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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红袖闺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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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然正在观察,旁边蕊儿便已经轻声为她介绍起来。

    “这两位是灵州风月场中的佼佼者,也是我们小姐的好姐妹。丰满的那位,是叶春儿小姐,弹得一手好琵琶;细腰的那位,是柳小蝉小姐,拥有一身出众的舞技。”

    蕊儿这么说,李安然便明白了,这两个必定是纪师师特别安排为这个兰花宴捧场的。

    叶春儿和柳小蝉的到来,仿佛是开了个头,她们才刚坐下,外面便来禀报,又有客人到了。纪师师安顿了两人,再次出去迎接。

    陆陆续续的,不停地有客人进来。

    小院外面已经变得非常热闹,不断有马车在门口停下,客人下车之后,又有小童引导马车绕到后门进去停放,一切井然有序。纪师师身为灵州花魁,自然有丰富的招待宴会的经验,而她的这个小院面积也着实不小,今日的客人足有二十位,用到的马车也得有十余辆,她的后院却也都停放的下。

    李安然就在正厅那座牡丹屏风后面坐着,每进来一位客人,身边的蕊儿都为她介绍这客人的身份姓名。除最先进来的叶春儿、柳小蝉外,后面进来的客人便都是灵州城中勋贵或高官的女眷了,这些人不论长相如何,身上流露的气质都是与普通百姓不同的。

    这些客人进来之后,自有丫鬟引导她们入座,此时座位已经坐了七七八八,这些女眷既然是一个圈子的人物,互相之间基本也都认识,此时正自发地寒暄聊天。

    这时候,纪师师亲自陪着两位客人进来,李安然顿觉眼前一亮。

    这两位客人,一位是年轻少妇,秀美优雅,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不时透出一丝精明。另一位则是青春少女,甜美的苹果脸,浑身散发着春天一般活泼的气息。

    “这是忠靖侯府的大少夫人严秀贞和大小姐赵慕然。”蕊儿及时在旁边介绍。

    原来这就是令赵承闻风丧胆的大少夫人——李安然不由多看了两眼。

    此时又有客人来,纪师师只得又去大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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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竞争对手

    李安然就在屏风后面观察着,见严秀贞和赵慕然并没有立刻入座,而是跟迎上来的几位客人寒暄着。

    不多会儿,去而复返的纪师师领着另外两位客人,又进了大厅。

    而这两位客人一进门,严秀贞和赵慕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散,厅内气氛也随之突然一变。

    这两位刚进门的客人,一个是中年美妇,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保养得很是不错。另一个同样是青春少女,跟赵慕然的甜美不同的是,这位姑娘瓜子脸,笼烟眉,明明是娇柔如花的相貌,却通身都是冷艳的气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人有种不敢亵渎的感觉。

    一方站在厅内,朋友环绕,一方站在门口,背负阳光。双方的目光在空中对接,旁人几乎都能看出火花来。

    李安然好奇地问蕊儿:“这两位又是谁?”

    蕊儿轻声道:“这是刺史夫人杨常氏和刺史千金杨燕宁。”

    “这刺史府的女眷,怎么好似跟忠靖侯府的女眷不对付?”

    蕊儿微微一笑道:“因为杨小姐和赵小姐都是本届参选的秀女呀。”

    秀女?这是今天听到的最新鲜的词。李安然问道:“秀女?是皇帝选妃子么?”

    蕊儿道:“是呀。初五那日出的邸报,新皇帝已经登基啦,因为内宫空虚、皇嗣单薄,所以定于今年三月选秀,各地六品以上官身未嫁女子,均可参选。杨小姐和赵小姐都是咱们灵州城年轻小姐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这同一届参选,自然就成了竞争关系,所以互相敌视也很正常。”

    若是李安然还在程家,自然能知道邸报上新皇登基的消息,但她如今住在清溪村,消息便不这么灵通了。

    灵州百姓都知道,永和元年先帝登基,没多久就暴毙驾崩。先帝既然登基未久,自然还未立太子,猝然驾崩便引发了夺位之争,竟而一直拖延了三年。直到去年腊月,才堪堪定了大局,是大皇子继承了大统。正月新年,新帝登基,改元兴庆,今年就是兴庆元年了。

    这些事原本与普通老百姓并没太大关系,左右都是皇室云家的天下,谁做皇帝都不干扰百姓正常生活。不过灵州城是王兴之地,灵州的百姓比别的地方更多一些骄傲,对政治事件的关心也更多,又因为纪师师这里送往迎来的都是贵族人家,知道得又更多一些,所以选秀一事,连蕊儿都能说的这么清楚详细。

    原来杨燕宁和赵慕然都是待选的秀女,看来这两位,便是本次兰花宴的主角了。

    说话之间,厅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严秀贞和赵慕然,杨常氏和杨燕宁,都已经分别落座,双方的座位也很有意思,各在一边,正好面对面。

    李安然暗想,这必然又是纪师师刻意的安排了。

    这时外头一阵爽朗大笑,纪师师领着一位身材胖胖的妇人走进来,那妇人扫视了一圈厅内情况,大声道:“大家都已经到齐啦,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叫你们久等。”一面说,一面哈哈地笑着。

    这妇人长相普通,身材浑圆,穿得富丽堂皇,看着很是豪爽大方,但李安然看着厅内众人的反应,却算是冷淡,那妇人笑着说话那句话,竟没有一个人应和,最多也只有少数几个人冲她笑一笑。但纪师师却满面笑容地将这妇人引到座位上坐下,热切的态度与旁人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

    李安然不由问蕊儿:“这位又是谁?”

    蕊儿先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威远伯夫人。威远伯原是军士出身,这位夫人郑氏未嫁时只是个农家女,新帝登基才封了威远伯的爵位,郑夫人骤然升级为贵族,少不得有些暴发户的气质,别的夫人小姐们都不愿与她为伍。”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们小姐说,郑夫人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出手很是大方。”说着,她又偷笑了一下。

    李安然听明白她的话了,所谓出手大方、暴发户,不正说明这位威远伯夫人郑氏是个冤大头么。

    至此,所有宾客都已经到齐,纪师师吩咐小童关闭院门。

    厅内群雌粥粥,相熟的都在互相聊天,清秀的丫鬟们穿梭于几案之间,添茶水递手巾。虽然这也是个宴会,但因为在场的只有女子,大家的坐姿便也没有太过拘束。纪师师这个兰花宴的席位都是效仿古风,用的都是矮足家具,所有人都是跪坐在垫子上,各色长裙散在干净的桐油地板上,在场的又都是打扮入时的贵人,整个厅内的风景颇为亮丽。

    及至纪师师回来也入座了,便有人笑道:“师师姑娘,你巴巴地下帖子请我们来,就是叫我们吃这些水果么?说好的极品兰花呢?”

    纪师师笑道:“赏花急什么,我前些日子刚排了一出新舞,自觉曼妙无比,众位都是眼光独到的贵人,还请赏鉴一二。”

    她说着,抬手啪啪拍了两下。

    便听到哗啦啦整齐的脚步声,两排乐师抱着琵琶、琴、鼓、二胡、长笛、笙箫等乐器,鱼贯进入,快速地在两侧屏风前的鼓凳上坐好,紧跟着又有两排粉色舞裙的少女轻快地跑进来,在这一圈席位中间的空地上,摆好了花朵一般的造型。

    整个过程迅速而有序,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就冲着这份训练有素,众人便先鼓掌赞美了一通。

    鼓点先起,三声过后八音齐鸣,少女们折腰翘臀,双臂如同春风里的柳枝一般柔软地舒展。

    她们桃花似面,眼波如春水,在轻快又明媚的乐声中,用或婀娜或欢快的物资,述说着春天的故事。

    曲名桃夭,舞姿曼妙。

    一舞罢,少女们深施一礼,轻快地退出厅去。

    众人鼓掌,赞美声不断,气氛便已然比刚开的时候热络许多了。

    纪师师见场子已经被炒热,这才高声吩咐:“将花捧上来。”

    当众人都等着小童将兰花捧到厅里的时候,藏在屏风后面的李安然双臂抱膝端坐,自信地微微一笑,对蕊儿道:“好戏上场了。”

    蕊儿也回以微微一笑。

 37、兰香袭人

    纪师师命人捧出的是两盆春兰,就放在正厅中央,圆形的席位布置让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左边一盆,花葶细长,花型大而丰美,外三瓣圆阔而尖,浅绿色中略带黄色,观音捧,大铺舌,舌上倒品字形三个鲜红点。右边一盆,花杆白带微红,叶色浓绿,花瓣外三瓣特别紧圆,宛如梅花花瓣,舌瓣短而圆,微朝上,舌尖起微兜,尤如童子刘海。

    两盆兰花一放到厅内,一股幽幽兰香便在厅中弥漫开来,淡雅到极致,一点也没有令人觉得突兀。

    在场的都是识货之人,两盆兰花一出,都认出是春兰名种,纷纷鉴赏起来,还有人离开席位,上前细观。

    威远伯夫人郑氏看了半天,百无聊赖道:“不就是两盆花,有什么好看的。”

    在她旁边的席位上坐的是刺史府的夫人杨常氏和小姐杨燕宁。杨燕宁瞥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春兰名种,一名龙字,一名宋梅,都是兰中极品。”

    她声音并不高,但语气中那种淡淡的傲气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郑氏看了看周围人似笑非笑的神色,就知道人家肯定又在暗地里嘲笑她的粗俗没见识了,脸上虽然有点不好看,但却也直率地道:“我是粗人,不懂什么名种不名种,不过这花的香味倒是真好闻。”

    杨燕宁不太愿意跟她说话,只顾扭过头去。倒是对面桌上的赵慕然笑着回应了一句:“我也觉得兰香极好闻,纪姐姐这两盆花养得真好,香味似乎比别的宋梅龙字都要浓郁高雅。”

    “是么。”纪师师微微一笑,抬高了声音道,“来人,将花儿撤下。”

    便有两名丫鬟轻巧入内,捧起宋梅和龙字而去。

    正在赏鉴的夫人小姐们都有些意犹未尽,刺史夫人杨常氏微微蹙眉道:“纪姑娘请我等前来赏花,却原来只有这两盆,宋梅和龙字虽然名贵,但也并非稀少不可见。况且纪姑娘未免小气,不过才观赏这么一小会儿便将花儿捧走,莫非是怕我们孟浪,弄坏了你的花不曾?”

    杨常氏的长相,任谁看了都觉得一团和气,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有些太过犀利了。

    屏风后面的李安然听着,都不由说一句,果然是母女相肖,杨燕宁那般冷傲,原来也是继承了母亲性格的缘故。

    纪师师却并不着恼,仍旧微笑道:“并非我小气,这两盆兰花虽然名贵,但若有哪位夫人小姐喜爱的,师师便是双手奉送也愿意。”

    杨常氏挑眉道:“哦?那么纪姑娘特意办这个兰花宴,如此郑重其事,又是为了什么?”

    其他人也觉得今日这兰花宴有些名不副实,所谓赏兰,居然才两盆,而且才看这么短短一点时间,因此杨常氏说完之后,也有不少人出言附和。

    纪师师恍若未闻,只仰起头,闭着眼睛在空中嗅了一下,缓缓道:“诸位不觉得兰香馥郁,沁人心脾么?”

    她修长洁白的颈项如同白玉一般,动作娇媚优雅,令人忍不住受到感染,也跟着轻嗅空气中的香味。

    这香味,从两盆兰花端出来的时候就飘散在空中,花在的时候众人也不觉得异常,但此时花已被捧走,香味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减散,许多人闻了一下之后,便忍不住又闻一下,一闻再闻,只觉今日这兰香比平日所遇更加淡雅更加隽永,竟是越闻越有些上瘾起来。

    终于,忠靖侯府的大少夫人严秀贞开口道:“这兰香,颇有些不同寻常。”她看着纪师师,“纪姑娘养兰果然有些超越常人的门道。”

    郑氏方才也称赞过花香,此时听到严秀贞也这般说,便觉得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别人的认同,也高兴地道:“可不是,我就说这花香特别好闻。”她努力嗅了一下,又道,“真是奇怪,那两盆花端走都这么会儿了,怎么花香还是这般浓郁?”

    纪师师这才笑道:“诸位莫怪师师故弄玄虚,这花香才是师师邀请诸位莅临,真正要鉴赏的对象。”

    她说着,抬手啪啪拍了两下,便有两名娇俏的丫鬟走进厅来,分别走到两边屏风前的乐师之中,从人群中捧出一只小瓶,用托盘托了,然后端到厅中央。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香味其实是由这两只小瓶散发出来的。

    两只小瓶都是无色的水晶瓶,只有指肚大小,敞着口,里面装着浅浅的紫色液体,厅中光线明亮,这些液体微微泛动,流动之间仿佛有生命一般。

    女人天生就对亮晶晶和色彩斑斓的东西没有抵抗力,郑氏便第一个说道:“这是何物?”

    纪师师抬手摆了一下,两名丫鬟便端着小瓶分别沿着两边的弧形席位,一个一个地给宾客们展示。

    这两只小小的水晶瓶中,装的都是兰花香水——兰贵人,作为展示用的试用品。

    兰贵人的香味便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如兰似麝,高雅又暗含诱惑。

    李安然在屏风后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发现基本上所有人都被这特殊而美妙的香味给引起了好奇心。

    两名丫鬟在给大家展示的同时,纪师师便娓娓说道:“师师有一好友,乃是香料世家出身,平生钻研香料水粉,数日之前她新制得一瓶奇香,送于师师,名之为香水。”

    赵慕然天性活泼,在闻过这兰花香水的美妙香味之后,便先问道:“这就是香水?”

    纪师师道:“正是。诸位眼前这两瓶,乃是以兰花为主料制作的香水,名为兰贵人。”

    “兰贵人。”赵慕然点点头道,“这兰香高雅贵气,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她旁边的严秀贞对这兰香这很感兴趣,对纪师师问道:“这香水有何用处?”

    纪师师道:“这香水乃是女子化妆之物,只消抹上几滴,便可以遍体生香。”

    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从丫鬟托盘中取过水晶瓶,倒出几滴在自己左手腕上,用右手腕轻轻研磨开,然后涂到自己两边耳根下。与此同时,她脚步轻盈,已经走到了厅中央,随便舞了一个圈,衣袂翩然,众人便觉一阵香风从鼻端拂过,再看场中纪师师,恍如天外飞仙,不禁悠然神往。

    人群中,便有叶春儿拍手赞道:“果然奇香。这等妙物,师师姐岂可独享,必送妹妹几瓶才是!”

 38、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叶春儿和柳小蝉,是纪师师请来为这场兰花宴助兴的,其实主要作用就是“托儿”。

    此时叶春儿已然开始为纪师师的香水捧场,柳小蝉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等叶春儿话音落下,柳小蝉也说道:“师师姐不愧为灵州花魁,凡所用所赏之物,都精巧新颖。这香水的香味如此美妙隽永,确实令人喜爱。”

    刺史府的两母女大概天生就爱孤傲标高,杨燕宁再一次冷淡地开口道:“这香水虽然香味奇妙,但也不过跟香膏、香脂是一样的物件,除了是水状的,也没什么稀奇。”

    纪师师笑道:“杨小姐说的固然也不错,但是这香水味道比之香膏香脂要清新自然得多,而且香膏香脂的香味并不能持久,若经洗漱,便需重新涂抹,而这香水,即便沐浴过后,香味也还会在身上留存。”

    她说着便示意丫鬟端水上来,将自己两个刚涂抹过香水的腕子在水中清洗了一番,还用了胰子,仔仔细细洗完,用手巾擦干,再走到杨燕宁跟前,将手腕递给她闻。

    果然,手腕上仍然传出兰香,即便是胰子的气味也盖不住。

    杨燕宁便没有说话。

    纪师师又给其他几位客人闻了,客人们都频频点头,认同这香水的持久性。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纪师师身上,叶春儿却不动声色地移动位置,跪坐在忠靖侯府大少夫人严秀贞旁边,轻声道:“听说大小姐即将参加本届选秀,试想若是能使用这样奇妙的香水,以大小姐的美貌,脱颖而出只怕是轻而易举之事。”

    严秀贞眉头一挑。

    叶春儿的声音不大,除了严秀贞听见,也就只有严秀贞旁边的赵慕然听见了。赵慕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叶春儿一眼。

    叶春儿见她们姑嫂两个并没有立刻动心,便又补充了一句:“大小姐本不弱于人,但若是人有我无……”

    说到人有我无四个字时,她的视线向对面的刺史千金杨燕宁飘了一下,这一来,严秀贞和赵慕然都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赵慕然和杨燕宁是同一届的秀女,不只灵州地界上,就是放在全国也是出类拔萃的,两家都认为自家的小姐中选是十拿九稳,彼此之间便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叶春儿的话虽然目的性很强,但的确也是至理。赵慕然容貌出众,性格也好,即便没有香水锦上添花,也不弱于杨燕宁。但如果杨燕宁拥有了香水这样的利器,魅力不难再增上几分。这就好比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差距都有可能决定胜负。

    严秀贞是有大气魄的人,当机立断,便向纪师师开口问道:“这香水倒的确不错,不知是哪个宝号出产的?”

    纪师师道:“是师师一好友新制得的,她出身香料世家,于制香一途上有很深造诣。”

    她这么说,便是指这香水并不是商家对外出售,而是私人制作。乾朝不比现代,女人所用的胭脂水粉香膏香脂等物还没有品牌意识,一般倒还认为私人制作的比外头售卖的还要更好,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姑娘,都会自己淘制胭脂,只因用料比外头更为讲究、干净。

    严秀贞道:“这香水用途虽不出奇,难得香味清新,不杂一点油脂味,我倒是想买些自家用,不知纪姑娘这里可有现货?”

    纪师师微微笑道:“少夫人真是眼明手快,这香水原是私人所制,数量不多,师师这里倒是略有几瓶,既然少夫人要,自然不敢推诿。”

    她招手对一个丫鬟道:“将香水取来。”

    丫鬟应声而去。

    其余客人们对于严秀贞当场向纪师师提出购买香水的举动,并没有丝毫的奇怪。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纪师师举办的宴会了,纪师师身份与她们不同,与外界接触多,时常能够先人一步得到最新流行的妆粉衣裳等物,比如新近流行的衣裳款式、布料花纹,又比如南方哪个老字号水粉铺新出的上等胭脂水粉,又比如京都最新盛行的金玉首饰等。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时常通过纪师师的聚会获得这些流行信息,当场购买的也不在少数,早已形成惯例了。

    若不然,纪师师也不会对今日兰花宴推销香水这样有把握。

    在等丫鬟去取香水的短暂功夫,刺史夫人杨常氏却跟杨燕宁低声细语了几句。

    纪师师一直都有暗暗注意她们,在严秀贞提出要购买香水之后,杨常氏和杨燕宁的神色便似有所触动。两家既然都是一样送女参选,自然心思也都相近,严秀贞说是买香水给自家用,但稍一琢磨就能猜到,真正使用的人必定还是赵慕然。

    杨常氏和杨燕宁不可能不在意。

    自来女子容颜,三分靠天生,七分靠妆扮,若赵慕然用了这样气味美妙的香水,自然更容易比别的秀女出挑。纪师师相信,杨常氏和杨燕宁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果然,母女略略商议之后,杨常氏便也对纪师师开口道:“纪姑娘,本夫人也要购买香水。”

    她话音未落,坐在对面的严秀贞和赵慕然便看了过来,眼神相对,彼此心知肚明。

    纪师师暗暗心喜,面上却从容道:“杨夫人也要买,不知夫人要几瓶?”

    杨常氏道:“你这里有多少?”

    纪师师道:“香水酿制不易,这种兰贵人香水,师师这次只得了五瓶。”

    杨常氏刚准备开口,对面的严秀贞便抢先道:“五瓶我都要了。”

    杨常氏顿时眼睛一瞪,道:“大少夫人好不客气,明知本夫人要购买,你是故意要与本夫人抢吗?”

    严秀贞挑眉一笑,道:“杨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明明是我先提出购买,夫人跟随在后,先来后到总是常理吧。”

    杨常氏冷笑了一下,对纪师师道:“纪姑娘,你这五瓶香水,本夫人也都要了。”

    纪师师立刻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只有五瓶,两位夫人都要,可分不过来。”

    严秀贞道:“自然是先供应我家,至于杨夫人……”她斜睨一眼,“大可请师师姑娘的好友再酿制几瓶便是。”

    纪师师道:“这香水酿制破费工夫,若要新制,总得要半月才够。”

    杨常氏立刻叫道:“这可不成,本夫人可等不得。”

    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看好戏的李安然,终于忍不住窃笑了一声。纪师师故意将香水酿制时间说的这样长,正是为了挑动两家的竞争。越是有人争着购买,才越能令香水身价倍增。

 39、各取所需

    李安然已从蕊儿口中得知,选秀是在三月,从灵州去京都,水陆换行,总要二十来天,加上按惯例秀女需提早十天入京待命,正月底是必须要启程的了。如今已是正月初九,便如纪师师所说需要半月十五天,那最快也是二十四,时间确实仓促。

    而杨常氏说出等不及,也就等于告诉大家,这香水是为杨燕宁购买的了。

    严秀贞便一副恍然的语气道:“哦——原来杨夫人买香水,并非自用,而是替杨小姐添置。”

    杨常氏针锋相对道:“你不也是为了你家赵小姐购买么。”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杨燕宁突然开口道:“这兰贵人香水虽然馥郁芬芳,但依我看来,并非谁都适用。”

    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客人之中,便有人说道:“说的是,这兰香优雅稳重,小姑娘大多活泼青春,若常日使用,未免过于老成了。不过……”这人话锋一转,“杨小姐素来是端庄典雅的,用这兰香,倒也合宜。”

    这人的话大合杨常氏和杨燕宁的胃口,杨常氏冲她点了一下头,面有得色。

    今日在座的客人非富即贵,好东西自然是用的不少,上流人都讲究个品味格调,杨燕宁的话虽然带刺,但也有几分道理。赵慕然明媚活泼,兰香对她来说,的确是略老成了一些。

    “杨小姐果然是品味非俗。”纪师师先赞了杨燕宁一句,然后转过头对严秀贞和赵慕然道,“以赵小姐的气质,兰香确实老成持重了些,不过师师这里还有几瓶玉台娇香水,倒是极适合赵小姐用。”

    严秀贞微微惊讶道:“玉台娇?”

    在座客人中便有人道:“原来还有不同香味,这就是纪姑娘的不是了,早该向我们说明,怎么还卖关子了呢。”

    纪师师便赔笑道:“哪里是我卖关子,这香水于我也是个稀罕物,不过是见猎心喜,忍不住要与各位夫人小姐分享,哪里还能想到这么多。”

    最是爽朗的郑氏又发出了一声标志性的朗笑,指着纪师师道:“纪姑娘就爱说嘴,当咱们还瞧不出来么,今日这兰花宴,赏花是借口,兜售香水才是真,还有多少的香水,快快拿出来,我也要买个几瓶家用。”

    旁边就有人略带讽刺地道:“威远伯军功赫赫,郑夫人有如此佳夫,还需要香水来增添容色么。”

    郑氏道:“正是因为丈夫能干,我们这内院妇人才愈发要保养打扮,否则岂不便宜了外头的狐媚子。大少夫人你说是吧?”她看着严秀贞。

    严秀贞笑了一笑,略含尴尬。

    李安然在屏风后面看得清楚,看来严秀贞也知道自家夫君风流多情的毛病,只怕养外室的事情,她也早就知道了。

    既然忠靖侯府、刺史府、威远伯府的女眷们都要购买香水,其他人自然也不弱于后。郑氏的话虽然粗俗直白,但道理却是人人都认同的,这香水气味如此好闻,自家用了,做个香美人,总能栓住丈夫的心和裤腰带。

    当下,便又有好几位夫人小姐都向纪师师打听,纪师师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嚷道:“各位可别问我,我不过是个抛砖引玉之人,若要问详情,还得香水主人来解答才成。”

    严秀贞便道:“莫非酿制香水之人也在你家中,那还不快快请出来。”

    纪师师便一副被大家纷扰不过的样子,高叫道:“李娘子,你还不快出来,我都要被她们吵晕了呢!”

    李安然这才姗姗移步,从屏风后面走出。

    众人便见一素衣女子走过来,盘成圆髻的发上不过一支银簪挽住,相貌虽不十分美丽,但也是清秀温婉的良家女子模样,一身白底青花的裙裳,布料样式都普通,却如同山野娇花一般淡雅清新。

    李安然走到厅中央,向着所有人款款一福,道:“李氏安然见过各位夫人小姐。”

    大家听得纪师师叫她李娘子,又见她头发挽髻,便知道是已婚妇人了。

    严秀贞道:“这位李娘子,便是酿制香水之人么?”

    纪师师微笑道:“正是。”

    李安然身后还跟着蕊儿,蕊儿和另一个丫鬟一起抬着一只木箱子,放在厅中央的矮几上。

    李安然打开木箱子,露出了里面十五只水晶瓶。

    众人见这些瓶子都是水晶制成,三种颜色,配着鲜嫩娇艳的流苏,又别致又夺目,心里便都存了个好印象。

    李安然从箱子里取出一只绿色水晶瓶,托在掌中,一面展示给众人一面娓娓说道:“这一瓶香水名为玉台娇,主料取自水仙,香味甜而不腻。兰香稳重,赵小姐年轻压不住,但这玉台娇却最适合小姐。”

    说话之间,她便已经走到赵慕然和严秀贞这一桌跟前,弯腰一抹裙子,跪坐在她们桌前,将瓶口坠着桃红色流苏的水晶珠子取下,微笑着伸出一只手,示意赵慕然将手腕给她。

    赵慕然似被她的笑容感染,伸出了左手腕。

    李安然便在她腕子上倒了几滴香水,道:“请抹开。”

    方才纪师师向大家展示过如何涂抹香水,赵慕然便也依样在两个手腕和自己耳根下涂抹好。

    严秀贞在旁边闻到甜香,脱口而出道:“好香。”

    李安然站起来,对赵慕然道:“赵小姐,请。”

    赵慕然便走出来,轻快地转了个圈子。

    离她近的几位夫人小姐便都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果然如李安然所说,甜而不腻,清新如同春天的气息。

    远一些的杨常氏、杨燕宁等人也闻到这股香味,都说不出什么来。

    李安然将手中的水晶瓶塞好,递给赵慕然,赵慕然欢喜地捧着瓶子回到座位上,和严秀贞一起研究。

    李安然转身又从箱子中取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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