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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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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妤瞧见司空文仕的眼眶泛了红,那愤恨的模样乃她平生仅见。
可太子却笑了许久许久,那淫秽的笑声回荡在庭院之中,令人头皮发麻。
这……便是一国太子吗?
这样荒淫无道的人,有什么资格继承大统!
猛然间,黎夕妤明白了一切!
难怪司空堇宥想要谋取皇位,难怪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弃,闻人贞说过,他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于他而言万般重要的人。
原来……那个人,竟是他的娘亲!
终于,太子笑够了,他冷冷地望着司空堇宥,厉声低呵,“司空堇宥,还是不肯交出兵符吗?”
那一袭身影仍是站得笔直,不言亦不语。
黎夕妤盯着他的背影,心底涌上万般悲凉。
她知道,这般境况,于司空堇宥而言,分明就是两难。
他无法坐视自己的父亲惨遭刑罚,更不能就此交出兵符。
那是他筹谋多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兵马,若是交了出去,他日后定会受制于人,再想赢得天下,岂非难上加难!
“既是如此,那就继续用刑!”太子大掌一挥,吩咐着。
侍卫领命,复又抓起铁钳,用力地敲击着司空文仕的无名指。
而他的手掌,此刻已是鲜血遍布,惨不忍睹。
“住手!”
终于,黎夕妤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冲至司空文仕身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那侍卫推开了!
她一把摘下斗笠,露出那张生了疮的面容,直直地迎上太子的目光,愤然开口,“太子,您如此对待一个年长的父亲,便不觉有辱皇家威严吗?”
此言一出,周遭气氛骤然一变。
但见太子的脸色立时沉了下去,周遭隐有侍卫们倒吸凉气的声响。
“孩子,莫要……顾我……你快闪开……”司空文仕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耳中,黎夕妤只觉衣角被人轻轻一拽,她立即垂眸,但见司空文仕正凝眸望着她,轻轻摇头。
他的面上尽是汗水,眼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他叫她不要理会自己,他不愿她也被牵扯其中。
可是……她如何做得到?
黎夕妤瞧着那染满了鲜血的手掌抓着自己的衣角,只觉心痛难耐,心底的怒火渐渐转为愤恨。
是的,自这一刻起,她开始……痛恨太子!
“你说什么?”太子阴狠的嗓音响起,黎夕妤立即回眸,但见那一身明黄的无耻之徒正快步向她走来,带着一身的狠戾。
见此,黎夕妤非但没有半点惧意,反倒站起身,直直地迎上他。
她冷冷地瞪着他,眼底是毫无掩饰的恨意。
她见他越走越近,见他赫然抬腿,狠狠向她踢来。
那凌厉的攻击伴着一阵寒风,逼得黎夕妤的心,开始扑通乱跳。
她蓦然瞪大了眼,掩在袖中的双拳猛地握起。
也便是自这一刻起,她于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皇兄,此番我们只为兵符而来,不宜将不相干之人牵扯其中!”
突然,一道男音赫然响起,分明是劝慰的话语,却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竟是始终默立于一旁的七皇子!
与此同时,那即将踢至黎夕妤腹部的腿,生生止在了半空。
周遭又是一阵吸气声响,黎夕妤也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脊背竟不知何时溢出了一层汗汽。
她犹自与太子对峙着,见他收了腿,面目阴沉,道,“本太子可以不对他用刑,但你需得在此当众指认他的罪证,称其与庄暠余孽暗自往来,罪不可赦!”
黎夕妤闻言,大骇。
“否则,本太子便拔光了他的指甲!”他恶狠狠地说着,一双眼眸微眯,其内满是警告。
终究,黎夕妤的身形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她望着太子,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却强装镇定,沉声道,“我家老爷从未与乱党勾结。”
“不肯指认是吗?”太子咬牙反问。
“我家老爷从未与乱党勾结。”她复又道。
“好!很好!”太子愤然拂袖,勃然大怒,“继续用刑,给本太子拔光他的指甲!连双脚也不准放过!”
“是!”
随着太子的令下,那两名手执铁钳的侍卫此刻齐齐动了手,一人抓着司空文仕的一只手。
见状,黎夕妤猛然俯身,迅速伸出双手,竟盖在了司空文仕的手掌之上!
她见那铁钳高高抬起,而后猛地垂下!
她咬紧了牙关,自认不惧这般疼痛。
“住手!”
就在那铁钳即将触碰到她的指尖时,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音响起,是司空堇宥愤怒的低吼。
两支铁钳于半空中停住,黎夕妤立即回眸,终是瞧见了司空堇宥的容颜。
但见他面目铁青,一双眼眸之中充斥着红红的血色,这般模样她竟从不曾见过。
他自袖中摸出一块玉石,扔向太子,“你不是要兵符吗?给你便是!”
太子一把接过玉石,握在手中不住地把玩,唇角却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见他这般神情,黎夕妤的心,再度下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放了我父亲!”司空堇宥冷冷出声,双拳紧握,指节泛了白。
“呵,本太子自会放人!”却听太子一声冷笑,道,“只不过……不是现在!”
“何意?”司空堇宥缓缓眯眼,似是即将发作。
只见太子眉梢一挑,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司空文仕,道,“三日后大理寺问审,本太子会将证据呈上,还他一个清白!”
“大理寺?”司空堇宥怒极,“太子如何证明此言真假?”
“哼!”太子冷哼,眼顾八方,“本太子素来一言九鼎,绝不妄言!”
他说着,一挥衣袖,吩咐起周遭的侍卫,“带上犯人,随本太子离开!”
说罢,他赫然转身,抬脚便要向院外走去。
然他刚走出两步,复又停住,不曾回首,却道,“圣旨不日便会下达,司空堇宥,到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音落,他终是离去,再无顾及。
黎夕妤却在这时察觉到一道目光,遂转眸望去,竟直直对上了七皇子!
只见七皇子眼中满是打量的意味,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与他那一身玄色融为一体,令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她记得,闻人贞曾言,这个七皇子,人面兽心。
先前虽是替她解了围,却难保他不曾怀着旁的心思。
好在七皇子很快转身,跟随在太子身后,离开了。
司空文仕也被侍卫抓起,黎夕妤想要阻止,可以她的微末之力,什么也做不了。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侍卫,将司空文仕带离她的视线。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黎夕妤紧绷着的身躯猛地一软,瘫坐在地。
司空文仕终究还是被带走了,三日后的大理寺问审,必然又是太子设下的陷阱!到那时,她该如何做,才能救出伯父?
她无声叹息,浓浓的无力感涌遍全身。
却突觉肩头一痛,竟被人一把抓起。
司空堇宥紧紧捏着她的双肩,一双眼眸似是充了血,狰狞极了,“我说过很多遍,不准你擅自行动!你莫不是有意与我作对?”
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可怖,似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了!
黎夕妤却透过他的眸子,瞧见了他心底浓浓的愤恨与悲痛。
肩头生生地疼着,他似要将她的肩骨捏碎,可她此刻却无半点怒意。
她凝望着他,一字一句,开了口,“伯父是我的亲人,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受难!少爷,我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为伯父、为你做些什么。我不愿意每次遇到危险,都躲在你的身后,由你来护着我。我分明也可以,为你做些什么的!就如前两次,我都做得很好,不是吗?”
她的一番言语,并未令司空堇宥松手,反倒令其更为恼火,“你做得很好?你可知那日你险些丧命!你可知得罪了太子,会有怎样的下场?”
黎夕妤轻咬下唇,沉默了片刻,道,“我是个惜命的人,况且大仇未报,我不想死!可少爷你是我的恩人,伯父待我宛如慈父,倘若是为了你们丢了性命,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无惧无悔!至于太子,他是你的敌人,便也是我的敌人了。那么面对敌人,我又有何惧?我虽是女儿身,可我不缺你们男儿的气概,为了我在意的人,我只会勇往无前,绝不回头!”
随着她的音起音落,捏在肩头的一双手掌终是缓缓松了开。
她见司空堇宥的面色稍有好转,终暗自松了口气。
“好一个无惧无悔!你可知,如今你已被七皇子盯上?”他道,冰冷的话语之中竟掺杂了几分无奈。
黎夕妤蓦然一怔,眨了眨眼,于脑中回想着先前与七皇子对视时的景象。
却听司空堇宥又道,“你是否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七皇子一手策划?”
黎夕妤不由打了个哆嗦,她只觉此刻司空堇宥的嗓音,格外惊悚。
“你是否又知道,”他仍在发问,“惹上了七皇子,又会有什么下场?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啊!”
听闻此言,黎夕妤终是双腿发软,向后退了两步。
身前的男子,每每提及七皇子,总是一副凝重的神情。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有几分凌厉,但见他上前一步,陡然间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问,“怕了吗?”
他的指尖仍是那般冰凉,眉眼深处藏匿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愫,却令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我怕。”良久之后,她开了口,“可是少爷,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日后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改变心意!我愿意站在你的身边,陪你对抗一切黑暗与邪恶,那些未来遥不可知的命数,我愿意与你一起承受。既然我没有别的选择,那么我就拼尽全力,助你赢得那个高位!”
听着她的铿锵言语,司空堇宥的神色,一时间变得复杂。
二人对视良久,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皆变得紊乱。
半晌后,司空堇宥转身,向院外走去。
“今夜亥时三刻,来我书房。”他留下这样一番话,便淡出了她的视线。
黎夕妤虽担忧司空文仕的安危,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唯有耐心等待,等着司空堇宥接下来的对策。
她知道,无论如何,司空堇宥都会想方设法救回父亲。
可她却大为不解,为何昨夜司空文仕不曾被送走?
倘若他离开了,那么今日之事,是否就会变得不同?
这一日,便在她的担忧辗转中,度过了。
时至亥时三刻,黎夕妤穿行于夜色下,准时到得司空堇宥书房。
司空堇宥与闻人贞已相对而立。
瞧见闻人贞的身影时,黎夕妤竟有些愕然,她这才想起,白日里竟不曾见到过闻人兄妹!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向烛光下的二人走去。
今日府中生了这般大的变故,却不见这二人面上有半点悲痛!
这……
真不知是他们心智太过坚韧,还是佯装得太过到位!
待黎夕妤走近,她不经意间瞥过司空堇宥身前的桌案,却在顷刻间张大了嘴巴!
她竟然瞧见了……一块玉石!
那块本该已被太子抢回的玉石,其上雕刻着一头猛虎,兵符!
她难抑心底的惊骇,连忙转眸望向司空堇宥,欲开口询问。
却在这时,闻人贞的嗓音响起,回荡于屋中,不咸亦不淡。
“少爷,如今一切都在依照计划行进,不知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第四十三章:奔走



闻人贞的一句话,犹如坠入深水潭中的一块巨石,猛地砸在黎夕妤的心底,溅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她大为吃惊,双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倘若我什么也不做,必定会惹得七皇子生疑。”司空堇宥淡然开口,双手负于身后,眼底尽是光华,“故此,下一步,便是佯装忧心,为救父亲四处奔走。”
黎夕妤望着他,只见他一派淡然,眸中闪过几分孤傲,那自信的模样分明就是早已将一切掌控在手。
时至此刻,她终于了然。
原来……这个人他早就将一切都算好了!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他一早就料定了的!
“阿夕。”
突然,耳畔响起他唤她的声音,仍是那般低沉,却令她心头一动,“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出府。”
“恩。”黎夕妤轻轻点头,她不曾过问出府是为何事,只因满腹的疑虑并非在此。
“少爷,你明日打算去薛府?”闻人贞却似是猜到了司空堇宥的计划,出声问道。
“正是。”司空堇宥点头,“阿贞,明日你便留在府中,等徐丰的消息。”
“是。”闻人贞拱手,神情十分严肃。
司空堇宥突然转眸望了望窗外,见天色已晚,便又道,“早些回房歇息吧,接下来的几日,还需仰仗二位齐心助我。”
“少爷放心,属下定会拼尽全力,救回老爷!”闻人贞说罢,赫然转身,离开了书房。
黎夕妤却不曾动弹,她犹自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目光执拗且倔强。
但见司空堇宥挑眉,斜睨着她,问,“你还有何事?”
“少爷,我心中尚存疑虑。”黎夕妤说着,一把抓过桌案上的玉石,问道,“这兵符,白日里你分明给了太子,可如今却又为何?”
司空堇宥闻言,神色无半点变化,冷冷地答,“太子手中那兵符,是假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她却听得一阵心惊。
假的!
好一个假的!
这个司空堇宥竟造了块假的兵符给太子!
那……
“若是被太子发现那是假的,可如何是好?”黎夕妤连忙又问。
却见司空堇宥眸光微转,眼底溢出几分寒意,“待他发现了,我也已带领着三十万大军,踏上了征途。”
他的话语之中满是势在必行,仿佛他便是这世间万物的掌控者,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少爷,你早就将这一切,都算好了?”黎夕妤已无法抑制心底的惊叹,可惊叹的同时,却又是满心的佩服。
佩服他的心智,佩服他的计谋。
“包括今日太子大闹司空府,抓走了老爷,你也一早便有预料?”黎夕妤追问着。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答,“是。”
是。
仅仅一字,却将他满腹谋略彰显。
这个人的心思,究竟还有多深?
可黎夕妤的心底,却随之溢出几分悲凉来。
“那……”她的双唇张张合合数次,然终是作罢,将那疑惑藏在了心底。
她是想问:那你是如何……割舍得下伯父的?
既然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他为何不曾于昨夜将伯父送走?
还是说,为了将那三十万大军掌控于手,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黎夕妤心底的钦佩于顷刻间转换为心寒。
那个慈爱的父亲,可是她此生除却娘亲之外,最敬重的人啊!
陡然间,夜风自窗子吹入,带着丝丝凉意,吹得黎夕妤不由得颤了颤。
烛光下,司空堇宥的身影摇摇曳曳,却令她觉得格外陌生。
半晌之后,她终是拱手,“少爷早些歇息吧,我……先行告退。”
说罢,她蓦然转身,一路回了客房。
然这一夜,她于床榻之上辗转反侧,满腹心事,竟一夜未眠。
直至红日初升,清晨的凉意侵体,她方才起身。
待一切准备妥当,她带上斗笠,遮住了那乌黑的眼圈。
司空堇宥已在前院静候,她连忙小跑而去,还未站稳脚跟便被他一把扯上了马。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牵动了她脊背的伤势,疼得她频频蹙眉。
她坐在马背上,兀自垂首,心绪繁杂。
这个人,他永远都是这般粗鲁,难怪能够狠得下心牺牲自己的父亲。
“驾!”
身后男子一声低呵,竺商君立时冲了出去。
这一刻,黎夕妤竟不由想起了她的陌央。
已有几日不曾去马厩探望过陌央了,也不知它腿上的伤可有好转。
竺商君奔驰于大街小巷,耳畔是猎猎风声,周身萦绕着的,却是身后男子的气息。
今日的他与往常有些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一时间竟也察觉不明。
竺商君最终于一座府邸前停住,黎夕妤转眸望去,但见一块牌匾赫然而现,其上雕着:薛府。
二人下了马,守门的家丁张口便问,“二位是何人?前来薛府有何贵干?”
黎夕妤闻言,转眸望了眼司空堇宥,见他不曾开口,遂向着家丁拱手,沉声道,“我家少爷乃是司空府的公子,此番前来,是为求见薛大人。”
“原来是司空少爷!”那家丁闻言立时拱手,而后做邀请状,“二位快请,小的这便去通报。”
黎夕妤跟随在司空堇宥身侧入了薛府,十分顺遂地便见到了那位薛承玉,薛大人。
“晚辈司空堇宥,见过薛大人。”但见司空堇宥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那坐在楠木椅上的薛承玉起初有些惊异,却很快勾起一抹笑意,一边请司空堇宥落座,一边道,“原来是司空府的公子,不知贤侄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啊?”
“薛大人,实不相瞒,小侄今日前来,确有要事相求。”司空堇宥的神色有些凝重,坐立难安,“还望大人,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家父!”
薛承玉听罢,却是一惊,连忙问,“令尊出了何事?”
见薛承玉如此惊异,司空堇宥反倒表现得更为惊异,“薛大人,莫非您不知?”
“我……”薛承玉似是回想了一番,最终轻轻一笑,“贤侄啊,若有何事,你不妨直说。但凡是伯父能力所及,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伯父,此事于您而言,再简单不过!”司空堇宥很快便改了口,眼底溢出几分光亮。
可随后,他却于不经意间转眸,望向了黎夕妤。
黎夕妤与他对视了一眼,仅仅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遂,她上前两步,压低了嗓音,开口道,“薛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家老爷遭人陷害,称其撰写的文书之中含有谋逆叛乱之词,昨日已被大理寺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薛承玉闻言大骇,但见他一挥衣袖,道,“这绝无可能!我与司空兄共事多年,只见其一生正气凛然。定是有人欲加害于他,这其中必有因由!”
黎夕妤闻言连连点头,附和着,“没错,我家少爷也是如此猜想!只如今带走我家老爷的,乃是那东宫太子!任由老爷如何辩驳,那太子就是不听不信啊!一口咬定了我家老爷与庄暠余孽暗中来往。如今,兴许大人您的证词,能够扭转局势。”
听见她提及“太子”二字,薛承玉的面色陡然一变。
黎夕妤也不催促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一个回答。
半晌后,薛承玉终是开了口。
却听他道,“贤侄啊,此事并非伯父不愿相助。只是……只是伯父实在也是有心无力啊!”
司空堇宥立即蹙眉,一时间有些慌乱,“伯父,您此言又是为何?”
“这……”但见薛承玉的眸子转了又转,终是欲言又止。
“伯父,大理寺将于两日后开堂问审,到时若无充分的证据,家父便难逃此罪。您与家父同为内阁中书,共事多年,您还不知晓他的品行吗?”司空堇宥越说越急,额角渐有汗汽溢出,他却无暇顾及。
薛承玉见状,却是连连摆手。
最终,只闻他一声轻叹,道,“贤侄,不瞒你说,两日前,我曾亲眼见到令尊与一神秘人士交谈。那神秘人身穿黑衣,行事鬼祟,不知是什么身份。彼时我未曾深究,可眼下想来……那人兴许正是庄暠余孽!”
“这……这如何可能?”司空堇宥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薛承玉抢了先。
“贤侄啊,你莫要怪罪伯父,只因此事牵连甚广,与乱党余孽私通的罪名,可是谁也担不起的!不过你放心,伯父必会守口如瓶,绝不将此事宣扬出去。”薛承玉说着,竟赫然起身,下起了逐客令,“二位若想搭救司空大人,便再去寻些有力的证据吧。”
“薛大人,您能否……”黎夕妤连忙开口,做着最后的努力。
“来人,送客!”可薛承玉显然不愿再与他们纠缠下去。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离开薛府,踏上归途。
“少爷,这薛大人很是忌惮太子。”黎夕妤一边上马,一边说道。
司空堇宥随即翻身,坐于她身后,冷冷地开口,“无妨,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竺商君奔走于荣阳城中,一路颠簸。
黎夕妤直直地坐在马背上,此刻司空堇宥周身散发着的冷戾之气令她心惊。
她不由想起方才在薛府时,他为了搭救父亲,是怎样的低声下气,怎样的焦急无措。
虽是假装,可他的心中,总归还是为父担忧的吧?
思及此,黎夕妤轻咬下唇,于心下争斗了许久,终是开了口。
“少爷,此事我藏于心中已久,眼下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向你问个明白!”她不曾回眸,却知他必然听得见她的声音。
“你的问题,还真多啊!”他似是有些无奈,话语之中却是惯常的冰冷淡漠。
黎夕妤一时间有些窘迫,她竟下意识回首,想要去看他。
然她刚一转动脑袋,脸颊便直直撞上了他的胸膛,撞得她心跳加快、脸红不止。
她立即转了回去,乖乖地坐着,再不敢动弹半分。
“少爷,我……我想问的是,前日里你曾告诉我,会连夜将伯父送走。可为何……昨日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黎夕妤终是将此言问出,那是压得她一整夜未能入眠的疑虑,“并且,你早就料到一切,却还是狠心地……牺牲了伯父。”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因她察觉到身后男子的气息越来越冷。
“你究竟……”
“驾!”
黎夕妤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司空堇宥赫然低吼,而后身下的竺商君便猛地加快了速度。
随着竺商君的疾驰,周遭的风声愈发凌厉,头顶的斗笠险些被风给掀了去,好在黎夕妤眼疾手快,一把将它给抓住了。
周遭景物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惊人。
竺商君似是疯魔了般,拼了命地向前方跑着。
剧烈的颠簸令黎夕妤渐感不适,她一时间竟有些害怕。
“少爷,你怎么了?”她紧张地开口问着,一颗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司空堇宥不曾回话,拉扯着缰绳的手指却白皙无比。
竺商君越跑越快,黎夕妤却很快意识到,这并非是通往司空府的道路。
心口的疼痛渐渐蔓延,她的脸色很快变得苍白,此情此景,令她不由想起了云若。
想起那日她被云若狠狠甩下身,而后险些丧命的景象。
随后,几乎是下意识地,黎夕妤竟一把抓住了司空堇宥的手臂。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在她的蹂躏中变了形状,却并未将她甩开。
她感受到他的手臂是那般结实有力,硬朗匀称,抓在手中令她稍感安心。
渐渐地,周围的景物变得熟悉起来,黎夕妤极目远眺,瞧见了一处空旷的草场。
不出片刻,竺商君便踏入了草场之内,野草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没想到,司空堇宥竟带她来了这里。
可她更没想到的是,司空堇宥竟在她毫无准备之时,一把抓过她,将她扔了下去!
她只觉自己于空中转了个圈,而后便与遍地的野草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直直地趴在草地上,心口一阵剧痛,鼻尖酸痛不已,泪水立时涌上眼眶,她却疼得龇牙咧嘴。
“这该死的司空堇宥,何时能变得温柔些!”
她于心下想着,又气又恼。
半晌后,痛感稍有缓和,她方才缓缓动身,坐了起来。
“啪!”
突然,只听一道鞭声响,划破天际,自远方传来。
黎夕妤转眸去看,只见司空堇宥正手执马鞭,狠狠地挥向竺商君的屁股。
他这一鞭挥下,竺商君跑得便愈发的快了。宛如疯癫魔怔,不要命地乱窜着。
见此情形,黎夕妤不由得瞪大了眼。
泪花在她眼角闪烁着,很快便被风干。
司空堇宥这是……在做什么?
她知道他马技高超,可也无须这般找罪受啊?
倘若五脏六腑在这剧烈的颠簸之中易了位,岂不是太亏了?
可黎夕妤却也无可奈何,起初还在怨怪他的粗暴,竟将她扔下了马。然此番看来,她倒是该感谢他的开恩。
身子上的不适令她渐渐没了力气,她于草地上坐了许久,疼痛感方才渐渐褪去。
而她的目光,始终未离司空堇宥。
她听见竺商君一声声的鸣叫,瞧着那一袭青衫于空旷草场疾驰,竟渐渐发觉自己……似是错了。
司空堇宥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心绪的人,他素来都是冷着一张脸,似此番这般严重失控的情形,她也仅仅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她被他救下,去向他道谢,却被他掐了脖子。
第二次,是她偷听到他与闻人贞的密谈,再度被他掐了脖子。
第三次,便是此刻。
黎夕妤不由得伸手抚上脖颈,她只盼着此后再也不要被他掐脖子。
而他此刻如此癫狂,必然是为了司空文仕。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黎夕妤只觉闷热难耐,遂抬眸望天,但见烈日正位于头顶,竟已到了午时。
她舔了舔唇角,只觉口干舌燥,头晕乏力。
可那个男子,他竟还在纵马狂奔!
黎夕妤无奈极了,只得继续等。
约莫半个时辰后,司空堇宥终是纵马而返,竺商君也停止了癫狂。
一人一马到得黎夕妤身侧,她却全无力气起身,唯有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仰首望着他,竟触及他满目的悲痛!
在那深邃冰寒的眉眼之中,竟混杂了她一眼便能瞧出的悲痛。
陡然间,黎夕妤生生怔住。
她不知此刻该做些什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唯有怔然地与他相望。
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突然,坐于马背上的男子向她伸来一只手,不言亦不语。
她望着那递来的手掌,但见掌心纹络交错,三根主线条上横生了诸多杂乱无章的小线,更有老茧布于指根处,厚得泛了黄。
这……可是预示了他这一生的波折劫数?
黎夕妤盯着那掌心望了许久许久,司空堇宥此番却难得没有生出不耐。
良久后,她终是缓缓伸手,向着他的手掌伸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种预感,这只手、这个人,会护得她一生周全。
肌肤相贴,他修长的手指仍是那般冰凉,却令她觉得格外舒适。
这一刻,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那悸动的情愫逼得她身躯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将手掌放于他的掌心,被他一把握起。
而后,她察觉到他用了力,拉着她起身,带着她上马。
虽仍是有些粗鲁,可她终究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了他身前。
竺商君迈着步子跑了起来,不再似先前那般狂野。
司空堇宥从始至终未曾开口说一句话,却令黎夕妤的心,颤了又颤。
自她伸手递向他的那刻起,她便知道,她与他之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此后,她竟想始终在他身侧,走近他,感知他。
伊闹闹 说:
感谢光&简打赏的15个魔法币
么么哒~
接下来还有一章~















  

第四十四章:刁难



回到司空府,已至未时。
黎夕妤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浑身酸软无力。
这时,却有家丁来报,“少爷,闻人公子正在书房静候。”
司空堇宥闻言,抬脚便向书房行去。黎夕妤起初先是一怔,可随后便跟着他一同而去。
踏入书房后,闻人贞似是已等候多时,手中抓着一封密信,递给司空堇宥。
黎夕妤对那信上的内容半点也不感兴趣,此时此刻,她很饿,非常饿!她只想吃饭!
“阿夕,接下来,需得你去办一件事。”司空堇宥看过密信后,转而对黎夕妤说着。
“何事?”
“潜入皇宫,太子府,盗取文书!”
“什么?”黎夕妤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少爷,你说什么?”
却见司空堇宥面目如常,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会派阿玥随你同去,此番盗取的文书,只是太子为了引我上钩故意写下的假文书。因此,行事时但凡有任何危险异变,你与阿玥皆可随时撤离!切记,万不可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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