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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月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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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也有点无奈,“县主恕罪,陛下跟县主一声不吭往前走,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反正,阿月只觉得什么脸都丢光了,肯定是被他的美貌迷得勾走了魂吧,竟然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回去暖阁之后,阿月一头就扎进了被褥里,歪着脑袋,顺眼就看见了桌面上花瓶里的那株海棠花,想到两次见他都这么尴尬,转而又拿软枕捂住脸,闭上眼。
  夜里,阿月沐浴更衣之后,顾自在床上躺下。
  又香又软的大床,躺在上面都很是舒适自在,闻着淡淡安神香的味道,阿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阿月直睡到了次日一早。
  太皇太后平时忙于政务,五日一朝,命妇初一和十五才用前去请安,平时没有召见不用过去,反正她那么忙,没那么多闲心应付婆婆妈妈的女人。
  宫里如今人少得可怜,毕竟太。祖只活下来一个儿子,先帝也只活下来一个儿子,以至于三代单传。
  大周废除殉葬制度,先帝后妃现在全部在皇陵为先帝守墓,需要到一百日国丧结束之后才能回来,还剩一个月。
  一大早,阿月刚刚用过了简单的早膳,坐在桌前,盯着她那株视如珍宝的海棠花欣赏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人前来串门。
  是住在附近的昭华长公主,先帝元后所出嫡长女,闺名赵曦瑶,年纪十六,皇帝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正在守孝,所以一身缟素,头上还戴着白花,一张脸跟太皇太后如出一格,看上去就是冷若冰霜的气质。
  她带着人来到阿月房内,杜若引荐之后,阿月连忙上前欠身行礼,“见过昭华长公主。”
  赵曦瑶初见阿月还觉得眼前一亮,神情有些恍惚。
  大概是没想到她竟这副仙子之姿,还以为陇西那种贫瘠之地来的将门之女会五大三粗、土里土气的呢,出乎预料,这么多年在宫里也没见过这样冰肌玉骨的美人。
  赵曦瑶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倒是架子挺大,还要本公主亲自登门造访?”
  按理说,确实应该阿月挨个去给各位公主打个照面,可是她刚刚痴迷于她的海棠花,耽搁了一些时间,倒是让昭华长公主先来了。
  阿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老实致歉道:“是阿月怠慢了,还望长公主见谅。”
  赵曦瑶不怎么友善,扫了屋内一眼,视线落到了桌面上花瓶里插着那株海棠花上头,如此显眼,一进门就看见了。
  她目光一定,立即就认出了那是太液池边太皇太后的海棠花,谁都知道,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没人敢靠近太皇太后种的海棠树。
  缓步来到桌边,将海棠花从花瓶里拿了出来,赵曦瑶唇角冷冷的一勾,冷厉道:“你倒是胆子不小,还敢摘皇祖母的花?”
  阿月看着花在赵曦瑶手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把花糟蹋了。
  赵曦瑶将海棠花束在阿月眼前,没好气道:“知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有什么东西能碰,有什么东西不能碰!上回本公主摘了皇祖母的花,都挨了三下手板子,你说,你应挨几下?”
  虽然被打手板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赵曦瑶还有点委屈。
  她贵为公主摘了花都要挨打,这个小丫头还不脱一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  起初:朕怎么可能为色所惑!
后来:脸疼
阿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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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阿月忙解释,“长公主误会了,这不是我摘的……”
  赵曦瑶质问道:“不是你是谁,你若没有摘,为何这花会出现在你房里?难不成它还会自己长翅膀飞进来?”
  这宫里,除了皇帝,就没人敢摘太皇太后的花了,赵曦瑶就不信,这海棠花还能是皇帝摘给她的不成?
  她昨日才进宫,皇帝恐怕都还没见过她,怎么可能摘花给她!肯定就是她不懂规矩,自己手贱。
  赵曦瑶也懒得废话,叫人拉着阿月便出了门,好像迫不及待想看太皇太后如何处置她,太皇太后罚人,向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们去找皇祖母做主!”
  “……”阿月顿时慌了,有这么严重,还要去找太皇太后?
  对啊,摘了太皇太后的花要砍手,连公主也要打手板子,肯定是事态严重的。
  “长公主,你相信我,真不是我摘的!”
  阿月想解释,可是赵曦瑶根本就不想听,“都人赃并获了,还想狡辩,有什么话去皇祖母面前说去吧!”
  于是,阿月就这么被带到了万寿殿。
  正好,殿内太皇太后和皇帝,以及一些辅政大臣都在里头议事。
  赵曦瑶在外头等了片刻,待大臣离去,这才进殿去找太皇太后告状。
  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对太皇太后道:“云安县主摘了皇祖母的海棠花,不知当如何处置?”
  上方,太皇太后依旧是正襟危坐在罗汉榻上,中间隔着矮桌,皇帝也正坐在她对面,随手翻看着一本奏折,好像没看见有人进来似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太皇太后面色阴翳,皱着眉头道:“就为这点小事?”
  赵曦瑶把海棠花递到太皇太后手中,理直气壮道:“这怎么能算小事!昭华知道皇祖母最珍惜海棠了,有些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去摘,岂不是坏了皇祖母的规矩,不把皇祖母放在眼里!”
  太皇太后看了被摘下来的一株海棠花,目中浮出一丝寒意,转而抬眸看向阿月,询问,“阿月,可是你摘的么?”
  阿月跟长公主说不清楚,本来是打算见到太皇太后再解释,花是皇帝摘的,跟她没关系!可是没想到皇帝就直挺挺的坐在她面前。
  阿月怯生生偷瞄皇帝一眼,就见他正用一种很诡异骇人的目光盯着她看,二人目光撞上的一瞬间,吓得阿月背脊都沁出了冷汗,一瞬间什么也不敢说了,哪里还敢指认摘花的“真凶”。
  当着他的面把他招供出来这种事,阿月不敢不敢,万一太皇太后训说他,他生气记仇怎么办……也只能帮他背黑锅了!
  她膝盖一软,跪下了,眼中泪光盈盈,楚楚可怜道:“是阿月不懂规矩,太皇太后若是要罚阿月,阿月无话可说。”
  阿月反应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对于阿月的坦白认罪,赵曦瑶是大为所快的,当时就得意的勾起了唇,就等着看好戏。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道:“既然犯了错,自然应该按照规矩来,念在阿月头一回进宫,今日就打三个手板子,以示警戒,还望今后不得再犯!”
  三个?赵曦瑶明显有些不服,“皇祖母,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太皇太后目光一冷,“那你说该如何罚?”
  皇帝刚刚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此刻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朕也觉得太便宜她了,不如还是把手指头剁了!”
  阿月一听,心下一颤,捏住了自己葱根一般的小手指,一想到要把她的手指头剁了,委屈得眼泪都已经包在了眼眶里,水光涣涣,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来。
  明明就是皇帝摘的花,皇帝不帮她说话,还要让人把她的手指头剁了?
  没想到他样子长得这么好看,里头都是黑的!
  反倒是赵曦瑶有点错愕,询问道:“当真要剁了手指?”
  其实她就想让阿月也被打手板子,让她知道厉害,并不想让她被剁手指……
  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没了手指该多可惜啊。
  皇帝道:“剁手指算什么,没砍手已经是恩典了!”
  这语气,看似想要砍阿月的手,可分明就是在嘲讽太皇太后的暴戾。
  听在太皇太后耳中顿觉刺耳,当时目光就阴沉下去。
  赵曦瑶有点犹豫了,支支吾吾道:“皇祖母,陛下,她怎么说也是昌平侯之女,我们也算得上选房亲戚,这手指总不能说没就没了吧……我看,不如格外开恩,还是,就打几个手板子算了……”
  皇帝冷哼道:“等等……朕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掌嘴为好。”
  赵曦瑶有点迷糊了,皇帝到底在搞什么,一会儿又要剁手指,一会儿又要砍手,现在又要掌嘴?
  这小丫头怎么惹到皇帝了么,怎么感觉他今日很重的怨气,故意针对人家?
  赵曦瑶不解问他,“陛下说为何又要掌嘴?”
  皇帝居高临下,冷冷瞥着跪在下头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因为她犯的错不是摘花,而是撒谎,当然应该掌嘴!把嘴巴打烂。”
  阿月纤薄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颤,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头埋得更低了。
  天呐,她不把他供出来,倒成撒谎了?还要把人家嘴巴打烂?真的好坏!
  太皇太后听到这里,皱眉询问,“此话怎讲?”
  皇帝这才道:“这株花明明就是朕摘的,她还敢说是她摘的,这是不是撒谎?皇祖母若是不信,可将跟着她那个宫女叫过来一问便知。”
  太皇太后微微敛眉,算是知道皇帝绕了这么大一圈是什么意思了,敢情是他想承认摘花的是他,想澄清阿月是冤枉的,又拉不下脸,所以这么绕来绕去的?
  赵曦瑶也是目瞪口呆,倒是始料未及,竟然,竟然真是皇帝摘给她的么?
  皇帝起身,向太皇太后微微弯腰,“所以皇祖母若是要惩罚,要打手板子,要剁手指,还是要砍手,都应该罚孙儿才对!孙儿犯了错,悉听尊便……”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天子之躯,谁能罚他?即使太皇太后,不过也是委婉训斥几句罢了。
  给太皇太后气得面红耳赤,手指紧紧捏着袖子,只能不耐烦的呵斥,骂的却是赵曦瑶,道:“行了!一点小事没完没了,还要哀家亲自费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
  “昭华,阿月是哀家的客人,初来乍到,你不好好照顾人家,倒还惹是生非,罚你明日去守皇陵,先帝丧期结束才准回来!”
  *
  从万寿殿出来,赵曦瑶灰头土脸,瞥了一眼毫发无损的阿月。
  赵曦瑶有点委屈,怎么明明是想告状的,反倒害得自己要去守皇陵了?早知道不多管闲事了!
  只能一甩袖子,赵曦瑶头也不回,气冲冲的大步离去。
  阿月从殿内出来,惊魂未定,长吁一口气。
  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还以为要被罚得很惨,原来,皇帝不是为了剁她的手指,是为了帮她澄清啊?
  太皇太后和昭华长公主被皇帝气得脸都快紫了……想一想,阿月又忍不住有点好笑。
  阿月准备回去的,赵玹从后头走了上来,在旁边问她,“胆子这么大,还敢在太皇太后和朕面前撒谎,知不知道是欺君罔上之罪?”
  他的声音突然传来,阿月惊得回过头去,见了赵玹近在眼前,带着天子威严,
  阿月立即低眉垂首,回答:“阿月没有欺君,陛下你才是君,阿月并没有欺瞒你……”
  她欺瞒的是太皇太后,不过还好太皇太后也没有计较。
  她这句话,倒是很和赵玹的心意。
  太皇太后手握大权,朝中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赵玹才是刚登基的皇帝,甚至曾经有人建议太皇太后称女帝,不过被太皇太后给砍了脑袋便没人敢再提。
  所以明确谁才是“君”,这一点很重要。
  赵玹满意的一勾唇,问道:“你就不怕朕当真剁了你的手指?”
  阿月埋下头,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指,确实有些后怕,呐呐回答,“自然怕,还好手指在,还要多谢太皇太后和陛下开恩……”不过转而突然想到什么,又惋惜的叹气,“只可惜,花没有了……”
  阿月还想好好保存起来的海棠花,被太皇太后收回去了。
  赵玹漠然,“不过是一株花而已,随处可见,有什么好可惜的。”
  阿月脱口而出,“那可是陛下摘给我的!”
  说完发现好像不对,阿月的脸蹭的一下就红透了,天呐,她怎么突然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赵玹瞥她一眼,见那羞怯的模样,心下不屑,肯定是演的吧。
  赵玹突然凑上去,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今晚朕在太液池边等你,悄悄过来,不能叫人知道了。”
  他的声音仿佛林籁泉韵,带着口中吹出的气息,一缕缕灌入耳中,顺着耳膜缓缓流淌进心里,阿月耳朵和颈子一大片都是酥酥痒痒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整个人有点愣住。
  阿月吞吞吐吐,“去干什么啊……”
  赵玹诡异的勾唇,“干坏事。”
  坏事?干什么坏事……
  待她反应过来,赵玹已经大袖一挥,就此离去。
  只剩下阿月独自站在殿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跳剧烈,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皇帝竟然说,晚上去干坏事……是不是指的“幽会”?
  男女谈情说爱的话本阿月还是看过的,早前就暗暗憧憬,所以立即就脑补了一番孤男寡女,花前月下的浪漫幽会场景,想一想就心下顿时汹涌翻腾,心跳如鼓,浮想联翩。
作者有话要说:  ヽ( ̄▽ ̄)?我月第一回幽会就要突如其来啦,哈哈啊哈哈哈,这会印象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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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摘花的事,太皇太后没有罚阿月,还担心阿月今日受了惊吓,便派遣了钟嬷嬷过来安抚她。
  钟嬷嬷比太皇太后慈和得多,目光中没有一丝凶意,温柔的说道:“这件事就是误会,太皇太后和长公主也是不知实情冤枉了县主,既然花是陛下摘的,县主早些说出来什么事也没有了。”
  阿月瘪嘴,“我怕太皇太后会责怪陛下。”
  毕竟昨晚上,太皇太后才怪皇帝没有陪她用晚膳。
  钟嬷嬷轻笑,“陛下可是当今天子,至高无上,谁敢责怪他?”
  钟嬷嬷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又柔声对阿月道:“县主可知道,为何太皇太后在宫里到处种着垂丝海棠,定下谁也不许碰的规矩么?”
  阿月猜测,“是太皇太后很喜欢海棠花吧?”
  钟嬷嬷抿唇含笑,摇摇头,意味深长道:“太皇太后并不喜欢海棠花,她只是想让那些人看见海棠就想起对她的恐惧,从而她的威信无处不在,融进所有人的骨子里……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怕太皇太后,只有他们怕,太皇太后的位置才无可撼动。
  “唉,县主年纪小恐怕不懂,今后长大便明白了……别看太皇太后不说,其实她是很喜欢县主的。
  “县主好生歇息吧,奴婢先行告退。”
  随后钟嬷嬷就走了,阿月半晌还在想她说的话……
  所以太皇太后种那些海棠花,只是想让所有人都怕她?
  *
  阿月吃了教训,当天就主动前去给公主院里住着的几位邻居都挨个打了照面。
  这宫里,在太皇太后身边活跃的,有三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一个是刚刚被罚去守皇陵的昭华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
  第二个是丹阳郡主苏泠,是皇帝的表妹。
  第三个是孟四姑娘孟菀青,太皇太后娘家孟家的侄孙女。
  阿月都一一认识过了。
  从外头回来,杜若就在旁边解释说,“最近昭华长公主也只是脾气古怪了一些,或许是先帝驾崩,伤心过度所致……”
  他们都私下猜测,昭华长公主最近古怪易怒,很可能是因为本来快要成亲了,嫁衣都备好了,先帝驾崩,她要守孝三年,婚期推迟……不过没人敢说,只能说她是因为先帝驾崩伤心的。
  阿月觉得昭华长公主确实太友善,不过又不舍得剁她的手指,所以应该不是坏人吧。
  昭华长公主已经去守墓了,等她回来,阿月都已经回陇西去了,估计这辈子也不用再见她。
  爹爹说了,他们只留一个月就回去,家里还有叔叔和兄弟在等她呢。
  傍晚时候,阿月按照约定跟爹爹见了个面,倒是没什么要紧事。
  *
  一天时间恍然而过,阿月终于熬到了夜深人静时候,她和杜若交换了衣裳,准备独自前去太液池边跟皇帝赴约。
  杜若头疼,“县主真要去?”
  阿月点点头,“陛下的口谕怎敢违抗?你千万别让太皇太后知道,陛下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杜若紧皱眉头,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她还敢说什么?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帮着隐瞒了……
  夜里,阿月穿着杜若宫女还有点宽大的衣裳,拿着她的身份凭证,提着个宫灯,偷偷摸摸出了锦华居。
  阿月还特意让杜若把去太液池的路线画在纸上,就怕找不到路,要是迷路可就麻烦了,宫里这么大,她实在不熟悉。
  照着杜若画的路线,阿月成功来到了太液池,就是她第一天摘了海棠花的地方。
  太液池边的花园里种着两棵垂丝海棠,刚刚开花,花色又浓又艳丽,芳香随风飘溢。
  只是深更半夜的,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阴森恐怖。
  春夜寒气未却,凉风飕飕吹在人身上还有些冷。
  四下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呜呜”的风声,好似鬼哭狼嚎一般。
  阿月提着灯笼,站在太液池边,若是碰上巡逻的禁卫军就赶紧躲起来。
  直到不知等了多久,背后突然一只手拍在她肩膀,吓得她浑身一抖。
  一个高挑的身影抵在了她眼前,压低声音道:“是朕,别出声。”
  听见是皇帝的声音,阿月才松了一口气。
  仔细一看,就见赵玹也乔装打扮了,穿着一身侍卫的衣裳……
  怎么感觉他们俩在做贼似的?她做贼也就算了,皇帝天下之主也做贼?
  阿月偷瞄了他一眼,又慌忙垂下眼,行了个礼,道:“见过陛下……”
  赵玹把她手中的宫灯夺了过去,将火给熄灭了,一切陷入黑暗混沌。
  他低声道:“干坏事怎能点着灯!”
  阿月心下怦然一跳,手握成了拳头,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不能点着灯,孤男寡女,四下无人,干坏事……
  爹爹说过,外头那些男人都是心思不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能让他们碰,不能叫他们占便宜。
  长得好看皇帝,该不会也是心思不纯,想占便宜的吧……她年纪还小啊……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二婶教过她的……
  阿月惊恐摇摇头,“陛下,我们不能……”
  赵玹打断她的话,“不能什么,朕说能就能,你既然都来了,难不成还想回去?”
  阿月咬着唇,已经无地自容,皇帝命令的她敢不来么?
  赵玹垂目下来,就见小姑娘穿着宫女的打扮,也丝毫不影响骨子里透出的绝色,长得这般好看,果然就是太皇太后和楚河联合起来设计的美人计吧。
  赵玹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灵巧细嫩的小下巴,与她对视,目光落到那唇边不显眼的美人痣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回看她都忍不住要看这个地方,还能隐约想起来梦里的片段。
  他警告的语气道:“乖乖听话,一会儿不管做了什么,都不许说出去!”
  炙热气息喷到脸上,阿月都屏住了呼吸,有点心虚了……
  他捏了她的下巴,感觉有点痒痒的……手拿开后,下巴上好似还残留着他的余温,阿月呆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碰过的地方。
  借着暗淡月光,赵玹看见阿月那胆怯的样子,便冷嘁了一声,而后,突然从身后不知哪拿出了一把斧头,塞进了阿月手里。
  阿月看看斧头,有点呆住。
  赵玹冷声命令的语气道:“拿着!”
  阿月手都有点颤抖,只能战战巍巍的把斧头拿到了手里,还挺沉的。
  等等,她拿斧头干什么?
  阿月小心询问,“拿这个作甚?”
  赵玹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海棠树,勒令道:“斧头能作甚?当然是砍树!”
  这些海棠树,赵玹早就想砍掉了!
  “……”阿月冷汗,心下渐渐沉淀,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所以,他说的“干坏事”,就是大半夜拿着斧头,偷偷来砍太皇太后种的海棠树?
  原来,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不是为了幽会,是为了砍树?砍树?
  阿月脸色渐渐黑如焦炭,突然为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羞耻……她的想法怎么这么龌龊啊,还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去了,好丢人……
  赵玹拉着阿月到海棠树下,指着树干,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下令道:“砍吧。”
  对,意思是使唤阿月砍,他是皇帝,当然在旁边看。
  阿月握着斧头,完全不敢动,这可是太皇太后的海棠树,阿月哪里有胆子砍?
  钟嬷嬷都说,这树是代表太皇太后的威信,别人碰都不敢碰,见了都要绕路走。
  之前摘了一朵花都差点被砍手,要是把整棵树都砍了,肯定就是要砍头吧?
  皇帝不是明摆着要跟太皇太后作对么,竟然想把太皇太后的海棠树给砍了!还要她帮他砍。
  阿月踌躇不前,颤栗道:“陛下,臣女不敢砍……太皇太后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赵玹威逼道:“怎么,你想抗旨不尊?”
  “……”不是,皇帝有这么多人不找,偏偏找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帮他砍树?
  阿月都觉得,她是不是哪里得罪皇帝了,他要这么整她?
  赵玹看她犹豫不决,又问:“你听朕的,还是听太皇太后的?
  阿月害怕,她咬着唇,欲哭无泪,委屈得很,“可是,太皇太后要是砍了我的手怎么办?”
  赵玹立在阿月面前,腰弯下来,几乎凑到她脸上,好听的声音温和道:“你选择朕,朕就给你撑腰。”
  能不选么?阿月不想选……
  太皇太后和皇帝都很恐怖。
  感觉这棵树,砍不砍都会死,砍了得罪太皇太后,不砍得罪皇帝。
  想到这里,阿月愈发恐慌,拿着斧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赵玹拉着阿月,非得逼着她砍树……站在她后头,对着她耳边怂恿,“砍了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黄:砍了我们就是一条船(床)上的人了。
阿月:╥﹏╥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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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阿月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不敢抗旨不尊。
  阿月咽下一口唾沫,来到海棠树下,双手握着斧头,手都微微有些颤抖,硬着头皮,举起斧头在海棠树树干上砍了一斧子。
  可是……纹丝未动,树干上连一点皮毛都没有掉。
  赵玹道,“你没吃饭?”
  阿月窘迫,“吃,吃了……”
  赵玹道:“那你倒是用点力!就你这么砍,砍到天亮都砍不完,这宫里一共有六棵,砍完这两颗去砍别的。”
  “……”阿月哪砍得了六棵树啊,她这辈子也没砍过树!没想到第一回砍树,竟然是跟皇帝一起,总感觉有点诡异……
  赵玹苦笑,“是不是还要朕教你?”
  阿月呆呆愣了愣,赵玹已经大步走过来,来到阿月的背后,挽起袖子,抬起手臂,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手把手教她怎么砍树。
  惊得阿月连忙躲开了一些,吞吞吐吐道:“不,不用劳烦陛下,臣女能行……”
  阿月八岁的时候摔断了腿,虽然治好了,走路完全看不出来,但是那条腿不能太用力过猛,以至于不能练武,不过爹爹说女孩子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让兄长教了阿月射箭。
  因为会射箭,所以阿月手上练就了一些力气,看似柔弱,可并不是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
  于是阿月用尽了浑身解数,挥动斧子,朝着树干狠狠砍了一斧子。
  一斧子砍下去,“嘭”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夜空中,巨大的力量震得阿月有些手疼。
  随着斧头和树干的猛烈撞击震动,树上海棠花粉红花瓣簌簌落下,如同下雪了一样,满天花瓣纷纷飘零,芳香沁鼻,还真是花前月下,景象绝美如画。
  阿月仰头看了一眼天上掉下来的花瓣雨,还有些吃惊,随后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皇帝。
  就见花瓣之下,少年褪去了白日的光华,却依旧如夜里的璀璨星空一般耀眼夺目,好看到了极致。
  对上他目光的一瞬间,阿月慌忙避开了,埋下头继续砍树,为了不让皇帝手把手教她,她很认真很用力,不过片刻就累得气喘吁吁。
  还好这棵海棠树比较细,容易砍倒下来。
  砍得差不多的时候,阿月踹了一脚,海棠树“噗”的一声倒了下去,花瓣漫天飞舞,现场一阵混乱。
  砍了第一棵,阿月两条手臂酥软无力,已经筋疲力尽,手心还被磨得疼,拿着斧头的手都微微颤抖。
  阿月胸口上下起伏,连连喘气不止,就差没跌坐在地上。
  不知赵玹何时走了过来,在她耳边柔声询问,“砍不动了?”
  他这语气,阿月还以为是他良心发现关心她了。
  然而赵玹一把将斧头从她手中夺走,嫌弃道:“就知道你不中用!走开,让朕来。”
  “……”阿月真想说,他怎么不去找个中用的来砍!还非要找她!
  阿月就退到旁边站着,休息望风,眼睁睁看着由皇帝亲手砍树,不得不说,他力气还挺大,用不上几斧子,再踹一脚,一棵树就砍倒下去。
  而且他砍树的样子也好优雅高贵有风度,看得阿月都要醉了,好像不管哪个角度看都很好看,突然觉得,可以近距离欣赏陛下的美貌,今晚也是值得。
  唉,她也太容易被美色迷惑了。
  砍完这棵树,赵玹大汗淋漓,走过来,弯下腰,拿一张俊脸直挺挺对着阿月。
  “给朕把汗擦了。”
  阿月心下猛然一跳,难道皇帝把她当成宫女使唤了?虽然她确实穿着宫女的衣裳……
  阿月在身上找了找,出来着急没有带手帕……
  赵玹皱眉,“用袖子……”
  阿月点点头,只要抬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帮他拭去额上滑下来的汗水。
  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仿佛都能闻到他身上滚烫炙热的气息,还有一股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阿月一颗心都扑通扑通乱跳了。
  她用余光偷瞄他一眼,月色之下,这么近的距离,他白净无瑕的肌肤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用美玉雕琢而成,叫阿月都有点自惭形秽。
  不过撞上他眼神的一瞬间,阿月慌忙避开了,生怕自己偷窥被发现。
  反正,这个美貌皇帝只能饱饱眼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过一阵她就会回陇西去了,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他。回去之前,多看他两眼也好,不然就怕这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
  擦完汗,赵玹又拽着阿月去了别处,继续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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