张扬跋扈欺辱她的景象,心底的怒火便如何也浇不灭。
片刻后,她猛地摇头,企图令自己保持冷静。
却又在陡然间,她想到了那枚玉簪。
想到玉簪的同时,司空堇宥的面容便自眼前闪过,她的眸光不由暗了下去。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于他而言想必十分珍贵。
可是那个人冰冷无情,但凡有半点不悦便要对她动粗。只要想到那日险些被他掐死,她便觉脖颈处一阵疼痛。
那个人不但冰冷无情,他还有些莫名其妙。他总是无缘无故地发火,不是掐她的下巴就是掐她的肩头,他似乎……很喜欢掐人!
可即便如此,他思念母亲的心情,却是没有错的。
无论如何,那玉簪确是因她而断,他也因此怨恨了她。
倘若她设法将玉簪补好,那么……是否就能消除他对她的恨?
思及此,黎夕妤心头一动,竟不由勾唇。
可她刚坐起身,神色却又恍然一变,便再度倒了下去。
她想起昨夜,他恶狠狠地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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