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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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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妙上前将她扶起来,细心帮她在身后垫了个腰枕,让她能靠得舒服点。
她做事一向都这么周到贴心。
晏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小家碧玉恰如其分。
“忆妙……”说完这句,后面的话蓦然全哑在唇边。
她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沉默久久,终究还是复又开口,几乎费尽全身力气扯起嘴角,“我帮天……殿下收了你如何?”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忆妙惊而抬眼,撞上晏梨平静的目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婢不敢!”
看她这诚惶诚恐的样子,晏梨苦笑。
看来她这心胸狭窄的名头是深入人心了。
“你别紧张。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母妃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是我将你强行要了过来,生生把这事给打破了。你从小就在王府,做事妥帖,又知进退,要是有你在,我也很放心。”
忆妙心思细腻,听出她的话有些不对劲,却一时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
“忆妙视殿下为恩人,从未有过半分非分之想。”
又道:“忆妙出身卑微,实在配不上殿下。而且这三年,忆妙跟在您身边,看着您对殿下的好,忆妙不愿意横在您跟殿下之间,如果那样,忆妙只觉得羞愧难当,无颜苟活。”深深叩身下去。
虽然她心思比流萤深沉,叫人不容易看透,可是好歹也跟在自己身边三年,她如此态度,便是真的不愿。
晏梨默然不语,片刻后,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忆妙起身,垂着视线规矩站着。
“既然你不愿意,也不能把你一辈子留在王府里。嬷嬷们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会帮你留心,你若自己有心仪的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做主。”
一顿,“最好还是找个你心仪,也心仪你的。”
忆妙呐呐应是,心里却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人,与其说是不对劲,倒不如是陌生。
这样平稳沉静的样子跟以往那个只要她一出现,连风里都像是有花开的王妃截然不同,仿佛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不等她想明白,流萤端着吃的回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
苏嬷嬷站在回廊下,见刚怎么端进去的饭菜这会儿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怎么端了出来,眉头紧皱。
从昨天早上开始,每顿饭都是没吃几口便端了出来。
苏嬷嬷担心,刚好撞见朔风从外面回来,便将人拦下,“朔风,殿下这两天可是身体不适。”
朔风如实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殿下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了,这么拖下去人怎么撑得住?”
朔风沉默一阵,开口问:“今天王妃来过吗?”
“没有,这两天倒是安生得很,没有来吵过殿下。”
朔风没接话,当即折身往外走。
*
今天天气不错,午后的太阳照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晏梨让流萤把木榻旁边的窗户打开。
她人还病着,流萤把狐裘给她披上之后才将窗户打开。
阳光落在身上,很惬意,晏梨晒了会儿太阳,问:“忆妙还没回来?”
流萤一顿,竖起耳朵听听院子里有没有动静,“没有。”
答完话,流萤不由问:“小姐,晚膳您要去陪殿下一起吃吗?”
忆妙是按小姐的话去厨房吩咐殿下的晚膳。
以前只要殿下在府里,小姐都是要过去一起吃饭的,可是从昨天早上开始,小姐连迎霜院的门都没有迈出去过。不过即便人不去,但殿下的一日三餐都会让忆妙盯着。
面上像是不在乎,心里又时时刻刻牵挂着,流萤心里不太好受,想了想,见四下无人,直接道:“小姐,您要是跟殿下有什么误会,不如说开了好?”
她是知道她家小姐有多喜欢殿下的,这样拖着,心里难受憋闷的人还是她。
晏梨浅笑着扭头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没有。”
没有误会,有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这三年,她变着法的想要让他开心,结果却发现自己就是他最大的不开心。叫他回到家里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何其讽刺。
晏梨话音刚落,忽见一个穿着鹅黄襦裙,披着浅色披风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阿梨!阿梨!”
不过眨眼,人已经冲进了屋,见晏梨坐在榻上,立马扑了过去,“阿梨,出大事了!”
旁边流萤忙行礼,“沁宁公主。”
沁宁大口喘气,说不出来话,冲流萤挥挥手,让起身。
晏梨她急成这样,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沁宁抚了抚胸口,顺过那口气,道:“母妃要去求父皇,给四哥纳侧妃!”
有些东西已经烙在骨子里。就像此刻,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听到这句话心里晏梨还是慌了一瞬,不过好在在起身的前一刻被理智压了下去。
沁宁满脸急切,“要是让父皇下旨,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现在就跟我进宫,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事拦下来!”说完抓住晏梨的手就要拉她走。
可是平时听到这种事就如临大敌的人这一次不仅不跟她走,反而反手拉住她。
“沁宁。”
沁宁不解看她,“阿梨赶紧啊,咱们要是去晚了,就完了。”
晏梨看着她笑。
整个上京城都不看好她跟萧天凌,唯独她。
能认识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不枉在这儿三年。
“陪我坐会儿。”
“坐什么啊?这都火烧眉毛了!再耽搁一会儿,母妃就要得逞了!你以后就要天天看着那个白月心了!”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母妃就那么喜欢那个白月心,要她看,白月心连阿梨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而且就她四哥那冷得阎王见了都怕的性子,全天下绝对再也找不出来一个比阿梨还喜欢他,对他还好的人了!
晏梨不急不慢,“能天天看着上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这话一出,沁宁看晏梨的眼神像是看怪物,“阿梨,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脑子烧坏了?”
说着伸手去摸晏梨的额头。
晏梨笑着拍开她的手,“我看你才是脑子烧坏了。白月心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别人求都求不来,拦什么拦?”
“……阿梨,你没事吧?母妃是要给四哥纳侧妃,不是二哥,也不是五哥,是四哥!是萧天凌!那个白月心是要来抢你的丈夫!”
“我知道。”
她早猜到会这样。好好的让太医来给她把脉,再借着太医的口告诉她萧天凌不想她生孩子的事,贤妃这么大一通折腾,不过就是为了让白月心进王府。
纵然现在想明白之后对她有怨,可怨什么呢?她不过是将事实告诉她而已。
至于抢,当初贤妃娘娘早早就看好了白月心当自己的儿媳妇,是她横插一脚,央着爹爹求了皇上的旨意,生生打破了原本众人看好的姻缘。
以白月心的家世人品,如果不是她,嫁进王府应该也是正妃之位,现在却只能做侧室。再说,如果她离开,偌大的王府上上下下各种琐事总要人管。
“而且她嫁进来,日后也好帮……”
自觉失言,险险止住。
“帮?帮什么?”沁宁追问。
“……帮王府开枝散叶啊。”说这句话还能笑出来,晏梨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殿下?”外间乍然传来忆妙的声音。
闻声,晏梨心“咯噔”一下,外间没有人应声,只有掉头往外走的脚步声。
他生气了。
听到那脚步声,晏梨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方才的沉稳被这念头打得七零八落,三年的日积月累,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身体已经对他的情绪做出反应。
晏梨慌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碰翻了手边的茶盏,热茶漫得满桌都是。
茶盏从小桌上滚落,摔碎在地的刹那,像是砸开了所有混沌——
生生止步。
见她停下,旁边沁宁诧异,“阿梨,你不去看看四哥吗?”
晏梨掩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今天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第4章
因为萧天凌那日一身怒气从迎霜院离开,王府的下人私下议论纷纷。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对殿下千依百顺的人是怎么把人给惹恼的。传来传去,最后一致认为是他们这位王妃又整了什么幺蛾子,做过了火,才叫极少发火的殿下发了火。
尤其这几日,一向吵闹的人忽然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俨然是被禁足的样子。
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当时院子里除了忆妙跟流萤,没有其他下人在,说法也是花样百出。
不过比起原因,众人更感兴趣的是,这次为了让殿下消气,他们这位王妃又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迎霜院的人出门,倒是等到了纳侧妃的消息。
一石激起千层浪。
自从晏梨进府,三年时间,府里别说侧妃,就连侍妾都没有多添一位。
现在竟然要纳侧妃,而且还是白家小姐。要知道,白家小姐可是名动上京的才女,跟连规矩都不懂的晏梨,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样的人进府,就算只是侧位,那也是高下立现。
这个消息一传开,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会惹得殿下不快,现在看来,多半是晏梨不同意白家小姐进府,跟殿下起了争执。
这下,府里的人愈发看不起晏梨。
女子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条。一个白月心就叫她这般,实在是失了楚王府的气度。再说,白家小姐嫁进楚王府,白家现在受圣上看重,对楚王府来说只有百益无一害。看不到这些,只讲儿女情长,实在是心胸狭隘,上不了台面。
想起这些年因为晏梨,不知道多少次叫楚王府沦为别人的笑柄,现在白家小姐要嫁进王府,一众人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个个翘首盼望。
起初还担心晏梨会从中作梗,生生破坏,后来听说这是宫里的意思,不日便会下旨,才被喂了定心丸。
一旦皇上下旨,别说晏梨是大将军的女儿,就是是皇帝的女儿,也不能抗旨不遵。
*
忆妙被吩咐去管家那里去拿近三年的账本。
一路往外走,心里疑惑越来越深。
三年前大婚之后,王府中馈便交到了王妃手里,照理说这三年的账她再清楚不过,今天却忽然要查账,而且还是三年所有的账。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有中饱私囊,现在查账是为了确保没有留下纰漏的可能。可是她在迎霜院伺候三年,王妃平日里除了喜欢买点吃的,就是街边上的那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至于首饰衣裳,不是宫里赏,就是漠北的人快马加鞭送过来,或者要她提醒才想起来要置办新的。
她花在自己身上的银子少之又少。
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答案。
心里想着事,一连迎面碰到几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府里的异样。直到经过一个假山,假山另一边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稍稍驻足。
听着那些捕风捉影,毫无根据的话,连七出之条都搬出来了,忆妙默然半晌,想起那日的情形,忽然有些好奇,若是这些人知道那日王妃不仅没有反对,还极力赞成该会是什么表情。
长叹一声,忍不住回头,眼波黯淡地往来的方向看了眼。
白家小姐又真的会比她更好吗?
*
白府。
这个时节,别处的景致都是萧瑟一片,唯独白府的后花园还是生机盎然。
青松倒映在平静无波的湖面,平静无波。湖上小榭,几个妙龄少女围坐在石桌旁喝茶聊天。
“月心,过两日长平街上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吧。”一个穿着湖绿衣裙的少女吃完手里的红豆糕,扭头看向坐在斜对面,提议。
白月心一身茶白襦裙,淡雅的颜色将沉静性子衬托得越发明显,娇娇羞羞的,像朵被人细心呵护的小白花。
不等她自己开口,旁边有人抢白,声音带着调笑意味,“月心可不能再跟着我们胡闹了。”
“嗯?为什么?”湖绿少女不解。
有人笑,“我看整个上京城怕是只有你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追问。
“月心要嫁进楚王府了啊。”
“……什么?!”
满眼惊诧看向白月心,“月心,真的吗?”
白月心垂眸。
爹爹说圣旨就在这两日,家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但是嘱咐过现在不能太张扬,白月心不敢表现得太高兴,抿唇浅浅笑,尽是娇羞姿态,“还没有定下来呢。”
“什么没有定下来,皇上的旨意过两天就下来了。”有人接话。
“那以后见,是不是要叫你楚王妃了?”湖绿少女兴冲冲问。
听到这句话,白月心眼底却闪过一丝黯淡。
“我哪是什么楚王妃,楚王早就有王妃了。”声音轻柔,惹得怜爱。
话音未落,一人笑道:“楚王妃?你说那个草包?还是得了吧。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得出手,唯一拿得出手的怕就是那个姓了吧。”
楚王是多少上京女子的如意郎君,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人,竟叫一个漠北那种蛮荒之地长大的人抢走了,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战功赫赫的爹。
更叫人忿忿不平的是,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竟然还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这话说到在座的人心坎里,纷纷掩唇轻笑。
那人又道:“月心,等你进了楚王府,别怕她。要不是仗着晏将军,别说楚王府,整个上京城都没有她晏梨的立足之地。我爹说,楚王从来都是任人唯贤,长得再好,没有真本事也是寸步难行。你拿出你的真才实学,叫人好好看看,谁是珍珠谁是鱼目!”
这话说完,湖绿少女愤然,“她长得算什么好看!?我看,她连……月心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跟月心哪里可以比,整天就知道丢人现眼,还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神气什么啊?月心,你到时候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白月心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不过低头之间便压了下去,柔声,“王妃能得楚王殿下喜爱,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听她又帮人说好话,有人摇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那种人,你就算帮她,你以为她还能念着你的好吗?”
“楚王殿下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可不是,记得她第一次进宫,在宫宴上,蟹壳都不知道怎么剥,竟然直接吃了,还说不好吃。”
“还有还有,去年围猎,赛马赢了,得意忘形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
七嘴八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笑话都全部被翻了出来,几个人越说越带劲,笑做一团。
白月心只是听,不说,看着众人笑做一团时,眼帘低垂,掩住眼底的情绪。
*
“砰!”
晏梨抱着自己的小箱子,刚坐到榻上,就听到砰一声,吓了一跳,抬眼——
流萤把房门给摔上了。
见她气哼哼地往里面来,晏梨不由问:“怎么了?”
流萤一想起院子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等着看笑话的人,嘴就噘得老高,不情不愿地嘟囔一句,“……风太大。”
胡诌了个借口。
那天沁宁公主过来说贤妃娘娘要去给殿下跟白月心请旨,她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年,这样的消息隔三差五的就会冒出来。
但是到现在,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清楚,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起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家小姐就跟丢了魂似的,多半就是因为知道这次是拗不过去了。
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院子,要是再听到有人等着看笑话,心里怕是会更难过。
看着坐在榻上的人,流萤忍不住心疼。
明明这么大一件事,就算上京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娶侧室这种事情也该好好商量下,可那日之后,殿下再也没有来过迎霜院。
从小被老爷还有两个少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嫁进王府,偏偏还装作像个没事人一样。
“小姐……”
流萤不自主开口,开口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她埋头在自己专门放首饰的箱子里翻来翻去,不由问:“小姐,你在找什么?”
晏梨手上微微一顿,抬头,“流萤,我还有其他首饰吗?”
这几天她虽然没有出门,也知道外面在说什么,沁宁也派人来传过口信,亲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到时候等人进门,她怎么也要送点东西的。
可是她一向对珠钗首饰没有多大热情,箱子快要翻到底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知道她突然找首饰是要干什么,流萤愣愣点头,“柜子里好像还有几样。”
说着转身去柜子那边,全拿了出来。
有一样,流萤双手拿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晏梨问:“那是什么?”
“殿下的玉佩。”
等盒子放到小几上,晏梨才反应过来。
那是萧天凌经常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佩,她求了好几次他都没给。去年围猎,有人找她赛马,她抱着试试的态度跟他约定,如果赢了他就把玉佩送给她,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她从小就在草原上长大,赛马小菜一碟,轻轻松松拿了个满堂彩。
一抬眼看到他站在终点的地方,都顾不上想他是不是在等自己,只是看到他,就情不自禁高兴,一个激动,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晏梨将玉佩从盒子里拿出来,看了眼,手腕一扣,五指收拢,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把玉佩牢牢握在手心里。
看着小几上大大小小的一堆盒子,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流萤。”
“嗯?”
“我有一个手串在哪儿?”
“手串?”
“一个紫檀木手串。”
“哦,是不是老爷走之前给的那个?”
“对。”
流萤想了想,也想不起放在哪儿了,“我去找找。不过小姐,你不是说那个手串没什么用,还要把它扔了吗?现在怎么突然找了?”
晏梨哑然。
那个手串爹爹给她的,说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什么大事,比如想要离开上京,可以拿着手串去安国寺找青云大师。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用上这个手串的那天。
没想到……只过了三年。
“吱呀——”
房门被推开,忆妙带了一个小厮抱着账本回来。
晏梨让她把账本放在桌上。
东西放下,忆妙见流萤翻箱倒柜地在找什么,不等开口问,就听晏梨叫她。
“忆妙。”
忆妙看过去。
“你这两天帮我去买套首饰,要贵重素净点,银票在柜子里,你自己拿。”
这话一出,那边流萤还在好奇询问买首饰干什么,忆妙已经抓住她话里的“贵重素净”四个字。
神色一凛。
这套首饰应当不是给自己买的。
至于要给谁,不言而喻。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平静的晏梨,忆妙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默然片刻,点头应,“是。”
这边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一个小丫鬟。
“什么事?”忆妙抽神,转头问。
小丫鬟唯唯诺诺,“忆妙姐姐,殿下身边的朔风侍卫过来了。”
第5章
听说朔风过来,晏梨跟忆妙对视一眼。在晏梨的记忆里,朔风从来没有单独来过迎霜院。
迎霜院在王府里不亚于洪水猛兽,来了便像是跟她沾染上关系,日后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只有看笑话的时候,人倒是不少。所以从来不私下过来的人,还算是给了她几分面子。
晏梨苦涩笑笑,对外面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小丫鬟诺诺应是。
不一会儿,人便被领了进来。
朔风在门口站定,垂着视线,一板一眼地问安。
晏梨免了他的礼,才问:“什么事?”
面前的人还是那一板一眼的语调,“回王妃的话,殿下已经几日不曾好好用过膳,皇上今日又交付了诸多事情给殿下。王妃要是得空,过去看看吧。”
这样带着一丝恳请的话从朔风口中说出来,连在里间的流萤都惊得瞪圆了眼。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忆妙却看向晏梨。
之前殿下的三餐都是王妃亲自安排,前几日人待在迎霜院里足不出户便把这件事交给了她。她照看了两日,因为苏嬷嬷不满,请示之后顺了苏嬷嬷的意,没有再管,是以这些事她们一点不知。
可是以往哪怕殿下只是一顿饭没吃,都如临大敌的人,此刻听完这些竟然一动未动。
因这沉默,一直垂着眼的朔风也不由微微抬头。
“王妃?”朔风开口。
被这声音蓦然拉回神,晏梨掩在衣袖下紧握成拳的手松开,面上却平静,道:“或许是不合胃口,叫厨房安排些新的菜式吧。”
这话一出,流萤忍不住从里间走出来,看晏梨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这还是她家小姐吗?
朔风眉心轻蹙一瞬,默然片刻,道:“王妃,恕朔风冒犯。殿下这段时间诸事缠身,那日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意抽空过来。”
顿了顿,“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最后这句话意有所指,晏梨微微愣,明白过来。
有些事?
现下除了纳侧妃的事还有什么事。
听这话,像是以为她是在因为纳侧妃的事情在耍脾气,不仅把人好心当成驴肝肺,还闹得人不得安宁,食不下咽。
轻叹一声。
真是奇怪,以前她不同意的时候,都说她是心胸狭隘。现在她明明同意了,怎么好像还是她不对?
嘴角溢出一丝不自觉的自嘲笑意。
一抬眼,正正好好撞见忆妙似乎带着探究的目光。忆妙心思细腻,要是被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到时候可能有麻烦,晏梨收敛情绪,变了主意,对朔风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听她这么说,应该是答应过去,朔风应声退下。
朔风前脚刚退出去,流萤就跑到晏梨身边,“小姐,手串找到了。”
忆妙先晏梨一步回头,看到流萤手里的东西,眼生得很,不等她细看,手串已经被晏梨接过去了。
“小姐,那我们现在是要去看殿下吗?要下厨吗?我现在去吩咐厨房准备?”流萤倒豆子般问了一串问题。
晏梨却回答不出来。
以前但凡他不按时吃饭,都是她亲自下厨煮些东西给他。每次差不多都会吃完,她还觉得他是喜欢,现在想想,依照她那死缠烂打的架势,怕是再不喜欢也得吃。
半晌,开口,“忆妙,你去厨房吩咐吧。你跟在天凌身边这么多年,挑几样他喜欢的准备就好。”
听她这么说,旁边两个人都是一脸诧异。
“小姐……”
“去吧。”
看晏梨没有多说的意思,忆妙只得点头,“是。”
饶是流萤心再大,也察觉到不对劲,忆妙刚出门,就问:“小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殿下的气?纳侧妃的事情,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来,要不我们去找殿下说说,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晏梨眼帘轻敛,自言自语一句,“怎么说?”
流萤听到以为她是问在自己,便开始出谋划策,“殿下最喜欢小姐你煮的馄饨,煮一碗送过去……”
“最喜欢?”
流萤被她这句反问弄得怔了怔,“……是啊,每次送过去的馄饨,殿下都会吃光。”
晏梨笑笑,没有接着这个话茬继续往下说,转而道:“一会儿小几上的东西收拾了,然后把账本搬到里间去。”
声音轻轻缓缓。
分明温柔,却听得流萤皱眉。
自从之前高烧之后,她家小姐就像是变了个人,话少了,脸上的笑也少了,整个人都像是很疲惫。
“小姐,明天要不再请太医来把把脉吧?”流萤面色忧虑。
流萤说这话的时候,晏梨正往里间走,听完脚步顿住,“流萤,明天我们去安国寺一趟吧。”
“安国寺?”
安国寺在城外,出城还要走十多里,香火也不如城东的香山寺旺。以往只有殿下要出征的时候,她们才会去庙里求平安符,不过去的都是香山寺,还从来没有去过安国寺。
晏梨垂眼看了眼手里的手串,“嗯,听说安国寺的斋饭很好吃,我想去尝尝!”
说完回头,甜甜一笑,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这样的笑,流萤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了,看得一怔,什么都顾不得想,当即点头,“好!”
*
天气渐寒,入夜愈发早。
夜色一笼,书房的气氛就越发低沉,压得人不由收敛呼吸。
靠近院门的回廊下,几个小丫鬟为了究竟谁送茶点进书房,推来推去,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谁都知道殿下这几日心情极差,昨天已经有人挨罚,现在没人敢上去触霉头。
“一个个围在这里干什么?!”一声呵斥乍然响起。
苏嬷嬷板着脸从转角处走出来。
几个丫鬟一凛,立马站好,叫人,“苏嬷嬷。”
苏嬷嬷走上前,只一眼便知道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挨个从几个丫鬟身上一一滑过,“怎么?一个个的是不想在王府待了?”
“不是不是。”几个丫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整个上京怕是再找不出比楚王府更好的去处了。殿下待人亲厚,王府里只有一位正妃,没有后宅的那些勾心斗角。再者,这位正妃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也没有胆子苛待下人。就算苏嬷嬷再凶,比起主人家的妻妾来说,还是要好应付多了。
“那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殿下送进去!”
端着茶点的丫鬟心里叫苦不迭。
她们这些人一直都是在外面伺候的,平时能进书房,在殿下身边伺候的只有苏嬷嬷。现在殿下心情不好,端茶送水这种平时碰都不让碰的差事全扔给了她们。
不过心里再多埋怨,嘴上却是不敢说一句的。
端着茶点往书房走,越走越近,手忍不住抖,茶盏磕出轻微声响。
生怕这声音被苏嬷嬷听到又挨骂,一分心,脚下一绊,摔了个大马趴,手里的东西全摔了出去,盘子茶盏碎了一地。
见状,苏嬷嬷登时是七窍生烟,上来就要教训人。
“苏嬷嬷。”
有人叫住她。
院子里的几个人齐齐循声看去。
晏梨带着忆妙跟流萤走进院子里来。
苏嬷嬷看到晏梨,没有半分好脸色。如果不是她闹腾,殿下何至于气到现在,府里上下又何至于这几天都小心翼翼。
“王妃。”苏嬷嬷干巴巴地叫了声,下巴微抬,眉眼之间满是倨傲。
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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