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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红袖闺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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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程老爷一进门,那姚氏就先指着程家上下骂了一通,说李娘子霸占家业,架空了程老爷,是要反客为主居心不良,还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哦哦牝鸡司晨!”

    “啥,啥,啥叫牝鸡司晨?”

    村妇们都听不懂,有点傻眼。

    货郎得意道:“不知道了吧?我可是从人家读书人嘴里听来的,牝鸡呀就是母鸡,说的是母鸡抢了公鸡早晨打鸣的活儿,你们想想,母鸡打鸣了,公鸡干什么,岂不是内外不分了么。”

    “哦,这么个意思啊。”大家纷纷表示明白。

    “你们听听这个话,明明是程老爷自己把程家一扔三年,还气死了自家老奶奶,李娘子还替他给程老夫人送终呢。咱们平头老百姓还懂个知恩图报,程老爷那真是忘恩负义的,李娘子替他管家,他还反咬人家一口,寒冬腊月把人家赶出家门,你们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货郎说得义愤填膺,大家听了,不由自主地纷纷点头。

    李娘子真是对得起程家了,不说别的,就单单替程老夫人送终这事,就该叫程老爷感恩才是。

    货郎又道:“其实说起来也是程老爷被那姚氏给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听她撺掇。你们想,这程家是灵州首富,那姚氏当然眼热这份家产了,但她要是不整倒李娘子,怎么做当家夫人呢。至于什么偷情了通奸了,简直都是屁话。不说程家,就是他们那一带的左邻右舍,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李墨是别人扔在程家门口的弃婴,李娘子可怜他才收养在程家认了义子。李娘子若是通奸,程家上下难道会不知道?当时程老夫人还活着呢,她会允许李娘子在程家生下野种吗?真是荒唐!”

    这货郎跟程家和李安然都无亲无故,大家自然不会怀疑他是故意为李安然说话。况且他说的合情合理,比三叔婆的说辞更加详细,大家自然更信几分,当下口风都开始转变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程老爷真不是个东西。”

    “我就说嘛,那李娘子看着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做这种丑事。”

    “那姚氏也是个歹毒的!”

    “有钱男人都这样,家里女人管不住,外头狐媚子就趁虚而入,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啧啧,李娘子也太可怜了,万贯家财守不住,岂不便宜了狐狸精。”

    “李娘子一看就是老实人,人善被人欺呀,我早就说了。”

    “你什么时候说了?上次不是还去她家门口闹?”

    “谁,谁去闹了……那,那不都是三叔婆说的。哎对了三叔婆,你不是说李娘子偷情了吗?”

    三叔婆慌乱道:“啊……那,我也是听城里人说的呀!”

    货郎讥笑道:“程家的事在城里人尽皆知,怎么可能传出这种谣言。”

    三叔婆嘴硬道:“你说什么就什么啊。你又不是程家人,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的!”

    没等货郎反唇相讥,旁边一个妇人已经忍不下去了。

    “三叔婆你少说两句吧,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唯恐天下不乱的,你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三叔婆立刻跳脚道:“放屁!三石家的,我扯烂你个臭嘴巴!”

 53、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话的正是裴三石的妻子田氏,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三叔婆这一叫板,她哪里还忍得住,挽着袖子就道:“你来!你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扯烂我嘴巴!李娘子那么清清白白的人,都叫你给毁了名声!我今天也要为她出口气!”

    她一面说一面挽袖子抬胳膊,便向三叔婆头上抓去。

    “哎哟!打人啦!”三叔婆还没被抓着,嘴里便先嚷嚷起来,“杀千刀的下作娼妇,敢对老娘动手!我儿子可是秀才!”

    “呸!你儿子是秀才你又不是秀才!有你这老虔婆惹是生非,你儿子才倒大霉了!”

    田氏和三叔婆两人眨眼间便纠缠在了一起,扯衣服拽头发,互相骂得口沫横飞。其他村妇们都热火朝天地在旁边劝架,也有煽风点火的,也有拉偏架暗中踢两脚的,闹闹哄哄。

    细数来倒是三叔婆挨打得多,她平日里就爱嚼舌根,大家敬她长辈不当面说,背地里都不屑;反而田氏为人大方正直,人缘倒是很好的,大家少不得都偏向她。三叔婆吃了亏,愈发叫嚷不止,嗓音尖锐几乎要刺破大家的耳膜。

    正是一塌糊涂不可开交之际,裴三石从旁边冲出来,一面喊着一面挤进人群,他个子大力气也大,抱起田氏就把两人给拉开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嘛!”

    三叔婆被人拉着胳膊,嘴里还尖叫:“裴三石你来得正好,管不管你家婆娘!我今天非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田氏也在裴三石怀里张牙舞爪:“你来!你来!怕你不成!”

    两人挥舞着胳膊,都还想往对方身上扑,披头散发如同两头发狂的母狗。

    这时候,李安然从容地走了过来。

    “田姐姐,别打了。”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场面却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村妇们是刚听了货郎的话,知道误会了人家,此时看到正主儿,都有点不好意思,难免缩手缩脚。

    田氏叫道:“李家妹妹来得正好,快看这老虔婆怎么出丑!”

    李安然目光便落在三叔婆脸上,她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人家,嘴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三叔婆左看看右看看,只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仿佛全世界人都在嘲笑她,尤其李安然的目光,明明温柔却像带着刀子一样,叫她脸上火烧火燎。她总算还有廉耻之心,谎言都被戳穿了,不敢再当面污蔑人家。

    “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我家秀才要回来了,可不敢饿着我家秀才!我,我回家做饭去!”她一面嘴硬着说场面话,一面脚下不停地退出去,扭身跑了。

    她这一走,其他人也都不好意思面对李安然,也都借着回家做晚饭的理由,做鸟兽散了。

    至于那个货郎,早在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溜掉了。

    最后只剩下李安然、田氏和裴三石。

    田氏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得意地道:“这下可好了,再没有人敢说娘子的坏话了。那三叔婆丢了这么大的丑,她再说什么,别人也不会再信了。”

    李安然笑了笑,略带责怪地道:“田姐姐何必跟那样的人一般见识,看看这打的。”

    她指的是田氏手背和脖子上的几道红痕,都是被三叔婆抓的。

    田氏才不在乎:“这点小伤算什么,能打她一顿,给娘子出口气才痛快呢。话说回来,还是娘子想的法子好,三叔婆的谣言被戳破,娘子的名声也终于洗清了。”

    事情很明白了,那货郎正是纪师师找来,特意为李安然辟谣的。当日在李家,大家分析了半天,若是李安然自己出面澄清,别人未必信服,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所以,李安然便请纪师师,找了这么一个货郎来。一来货郎们是村子里常见的,大家不会怀疑;二来村妇们素来爱跟这些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打听新闻消息,最是自然不过;三来货郎说的话也都是实情,没有半分虚假,三叔婆的假话谣言跟他一比,自然经不起推敲。

    果然,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大家不仅不再误会李安然,反而都觉得程彦博忘恩负义、姚舒蓉心肠歹毒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毕竟是晚饭时间了,三人没有聊太久,很快便也分开,各自回家了。

    ********************************

    “你说什么?!”

    姚舒蓉震惊地张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仆妇。

    仆妇害怕地低着头,颤声道:“那……那三叔婆就是这么说的,说清溪村的人不仅不再攻击李娘子,反而……反而……”

    姚舒蓉冷哼道:“反而什么,说!”

    仆妇瑟缩着脖子:“奴婢不敢说。”

    旁边的春樱不耐烦地呵斥道:“叫你说就说!夫人面前,还敢隐瞒么!”

    仆妇噗通一声跪下来,道:“这话不是奴婢说的,夫人听了千万不要生气。那,那三叔婆说,清溪村的人听了那货郎的话之后,对李娘子的观感都变得好起来,反而对……对咱们老爷和夫人,说了……说了许多难听的……”

    姚舒蓉冷冷道:“仔细说!”

    “他们……他们说老爷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夫人是……心肠歹毒的狐媚子……”

    话音未落,一个茶盏便飞过来,啪一下砸在地板上,茶水四溅,瓷做的茶盏也砸的四分五裂。仆妇吓得一屁股坐倒,身子愈发匍匐到地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李——安——然!我与你——不共戴天!”

    姚舒蓉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原本因为那日在官道上被护国侯府羞辱,她便迁怒于李安然,对她暗含恨意;此后,她让程彦博向护国侯府投帖求见,护国侯府一直没有回应,似乎一点也不把程家放在眼里,更是让她窝火,这两日正心情不爽,不想今天居然能又听说了这样的坏消息。

    李安然的名声没损伤,竟是她姚舒蓉背上了骂名,简直岂有此理!

    不只是姚舒蓉,春樱也是恨得直咬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整倒李安然,反把夫人的名声搞臭了。这个李安然,实在太可恶了!

    那仆妇拿眼珠子偷偷地往上瞟,见她们主仆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人的可怕模样,心惊胆颤,不敢再待下去,缩手缩脚地站起来,悄悄地就要往外出溜。

    熟料姚舒蓉一个眼刀飞过来:“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办砸了,我看你这个洗衣娘也不要做了,杂役里面还缺少一个倒夜香的,今日你便上工。”

    夜香者,屎尿也。

    仆妇顿时脸色煞白,可是要她反驳的话,却也生不出一丝的勇气,只好讷讷地应了,内里却已经满心怨恨。

    当初李娘子在的时候,何曾这样喜怒无常地处罚人。现在这个夫人,一有不顺心的地方,对他们这些下人便非打即骂。

    哼,三叔婆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心肠歹毒的狐媚子!看她什么时候倒霉,大家才解气!

 54、墨儿的胎记

    春雨霏霏,自元宵过后,便进入了雨季,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清山笼罩在一片水汽迷蒙的氤氲雾霭之中,地上的草儿倒是绿得要出油一般。

    李家的茅屋小院里,裴氏正在拿木盆接屋顶漏下来的雨。

    这屋子毕竟年久失修,天晴的时候看着还好,这连日的雨一下,屋顶的茅草被沤烂了,便挡不住雨水,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地上也湿漉漉没个干净,屋子里整天都是湿冷湿冷的。

    家里能用上的水盆水桶都用上了,却还是有好几个漏雨的地方管不到。

    这才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裴氏愁得脸上都能滴下水来了。

    她走进内室,道:“若是这雨再下几天,这屋子恐怕就没法住了。”

    李安然正在给李墨换衣服,回头道:“这屋子毕竟太旧了,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我已经托师师姐在城里寻房子,只要一找到房子,咱们便搬进城里去住。”

    说到这个,裴氏脸上才有了点喜色。

    “亏得娘子好本事,怎么就能酿出那么好的香水来,卖得比金子还贵。”

    初九日李安然从城里回来,便将四百五十两银子给裴氏看了,裴氏当时震惊得,两只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李安然只跟她说,她有个酿香水的方子,酿出来的香水比任何香膏香脂都要香,纪师师已经决定跟她合伙做这门香水生意,如今正在寻找合适的店铺门面,准备好了,便要在城里开铺子。

    这四百五十两银子,就是纪师师借给她的本钱。

    而元宵之前,更有纪师师派来的人,给李安然下订单,说是有好些个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要订购香水,请李安然尽快酿制,光是这笔订金,又有三百两之多。

    裴氏道:“这香水,奴婢见也没见过,怎么就卖得这样贵,那些夫人小姐也真不嫌钱多,十两银子一瓶的订金也肯给呀!”她啧啧有声,一副这些人真有钱的感慨。

    李安然笑道:“这就是富有富的活法,咱们只管有银子赚就是了。”

    裴氏点头道:“这是大实话,等咱们搬进城去,就是处处都要花银子了。”

    她说着便着急起来:“哎呀,今日都已经十八了,娘子还没酿香水呢,快快,奴婢来给墨儿换衣裳,娘子赶紧酿香水去!”

    她夺过李安然手上的衣裳,便要给李墨换衣。

    自从初九日那些妇人们听了货郎的话,都不再误会李安然了,再也没有人跑到家门口来胡说八道,那些小孩子们也重新跟李墨玩耍起来。今日早上,李墨又要出门跟小伙伴们相聚,却不料雨天路滑,刚走到院子里便摔了一跤,浑身都是泥水,只得回来换衣裳。

    李墨是摔在泥水坑里的,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浸湿了,此时被扒得光洁溜溜,正坐在被窝里面。裴氏捡了条中裤,将他拉起来要给他穿上。

    李墨便扶着她的肩膀,站在炕上,弯腰翘起脚丫子,屁股也顺势撅了起来。

    白嫩嫩的屁股蛋上,一块黑斑赫然在目。

    这黑斑位于左臀和大腿交界处,约有成年人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形状很奇特,好似个葫芦,虽然是黑色的,但并没有像普通黑痣那样突起,摸上去跟旁边的皮肤浑然一体,并不难看,反而很是可爱。

    李安然便用手轻轻摸着这黑斑,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九日在护国侯府中,与云璐的对话。

    当时也提到了李墨身上的这个胎记。

    云璐仿佛对李墨的这个胎记很感兴趣似的,若非纪师师打岔,她只怕还要问得更细。

    李墨被她摸的痒痒,咭咭格格地笑起来,把小屁股往后躲着,弄得裴氏手上的裤子怎么也套不进去。

    她便假装生气地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是娘摸我痒痒!”李墨冤枉地叫起来。

    李安然便一笑,道:“好我不摸了,墨儿好好穿衣裳,别着凉。”

    她又对裴氏道:“奶娘,我去厨房酿香水,你看好门户,别叫陌生人进来。”

    裴氏立刻信誓旦旦道:“娘子放心,咱们一家子都指着这酿制香水的手艺过日子呢,奴婢一定看好门户,绝不叫别人进来偷学了去!”

    李安然当然不是怕别人偷学,她的手艺都在手心的莲台金泉中,别人就是看到了也学不去。但她这样的秘密,决不能叫人看见,搞不好便要被当成妖魔鬼怪了。

    当下,她便出了卧室,到了旁边的厨房里。

    厨房地下堆着三只竹筐,分别装着梅花枝、水仙和兰花。连日下雨,加上节气过去,山上的花其实都已经凋落了。所以这些花并不是她像上次一样上山采摘的,而是在纪师师派蕊儿来下订单时,她托蕊儿在城里购买,今晨刚刚送过来。

    初九日兰花宴之后,灵州城上流圈子的贵妇千金都知道了香水这个新鲜物件,通过参加宴会的那些夫人小姐的宣传,再加上她们切身使用的心得体会,香水的名气很快便在上流圈子中流传开来。

    如此香味美妙的东西,自然是提升气质的法宝。从古到今女子都是爱美的,何况上流圈子的女人,最是讲究穿衣打扮,若是人家用了这样昂贵、精致又奇妙的新鲜化妆物品,而你却没有,难免显得老土过时、低人一等。所以,元宵前后,竟有许多人都打听在哪里可以买到香水,但因为李安然的一品天香店铺连影子都还没有,最终只能向胭脂斜街的纪师师订购。纪师师早得了李安然的嘱托,来者不拒,将订单一一接下,并提出要预付三分之一的银钱作为订金。有钱人家哪里在乎这点子订金,自然都是照数支付了的。

    香水这么快便火爆起来,也大出李安然意料。所以她也必须再酿制好这些订购的香水,趁热打铁,好将香水的名气继续推广。

    此前还只是牛刀小试,现在要酿制的香水越来越多,加上又有了大笔的银钱来源,自然不可能再瞒着裴氏。所以李安然今天,打算真的按照普通的胭脂水粉香膏的制作方法,来做一场表面功夫。

 55、蒸馏法制作

    中国古时候其实也有香水,只是并不像现代香水那样工艺复杂,也并不称之为香水,而是叫做花露。

    花露便是用花蒸馏出来的液体,有花香,可做女子化妆添香之用。

    李安然在程家生活了十九年,程家既然以香料起家,自然不缺少制香的工艺,花露的酿制只是最简单的一种。

    她掌心的莲台金泉太过神奇,只需要将花瓣泡入金泉之中,简简单单便能酿制出一瓶香水。但是如果一直用这种方法酿制香水,迟早会让人发现异常,哪有如此简单的制香方法?蒸、煮、炒、炮——这些方法一样用不上?什么器皿也用不着?

    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况且依照她脑海中取自林鸢的记忆来看,莲台金泉远不止做香水这一种用途。她也需要用各种方式来一一试验,少不得将莲台金泉开发出更多的功用来。

    厨房中除了寻常的灶台、锅碗瓢盆之外,还有一口甑。

    甑为陶制品,由上下两件组成,下件呈圆桶形,有底无盖,底部有很多小孔,上件如一口倒扣的锅,顶部略尖,通常称之为穹盖。

    这口甑是李安然事先买好的,就是为了酿香水之用。

    她先从梅花枝上摘了一小筐花瓣,细细地挑拣干净,用清水过了一遍,然后放入甑桶中。

    接着她在锅里加入了适量水,打开掌心莲台,唤醒莲花,往水中又注入了一些灵泉。

    然后才将甑桶放入锅中,因为甑桶底部是平的,放入锅中之后,并没有接触到锅底的水,这样便可以隔水蒸。

    再将甑的穹盖扣在甑桶之上,穹盖比桶口还要大,边沿便挂在桶口外面。

    最后,她拿了一叠小碗,围着甑桶放置,碗口正好对准上方的穹盖边沿。

    一切都准备就绪,她便转身进入灶台后面,开始生火加热。

    不多会儿,锅底的水变热,开始产生了白白的热气。李安然将灶膛里的火烧得很旺,锅里已经沸腾起来,水汽弥漫。

    此时锅里热水产生的蒸汽通过甑底的小孔进入甑桶中,梅花瓣受热分解出了香精,被蒸汽带着升到上方,覆在穹盖上。

    由于穹盖的温度比较低,这些水汽遇冷凝结成水珠,沿着穹面流下来,从边沿处滴落,正好滴入那一圈小碗之中。

    李安然一面烧火,一面注意着情况,不知不觉间,额头上禁渗出了汗珠。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这种仿佛制作香水。

    此前制作的时候,由于灵泉离开掌心莲花之后,只有一刻钟左右的有效时间,所以她只能直接将花瓣泡入灵泉之中。

    这一次,她是将灵泉稀释在普通的清水中,用加热蒸馏的方式。从灵泉离开掌心莲花,一直到蒸出水汽,凝成花露,中间的时间早已超过一刻钟,不知道灵泉是否还能发挥效用。

    过了一会儿,锅里的水大约是已经变少了,水汽比之前少了一些,而甑桶边上的小碗,每个都已经装了一碗底的花露。

    李安然暂时停止烧火,起身走到灶台前面,端起一只小碗,按捺着忐忑的心情,慢慢地端到面前。

    一丝清幽的香味传入鼻端。

    她心中一喜,用力地嗅了一下。

    顿时,一股清香从鼻端钻入,通过鼻腔直达胸臆。

    李安然只觉一阵神清气爽,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打开了一般,身上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似在歌唱。

    成功了!

    用蒸馏法制作香水,显然是成功了。

    看来灵泉被加热之后,有效时间大大延长,这样制作出来的香水,完全不逊色于直接浸泡的方法。

    李安然取来事先准备好的水晶瓶,将小碗中的花露都倒入瓶中,十二只小碗,最终装满了两只水晶瓶。

    她提起一只水晶瓶,对着光线,仔细观摩,惊喜地发现,蒸馏法制作的香水,比起浸泡法,似乎更加地有质感。

    浸泡法做出来的香水,质地比较薄,就好像清水一样。

    而蒸馏法做出来的香水,质地较厚,打个比方,就好似包裹着油脂的美酒,厚实又柔软。

    并且蒸馏法制作的香味,比浸泡法制作的,似乎更胜一筹,香味更深邃,更凝练。

    惊喜万分的李安然,马上就开始着手蒸第二次。

    第一次蒸的时候,她用的灵泉分量是根据花瓣的数量来的,跟浸泡法时的比例一致。既然成功了,她便大着胆子,想试试用更少的分量,或者更多的分量,看是否会有不同。

    经过一上午的试验,她一连蒸了好几次。

    最后发现,蒸馏法用到的灵泉分量,跟浸泡法的果然有所不同。浸泡法的灵泉分量是有数的,一定量的灵泉最多只能融化一定量的花瓣,少了固然香味不足,但多了也并没不会更香。

    但蒸馏法不同,花瓣和灵泉之间的比例并没有固定的限制。同样数量的灵泉,若花瓣少,整出来的液体质地便比较薄;若花瓣多,蒸出来的液体质地便比较厚,甚至呈现油状。

    其实即便不用灵泉,水分和花瓣的比例不同,蒸出来的结果也会这样。

    经过这么多次的试验,李安然终于知道,灵泉其实起到的应该激发花瓣精华的一个效果。

    梅花本身的香味非常淡,少少的几十片花瓣,若用普通的水浸泡或蒸馏,花香并不会变得多么浓郁。

    但加入了莲台金泉,花瓣蕴含的精华便被数百倍地激发出来,从而形成了凝练好闻的梅香。

    最后,李安然终于摸索出了精确的灵泉和花瓣之间的比例。如此一一炮制,雪里香、玉台娇、兰贵人,这三种香水,都被一一地酿制出来了。

    这次的香水酿制,对她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第一,是确定了蒸馏法的香水酿制工艺,比起浸泡法的神秘性和局限性,显然蒸馏法更加容易推广,也易于掩盖莲台金泉的秘密。

    第二,是摸索出了莲台金泉的新用法,这让她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天地,促成了今后更多的尝试和研究。

    在不久的将来,李氏香水由一个产品发展成了一个系列,正是从这一次的探索研究开始。

 56、茅屋倒塌

    春日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纪师师那边约定好正月二十来预订的香水,十八日的时候,李安然便已经都制作好了。

    蒸馏法有效地掩盖了她掌心灵泉的秘密,连裴氏都没有发现问题。

    当然,蒸馏法本身并不稀奇,灵州城里的胭脂水粉铺用蒸馏法制作花露的也多得是,裴氏自然也好奇,怎么同样的蒸馏法,自家做出来的香水就绝非别家花露可比。

    李安然的解释是:她在蒸馏用的水里,添加了独家配方。

    为了证实这个独家配方的说法,她还事先灌好了一瓶灵泉,当着裴氏的面,倒入蒸馏用的水中,果然蒸出来的花露,就成了独一无二的李氏香水。

    如此一来,裴氏便再也没有怀疑了。

    二十日早晨,天照旧是阴阴的,像压在人头顶一样,绵密的雨丝飘飘洒洒,将远处的清山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雾霭。

    清溪村的路都是土路,连日的雨,将路面都泡烂了,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烂泥塘,泥泞不堪。

    蕊儿乘坐的马车颠簸了半日,好不容易才到了李家门外。

    “李娘子!”

    她下了马车,叩响了柴门。

    李安然应声而出。

    蕊儿撑着一把油纸伞进了院子,小心翼翼地绕开院中那些小泥坑。

    李安然站在屋门口等着她,说道:“下雨路滑,我还担心你们不能来呢。”

    蕊儿走到台阶下,这里有屋檐遮蔽,还算干净。

    “小姐与娘子约好今日取货的,我自然得守约前来。”她收起了伞,环顾一眼院中的情形,又略略看了一眼屋里,便看见了堂屋地上那几个木桶木盆,以及不时滴下水滴的屋顶。

    她脸上浮起一层担忧,道:“这屋子都漏雨了,苦了娘子。”

    李安然倒是很坦然,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堂屋漏雨,内室倒还好。”

    蕊儿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晃便消失了,很快换了张笑脸,道:“也罢了,不管如何,这屋子娘子也不会住太久,我今日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子呢。”

    李安然正待问,内室的门帘一响,裴氏牵着李墨的手,从里面走出来。

    “是蕊儿姑娘来了呀!”裴氏笑吟吟地跟蕊儿打招呼。

    蕊儿便叫了一声“裴妈妈好”。

    李墨一只手被裴氏牵着,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着蕊儿。

    蕊儿见他雪团子一般可爱,一乐,弯下腰正要也跟他打声招呼。

    就在这个时候,四人头顶的屋顶,发出了一丝奇怪的支扭声,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拉了一下。

    李安然心头猛地一跳,刚一抬头。

    只听轰地一声,堂屋东北角的墙面,就像是被巨人砸了一锤一样,整个墙壁都倾塌了下来。

    “啊!”

    三声尖叫,李安然、蕊儿和裴氏几乎是同时喊出来。

    这一刻,仿佛是地动山摇,东北角墙壁的倒塌,引得整个屋子都摇晃了一下。

    东北角的倒塌,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整个堂屋的屋顶都在往下掉,湿透的茅草成堆成堆地砸下来,瞬间便掩埋了大半个堂屋,将李安然、蕊儿和裴氏、李墨,阻隔在两边。黄泥垒的墙面不结实,还没全塌到地便已经四分五裂,连日的春雨早将墙面浸得湿透,这一倒塌,到处都是飞溅的泥点子。

    一大块湿乎乎的黄泥巴正好就溅在李安然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墨儿!奶娘!”

    她惊叫起来,满心都是惊恐,顾不得头顶上还在往下砸的茅草,便要往里面扑去。

    “娘子小心!”蕊儿猛地扑上去,将李安然压倒在地上,一大捆湿透的茅草就砸在她们身侧。

    屋子的倒塌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主要是茅屋本身的材料就很单薄,也万幸这屋子并没有砖石瓦片,不然李安然和蕊儿不知要被砸多少下。

    很快,四周的轰鸣便结束了。

    跟着蕊儿一起来的驾车的车夫老李,在屋子倒塌的那一刻就惊呆了,此时才跳下车发疯似的冲进来,把满院子的黄泥汤踩得啪啪飞溅。

    “蕊儿姑娘!李娘子!”

    老李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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