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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红袖闺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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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舒蓉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却仍然不接那盒子,只是大声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

    “李姐姐这是做什么,人人都知道你是我们程家休掉的女人,奉还休书?莫非你还想再重回程家大门?”她又哈哈了两声,才用力说道,“李安然,你可听说过世上有写了休书还收回去的道理?你是被我夫君休掉的弃妇,这个身份永远也不会改变!”

    她的话斩钉截铁,仿佛要把弃妇两个字钉在李安然的身上。

    李安然却冷冷道:“程夫人,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从来都不是程家的人,程彦博有什么资格给我写休书。”

    姚舒蓉张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从来不是程家的人?”她用手一指围观群众,“你问问他们,凡灵州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曾是程家的当家夫人,拜堂当天就被我夫君抛弃在花堂之上!是了,当时还是这位纪师师小姐引诱了我夫君,如今你倒跟她成了朋友,世上竟有你这样有眼无珠的人!”

    她这番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实情。凡灵州城百姓,都知道四年前程家大婚,程彦博抛弃新妇李安然于花堂之上,追随纪师师去了京城。今日李安然却说自己从来不是程家的人,又跟纪师师形状亲密,的确惹人猜疑。

    就是坐在椅子上的云璐、严秀贞、杨常氏、杨燕宁等人,也是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纪师师从旁边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对姚舒蓉道:“程夫人。我不否认,当初程彦博是因为我的缘故,将安然抛弃在花堂之上。但我却从未引诱过程彦博。当年我刚成为灵州花魁,多的是王孙公子捧场,程彦博不过一介商人,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兜里有两个钱,也不过是纨绔废物一个,我纪师师还从未把这种货色放在眼里。”

    姚舒蓉听她贬低自己丈夫,自然不快。冷冷道:“你现在说这些漂亮话。你们这种女人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一双玉臂万人枕,装什么清高。”

    人群立刻又是一片骚动。

    虽然纪师师的确出身风尘,也并非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但若她只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姚舒蓉这话倒也罢了;如今她是灵州花魁,早已跳出风月烟花女子的范畴,拥有了超然的身份,姚舒蓉再说这种话,那就是揭人短打人脸了。

    李安然第一个便大怒起来,捏起了拳头。

    纪师师却伸手按住她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才对姚舒蓉道:“程夫人,你说话难听。今日的主题却不是我纪师师的过往。我只告诉你,程彦博当初未跟安然拜堂,既不是安然的过错,也不是我纪师师的引诱。他本身便是个只知吃喝玩乐,不知男儿担当为何物的渣滓。他抛弃安然。将会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至于我跟安然……”

    她伸手握住了李安然的手,脸上现出万分的柔情。

    “我们俩性情相投,是知己,是姐妹。我们的友情,与程彦博无干,与你更无干。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们交朋友,何况是你!”

    “好!”

    人群中有好事者,为纪师师这几句掷地有声的硬话喝了一声彩。

    纪师师可是灵州许多男人心目中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姚舒蓉这样刻薄地说她,只会给大家留下一个恶毒的坏印象。

    姚舒蓉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抿着嘴唇,只是冷笑。

    李安然轻轻地在纪师师手背上拍了两下,两人对视一眼,一切情谊都已在不言中。

    云璐轻轻地对旁边的严秀贞道:“纪姑娘虽然出身风尘,但一身傲骨,实在叫人欣赏。”

    严秀贞点头道:“正是,纪姑娘风骨过人,否则我等又怎会与她结交。”

    她看了一眼杨常氏,杨常氏虽然与她不对付,却也不否认这一点。

    纪师师说完了该说的话,也退到了一边。

    李安然上前两步,对姚舒蓉道:“程夫人既然方才也提到,程彦博当日将我弃在花堂之上,可见你也清楚,我与他,一没有拜过天地,二没有拜过高堂。当年是程老夫人将我指给程彦博,更没有三媒六证。”

    她侧了一下身,用手掌示意杨常氏:“杨夫人是刺史夫人,最清楚大乾婚律,请问如此条件之下,我与程彦博之间可算得夫妻?”

    杨常氏方才虽然也对李安然的弃妇身份颇有微词,但那并不是针对李安然,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她对李安然本人倒谈不上有恶感,当下便表态道:“大乾户婚律所载,男婚女嫁,虽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有两样不可缺少,一是聘礼,二是婚书。聘礼者,男方送彩礼于女方,女方一经接受便不可退还,否则便是悔婚;婚书者,男方以书礼请,女方答书许讫,如此婚约达成。请问李娘子,你可曾收下程家的聘礼?”

    李安然当时为程老夫人收养,吃住用都在程家,程老夫人只说一声让她嫁给程彦博,她便得嫁了,哪里有聘礼之说。她自然答道:“并无聘礼。”

    杨常氏又道:“那可曾有过婚书?”

    连聘礼都没有,婚书自然更不可能。李安然又答:“也无婚书。”

    姚舒蓉插嘴道:“当年你不过是我们程家收养的一个丫鬟,婚嫁全由老夫人做主,哪里配收婚书聘礼。”

    杨常氏冷冷道:“一无婚书二无聘礼,就算不得是夫妻。若李安然在程老夫人授意之下,已然做了程彦博的房中人,那也不是正妻,最多不过是个贱妾。但既然李安然一未拜堂,二未洞房,跟程彦博便没有半分关系。”

    她又对李安然道:“你可有身契在程家?”

    李安然道:“并无身契。”

    她当年被程老夫人收养,因为从小在程家长大,程老夫人把她当女儿一般,也没像其他丫鬟那样写卖身契。

    杨常氏便点头道:“如此,李娘子乃是自由身,既非程家妻妾,更非程家婢仆,程家的休书,毫无依据,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86、羞愤而走(第一更)

    杨常氏是刺史夫人,在这种场合就是律法的最高解释。她这一番话说出,人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原来李安然跟那程家,竟是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程彦博当年就没娶到人家,如今还谈什么休书,真是荒唐透顶。

    姚舒蓉简直又傻了眼。

    刺史夫人的话,她当然听得很清楚,也不敢反驳,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一日三惊。

    前后才多长时间,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李安然竟然跟程彦博就没了夫妻名分,更没了夫妻关系。那么这休书算什么?她的处心积虑又算什么?

    “啪”“啪”“啪”

    纪师师拍着手走过来,她拍得很慢,却很用力,每一下都像拍在姚舒蓉的脸上。

    “程夫人,原来安然从来就不曾成为程家的人,弃妇二字可是无从谈起了。”她故意揶揄着姚舒蓉。

    姚舒蓉哼了一声。

    李安然将那深青色的锦盒递给纪师师,让纪师师用手端着,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休书。

    她当着姚舒蓉的面,晃了一晃,道:“既非夫妻,何来休书。”

    说完,便双手捏住休书,用力一撕,紧跟着又刷刷几下,将休书撕得粉碎,抬手一扬,漫天碎纸飞舞。

    姚舒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这些纷纷洒洒的纸片,每一片都像是对她的一个讽刺。

    “李…安…然,你…敢…羞…辱…我!”

    她一字一字,说得咬牙切齿。

    李安然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充满嘲讽。

    “好!好!”

    姚舒蓉慢慢地在所有人脸上扫视,仿佛每个人都在嘲笑她,最终她的目光还是落回李安然脸上。

    “今日之耻,我记下了!”

    她猛地一扭头,大步朝外面走去。

    春樱忙不迭地伸手去扶,却也被一把甩开。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李安然看她的目光同样是冷冰冰的。莫名地觉得心头一寒,慌张地跟在姚舒蓉屁股后头,也跑了。

    她们主仆二人一出门,一品天香的店铺里便轰然一声,一下子炸开了锅。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琉璃街新开的一品天香胭脂水粉铺,原来是程家从前的夫人李安然开的。

    开张日,程家现在的夫人姚氏,跑上门来砸场子,却反被花魁纪师师狠狠地耍弄了一通。

    姚氏羞辱李安然是弃妇,却反被刺史夫人证实。原来李安然根本就跟那程彦博没有夫妻关系。

    最后李安然当面撕碎休书。甩在姚氏脸上。姚氏羞愤欲绝,夺路而逃。

    这一系列的转变,简直就跟话本小说一般精彩离奇。

    灵州城的百姓们,又多了一个大新闻。想来用不了半日功夫。李安然和一品天香的名字,就得传遍整个灵州城。

    轰走了姚舒蓉,李安然同样也是心里一阵轻松。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必顶着弃妇的名头,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

    她的名字,也不会再跟“程家被休掉的夫人”这个称谓联系在一起。她跟程家的关系,从此清清楚楚,再没有半分纠缠。

    “多谢杨夫人仗义执言。”

    李安然冲杨常氏深深地施了一礼。

    杨常氏淡淡道:“我不过是按照大乾户婚律所说,并没有特意偏袒谁。不过……”她微微一笑。“此前对李姑娘言语冲突,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指的是,之前说李安然的发式不妥当的事情。现在知道李安然其实跟程彦博既无夫妻之名,更无夫妻之实,便也改了称呼。不再称李娘子,而是称一声李姑娘了。

    李安然忙道:“哪里,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若非夫人出言相助,只怕安然今日真要被那姚氏羞辱了。”

    严秀贞哈哈一笑道:“今日是李姑娘开业大吉的日子,别叫那些煞风景的人坏了咱们的兴致。李姑娘,我可是特意来长见识的,你可不许藏私,有什么好东西,快快拿来与我上眼。”

    李安然便笑道:“几位都是贵客,安然哪敢怠慢。楼下人多眼杂,不如楼上雅间就座。”

    严秀贞和杨氏母女自然不会拒绝,若非今日情况特殊,以她们的身份,怎么会在店铺大堂里,跟一群布衣百姓混在一起这么久。

    于是便由纪师师打头,领着严秀贞和杨氏母女先上楼。

    云璐落后一步,正要上楼之时,脚下却突然微微一晃,云臻就在她身后,忙伸出手,将她扶住,靠在自己身上。

    李安然忙扶住她胳膊道:“可是不舒服?”

    云璐只觉身子发软,脚下发飘。她如今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已经开始微微地显怀,同时也是反应最严重的一段时日。今天在店铺里待了这么久,店内人多,空气混浊,时间一长,便有些晕眩起来。

    红歌道:“小姐必是累了,需得先找个地方歇息。”

    李安然便道:“后头就是我的宅子。”

    云臻当机立断道:“立刻带路。”

    李安然便让蕊儿照料着店铺,自己则忙开了后门,云臻和红歌扶着云璐,云家的护卫和下人们都簇拥在后头,一群人穿过窄巷,进了李宅。

    自打云璐怀孕,云臻便请了女大夫养在府里,云璐出行,大夫都是随行的,此时便叫过来替她诊治。

    好在大夫说,云璐不过是累着了,脉象倒是稳的,给她吃了一颗安神丸,嘱咐清净地歇息一会儿便可。

    云璐便在李安然房里暂且睡了,云臻和李安然不敢打扰她,都从房里退了出来。

    这时,青柳领着纪师师、严秀贞和杨氏母女过来了。

    严秀贞和杨氏母女走在前面,不知道后头云璐出了状况,等听了纪师师的话才晓得,便也过来后宅看完。

    云臻便道:“舍妹正在休息,此时却不便探视。”

    严秀贞倒也不勉强,说道:“这也罢,我还要在前头店里逗留一些时间,侯爷走时请告知一声,我只望望大小姐便可。”

    云臻点头。

    杨常氏便道:“那我们也不便打扰了,日后再过府探望。”

    云臻也点头称谢了。

    杨燕宁在袖子底下轻轻拉了一下杨常氏的衣裳,却被杨常氏不动声色地拨开,只得无奈地跟着走了。

    严秀贞回到店里二楼雅间,与纪师师继续研讨起一品天香的胭脂妆粉来。

    杨氏母女却是直接出了店铺,上了马车。

    车门一关,杨燕宁便急切地道:“母亲怎不多留一会儿?”

    杨常氏舒服地靠在一个软枕上,似笑非笑道:“怎么,你着急了?”

 87、你被当猴耍了(第二更)

    杨氏母女今日来一品天香,当然不是为了给李安然捧场。
  一个小小的店铺,什么时候放在刺史夫人的眼里。
  她们之所以来,是冲着护国侯府云臻、云璐兄妹。
  那日花朝节落水之后,杨燕宁对外便称抱病卧床,实际上她不过是一点轻微的风寒,两日功夫便已经大好了。若她想入京参选,随时都可以启程,一点微恙根本不会造成困难。
  但杨燕宁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且决定了事轻易不肯更改,她不愿入京,杨刺史和杨常氏也不能绑了她上马车。
  “宁儿,你的心思,爹和娘都已经知道。我们不是非要卖女求荣的人,你不入京便也罢了。但你若要进护国侯府,却不能这么着急。”
  杨常氏倚着软枕,每一句话都说得真诚而有力量。
  杨燕宁不自觉地便沉静下来:“但今日母亲带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云侯么?”
  杨常氏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何解?”
  杨常氏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护国侯府不比别家,云侯父母都已经早逝。婚姻大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别的人家,娘只管先递个话头,试探对方家中长辈的意思,到时候成与不成,都不至于尴尬;但云侯家中却没有长辈,婚姻大事由他自己做主,这就不能像别家那样了。若是咱们贸然地去试探,对方也有意,自然是你好我好;但若对方回绝了,你的面子且不说,你爹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杨燕宁道:“以我的才貌,难道还配不上云侯么?”
  她虽这么说,但想到云臻素来有面黑心冷的“恶名”,他那样强势霸道的主儿,她似乎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杨常氏见她眉宇之间显出一丝隐忧,便说道:“看来你也清楚,云侯那人心思深沉,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他素来喜怒难辨,要说你的品貌,放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足以令对方动心;可你想想,云侯在面对你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的失态?”
  杨燕宁咬住了下唇,她不相信云臻对她真的没有好感。
  杨常氏知道自家女儿性子高傲,可做母亲的却不敢冒险。
  她探过身去,拉住了杨燕宁的手,柔声道:“宁儿,你听娘的,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以你的人品才貌,还怕不能打动他么?如今咱们只是不能确定,只消多一些机会和时间,总能看出云侯的心思。娘只是想着,总得要云侯自己有意,爹娘才能放心将你交给他。”
  “娘……”杨燕宁脸颊泛红,露出一丝羞意,“可是今天……”
  杨常氏摇头道:“今天实在不是好机会。那店铺里的情形你也瞧见了,人多眼杂,况且先有那程门姚氏的事情,云大小姐又身体不适,实在不便做试探。”
  杨燕宁还是有点不甘心,她今日特意地打扮,但云臻却几乎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一眼。那李安然怎么就有那么多事,今日真是被她抢尽了风头。
  杨常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放心,娘总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清明那日,忠靖侯府的赵大公子遍邀城中勋贵,出城春猎,你爹已然答应去了,届时娘自会带着你也去。”
  杨燕宁惊喜道:“云侯也会去么?”
  “那是自然。云赵两家如今都快结亲了,这种盛会怎能不参加。到时候只消制造个机会,试探一下云侯,总能看出他的心思来。若他有意,爹娘自会替你安排。”
  杨燕宁这才高兴起来,挨着杨常氏的身子,尽显小儿女姿态。
  “气死我了!”
  姚舒蓉一进门,便恶狠狠地砸了一个花瓶。
  春樱吓得往旁边一窜,差点被砸中脚背。
  程彦博正在窗下逗弄一只新买的鹦鹉,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又是?谁又惹咱家宝贝了?”
  程彦博走过来便将姚舒蓉揽进怀里,一面偷偷冲春樱摆手,春樱会意,忙退出了屋子。
  姚舒蓉甩开程彦博,怒气冲冲道:“还不是那个贱人李安然!今天竟然叫我当众出丑!”
  程彦博不明所以:“李安然?她一介弃妇,没钱没势的,她能欺负得了你?”
  姚舒蓉重重地在美人榻上坐下,冷脸道:“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被你像破鞋一样扔掉的贱丫头么?哼,人家如今可能耐着呢!不仅在城里开起了店铺,还攀上了护国侯府的高枝儿!”
  说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在程彦博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程彦博痛得一声尖叫:“你拧我做什么!”
  “还不是你没用!给护国侯府递了多少回帖子,人家也不肯见你!要是我也能结交上云侯爷、云大小姐,还轮得着李安然那个贱人踩我的脸!”
  每每想到这个,姚舒蓉便又气又恨。护国侯府的门槛高,程家的帖子前后投了三回,都是石沉大海,她至今连护国侯府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可那李安然,竟然都已经跟云大小姐称姐道妹的了。
  凭什么?一个贱人,凭什么比她姚舒蓉抢了先?
  程彦博见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领口那抹白腻晃得他口干舌燥,便也忘记了胳膊上的痛,凑过去揽住她,笑嘻嘻道:“好好,不生气不生气。你看你,气得脸都青了,快叫我瞧瞧,心疼死我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伸手在她胸口胡乱摸起来。
  姚舒蓉见他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这种心思,不由更加烦躁。
  “你乱摸什么!我告诉你,今天出丑的可不只是我,你也成了整个灵州城的大笑话!”
  恩?程彦博停住手:“什么意思?怎么还有我的事呢?”
  姚舒蓉斜睨着他冷笑:“你还以为自己休掉了李安然,有多了不起呢。今天刺史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都说了,你跟李安然,一无夫妻之名,二无夫妻之实,人家根本就不算你程家人,你有什么资格给她写休书。告诉你,那个贱人,就当着护国侯府、忠靖侯府、刺史府还有几百个灵州百姓的面,将你那封休书撕得粉碎,就甩在我脸上!哈,堂堂灵州首富,程家当家主人,竟然连别人是不是你老婆都搞不清楚。只怕用不了半天的功夫,整个灵州城都知道,你程彦博被一个女人当猴儿一样耍了!”
  “有这种事!”
  程彦博腾地一下跳起来。
  这个李安然,还真把他当猴儿耍了!简直岂有此理!

 88、好丢脸(第一更)

    身在李宅的李安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程彦博和姚舒蓉的心里又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云璐吃了安神丸,在她房里睡得正香,红歌就在屋里守着。

    李安然便叫了小丫头青柳,在门口看着,若有事,及时禀报。

    “裴妈妈和少爷呢?”

    她想起进来之后,裴氏和李墨都没出现,便问了一声。

    青柳道:“裴妈妈说今日开张大吉,晚上要做一桌酒席,自家人好好庆贺,带着墨儿少爷外出采买食材去了。”

    “怎么墨儿也去?”

    “原是裴妈妈自己去,但墨儿少爷爱玩,非要跟着去,裴妈妈便只得带着去了。不过小姐放心,还有福生和青桐跟着呢,不会有事的。”

    青柳年纪虽小,说话却井井有条,口齿也伶俐,李安然听得很明白,便点头,嘱咐她在屋外好生看着,若有事,去前头店铺里禀报。

    从西跨院出来,她原准备直接去店铺里,却见云臻正背着手,仰头看院中的一棵梨树,梨花还未落,雪白雪白一片。

    他穿着黑色的锦袍,英气勃勃的侧脸,线条堪称完美。一片梨花瓣落在他肩头,纯黑托着纯白,强烈的视觉对比,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李安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相貌,实在是极为出色的。

    云臻毫无征兆地转过头,正好将她欣赏的目光收进眼底。

    李安然忙神色一整,屈身道:“云侯。”

    云臻便定定地看着她,也不回答。

    李安然被他看得心虚,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正要抬手去摸。

    “你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云臻面对李安然的时候,从来不像别人一样称呼她李娘子、李姑娘,他其实从来就不用称呼,都是你你我我直来直往。若在常人之间,这是十分失礼的,但在他嘴里。却让人生不出无礼之感。人家是天潢贵胄,肯跟你说话,都是给面子了。

    李安然知道他是说方才姚舒蓉的事情,便直接说了句:“多谢云侯夸奖。”

    云臻淡淡道:“这不是夸奖。”

    这个人!

    李安然真想翻个白眼给他,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挤出一个笑容:“是,那就多谢云侯教训。”

    云臻摇头:“本侯没空教训你。”

    李安然觉得自己脑中有根神经,快要崩断了。

    云臻这时候却又来了一句:“牙尖嘴利的女人,并不讨人喜欢。”

    李安然终于知道人家就是在耍她,便冷下脸。面无表情道:“我从未想过要讨云侯喜欢。云侯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李安然做事只讲究问心无愧。”

    “哦?”云臻微微挑了一下眉尾,“本侯说过不喜欢你么?”

    李安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男人是怎么把话题扯到“喜欢”二字上的?她又是发了什么疯,竟然跟一个男人谈论“喜欢”二字?

    她的目光毫不遮掩,云臻准确地捕捉到她眼神背后的信息。

    他双臂抱胸。眯起了眼睛:“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看着本侯。”

    他的声音略沉,充满了威慑力。

    李安然忙眨了一下眼睛,收起了过于直接的眼神,低头道:“前头店铺还需照料,恕安然不能招待云侯,家中并无闲杂人等,云侯请自便。”

    她说完这些话,抬脚便往外头走。

    这院子的路面是青石板铺就。有一些年头了。她们一家搬进来之前,别的地方都已经重修过,只有院子的地面,因为看着尚可,还未整饬。正院这边。有一两块青石板,因为年头久,已经断裂,微微有点翘起,平时走路本也是无碍的。

    但李安然脚下走得太急,以至于明明已经看见了那微微凸起的石板,却来不及减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鞋尖正踢在石板的凸起上。

    女子的绣鞋素来都是软面,李安然的鞋子也是如此,这一踢之下,只觉指甲盖都差点翻过来,钻心的疼痛,让她如同被打了一拳似的弯了腰。

    “嘶……”

    她倒抽着冷气,偷偷往后一看。

    却见云臻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知嘴角那丝弧度是不是对她的嘲讽。

    李安然只觉自己这一刻傻到透顶,那男人也可恶到透顶,她涨红了脸,强忍着脚趾头的痛楚,一瘸一拐,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直到绕过影壁墙,她才停下来,靠在影壁上,弯腰下去握住鞋尖揉起来。

    这时候,就听到身后安静的院子里,嗤地一声轻笑。

    丢死人了!

    李安然恨不得捂住脸,脚尖那点疼痛,早已被羞恼盖过,也顾不得揉脚,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院中的云臻,却越想越觉得好笑。

    好端端走路,也能把脚给踢了。

    这个女人,聪明的时候很聪明,牙尖嘴利半点不吃亏;怎么笨起来的时候,也笨得跟三岁小孩儿似的。

    云臻只觉平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廊下坐着练针线的青柳,听见这么大的笑声,不由往院门的方向眺望了一眼。

    这是云侯在笑吗?

    怎么笑得这样开心,跟捡了钱似的?

    ……

    刚从楼上下来的纪师师,见李安然一坡一坡地从后门进来,不由奇道:“咦?你怎么了?崴脚了?”

    李安然没好气道:“别提了。”

    明明是自己犯傻丢脸,但总觉得是拜那倒霉男人所赐。

    “店里情形如何?”她转移着话题。

    纪师师笑道:“可了不得,这还没到中午呢,已然做了几十单生意,照这样下去,一天少说赚个几百两。”

    虽然因为姚舒蓉的缘故,搞了一出大闹剧,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店铺里的生意竟是一下子火爆起来,还有附近街坊的人,听说了这新闻,直接慕名而来。

    又因为有护国侯府云大小姐、忠靖侯府大少夫人、刺史夫人和刺史小姐的影响力,客人们都认定,这一品天香的东西必然是好的,否则这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怎么也都来买呢。

    虽则一品天香的定价,都要高出同行的商家,但却依然有不少人掏银子购买,开张日的生意,实在是火爆得超出了预料。

    身为东家,李安然自然对这样的情形高兴不已,也忘记了自己刚刚出过的丑,一心地忙前忙后起来。

    等到了入夜歇业,负责算账的蕊儿匆匆地算了一遍,光这一天的毛利竟然就高达二百两。

    一品天香,果然是开门红了!

 89、清明春猎(第二更)

    清明当天,李安然一家子早早地便起了。

    这天本该扫墓祭祖,但李安然和李墨都是孤儿,无祖可祭,便不过替程老夫人上了三柱清香,遥遥地拜祭了一番。

    早饭吃的是昨日蒸好的饼子。

    刚用罢早饭,护国侯府的马车便来接了。

    早晨还有些凉意,李安然将李墨裹得严严实实,带了黄鹂、青柳、福生、泰生一起出门。因为是跟护国侯府同行,不便带太多人,所以只这两个丫鬟两个小厮罢了。

    裴氏很不放心他们出去,虽然不过十里路,但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好容易出了琉璃街,沿着玄武大街一路向西,到了与太康大街交汇的十字路口,便与护国侯府的车马汇合到了一起。一路再向西城门前进,不断地有其他家的车马队伍交汇过来。等到出了城门,只见前后绵延几里,全都是去苍耳山春猎的队伍。

    因为是去打猎,各家的男子们都是骑马,挎着弓箭等武器;就连女眷之中,也有弃车骑马的,同样收拾得紧身利落,英姿飒爽。

    本来云臻不同意云璐参加今天的春猎,她肚子都已经突出来了。不过想着云璐在家也不过闷着,难得到外头玩一天,云璐自己也坚持来,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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