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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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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妤,果然是你!”中年男子开口,神情十分激动。
而在他身侧,站着一女子,女子颔首,轻声唤道,“姐姐。”
半个时辰后,城郊。
在那片密林的深处,三道身影站在一处坟头前,神色各不相同。
“萱儿,时隔十余年,我终于又来看你了……”
风吹过,将凤萧寒的话语带去远方。
黎夕妤面目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娘亲的坟头,却始终一言不发。
“实则我早就回到了荣阳城,只是始终没有颜面来看你。当初若不是我,你不会年纪轻轻便死去……夕妤还那么小,她受了太多的罪。是我毁了两个家庭,一切都是我的错……”凤萧寒嗓音沙哑,肩头微微颤抖着,周身散着浓浓的悲戚。
黎夕妤听他说着,一颗心却抽地生疼。
从前,她下定决心要找出当年的真相,总有一日要为她的母亲正名。
可自她得知真相后,竟发觉一切都变得那般无力。
她从前最深信不疑的事,最终还是狠狠地创伤了她。
她的表舅对她的娘亲,确是怀了那般的心思……
“表舅,”她突然开口,话语中透着无力,“当年的事早已过去,日后便莫要再提了吧。我娘她不会怪罪于你,更不愿意看到你终日活在悔恨中。”
厉绮迎怕是并不知晓当年的因由,而那样丑恶的真相,她最好是这一生都不要知晓。
凤萧寒的身子又是一颤,眼中萦绕着浓浓的悔恨。
如今他回到长公主府,虽不曾恢复驸马的身份,却也一家人团圆,可谓是大喜。
“姑妈,我是绮迎。”厉绮迎在这时开了口,话语有些僵硬,却皆发自内心,“对不起,我错怪了您十余年,又恨了姐姐十余年。今日随父亲前来看望您,希望您泉下有知,能够原谅我。”
这父女二人各自说着,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说了很久。
黎夕妤却并未听在耳中,她只是盯着那生满杂草的坟头,出了神。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听见表舅的呼唤,“夕妤……夕妤……”
她回过神来,转眸望向身侧的男子,勾起唇角,笑道,“表舅,您带着绮迎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多陪陪娘亲。”
凤萧寒虽有些担忧,最终却还是应下,“那你万事小心。”
就在父女二人欲转身离去时,凤萧寒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望向黎夕妤的目光有些复杂,踌躇了片刻,仍是道,“夕妤,你父亲他……近日来不是太好。你若是有空,便回黎府……”
“舅舅,”黎夕妤及时开口,眼中闪过几分不悦,“我此次归京,本不想见你们。我想要做什么,你们应当心知肚明,我不愿为长公主府带去灾祸,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凤萧寒张了张口,似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
他轻轻点了点头,临走前,留下这样一番话,“无论如何,你是我们的亲人,但凡有任何需要,可随时来寻我。无论发生何事,表舅永远与你站在一起。”
二人离开后,黎夕妤径自跪了下去。
她跪在坟前,轻声道,“娘,女儿这小半生过得并不如意,如今更是要面临重重危难。女儿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兴许是胆大包天,兴许要拼上性命,却皆是为了此生最重要的人。女儿知道,您在那一边,定会保佑我的……”















  

第二百零三章:反击



八月初八这一日,秋高送爽,天气微凉,是个好日子。
黎夕妤起了个大早,只觉浑身舒爽,心旷神怡。
这一日,注定是不同寻常的。
第十五个疗程的药方便在今日将送去崔府,也便意味着:服用过这最后一副药后,崔爱生的花柳病便也能得以治愈。
而这一日,同样是黎夕妤与厉清约定的最后时限。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男装,头戴斗笠,于辰时三刻离开了司空府。
辛子阑依旧着一袭金色锦袍,以黑巾蒙了面,手中提着药包,行走在黎夕妤的身侧。
二人的着装打扮委实怪异,行走在街道上,惹来行人频频打量。
他们却是云淡风轻,丝毫不将旁人的目光放在眼中,大步向崔府走去。
到得崔府后,有家丁前来引路,本欲将二人带去崔爱生的卧房,却没料黎夕妤竟开口说要先见一见崔老爷。
家丁并未思索太多,便将二人一路带去正堂。
“二位请先在此稍候,小的这便去通报我家老爷!”家丁说罢,抬脚便向正堂后方的院落跑去。
很快,满面笑容的崔宁走了来。
今日的崔宁与一月前所见时大不相同,他神采飞扬,眸中尽是喜色。
见到二人后,崔宁笑得更加开怀,连忙请二人入了座,并命人奉茶。
瞧见辛子阑手中的药包时,崔宁笑得谄媚,转而拍了拍手。
不出片刻,便有两名家丁入内,他们抬着一只大皮箱,放置在辛子阑面前。
在崔宁的眼神示意下,家丁将皮箱打开,其内的物事便展现在几人眼前。
黎夕妤一眼望去,不由挑了挑眉。
但见金银珠宝盛了满箱,阳光透过门扉照进屋内,那箱中金光闪闪,泛着诱人的气息。
黎夕妤转眸望向身侧的辛子阑,只见他一派淡然,眉宇间沉稳如斯,竟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不免有些惊讶,在记忆中,辛子阑是个爱财之人,却不想此番见到这满箱的钱财,他竟不曾有半点动容!
“兰大夫医术了得,此番医好了小儿的病症,这些是老夫的一番心意,还望兰大夫千万要收下!”崔宁笑道,随之端起茶盅,凑至唇边轻饮。
辛子阑并未回话,黎夕妤却开了口,“不愧是从前的兵部侍郎,崔老爷出手,当真阔气!”
崔宁的神色微微一滞,连忙将茶盅放回至桌案上,笑道,“公子说笑了,这已是老夫这大半辈子的所有积蓄了,如今尽数奉上,只是为了感谢兰大夫的大恩大德。”
黎夕妤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嗓音沉了几分,“崔老爷莫要急着道谢,毕竟这最后一副药,还未进入令郎的腹中!”
她话中有话,令对面崔宁的笑容立时便僵在了脸上。
崔宁盯着辛子阑手中的药包,神色微微一变,似是猜到了什么。
片刻后,他敛了笑,望向黎夕妤,开口问道,“公子究竟想要什么,不妨直言吧!”
“崔老爷果然是个聪明人,既是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直言了!”黎夕妤坐直了身子,透过黑纱望着对面的男子,目光一片幽深。
她的双手搭放在椅臂上,右手指尖轻轻敲着,发出悉碎的声响。
“崔老爷于三月前向朝廷递交了辞呈,本欲尽早告老还乡,却不料令郎于两月前染了恶疾。如今令郎的病症得以医治,想必崔老爷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令郎病愈后,便会立即启程,离开京城。”黎夕妤的嗓音不咸不淡,却又透着几分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崔宁的脸色渐渐变了,望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谨慎,却道,“老夫年岁已高,如今既已辞去官职,便想着早些回到故乡,何错之有?”
黎夕妤轻笑了一声,“想必崔老爷是为了明哲保身,早些离开京城,便能逃过一死。”
此言一出,崔宁的目光彻底沉了下去,“公子究竟想说些什么?”
黎夕妤的指尖犹自敲打着椅臂,而后吐出一番话,“自新皇即位后,朝中官员接连被罢免,许多位高权重者甚至落得个满门被灭的下场。而崔老爷曾是兵部侍郎,同样掌握了朝中诸多机密。虽然皇上如今还未向您下手,但您心中十分清楚,那不过是迟早的事!”
崔宁听后,沉默了片刻,而后一声冷哼,道,“老夫是个惜命的人,更不愿家门受我连累。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老夫从不曾感到后悔。只是不知……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黎夕妤瞥了眼辛子阑手中的药包,笑回,“实不相瞒,今日这最后一副药,实乃是最为至关重要的一副。只要将它服下,令郎的病症定能痊愈。可如若没有这副药……”
她将语音拉得极长,不再继续说下去。
崔宁却双眸一眯,连忙问,“会如何?”
黎夕妤便顺着他的意,答,“倘若没有这副药,令郎活不过今日未时!”
她话音一落,对面的男子陡然间神色大变。
他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同样有些愤怒,“你说什么?”
“我方才已将令郎的下场说得十分清楚,想必崔老爷也听了个明明白白。”黎夕妤却道。
崔宁的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可他毕竟入朝为官多年,终究还是有几分沉稳,深吸了一口气后,冷冷地瞪着黎夕妤,沉声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崔老爷果然是个明白人!”黎夕妤笑出了声,却是皮笑肉不笑,“我的目的很简单,如今朝中动荡,群臣心乱,我需要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人,去引导百官。”
听了她的言语,崔宁也笑出了声,却显得冰冷无比,“老夫人微言轻,况且早已辞了官。公子怕是寻错了人,老夫还没有那般的能耐!”
“崔老爷出身兵部,肚子里怕是藏着不少的机密,您的权势虽比不得丞相,可只要您开口说上哪怕一句话,绝对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到时不过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怕无人呼应。”黎夕妤沉稳依旧,回道。
实则,她想要的,不仅是崔宁的呼应力,还有他背后的一整个兵部!
虽说他如今辞了官,可对于兵部的掌控,定然还存在着。
他只要肯向她透露朝廷的机密,于她而言便是莫大的帮助。
对面的崔宁又沉默了片刻,而后问道,“你们究竟是谁的人?”
“想必崔老爷定然知晓司空堇宥此人!”黎夕妤无半点迟疑,立时便道。
“竟是他!”崔宁似是有些惊讶,“想不到当年于骑射大赛上拔得头筹的年轻人,竟能掀起皇朝巨变。若是先皇在天有灵,必然会悔恨当初的决定……”
黎夕妤不愿再与之多言,眉头微微蹙起,沉声提醒着,“眼下已至巳时,令郎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的光景了,还望崔老爷好生斟酌!”
说罢,黎夕妤赫然起身,作势便要离去。
“慢着!”崔宁沉声一喝,而后拍了拍手,便有十数名手执刀剑的侍从闯进了堂中。
黎夕妤见状,阴冷地发问,“崔老爷这是想做什么?”
“哼!”崔宁一声冷哼,话语阴戾至极,“老夫只想带着家人离开京城,公子既要逼迫,那便休怪老夫无礼了!”
说罢,他大掌一挥,吩咐道,“将那药包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侍从们蜂拥而来,齐齐向着辛子阑涌去。
而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辛子阑,终于在这时有了动作。
他自怀中掏出玉箫,一手执萧,一手提着药包,做好了应战准备,却始终坐在椅上,并未起身。
黎夕妤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看辛子阑已被包围,他却依旧沉稳地坐着。
随后便是一片混乱,只见刀光剑影中,有盈盈翠玉之光。
随之,便听惨叫声连连,靠近辛子阑的侍从们接连倒地,皆受了伤。
仿佛只是短短几瞬的功夫,先前盛气凌人的侍从们便被辛子阑尽数解决。
而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坐在椅上,沉然镇定。那药包也始终在他手中,不曾离开半分。
黎夕妤转眸望向崔宁,瞧见他正瞠目结舌地瞪着辛子阑,满眼的不敢置信。
她暗自冷笑了一声,便也坐回在椅上,笑道,“既然崔老爷如此盛情,那我二人便暂且留在府中好了!左右两个时辰的光景,很快便也过去了。”
她话音落下时,瞧见崔宁的身子,陡地颤了颤。
夔州。
跟随着司空堇宥一同逃亡的千名精兵已死伤大半,他们在厉澹疯狂的追逐下,有的战死,有的则为保全几名将领而死。
“想不到你司空堇宥一世英名,最终会毁在弃城而逃上!”厉澹身着一袭黄金战甲,坐在马背上,眼中尽是高傲与嘲讽,“看来还是朕太高估了你!”
司空堇宥处在厉澹对面百步外,在他身后是不足五百的队伍,逃亡一月之久,无论是将士还是战马,都已累得筋疲力竭。
而在他身侧,是季寻、邹信、阿莫等人,以及从前的九皇子,厉莘然。
司空堇宥的一双眼眸中充斥了些许血丝,他紧紧攥着缰绳,感受到身下的竺商君已没有太多的力气,目光却愈发地坚毅了。
他遥遥望着厉澹,瞧着对面的三千大军,却缓缓勾起唇角,扬声道,“你可还记得,一年半以前,也是在这夔州,你未能打败我!”
在那个大雪天,他本是走投无路了,却因黎夕妤的突然闯入而跳下了悬崖,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那一次他们已步入绝境,若不是随着黎夕妤跳了崖,他早就被厉澹折磨得没命了。
可唯有黎夕妤不知晓真相,为了将她驱走,他骗了她。
“哼!那时你不过侥幸逃过一死,可今日……你再也没有活路了!”厉澹的眼中尽是自信的神色。
“是吗?”司空堇宥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他转眸四下里张望了一番,阴冷出声,“你可要看清楚了,此处……可是城东!”
厉澹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而守在他身侧的景彧,却轻蹙眉头,直觉不妙。
两军正对峙着,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声响,颇为震耳。
很快,有人高呼,“天啊,是军队!”
所有人都转眸望去,但见千军万马踏着滚滚尘土而来,气势恢宏,震慑人心。
“是瀚国大军!”景彧的双眉拧得更紧了,“皇上,我们果真中计了!”
厉澹的脸色沉了下去,望向司空堇宥的目光阴狠无比,“你以为请来援兵,便能万无一失了吗?你可别忘了,对付千军万马,朕一人便足够了!”
“急什么?”司空堇宥挑眉,笑道,“这才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二百零四章:暗涌



荣阳城,崔府。
一个时辰后。
黎夕妤与辛子阑二人正好整以暇地坐着,不时轻抿几口茶,皆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可处在他们对面的崔老爷崔宁,却脸色铁青,如坐针毡。
崔宁的目光总是落在辛子阑手中的药包上,双手不停地摩搓着,想必已是涔涔汗汽。
黎夕妤始终不动声色地盯着崔宁,将他的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
三人已对峙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屋内的气氛更是有几分诡异。
而就在这时,一道呼喊声自屋外传来,打破了一个时辰的静默。
“老爷,不好了老爷!”一家丁跌跌撞撞地闯进屋中,神色慌张,“少爷……少爷他……他……”
崔宁立即站起了身,紧张地问,“少爷他怎么了?”
“少爷他……少爷他出事了!”家丁急得直跺脚,“原本一个时辰前还好好的,可就在方才,少爷突然口吐乌血,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此言一出,崔宁的身子猛地一震,竟一个没站稳,又跌坐回椅上。
他的双眸大张着,其内充斥着惊愕与恐惧,久久也未能回神。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又是一变,紧张且凝重。
黎夕妤望着崔宁,悠悠然地开了口,“我知道崔老爷的心思,您只是想要远离京城,远离这权贵间的腥风血雨,带着家人去过安定的生活。如今,只要您肯与我合作,我能够向您保证,您依旧能够带着家人远遁朝野。当然,如若您不愿与我合作,您还是可以依照原计划离开京城。只不过到了那时,随您一同离开的,可就是令郎的尸首了!并且,在离京途中,是否会有当今皇上安排的陷阱与埋伏,也就不得而知了。”
黎夕妤一口气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每一句话都宛如一道利刃,狠狠地剜在崔宁心口。
他的眉心轻颤着,心底的挣扎与犹豫尽数写在了脸上。
黎夕妤也不急着等他回答,又饮了一口茶。
突然,又有一家丁闯了来,神色更加慌张,“老爷,老爷!少爷他……怕是快要挺不住了!”
崔宁的身子又是一震,而那家丁犹在说着,“少爷的气息越来越弱,身子也逐渐变得冰凉,老爷……您救救他啊!”
几乎是在一瞬间,崔宁的眼眸变得腥红,目光也格外苍凉。
他看向黎夕妤,双拳紧握,做了决定,“烦请二位,施药救人。”
黎夕妤挑眉,“崔老爷这是……”
“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他的嗓音在颤抖,终是垂下了头。
“很好!”黎夕妤蓦然起身,转眸望向辛子阑,向他点了点头。
于是,辛子阑也站起了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便提着药包,抬脚向屋外走去。
这崔府的路他早就走腻了,不需任何人的带领,轻车熟路地便去了崔爱生的卧房。
黎夕妤行走在他身侧,能够感受到自他周身蔓延而出的冷戾。
他终究……还是厌恶这座府邸,厌恶这府中的人。
见过崔爱生后,辛子阑自袖中摸出一个瓷瓶,自其内倒出两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中。
随后亲自煎药,又用去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崔宁来回踱步,满额的汗水,眼中尽是担忧与不安。
好在崔爱生的气息渐渐恢复平稳,身子也不再冰凉。
正巧,当辛子阑将药煎好的那一刻,崔爱生也睁开了双眼。
这最后一幅药,由崔宁亲自喂服,辛子阑立在一旁冷眼看着,瞧见他抓着汤匙的手臂始终不停地颤抖着。
直至最后一匙汤药也入了崔爱生的腹中,崔宁方才松了口气。
未时将至,崔爱生的气色渐渐好转,崔宁终是安了心。
黎夕妤与辛子阑很有默契地一同离开崔爱生的卧房,崔宁连忙出门相送。
临走前,黎夕妤不忘提醒,“崔老爷是个聪明人,可莫要做那自掘坟墓之事才好。”
崔宁闻言连忙摆手,神色一片诚恳,“公子请放心,老夫定不会食言!”
黎夕妤勾唇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可还未抬脚走出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复又回眸,道,“险些忘记告知崔老爷,如今清和王,也已成为我们的盟友。”
说罢,不待崔宁有任何反应,她立即转身,大步离开。
辛子阑紧随在她身侧,一袭金袍在日光的照耀下透着璀璨的光芒。
回到司空府时,天色尚且明媚。
柔和的日光笼罩整座府邸,于屋檐处结成七彩的光晕。
黎夕妤走着走着,突然便停下脚步,望着庭院屋檐,出了神。
半晌后,她开口,问道,“子阑,你觉得这司空府,美吗?”
辛子阑目光一滞,循着她的目光望向庭院,转而又回首望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回道,“有你在的地方,怎会不美?”
黎夕妤心头一颤,神色微微一变,不免有些慌张。
她正窘迫时,视线中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是墨影。
她连忙抬脚,向墨影走去。
“夕姑娘,”墨影站定在她面前,拱手道,“尚未等来清和王。”
“不急,他总会来的。”黎夕妤十分笃定,摘了斗笠,又吩咐道,“去将瑜妃带来。”
黎夕妤所料不错,厉清终究还是来了。
他独自一人,踏进司空府大门的那一刻,正时值黄昏。
他被墨影带引着,去往一处院落。
一路上,有琴声传来,曲音悠扬,婉转绵长。
他从未听见过如此好听的琴音,不由晃了神。
最终,当他瞧见一袭白裙的女子正跪坐在软垫上,那垂首抚琴的静谧面庞,竟令他的心“咯噔”一颤。
他不知她为何总是戴着浅蓝色的头巾,却也觉得这样的装饰十分好看。
黎夕妤听见了脚步声,知晓厉清已到来,却并未停下抚琴的动作,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分。
“王爷,我家姑娘正在兴头上,您便多等片刻吧。”墨影低声说着。
厉清并未回应,却也不曾开口,更不曾上前打扰那弹琴的女子。
只是他不曾想到,他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夔州。
天色已暗,战争却不曾停歇。
跟随在司空堇宥身侧的百余将士已所剩无几,而瀚国的援兵却越战越勇。
对付千军万马,厉澹的三千精兵自然抵挡不过,可他临时布阵,以奇门遁甲抵挡泱泱大军。
起初,瀚国的五千大军被困在奇门阵法中,良久也不曾觅得出路,后来有司空堇宥亲自涉阵,在他正确的指引下,瀚国大军成功闯出。
如此一来,两军正面交战,局势很快便明朗了起来。
厉澹手下的兵马历经长途跋涉,自然比不得瀚国强悍的兵马。
几个时辰下来,三千精兵仅剩一千不到。
如此这般的局势,再战下去,厉澹必输无疑。
而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面目阴沉,于混乱中寻到了司空堇宥的身影。
他阴冷地瞪着司空堇宥,很快做了决定,“景彧,随朕去会一会司空堇宥。无论如何,即便不要这大军,朕也一定要杀了他!”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此刻撤退,回到京城去,日后之事皆可从长再议!”景彧双眉紧锁,沉声劝着,“皇上,您可要三思啊!”
“不必再思!”厉澹赫然拂袖,周身尽是戾气,“朕与司空堇宥斗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朕了解他的性子,正如朕想要亲手取了他的性命一样,他也必定不会容忍旁人来夺取朕的性命!”
说罢,不待景彧有所回应,厉澹已拉扯了缰绳,冲出了重重厮杀。
司空堇宥将厉澹的行动尽收眼底,他自腰间拔出佩剑,作势便要迎上去。
“少爷,属下与您并肩作战!”开口的是阿莫。
“不必。”司空堇宥却断然回绝,“这一场仗,由我自己去应对!你们只管对付敌兵便可,稍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必去寻我。倘若我还有命活着,定会回来与你们会合!”
说罢,身下的竺商君迈着步子冲了出去,他也举起了手中的利剑,目光中尽是坚毅。
厉澹也自腰间拔了剑,而景彧的手中,则握着那根铁棍。
瞧见铁棍的那一刻,司空堇宥的眸色深了几分,他还记得触动机关后,那铁棍的下端会生出密密麻麻的刺尖。
三人相会,不过是转瞬。
厉澹与景彧挥舞着武器,齐齐向司空堇宥攻来。
竺商君自二人中间闯过,司空堇宥举起利剑,身子向后仰卧,接下了这一击。
利剑相撞的声响格外清晰,司空堇宥只觉手臂一震,惊骇于这二人合击的力道。
昏暗的夜色下,周遭渐有风声四起,带着凛冽的力道。
在这二对一的局势下,司空堇宥处处受制于人,唯有奋力防守,却没有时机进攻敌人。
“司空堇宥,今夜纵然是胜之不武,朕也定要取了你的性命!”厉澹阴沉着嗓音,低吼着。
“哼!”却听司空堇宥一声冷哼,“一切都还未到最后那一刻,究竟谁输谁赢,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他话音未落,只觉一道劲风自身侧袭来,他立即闪身,虽避开了这一击,然鬓角的发丝却从中断裂。
生了利刺的铁棍自面前挥过,他瞧见景彧的眸子一片漆黑,白发却迎风飞扬。
下一刻,腰间突生一阵钝痛,厉澹手中的利刃划过他的腰肢,划破了他的血肉。
他挥剑攻去,却被对方及时闪开。
“嘶!”
突然,身下的竺商君一声长鸣,蓦然立起了两只前蹄。
司空堇宥心头一沉,发觉竺商君的前腿竟受了伤!
他拼命地拉扯着缰绳,想要令竺商君恢复镇定,却不料它竟一个激灵,冲了出去。
望着竺商君奔跑的方向,司空堇宥的心陡地一颤。
他缓缓俯身,凑在它耳畔,低声道,“我的好马儿,那这最后一程,还是要拜托你了。”
竺商君突然的奔逃,在厉澹看来,不过是它受了惊,且难以平复。
故而,厉澹立即纵马便追,向着夜色下,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荒野而去。
景彧曾有片刻的迟疑,他总觉事态并非那般简单,可自家主子已追了去,他便不得不紧紧跟随。
竺商君因前腿受了伤,速度自然慢了许多,好在待二人追上来时,司空堇宥也已到得目的地。
他下了马,拍了拍竺商君的脑袋,命它先行离开。
竺商君很是听话,拖着受伤的身子,很快便消失于夜色下。
司空堇宥一手执剑,另一手则负在身后,只身一人站在原定,冷风萧索,吹起他的衣角,他却将身形挺得更直了。
厉澹与景彧很快便追了来,到得他身前时,便也纷纷下了马。
“怎么不继续逃了?无处可逃了是吗?”厉澹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在,见此地乃是一处极为庞大的墓陵,前方道路则被封锁。
“呵……”司空堇宥冷笑出声,腰间的伤口正有鲜血流淌,“无处可逃的,是你们!”
他蓦然翻手,长剑泛着森冷的暗芒,似要嗜血一般。
“这里……”司空堇宥启唇,嗓音沙哑,话语中却透着浓浓的阴戾之气,似是自地狱走出的厉鬼修罗,“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荣阳城,司空府。
几只明黄色的灯笼悬挂在院中屋檐下,照亮了一方天地。
黎夕妤的十指终是停止了拨动,可动听的琴音却绵延至远方,久久方才散去。
她挥了挥手,墨影立即上前,将桌案上的古琴收起。
与此同时,厉清也大步上前,于她对面的软垫上坐下。
“想不到黎姑娘的琴艺竟如此惊人!本王从未听过如此悦耳的琴声,看来这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号,本该是你的!”厉清开了口,先是一番夸赞的话语。
黎夕妤只是勾唇一笑,并未回话。
她的目光越过厉清,望向了远方,心头隐隐有些躁动。
厉清望着她的双眸,不知为何,她虽正望向他,可那神色却有些缥缈,似是透过他看向了旁人。
他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衣袖,又道,“黎姑娘,既然琴也弹完了,是否能够商议正事了?”
黎夕妤依旧不予理会,然掩在袖中的一双手,却不知何时轻轻握起。
她的心中总有些异样,直觉告诉她,就在今夜,会发生什么大事。
就在她心神不宁时,墨影端着一只托盘走了来。
盘中盛放着一只茶壶,与两只精致的茶盅。
墨影将其放置在桌案上,便退到一侧守着。
黎夕妤便也在这时回了神,她巧妙地掩去了所有的思绪,执起茶壶,向两只茶盅沏茶。
她神色自如,一派淡然,全然不似要与人商议要事,反倒像是招待来客一般。
然她越是这般慢条斯理,对面的厉清便越是焦急,尽管他已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与焦灼。
水声轻轻浅浅的响着,茶香四溢。
黎夕妤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似是对沏茶一事十分感兴趣。
终于,厉清再度沉不住气,阴沉着嗓音,问道,“本王的母妃在何处?”
黎夕妤笑出了声,歪着脑袋抬眸望向他,“这是上好的白毫,泡出的茶水清香甘甜,有退热、降火之功效。”
厉清蹙眉,却道,“宫中少见白毫,此茶并不名贵。”
“是吗?”黎夕妤挑了挑眉,神色突然有些恍然,“可是在佛门,白毫却有着不同的意义。相传,世尊眉间有白色毫毛,右旋宛转,如日正中,放之则有光明,名‘白毫相’。”
厉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盯着黎夕妤的动作,瞧着茶水自壶嘴流淌,最终流进茶盅,尚且散着热气。
他咬了咬牙,又问,“黎姑娘,本王的母妃究竟在何处?”
黎夕妤瞥了他一眼,并未回话,继续沏茶。
直至两只茶盅皆已沏满,她方才放下茶壶。
“王爷出身尊贵,怕是很少饮白毫。您尝尝看,这壶由我亲自煮的茶,味道如何?”黎夕妤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厉清心底虽焦灼,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端起茶盅,凑至唇边轻轻饮了一口。
“如何?”黎夕妤笑问。
“很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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