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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嫡-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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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齐毓晃晃悠悠就要起身,只怕是要去偏屋更衣,谁知如蘅却是眼眸一笑。硬是将齐毓将起的身子拉住了,倾身跪了起来,固执地凑近身子,顾自解着第二颗盘扣不紧不慢道:“老夫老妻了。你换衣服,我不动手。谁来动手?”
    话一边儿说着,如蘅一边儿似嗔似怨的挑眸道:“莫非嫌弃我了,那赶明儿一早我便去求姑母,再替你寻一房娇美的侧妃来。以后自然有比我更好的服侍你了。”
    眼前的人似是气鼓鼓的借着盘扣,齐毓却是促狭的一挑眉,携着笑意道:“若真是那样。只怕咱们毓德宫日日都得泡在醋坛子里了。”
    “说谁醋坛子?”
    小娘子半威胁半嗔道的挑眼瞧过来,齐毓仿若什么都未说一般。优哉游哉揽着小娘子过来,凑在耳鬓道:“左右不是你,反正莫说是再来一房,就是再多来些,把咱们毓德宫填满了,我一醉酒回来,也只认得大门口朝你这儿的路。”
    听着这一番裹着蜜的话儿,如蘅眉头舒展一笑,偏头看向身旁的齐毓道:“那要是没喝醉,清醒着了?”
    齐毓唇瓣一勾,想都不带想的道:“那自然是第一个赶来看你和咱们这小家伙的。”
    如蘅唇角一勾,佯装无所谓的笑道:“话倒是说的圆糊。”
    恰好素纨端着醒酒汤就进来了,齐毓二话不说就端了小碗儿一口灌下去了,素纨端着空碗儿小声退了下去,如蘅又倒了一盏热茶,递到面前让齐毓饮了,这酒劲儿也算是稍稍缓了些。
    云州以“胭脂醉”闻名,就好比绍兴以“花雕”闻名一般,胭脂醉酒色柔和清冽,馥郁芬芳,甜而不腻,醇而不醉,饮时如蜜,可后劲儿却绝对是不小的。今夜若是不饮了醒酒汤散些酒气儿,明儿个只怕是要头疼一早上的。
    齐毓将泛着余热的茶盏搁在炕桌上,眸色似是清朗了些,只埋头在如蘅肩上,说话仍还有些温吞吞的。
    “今儿个立政殿父皇问起秋狩随驾的事儿,言语中有让我伴驾的意思,舅父便婉言说京兆不可无人坐守,因而刑部尚书耿大人提议由我坐镇京城,处理京中地方的政务,将近一半朝臣皆赞成。”
    如蘅听齐毓说起了正事儿,身子稳了稳,静静听着不语,只见齐毓话中不带语气,只缓缓道:“父皇并未采纳,似乎……有些不豫。”
    如蘅身子一松,虽未在场,却也能想到那场面,她虽身处后宫,前朝的事儿却也是知晓的,贺家在大周当属元老,开国重臣,在纯懿皇后入宫为后时,贺家便是盛极一时,一如从前的她与佟家,可惟独不同的一点是,贺家相比佟家在京城,盘踞的更深更紧,非一般之力可动摇。
    皇帝的生母,已逝的孝景皇太后,当初之所以会力选贺家的娘子,也就是齐毓的生母,已逝的纯懿皇后入宫为后,一半缘由是贺家与皇家联姻,也当属门当户对了,不说纯懿皇后的家世,单数纯懿皇后的品貌,在那时的京城也是出了名的。
    可这对于皇家来说,往往不是最重要的,娶妻不管是当娶美,还是当娶贤,与皇家而言,娇美而贤惠的女子世间有千千万万,又何须在乎?
    娶妻当娶利娶益,儿女情长远没有权衡局势来的重要,为了制衡当时的权臣曹裕,孝景皇太后一言拍定,将贺家的娘子从顺贞门抬进了坤宁宫,愣是将贺家的位子抬到了极致,足以与曹裕相抗衡。
    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就是美好的,孝景皇后出于政局的考虑,一手促成了国婚,却未曾想到也圆了皇帝与纯懿皇后的缘分,但再好的权衡也有崩塌的一天,待到曹裕陨落的那日,皇家的这杆儿称上就只剩了贺家呈压倒之势,再加上纯懿皇后去得早,没了爱妻在中间做那一丝圆缓,日渐盛极的贺家在皇帝眼中,怎么看便怎么碍眼了。
    若说贺家在皇帝的心中,那早已是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只因制衡马氏,辅佐齐毓,才勉强将其暂且留着,可这一切,也仅仅是在贺家懂得急流勇退,愿意韬光养晦的情况下。
    有时候相克而相生,马氏若是垮了,那贺氏也就不远了,反观贺氏,也是如此罢了。古来的帝王,大抵是惯用得来捧在手心无用弃之如履这一招的。
    “贺公不该这般的。”
    听到怀中小娘子幽幽的一声,齐毓眸色平缓的看向窗外道:“舅父不想,不代表依附舅父的朝臣不想。”L

☆、第八十七章 党争

(作为七月完结的姒姒,求最后这个月亲们多扔点推荐,订阅,打赏,粉红吧~~~感谢)
    一语道尽了官场的无奈,如蘅微微阖眼靠在齐毓胸前,是啊,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贺廷如何不知道此举的危险性,可有一句话说得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此次齐毓和贺廷一旦随驾冬狩,京城便只有马氏的势力,若马缙当真暗中调动京中各部的势力,那等几个月的冬狩回来,这京城可真就变了天了。到时候生米已煮成熟饭,贺廷难道能当着皇帝的面将官场重新做一次调整?只怕皇帝第一个不答应。
    党争一事,皇帝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前提是不能闹在他眼皮子下,若一旦摆在明面儿上,那便是公然打他的脸,未免太肆无忌惮了些。
    在官场上,即便是坐在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又如何?莫看那手下的人都是依附于你的,可古往今来,肯跟着你打拼的人,一半大抵是为了恩情,另一半却十足是为了利益,你若不能为其谋利,别人平白跟着你做什么?难不成喝西北风去?
    此次贺廷若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在围场看着京城变了天儿,那他手下的人第一个要跳起来,马缙是没能耐将贺廷挑下马来,可柿子得挑软的捏,如此贺廷手下的人便是首当其冲的。
    所以贺廷今日此举,是不得不做的,在依附他的朝臣眼里,此举成功与否是一回事,可你做不做却是另一回事儿。
    韬光养晦。有时候你肯,可你手下的人,变换的局势却是万万不肯的。
    “那此次你是非去不可了?”
    如蘅缓缓偏头,看向一旁的齐毓,齐毓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语中沉然道:“*不离十了。”
    如蘅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轻轻握在手中。语中轻轻盈盈道:“那明日我便好好替你整理行李。这一去两个多月,冬日里最冷,去了围栏哪里有宫里来的全面方便。万万不能着了寒。”
    “放心,何德伺候了那么久,也算是周到的人。”
    齐毓宽慰道:“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父皇和皇后娘娘既然免了你的请安礼,就莫要顶着风雪早早去坤宁宫了。若一人在宫里乏味,那便搬到坤宁宫去住一段日子,有皇后娘娘照顾,我也放心了。”
    说着齐毓摸了摸如蘅越发凸起的小腹。声音再温柔不过了:“等到年庆一过,开春三月份你也该临盆了,小家伙儿折腾你这么久。总该出来让你松口气儿了。”
    如蘅听了眉眼一挑,翘着嘴道:“话可别说的太早。你以为他出来了就轻松了,听惠姑母和嘉妃娘娘说,等孩子一出来,那是白天谁,晚上醒的,哭声响亮的阖宫上下都能听到,只怕更折腾的都有。”
    齐毓一听,唇角一勾:“那时候我便能帮上手了,远比现在干看着插不上手,瞧着你难受的好。”
    如蘅唇角一抿,笑着道:“你日日该忙着朝政,哪里能分得那心,左右那时候也有乳娘,倒比如今是要好些。”
    话虽是这般说,可在如蘅心里,终究想将孩子放在自个儿的身边儿养着,别人如何她不管,她却是万万不想将孩子假手于他人,前一世未曾体会过做母亲的酸甜苦涩,这一世她如何也要一点一点亲自将孩子养大,看着他学会走路,学会叫“父亲,母亲”,直至将来可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听闻今日父皇召了一个宫外的道人,你可瞧见了?”
    身后骤然传来齐毓模糊的声音,如蘅心下微顿,沉吟不过半刻,便点了点头:“从姑母那儿回来时,在回廊下瞧着了,恰好是苏培全的徒弟小灵子引的路,听闻父皇将那元道长安置在了乾德门。”
    “乾德门。”
    醉中的齐毓微微蹙眉,沉吟了半刻复又缓缓舒展这道:“父皇召这道人做什么。”
    如蘅微微摇了摇头:“今儿一早也是崔恩来报,姑母才晓得的这事儿。”
    齐毓似是点了点头,便又朦朦道:“父皇最近似乎精神不好,瞧着在朝堂议政时常常觉得倦怠,朝臣有时回个话儿,父皇总要缓半晌才记起来。”
    如蘅没有言语,微抬眼眸看向齐毓,方缓缓道:“可问过太医了?”
    齐毓摇了摇头:“问是问了,我看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说操劳政务,累的罢了。”
    如蘅点了点头,垂眸看向炕桌上的描花杯盏道:“从前去姑母宫里,常常还能瞧着父皇,如今父皇来坤宁宫少了,我也就鲜少瞧着了。”
    齐毓没有说话,却也是知道的,虽说皇父皇后宫内院儿的事儿不该他过问,可如今永和宫新晋的顺妃几乎专房之宠的事儿,前朝后宫只怕是没有不知道的,从前父皇虽宠晞嫔,但一个月里也平衡出了时间去了宸华宫,坤宁宫,即便是其他那些不甚得宠的宫里也是瞧过的。可自打顺妃小产后调理好了身子,重新挂上了牌子,父皇几乎每日都会让顺妃伴驾,下面的朝臣也有憋着话儿想说的,可都不敢说,一来父皇虽日日专宠,可早朝却是日日按时按点儿的去,从未迟过半刻,要说也拿不出什名头来,再者,作为后宫之主的佟皇后尚未提出一句不满,那他们那些个外院朝臣又有何置喙之地。
    齐毓尚在沉吟,如蘅忽然的低语呢喃却是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今日听姑母提起,府里来报,说……”
    齐毓低头看过来,却瞧着如蘅眸中微闪,似是犹豫了半刻,终究启唇出声道:“靖国公近日身子不好。”
    是的,在如蘅的心中,终究做不到将佟维信唤一声父亲。
    齐毓愣了半刻,却是手中揽的一紧,没有说话,只等着如蘅后面的话儿。
    “府里,还有姑母,想让我回府看看,阿毓。”
    怀中的人儿声音骤然软了下来,将头靠在齐毓胸前,微微阖上眼,带着几分酸涩道:“你说我该去么。”
    扶着小娘子的手骤然一愣,齐毓垂眸看向怀中疲惫的如蘅,过了许久方开口徐徐道:“若论理,靖国公不好,即便是分家立户的冠勇侯也当回府的,若论情。”
    齐毓顿了顿,将小娘子的手握在手中,温然唤道:“三娘,无需在意旁人如何说,左右有我顶着,只要莫留遗憾。”
    (ps:此处修改错误,前面原本说好的秋狩,因为放假前赶四五天的稿子,估计给赶傻了,愣是过渡到了冬天,现在姒姒只能眼睁睁此章把秋狩改成冬狩配合剧情。。。亲们表拍砖。)L

☆、第八十八章 冬狩

在冬风咧咧下,皇帝便带着他的一众儿子和宠臣们出发去木兰围场,出发的那日暖阳透过重重云层,直直射在高高的城墙下,随行将士们的铠甲折射出凛冽的寒光。
    佟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领着后宫一众嫔妃立在高墙上远远目送,如蘅静静站在佟皇后身侧,冬日虽暖,风却极大,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冷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想着一别便是两个月,小娘子心下终究是不舍的,可再不舍也没有法子,皇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带着他最宠爱的儿子同行,就连佟皇后抬出了如蘅和腹中的皇孙,皇帝终究还是留下了佟皇后照顾她们母子俩,只一句:“有你坐镇后宫,朕放心。”
    那是啊,谁不知道佟皇后心疼太子妃跟什么似地,皇帝能不放心么?
    更何况,在佟皇后和如蘅心中都清楚,这皇孙若是没了,指不定人皇帝喜比痛多。
    高高的城楼下乌压压一片,满目望去除了人还是人,如蘅透过人群只看到圣驾之旁,骑在马上的那抹身影,凛凛的骑装在阳光下闪耀着灼灼的光芒。
    如蘅转眸看向齐毓身旁,皇帝到底正值盛年,人不坐车,倒是跟一众皇子骑马,在重重的仪仗下,目空一切的一扫,旌旗猎猎作响,城下的人跪地叩拜,不得不说,这场面的确是波澜壮阔的。
    因着场面宏大,连带着皇帝也愈发威风凛凛,骑在马上,大有手握天下的气势。
    可如蘅却是知道,如今的皇帝除了日常的政务。要么日日流连于顺妃的永和宫丝竹笙歌,要么便是同白月观里的元翁一起讲经论道,一边儿是酒色掺杂着闺房之药,一边儿是那些所谓延年益寿的丹药。
    偶尔皇帝也会来坤宁宫与佟皇后说说话儿,如蘅在一旁偷偷觑着,皇帝瞧着的确是精神奕奕了不少,四十的人倒像小了十岁。可如蘅却清楚。有些药却是从内里将人一点一点虚透的。
    眼见着一个月过去了,如蘅与齐毓却是第一次离别这么久,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依她看来,他们日日都如新婚一般,哪还需要小别一阵子。
    殿外是窸窸窣窣的雪落枝头的声音,屋内地龙烧的噼里啪啦的。如蘅软软窝在软榻里,抖了抖手中的信笺。晕晕的灯下,眉眼渐渐凝起暖人的笑意,唇瓣不经意的一勾。
    木兰围场距离京城大抵有十几日的路程,快马加鞭少不了也得七八日。齐毓却是一个月徐徐送回来了三封家信,里面内容无非是给如蘅絮絮说着木兰围场的草原风光,其余自然少不了满满一张纸的嘘寒问暖。
    这叫佟皇后知道后。少不了一顿笑着打趣,从前人唐明皇为了杨贵妃。那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如今落在这小两口儿身上,光是几封书信,都不知道要跑累几匹马来了。
    齐毓不在,偌大的毓德宫于如蘅而言也没个生趣,因而齐毓走的当日,小娘子便简简单单一收拾,直奔坤宁宫蹭吃蹭住的,瞧着小娘子肯来,佟皇后自然再高兴不过了。
    待读完了长长几页纸的信,如蘅抿着甜蜜的笑意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回去,搁回信封里,走到妆台前,将下面那抽屉上的扣环拉开,将书信展展的搁进去,才合上了抽屉。
    “姑母在做什么?”如蘅偏头看向一旁侍立的素纨。
    素纨微微一愣,复又垂下眼帘轻声道:“方才惠贵妃来了,这会子想必在同皇后娘娘正说着话儿的。”
    如蘅微微颌首,也是了悟,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是皇家的公主大抵也是这般,自打和嘉出嫁,便注定不能如从前做姑娘般日日黏在惠贵妃身边,如此独留惠贵妃一人在荣德宫,究竟是难过的。
    如此佟皇后时常派人请惠贵妃来坤宁宫,也算是有个说话儿的人,倒也不至于清冷。
    “咱们去瞧瞧。”
    如蘅带着素纨几人朝坤宁宫偏殿去,果然宫门口儿立着荣德宫的宫人,一瞧着如蘅一行,忙蹲身行了礼,如蘅微微颌首叫了起,便由着素纨和瑶影扶着小心翼翼抬步进去了,过了一层又一层帐幔,透过镂空的窗格,如蘅模模糊糊瞧着佟皇后和惠贵妃坐在炕沿儿边,两人正轻声说着什么。
    如蘅抿着笑意走了过去,素纨一打开软帘儿,便是扑鼻的暖香袭来,佟皇后和惠贵妃听着动静儿都瞧了过来,一瞥着如蘅,都抿着笑意。
    “外面儿雪还大?”
    佟皇后笑着看向如蘅,如蘅抿嘴道:“比之早上,倒还小了些。”
    渐渐走近,如蘅左手轻轻扶着腰后,右手护着凸显的小腹,小心翼翼地准备坐在面前的一个小圆凳上。
    惠贵妃瞧了忙起身道:“你如今怀着身子,哪能坐那儿,过来坐我这儿吧。”
    如蘅听了摆手笑道:“我是小辈儿坐这里原是应该的,姑母只管坐便是。”
    惠贵妃正欲说话,便听得佟皇后拍了拍身侧的空荡儿道:“三娘,过来坐这儿,左右这位置大,哪里有坐不下的。”
    如蘅一瞧,便只得扶着素纨和瑶影的手,缓缓起身朝着佟皇后身边儿坐了下去。
    惠贵妃这瞧着才松了一口气儿,如蘅笑着道:“姑母你们是在商量六宫事务么?我可是打扰了。”
    此次皇帝冬狩,儿子中只留了个三皇子和四皇子在京,朝臣中留了个马缙,可后宫里,从前皇帝向来都会让佟皇后,惠贵妃,从前宸华宫,以及王嘉妃,晞嫔伴驾,可此次皇帝却是谁都未点,只点名让进宫不过一年的柳顺妃和在皇帝面前一向说的上话的王嘉妃伴驾,此旨一出,不知道羡煞了后宫多少人。而惠贵妃和晞嫔则留在了宫中,依着皇帝的话儿说,由惠贵妃和晞嫔辅助佟皇后协理后宫。
    “这冬狩一去,宫里的人儿也都安生了,如今可比从前轻松多了。”
    听了佟皇后的话儿,如蘅抿嘴一笑,倒也是,皇帝一走,后宫的嫔妃哪里还有折腾的劲儿了,于佟皇后而言,自然轻松了。L

☆、第八十九章 近忧

恰好西月带着碧色绫裙的宫女上来,奉了一盏热热的*,并着如蘅爱吃的点心一碟一碟搁在了炕桌上。
    如蘅垂眸去端那*,却是瞥上了桌沿儿边搁着一封书信,看到上面黑色的墨迹,如蘅眸色倏然一黯,默然不语,将袅绕着热气的*递到嘴边儿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轻轻握在手中,缓缓一抬眸,声音小小的:“姑母,府里来信了?”
    佟皇后与惠贵妃静静对视一眼,眸色有些晦暗,终究微微颌首道:“今儿一早送进来的。”
    如蘅睨了眼那信,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看着杯中热热的*,似是走神了。
    佟皇后看了眼一旁的惠贵妃,便轻轻一抬手,槿言便了悟地带上屋内的人出去了,屋内登时比方才更沉静了,唯独能听到的便是窗外凛冽的风声和屋内炭盆烧的噼里啪啦声。
    “信是你老祖宗让人送来的。”
    佟皇后静静凝向面前的小娘子,眸中是说不出的黯然,似乎还带着一丝愁意:“你父亲……恐怕只能翻过这个冬日了。”
    小娘子身子猛地一震,倏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佟皇后,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却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渐渐地,如蘅攥紧绢子的手缓缓松了下来,骤然一抬眸看向佟皇后道:“大哥,二哥可知道?”
    佟皇后摇了摇头:“前儿夜里你父亲病势加重,太医瞧后便说……”
    佟皇后眸色一黯,微微垂下:“筠哥儿,铮哥儿离得远,想来送信也得有几日。”
    如蘅心中“咯噔”一声。她从未想过这一刻,如今从佟皇后嘴里说出来,她尚且有些不相信。
    如蘅微微阖上眸子,她很清楚,而佟皇后乃至于整个靖国府更清楚,这个时候佟维信不能轻易出事,不说旁的。外面那些马氏的眼睛只怕死死盯住她们靖国府。
    如蘅轻轻抚着自己凸显的小腹。好像这样便能宽慰一些。
    大周向来尊崇孝道,因而国有法例,家中父母过世者。无论男女皆要居家守孝三年,守孝期间着素服,不得婚嫁,不得应考。更不得任官。
    她只是女子,如今又已出嫁。自然无需去担忧什么,可筠哥儿和铮哥儿却不同,筠哥儿和铮哥儿如今幸得早为父,可如今在朝堂上更是前途大好之时。按《大周律》,在朝为官者,面对父母过世。须得辞去官职,回家丁忧二十七个月。
    二十七个月。相对于风云变幻的朝堂,不知会改变多少局势,两年,没有人知道,待筠哥儿,铮哥儿丁忧后再回朝堂可还能一如现今这般百般重用。
    马氏一向与靖国府不和,而如今靖国府若说在后宫是靠着佟皇后顶着,那朝堂上必然是靠着筠哥儿,和铮哥儿二人死死顶住的。
    不难相信,筠哥儿和铮哥儿一旦应着国律回府丁忧,两年不出仕,马氏必然会赶在这短短的两年中将朝堂扳回有利于自己的局势。更何况,在隐隐中,还有韦氏这个在暗中虎视眈眈的势力。
    佟皇后似是看出了小娘子心中所忧,低语呢喃道:“元晦若真是……筠哥儿,铮哥儿辞官返家便是不得不为的,孝比天大,就是皇上也拗不得,不说是《大周律》,就是那些整日对咱们公侯世家霍霍磨刀的给事中们,也不会轻易放过。”
    凝了许久,小娘子什么都没有说,终是轻轻点了点头,的确,对于丁忧这件事上,从来没有例外。
    记得曾经在大周史上有一位名相,有辅佐幼主,匡扶社稷之功,可原本的赫赫贤相,却因为在其父仙去之时,其恰逢在推行新政,因而避开了丁忧,虽然表面上是皇帝圣旨一下,对其夺情,可任谁都看得明白,皇帝的圣旨只是个幌子,而在内里,真真正正是其不愿在新政上半途而废,更担心刚刚起步的新政被政敌给一一瓦解。
    终究夺情成功,皇帝留住了人,却引来了朝堂上的轩然大波,其中打着头号反对旗子的便是那些拿笔杆儿吃饭,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混迹朝堂的给事中们,满嘴理由必然是大孝大义,后面再有那政敌从中悄悄推波助澜,朝堂炸开了锅,皇帝一怒,不说伏尸百万,但首要的便是杀鸡儆猴,将那些领头激进的言官拖出去,在廷前打了板子,文官到底是文官,身子骨弱,再加上宫里的廷杖瞧着轻,落下去就能断了筋骨,当即那几个言官被打的非死即伤。
    要说起来,那些文官们该抱怨的是皇帝,可谁都知道,皇帝是天子,谁敢去说声不是?不要命了。因而这满朝言官的怨恨全都落在那首辅身上。
    事情磨到最后,那首辅倒是如愿留在了朝堂,免了丁忧,继续推行他的新政,却是失了贤德的名声,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抨击,就是曾经向着他的朝臣都恹恹的不好说话了。
    一边是名声,一边是座下的高位,于为官之人来说,都是缺一不可的,可世事就是这般,鱼和熊掌从来都不可兼得。
    “圣驾何时回来?”
    小娘子沉静的敛了敛裙角,微微抬眸问询的看向佟皇后,佟皇后微微倾身靠在软枕上低语道:“算起来,应该还有半月余了。”
    半月余,就要回来了么,如蘅似是安心地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些夜里一摸枕边没有人,总是睡不实,终究是习惯了。
    “太医可把过平安脉,孩子可还好?”
    听到佟皇后的问话,如蘅扯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太医日日都来请安瞧,说胎位好着的,更何况但凡有一丁点不对劲,瑶影便忙不颠儿跑去把人家太医拽过来了,依我看,如今太医院都快成我一个人的了。”
    佟皇后眼尾噙着笑意:“如今放眼宫里,就属你最金贵,太医院忙活也是应该的,你自个儿也得好好护着身子,等老二回来,我也没算辜负他的托付。”
    看着佟皇后与惠贵妃相视一笑,小娘子也默默垂下眼帘,唇瓣微勾,抿着笑意。
    转眼不过几日,如蘅怕冷,尚还窝在软榻上抱着手炉,翻着手中的话本子算是取乐。
    骤然,隔着窗柩便能听到外面一阵响动,如蘅微一抬眸,素纨便颌首欲出去,谁知刚欲打帘子,那软帘便“呼啦”被人掀开,只瞧着一脸惊惶的何德就这样出现在门口处。
    “太子妃,爷他……”
    就这样,还没等如蘅问话,何德却是“嘭”的一声跪在那儿,却是埋着头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如蘅心下咯噔一声,却是像坠了块石头,越沉越深。L

☆、第九十章 遇袭

“怎么了?”
    如蘅缓缓站起身,面色紧张的立在脚踏上,只等着何德的后话。
    何德一抬头,复又垂下去道:“在围场时,爷随圣驾狩猎,一时走散了,却是……却是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
    瞧着何德久久说不出话儿来,如蘅终究是急了,手中紧紧攥着帕子定定看着何德。
    何德终究一咬牙道:“爷在丛林中遇到了熊瞎子,当时身边儿就几个亲卫。”
    “什么?”
    如蘅惊得脸色煞然一白,只觉得脚下一虚,身子一晃,一旁的素纨与瑶影见了,忙上前去扶住了。
    如蘅眉头紧蹙,死死定在何德身上道:“然后呢?”
    何德身子微微一颤,抑制住哽咽道:“那熊瞎子极厉害,几个亲卫死的死,伤的伤,最后还是爷一剑刺死的,但是爷在对付那熊瞎子时爷受了伤……奴才们赶去时,爷躺在血泊里,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何德的一字一句都将如蘅抛进了冰冷的寒涧中,如蘅狠狠攥住绢子,因用力重,指甲狠狠嵌在手心儿里,印出了月牙儿般的印记,而身子更微微发抖。
    “究竟伤哪儿了?重不重,太医怎么说?”如蘅强撑住身子,一连串的问向何德。
    何德身子微微一颤,喑哑着声音道:“那熊瞎子的利爪扑伤了爷的肩后,等人赶去时,爷已经昏迷在林子里,太医瞧了,说爷的伤势不好……连着奴才赶来的那日。爷还未苏醒,皇上怒斥太医无能,已经命人启程回京。”
    话音一落,如蘅一阵晕眩,险些瘫坐在地上,还是素纨和瑶影眼力好,忙一边一个将小娘子紧紧扶住。如蘅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木然的睁着眼睛,悬在上空的琉璃宫灯似乎都在晃动。
    狠狠地一掐手臂,却是一股钻入眉心的疼痛。如蘅呆滞一般由着素纨,瑶影扶着坐了回去,这不是夜半惊醒的噩梦,何德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此刻的屋内安静极了。安静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似的,如蘅静静坐在那儿。眉头微拧,细细凝思着,冬狩的猎物皆是皇家御苑专人饲养,既然是皇帝和皇子狩猎。自然要以皇室的安危为重,即便齐毓与皇帝分开,按常理来说。围场各处应有羽林卫巡看。
    再者,如今已然入了冬。冬狩的猎物当是御苑中专人驱赶出来的,否则在这冰天雪地里黑熊也是极少出没的,如此对于这般危险的猎物,更不可能无人看管。
    如蘅捏着绢子的手紧紧的,以至于微微有些颤抖,这一切都说明,这件事不单纯只是一件意外,既非意外,那么必然是人为,既然能把手伸向国之根本的太子,在大多数人看来,除了一个人,只怕再没别的可能了。
    是马缙忍不住了,或者说,应该是五皇子和马氏一族坐不住了。
    是啊,要说身为太子的齐毓在此次意外中出了任何闪失,谁当坐收的利益最大?自然是五皇子齐礿,放眼整个后宫,齐毓既为嫡子,又为长子,有他在,这太子位自然稳稳落在毓德宫,毋庸置疑。
    可若除了齐毓,反看其余的几位皇子,四皇子齐祯,不消说,谋略自然是有的,否则前世他也坐不到万人之上的位子,可偏生其母陈裕贵妃相对于后宫其余几位坐在妃位的后妃来说,身份却低了太多,这也是齐祯暗中与朝中重臣联姻的原因。
    再瞧三皇子,典型的书生温和气儿,说句不好听的,在他眼里,只怕那世间难得的孤本名画比那玉玺,龙椅重要多了,三皇子这般闲云野鹤的性子让他在这场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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