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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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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坐在西域宝马上的齐毓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转头瞥了眼身边儿的何德低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何德在马上微微颔首,便谨慎地打马过去,立在那女子身边打量了一番,方一跃纵身而下,小心观察了一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然后纵身上马回到齐毓身边,沉着声儿道:“回太子爷,那男子应该是附近的山贼,至于那女子……”
何德沉吟了片刻道:“身上穿着上好的宫缎,看打扮应该是京城里哪家大臣公侯的夫人,山贼已经被爷一箭贯穿,只怕没有生还的可能,至于那夫人应当只是体力不支,又受了惊吓,晕厥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齐毓微微颔首,一牵马绳便准备打马过去,却骤然听得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树叶声,齐毓厉眸射过去,只见树林中几个山贼一看到官道上大批的侍卫,转身便要朝回逃跑。
“给我追!”齐毓眸子沉沉凝着那几个山贼道。
话刚毕,便听到身后的侍卫扬鞭纵马追去,不一会儿便如雷电般迅速穿进了树林,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
齐毓收回了目光,牵着马准备朝女子而去,何德有些谨慎提醒道:“爷。”
齐毓瞥了眼何德,淡淡道:“无事。”
说完齐毓便策马过去,到了女子身边,一跃而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昏厥的女子。
何德说的没错,这身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夫人,只怕非王即侯,齐毓偏头看向何德吩咐道:“父皇急召,我这会子也没有时间应付,你遣两个妥帖的人将这位夫人送到附近安全的地方,等人醒了,问清了情况再亲自送回去,至于事情原委都给我报回来。”
何德点了点头道:“爷放心。”
齐毓微微颌首,便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那一批侍卫已经返回来,齐齐停在眼前,下了马铿锵有力道:“回太子爷,山贼反抗,已经杀无赦,不过……”
齐毓抬眸看去,只听侍卫迟疑道:“不远处林子里有个屋子,似乎早就逃了一个。”
齐毓眉间一皱,转头看向何德道:“不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那个人给我追回来,这件事情不简单。”
何德点头道:“太子爷放心,等我吩咐下去,就是去了天边儿也能寻得到。”
齐毓点了点头,瞥了眼脚下山贼的尸体,眉头一皱:“都处理了。”
说完齐毓便纵身上马,看向马下的人道:“留下几人收拾,剩下的人跟我赶回宫,何德,走!”
话刚毕,齐毓已经纵马而去,何德快速吩咐了事宜,看了眼那个女子,便上马撵了上去。
齐毓纵马飞驰在官道上,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嗒嗒嗒”的马蹄声,可是齐毓脑海中却一直浮现着方才那位贵妇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那个贵妇模样很熟悉,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可就是想不起来。
齐毓拧着眉头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就在这时,听得身后传来紧赶着的马蹄声,何德的声音传过来:“爷刚休了假去西山狩猎几日,一大早皇上就急召您回宫见驾,咱们赶了一天的路,爷也累了吧。”
齐毓的思绪被打断,淡淡道:“父皇急召,想来必是有要紧事,再赶今儿也得回宫去,晚不得。”
何德突然笑着道:“我早打听过了,听说最近河东,河中刚压制住了虫灾,旱灾,皇上预备去南郊的天坛祭天,如今朝中事忙,脱不开身,所以估摸着召太子爷您回去,是为了替圣上前往南郊祭天的。”
齐毓微一凝眉,看了眼何德,祭天自古是君王方可,若真如何德所说,父皇让自己代为祭天,那于朝堂,于大周便是一个不小的风波。
到时候可真是朝京城里这趟浑水丢了颗石子,荡起来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最近老五和马相如何?”齐毓骤然出声。
何德愣了半分,沉吟道:“五皇子和马相似乎最近没有什么联络,平日里寻常的很,想来如今杨熲老将军和佟校尉节节大胜,马氏一党也焉儿的没有从前那样活络了。”
齐毓眸中渐渐凝着,不知为何,听到一封又一封的捷报,他没有预想中那样安心,每日看到朝堂上再寻常不过的马缙,他便不由想到一个词,反常即为妖。无论如何,西北不能乱,西北乱,京城乱,那么这大周的天下,朝堂的局势,哪怕他太子之位,都要乱一乱了。
沉吟了片刻,齐毓语中温沉却不失警醒道:“西北那边儿如今进展的太顺利,恐怕有诈,万事小心,马相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放弃什么?何德很清楚,没有再多言,只服从的点头道:“太子爷放心。”
齐毓微微颔首,便策马扬尘而去,只留何德看着齐毓的背影沉吟。
世间的人都以为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只有他知道,太子爷即使在圣上的庇护下,在诡谲的宫里长大又有多不易,自出生就没有母后的疼爱,却被人一步一步的紧逼,几次三番都险些丢了性命。皇宫啊,就是这样,最华贵,却也最淡漠了亲情。手足相残的事情,已经有太多太多了。
如今西北连着京城,西北败了,那于京城就是巨大的打击,于太子爷如何不是重创?
杨熲老将军在疆场上的实力不消说,单看如今后起之秀的佟如铮,这一场仗都有得打,怕就怕的是一句话,兵不厌诈。这一场仗,杨熲不能垮,佟如铮也不能垮,否则太子爷的处境恐怕就要艰难起来了。
何德叹了一口气,一扬马鞭,迅速跟了上去。
第六十九章 叵测
更新时间2015…4…6 18:05:29 字数:3187
绛玉轩内,如蘅焦躁的坐在东窗下,手中攥着那杯早已冰冷的茶,缄默不语。
素纨和瑶影她们静静站在一旁,瞧着自家姑娘消瘦的脸庞,不免有些心疼,如今已过了三日了,却还一直没有大太太的消息,若最初还抱着一点希望,这样一时一刻的磨下去,也快消逝不剩了。外面儿的阳光透过窗上的桃花玻璃纸,散发出柔柔的光晕落在小娘子的小脸上,隐隐的能看到小娘子面色的苍白,就那样失了魂儿般,呆呆地看着一处。
大太太被劫持了三日,小娘子便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了三日,就是个铮铮男儿汉也招架不住,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公府长大的娇柔柔小娘子。
素纨她们看在一旁,急在心里,终究素纨站不住了,瞥了眼小桌案上早已凉透了的饭菜,摆了摆手,忙就有小丫头敛着步子上来撤了饭菜,她们知道,素纨是让她们拿去厨房让人热热。
素纨和瑶影对视了一眼,终是轻着步子走到如蘅身旁,柔着声儿道:“姑娘,吃点儿东西吧,你都三日没好好吃顿饭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会心疼的。”
小娘子呆愣愣的看了眼素纨,又淡淡的垂首,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三天了,母亲已经离府三天了,三房对母亲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可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几日做梦她总会梦到前世里母亲死去的那一刻,她害怕这一世自己还是不能保住母亲。
想到这里,小娘子的手也不自主地颤抖,素纨瞧到这一幕,吓得忙上前抚着小娘子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替小娘子顺着气儿。
“姑娘,就是太太瞧着你这样,也会难受的。”
眼瞧着小娘子泪水凝成珠子,“啪嗒”落在素纨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蔓到素纨的心里,一阵心酸,也不由湿了眼眶。
“姑娘!”
就在这时,窗外院子里传来锦衾急促的声音,话音刚毕,便听到软帘掀开的声音,锦衾接不来气儿的跑过来,明明落着泪珠子,却喜着道:“姑娘,太太回来了,太太回来了。”
“噌”的一声,小娘子一个起身,两手牢牢攥住锦衾的手,话语都有些微微的发颤:“你说什么?母亲回来了?”
锦衾喜极而泣,急忙点头道:“是,太太回来了,姑娘快去看看,太太她……”
说着锦衾又落了泪来,还没等锦衾话语说完,小娘子已然快速朝门外奔去,只有软帘掀开,带进一股子风袭过来,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两边的人和物如蘅都已看不清,此刻她的脑中只有母亲温暖的笑容,温热的手心,想着锦衾方才戛然而止的落泪,如蘅心下一紧,脚下的步子更快,生了风一般。
眼瞧着到了崔氏的院里,只见来去匆忙的丫头婆子们,如蘅心下更是一紧,提着裙子便冲进屋里。
脚下未停的奔到东屋门口,不等丫头打帘,如蘅抬手“唰”的掀开软帘,脚下却愣生生钉在了那儿,此刻小娘子脸色虚白的像纸一般,连嘴唇都没有了一丝血色,身子开始轻微地颤抖,手中紧紧攥着那半掀开的软帘,人却已经抖得快像筛子了一般。
如蘅不敢想象眼前的场景,婆子丫头围了一圈在床前,躺在榻上的妇人面色跟刚烧出来的雪瓷一样,没有从前的半点红润,额头上缠了一圈的纱布,可那血却愣生生渗出了几层,一圈一圈晕湿出来,如蘅的瞳孔渐渐扩大,眼前似乎只看到那抹红,看着婆子手中端着的混沌的血水,鼻尖充斥着腥味。
小娘子就这样晃着步子,颤颤地走到床前,还没站住脚,已然“扑通”一声跪坐下去。
身旁伺候的婆子丫头吓得差点丢了魂儿,忙上来七手八脚的要搀起眼前的三姑娘,谁知这三姑娘跟魔怔了一般,倏地一个冷眼射过来,那眼中的杀伐和厉色,就是眼瞎都能感觉的到,跟刀刃子一样割人,婆子丫头们吓得脸色惨白呆在那,愣生生被小娘子一把推开。
转头看到眼前虚弱的崔氏,小娘子的眸子渐渐柔和起来,像冰封的雪山化开了一滩春水一般暖人,让方才那些婆子丫头都要怀疑,方才可是她们看花了眼。可是她们心里都知道,方才那一幕是真真的,因为此刻她们都犹有后怕,后脊里一层的冷汗浸湿了衣服。
“母亲,母亲。”
小娘子娇柔的声音响起,“啪嗒”一声,温热的泪珠打在雕花的床边儿,小娘子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泪水却模糊了脸。
小娘子缓缓握住崔氏的手,紧紧捂住,已然快泣不成声:“母亲,蘅儿来了,母亲醒醒,蘅儿来看你了。”
这一刻,看着小娘子柔柔的小脸,暖暖的话语,周围的人也一阵心酸,低头抹起眼泪来。
就在这时,崔氏的手指微微一颤,小娘子心骤地一跳,只见崔氏阖着的眼皮在轻微颤动,渐渐地睁开了双眼,小娘子随之欣喜起来,却未曾想崔氏刚模模糊糊看到头顶的床帐,骤然疯了一般,一把推开如蘅,不住地朝最里面的角落缩,万分惊恐的瞪着床前的众人嘶吼道:“我是靖国公的夫人,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了,不要过来……”
崔氏的声音渐渐低落变成了哭腔,快要崩溃了一般紧紧抓住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头发凌乱的俨然疯妇一般,连眼眸都微微泛着血丝,渐渐支持不住,攥着被子哭泣起来。
床前的众人惊的一动不动,差点没往后跳几步,都半是后怕半是惊滞,难道大太太失心疯了?想到这个词儿,心底都不禁“咯噔”一声,差点没给自己甩一嘴巴子,看看眼前的场景是真是假。
如蘅的身子渐渐发凉,众人的怀疑是她此刻最恐惧的,她缠颤着手准备去扶崔氏,却骤然被崔氏一把甩开。众人吓得忙上来拉小娘子,小娘子骤然一声怒斥:“让开!”
众人都被喝止在那,小娘子转首看着崔氏已然又要哭出来,语中哽咽道:“母亲,我是蘅儿啊,母亲看看我,我是蘅儿。”
眼前的崔氏好似听进去了一般,眸中微微一动,颤着身子抬头看过来,眸中有些混沌的模糊。
小娘子一点一点小心地抚上崔氏的手,手心的温热传到崔氏的掌心,小娘子的话语暖暖的催人心:“母亲,不要怕,我们到家了,这是靖国府,这里有蘅儿,有大哥保护你,不要害怕。”
崔氏身子微微一震,看着小娘子的眸子渐渐清明,语中呢喃道:“蘅儿…蘅儿…”
小娘子不住地点头,崔氏突然手中一紧,将小娘子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哭泣:“蘅儿,我的蘅儿。”
小娘子已然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攥住母亲的衣服,感受到此刻的温暖。
小娘子遣开了锦衾以外的人,听着崔氏断断续续说了这三日里的事,说到后面,崔氏禁不住地颤抖,只有小娘子暖暖的握住,才能让崔氏渐渐镇定下来。
小娘子看着眼前惊惶不安的母亲,谁能想象,这是曾经干练精明,让下面婆子下人闻风丧胆的东府大太太?小娘子心里一阵发酸,却也越来越害怕一件事情。
母亲被劫持了三天才回来,听闻昨日太子已经动身前往南郊祭天,今日送母亲回来的太子亲卫只送了母亲回府,却没有说清任何状况,单凭这三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引起所有人的揣测。
而如何此刻最害怕的是一个人,佟维信。她知道,佟维信一向寡绝,更是宠妾灭妻的人,如今一旦有流言蜚语,便会乌云一样压向大房,怕就怕,就算没有留言蜚语,佟维信也会借机来逼母亲。
沽名钓誉之人,总害怕一切损害自己名声的事,靖国府东府大太太被贼匪劫持三天回府,如蘅渐渐捏出了一手的冷汗。
她害怕的,是佟维信,崔氏这个枕边人,会成为压死崔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二太太来了。”
门外骤然的一声,就像一棵石头,“噗通”砸到如蘅心里,沉了下去……
☆、第一章 灭妻
如蘅手中紧紧攥着,指甲抠在掌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只听得“唰”的打帘声,如蘅明显感到母亲猛一震的手,小娘子难受的看着母亲,微微抚了抚崔氏的手,然后不舍地抽出双手,安安静静退在了脚踏边,一瞥眼就瞧到了神色有些着急的老祖宗,身后是同样担怕的二叔二婶,唯独佟维信,她那所谓的父亲,却是冰冷着一张脸,沉沉的走进来,哪里能看得出是发妻寻回的庆幸,不知道的只以为他是寻仇的。
小娘子一看到后面跟着的三房,眉头一皱,不等他人发话,先发制人,直接上前哭着扑倒在佟母怀里,一抽一哽,模样心酸的催人心肝儿。
眼看着老太太眼中噙着心疼的爱意,小娘子二话不说,紧紧攥着老太太的袖子哭着道:“老祖宗,母亲……母亲她……”
话还没说完,小娘子先哇的一声哭的跟孟姜女一样,那狠劲儿感觉房梁上的灰都抖落了三层下来。
佟维信眉头不豫地一纵,正欲说话,却听到小娘子抽抽搭搭的娃娃音:“山贼们不给母亲吃饭,母亲饿了三日了已经……山贼们还把母亲绑着,想找府里要钱,好不容易趁着今日山贼肯送一次饭,母亲偷跑了出来,母亲还受了伤,差点被抓回去……”
小娘子越哭越伤心。此刻的如蘅已半是做戏,更多却是真心,是的,事到如今她依然后怕不已。
只见小娘子紧紧抱着老太太,骤然扬起小脸。脸上糊满了泪痕,哭的话语都快不清了:“老,老祖宗,蘅儿害怕,要不是太子殿下碰巧相助……蘅儿是不是就见不着母亲了。”
小娘子说着又嘤嘤的哭起来,在场却一片寂静。方才小娘子看似无心的哭闹,却给众人透露了两个信息。
一个,山贼是劫财,不要小看了这个词儿,劫财与劫色。一字之差,却是千里之遥。另一个,当今的太子爷也插手相助了,那便是让佟维信有所警醒,不要再想着轻举妄动。
佟母轻轻柔柔的一下一下摸着小娘子的髻儿,慈和的安慰道:“三娘不哭,没事了,你母亲已经回来了。老祖宗也在这儿,三娘不要怕,咱们靖国府。还没有谁敢乱动!”
小娘子好不容易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到抽抽嗒嗒的声音,佟维信却是猛地一个眼风睖向榻上的崔氏,眼眸微眯,语中看似寻常却分外生冷:“蘅儿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眼看着崔氏唇一颤,小娘子便已经抢先一步道:“都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佟维信沉色看向如蘅。轻斥道:“越发不像话了!”
小娘子被吓得一愣,眼圈渐渐又红起来。跟红眼小兔子一样,委屈地又开始抽泣起来。扑到老太太怀中诺诺道:“老祖宗……”
佟母搂着小娘子,抬眸瞥向佟维信淡淡道:“好了!如今阿懿刚回来,惊的跟什么似地,你问这么多让人怎么回?就是个男儿汉也该吓得缓几日了。”
说着佟母有些不豫道:“正经倒是该同官府说一声,也该给亲家那捎封平安信,别让人跟着着急了。”
佟维信眼见着老太太如此,压着心底的愠怒与不快,温沉的回了一句:“儿子知道了。”
老太太瞧着如此,面色稍霁,坐到床边儿对着崔氏温言慈语的安抚了一番,又让花袭送来了参茸这些个补品,敲打了屋里伺候大房的下人一番,二太太薛氏为了活络气氛,这才稍稍多说了几句,眼见着崔氏精神乏,佟母一发话,各自都回了屋。独留三房本欲作一番温心的戏,却愣是没作成,只得干巴巴回了房。
转眼已过去了数日,京陵的天儿还是那么蓝那么纯净,可府井胡同的靖国府,房顶却像是缭绕了浓浓的雾霭,乌沉沉的,挥之不去。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佟母一声令下,应是断了府里流言蜚语的源头,然而如今莫说是靖国府中,就是朝堂上也渐渐起了风言风语,甚至甚嚣尘上,传的越来越失了真实,却多了人性的叵测和丑陋。
靖国府东府大太太,去京郊护国寺进香祈福,被贼匪盯住,劫回了贼窝,三日后竟安然回府,最奇的是身上的衣衫都换了,人还险些患上了失心疯,听闻那大太太长相颇好,贼匪们劫了人却没一直没有要一两赎金。
“哎,你说,那靖国府里的那位是不是真的被贼窝里的劫匪们给……”
茶铺子里一个素衣短褐的男子喝了杯粗茶,扯了扯旁边的人低声问了句。
“嗨。”旁边那人倒是安逸的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嚼了嚼,似笑非笑道:“你也不想想,那贼窝里的匪头都多久不见个娘子,那东府大太太生的好,又是娇嫩嫩府里保养的,去了那还能有好?”
那短褐男子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时候一边儿送茶的小二跑过来调侃道:“如此说,那靖国……”
那小二戛然而止,扯着笑意道:“倒是戴了顶再绿不过的帽子了,听闻朝堂上都传开了。”
只见方才那男子扯着眉笑道:“如今京城谁不知道?所以啊,有得必有失,你说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就是戴了绿帽子也是关起门的事儿,人家那高位上的达官贵人们,那就是传出半条街的事儿,可见这上天公平的。”
“嘿!”
另外三人原在点头,这会子才突然听出不对劲来,一拍那人道:“怎么说话呢?谁戴绿帽子了,乌鸦嘴。”
那厢传得沸沸扬扬,这厢崔氏歪在榻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锦衾在一旁半是心酸半是劝慰道:“这几日太太恢复的越发快了,都是三姑娘和筠哥儿孝顺的好。”
崔氏听到锦衾的话,眸中一亮,瞬时暖了几分。是啊,终究自己还有三个孝顺的儿女,外面传的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就算锦衾再怎么强硬的压制,哪有不传到她耳里的,崔氏苦涩一笑。
“老爷来了。”
骤然的一声。锦衾惊的手中帕子都掉了,忙弯腰捡起来,身子却在不住地颤抖着,崔氏像是石化了一般,微微阖眼。心中却是万分苦涩,自她回府当日他来过,便再未踏入这院儿里了,如此她反倒安心些,如今……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对么?
软帘一被掀开,便听到沉沉的脚步。就像石头一样,一颗颗坠在崔氏的心头,有那么一刻。她竟觉得像催命符。
佟维信一踏进屋里,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冷凛了一般,只见他穿着暗青的袍子,手背在后面,一双眸子深冷的可怕,面色像沉压了许久的黑云。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佟维信冷眼瞟向战战兢兢的锦衾,脸色露出不耐。生硬道:“都出去!”
锦衾惊惶的脸都白了,惶恐的看着佟维信迟疑道:“老爷……”
佟维信眉头一皱。渐渐微眯的眼眸明显滑过一丝危险,还没见锦衾动,佟维信微微偏头对外面冷声道:“把人给我带出去!封锁所有的门,谁敢再私自放信出去给宁寿堂,小心脑袋!”
门口的周允身子一抖,害怕的看了眼躺在榻上虚弱的崔氏,又偷瞥了眼脸色阴暗可怖的佟维信,终究硬着头皮道:“是。”
佟维信冷冷回过头,似对着崔氏说,又似是没有对任何人说:“不许任何人进来,让下面的人都把嘴给我锁牢了,谁敢出去乱说,都该知道我的底线!”
周允应了声儿,只得让身后的小厮去拉锦衾出去,锦衾这才惊觉回神,死撑着不肯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伏地一步一步爬到佟维信身边儿,扯着佟维信的袍角哭道:“老爷,太太是清白的,老爷要相信太太啊,她是您的结发妻子啊老爷,求求您,求求您不要伤害太太,求求您,求求您。”
说到后面锦衾已是泣不成声,“嘭嘭”磕在地上,瞬时鲜血蔓延至佟维信的脚下,溅到他的衣摆上。
崔氏在一旁哭着要起身下床,却未曾想佟维信一脚踹到锦衾的怀中,锦衾倒吐一口血,晕了过去,崔氏惊叫出声,就那样呆在那,佟维信脸色黑到了极致:“把院里的丫头婆子都给我锁起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们都该知道。”
周允身子发凉,木然的应了拉着锦衾下去了。
这一刻,屋里只剩了佟维信和崔氏,崔氏软在脚踏边儿,像是看索命的阎王一般看着佟维信,佟维信眸子紧紧定在崔氏身上,眼中勾起一丝厌恶,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世上最脏的东西一般。
佟维信一点一点迈步走过去,所过之处,都深深的印下一个鲜红的血印,崔氏本能的想往回缩,却根本没有回环之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佟维信走到了自己面前。
佟维信缓缓弯下腰,眼中已是嫌恶到了极致,倏然一把拽起崔氏的下颚,一个冷眼逼视过去,许久才冷冷出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给靖国府带来了多少麻烦,给筠哥儿他们带来了多少麻烦,你怎么还活着,嗯?”
话语刚毕,崔氏脸色苍白的呆在那,佟维信却厌恶地凝了崔氏一眼继续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为什么还要回到府里?你可知道如今因为你,整个靖国府都抬不起头了,现在整个朝堂,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不是个干净的人!”
佟维信骤然声音提高,一把将崔氏摔到一边,双拳紧握,一把将身旁的桌布扯掉,“哗啦啦”洒了一地的茶水,杯盘。
崔氏瘫坐在那,靠着墙边儿痴傻了一般,眼角却凝着泪,一滴一滴无声的沿着苍白的脸颊落下来砸在地毯上,晕出一团深红,像斑斑的血迹一样刺目。
佟维信凝了屋内的一切,缓缓靠近崔氏,蹲在地上,此时他声音骤然温和了许多,像是深情的说着爱语一般:“阿懿,你应该明白,你若死了,你还是那个刚烈高贵的靖国公夫人,依着皇后和铮哥儿的缘故,圣上必会给你死后的光荣,给你封一品的诰命不是不可能。”
崔氏苍白的脸上扯起一丝苍凉的笑意,没想到到了此刻,他想的还是他的荣华,他的富贵,口口声声说赋予她的尊荣,却分明是要用她的死为他换来另一份名声,这就是她嫁的人啊,这就是她期待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的人,多可笑啊,以为自己聪明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是蠢了一辈子,因为愚蠢,因为盲然的爱,才让她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一切都是活该罢了。
佟维信看到崔氏心死如灰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却是轻轻替崔氏拢起耳边的一缕发丝,轻语呢喃道:“你有没有想过筠哥儿,铮哥儿,蘅儿?”
绝望的崔氏骤然眸中一亮,佟维信徐徐道:“你若死了,她们就有一个值得骄傲的母亲,为了保护他们的名声和将来,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们,她们日后会有一个无限尊荣的母亲。”
崔氏想到儿女们,骤然心一暖,眸中凝出泪水,佟维信温和的揽住崔氏,轻轻替她抚着后背,在她耳边温声道:“如若你这样苟活着,就会成为他们的拖累,他们将会有一个不洁的母亲,会一辈子受人指点,他们如何能有一个尊贵的未来?难道你要他们三个一辈子躲在靖国府,不娶不嫁么?”
感受到怀中人猛然的一阵,佟维信下了最后一剂猛药:“阿懿,我知道,你是聪明的人,你不想去拖累我们的儿女,也不想拖累一世清名的崔家,听我的,了结了吧,你放心,你死后我不会再续弦,你永远都是我靖国府唯一的女主人。”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佟维信缓缓松手,看到眼前的崔氏已然泪干痴然,他知道,崔氏是个聪明的人,此刻她只是一时被蒙住了,只要他点开这层窗户纸,她一切都会明白,她会按着他说的,一步一步走下去,只要崔氏了结了,那么这一切的流言蜚语也会随风消逝,皇帝不说看皇后的面子,单看铮哥儿在前线拼命的份上,也必会以最高的封号予以抚慰,只要崔氏封了一品诰命,他倒要看看,谁还敢再说什么。
佟维信牵起一丝冷笑,走到桌边,从地上捡起那跟雪白的白绫,那样纯洁,那样干净,多美啊!
佟维信将白绫放在桌上,缓缓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处倏然停下,恍然压向崔氏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点了一句:“阿懿,梦该醒了。”
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吱呀”的推门声,一切都仿佛安静了,只留崔氏微微动了动,呆滞的眼神缓缓看向那跟刺目的白绫。
是啊,该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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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绫
如蘅看着眼前温语嫣然的佟如荞,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与怀疑,自母亲回府,三房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屋里没出来,今日见母亲有些乏了,刚回到绛玉轩,便瞧着佟如荞已然在等着自己,无非是软语安慰,抹个帕子罢了。
可说不清为什么,如蘅总觉得三房又想耍什么心眼了,所以趁着奉茶的时候,给瑶影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打探母亲院儿里的消息,因着还有大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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