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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嫡-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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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皇帝眉眼间有了笑意,下面哪有不配合的?都有的没得的跟着一起笑。皇帝笑着瞥向小娘子问道:“那时候还是个念母亲的小丫头,如今也快长一岁了。在宫里住了这两个月,可还习惯了?”
众人皆转头看向小娘子,佟维信眸中浮过一丝什么,定定的看向小娘子。
如蘅温吞吞起身,蹲身福礼,静默了片刻,微微垂下眼睑糯糯道:“回圣上话,奴婢习惯了,只是……”
感觉到小娘子的迟疑,佟维信紧张地盯着小娘子,再一瞥上面看不清喜怒的皇帝,恨不得一个上前,自个儿亲自替小娘子回了话。
“奴婢担心母亲的病。”
沉吟了许久,小娘子终究说出了内心所想,佟维信面色有些阴郁,却是压着没有说话。
佟皇后瞥了眼皇帝,再一瞥小娘子,便在一旁和缓道:“崔氏生的福相,哪里能有不好的,想必要不了许久,这病也该好了。”
说着佟皇后看向小娘子,眸中满是抚慰与温暖。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佟皇后下首的王嘉妃瞥了眼佟皇后的面色,便也启唇笑道:“可不是,瞧瞧靖国夫人这几个儿女,一个比着一个的出息,便可知道有多大的福气了。”
说着王嘉妃看向小娘子道:“三娘别担心,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护佑着,又有宫里最好的太医,你母亲许不过明日就好了。”
小娘子抬眸凝了眼上面的佟皇后,又看了眼王嘉妃,这才起身蹲礼,柔柔道:“是,奴婢谢嘉妃娘娘关怀。”
王嘉妃抿着笑意点了点头,皇帝转眼看向靖国公佟维信道:“太医倒也是诊治了许久,如今靖国夫人可好些了?”
佟维信缓缓起身,面色有些沉抑,沉着步子走到殿中,垂着眼眸,声音有些喑哑:“回圣上,内子尚还未转醒,太医说内子皆因惊滞所起,虽开了药方,却只是一些养神回气的方子,至于能否醒,却是要听天命了……”
眼见着佟维信如此,再一听这番话,皆有些唏嘘,皇帝微凝眸一刻,便道:“那便让御药房太医们皆去瞧瞧,想来一起也能商量出好方子来,小娘子担心母亲也是常情,既然如此便也回去几日吧。靖国夫人是有福之人,佟国公也莫要太忧思。”
佟维信感激地声音也有些微颤道:“臣叩谢圣恩。”
眼见着佟维信回座的步子有些虚浮,皇帝骤然道:“朕也听闻了,佟国公与靖国夫人乃少年夫妻,一直鹣鲽情深,靖国夫人此番缠绵病榻,佟国公日日回府都守在靖国夫人之侧,已是有几日未合过眼,眼瞧着如今也瘦削了不少。”
佟维信沉然没有说话,眸中却是越发黯然,皇帝说到深处,语中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于家如何,于国便是如何。佟国公待夫人如此情深意重,也当是典范。”
皇帝凝了眼下面的朝臣,众臣无不是赞叹称是,这时太子少傅韦阶瞥了眼默然不语的佟维信,起身离座,走到殿中拱手赞道:“圣上所言甚是,臣也听闻,靖国公府中仅有两房妾室,且皆是老国公和靖国公岳丈所给,靖国公待经过夫人至诚至爱,便是从前张敞画眉此等佳话也比不得的,靖国公实乃当朝至性第一人。”
这就是皇帝最喜的少傅韦阶,一句话,便能将皇帝想捧的人捧到了天边儿,看都看不到。
的确,在大周朝妻妾成风的风气下,莫说京城里的豪门世族,就是南边儿一些尚富裕的百姓家,无不是已一妻几妾象征着自己的身份,佟维信仅有两房妾室,在京陵已是少有。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偏首看向身后的苏培全道:“朕听闻靖国公风雅,你将御制新书,和那方安徽刚上贡来的歙砚赠一方与佟国公。”
佟维信身子微一震,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焦措,却还是强压下来,忙起身拱手谢恩。
如蘅唇瓣勾起一丝冷笑,暗自瞥了眼默然不语,满是黯然神伤的佟维信,倒真有几分发妻卧病,鹣鲽情深的模样。只不知听着满座的赞叹,他可会如鲠在喉?
如蘅转了转案上的酒盏,别人不知,她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会子皇帝和众人将佟维信捧得越高,他佟维信便会愈发如坐针毡,是啊,在皇帝和世人眼中,他佟维信是对发妻不离不弃,至善至性的君子,可若是过上几个月,当世人知道在靖国夫人卧病在床,生死未卜时,她靖国公的妾室却已是怀了几个月的身子,不知可会觉得寒凉?
如蘅唇瓣勾笑,世人寒凉倒也罢了,怕只怕皇帝寒凉,皇帝今日能因此嘉奖,皆是因佟维信对发妻的情深念及自己与纯懿皇后从前的情意,爱屋及乌罢了,可若是一旦让皇帝知道真相,知道佟维信道貌岸然的诡诈,再一回想自己竟被如此欺瞒哄骗,看错了人,赏错了人,不知可会龙颜大怒?
如蘅眼角一勾看向佟维信,她知道,佟维信绝不会让一切发生,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想必佟维信比她更清楚。L
☆、第十九章 灭子(小高潮,求订阅求打赏!)
夜深宴罢,小娘子顺了圣意,与佟皇后拜别了几句,便出了宫门,随着靖国府的车回府。
因着毕竟是小娘子,便腾出了佟如铮的车给小娘子一人,佟如铮便与佟如筠一辆。
悠悠转转,马车行到靖国府西角门,小娘子刚刚与小郎君缓缓下轿,佟维信已是沉着脸撩袍大步朝门内去,刚踏进门槛,这才微微瞥首吩咐道:“伺候姑娘早些回屋歇息。”
待素纨她们刚应声,佟维信却是脚不沾地的就消失在黑沉的夜色中,小娘子微微抬颌,头一次看到佟维信这般失了沉稳,不过也是应该的,但凡是关系到他的仕途,他的荣华,还要那劳什子风度作甚么?
佟如铮与佟如筠说了几句话,刚一瞥眼,却是瞧着小娘子一人默默立在那,望着夜色勾起一抹难理解的笑意,便觉得小娘子是不是打了鬼了,佟如铮悄无声息地凑到小娘子一旁,顺着小娘子目光看过去,只见乌起码黑一片,啥都看不到,便直愣愣盯着那黑影儿喃喃道:“你在看什么?”
小娘子被惊得一颤,一转眼却是铮哥儿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小娘子心好像漏了一刻,嗔怒的瞪了佟如铮一眼:“二哥总是这样。”
身后传来佟如筠又好笑又无奈的声音:“二弟。”
佟如铮撇了撇嘴,看向小娘子道:“罢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妹妹,别气我,气我伤身子。”
小娘子瞧见佟如铮又是从前那涎皮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疆场将军的感觉。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佟如铮嘿嘿一笑,一拍小娘子柔弱的肩膀大大咧咧道:“走,咱们看母亲去。”
小娘子揉了揉肩膀,无奈地看了眼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的佟如铮,佟如筠上前温声儿给小娘子披了自个儿的披风道:“外面风大,进去吧。”
小娘子骤然一暖,点了点头。便随佟如筠一块儿朝崔氏院里走去。
那厢兄妹温情。这厢佟维信却是阴沉沉的走到三房的院子,守在门口的丫头瞥到了骤然出现的佟维信,惊得一颤。也难为她如此,此刻佟维信的样子与平日来三房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会子只怕这沉沉的夜色都没有佟维信的脸色黑。
小丫头颤颤巍巍地打了暖帘,佟维信漠然走进去。只瞧着秋姨娘正坐在床边儿悬针,冷眼一瞥那花绷子。杏红的里子,面儿是童戏莲蓬的样子,分明是出生的小儿衣服。
佟维信眸中骤然一凛,沉着步子走了过去。秋姨娘正低头做的入神,陡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抬头。却是正对上佟维信冰冷的眸子。
秋姨娘手中一抖,那银闪闪的针险些刺进手指里。秋姨娘忙将银针插进花绷子上,起身让座笑道:“今儿去宫里赴宴,老爷定又饮了许多酒吧,妾身已经让人热了醒酒汤,这会子让她们端进来吧。”
“不用了!”
骤然冷沉的一声,硬生生让秋姨娘脚下的步子定在那儿,此刻的秋姨娘虽不知是何事,却已是感到一层寒栗,心中不安的很。
佟维信转眼一瞥到秋姨娘手中那鲜红的衣料,却是觉得刺目的很,眉头一皱:“将东西收起来,我有话与你说。”
秋姨娘看了眼手中的衣料,转身走到南窗下,将东西放进炕上的一个小木箱内,便转身走过来,坐在佟维信身边,斟了一杯茶温婉道:“老爷要与妾身说什么。”
佟维信抬眸睨了眼秋姨娘,没有说话,只陡然偏首对门外道:“周允。”
帘外的周允身子一抖,瞥了眼手中的漆盘,头皮有些发麻,是的,尚在回府的路上,佟维信便交待了他一件事,刚开始听,他还有些不可置信,可看着此时端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他却是万分沉重,没人知道,他每迈动一步,后背就会凉的更甚几分。
待一步三蹭的进了里屋,周允连眼都不敢抬,颤着手将手中的漆盘放在佟维信面前的桌案上,然后急忙道:“小的先下去了。”
佟维信沉声应了,周允便如蒙大赦一般疾步朝外去,走在门口处却是快速瞥了眼一旁的秋姨娘,便忙垂下头掩了房门出去了。
秋姨娘瞥了眼放在案上的漆盘,盘中正放了一个青釉白瓷的勾莲小碗,碗中是浓黑的药汤,正冒着咝咝的热气儿。
“喝了吧。”
佟维信沉然出声,秋姨娘诧异地看向漠然的佟维信,今日的安胎药她已然喝过了,如何劳得老爷亲自送一碗来,秋姨娘有些迟疑地看了眼那药汤,缓缓伸手端了药碗,刚触到鼻尖,一股清苦的气味儿便让她有些作呕。
感觉到佟维信倏然射来的冰冷眼神,秋姨娘手心儿已经冒出了冷汗,是的,眼前的药汤与从前的安胎药气味全然不同,再联想方才周允临走前反常的模样,还有眼前冷然的佟维信,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中微微一抖,那药碗眼见着便洒出了一些来。
佟维信眸中更沉了几分,定定看着秋姨娘:“阿韵,你是聪明人,既然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应该知道服从,你从未逆过我的意,这一次,也该知道。”
秋姨娘的心骤然一沉,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冰冷着脸的佟维信,有些激动地不住摇头喃喃道:“不,我不喝,我不喝。”
佟维信一个眼风射过来,骤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秋姨娘去。秋姨娘一惊,忍不住地要往后退。
眼看着阎罗一般黑沉着脸的佟维信已然到了身前,秋姨娘一个趔趄瘫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惊恐地身子也在颤抖。
“老爷,为什么?这是您的孩子啊!”
秋姨娘泣然看向佟维信,佟维信却是淡然的微微蹲下身子,微微倾身低声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的仕途,哪怕是我的孩子。”
秋姨娘被佟维信的声音冷的一震。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不住地摇头道:“妾身不明白,求老爷放过他,放过妾身吧。”
秋姨娘死死拽着佟维信的袍角,看着脚下哭的梨花带雨的秋姨娘,那柔弱的模样只怕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怜惜,然而佟维信却是冷冷睨了一眼。
“不识抬举!”
骤然的一撩袍。秋姨娘被扔到一旁。佟维信却是看也不曾看一眼,转身端起案上的药碗,一步一步逼近秋姨娘。
此时的秋姨娘犹如惊弓之鸟。身子不住地往后缩,正欲起身逃离,却被佟维信一把钳住手臂,凑身在秋姨娘耳边冷冷道:“你想让我这么多年的经营仅仅因为这个孩子毁于一旦?”
秋姨娘挣扎的身子渐渐沉静。直至趋于一滩死水,佟维信将药碗搁在脚踏上。起身冷冷朝门外去,待到了门口,头也未回道:“阿韵,你该知道逆我之意的结果。”
语声刚落。佟维信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处,偌大的屋内只有秋姨娘失神地坐在那儿,死一般的沉寂。
似是虚晃了千年。秋姨娘愣愣地看着身旁已然凉透的药碗,微微发颤的伸手过去。此时她的身子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终究像是做了最后的宣判,指尖紧紧抠住药碗,一抬手将碗中的汁药尽喝下。
“咣当”,药碗应声而碎,碎瓷渣子溅起来划破了秋姨娘柔嫩的手,她却全然未察觉一般,痴痴坐在那儿,渐渐地,一滴温热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啪”的一声砸在那碎瓷片儿上。
腹中骤然剧痛不止,好似一把尖厉的锥子死死的绞在小腹,而殷红的血液却从裙下缓缓流出,这一刻,她只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生生从身体内剥离,秋姨娘用尽全身力气呻吟道:“来人。”
“桄榔”一声门被骤然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别人,正是佟如荞,因着秋姨娘屋内的丫头偷偷报信,她才急忙从自己院里赶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佟如荞惊滞在那里,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平日里再如何谋划,此刻却已是一片空白,全然乱了神。
“来人,来人!”
佟如荞看着秋姨娘裙下渗出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沿着石砖纹路蔓延开来,空气中满是浓烈的腥味,佟如荞渐渐慌了神欲向往去寻人。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佟如荞一抬眸看去,却是看到了素裙娘子站在门口处,佟如荞面色骤然一冷。
“你来这里做什么?”
如蘅好笑的掩嘴,是啊,既然早已撕破了脸,佟如荞自然也不会再佯装好脸。
小娘子盈盈一笑走进屋内,淡淡瞥了眼瘫坐在那,气息奄奄的秋姨娘,那裙下的鲜红与惨白如纸的脸一映照,倒显得更刺目了。
如蘅唇瓣一勾,缓缓踱步到佟如荞跟前,凝着眼前阴沉沉的小娘子浅浅笑道:“不用叫了,你以为靖国公想除掉一件东西,还敢有人来阻拦么?”
说着小娘子微微一笑,淡然道:“如今除了我,只怕是没人了。”
佟如荞身子微微一震,已经全然不知所措,是啊,父亲要除掉母亲腹中的这个孩子,又岂会让人来救,佟如荞的身子渐渐发冷。
如蘅瞥了眼沉吟的佟如荞,淡淡睨了眼秋姨娘道:“当初你们母子进门,逼得母亲失了一个孩子,就该知道今日的果,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是你!”佟如荞倏然冷眼射向如蘅,眼中的狠厉却是再显然不过了。
如蘅浅笑出声,全然不理会眼前阴沉的佟如荞,却是淡然的凑近佟如荞耳边冷冷道:“别急,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佟如荞身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对上如蘅的眸子,第一次,她觉得眼前的如蘅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与生冷。L
☆、第二十章 圣怒
(话说姒姒总觉得这几章写的不满意,但又找不到具体问题,亲们有没有觉得看不过去的地方,告诉姒姒吧~最后,期望收藏破千,订阅涨涨。)
若说京陵是大周的繁华之都,那远在南边儿的苏州便是大周的富庶之城,如今正是清晨时分,天色渐亮,浓重的露水沿着那瓦檐缓缓滑过,“吱溜”一下便砸在青石板路上。
因着时辰尚早,因而路上行人并不多,不过一些小商贩已然打开门做起生意来。
处在苏州城最繁华的路上,其中以一个商铺的招牌最是夺目,占地也是最广,那便是几乎开遍大周的同丰典当。说起同丰典当,只怕整个大周还没有人是不知道的,至于当铺的东家是谁,却也是个谜,人们只知道同丰是从京陵发迹,不过几载,却是越做越大,大到如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官府也不敢轻易去动。
“咣当”同丰典当刚刚打开门,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尚有些睡眼惺忪,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待最后一扇门打开,明亮的阳光倏然落入典当行内,顿时亮堂堂的,只见屋内已然打理好,俨然坐正待客的模样。
伙计们正有条不紊的擦洗打扫,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的男子缓缓从后门走出,瞧着身上的锦衣做工便知应是这分行的管事,只见他走到柜台,抽出一本账目,略翻了一翻,便拿出了一把算盘拨着。
“噼里啪啦”一阵算盘珠子声音正响,只见有人走到了门口,若说此人衣着很是寻常,却是戴了层大大的斗笠。虽说清晨露重,可如此打扮着实有些奇怪。
“唉,客人您里边儿请。”正擦拭门的活计一见来了生意,虽是有些奇怪,却还是热情接待着。
算账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珠子,微一抬眸,瞥见了进来的人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倏尔舒展开来。嘴边荡起一抹寻常的笑意:“客官可是要典当?”
进门的男子并未回应,只冷冷的一颔首,便从怀中摸出几样首饰。“啪”一声甩在柜台上,那管事微一挑眉,方伸手拿过那几只钗子和耳坠,而那男子却从未抬起头过。
管事男子凝着那手中的首饰。眸子渐渐氤氲着怀疑,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沉吟着什么。
“能当多少?快点!”
那斗笠男子似乎有些不耐,骤然出声,语中分明透露出不豫。
那管事男子倏然舒展眉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客官您别急。只是您这几样首饰成色极好,我眼光尚浅,只怕会估低了价钱。您若不急,我取一件儿让我们的东家瞧瞧。您也知道我们同丰向来童叟不欺,绝不能让您吃了亏不是!”
那管事男子笑着抬眉看向眼前的男子,那男子似乎在沉吟,过了片刻方冷冷甩一句:“快去快回!”
那管事男子面上的笑意渐深,给身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吩咐道:“请客人去雅间等候片刻,茶点都给上好了。”
“好嘞。”那伙计一听,忙笑着弯腰请那男子去了典当行的雅间。
只见那管事男子凝了那人一眼,嘴边的笑意渐渐凝滞,疾步朝后门去,扯着一个伙计吩咐道:“快去将此物交予三爷看看,就说人在铺子里,只怕要快些。”
那伙计一听,忙点头一溜烟儿就蹿出去了……
不过几日,京城的刑部却是出了一件大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只怕那京城说书人说个三天三夜也会堂无虚座。
原来,当初劫持靖国夫人的头子去了典当行典当首饰,却是被当铺里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直接暗自寻了官府给制服扭送到京城,要知道,当初这京城刑部可是花重金悬赏此匪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贼匪头子还未等用刑,便已招出劫持一事乃是受人指使,拿出了来往的一封书信不说,还拿出了剩余未典当的首饰,原来这些正是事成之后雇主给的一半定金。
关系到靖国府的事儿,尤其还是关系当今冠勇侯生母劫持一事,那刑部哪里敢拖沓,还不麻利儿地暗地顺着线索顺藤摸瓜,最后却是险些没被惊住,谁也未想到,这些个首饰流出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靖国府内。
终究,就像是拨开了层层的沉雾,一切的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只不过这真相只怕是要在京陵翻出久而不落的大浪来。
养政殿内,刑部尚书立在殿下,皇帝面色黑沉如雾,眸子紧紧锁住殿下的人:“可是查明了?”
是的,刑部因查出疑犯乃是靖国府的人,不敢擅自去盘查,因而紧赶着进宫向皇帝请示,这不过才三日,刑部尚书便急着来面圣,想来也该是查出来了。
那刑部尚书微一迟疑,方缓缓道:“回圣上,经刑部查明,靖国夫人被劫持一事。。。。。。乃是靖国公三房妾室雇人所为,且……”
皇帝眸子一沉,语中显然是强压怒意:“什么?”
那刑部尚书沉吟了片刻道:“还从疑犯屋内搜出了一小盒曼陀草。”
“曼陀草?”
皇帝一抬眉,只见苏培全已然捧了那小木盒子上来,一打开,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
“此物名曼陀草,是西域所传,闻虽清香,却是剧毒。”
皇帝眸中一震,看着那曼陀草的眸子越发黑沉,只见那刑部尚书继续道:“此物若是沾染久了,便会精力消乏,直至最终吐血而亡,且其会在体内自然消散,因而即使人死,也不能查出踪迹。”
见皇帝静静凝着自己,刑部尚书方缓吞吞道:“经伺候疑犯的丫头所言,此物被下在了靖国夫人床前每日点的烛火中,靖国夫人因此才……”
“放肆!”
“哐啷”一声,皇帝将案上的奏折扔到地上,惊得刑部尚书身子一颤,忙跪身下去。
皇帝此刻已是怒到极致,是啊,前而不久自个儿还大庭广众因佟维信待妻至诚而大加赞赏,如今这堂堂靖国公宠妾灭妻至此,要是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大大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说他这个当今天子也会有有眼无珠,看错人的时候?
“圣上……”
刑部尚书颤巍巍的瞥了眼上前的皇帝,皇帝眸中一凛:“还有何事?”
刑部尚书沉吟了片刻,终究道:“经那些下人的证词,疑犯还在不久前刚小产。”
“什么?”
皇帝眸中已是按压不住的黑沉:“何时的事?”
“听闻……”
那刑部尚书迟疑了片刻道:“似是中秋夜的事。”
“哗啦”一声,皇帝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意,一怒之下将桌案上的物事尽拂落在地。
“圣上息怒。”
殿内的人皆战战兢兢跪倒一片,皇帝却是阴沉不语,过了许久才凛然出声道:“此事不可张扬出去,该怎么公布天下你该知道。”
待刑部尚书战战巍巍的走出大殿,皇帝怒极阖眼,缓缓靠在龙椅上,拳头却紧紧攥着,静默了许久,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一般,皇帝骤然睁开眼睛,手中沉沉转着那枚墨玉扳指,大殿上却回荡出冷沉的声音。
“靖国公,你当真是为朕长脸。”L
☆、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
(从这里起,三房和佟维信彻底被三振出局,我们的三娘又要开始新一章虐渣路程,大家可以猜猜下一个渣男渣女是谁?姒姒保证后面会更精彩,求书友们给个打赏多多订阅,谢谢~)
一夕之间,京陵的天儿似乎要变了,远远瞧着天边儿黑云卷着雷雨便要催来,可如今变得似乎不只是天,还有朝堂,人心。
刑部抓住了劫持靖国夫人的贼匪头子,赫赫有名的同丰典当得了这重金悬赏,世人因刑部的布告,只当那贼匪只为劫财而错劫靖国夫人,却丝毫不知其中的隐情,即使是朝堂上一个个精明的跟什么似地朝臣虽心有怀疑,却也寻不出什么头绪来。
然而不到半月,前一阵子皇帝还大加赏赐靖国公,那宠信程度只怕是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眼热。圣意难测这句话说的是一点儿也没错,如今不知怎的,皇帝似乎是处处看靖国公不顺眼,轻则痛斥,重则罚俸。
眼见着不过短短半月,这靖国公七个月的俸禄只怕都罚没了,这也就罢了,可皇帝痛斥的缘由却是愣生生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说句不敬的话,简直是有些无理取闹。
是啊,你说,这靖国公奉旨修缮奉先殿,若让外人看了,不说尽善尽美,那也算是差强人意了,可皇帝完工当天便骤然巡视,结果对靖国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斥,痛斥的原因仅仅是殿内油漆味过重,冲撞了历朝先祖的神灵。
你说说,既然是修缮宫殿,哪有不刷油漆的,刷了油漆哪能没有味道的?理虽是这么个理。但谁敢说半句不是?
原本众人以为这样就罢了,谁知再过了半月,皇帝却骤然停了靖国公的职,命其静思己过,而如此重罚的原因却是被皇帝愣生生列了一大篇,不过你若是细细一看,那些个缘由皆算不得大罪。放在寻常大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能过了。就算是惩罚也只当罚俸完事。万不至于停职思过。
如此一来,朝臣们开始揣测了,若说皇帝是想打压靖国府的势力。可偏偏那佟如筠与佟如铮俨然后起之势,升迁之快当真是要将他们这些老臣拍死在那儿了,那佟如铮便不消说了,单说那佟如筠。年纪轻轻,却是放到宁州做刺史。宁州离京陵不过二百多公里,当天来去也可,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这俨然是让小郎君放个外官积累个经验,将来必是要召回京城作为大用的。
如今放眼整个靖国府,除了靖国公佟维信不如意以外。就是宫中的佟皇后,皇贵妃。谁不是稳稳坐在那儿,丝毫未有动静,如此那些个朝臣们是彻底摸不着头绪了。
朝堂上朝夕万变,这靖国府内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蘅坐在崔氏床前,手中正剪着红纸花样,小娘子手极巧,不过是一眨眼,一朵并蒂牡丹便赫然眼前。
屋内静悄悄的,崔氏就那样安然的阖着双眼,呼吸轻而稳,看起来平静极了。
骤然身后传出了窸窣的脚步声,轻轻的,如蘅未转头,仍旧低头剪着自己的东西,只听得身后传来锦衾略有些激动的声音。
“姑娘,皇后娘娘身边儿的槿言姑娘来了,见过了老太太,便直直儿地朝三房院儿里去了,瞧着后面的人像是奉旨送什么东西来了。”
送东西?
小娘子骤一抬眸,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宫里来人去三房能送什么,想必那三房自个儿都跟明镜一样,佟维信就更该明白了。
小娘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倾身趴在崔氏身边儿,似是喃喃自语般,声音柔柔儿的。
“母亲,你可听到了,三房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小娘子嘴边浅浅一勾,替崔氏掖了掖被角,便起身看向身边儿的素纨,瑶影道:“咱们去瞧瞧吧。”
小娘子捻裙缓缓走到门口,小丫头打了帘子,小娘子抬步出去,站在那台矶上,微微拿手遮着,抬头看向那柔柔的阳光。
“阴雨了这许久,可算是守得云开了。”
小娘子喃喃一句,便不紧不慢地朝那三房院儿里去。
到了院内,只瞧着廊下站满了宫人,而槿言正立在门口处,身后的小宫女手上正端着一个小漆盘,想也不想,如蘅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三姑娘也来了。”槿言偏首看到小娘子,笑着迎了上来。
瞧着槿言温柔的笑颜,恍惚让人觉得更像是来送赏赐的。
听着槿言用了个也字,如蘅瞥首看向房内,嘴角微勾道:“四妹妹他们在里面吧。”
槿言微微颌首:“皇后娘娘仁善,算是圆个最后的心愿吧。”
小娘子点了点头,抿着笑意道:“我想进去瞧瞧,不知可行?”
槿言温婉笑道:“姑娘要去,奴婢哪有拦的。”
如蘅微微抿首,便朝屋内去,“吱呀”一声,沉沉的屋门被打开,一束阳光倏然射进去,将暗沉沉的屋子照的亮堂堂的,隐隐约约透过光晕都能看到浮散的灰尘。
小娘子微微扬了扬尘,便提裙走了进去,待直直走到了西屋内,刚走到屋内,还有些冷的发憷,一掀开软帘,便是扑鼻的草药味,隐隐约约还透露着一丝发霉的味道。
小娘子微一抬眸,便瞧到秋姨娘呆呆地躺在床上,身上裹得被子瞧着灰沉沉的,瞧料子应是多少年前的旧褥子了,倒真是应了句风水轮流转,从前三房说是素雅,却仍旧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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