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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_笑佳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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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脸色铁青,再看顾鸾,已经领着两个丫鬟走远了。
  “二弟来的真巧。”太子忍不住刺了赵夔一句。
  赵夔看着不远处的刺客尸体,回敬道:“不如太子,英雄救美。”
  只可惜,美人并不领情。
  想到顾鸾仇视太子的脸,赵夔虽然有很多怀疑,但他心情也确实不错。
  。
  这次的龙舟宴,顾鸾食不知味,脑海里全是两辈子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她笃定皇位会像上辈子一样被赵夔夺走,所以重生后,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得罪赵夔,顺便尽可能地疏离太子,未料太子居然是重生的,重生的太子,又怎会毫无防范,再给赵夔篡位之机?
  也就是说,这辈子最后登基的,极有可能是太子?
  顾鸾遍体生寒,太子两辈子都不惜用那种卑鄙手段得到她,真让太子顺利登基,太子会饶过她吗?
  前世太子对她有多“宠爱”,这辈子太子放过她的可能,就有多渺茫。
  顾鸾不想再去太子身边,要避免那种可能,就……
  各种念头充斥在脑海,直到夜深人静,顾鸾才终于看到一丝避开太子的机会。
  阻挠太子登基,太子就没办法再抢她了。
  能阻挠太子的,顾鸾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赵夔。
  顾鸾相信,只要她将重生的事合盘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会替她做主,前世父亲可以反了赵夔,这辈子父亲就有本事不让太子坐上那个位子。但,承恩侯府的男主人代代都是忠臣,顾鸾不想因为自己,让父亲违背祖传的忠君家训,干涉储君之争。
  而且,太子一倒,赵夔必然会登基,左右都是赵夔登基,她何不绕过父亲,直接去提醒赵夔?这辈子赵夔不如太子的,是他在明太子在暗,如果她去提醒赵夔了,再加上隆庆帝对赵夔的格外袒护,赵夔登基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投靠赵夔,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赵夔失败,她也被太子处死,而在那之前,顾鸾会提前告诫父亲做好准备,免承恩侯府众人受牵连。
  这一晚,顾鸾都没有睡,睁着眼睛一直待到天亮。
  反复斟酌了三日,顾鸾派她最信任的大丫鬟玉盘,去宁王府递了一个消息。
  五月下旬,顾鸾跟着萧老太君去九华山的庄子避暑去了。
  抵达庄子的第一天夜里,顾鸾合衣坐在内室,心如止水地等候赵夔到来。玉盘在外间睡,但顾鸾知道,赵夔自有办法溜进来。
  快到二更天时,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内室的门。
  饶是做了准备,顾鸾还是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她紧张地走过去,停在门前,屏气凝神地问:“玉盘?”
  “是我。”男人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鸾沉默片刻,打开了门板。
  今日是五月二十,夜空的月亮还算圆,淡淡月辉洒进来,内室并非黑暗不见五指,顾鸾看见赵夔穿了一身墨色长袍,身形修长又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顾鸾的视线在他胸口停住,没再往上移。
  她侧身,请赵夔进来。
  赵夔进来后,顾鸾疑惑地看向外间的凉榻,刚抬头,耳边响起赵夔低沉的解释:“她吸了迷药,明早才会醒。”
  顾鸾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赵夔扫眼小姑娘的内室,然后径自坐在了摆在西侧的紫檀木圆桌旁,圆桌周围,一共有四把椅子。
  顾鸾看他一眼,坐在了赵夔对面。
  屋里没有烛火,借着清幽的月光,赵夔看清了顾鸾的脸,这么多年,小姑娘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地如此平静,清丽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怕,只有那低垂的浓密眼睫,将她身上那种柔弱、楚楚可怜的美,放大了千百倍。
  但赵夔知道,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她居然能料到有人会害她,还准备了两个会功夫的丫鬟,更是在御花园安排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端午那日,自打顾鸾进宫,赵夔就盯上了她的一举一动,顾鸾去了御花园,他躲在暗处跟随,顾鸾与她的丫鬟做了什么,他尽收眼底。
  “说吧,为何半夜叫本王过来。”赵夔冷冷地道,因为顾鸾不愿嫁他,他的自称都换了。
  顾鸾没在意,看着地面,她平静地问:“王爷可知我为何如此怕你?”
  赵夔冷笑:“因为噩梦,你说过。”
  顾鸾笑了笑,笑得无奈又苦涩,然后才低声道:“今晚我会告诉王爷真正的原因,就怕王爷不信。”
  赵夔盯着她:“说。”
  顾鸾便将前世她被太子暗算、以侧妃的身份进了东宫,最后被篡位的赵夔杀死等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只隐瞒了她死后还梦见父兄造反替她报仇之事。有些感受,无论回忆多少次都像第一次发生时那么强烈,说到最后,顾鸾声音哽咽,扭头道:“我知道王爷恨太子,所以迁怒杀了我,但,我忘不了死在王爷手里的情形,怕到重生后再见王爷,依然心寒。”
  赵夔岿然不动,宛如一座雕塑,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早已握成了拳,不知是更恨太子曾经用卑鄙的手段得到过顾鸾,还是恨那个亲手掐死顾鸾的他。
  唯一确定的是,是赵夔相信顾鸾的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顾鸾对刺客的提防,而且,赵夔确实有夺嫡之心,锦衣卫指挥使与御前侍卫统领,都已经被他暗中拉拢,这两样,与顾鸾描述的他迅速篡位完全对的上。
  “你如何确定,太子跟你一样?”赵夔冷声问,此事关系太大,他必须要准确消息。
  顾鸾罗列了她的证据,东宫里太子少纳的女人,太子几次在她与赵夔单独相处时突然出现,以及端午那日,太子看她的复杂眼神。她抬起头,看着赵夔道:“再多的证据,我没有,如果王爷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小姑娘在用激将法,赵夔嗤笑,太子暂且放到一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鸾:“为何要告诉本王?”
  顾鸾忍住别开眼的本能,回视赵夔道:“因为王爷比太子光明磊落,王爷不会强迫我,太子若登基,我……”后面的话,顾鸾没有说,但她知道赵夔明白。
  赵夔看着小姑娘重新垂下的眼帘,他暂且没有说话,食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停下时,赵夔淡淡道:“如果你所说都是真的,你与太子都是两世为人,那本王如何得知,你又非早与太子合谋,演了这场戏给我看?哪日本王真的造反,太子便抓住我的把柄去献给父皇?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最后一句,赵夔故意拉长了声音。
  顾鸾最不想回忆的就是她与太子的夫妻恩,既然男人疑心重,顾鸾冷着脸站了起来,指着门外道:“王爷不信,大可离开。”
  赵夔坐着不动,抬眼看她:“本王可以信你,但你必须向本王表现你投靠的诚心。”
  顾鸾皱了皱眉。
  赵夔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幽幽道:“嫁给本王做王妃,本王便信你,只有这样,我才相信你与太子不是一路。”
  顾鸾回了他一个冷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便王爷。”
  她就不信过了今晚,赵夔不会一边防备太子,一边重新部署。
  赵夔起身,迎着顾鸾警惕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低头对她道:“你答应嫁,本王信你一心为我,你不嫁,本王信你一心为太子,那样,本王会将整个承恩侯府当成太子的爪牙,先行除去。”
  顾鸾咬牙。
  赵夔耐心地等着她选择。
  顾鸾不敢试探赵夔有没有本事除掉承恩侯府,一番思虑过后,她看着赵夔的腰带道:“我记得王爷说过,您绝不会强迫我。”
  赵夔慢慢地点点头,承认道:“本王是说过,这样,你只需嫁进王府随时受我监视,婚后只要你不愿意,本王绝不碰你,待将来本王事成,自会放你回家,随你再嫁。”
  顾鸾心动,但还是道:“口说无凭。”
  赵夔失笑,叫她去准备笔墨纸砚。
  顾鸾要抄经,文房四宝都是现成的,铺好纸研了墨,再让开地方给赵夔写约书。
  赵夔捡起笔,简单地写了三行字:宁王赵夔,婚后不会强迫吾妻侍寝,否则天打雷劈。
  写完了,赵夔放下笔,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有些事,不能落于纸上。”
  顾鸾懂,他指的是夺嫡一事。
  “秋猎你也同行,我会安排父皇赐婚的契机。”赵夔提醒她道。
  顾鸾点点头,就算赵夔不说,这次秋猎,她也会去,她要亲眼确定隆庆帝平安无事,就算赵夔夺嫡不需要隆庆帝,那也是待她关爱有加的皇伯父。

第50章 

  六月初; 隆庆帝收到了辽帝的邀约,请隆庆帝去草原秋猎; 信里辽帝还说,他准备了一匹绝世好马要送给隆庆帝。
  这几年大周与辽国总体相处还算和平,边关两国通商,彼此百姓的日子过得都不错; 而且,曾经发誓要消灭大周的老辽帝已经去世了,现在的辽帝才二十多岁; 年轻的辽帝登基后一直都很敬畏隆庆帝,信里面谦卑的语气,喜得隆庆帝差点笑掉大牙。
  隆庆帝很自得啊; 他的龙子们能文能武,老辽帝英武一世,生的儿子却是孬种。
  大臣们却怀疑辽帝有阴谋,纷纷劝谏隆庆帝不要接受辽国的邀请。
  隆庆帝哼道:“朕若不去; 岂不是显得朕怕了辽国的小儿?”
  隆庆帝本来就嫌皇宫拘束; 现在可以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草原逛一圈,隆庆帝不去才怪; 再说了; 隆庆帝还想看看辽帝给他准备了一匹什么好马呢,辽国战马赫赫有名; 被辽帝夸成“绝世好马”的马; 一定不凡。
  就这样; 隆庆帝力排众议,命文武大臣好好准备,半个月后他便要出发。
  隆庆帝觉得去草原是乐事,所以他钦点了太子、宁王伴驾,命三皇子、四皇子与内阁留守京城,除此之外,隆庆帝命承恩侯顾崇严率领二十万禁军护驾,以免辽帝有什么阴谋。当然,隆庆帝也没忘了邀请他心仪的二儿媳妇人选,顾鸾。
  前世顾鸾是个小病秧子,自然不可能去千里之外的草原,这次,顾崇严都替女儿想好了如何婉拒圣恩,顾鸾却期待地对父亲道:“爹爹,我想去草原看看,错过这次,以后我可能都没有机会去草原玩了。”
  顾崇严疑惑道:“宁王也去,你不怕他?”
  顾鸾低头,小声嘀咕道:“我不去他面前就是,而且有爹爹在呢,我谁都不怕。”
  女儿这么信他,顾崇严很爱听,朗声笑道:“好,那阿鸾也随我们去。”
  侯府里的其他人,萧老太君年纪大了,不宜远行,俞氏是当家主母,既要管家又要看着庄哥儿,可光顾鸾一个小姑娘去也不行,顾崇严就劝母亲柳氏一块儿去。能随驾远行可是大殊荣,柳氏高兴地答应了。
  顾崇严没想再带别人,多带一个,他就要多操份心。
  二房的曹氏却领着十六岁的顾萝来了,笑眯眯地说,让她的女儿给顾鸾作伴。
  因为当初顾萝害怕与赵夔一队,就迫不及待地将顾鸾推了出去,顾鸾早与顾萝决裂了,堂姐妹俩关系冷淡,俞氏肯定察觉了,跟女儿问了原因后,她便也嫌弃顾萝没把女儿当妹妹了,顺便给丈夫吹了吹枕头风。
  既然自家女儿不喜欢堂姐,顾崇严就替女儿回绝了,一脸严肃地道:“随驾非同儿戏,阿萝还是留在家里吧。”
  他是一家之主,他做的决定,曹氏敢违逆?
  扫眼顾鸾,曹氏恨恨地拉着女儿走了。
  月底,顾鸾与祖母一起坐进了随驾北上的马车。
  八月初十,四十七岁的隆庆帝与二十二岁的辽帝,在靠近大周边关的戈尔草原上碰头。
  辽帝表现地十分谦卑,热情地招待了隆庆帝。
  因为隆庆帝舟车劳顿,第一日辽帝没有准备什么节目,暂且退回对面辽国的大营,请隆庆帝一行人好好休息。
  隆庆帝这次出门没有带嫔妃,帝王大帐坐落在军营当中,左右两侧分别是太子、宁王的大帐,至于隆庆帝后面本该留给妃嫔的营帐位置,隆庆帝专门留给了他的亲小舅母柳氏。柳氏很开心,甚至已经想好回京后,她要怎么在赵老姨娘面前炫耀了。
  顾鸾觉得,祖母真的是小孩子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满足。
  “走,咱们娘俩去外面走走。”睡足了午觉,黄昏时分,柳氏打扮完毕,笑着叫孙女道。柳氏今年刚五十又三,身子骨很硬朗,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欣赏草原风光的,现在休息够了,当然要好好看看。
  秋日草原风大,柳氏帮顾鸾系好斗篷,娘俩才出了门。
  娘俩所过之处,侍卫们纷纷低头行礼。
  走出军营大门,顾鸾一眼就看到了刚刚骑马回来的隆庆帝等人,隆庆帝在先,太子、宁王一左一右地陪着,父亲顾崇严也在。
  “舅母出来赏景?”翻身下马,隆庆帝笑着对柳氏道。
  柳氏在隆庆帝面前,可没有萧老太君的从容,先恭敬地行个礼,再点点头道:“是啊,多谢皇上厚恩,老身有生之年才能看到草原风光。”
  这话说得太客气,隆庆帝笑了笑,道:“正好朕也没逛够,那朕就陪舅母再走走吧。”说完,隆庆帝随意般叫太子、顾崇严先回去,然后对赵夔道:“夔儿也来,草原生活你比朕更熟悉,路上给我们讲讲。”
  赵夔从命。
  一旁,太子、顾崇严的脸都有点黑,隆庆帝想当红娘的心,不要太明显!
  可谁让人家是皇帝?
  顾崇严只好递给女儿一个“小心”的眼神。
  顾鸾已经与赵夔达成了协定,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隆庆帝确实要撮合他心爱的夔儿与顾鸾,所以走出没多远,他就一边与柳氏说话,一边将顾鸾挤到了后面,于是顾鸾就变成了与赵夔并肩而行。夕阳从左侧洒过来,顾鸾无意发现,她的影子居然完全被赵夔修长的身影笼罩了。
  她在看影子,赵夔在看她。
  小姑娘里面穿着白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条雪青色的斗篷,周围全是深绿色的野草,只有她一身淡雅,姣好的脸庞又白又嫩,就像茫茫草原上突然绽开了一朵娇柔鲜妍的美人花。她垂着眼帘走路,长长的睫毛比蒲公英的绒毛还要纤细,她轻轻地抿着嘴唇,那唇樱红饱满,叫人想要凑过去尝一尝。
  赵夔移开了视线。
  他二十三岁了,外人都说他不近女色,别的女子他的确不想近,可身边这位,他很想。
  他会努力不强迫她,等她心甘情愿,但娶了她再放她离开,那不可能。
  “夔儿怎么不说话?”隆庆帝竖着耳朵等了半天了,希望能听到儿子讨好心上人,可是走了一路,只有他一直在没话找话与柳氏聊,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隆庆帝就纳闷了。他停住脚步,回头提醒儿子:“阿鸾难得来草原,对这边一无所知,你给她讲讲草原的风土民情。”
  赵夔面无表情地看着父皇。
  隆庆帝误会儿子不好意思了,故意引柳氏往前面走了一段。
  赵夔看眼顾鸾,问:“你想听什么?”
  顾鸾没有什么想听的,低声道:“王爷在草原上,遇见过什么稀奇事吗?”
  赵夔一时没有头绪,就在此时,他看见远处的天空有一个小黑点。
  他示意顾鸾看:“那是鹰。”
  顾鸾抬头,放目远眺,看到一只翱翔的鹰。
  赵夔目视前方道:“我曾听闻,有草原猎人抓到一只受伤的雌鹰,他故意绑住雌鹰的腿,将雌鹰栓在院子里的木桩上,然后猎人藏在暗处,等到半夜熬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清晨,猎人醒来,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顾鸾猜不到,忍不住抬头看他。
  赵夔就看着她清澈的杏眼,声音毫无波澜地道:“猎人看见雌鹰身边多了一只雄鹰,雄鹰不知何时来的,已经啄穿了半根绳子。”
  顾鸾心中一紧,难道猎人知道雄鹰会来,所以用雌鹰为饵?
  “后来呢?”赵夔迟迟不说,顾鸾紧张地问。
  赵夔重新看向远处的鹰,道:“后来,猎人用两只鹰,换了二十两银子。”
  顾鸾心里突然一阵难受,仿佛她亲眼见到了那一幕。
  “鹰是猛禽,却也并非无情。”
  赵夔看她一眼,低声说。
  顾鸾的睫毛颤了颤,他这句,是在暗示什么吗?
  “父皇,快日落了,咱们先回军营罢。”赵夔忽然扬声,劝隆庆帝道。
  隆庆帝暗暗骂儿子蠢笨不会讨女子欢心,但再蠢,也是他的儿子。
  “走吧!”叹了口气,隆庆帝无奈地道。
  顾鸾便走回了祖母身边。
  夜幕降临,顾鸾躺在陌生的营帐内,不知为何,又想到了赵夔口中的雄鹰、雌鹰,草原的鹰,真的那么有灵性吗,会不顾危险去救雌鹰?
  想着想着,顾鸾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顾鸾是在隐约的骏马嘶鸣声中醒来的。
  用过早饭后,辽帝来向隆庆帝献马了。
  既然是绝世好马,隆庆帝便邀随行的官员、亲眷一同来赏马。
  顾鸾站在祖母身边,终于亲眼看到了那匹曾经将隆庆帝甩下马背、致使隆庆帝卧床不起的烈马,只见那马背高约八尺,比大多数成年男子都高,肩长颈高,肌肉发达,通身黑亮的皮毛,一丝杂色也无。别的马只需一个马夫牵着,这匹竟然配了两个马夫。
  “皇上,这就是我年初猎到的马王!”年轻的辽帝走到那匹马前,颇为骄傲地向隆庆帝介绍道,“马王性烈,连我也不能驯服,今日我便将此马献给皇上,皇上乃天龙下凡,普天之下,大概只有您能让马王臣服。”
  他的话音刚落,那马王突然扬起前蹄,高声嘶鸣,状若挑衅。
  隆庆帝的血性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他乃九五之尊,人间帝王,难道还降服不了一匹马王?

第51章 

  “那朕便来试试这马有什么本事敢称马王!”
  隆庆帝虽然贪图享乐; 但他也喜习武健身,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囊饭袋; 如今置身茫茫草原,眼前既有等待被驯服的烈马,又有俯首称臣的年轻辽帝的吹捧,隆庆帝就飘飘然了; 将身上碍事的龙袍大褂别到腰带上,便要上前试马。
  “父皇不可!”
  “皇上不可!”
  太子、赵夔与顾崇严在内的随行大臣,不约而同地拦到了隆庆帝面前。隆庆帝身在其中看不出辽帝谦卑下的阴险; 这些人可不是傻子,辽帝那魁梧的身板,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 连生在马背上的草原帝王都降服不了的马王,隆庆帝那养尊处优的身体又怎么禁得住?
  “此马性烈,请父皇三思。”太子站在最前面,诚恳地劝止隆庆帝。
  赵夔瞥了太子一眼; 按照顾鸾所说; 重生的太子也知道父皇驯马会出事,父皇出事只会有利太子; 就是不知; 太子此时的劝阻是惺惺作态演孝子,还是当真关心父皇了。
  顾鸾同样看不穿太子的心。
  隆庆帝很满意两个儿子的孝顺; 但就在他刚刚冒出一点动摇的念头时; 辽帝恍然大悟似的赔罪道:“是我思虑不周; 皇上您当以龙体为重,万万不可冒险,上次我试图降服这马,都险些受伤,皇上您……总之还请以龙体为重。”
  他话说的委婉好听,可言外之意,就是隆庆帝您一个老头子,还是别冒险了!
  男人都不服老,帝王尤甚,而且隆庆帝坚信他是天子,马王感受天意,也会乖乖臣服于他!
  “都让开!”隆庆帝大手一挥,不许任何人再劝。
  太子想劝,被隆庆帝瞪了一眼,太子神色复杂地抿紧了嘴唇。
  赵夔刚说出一个“父”字,就也挨了瞪。
  赵夔不怕他瞪,还想继续,顾鸾突然从柳氏身边快步走了过来,焦急地劝道:“皇伯父,您别去!”
  此时隆庆帝身边全是男人,突然走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所有人都朝顾鸾看了过去。大周这边的人几乎都见过顾鸾,再惊艳也不会失态,倒是一直明着暗着撺掇隆庆帝驯马的年轻的辽帝,在看清顾鸾的面容时,如同被点了穴道般,愣在了原地。
  顾鸾只望着隆庆帝。
  隆庆帝可以给臣子们冷脸,面对特别招他喜欢的小表侄女,隆庆帝咳了咳,换了副温柔慈爱的态度,笑着问顾鸾:“阿鸾为何不叫皇伯父去?”
  顾鸾已经来到了隆庆帝身边,看看那匹马背比她还高一头多的骏马,顾鸾小声道:“这马太凶了,我怕皇伯父摔下来。”
  除了这个,顾鸾也想不到别的理由阻止了,既然隆庆帝吃她撒娇耍赖的这一套,顾鸾就打定主意了,今日她就是用抱的,也要抱住隆庆帝不要他去。
  “这位姑娘,你不懂,草原上的野马与女子一样,越是难以驯服,越说明她值得驯服。”辽帝挤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鸾道。
  草原的男人不懂礼数,不知当着一个贵女面的将女子比成野马,是一种言辞侮辱。
  被调戏的是可是自己的亲闺女,顾崇严当场脸就沉了下来,虎眸一瞪就要教训辽帝,但赵夔抢在他前面,冷声回敬辽帝道:“我大周的女子都是用来敬重与保护的,不像贵国,女子与马一样卑贱。”
  辽帝有点懵,他只是想找机会叫小美人注意到自己,这大周的宁王怎么就骂他了?
  “父皇,请恩准儿臣替您驯服此马。”故意深深地看了眼顾鸾,赵夔转身,单膝朝隆庆帝跪了下去。
  他看顾鸾看得那么明显,隆庆帝忽然懂了,儿子是想在阿鸾面前表现呢!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如果阿鸾亲眼目睹儿子驯服马王的飒爽英姿,会不会就芳心暗许、答应嫁给他已经二十三岁的夔儿了?
  抱着这个希望,隆庆帝痛快地应了下来,扶起赵夔道:“好,就让夔儿先试试这马是否当得起马中之王!”
  辽帝眼眸微眯,目光在顾鸾与赵夔身上来回转了两圈。
  远处辽帝已命人用栅栏围出了一片驯马的空地,赵夔牵着马王走了进去,隆庆帝等人在外旁观。
  顾鸾担忧地望着里面那道雄伟挺拔的身影,现在她完全指望赵夔压制太子了,万一,万一赵夔也落马摔成重伤怎么办?
  就在此时,赵夔突然一跃而起,跃到了马背上,而他还在半空尚未坐稳时,察觉他意图的马王便躁动起来,刹那间就窜了出去。赵夔人还在马王一侧,右腿勉强搭在了马背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摔下来,但赵夔攥紧缰绳借用臂力往前一扑,总算成功跨上了马背。
  只这一幕,隆庆帝就攥紧了拳头,面露担忧,若他的夔儿有个三长两短,他就不回京城了,什么时候灭了辽国什么时候回!
  顾鸾也出了一身冷汗,而此时的马王已经疯狂的挣扎起来,或高高扬起前蹄几乎将赵夔掀下马背,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作前后乱跳、左右擦着地面奔跑。赵夔几次从马背左侧甩到右侧,尚未稳定再迅速被甩到另一侧,短短的功夫,他那双握惯了刀剑的手,已经被缰绳磨破,鲜血横流。
  但赵夔无暇顾及,场外的隆庆帝等人更是眼花缭乱看不清这一切。
  隆庆帝只知道,马王太烈,他的夔儿有危险!
  “来人,放箭!”隆庆帝不要体面了,他只想立即射死那匹马,救下儿子。
  辽帝大惊,看看场中,他给隆庆帝打气道:“皇上不可,依我看,宁王殿下已经快要驯服那马了!”
  说话间,他口中快要臣服于宁王的骏马,发现它无论如何也甩不下宁王后,这马居然在疾驰的途中猛地往地上倒去,竟是想拼着自己受点伤,也要先把背上的男人压死!
  隆庆帝目眦欲裂:“夔儿!”
  顾鸾猛地扑进了祖母怀里,柳氏也不敢看了,低头抱住孙女。
  所以娘俩没看见,赵夔在马王倒地之前及时朝前扑了出去,但他手里还攥着缰绳,落地后,马王还没反应过来,赵夔已经弹跳起来,拉着缰绳迅速勒住马王的脖子,双手用力往两侧攥紧缰绳,意图勒死马王!
  马王侧躺在地上,踢动着四蹄想起来!
  赵夔随它挣扎,双手始终攥紧缰绳,马王终于站了起来,赵夔一个翻身再次翻到马背上,手里的缰绳依然死死勒着马王。马上王继续之前的一轮动作,想甩赵夔下去,而赵夔就像长在了它背上一样,誓要一争胜负。
  弓箭手到了,隆庆帝看着苦苦挣扎的儿子,咬咬牙,暂且没有发号命令。
  足足两刻钟后,马王被赵夔勒得差点翻白眼了,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赵夔浑身都快散架了,拼劲儿一过,马王停了,他的双臂也没了力气,不受控制地松开缰绳,垂了下去。
  脖子上的力道没了,马王回头。赵夔伏在马背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幽幽地看着马王。
  一人一马对视片刻,马王摇了摇头,就在隆庆帝担心马王要甩儿子下来时,马王慢悠悠地驮着赵夔,朝隆庆帝等人走来。
  隆庆帝心酸的偷偷地抹了一把眼睛。
  再偷偷地,他也是众人眼皮底子下的帝王,石公公忙替他打圆场:“草原风沙大,皇上迷了眼睛吧?”
  隆庆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京城就没这么大的风沙。”以此为借口,隆庆帝又抹了一下。
  顾鸾听到两人的对话,才从祖母怀里抬起头,然后惊见,刚刚还状若癫狂的马王,竟温顺无比地驮着仿佛昏迷的赵夔回来了。
  顾鸾看呆了。
  赵夔垂落的胳膊突然动了动,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直接朝顾鸾这边射来。
  男人披头散发,早已不是驯马前衣冠楚楚的宁王殿下,明明很狼狈,顾鸾却觉得,此时的宁王,才是真正的野外凶兽。
  她莫名地慌乱,垂下了眼帘。
  赵夔唇角上扬,没人知道,他刚刚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他什么都不想顾忌了。
  当马王停下,赵夔也恢复了两分体力,侍卫们要来搀扶,赵夔一手甩开侍卫,落地时,他魁梧的身躯微微晃了晃。
  “二弟,你没事吗?”太子关切地问。
  赵夔没理他的虚伪,也没有看眼圈泛红的父皇,当着大周与辽国两位帝王以及一批重臣的面,赵夔像个野外狩猎归来的猎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到了顾鸾面前。
  柳氏都懵了,宁王殿下想干什么?
  “阿鸾,今日的本王,可配娶你为妻?”
  赵夔低头,盯着顾鸾问。
  顾鸾最先看见的,是赵夔双手布满血污的手心,那么恐怖与狰狞。
  如果不是她,赵夔不会以身犯险,如果不是她,赵夔不会命悬一线。
  顾鸾慢慢地仰起头。
  赵夔的头发很乱,沾了草屑,有几缕散落在他面前,但顾鸾看见了他的眼睛,像凶兽看猎物,像,一只鹰。
  此时提亲,就是那晚他说的计划吗?
  顾鸾不知道,但她还是按照约定,在隆庆帝的期待中,在父亲震惊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第52章 

  顾鸾点头的时候; 目光平静而无波澜,没有小姑娘被心上人当众提亲的那种羞涩。
  赵夔便知道; 她还是介怀上辈子,答应嫁他,只是为了两人要搬倒太子的约定。
  尽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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