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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红袖闺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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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童笑道:“正好。我家主人在清山有别院,离清溪村很近。你们先上车,随我家主人去别院,请大夫给你们医治,然后再送你们回家。”
他不由分说,两手在李安然腰间和肋下一托,李安然身子一轻,马车上的李虎顺势一接一拉,便将李安然连同她怀里的李墨一起弄上了马车。
孟小童又将裴氏也抱起来放到车上。
李虎便在拉车的马屁股上轻拍一掌,马儿稀溜溜一叫,撒腿跑起来。路过刘高,刘高一拔身子,跳起老高,脚尖一点车辕,身子一旋,也坐上了车。
程家的人都目瞪口呆,刚被人扶起的姚舒蓉更是又羞又怒,尖叫:“不要让他们跑了!”
家丁们虽然惧怕孟小童三人的身手,但更怕姚舒蓉淫威,只得又围上来。
却见孟小童右手在腰间一抹,掌中便多了一条乌沉沉的鞭子,他扬手一抡。
“啪”
鞭子抽在地面上的声音巨大而骇人,雪花和尘土齐飞扬,程家家丁中胆子小的,差点都跳起来。
孟小童面色冷冽,眼神更是冰凉。
“护国侯在此,再敢上前,杀无赦!”
护国侯?!
杀无赦?!
这几个字眼的冲击力实在太大,程家的家丁手足无措呆若木鸡,竟无一人再敢上前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孟小童和那辆马车汇入队伍之中,然后整支队伍启动,绕过路口,沿着通向清山的那条道路扬长而去。
半晌,程家的家丁才灰溜溜地回来,其中一个走到姚舒蓉跟前,刚要张嘴,姚舒蓉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清脆入肉。
“废物!”
姚舒蓉娇媚的脸都扭曲了,再也不复此前的妖娆风情。
一个杀无赦,就把所有人都给吓住了。她才不信,对方分明就是夸大其词故意恐吓。
先是被轻视,然后马车被抢,这真是她生平遭受的最大羞辱,尤其还是在李安然面前。
“夫人,就这么让他们跑了?那个李安然,还打了奴婢一耳光呢!”春樱愤愤不平,对刚才挨的一巴掌耿耿于怀。
姚舒蓉哼了一声:“我会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么!看着吧,她如今已经不是程家人,没钱没势,还拖着一个老货和一个拖油瓶。我倒要看看,她能过什么日子!”
对于在李安然面前丢脸,姚舒蓉一样难堪,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而愤怒之余,她却忍不住怀疑和担忧。
护国侯?刚才那个男人,是说的这三个字么?
难道抢了她马车的人,竟然是一个侯爷?!
8、侯爷有疾
车轮滚动在粗糙的砂石路面上,吱吱嘎嘎的声音令人牙酸。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被压过的路面迅速结起薄冰,孟小童不得不放慢车速。
车厢内,护国侯云臻仍旧微微闭着眼,随着车身的晃动,眉头不时微蹙,似乎在忍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孟小童三人打了程家的人,抢了程家的马车,他并不在意。
程家,不过是一介商贾,除了有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方才的一场风波,不过是一点小插曲,不值得他思考半分。
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灵州是王兴之地,大乾朝皇族云氏发迹于此,大定天下之后,虽然将京都定在雍京城,但灵州却仍是祖陵所在之地。大乾立国之后,云氏一族作为皇室宗族,自然分封了不少勋贵,数代以降,灵州城内公侯之家不少,都是列代的贵族。
护国侯云臻的府邸,也正在灵州城内。
三年前,先帝驾崩之时储君未定,雍京爆发夺位之争,云臻作为宗室嫡系,临危入京,参与到这一场浩大凶险的战争之中。
这三年来,雍京城中不知发生了多少风波,直到今年春,才算稳定了大局。
云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接到了灵州护国侯府的急报,知道侯府内发生了大事,情况紧急危在旦夕。他连马车都来不及安排,只跟皇帝说了一声,便带着十几个侍卫,千里奔波赶回灵州。
虽然也长年练武,但这三年周转于朝堂之上,少有长途奔波,两天下来,大腿内侧都被磨破了,鲜血淋漓,这才在半路上临时买了辆马车,将就着坐了。
好在这会儿已经进了灵州地界,再有个十里路,也就能到云家在清山的别院了。
云臻强忍着腿间的不适,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马车忽然一个剧烈的晃荡。
山路难行,路面凹凸不平,还遍布砂石,孟小童已经非常小心了,但车轮还是被一块石头给绊了一下,马车顿时失去平衡,马儿被辔头扯动,发出尖锐的长嘶。
“小心!”
跟在车旁边的刘高、李虎当即扑上去,帮助孟小童一起控制马车。
其他侍卫们也都纷纷跳下马来一起控制局面。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将马车给停稳下来,但车轮却已经歪掉了。
孟小童下车看了看,道:“不行,车轮得卸下来重装。”
他打开车门,正想请云臻下车,却见云臻倒在车厢角落里,脸色苍白,正在倒抽冷气。
“侯爷?!怎么了?”孟小童顿时一惊。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忙上车掀开云臻腿上的毛毯,拉开袍子,见他大腿内侧血迹已经渗透了白色的中裤。
“糟糕,伤口粘住衣裳了。”
因为急着赶路,云臻的伤口本来就没怎么处理,他一直都是强忍着,伤口不免就粘住了衣裳,方才马车晃动得那么厉害,他的伤口扯开,比原先更痛几分。
“侯爷,还是先上药吧。”孟小童沉声劝道,“这里距别院还有七八里的山路,不上药的话,根本没法等到上山。”
云臻眉头紧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孟小童暗暗松一口气,先下了车,安排刘高李虎和其他侍卫,先找东西把马车颠起来,卸了车轮重装,然后又取了金疮药,钻进车里。
云臻穿的是长袍,孟小童将袍子下摆掀开,然后伸手去解他的中裤。
裤子刚褪到大腿根处。
“嘶……”
伤口站着衣裳,被这么一扯,火辣辣钻心地疼。
云臻恼怒地看着他。
孟小童硬着头皮,道:“不脱裤子,没法上药啊。侯爷,您忍忍哈。”
他又将裤子往下褪了一点。
裤子粘住伤口,又扯了一片痂下来,疼得云臻又一哆嗦,捏着拳头强忍着。
“长痛不如短痛。”孟小童安慰了一句,捏着裤子用力往下一拉。
“嘶……”
“啪”!
孟小童委屈地按着脑袋,像个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云臻。
云臻牙齿缝了迸出一个字:“滚。”
孟小童看了看挂在他大腿上的裤子,被褪下的地方血肉模糊,好几片痂粘在裤子上。
都是他刚才一扯给扯下来的。
怪不得云臻疼得直接拍他一巴掌。
孟小童唉声叹气地下了马车。
刘高道:“侯爷的伤怎么样?”
孟小童叹气道:“咱们大男人,太笨手笨脚了,药还没上,倒把侯爷弄得伤上加伤。”
刘高皱眉道:“可是山路还有七八里,侯爷不上药,怎么动身?莫不如叫侯爷忍一忍,好歹上了药吧。”
孟小童把手里的药瓶往他手上一塞,道:“好,你去!”
他粗手粗脚地把刘高塞进车里,然后就趴在车旁边等着。
“啪”
果然,刘高也被一巴掌扇出来了。
孟小童嬉皮笑脸道:“怎么样?你也不行吧?”
刘高叹气:“我老刘的手是拿刀拿枪的,这种细致的活儿怎么做得来,若是侯府里的丫鬟,必定细心,不至于弄痛侯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孟小童眼睛一亮,道:“有了!”
他忙调头往队伍后边走。
后边是从程家抢来的马车,车上乘坐的是裴氏、李安然和李墨。
孟小童走到车前,先在车门上敲了敲,不多会儿车门便打开了,李安然清秀的面容露了出来。
孟小童道:“李娘子,侯爷的马车被石头绊到,需要卸了车轮重装,故此耽搁一会儿。”
李安然虽然担心李墨和裴氏的伤势,但对救命恩人还是不敢露出焦急之色,只能点点头。
“李娘子放心,我方才看了小公子的伤,虽然看着流了许多血,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应该是无妨的。裴妈妈的腿是骨折,并没有断,我们侯府别院里养着大夫,上了山就可以给他们医治了。”
李安然道:“多谢孟领队。”
孟小童做完了这些铺垫,才道:“只是眼下有件事,要求李娘子帮忙。”
李安然忙道:“救命之恩尚未道谢,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的,小女子一定帮忙。”
孟小童立刻便笑道:“这就最好了,请李娘子下车,跟我去前面。”
李安然安抚了一下裴氏和李墨,便下了车。
两人一起走到前面云臻乘坐的马车旁边,孟小童示意李安然上车。
方才抢车的时候,孟小童自报家门,李安然已经知道这辆车里坐的是护国侯,见孟小童让她上车,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登上车去。
孟小童等她上了车,便迅速将一个药瓶塞在她手里,道:“拜托李娘子了。”然后便在她背后一推,将她推入了车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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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男人的大腿
孟小童误会了一件事。
李安然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那只是因为她名义上曾经是程家的少夫人、程彦博的妻子。可是事实上,程彦博新婚之夜就离家出走,三年后回来却带着新妇,从头到尾就没碰过李安然。
她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黄花大闺女。
眼前的景象,实在让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云臻的外袍已经解开,小麦色的肌肤在中衣领口微露,虽然只是简单地坐着,他的气息却弥漫笼罩着整个车厢。
李安然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某种雄性动物的禁地。
“李娘子,我家侯爷连日赶路,腿都磨破了,请你给他上药。”
李安然刚想退缩,孟小童的声音就在车厢外响起。
手上的药瓶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灼人。
云臻的双眼已经睁开,乌沉沉的眸子,幽深得如同夜空下的大海。他仰靠着车壁,一错不错地看着李安然,如同盯着猎物的猎人,眼底有一抹类似捉弄的饶有兴味之色。
李安然莫名觉得心虚,咬了咬嘴唇便想转身。
孟小童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李娘子放心,我会安排人照顾裴妈妈和李墨小公子。”
李安然身形一顿。
孟小童故意提起裴氏和李墨,就是提醒她,侯府刚刚救了他们三人,如今要她给侯爷上药,投桃报李,无可厚非。
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她深吸一口气。
不过是上个药罢了。
她往车厢里面坐了坐,避开云臻的眼神注视。
这个男人的目光未免也太亮了,仿佛能窥透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小女子来为侯爷上药,请侯爷告知伤势所在。”
李安然低着头,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显得闷闷的。
她这副鹌鹑的样子,让云臻有点想笑。
不过一触及她盘起的妇人发髻,他的目光便微微一敛,伸手将盖在腿上的毯子一掀。
“啊……”
李安然毫无防备,被他裸露的双腿惊得叫了一声。
云臻面无表情道:“劳烦这位夫人了。”
李安然心中一顿。
是啊,人人都以为她是已婚的妇人,连孩子都生过了,应该不需要太过避讳了,所以才会请她过来给侯爷上药。
想到裴氏和李墨还得仰仗侯府的大夫医治,李安然便把心一横。
只是上个药而已。
她凑上去,先检查起伤处,为了镇定心神,努力地绷紧了脸。
被一个陌生女人研究自己大腿内侧,对云臻来说,也是一个尴尬的体验。不过公侯之家的男子,从小便有贴身丫鬟服侍,平时连沐浴都是丫鬟伺候的,对于跟女人的近距离接触并不陌生。
问题在于,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侯府里的丫鬟。
“伤口结痂,粘住了裤子,没法上药,必须先将裤子脱了。”
李安然检查了伤口,便如此说道。
云臻大腿内侧,好几个结痂的地方都在出血,都是因为孟小童粗手粗脚地扯破了他的伤口。
李安然也不等云臻回答,便先开了半边车门,冷空气立刻便从外面扑进来。
“孟领队。”
孟小童就在车边上,立刻道:“李娘子有何吩咐?”
“侯爷的伤口粘住了衣裳,不能直接上药。我乘坐的马车上有个小炭炉,温着一壶水,请你拿过来。”
马车是从程家手里抢来的。
姚舒蓉爱享受,这样冷的雪天出行,车上自然有炭炉,以便烧水泡茶之用。
孟小童过去看了,果然有一个小砂壶,里面的水还是温的,立刻送入云臻的马车之中。
李安然便取出一方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帕,用温水沾湿,然后一点一点地擦拭云臻腿上的伤口。
原本被血痂粘住的衣裳,被温水泡软之后,用手一点一点地拉开,好不容易才跟肌肤分离。
这是细活,李安然做的很小心,生怕扯痛了对方,身体也随着动作越来越靠近云臻。
她自己没有发觉,眼下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
云臻的双腿张开,而她则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纤细柔嫩的手指在他腿上不住动作。
她的脸距离他双腿间的要害,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云臻低下头,看着她。
乌黑油亮的长发绾成了一个圆髻,用一支很普通的银簪固定,几绺发丝散落在耳边,小巧的耳朵上没有任何的饰物。
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女子,江南佳丽、北地胭脂,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能令人惊艳的美女,顶多算得上清秀而已。
许是因为专注,她的鼻头和双颊都微微泛红,只是有一边的脸颊肿了起来。
云臻皱了一下眉,将目光重新移到她头上,突然有种伸手抽掉那根银簪的冲动。他想看看,散落长发的她,会不会跟现在有所不同。
李安然感觉车厢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身上仿佛都出汗了。
这个侯爷,为什么一直盯着她,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他的目光也未免太灼人。
李安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心跳。
云臻的肌肤却猛地一紧缩,眸子也在瞬间变得黯沉。
这个女人!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跟他距离很近吗,还敢这么粗重地喘气!
呼出的气息透过薄薄的亵裤,像是一种故意的撩拨。
云臻拧着眉扭过头,压下心头那一丝别扭。
“好了,总算脱下来了!”
李安然欣喜地叫了一声,伤口与裤子的粘连处终于都处理完毕,她顺利地将云臻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
腰背紧张得太久,都酸了,她直起身子放松身体,脑袋很自然地上仰,嘴唇微微张着,身体的发热,让她的嘴唇也显得红润欲滴。
这一抹红嫩,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异常耀眼。
云臻眼睛微微一眯,瞳孔收缩。
李安然这才发现自己跟云臻之间的姿势有多么地尴尬,她居然蹲在一个男人张开的双腿之间,而且还靠的这么近,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他亵裤下面微微坟起的轮廓。
那是男人的……
云臻发现她在一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连耳根和脖子的皮肤都是红红的,红晕一路延伸进她月白色的领口里。
他忽然有些疑惑。
大乾朝的女子,在婚前和婚后一向是两个状态。婚前的处子,连多看男人一眼都会脸红;婚后的妇人,则一夜之间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避讳禁忌。
这个女人,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么,怎么看一下男人的大腿,还会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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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好过分
马车中的气氛一时诡异而尴尬。
“李娘子,打算让本侯一直光着腿么。”
最终,云臻淡淡地开了口。
李安然本来就紧张,下意识脱口道:“当然不是……”
云臻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上身靠住车壁,闭上了双眼,果然便听到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没有了云臻目光的注视,李安然变得从容了许多。她先继续用温水润湿锦帕,仔细地为他擦拭伤口上的血迹和脓水,等都清理干净了,才拿起药瓶,仔细地给伤处涂抹金疮药。最后,她拿起孟小童此前留在车里的一卷纱布。
不知是不是蹲得太久,脑袋似乎有点晕。
她摇了摇头,开始用纱布绕着云臻的大腿包扎。
考虑到还要穿中裤,包的不能太厚,否则走动的时候也容易摩擦不舒服。
因为要将纱布绕过整条腿的缘故,李安然伸长了胳膊,身体也随之前倾。
云臻便感觉到膝盖顶到了一处柔软的所在,心中一顿,微微睁开眼。
女人近乎趴伏在他腿上,双臂的舒展使得衣裳绷紧在身体上,胸前的饱满和腰部的凹陷,形成了诱人的曲线。
而因为膝盖的挤压,胸部的饱满有些变形,领口也被撑得松垮,从云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衣领里面。
淡红色的抹胸、雪白的肌肤,柔软的丰盈因为挤压而形成一条深深的鸿沟,在抹胸边沿若隐若现。
瞳孔猛地一缩。
“你是故意的吗?”
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华丽如同顶级的丝绸。
李安然不明所以地抬头,见他眯着眼睛,眼底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啊!”
她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跳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领口,慌乱又惊怒:“你……”
云臻毫无愧疚地直视着她,目光坦荡近乎无赖。
李安然又羞又怒,脱口道:“民女好心为侯爷上药包扎,侯爷如此对待,不觉得过分吗?”
云臻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本侯怎么过分了?”
“你……”
李安然咬住了嘴唇,难道非要她直说他在偷看她吗!
云臻便看着她脸色忽红忽白变幻不停。
“李娘子,你还没有做完该做的事。”他用下巴点了点,示意自己腿上的纱布尚未包扎好。
李安然恼恨道:“侯爷是腿受伤,手却完好无损,完全可以自己包扎!”
云臻挑高了眉毛,目光中仿佛有置疑和谴责。
这时,外面的孟小童听到动静,推开了车门,把脑袋探进来,道:“李娘子,侯爷的伤势可处理妥当了?”
李安然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她将衣领用力地一掩,拉开车门便要下车,却不妨一股冷气扑来,已经适应了车厢内温暖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双眼一黑。
“小心!”
云臻惊呼。
幸亏孟小童眼明手快,双手一伸便将李安然抓进了怀里。
云臻惊魂未定,若是孟小童慢上一步,这个女人就要一个倒栽葱摔下去,说不得来个脑袋开花。
孟小童感觉怀中的身体温度热得异常,伸手在李安然额头上一按。
“好烫。似乎是发烧了!”
云臻眉头微皱,也过来将手背贴在李安然脖子上,皮肤上传来的温度果然烫得灼人。
“车子修理好了没有?”
孟小童微微一愕,道:“已经好了。”
“把人放下,即刻上路。”
“哦,是。”孟小童扛起李安然。
云臻道:“把人放下!”
“啊?”孟小童疑惑道,“可这是侯爷的车……”
云臻瞪他一眼。
孟小童头皮顿时一麻,立刻从善如流,把李安然小心地放进车内,关好车门,然后才粗着嗓子大喊道:“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侯爷吩咐了,马上走,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别院!”
众侍卫轰然答应,果然立刻翻身上马,孟小童仍然驾车。
后面马车上,李墨的脑袋经过简单的包扎,正在昏睡。裴氏见队伍重新启动,李安然却没回来,不由疑惑,撑起身子将车门推开一丝缝,对驾车的李虎道:“请问小哥,我家夫人呢?”
李虎随口道:“在侯爷车上。”
“啊?”
裴氏刚要追问,马车正在上山,轮子被一块小石子绊了一下,车子一颠,她便不由自主地倒回车里去了。
山风凛冽,所有人都不愿意张口说话,队伍沉默地向着山上行进。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将清山装点成了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蔚为壮观。
马蹄和车轮在白雪覆盖的山道上压出深深的痕迹,被压得紧实的地面,迅速就结成了冰渣。
清山并不高耸,地势算得平坦了,饶是如此,队伍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云家的别院。清山上有好几处温泉泉眼,灵州城内的豪富贵族之家,有好几家在山上修建了别院,云家的别院便占据了一个泉眼,修筑了一个温泉池子。
李安然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
屋内灯烛煌煌,亮如白昼,温暖如春,地下并没有炭盆,似乎应该是烧了地龙。室内陈设虽不奢华,却十分雅致,显得主人品位非俗。
她醒了醒神,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裹着柔软暖和的被子,一只手伸出床沿,一个大夫正坐在床边,给她把脉。
见她醒了,大夫又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道:“不过是普通风寒,好在烧已经退了,再吃几剂药,好生休养,两三日也就恢复了。”
便有丫鬟请大夫到一旁开药方。
然后裴氏和李墨便扑到了床前。
“我的好夫人,你可算醒了。”
“娘!”
裴氏和李墨都是泪眼朦胧,一个拄着拐,一个头上缠着一圈白纱。
李安然便张开嘴:“墨儿……”嗓子又干又哑,像是被人塞了个大核桃一般难受,想到刚才大夫说她是风寒,也就释然了。
“墨儿的伤怎么样?奶娘的腿接好了吗?”
李墨包子般的脸上都是泪痕,呜咽着将脑袋钻进她的被窝中,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不放,像怕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的小狗。
倒是裴氏回答:“都已经处理了,大夫说,墨儿的伤虽然看着凶险,却没有伤到要害,已经包扎了,只要十二个时辰内没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便没有大碍。奴婢的腿只是骨折,也已经接好了,夫人请放心吧。”
李安然松口气,红着眼睛道:“幸亏你们都没事,不然我就是死而复生了,又有什么用。”
裴氏没听出她“死而复生”的内涵,只是点头认同,想起这一天来先被程家赶出家门,又被姚舒蓉羞辱折磨,心中已经难过;又想到三人如今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日后该怎么生活,都是大问题,便更加又难过了几分。
李墨听到死而复生四个字,却又将李安然的胳膊抱紧了几分。
李安然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墨儿放心,娘很快就会好起来,再也不会离开墨儿了。”
李墨用力地点点头,娇小柔软的身子依偎进她怀里。
11、当云璐遇到李墨
“大小姐呢?”
云臻将外面披着的大氅甩给孟小童,劈头问迎上来的一个丫鬟。
丫鬟叫红歌,削肩细腰,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眉宇之间一股郁郁之气。
“侯爷总算回来了,大小姐还是住凝翠轩。”
她话音还没落,云臻已经抬脚往凝翠轩方向走去。他龙行虎步,速度极快,红歌只能小跑着跟在后面。
“大小姐现在怎么样?”
“奴婢给侯爷写信的时候,大小姐已经绝食三天了。奴婢怕出事,昨天硬是给她灌了一碗燕窝粥,只是也吐了个干净。侯爷若是再不回来,只怕……”红歌没敢再说下去。
云臻的脸冷得如同冰块。
一行人走得很快,一会儿便到了凝翠轩。
小年都已经过完,眼看就除夕了,凝翠轩里却冷冷清清,如同冰窟一般。等到走进去,却发现屋里其实人并不少。
里外四个丫鬟,却人人脸上都是哀戚之色,及至看到云臻进来,才惊喜道:“侯爷回来了。”
云臻没工夫看她们,直接便进了内室,两个大丫鬟守在床前,见到他都赶忙行礼。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盖着被子,只能看到一张苍白瘦削的鹅蛋脸,一把乌黑的青丝散在枕上,更衬得她毫无生气。
云臻眉头皱了起来。
红歌趴到床头,在女子耳边轻声道:“大小姐,侯爷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吧。有侯爷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你的委屈,你的伤心,都不会再有了,侯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年轻女子嘴唇一点血色也没用,睫毛却微微颤抖,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这颗泪珠如同滚烫的火焰,灼伤了云臻的眼睛,他往前一步,猛地一伸手,掰着肩膀把她从床上直接提了起来。
女子身体在他手里晃动,就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布娃娃,眼睛虽然睁开了,眼神中却还是空洞。
“哥,你回来啦……”
长久没有进食,她的声音也弱得游丝一般,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旁边看着的红歌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云臻下颚肌肉猛然收紧,手上青筋爆起,突然抬起右掌,在空中一挥。
“啪”
红歌和两个丫鬟都惊呆了。
“谁允许你这样虐待自己!你信不信,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放过害了你的那个男人!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你要是想让他死得更惨,就尽管饿死自己!”云臻咬牙切齿,目光沉痛又满含愤怒。
被他抓着的女子似乎被他这番斩钉截铁的恐吓给吓住了,呆呆地张着嘴,因为脸颊已经凹陷下去的关系,两只眼睛大得有点可怕。
云臻眼中满是红血丝,脸色比她还要难看。
两兄妹就这样互相瞪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红歌就在旁边看着,一动也不敢动,手心里几乎都已经出汗了。
终于,云璐睫毛一颤,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哥……”
这一声好似杜鹃泣血,云臻手一松,云璐的身体便如乳燕归巢,倒进他怀里。云臻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瘦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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