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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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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坐在马背上尚未察觉,此番下了马,才发觉风势竟已如此大。
眼前是座深山,周遭尽是树木,在狂风的吹拂下摇摆不休。
突然,身侧的司空堇宥再也支撑不住,险些跌倒。
黎夕妤连忙将他扶住,搀着他向前走。
“少爷,你坚持一下,我们再朝山里走走。”黎夕妤扶着他,二人紧紧相贴,倒有几分共患难的意味。
此时此刻,司空堇宥再无力气强撑,任由自己倒在黎夕妤的身上,将大半的重量都给了她。
黎夕妤咬紧了牙关,艰难地迈着步子,向此山深处走去。
因着有树木遮蔽,风势渐渐小了,可一路走来,竟连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未瞧见!
黎夕妤担心司空堇宥的伤势,便道,“少爷,不如我们先停下,待我先替你处理伤口。”
“再走。”却听他如此回。
黎夕妤既心忧又焦急,抬眸望向前方,却见黑漆漆一片。
若是继续走下去,兴许还是会毫无所获,但司空堇宥的伤势,却是不能再拖了。
思及此,黎夕妤蓦然站定脚步,转而打量着四周。
但见左侧不远处有矮木丛生,紧邻山石。
她没有犹豫,搀着司空堇宥便向那方走去。
待走近后,她正欲扶着司空堇宥坐下,却陡然间一个趔龃,二人齐齐向几棵矮木跌去。
然,想象中本该撞在树干上的痛感却并未传来,只因他们竟撞倒了矮木,直直向山石跌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黎夕妤尚在惊骇时,便觉后身一痛,躺在了地面。
司空堇宥倒不似她这般狼狈,但见他一手抓着石壁,强撑着站起。
黎夕妤却望着头顶的石壁发呆,半晌后方才回神。
却欣喜地叫出声,“少爷,此处是个山洞!”
司空堇宥未曾理会她的欣喜,便径自向洞中走去,他每走一步,双腿都在发颤。
黎夕妤见状,也立即爬起身,随他一同入了山洞。
司空堇宥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很快便点亮了黎夕妤的视线。
但见此洞不深,却也不算太小,洞中尚有木棍残烧后堆成的灰烬,看来数日前,此洞有人来过。
那么洞口处那几棵矮木,也应当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摆下的。
打量过洞中情形后,司空堇宥便靠着山壁坐了下来。
黎夕妤立即走近他身边,火光的映照下,她瞧见他的脸色竟白得令人发指。
再看向他的腰际,青衫已变血衫,触目惊心。
“少爷,你伤得很重!”她跪坐在他身侧,伸手便将他的衣襟扯了开!
此番,司空堇宥仍是有些恼怒,却也无力再制止她。
黎夕妤此刻无心打量他结实的身躯,只因她全部的目光都被他腰间那深深的血口引了去。
她看不出那血口有多深,却能一眼看出它有多长。
三寸!
至少也是三寸!
她暗自咬唇,不敢迟疑,立即扯下一块裙角。
此处没有水源,她无法替他清洗伤口,便唯有先将伤口处的血迹擦拭干净。
黎夕妤缓缓伸手,抓着衣料向那血口探去。
她轻轻擦拭着,却见鲜血仍在不停地流淌,丝毫没有停歇之势。
她将下唇咬得泛了白,不由加重了力道,按在那血口上。
就在这时,一只大掌附在她的手上,“快包扎。”
听见他的吩咐,黎夕妤立即点点头,抽出手再度撕扯起裙角。
司空堇宥犹自按着伤口,额间有汗汽溢出,却连吭也不吭一声。
黎夕妤此番扯下一条很长很长的衣料,绕过司空堇宥的腰肢,替他包扎着。
她想起他也曾这般,替她包扎过背后的伤口。
那时她心中满是悸动,而此番,依旧。
待她终于颤巍巍地包扎完,便替他将衣物穿好,小心翼翼地在他腰间系了个结。只不过……那条玉带,似是先前于马上坠落,不知所踪。
这时,他手中的火折子快要熄了。
他遂再度取出一支,吹燃后交给黎夕妤,轻声道,“去将外面的血迹清理一番。”
听他如此说,黎夕妤这才注意到,自洞口到此处,不过数步之遥,地上却染了一路的血迹。
她接过火折子,重重点头,便立即起身。
就在她即将踏出洞口的那一刻,司空堇宥的声音再度响起,“莫要走太远,只清理这洞口附近便可。”
黎夕妤听罢,记下了他的话,便向外走去。
天色仍是那般阴暗,好在她手中尚有火光,便循着来时的路途,处理起地面上的血迹。
她以脚跐地,将土壤翻起,盖在那一路的血迹之上。
她不知走了多远,只见前方的血迹越来越少,倘若没有火光,只在暗夜下,是断然察觉不出的。
遂,她便折身而返,向山洞走去。
可她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转眸望着身侧的矮木丛,没有半点迟疑,吹灭了火折子,而后摸出“羽晖”便向其砍去。
“羽晖”不愧是把宝刀,她未曾费太大的力气,便砍断了五六棵矮木。
她咬牙拖着矮木一路向前,到得洞口后却见有光亮映出,只觉心头一暖。
她将一棵矮木拖进洞中,又将其余几棵全部堵在了洞口,如同他们来时那般,掩人耳目。
司空堇宥举着火折子,正默然地望着她。
黎夕妤拖着树枝到得他身侧,兀自坐在地上,而后再度拔出匕首,将庞大的树枝斩成小截。
待她终于完成后,司空堇宥手中的火折子又灭了,他便再度取出一个,吹燃。
黎夕妤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转而望向他,笑问,“少爷,你究竟带了多少火折子?”
“这是最后一支了。”他答。
听了这话,黎夕妤立即又动起手来,她将斩断的树枝摆成一堆,而后接过司空堇宥手中的火折子,凑向那堆树枝。
好在树枝很快便被引燃,火苗腾腾升起,火势渐渐大了。
她熄了火折子,再度望向司空堇宥,终是松了口气。
见他面色仍是苍白,她不由垂首,自责地道,“少爷,今日都怨我。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
她正说着,洞外突然有了动静,竟是雨滴滴落,淅淅沥沥地洒下。
难怪今夜天气恶劣,原来是要下雨。
她转而瞥了眼火堆,竟猛地起身,欲向外走去,“少爷,我再去砍些木柴来。”
然她话音未落,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她立即回眸,但见司空堇宥眸光深邃,正凝望着她。
伊闹闹 说:
明天继续万更。
回复(4)














  

第五十一章:相照



“莫去。”他开口,声音很轻,“这雨越下越大,你身上还有伤,不宜再奔波。”
黎夕妤闻言,突觉心头一颤。
她从未曾听见过他这般轻柔的声音,虽是因着气力不足,可言语中的关切,却是分毫不假的。
而他眉眼深深,一双眸子似是凝结了琥珀,光华璀璨,倒映着她的容颜。
这一刻,周遭似是静了。
黎夕妤听不见柴木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听不见洞外淅沥的雨声,她的眼中,唯有身前这个人,这个将她牢牢抓住的人。
遂,她顺从地收回脚步,在他身边坐下。
他松开了手,似是累极了,头枕在石壁上,缓缓闭了眼。
黎夕妤静静地望着他,瞧得出他满面的憔悴。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这纷乱的人世。
黎夕妤转眸瞥了眼火堆,见火势渐渐小了,便挪了挪步子,到得火堆前。
她抓起一根木枝轻轻挑着,火焰自她眼前升起,带着阵阵暖意。
却突然,有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枝,竟迅速将那火堆挑开,而后奋力扑打着火焰。
在他这般的动作下,不出片刻,火堆便彻底灭了。
黎夕妤惊异极了,正要出声询问,可话音到了喉头,竟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她大惊,身子却在这时不自主地下坠,落在了一堵肉墙之上。
而后,司空堇宥的容颜在眼前加倍放大,陡然间的黑暗令她格外不适,却也能察觉到来自于身下之人的紧张。
可此时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却令她心跳加速,似有热浪涌遍全身。
她不明所以,正要起身,腰肢却蓦然被司空堇宥揽住,她便再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她正趴在他的怀中,与他紧紧相贴,感受着他的气息,心底一阵躁动。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捂着嘴巴。
她想要起身站起,却被他揽得更紧。
这般情形,实在令她惊奇、慌乱、悸动,且无措。
她便唯有盯着他的面容,却见他扭头,一双眼眸正望着洞口。
黎夕妤也随之望去,却在这时听见了一阵声响。
“他们跑不远,应当就在这附近,给我仔细地搜……”
雨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男音,终是令黎夕妤察觉到了危险。
那些人……终于还是追了来!
难怪司空堇宥要突然熄了火堆,难怪他不准她出声,难怪……他会这般紧张!
渐渐地,黎夕妤隐约听见了脚步声,那些人……似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她感觉到扣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感觉到有人已靠近洞口……
“追了这么久,天降大雨,我们连火折子都用不上,更别说寻找血迹了……”一人的声音格外清晰,似是就在洞口!
“我说兄弟们,好歹也休息会儿啊,在这里坐会儿吧……”那人又道。
听见这话,黎夕妤蓦然瞪大了眼眸,一颗心剧烈地起伏着,紧张地望着洞口。
倘若那人要坐在洞口,那么必定会发现那几棵矮木只是障眼法,而后冲入洞中……
黎夕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知道此刻的司空堇宥已无战斗能力,倘若当真被发现了,那他们便唯有死路一条。
她听见有脚步声正徘徊在洞口,那人似在寻找坐处。
“嘶……”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马鸣声,是竺商君!
随着马嘶声的响起,洞外的人立时便有了动作。
“在那边,快追!”
脚步声渐渐远去,雨势却丝毫不见减退。
直至许久后,她方才察觉到司空堇宥缓缓松了口气。
他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二人直直相望,方才那紧张的氛围陡然间一变。
一时间,莫名的情愫上涌,萦绕在二人周身。
黎夕妤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却觉全身酥麻,一颗心狂跳不止。
“少爷……”她突然开了口,嗓音有些沙哑,声音亦是柔柔浅浅,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
听见她的声音后,司空堇宥先是一怔,而后猛地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黎夕妤则立即爬起身,跪坐在旁,沉默不语。
方才那因为悸动而生出的燥热感,便在这沉默中,渐渐褪去了。
而司空堇宥,他不再动弹半分,呼吸渐渐平稳,似是睡着了。
“少爷?”黎夕妤试探性地唤着,却久久也未能听见他的回应。
她长舒了口气,便也靠坐在石壁上,缓缓闭了眼。
黑暗中,身侧有他的气息,她便觉安稳。
一日奔波,无论是心神还是身子,都已疲惫不堪。
她闭了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黎夕妤只觉寒意侵体,将她冻醒了。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睁眼望着洞中的黑暗,大雨仍在倾盆而泻,不知何时才会停歇。
周遭的寒意令她觉得不适,便伸手探入衣袖,摸到了一个火折子。
她吹燃火折子,视线便亮了。
她走至一旁,将那被司空堇宥扑乱的木枝再度摆成一堆,而后引燃。
待火光升起,阵阵暖意便弥漫开。
她在这时回首,望向司空堇宥。
却见其侧卧着,正紧紧环抱着自己,额角有层层汗汽溢出,面色白得令人心惊,嘴唇却发了紫!
见他这般情形,黎夕妤心头一紧,连忙到得他身侧。
她伸手探上他的前额,触及肌肤后便是令她心惊的滚烫!
她再伸手覆上他的手掌,却是一阵冰凉。
“少爷?”她出声唤着,企图唤醒他。
可他未醒,身子反倒开始发起颤来。
见此,黎夕妤不由担忧起来,遂起身走向洞口,找了一棵相对干一些的矮木,拖了进来。
洞口被她堵了很多矮木,故此少了这么一棵,也无太大的影响。
只可惜雨势太大,树干此刻已是潮湿无比,若要用来引火,怕是不太可能了。
黎夕妤只好作罢,转而走回火堆旁,将所有的树枝都聚在一处,令火势大了几分。
经过这一番动作,她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可司空堇宥却仍旧不见半分好转。
他似是冷极了,就连双唇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着。
见他这般痛苦的模样,黎夕妤的心,也不由得揪起。
这个人,眼下之所以变得这般狼狈,全都是因为她!
思及此,黎夕妤不再迟疑,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襟。
与此同时,那塞在袖中的锦盒随之坠落。
她缓缓打开锦盒,但见其内躺着一只断裂的玉簪,正是因她而断。
她轻叹一声,将锦盒放在他的身侧,而后脱下自己的衣物盖在了他的身上。
而她此刻,上身便唯有一个肚兜挂着。
她咬了咬唇,坐在他身侧,伸手环抱着双膝,一双眼眸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本以为给他再盖一层衣物,兴许能够令他稍微暖和些,可渐渐她却发觉,此法……无甚效用!
司空堇宥仍是那般痛苦,额间的冷汗愈发地多了。
黎夕妤便再度伸手,将自己的衣物取下,而后轻轻打开他的手臂,再将衣物盖在他的身上。
而后,她竟也随之躺下,躺在他的身侧,与他相对而卧,并且伸开手臂,轻轻环抱着他。
她企图以此等方式令他温暖,他却突然也伸来一只手,将她紧紧环着。
他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背,触及肌肤,令她一阵禁脔。
他抱得很紧,她的脸颊贴上他的胸膛,只觉寒意弥漫。
她的心起起伏伏,又羞又怯,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唯有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起初,他的身子仍有些颤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黎夕妤察觉到他的体温正逐渐回升。
而后,他的气息也愈发平稳,那清淡的气味,弥漫在她周身。
她便这般躺在他的身侧,被他紧紧揽入怀。
这仿佛是一种禁锢,兴许预示了他们二人间这一生的羁绊。
可黎夕妤此刻却觉得,倘若就此被他禁锢一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终究,她轻轻闭了眼,安然睡下。
再转醒,已是一个时辰后。
脊背散着丝丝凉意,鼻中却涌满了熟悉的芳香。
黎夕妤缓缓张开眸子,入眼便是一片青色。
她先是一怔,眨了眨眼,发觉眼前竟是一人的胸膛!
她心中一惊,正想动弹,却发觉此刻她正被人抱着,那人的大掌放在她的背上,而此刻她的脊背……却裸露在外!
一时间,黎夕妤瞪大了双眸,连忙一个激灵挣脱开那人的怀抱,猛地跳了起来。
却见司空堇宥仍在沉睡,身上盖着她的衣物,面色十分难看。
恍然间,她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下意识垂首,便见自己的上身只挂着一块肚兜,手臂、脊背等皆裸露在外!
黎夕妤咽了咽口水,伸手探上司空堇宥的前额,见他已不再发烫,便一把夺回她的衣物,匆忙中穿好。
她转而望向洞外,但见夜色已不再那般黑暗,有了朦朦胧胧的光亮。
而风停了,雨也歇了。
“水……”
却在这时,司空堇宥微弱的声音响起,她却未能听个真切。
“少爷,你说什么?”她俯身,轻声问道。
“水……”他双眼紧闭,嘴唇干得发涩,一遍遍地唤着,“……水。”
水!
司空堇宥他,要喝水!
黎夕妤此番却犯了难,眼下身处这山洞,哪来的水?
“水……”
他似乎很痛苦,双眉紧锁,仍在轻声说着。
黎夕妤的心猛地一揪,似有针尖刺在心口,阵阵地疼。
她不再犹豫,抬脚便向洞口走去。
拨开了堵在洞口的矮木,黎夕妤钻出后,复又将其摆回原位,见一切无异常后,方才离开。
她仰头望天,只见天空灰蒙蒙一片,天色尚未亮,眼下应值寅时。
她向山林深处走去,一双眼眸始终望着周遭的大树。
只见片片树叶上盛着几滴水珠,那并非雨水,而是……露水。
她立即摘了两片树叶,而后凑向其它的树叶,一点点收集着露水。
天色很快就会亮起,她必须要赶在那之前,收集好足够的露水,送去给司空堇宥。
她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谨慎,生怕叶中的水会出个什么闪失。
她便如此穿行在山林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待她终于集满了两叶的露水后,天色竟已全然大亮。
她遂原路返回,即便心中再焦急,也不敢放快了步子。
待她最终到得洞口,望着那堵在洞口的矮木,一时间不由蹙眉。
随后,她缓缓伸出一只脚,企图将那些矮木踢开。
可就在这一番动作中,她的左手轻轻一颤,叶中的露水便洒落了大半!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集来的,就这么洒了!
她心疼极了,却不敢多做停留,连忙进了洞。
司空堇宥仍未转醒,唇色愈发苍白,她立即跪坐在地,将左手中的树叶凑向他的唇边。
露水滑下,一点点渗入他的唇中,滋润了他干燥的唇。
可他此刻平躺着,又无吞咽意识,露水便很难流入他的喉中。
黎夕妤见状,将左手叶中的露水倒进右手叶中,而后轻轻将司空堇宥的脑袋扶起,令其枕在自己的腿上。
她再将右手的树叶凑至他唇边,缓缓喂他喝下。
此番,他的喉头终于开始蠕动,咽下了叶中的露水。
待他将露水饮尽后,黎夕妤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此刻,却有阵阵困意来袭。
洞外天色已大亮,可她昨夜却未能睡好。
故此,她调整了坐姿,最终靠在石壁上,将司空堇宥的脑袋放在膝间,双眼一闭便沉沉睡去了。
待黎夕妤再醒来,原本靠坐着的姿势竟变成了侧卧!
她眨了眨眼,猛地坐起身,下意识便去寻找司空堇宥的身影。
然,整个洞中除了她自己,便再无其他任何活物!甚至……就连那精致的锦盒,也不见了!
司空堇宥呢?
他不是受了重伤,正在沉睡吗?
一时间,黎夕妤的心,乱了。
她立即便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待她拨开洞口的矮木,只见天色渐暗,日头竟要落山了!
她有些怔忡,不知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可她很快又想到了司空堇宥,抬脚便向外走。
如今他受了伤,又能去哪里?
该不会……
该不会,他要丢下她?
她正思索着,左侧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
她立即转眸,一眼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司空堇宥一袭青衫,腰间一片血渍,一手提着只死去的野兔,一手抓着把幽绿色的野草,正向她走来。
他走得有些慢,步伐却很稳,面色依旧惨白,一双眸子却溢满了光华。
不知怎的,黎夕妤只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逼得她红了眼眶。
她立即便抬脚,向着他一路小跑而去。
“少爷,”到得他身前时,她颤声唤着。
司空堇宥望着她,淡淡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
黎夕妤见状,赶忙将他扶住,二人相携回到山洞。
砍柴、生火、烤野兔,这一切,都是黎夕妤的任务。
至于司空堇宥,他找来几块石头,将采来的野草捣碎。
“少爷,这草能够治病?”黎夕妤一边砍柴一边问。
“这是茜草,有止血通经的效用。”但听他答。
黎夕妤闻言淡淡点头,随即想到他的伤势,便又问,“少爷,你分明伤得很重,又是如何打到这只野兔的?”
司空堇宥闻言,不由得睨了她一眼,却未曾回话。
黎夕妤自他的目光中瞧出了几分不悦,便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待她将木柴砍好,将火堆升起后,司空堇宥也已完成了手中的活。
只见他兀自解开衣襟,再解开缠绕在腰间的布料,又将碾碎了的茜草覆在伤口上。
而后,他迅速扯下裙角,替自己包扎着。
从始至终,黎夕妤都呆怔地看着。
昨夜因着他的伤势,她始终未能好好打量他的身子。
此番,却正是个好时机。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徘徊着,双唇微张,只觉浑身的血液正在翻腾不休。
他的身子很匀称,肤色很健康,她其实对男人的身体没有任何概念,而眼前这人,又是她唯一看过的一个。
故此,因着没有任何比较,她便暗自于心下将他当做是最好的。
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精光,司空堇宥却已然完成了包扎,抬眸望着她。
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黎夕妤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便伸手捂住了脸。
这种似是做了亏心事却突然被人抓住的羞愧感,令她觉得窘迫极了。
突然,她察觉到男子有了动作,似是正向她走来。
可她不敢去看他,便犹自捂着脸。
陡地,她的左手被他一把抓过,耳畔响起他的声音,“怎么?昨夜你不是还义正言辞地扒了我的衣裳?今日便知羞了?”
他挑眉问着,却在她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处涂上茜草,替她包扎着。
可听见他这般意味深长的问话,黎夕妤只觉头脑发热,脸色立时涨得通红。
“而且,”他又开了口,此番却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是在马背上。”
终于,黎夕妤再也经不起这般的逗弄,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令她觉得头脑发胀。她遂猛地垂下头,也随之收回自己的手臂。
她无比确信,这一刻她的脸颊必定已红到似要滴出血来。
却突然,他的手掌再度伸了来。
黎夕妤一个激灵向后退了退,紧张地问,“少爷,你要做什么?”
司空堇宥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目光移至她的脖颈,道,“你此刻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诈尸了。”
伊闹闹 说:
后面还有一章,记得翻下去哦~















  

第五十二章:意乱



黎夕妤闻言,下意识便抬手,抚上自己的脖颈。
然她只是轻轻碰了碰,便突觉痛意钻心。
这一刻,她方才想起,昨夜被那杀手挟持时,她的脖子可是被刀刃划破了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连忙抓起一把捣碎的茜草,胡乱地抹在自己脖间,却不愿进行包扎。
司空堇宥倒也随着她,兀自走回石壁边,靠坐着。
黎夕妤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绪。她转而望向身旁的野兔,一时间却又犯了难。
她自然知晓烤野兔是要先剥皮的,可她从未做过此等事情,眼下便不知该如何下手。
突然,眼角瞥见了那把“羽晖”,她眸子蓦然一亮,抓起刀柄便向野兔捅去。
待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这兔皮……终是剥去了。
然,她也被染了满手的血迹。
随后,她抓起事先砍好的一支木棍,向着野兔狠狠一戳!
竟没能戳破它的皮肉!
于是,她便再戳。
还是……失败了。
她不免有些颓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对待这只死后还要被她折磨的兔子。
就在这时,司空堇宥走了来。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棍,而后捡起地上的匕首,于木棍一端斜斜砍下。
随后便见那本是圆头的木棍,在这一刻变成了尖头。
司空堇宥没有半点停留,抓起尖头的木棍便刺向了野兔。
此番,他一把便刺穿了兔子的整个身躯。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底是再熟悉不过的意味。
这个人……又在嫌她蠢了!
黎夕妤见状,暗自撇了撇嘴。
她只是不曾见过烤野味,而并非是蠢!
司空堇宥又将串着野兔的木棍递给了她,示意她好好烤。
她便百无聊赖地坐在火堆前,一边烤着兔子,一边满腹心事。
她想起一月前,她本还是黎府的大小姐,却被妹妹陷害,被父亲抛弃,被未婚夫背叛……
那时她趴在大雨滂沱的泥泞中,曾以为这天地广袤,再无她的一席之地。
可她后来被人所救,住进了恩人的家中。
如今,她又与这恩人患难与共,甚至……还相拥而眠。
这兴许便是命运之神奇所在,令她与他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
黎夕妤思索着,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却突然闻见一股焦味。
她立即回神,却见一只兔腿已被烤焦,她连忙转了转木棍,烤着另一侧兔腿。
此番,她再也不敢分神,认真地烤着兔子。
香气渐渐溢出,她咽了咽口水,却听见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在这静谧的山洞中,那声音显得颇为突兀。
又烤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天色已大暗,兔肉却泛着油光,令她垂涎三尺。
“少爷,兔子烤好了!”她一路向司空堇宥走去,有些欢喜。
他接过她递来的木棍,拽下了那被烤焦了的一只腿,却将另一只留给了黎夕妤。
对于他的心意,黎夕妤没有拒绝。
她抱着兔腿一边啃,一边又忍不住偷偷转眸打量他的吃相。
他吃得很斯文,未曾发出半点声响,亦不曾将那油腻染至唇边。
黎夕妤暗自偷笑,可在心下笑了许久,却又不知自己因何而笑。
这兔子其实没什么味道,可二人都是饿极了,故此吃得很香。
待吃饱后,黎夕妤与司空堇宥纷纷躺下,皆望着头顶的石壁不语。
突然,黎夕妤一个转身,面向司空堇宥。
与此同时,他也正巧转来,二人便相对躺着。
他们靠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于对方的气息。
黎夕妤的心跳开始加速,望着他的眸子,心绪竟有万般变化。
“昨夜,”他突然开了口,却令她心头一紧,“我可有做什么逾越之举?”
黎夕妤闻之,头脑蓦然一热,脸颊在一瞬间变得滚烫。
她想起夜里他全身冰凉,她便将自己的衣物脱下,并且与他相拥,供他取暖……
甚至,他的大掌扣在她裸露的背上,整整……一个时辰?
如此这般……可算是逾越?
“呃……”黎夕妤的目光转了转,不敢再去看他,却道,“昨夜,什么也不曾发生。”
“那便早些睡下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他道。
“恩,好。”黎夕妤轻声应下,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曾转身。
而对面的司空堇宥,竟也不曾转身。
她的目光瞥向他的胸膛,看得出了神。
“到得蛮州后,你便无须再掩面了。”突然,他又开了口。
“恩,好。”她仍旧轻声应下。
“夕妤,谢谢你。”
“……啊?”
“……”
夕妤……
他方才唤她……夕妤?
翌日。
阳光甚好。
黎夕妤与司空堇宥起了个大早,一前一后走出了山洞。
司空堇宥的面色已大有好转,看来那茜草,当真效用不浅。
只见他将手指放在唇边,而后用力一吹,一道响亮的哨音便传了出去。
随后,便闻一道马嘶声自远处响起,竺商君似是在回应着司空堇宥的呼唤。
不一会儿,竺商君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不愧是司空堇宥的马儿,太过通灵,太过聪慧,能够在主人身陷危难时两度搭救,实在令人惊叹!
黎夕妤怔怔地望着它,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陌央。
她相信,待日后陌央长大了,也定会如同竺商君这般,聪慧护主。
她正思索间,司空堇宥却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带着她上了马。
骏马奔驰,向着蛮州的方向,一路而去。
他们已与大军分散了两日,眼下也不知相距有多远。
黎夕妤脸上用来乔装的物事早已褪去,此番露出本来面目,虽有些污渍,却不失明媚。
这两日来,她几乎时刻都与司空堇宥处在一起,这个人于她而言,已不仅仅是恩人。
可她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他不抛弃她,她便愿意永远跟随。
竺商君不愧是千里良驹,这日到了酉时,视线中便出现了泱泱大军的影。
“将军回来了!是将军回来了!”
黎夕妤听见有人惊叫出声,而后整个大军便齐齐停住了步子。
竺商君一路奔至队伍最前方,方才停住。
随后,闻人贞、闻人玥以及史华容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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