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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红袖闺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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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下大乾妇人流行的画眉样式,以远山眉、柳叶眉、长蛾眉为主,视修长为美。这支眉笔的颜色。便非常适合画这些样式。

    李安然又用手指捏了捏黛块。感受质地,觉得有点软,略用了一些力,黛块便捏得有点变形了。

    老李头皱着眉道:“这眉笔颜色好。且不需清水调和,可直接画眉,但唯一一点不足,便是质地太软了,我们正想着该如何改进。”

    李安然笑起来:“改什么,质地软反而倒是优势。”

    老李头不解。

    李安然解释道:“时下女子画眉,多用黛块,但形状多是方圆型,钝头粗壮。每每画眉,还要擦去多余的痕迹,修饰起来很费功夫。咱们这眉黛,本身已做成笔形,使用自然更为方便。但用的久了。黛块变短变粗,或者削细了使用,或者画后再做修饰,都会浪费一些多余的黛块,但既然质地柔软,便完全不需这样做,只要用手捏细,仍可如全新一般笔头纤细,岂不更加方便?”

    黄鹂是女子,画眉是每日都要做的化妆步骤,闻言拍手道:“说的是,咱们这眉黛制作工艺繁复,品质自然极好,若能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要粗便粗,要细便细,一来画眉时更适合自身的眉形,二来又不至于浪费,正是一举两得。”

    老李头也明白过来,道:“这么说来,质地软倒不是缺陷,反是优势了,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原先的忧虑一扫而空,便又叫柳三胡将发油也呈上。

    发油装在细白的瓷罐里,颜色微黄,如琥珀一般的光泽,散发着丝丝幽香,像是茉莉花和绿茶混合的香味,十分地清爽怡人。

    老李头道:“这是用茉莉花油,以沉香、檀香、鸡舌香等七种香料调和,拿茶油做底,调以神仙水,制作而得,小姐看看。”

    李安然用中指勾了一点发油,以食指和大拇指捻动,感觉质地比别家的发油轻薄许多,也没有油脂味,便说道:“将这发油装上几罐,眉笔也拿上一盒,送去胭脂斜街,请纪姑娘品评。她是描眉施粉的行家,比咱们都要精通。李叔也记着,将来但凡制作出新品,便都请纪姑娘品鉴,她也是一品天香的半个东家,平时不出力,便拿她做试验好了。”

    几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老李头便应了,叫柳三胡准备好东西,送去胭脂斜街。

    又看了一圈作坊里的生产情况,盘点了一下库房的库存,李安然还算满意,便带了黄鹂,到前面铺子里。

    铺子里有五六拨女客,正在女伙计的带领下,或观看或试用,脸上都带着新奇之色。

    一品天香的店铺设计实在跟别家不同,兼又有布置好的梳妆台供客人试用,不吝客人取用多少,伙计们都是笑意吟吟,就是不买,也给客人们留下极好的印象。

    虽则香水的价钱超出大多数人的承受范围,但胭脂、妆粉、胰子却是大部分灵州城的妇人们都能承受的。灵州城是南方第一繁华城市,城中居民的家资都比较可观,一品天香不愁没有客源。

    李安然看了一圈,觉得井井有条,正要回宅子去,就听见柜台那边一个声音道:“你们一品天香的牌子喊得倒是响亮,若是我用了你们家的东西,出了错处可怎么说?”

    她循声看去,之间柜台前站着一个矮胖的妇人,插金戴银,虽然品味略俗了些,倒像是个荷包鼓囊的。

    这妇人手中握着一盒珍珠桃花粉,正在向蕊儿发问。

    蕊儿笑道:“这位夫人,您只管去打听,咱们一品天香的东西,素来是品质一流的。这盒珍珠桃花粉,卖了也有不下几百盒,从未听说有出错的。”

    那妇人摇头道:“那可未必。你们这店铺我从前听也没听过,品质且不说,价格倒是比别家贵一倍。俗话说无奸不商,谁知道你们这妆粉里掺了什么。若是我用了这妆粉,肌肤受损,可得找你算账。”

    “这……”蕊儿被她说得皱眉。

    因这妇人声音奇大,说话又难听,咄咄逼人的,引得其余客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102、红歌试探(第一更)

    “怎么?这就说不出话来了?你不是说你们店铺的东西品质一流么?”妇人见蕊儿一时露怯,愈发追问起来。

    李安然走过去道:“这位夫人,可是对我们的妆粉不满意?“

    妇人看她一眼:”你是谁?“

    蕊儿见李安然过来,先暗暗松一口气,道:”这是我们的东家。“

    妇人这才正视李安然:“原来你就是一品天香的东家,我倒问问,你们这珍珠桃花粉,跟别家的珍珠粉也没甚不同,怎么就卖到这样贵?”

    李安然便笑起来:”夫人想是第一次到我们店里。“

    妇人蹙眉道:”是又如何?“

    李安然道:“夫人手中这盒珍珠桃花粉,若说材料,别家倒也都有。我看夫人通身气派,想来家世不凡,必然是极有眼光的。”

    妇人被她夸赞,脸上便有些满意,认为自己当然是有眼光的。

    “夫人请看,这粉质细腻且不说,色泽比之普通珍珠粉,更加地红润轻柔,夫人的肌肤白里透红,若单用珍珠粉,未免过于苍白,若用我们这珍珠桃花粉,不仅可以令夫人的肌肤更细腻光滑,而且还能使夫人气色更佳。夫人是最有眼力的,若是普通货色,你也不会选到手里。”

    李安然一面解说,一面暗暗恭维,妇人果然听得频频点头。

    “至于价钱,本店的价格的确比别家贵一些,但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若是寻常货色,贩夫走卒都可以购买使用,又如何能够衬托出夫人的高贵和独特呢,您说是不是?“

    妇人终于被她说得笑起来:”到底是店东会说话,罢了罢了,你这一说,我就是不买都不成了。”

    李安然和蕊儿便都陪着笑起来。

    “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店里的东西。我是头一次用,若真有了什么错处,你们可得负责!”

    李安然道:“夫人放心,若真因用了我们店铺的妆粉,令你肌肤受损,您只管找我,一品天香一定赔偿到底。”

    “好!我记住这话了!”

    妇人重重地点头,终于是付了银子,在店铺里所有人的注视下,拿了那盒珍珠桃花粉走了。

    蕊儿擦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道:“这夫人着实难缠。姑娘未来之前。便已经问了我好些个话,不过一两银子的东西,倒摆出了买千两东西的架子。”

    李安然笑道:“开门做生意,总会有些难缠的客人。”

    她看了看店里。也没什么要特别嘱咐的,便又回转后面的宅子去了。

    刚进门,门房黄四便道:“小姐回来的正好,护国侯府的红歌姑娘来了,黄雀姑娘刚打发小人去前头找小姐。”

    李安然微微蹙眉,道:“知道了。”

    黄四退下,她却并没有马上就去花厅。

    站在她旁边的黄鹂,轻声道:“小姐可是不想见她?”

    李安然叹口气,摇头:“罢了。”

    得罪她的是云臻。红歌是云璐身边的人,不至于迁怒到丫鬟身上。

    黄鹂便扶着她,慢慢地到了花厅。

    “姑娘今日负气回家,可叫我家小姐担忧得不行。”

    红歌一上来,便直接先笑着调侃了一句。也就是云璐和李安然已经很熟络了,她才能这般随意。

    李安然苦笑道:“你倒会说话,我哪敢负气,你们家那位可是堂堂侯爷。”

    红歌道:“侯爷又如何,我家小姐说了,我们家侯爷素有面黑心冷的评价,说话最是气人,姑娘可别跟他一般计较,看在我家小姐面上,千万别生分了。”

    李安然便道:“看来,你家小姐是派你来做和事佬了。“

    红歌笑起来:”奴婢哪里配做侯爷和姑娘的和事佬。姑娘刚下山,我们侯府里便有人来报信,有贵客不日要来,侯爷和大小姐便也下山回城了。小姐问了侯爷,为何姑娘气冲冲地走了,侯爷却也不肯说,小姐没法子,这才叫奴婢来,先给姑娘道歉。“

    她说着蹲身行礼。

    李安然忙扶住道:”你家小姐倒是有心。罢了,你且回去同她说,我与侯爷不过是话不投机,与她无关,我也不至于恼了她,叫她不要多思多虑。“

    红歌应了,又笑了笑,小心翼翼道:”奴婢多一句嘴,请问姑娘,我们侯爷到底是说了什么,得罪了姑娘?“

    李安然咬了一下嘴唇。

    红歌道:”姑娘素来好脾气,我家小姐与姑娘交往时日虽不算长,但脾气却实在相投,姑娘也不把红歌当外人。红歌便逾矩同姑娘说一句,我们侯爷虽是天潢贵胄,你瞧着他做大事时果断干练,实则在人情世故上却笨拙得很。我们侯府里,一应往来应酬,都是我家小姐打点,侯爷素来是不管的。又因着还未曾娶妻,家中没个女主人,难免有时候鲁莽了些。唉……“她说着便叹了口气,”姑娘也知道,我家小姐今日原是打算替侯爷物色个合适婚配的女子,只是在山上的时候,冷眼看了一圈,竟也没有上眼的。“

    李安然淡淡道:”你家小姐毕竟是做妹妹的,如何真能替哥哥操办婚事,要我说,还是该请个长辈来主事。“

    红歌点头:”姑娘说的是,说起来,不日要来的那位贵客,正是我家的一位最亲近的长辈。这次她来,要在我们侯府小住,正是为了侯爷的婚事而来。有她为侯爷筹划,想来我们侯爷的好事是不远了。“

    李安然听的心头一动,眼神游移了一下。

    这么说,那个男人真要议婚了?

    红歌一直都暗暗地观察她的神色,此时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一丝破绽,心中也有了数。

    ”好了,小姐的话,奴婢都带到了,姑娘今日也累得很,身上又带着伤,奴婢便不多叨扰。小姐最后有句转告,家中有客,大约有些日子不能与姑娘相聚了。“

    李安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神思却莫名地有点恍惚起来,连黄鹂送红歌出去,都没怎么注意到。

    红歌出了李宅,自有侯府的马车接上,一路回到护国侯府。

    云璐刚吩咐了管家,贵客要来,需得准备院落供贵客居住,定了花园边上的鹤鹿苑,派人去打扫整理了。

    红歌进门之时,她正歪在榻上喝安神汤。

    ”怎么样?你瞧着李姐姐,到底如何?“

    红歌行过礼,说道:”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先是给李姑娘道歉,李姑娘似乎对侯爷还是有一点恼意,但也看不出什么来。后来奴婢提起家中要来长辈,为侯爷议婚,李姑娘似乎便有些失神。“

    云璐便微微笑了起来:”我早说,哥哥与李姐姐之间,必定有些古怪。如今看来,李姐姐对哥哥,只怕是有些情思,至于哥哥……哼,他如今还嘴硬不肯说,等我慢慢地试探,总能堪破他的秘密。“

 103、李墨上学(第二更)

    清明过后两天,李安然喝了两天的药,腿上的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除了沐浴时还需要小心,平日里动作轻缓别牵扯到伤口,便没甚影响了。

    护国侯府那边,果然没有再派人来,无论是云璐还是云臻,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春猎那天的事情,仿佛已经被所有人抛在脑后。

    但事实上,有些人是绝不会忘记的。

    比如云臻,比如杨燕宁,比如李安然自己。

    这日一大早,李墨便被丫鬟黄雀叫醒,迷迷糊糊中,被她和青桐洗漱完毕,穿好了外出的衣裳,然后按到了饭桌上。

    李安然早已经在等他了。

    ”娘……“李墨揉着眼睛。

    李安然将一碗小米粥放在他面前,柔声道:”墨儿,今日起你就要上学了,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睡到日上三竿了哟。“

    李安然和裴氏早已打听过,琉璃街这边有个落第的秀才,屡试不中之后,办了个蒙学,就叫笃行学堂。如今已有大约三十几个学生,都是琉璃街上居民的孩子,据说教学水平还不错,在这一带小有口碑。

    李安然虽然不指望李墨将来出人头地,但总不能让他糊里糊涂地过日子,读书明理,这是必要的。

    用完了早饭,李安然亲自带着李墨,照例是黄鹂跟着,出了门,沿着琉璃街向西,拐过两个巷口,便听到了隐约的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蒙童念三字经的声音清脆悦耳。

    门边的木牌上写的是裴宅。

    ”这先生姓裴,难不成是裴妈妈的本家?“黄鹂开了个玩笑。

    李安然道:“前头黄四打听过,这宅子并非这位裴先生的,只是租住罢了。”

    两人闲聊两句,黄鹂便上前敲门,有个小童来开了门,请他们进去,穿过一个天井。就到了书堂外头。

    书声琅琅。

    小童道:“先生正在给学童们布置早课,请小姐稍等片刻。”

    他引着李安然三人进了旁边的一间书房,看布置应该是这位先生平日读书待客之处。

    等了不到半刻钟,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李安然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便估摸这先生年纪还不到三十,相貌也算清铄,中等身量,有一股书卷气。

    此前李家已经来拜访过,李安然知道先生名字是裴清,裴清也对李家有基本的了解。

    对于李墨。四岁小童的模样。裴清早已有所预料。看着倒是别的孩子要多一分机灵。而对于李安然,他倒是略有点意外。

    原想着一介商妇,就算不是满身铜臭,也该是谈吐庸俗。没想到这位李姑娘,通身倒透着一股子清雅,本来不过五分的颜色,倒有着七分的气质。

    裴清不由便略略多看略她几眼。

    “在下裴清,这位必是李姑娘了?”

    裴清说话很是斯文,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地矜持。

    李安然微笑应对:“小女李氏安然,这是义子李墨。听闻先生学问极好,品行高洁,笃行学堂在街坊之中也颇有口碑。愿李墨能得先生教导,明道理知孝悌。”

    事实上此前李家已经来拜访过,今日不过是场面话,裴清自然也不会拒绝。

    当下,李安然命黄鹂呈上六礼。

    芹菜。寓意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鸿运高照;枣子,早早高中;桂圆,功德圆满;最后一条干瘦肉条,表达弟子心意。

    本来蒙学不必备六礼,这是正经拜师的时候才需要的,但李安然希望李墨在书堂能够得到妥善照顾,所以特意备了六礼,如此一来,裴清受到了极大尊重,自然也很受用。

    接下来,李墨给裴清双手端茶拜师。

    裴清喝完茶,最后给李墨一套文房作为回礼。

    然后裴清便让小童带着李墨去了书堂,自己则送李安然出门。

    “闻听李姑娘在琉璃街上立业,经营店铺。姑娘一介弱女,在外能白手起家,在内能视义子如亲儿,在下佩服。”

    裴清倒还健谈,趁着送客的时间,还与李安然攀谈了几句。

    李安然笑道:“生活所迫,不得已抛头露面,先生见笑了。”

    此时已经走到裴宅门口,李安然请裴清留步,自带着黄鹂去了。

    她们两人刚走出去十几步,巷子的另一头便有个老妇挽着一个菜篮子过来。

    “阿清。”

    她扬声叫了裴清一声。

    裴清刚准备进门,闻声便转过身来。

    “娘回来了。”

    裴清作势要去接妇人的菜篮子,妇人却望着李安然和黄鹂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

    “阿清,那两个女子是谁?怎么从咱们家出去?”

    妇人指着李安然的背影问。

    裴清看了一眼,随口道:“那是李姑娘,送她义子过来进学,刚行了拜师礼。”

    妇人一惊:“她姓李?可是叫李安然?”

    裴清意外道:“娘认得她?”

    妇人一拍双手:“如何不认得,她还在清溪村住过一段时日呢!”

    “哦?”裴清感兴趣道,“那怎么从前未听娘说起?”

    “啊……哦,她也不过住了一个月罢了,与咱家也不熟。”妇人似乎不愿多说,忙转移话题,“你说她的义子来进学?可是叫李墨的?”

    裴清答了声:“是。”

    妇人便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打着什么算计。

    裴清倒是又望了一眼李安然离去的方向,此时自然已经看不见了,便随口道:“这位李姑娘倒是个有本事的,据说原先还做过程家的夫人,如今白手起家,在琉璃街东头开了一家胭脂水粉铺,生意很是兴旺。”

    妇人撇嘴道:“她自然有本事,那一品天香据说日进斗金呢,啧啧,当初在清溪村还是借住,竟然硬生生挣出一份家产来了。”

    裴清疑惑道:“娘似乎对李姑娘很熟悉。”

    妇人一惊,这才察觉到自己似乎说多了,忙摆手道:“熟悉什么,不过是听人家说的,走了走了,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去。”

    她忙忙地将裴清推进门,自己却向李安然离去的方向又再次看了一眼。

    亏得方才没碰面,不然她这张老脸就尴尬了。

    已经离开的李安然万万也不会想到,她将李墨送来笃行学堂,先生裴清的母亲,竟然就是清溪村的那个三叔婆。

    当初三叔婆收了姚舒蓉的银子,在清溪村散播谣言,败坏李安然的名声,却被李安然轻松一招化解,当众出丑,丢尽了脸。自那之后,她便时不时遭受村人白眼。

    正好她的秀才儿子裴清乡试不中,不愿回村务农,在灵州城里租房子办了学堂。三叔婆便以照顾儿子为由,也搬进了城里。

 104、砸店(第一更)

    又下雨了。

    春日的雨总是淅淅沥沥,清明前后好容易晴了几日,到了谷雨,又是绵绵不绝。

    琉璃街十字路口有一家茶楼,二楼靠窗的座位视野极佳,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的行人和商铺。

    平日里这个时辰正是客人多的时候,二楼本该熙熙攘攘才对,但今天,却有一桌贵气逼人的客人,坐在了二楼靠窗的座位。其他客人一见这吓人的气势,都退避三舍,以至于二楼靠窗的一圈空空荡荡,其他客人都坐得远远得。

    茶博士惴惴地上了茶和点心,见没有吩咐,便退下了。

    孟小童捏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倚靠在护栏上,嘻嘻笑道:“侯爷这是真看上李姑娘啦?”

    云臻四平八稳地坐着,手里转着一个茶杯,垂着眼皮看楼下的街面:“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孟小童嘿嘿一笑。

    刘高和李虎也学他的样子倚在护栏上,笑道:“你一去京城一个多月,没惹上什么风流债回来吧?”

    “去去去,你当我是侯爷呢!”

    云臻一抬手,一股水箭便朝孟小童脸上射去。

    孟小童嘿了一声,身子猛地往后一仰,茶水便泼个空,全洒在了地上。

    云臻又一探手,将茶壶拎在手里。

    “别别别!奴才错了还不成嘛!”孟小童忙摇摆起双手求饶,错眼往街面上看了一眼,叫起来道,“哟哟哟,有情况嘿!”

    云臻还以为他是在借口转移话题,但下一刻刘高和李虎都眼神一紧。

    “侯爷,真有情况。”

    云臻这才往街面上看去。

    十字街口,正有四五个孔武有力的护院模样的男子,簇拥着一个满头插金带银、戴着面纱的妇人,气势汹汹地穿过路口。旁边的行人稍有阻碍,便被护院们恶狠狠地推到一边。

    “闪开闪开!”

    护院们吆喝着。簇拥着妇人径直朝一品天香走去。

    到了一品天香门口,那妇人手一挥:“给我砸!”

    这群护院立刻狼嗥着冲进去,见人就推,见东西就砸。

    蕊儿正站在柜台后面,啪一下一个花瓶就砸在她面前,吓得她啊一声尖叫跳了半尺高,再一看,整个店铺都已经被砸得鸡飞狗跳了。

    柜子上的、桌子上的,香水、妆粉、胭脂都被随手砸在地上,几个虎狼一般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境。客人们都尖叫着往外跑。店铺内一片狼藉。

    “住手!”

    蕊儿大叫起来。店铺内都伙计们都冲上去阻止,但这些多数都是女伙计,没阻止他们砸东西,反倒被推得东歪西倒。

    “快去后面叫东家和老李头!”

    蕊儿随手抓住一个女伙计。让她赶快去报信。

    被她抓着的正是元香,元香慌不迭地点头,穿过后门跑了出去。

    不多时,老李头带着柳三胡和男伙计们都赶了过来,一面呼叫着一面阻止他们砸店。

    等李安然从宅子里赶过来,整个店铺已经被砸得稀里哗啦惨不忍睹。

    “住手!”

    她高声喊道。

    店铺门口一直冷眼看着的妇人,这才抬起手来:“住手。”

    那些护院们这才罢了手,齐齐退到妇人身边,堵着门。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安然等人。

    一品天香这么大动静,外面早就已经围满了人,那些被赶出去的客人纷纷议论着,向别人描述这些砸店的人如何地凶狠。

    李安然环视一周,见店铺里一片狼藉。好多瓶香水被砸破了,满屋子都是浓烈的香气;而妆粉胭脂也被大量地仍在地上,洒得一片一片;好几个女伙计被推伤,龇牙咧嘴地被同伴扶起。

    忍着心痛和愤怒,李安然对那妇人道:“这位夫人,因何砸店?”

    妇人哼哼冷笑:“砸店?砸店还是轻的,我还要报官抓了你这个奸商!”

    李安然皱眉道:“这位夫人,若我们店铺有得罪夫人的地方,请夫人明说。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地砸了我们的店,我们若也报官,夫人一样要承担责任。”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那妇人脸上本来蒙着面纱,此时便抬手一扯,露出脸来,冲着所有人道:“大家看看,我买了这家店的妆粉,用了才几天,脸就成这个样子了,这分明就是奸商害人!”

    围观的人们看清了她的脸,轰一声像炸了窝的马蜂。

    这妇人一张脸上长满了红疙瘩,细细小小却密密麻麻,看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女孩子都忍不住要作呕了。

    妇人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安然。

    李安然也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认出,是那天嫌弃东西贵纠缠了半天才买走妆粉的客人。

    “小姐……”蕊儿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显然也认出这个妇人了。

    妇人指着自己的脸,气势汹汹道:“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家的妆粉,还说什么比别家都好,卖得那样贵,竟然却是害人的东西,我用了才几天,脸就烂成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安然皱眉道:“夫人说,这是用了我们家的妆粉,才变成这样的?”

    “怎么,你不相信?!”妇人尖叫起来,拿出一只白瓷盒子,“你敢说这不是你们家的妆粉?”

    一品天香用来装妆粉的盒子都是白瓷的,在同一家瓷器店定制,规格和花样都一致,妇人手中拿的,与一品天香的盒子正是一模一样。

    妇人高高举起手臂,将盒子展示给外面的围观人群,大叫道:“这就是一品天香的妆粉,说什么别人家的都好,这也好那也好,没想到竟然是害人的东西。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奸商,若是用了他们家的东西,就是毁容的下场!”

    人群都指着那妆粉盒子议论不止,有用过一品天香东西的人,都已经认出那盒子的确是一品天香所有,看着李安然的眼神便都古怪起来。

    “这一品天香的东西卖得那么贵,没想到竟然还不是好东西。”

    “早说嘛,买东西还是得老字号才靠得住,一个女人开店,能有什么好?”

    “可不是有很多贵人小姐都买了他们家的东西么?”

    “这夫人的脸总不会是假的,都烂成这样了,你还敢用他们家东西啊,不要命了?”

    听着这些议论,李安然顿感不妙,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一品天香的牌子就砸了。

    她忙上前一步道:“这位夫人,我看你脸上的伤不轻,不如我先请大夫来为夫人诊治。”

    妇人哼一声:“少跟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只问你,我这脸是被你们家的妆粉弄成这样的,你是东家,我只找你算账!你当初可是说过,如果我用了你们家的东西,有了什么损伤,你们会赔偿到底,这话算不算数?”

    “自然算数,夫人的脸若真是因为本店的妆粉而受的损伤,本店一定赔偿。”

    “好!”妇人立刻指着一品天香的店门道,“我要的赔偿就是,你们一品天香摘掉招牌,关门结业,滚出琉璃街!”

 105、谈判(第二更)

    滚出琉璃街!

    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

    李安然眉头微蹙,心里却是一松。

    这个妇人,是特地来找茬的,这恐怕本身就是一个局,针对她和一品天香,目的就是要一品天香完蛋大吉。

    蕊儿也在旁边轻声说了句:“事有蹊跷。”

    她自然也看出,这个妇人是来者不善了。

    李安然再次看了看这妇人,语气平和地道:“夫人,是要我们一品天香关门歇业?”

    “当然!”妇人得意地环视一眼,“你们这个店是黑心店,如果任由你开下去,岂不是要害更多的人?大家说是不是!”

    她最后一句是对着外面围观人群喊的,人群中难免有好事者大声回应附和。

    云臻主仆四人所在的茶楼,就位于一品天香对面,隔着一条琉璃街而已,不仅店铺内的情形能看见,所有的对话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侯爷,咱们要不要帮李姑娘一把?”孟小童低声道。

    刘高也说道:“这事恐怕是个局。”

    云臻眉头微蹙:“不急,先看看。”

    他们能够看得出蹊跷,李安然未必就是傻子,这个女人有时候精明得厉害,且看看她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面对妇人的叫嚣,李安然并未气急败坏,依旧是平和地道:“夫人的要求,我明白了。若果真是我们的妆粉,令夫人容貌受损,一品天香责无旁贷,绝不推诿;但若夫人的脸,并不是因我们的妆粉损伤,那么我们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受冤枉!”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高,语气也越严厉,最后几个字甚至于如惊雷一般。

    妇人脸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诬陷你们吗?”

    李安然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夫人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一品天香是否继续营业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夫人的容貌,绝不能无缘无故受损。不管是不是我们一品天香的妆粉所致,夫人既然砸上门来,一品天香便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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