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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月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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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絮絮叨叨,赵玹也没有制止,反而听得眉头越拧越紧,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所以,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怕马怕得要命?
许久之后,赵玹有些恼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梁安苦笑,“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陛下逼着县主骑马,人家小姑娘肯定是吓坏了,所以才突然离宫,陛下这是把人家得罪了啊,要不然,还是去赔个礼?”
赵玹瞪眼,“朕是一国之君!你让朕给她赔礼道歉?”
休想!
“……”
*
汴京城里有先帝赏赐的昌平侯府,五进大宅院,因为楚家没有人留在京城,所以常年无人居住,都是楚河进京之前才叫人打扫修葺出来暂住的。
出宫回府之后,阿月简直神清气爽,就像是摆脱了笼子的小鸟,也像是重归水里的鱼儿,别提多痛快。
再也不用任何言行举止都小心翼翼,无时无刻怕惹了太皇太后,得罪了皇帝,也生怕给楚家丢人。
出宫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大鱼大肉,胡吃海喝一顿,在宫里的日子实在过得太凄惨,没有肉的日子她感觉自己都饿瘦了!
第一天阿月被爹爹带着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第二天尝遍了京城每一家的蜜汁烤鸭。
爹爹还给阿月一大笔银子,在东市疯狂购物,阿月买了一堆好看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书画古玩,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准备回陇西的时候带回去送人的。
因为太皇太后临朝称制十来年,加之皇室公主居多,皇子甚少还都短命,大周民风开放,女子地位显著提升,宫中不乏女官出没,公主养面首屡见不鲜,女子穿街过巷并不稀奇。
不过阿月因为相貌太惹眼了,都是戴着幕篱出门的,最好不让人看见她的脸。
阿月正在京城里放飞自我的时候,宫里,每日梁安都趁着皇帝空闲的时候,随口说说云安县主出宫都干了什么。
赵玹听得都不耐烦了,那个小丫头干了什么到底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他!人家要忙着国家大事,才没空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玹听说阿月出宫之后整日吃喝玩乐,这么逍遥自在,忍不住反问,“你不是说她生气了?这像是生气的样?”
梁安差点脱口认出,人家只生你的气啊,又不生别人的气。
一想到她出宫了这么开心,一点没有生气,赵玹反而有点不开心了。
*
这日,阿月外出游山玩水之后回侯府的路上,正独自坐在自己的专用牛车里头,喜滋滋的吃着冰糖葫芦……
又大又圆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阿月的小嘴巴没办法一口一个,只能一颗咬下来一半,包在嘴里咀嚼,又酸又甜,有滋有味的,吃得她心满意足。
嘴里正包得鼓鼓的时候,车子突然刹车停下。
阿月吓了一跳,伸长脑袋,眨巴着眼睛,还想问怎么回事。
可是一转眼,便见一个俊美少年掀开帘子,就这么直挺挺闯进来。
阿月看见他的时候,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愕之后,又透出一丝恐惧。
是褪下龙袍微服出行的皇帝,穿着一身青色雷云纹箭袖,即使换了寻常衣裳也掩饰不住骨子里的贵气,那玉冠束发,风姿神貌,直接钻进车里,带着一阵冷风,过来就坐在了她身边。
阿月惊恐过度,连忙往角落里缩,半晌才快速将嘴里的冰糖葫芦嚼碎了吞入腹中,苍白着面色,道一句,“陛,陛下……”
他怎么突然到人家牛车里头来啊……让阿月有点不知所措。
赵玹面色沉凝,带着一股凛然气焰,就将阿月抵在角落,直勾勾盯着她询问:“朕准你离宫了么,你一声不吭就走,朕的马谁来照料?”
阿月一听,立马蹙起了细小的眉头,特别委屈……
原来,他还想着让人家伺候他的马,他怎么满脑子只有他的马!莫不是还想把她抓回宫里去,要把她绑起来,强迫她骑马吧。
好坏好坏!
阿月嘴巴撅得老高,幽怨道:“臣女既不是宫中侍女,又不是朝廷官员,不可随意出入皇宫,任意妄为。陛下若是想任命臣女给你做弼马温,至少该颁个正式的随牒吧。”
赵玹差点哭笑不得了……
张了张口,本来想解释一下,他不知道她怕马怕得这么厉害,也不是有意逼她骑马的……
他沉吟片刻,看她难看的脸色,问道:“是不是生朕的气,嗯?”
阿月深埋着头道:“臣女怎敢生陛下的气,陛下是九五之尊,你话就是圣旨,想让别人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若是不从就是抗旨不尊……是臣女没用,没出息,不争气,废物,小弱鸡……连一匹马都这么害怕。”
小傻子竟然还会反讽?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黄:啊啊啊啊,第一次哄媳妇好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求支招,在线等,十万火急!!!
今天的阿黄自打脸来的很快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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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赵玹抬起袖子,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视,看着小姑娘盈盈热泪包在眼眶里,委屈的模样。
赵玹嗤笑一声问道:“既然没生气你哭什么?”
他不说还好,人家只是眼眶里包着眼泪,没打算哭。
一说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鼻子一酸憋不住了,热泪刷刷的滑了下来。
那胸口上下起伏抽泣,晶莹泪珠顺着桃花般的脸蛋滑下,哭得是梨花带雨的,小鼻子都红了,嘴唇也更加红艳……还真是楚楚可怜。
这可怜兮兮的委屈样,怕是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轻疼怜惜,任由赵玹怎么杀气腾腾的来,像是浑身有力气没地方使,瞬间被融化成了一滩水。
赵玹无可奈何道:“别这么小家子气,跟个孩子似的哭哭啼啼像什么话……朕是不知道你摔断了腿才这么怕马,你又不早说!”
阿月委屈,“明明早就说了怕马,是陛下不听……”
赵玹无言以对,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矫情……后来才想明白为什么马一声嘶鸣会吓得她抱住他,也知道为什么骑马她会吓得半死。
也没办法,赵玹只好声音温和了一些,好声好气道:“是朕不该不听……朕再不叫你做弼马温行了吧?”
说着就拿了块手帕,帮小孩子擦擦眼泪,丝绸划过细嫩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的小脸蛋,都生怕细嫩的肌肤会碎裂。
阿月看他,哭腔询问,“陛下是在道歉么?”
“……”赵玹顿了顿,还有些被迫的意味道,“你说是就是吧。”
阿月瘪嘴:“还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赵玹捏着她下巴的手都用力了几分,凶巴巴瞪着她,“朕给你道歉,你还想要什么诚意?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阿月嘴巴更瘪了,眼泪也变得更多了,就没见过道歉还道得这么凶的!
赵玹把手收了回去,一甩袖子,别开脸道:“朕不管,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阿月不满的小声嘀咕道:“陛下到底懂不懂怎么道歉啊,至少也要我说原谅你了才算数,怎么能说过去了就过去了……”
赵玹看着那张流着泪的小脸,忍住一巴掌掐死她的冲动,咬着牙根道:“那你原谅么?不许说违心话。”
阿月想一想被逼骑马还有点委屈,因为不能说违心的话,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那表情就知道,意思肯定是不原谅了。
赵玹翻了个白眼,“女人真麻烦!”
说着就要一走了之,走之前,突然瞄见阿月手上拿着的冰糖葫芦,一把就给抢走了,塞进嘴里就咬下来一颗,而后起身就这么下车离去。
阿月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被抢走了糖葫芦而空荡荡的手……
她,她吃过的糖葫芦……刚刚咬了一半那颗,被皇帝吃了?!
那他岂不是间接吃了她的口水啊……
一想到这个,阿月脸上蹭的一下就红到了耳后根,心下扑通扑通乱跳,完全忘记自己糖葫芦被抢走的伤心难过,也忘了什么道歉原谅那回事。
随后雪萼急急忙忙钻进车里来,看阿月眼泪汪汪的,还一脸通红,焦急询问,“县主,没事吧?”
雪萼是跟着阿月进京伺候的家奴,因为不能进宫,前几日都待在昌平侯府等着,这几日阿月出宫了才随身伺候。
楚家的家奴都是会武艺的,雪萼年纪十五,长得高挑清丽,是楚河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汉人和胡人混血遗孤,从小收留在楚家跟阿月作伴,算是半个养女。
阿月回过神来,反问雪萼,“你去哪了?”
雪萼哭丧着脸回答:“方才一把刀直接架在我脖子上,还说他们是好人,不会对县主怎么样……”
她听见县主没有呼救,跟那个少年应该是认识的。问题县主刚进京,一直待在宫里,哪认识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啊?宫里的?
阿月抹了一把眼泪,愤愤不平道:“他才不是什么好人!把我糖葫芦抢走了!就是个劫匪!”
雪萼有点错愕,什么!劫匪搞什么大阵仗,就为了来抢一串糖葫芦?这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阿月还叮嘱,“反正别叫我爹知道,就当没发生过,回去吧。”
“……”嗯!县主糖葫芦被劫匪抢了,这种事,说出去有点丢人!
阿月回过头来,想一想皇帝竟然给她道歉,心里还有点奇怪……
不过他那么坏,阿月是不会原谅他的!
*
赵玹是头一回吃冰糖葫芦,简直酸得掉牙,甜得腻人,不明白有什么好吃的?
旁边梁安惊恐的瞪大眼,颤抖着手,指着陛下抢来的糖葫芦道:“陛下!这个是要吐籽儿的!”
赵玹道,“费什么话,朕当然知道要吐籽儿。”然后又继续把籽儿吞了。
“……”知道还吞?
不过,陛下是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因为从小到大每年都会有人给他投毒,导致他能入口的东西,必须是有人试吃过并且保证安全的,忌口一直排在首要,从来不能乱吃东西。
没想到陛下竟然抢人家小姑娘的糖葫芦吃,简直……太不要脸了!
吃着不吐籽儿的糖葫芦,想着刚才阿月说的话,赵玹询问身边梁安道:“你可知道,怎么道歉才算有诚意?”
梁安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陛下出宫的时候还说是来找县主算账的,现在终于承认是道歉了吧!哈哈哈……
梁安道:“当然是赏赐礼物,女孩子都喜欢礼物,越贵重越好那种!”
“赏赐……”赵玹渐渐陷入沉思……
于是次日,皇帝就让人挑了两箱宝贝,以太皇太后的名义赏赐到昌平侯府去了。
阿月看着两箱子金灿灿的宝贝,里头还有一张纸条写着“诚意”两个大字,一时间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皇帝想用金钱收买她?果然也太没诚意了!
*
出宫三日之后,楚河按照约定,领着阿月前去宁国公府拜会孟老夫人。
一早梳妆打扮完毕,坐着牛车前去宁国公府。
不得不说,宁国公府还真是阔气,与安远侯府并排而建,都是七进大宅院,亭台楼榭、飞阁流丹、花园水池不计其数,占地广阔,奢侈之风扑面而来,一眼看得人眼花缭乱。
陇西楚家的宅子,真的只有孟家一个零头。
进宁国公府,先是去给年过六旬的孟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阿月应该唤一声舅祖母,已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面容慈祥和蔼,拉着阿月叙话了几句。
孟老夫人摸着阿月那柔嫩的小手,不禁想起往事,眼眶都红了,“阿月生得可真好看……看到阿月我就想起了当年,我刚嫁进孟家的时候,你祖母都还尚未出阁,正好你这么大年纪,也是你这么好看,那时孟家还没有现在这般风光……没想到一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一切物是人非,她倒是先一步走了。”
比起太皇太后,阿月自然更喜欢慈祥又可亲的孟老夫人,阿月乖巧的说道:“祖母在世的时候还经常跟阿月提起舅祖母,说当年你们一起去烧香,路上遇到劫匪,逃命时候她崴了脚,全靠舅祖母背着她跑才全身而退,她一直都记得舅祖母的恩情,让阿月也不能忘了一定要进京帮她探望你老人家……”
此话一出,孟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抱着阿月就哭了起来,阿月想到过世的外祖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
一老一少,初次见面就抱在一起哭了好久。
老夫人捧着阿月的小脸蛋,用手帕帮她把眼泪拭去,含着泪笑道:“小乖乖,既然来了,不如留在府上陪我这老太婆几日,老太婆也活不了几年了,不定还能见上几回。”
阿月来之前爹爹就嘱咐过了,老人家让她留下就留下。
阿月道:“舅祖母还这么年轻,肯定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的!”
“小乖乖嘴真甜。”
今日孟菀青听说阿月要来国公府,也特意从宫里回来凑热闹。
此刻站在一旁,看着祖母跟一个头一回见面的小丫头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忍不住连连翻白眼。
她实在有点想不明白,楚月怎么走哪都有人喜欢?宫里的时候太皇太后对她格外照顾,皇帝也偷偷和她私会,到了宁国公府来,祖母竟然还要留她住,莫不是就因为长得好看走哪都有人喜欢?
确实,阿月这幅容貌,今日算是让整个宁国公府上下眼前一亮,排着队想来瞻仰尊容。
那仙女似的小姑娘,身上软烟色小袄绣着折枝梅花,下身同色百褶裙,头上梳着垂挂髻,两侧有银色簪花装饰,整个人看上去冰肌玉骨,楚楚动人,任谁见了都挪不开眼。
见过孟老夫人之后,阿月一一见过了宁国公府诸多女眷,由于亲戚关系复杂,孟家的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实在人太多,阿月已经傻傻分不清楚了,只认得一个孟菀青。
孟老夫人便将阿月交给孟菀青招待,让带着跟同龄的姑娘一起玩。
便在繁花锦簇的花园里,简单设下筵席,姑娘们围在了一起席地而坐,赏花喝酒,吃着蜜饯干果糕点之类。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黄:朕告诉泥萌,吃糖葫芦不吐籽,肚子里可以长出糖葫芦树,结出好多好多糖葫芦……然后拿来哄媳妇
哈哈哈……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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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筵席上最惹人注目的当然就是阿月,大家都忍不住偷瞄这等绝色美人,她们要是问什么话,阿月都会随便敷衍过去。
有人还在旁边小声议论:“她要是生在洛京,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就轮不到那个丹阳郡主了吧?”
这话听在孟菀青耳中,再加之想起来楚月跟皇帝在天闲苑幽会的事情,都要嫉妒得发抖了。
正好有旁人道出了孟菀青的心声:“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们家四姐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特别是琴艺绝佳,一首‘太平令’连太皇太后都赞不绝口……不知县主可有什么才艺么,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姐妹们开开眼?”
有人道,“楚家一门粗鲁武夫,我看应该问问县主会不会舞刀弄枪、骑马射箭才对……不过看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的……”
“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进京之前,二婶就告诉过阿月了,跟那些世家贵女凑在一起,最喜欢攀比这些……她这个新来的,肯定要受她们挤兑。
阿月道:“阿月才艺拙劣,没有学过武艺,也不会舞刀弄枪。”
众人嗤笑,都想开始嘲讽了,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什么也不会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阿月咬着嘴唇,犹犹豫豫说道:“实在不行,阿月给大家弹一曲阮咸吧,祖母教过阿月一点,还望各位不要见笑才是。”
孟菀青眼珠子一转,唇角微勾,出来道:“我听说,太皇太后年少时候时常与老昌平侯夫人姐妹二人合奏‘太平令’,当时就是太皇太后用的古琴,老侯夫人用的阮咸……不如今日我就同阿月妹妹合奏一曲,效仿太皇太后姐妹高山流水,可好?”
阿月有些为难:“阿月一知半解,只怕配不上跟孟四姐姐合奏……”
人家可是第一才女啊,她就是个叫不上名号的小弱鸡而已。
孟菀青温柔一笑,“都是自家姐妹,大家奏曲助助兴而已,阿月妹妹不必太过谦虚。”
孟菀青自信满满,打定主意要和阿月合奏,众人也都在窃窃私语,好似要等着看好戏了,那陇西来的小丫头估计跟都跟不上第一才女,只有出丑的份吧。
这么多人起哄之下,阿月也再三推脱都推脱不掉。
孟菀青叫人将古琴和阮咸都取了出来摆好,众人纷纷围拢上来。
阮咸是琵琶的一种,形似月琴,阿月捧着的是紫檀木重彩花型阮咸,本来只是想试一试音调的,结果因为紧张,手心的汗太多,手一滑,“嘭”的一下阮咸落到地垫上,吓了阿月一跳。
她赶紧捡起来看一看有没有摔坏,摔坏了会不会让她赔很多银子啊!
众人看她那笨拙的模样,拿个阮咸都能掉地上,顿时哄然大笑,笑声此起彼伏,纷纷嘲讽不断。
还是孟菀青安慰:“阿月妹妹不必太过拘谨,就当是我们姐妹互相切磋学习就是了。”
阿月尴尬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把阮咸扶好,雪萼趁着间隙还帮她缠了手指,就怕又小又嫩的手指磨破。
随着一声令下,合奏开始。
阿月接着又连忙抬了抬手,“等等,我先想一想,太久没弹,有点忘了……”
众人再次哄笑,笑得那是前仰后合的,还私底下窃窃私语,整得阿月很是窘迫不堪。
孟菀青忍耐了片刻,才抿唇道:“不如我先开始,阿月妹妹跟上吧。”
阿月点点头同意。
而后,孟菀青俯首案前,琴声渐渐起,每一个音符精准无误,确实是技艺高超,细腻入微,悦耳动听。
片刻之后,阿月总算想起来旋律,婀娜的身姿斜斜抱着阮咸,抬起袖子,纤秀玉指指尖轻轻在琴弦上划过,便是清脆的响声自弦上流出。
那些已经想好了词准备嘲笑的姑娘,等了片刻,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渐渐凝固。
只听合奏声之中,旋律婉转悠扬,丝丝入扣,让人不自觉就被阮咸的声音吸引,耳中只有那美妙的旋律,眼中只有那动作柔美轻抚拨弦的绝世美人,让人时而仿佛恍然置身花海之中,周围都是环绕着飞舞的蝴蝶,时而像是听闻石上清泉潺潺流动,时而又如一飞冲天,置身云海之中。
不仅姑娘们惊呆了,连路过的孟家公子也忍不住挺住脚步,朝百花丛中看了过来。
看见这美人轻弹阮咸的场景,实在让人耳目一新,配合着旋律,仿佛看见的是从天而降的抚琴仙女一般。
孟三公子孟翊正路过远处回廊,看见这一幕景象,目光一瞬间定格了。
连忙将随行之人拉过来询问,“那姑娘是谁,为何从未见过?”
身边的人回答:“公子,听说今日昌平侯携女前来拜会,应该是昌平侯之女吧,陇西来的那位。”
孟翊一拍巴掌,恍然大悟!
“她就是楚家那个独女?外头不是传闻楚家的女儿长得牛高马大,彪悍粗鄙,奇丑无比么!”
孟翊突然有点后悔,昨天父亲说让他去求娶楚家那个女儿,他才说了打死也不娶?那个奇丑无比的名声谁给传的,是不是瞎子?
今日一见,分明美得如此惊世骇俗,而且这么小这么嫩,还弹得一手精妙的阮咸,像孟翊见过无数美人的忍不住怦然心动。
要是他能娶她,那还不过神仙日子!
孟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一曲弹罢,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众人都还沉浸其中没能缓过神来,原本准备好的讽刺言语,好像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个都吃了瘪似的,心下暗想,这就是她说的琴技拙劣,她也太假惺惺了吧?
阿月还皱着细小的眉毛,揉着手指,对孟菀青道:“让姐姐见笑了,阿月实在生疏,全靠姐姐琴技高超……”
孟菀青面色铁青……这也太装模作样了吧?刚刚她明明弹上阮咸跟换了个人似的,孟菀青都已经跟不上她的节奏,完全被她主导,像是被掐着脖子要窒息那么难受,是怕丢脸,强行硬着头皮撑下来的!
这明明就是孟菀青都弹不出来的技艺,她竟然说只会一点点?说生疏了?
好想一巴掌拍死这装傻充愣的贱人!果然是心机深沉!
*
阿月应付完了这些牛鬼蛇神,总算松了一口气,找了个机会躲到旁边无人之处休息休息,免得被她们挤兑得都喘不过气了。
背地里,雪萼悄悄跟阿月说道,“县主,你刚刚没看到,她们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阿月一脸狐疑问,“我这种在京城算厉害的么?”
雪萼道:“老夫人亲自教出来的徒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那个孟菀青第一才女的名声,不过是外头的人为了讨好孟家给吹捧出来的,长得好看就吹第一美人,长得不好看所以才吹第一才女,切莫信以为真!”
阿月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反正她要求不高,没有给楚家和祖母丢人就行了……
雪萼有点担心,“县主要在孟家住,她们该不会每天来这么一套吧?那该多累啊!”
阿月瘪嘴,“也没办法,舅祖母曾经跟祖母姐妹情深,念及旧情,我也应该陪陪老人家,就当替祖母还愿吧……”
想到过世的祖母,其实阿月是很喜欢太皇太后和孟老夫人的,太皇太后是祖母的妹妹,孟老夫人是祖母的嫂嫂……
二人正在忙里偷闲,突然被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对方是个模样清俊,身着白色鹤氅的少年,也就十六七岁,一副风流不羁的样,手持折扇,抿唇含笑的说道:“在下宁国公三子孟翊,方才偶然经过,听闻姑娘一曲阮咸仿佛天籁,倾慕之情难以言喻,想邀姑娘一道赏花,不知可否赏脸?”
这个……是孟菀青的三哥吧,阿月有些惊讶,怯生生躲在雪萼背后,低着头不说话。
旁边雪萼将阿月护在身后,替她说道:“公子若是想邀约我家县主,可将请柬送到昌平侯手中,我家侯爷自会做主答复。”
这只不过是委婉的说法罢了,因为侯爷一般都会拒之千里,甚至很可能打一顿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黄:带着糖葫芦正在火速赶来……
第 18 章
那孟翊确认了身份,心下更喜,眼前一亮,道:“原来是昌平侯之女云安县主,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按理说我们还是选房表兄妹呢,表妹来表哥家做客,表哥带表妹赏花,实属寻常之事吧,何须什么请柬?”
阿月不想去赏花,刚刚才赏过了啊,只好道:“阿月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阿月拉着雪萼想逃跑,孟翊一迈步拦住了去路,“表妹要去哪,不如表哥送你一程如何?这国公府我熟,怕是表妹不小心迷路就不好了。”
“不用……”阿月有点无语,他也太热心肠了吧!
“用!表妹既然来了我国公府,我是主,你是客,照顾你实属竭尽地主之谊,表妹不必如此客气!”
“……”阿月跟雪萼对视一眼,竟然有点束手无措。
好在不上不下,差点就勉强答应了的时候,旁边一个凛厉的嗓音传来,“孟三,如此无礼就是你宁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寻着声音看过去,竟是皇帝,他也在国公府来了……随意一身微服,负手而立,便是天子威压扑面而来,叫人不寒而栗。
孟翊知道皇帝偶尔会无声无息的来国公府探望一眼老夫人,好像并不奇怪,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阿月也有些意外的跟着行礼。
旁边雪萼更是诧异万分,什么!前天抢县主糖葫芦的劫匪竟然是皇帝?而且是长得……这么天怒人怨俊美无双的皇帝?
孟翊有些尴尬的解释,“陛下误会,微臣只是好心照顾表妹,毕竟表妹初来国公府,可千万不能怠慢才是!”
赵玹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朕怎么觉得你苦苦纠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头一回见就舔着脸喊表哥表妹这么亲热,真的是应证了那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赵玹瞧不起孟翊是真的,想了想,太皇太后竟然还想把阿月赐婚给这种货色……
孟翊自然也是畏惧皇帝的,只能退缩,“是在下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表妹不要介怀……”
赵玹不客气道:“滚吧。”
嗅到一身寒气,孟翊行了礼,灰溜溜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舍的偷瞄了一眼阿月,心下不禁感叹,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太小了点,也不知道那门亲事能不能定下来。
孟翊走远后,还得意洋洋的询问身边亲随,“方才她有没有被本公子的绝世美颜迷得神魂颠倒?”
亲随真不想打击他,事实上人家根本就没正眼瞧你一眼,醒醒吧!别做梦了!
“唉……美貌真是本公子的负担。”孟翊不知哪来的自信,一拍巴掌,当下决定,“现在,立即,马上,去跟我爹说,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
*
孟翊走后,阿月偷瞄一眼皇帝……每回总是被美色迷惑得差点又忘了说话,“多谢陛下解围……”
赵玹看她那侧身防备,还有些不屑,“朕打扰你跟你那表哥去赏花了?”
阿月什么时候说过要同那个孟翊去赏花了!
她道:“没有……”
“过来,朕有东西给你。”赵玹拉着阿月的袖子,就把她拽到了一旁墙角无人处。
而后抿唇含笑,缓缓从背后,还真的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又大又圆,穿成一串,光是看一眼都觉得酸得分泌唾液那种。
阿月看见糖葫芦,瞬间眼珠子一定,黑溜溜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全映照出糖葫芦的影子。她吞了一口唾沫,鲜红的小舌头不自觉轻舔了舔上唇,湿漉漉的朱红唇瓣看上去愈发鲜红欲滴,比这冰糖葫芦还要诱人。
见她舔唇的惑人动作,赵玹还稍微愣了愣,不禁生理反应,喉中干涩,也不自觉跟着吞了一口唾沫。而后连忙挪开目光,他举着糖葫芦递了过来,道:“那日抢了你的糖葫芦,赔给你的。”
这么一说,阿月回想起皇帝抢了她糖葫芦,还吃了她口水的事情……顿觉有些尴尬,脸蛋上浮出红扑扑的颜色。
阿月原本想接过糖葫芦,不过小手刚刚往外伸,突然又缩了回来。
为什么总感觉皇帝有什么阴谋啊?难道是这根糖葫芦特别难吃,不是甜的,是苦的?
阿月眼神游离,心下心虚,犹犹豫豫说道:“不过是一根糖葫芦而已,不足挂齿,就当是臣女献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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