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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魔教卖甜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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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不存在的。
  小姐很是冷静,很是镇定,几乎是以一种极为平和的姿态听完了毕山和她的话,且至今为止不为所动。
  乔曼发现,老教主为小姐起的名字,竟是像极了小姐这姿态。
  她觉得她对小姐当上教主后的日子,是带有期待的。她甚至觉得,或许在新教主的带领下,这崇明教会变成她全然不敢想象的模样。
  可她确实又忐忑不安。
  乔曼全神贯注看着面前这小巧的女子,无法想象这人在用完餐后,见识了整个崇明教,还会不会还和现在一样,并不乐意做这一个教主。
  被乔曼注视了许久,舒浅自然是有感受的。
  她完全能预想到她接下去将会受到多少目光关注。
  搁下筷子,她取了边上放着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回了乔曼的目光:“我今年十五了。”
  乔曼面上不解,有些疑惑。
  舒浅慢悠悠准备下床:“你和毕山全程看着我吃饭,让我以为自己除了一个魔教爹之外,还即将有一群干爹干娘。”
  床边候着怕自己多说话会说错话的毕山老脸爆红。
  乔曼听了这话,面上竟有了点红晕:“小姐真会说笑。”
  原本没觉得自己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的舒浅,将两人的表情全看在内,动作顿了顿:“……”
  她原本吃了八分饱,这下全饱了。


第4章 
  舒浅这身子病还未好透,吃了个八分饱很足够,再多就会伤了。
  下了床,她尝试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还不是很能使得上劲,骨头里都有些酸软。
  乔曼想要扶她,被她当下摆手婉拒了。
  她就是暂时虚了一点,还没到需要人搀扶这种境地。十五这种年纪,是恢复能力极为强的年纪,多走两步就能适应。
  毕山和乔曼拿舒浅没办法,只好一人先去开门引路,一人在身边候着。
  舒浅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束了起来,跟着毕山走出了屋子。
  外面阳光正好,照得她不自觉眯细起了眼。
  等能看清楚屋外了,她才发现自己是在山上一个小院子里。
  她回过头再看自己的屋子,屋子是不大的,在这个院子里还占了很大的比重。
  这院子原本应该也是有人住的,或许就是她那从未谋面过的爹住的地方。
  院子前有一大块的场地,左右各有一个小屋子,屋子前头围着了一小块的地。
  就这么点地方,她视线所及还能看到角落有长条区域种了点菜,更远一些,她还能看到一口井。这地方确实朴素得很,构建却也齐全得很。
  再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院子的周边,她朝更远的地方看去,立刻就看到了人。
  成年的男子女子比较少,大多是有了点年纪的老人,还有年纪尚小的孩童。就这些人,一眼看过去,没有一个是在闲着的。
  有的正端着椅子做着衣服,有的正喂着自家养的鸡,有的正挑着水。
  大部分脸上还是有些笑的,不过那些笑带着拘谨。
  他们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什么颜色,不少还打着补丁,一看就穿了好些年。
  染料在这会儿该还是值钱的,一般布过了一年颜色就褪得差不多,更别说穿了好几年的衣服了。
  舒浅想象中的魔教,和面前的这一幕差别有些大。
  “教里头的男子女子差不多都出门去了,有的在远一些地那儿种田,还有的便是和姚二当家去收人了。”乔曼在旁边和她细说。
  舒浅缓慢点了头:“……嗯。”
  这会儿有一个小孩子,才五六岁的模样,远远看见了舒浅这边三人,撒欢一般就跑了过来。
  他头发还不长,略带稀疏披在那儿,跑得小脸通红,两眼发亮:“乔姐姐,毕哥哥!”
  毕山一板脸:“要叫我三当家。”
  小孩儿朝着毕山办了个鬼脸,随后朝着舒浅,带着点兴奋劲,逮着就问:“是新的教主大人么?”
  舒浅摇头:“不是。”
  小孩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可是毕哥哥前些天说去接新的教主大人了!”
  乔曼委婉补了一声:“还不是。”
  小孩很是聪明,忙不迭点头,小脸学着毕山板起来:“哦,没事,过两天就是了。”
  舒浅蹲下来,和这小孩平视。
  天气热,这孩子穿着少,舒浅能看出他平日里吃食还是紧巴的,身上没有几两肉,能看到皮下的肋骨。
  她问这孩子:“开始识字了么?”
  小孩眨巴了眼:“我很忙的,要帮阿姆送衣服,要做饭,要喂好几家的鹅。教主大人吃过鹅吗?我去年帮着我爹杀了一只,吃了一块!”
  他说着这话,嘴馋得啃起了自己的手指。
  舒浅将小孩的手从他嘴里拉出来,重又问了一句:“还没开始识字啊?”
  小孩用那手指指向了毕山:“毕哥哥也不识字。我以后要向毕哥哥一样,拿大刀的!”
  这小孩看着有一股聪明劲。
  舒浅恍惚间就像又看到了孤儿院的那群孩子。
  孤儿院里预留下的孩子,大多数是有残缺的。其中却并不少仅仅躯体有所欠缺,脑子却极为聪明的。然而教育缺乏,只有到了七八岁,他们才能去上学。
  即便是这样,大多数的人心里头想的也是,学完了九年,就能去赚钱工作了。因为到了年纪,孤儿院就不能待着了,没有人会养他们的。
  舒浅垂下眼睑敛去眼内情绪,等重又看向这孩子时,问了他一个别的问题:“你觉得二当家厉害,还是你毕哥哥三当家厉害啊?”
  孩子当即挺胸:“那当然是姚哥哥厉害!姚哥哥是这天下最聪明的人!”
  舒浅很肯定:“所以识字的人比不识字的人更厉害。”
  小孩睁大眼:“可是姚哥哥打不过毕哥哥的。”
  舒浅笑了:“但你毕哥哥不敢打你姚哥哥。”
  “你都知道呀!乔姐姐说的么?”小孩看了两眼乔曼,又嘟囔了两句,“识字的人是厉害,可识字不就是为了考秀才嘛!姚哥哥那么厉害都不去考,我学来也没用的呀。现在秀才没用的呀。”
  要说服面前这孩子,一时半会儿一两句话是不够的。
  对于孩子而言,直白粗暴的话,远比大道理要容易说服他们。
  舒浅站起了身:“可你学了字,又拿了大刀,以后不就会比你毕哥哥和姚哥哥都要厉害了么?”
  孩子再怎么机灵,到底也只是五六岁的孩子,一听说识字会比二当家和三当家都厉害,当下心里头觉得确实该去识点字。
  他学着大人模样点脑袋,语气沉重:“不愧是新教主大人,说得很对。我这就去和我阿姆说,我要开始识字了。”
  孩子天性随性,他说完朝着舒浅不伦不类行了礼,撒欢一样跑走,边跑边喊:“阿姆阿姆,我要学字!”
  舒浅看着人跑远,慢悠悠往前走去。
  她身后跟着的毕山因为被小孩点了“大字不识”这一事,颇有点心颤,和舒浅拉开了点距离,靠乔曼反倒是近了一点。
  崇明教定在了崇明山上,整个占地面积并不小。而似乎实际上人也多,有些地方屋子挺密集。为了安全起见,不少地方都围了栏。
  她一路走过去见了不少人。
  这儿的人对她都是友善的,对毕山和乔曼更是客客气气的。
  客气里,有尊敬,有佩服,但没有恐惧,也没有怀疑。
  偶尔她也能看到一两个青壮年,赤着上身,在干一些重体力活。这些青壮年在身上还都纹了东西,一团乌糟糟的,看起来确实是点“魔教”的样子。
  而这些青壮年在看到她后,几乎每个都是欣喜朝他们三人打招呼的。
  似乎他们对于她能到崇明教来,真的就如毕山所言没有一点的芥蒂。
  她忽然觉得这地方被她那位“父亲”治得很好,被那位二当家,以及现在她身边的两个人,一起治理得很好。
  到底是一个教派,她还看到了有一块巨大又平摊的场地被围了起来,是教中男子专门用来练武的地方。练武场边上有一个屋子,关得很是严实,镶嵌在石壁上,里面放的是整个崇明教的“兵器”。
  所谓的兵器,基本上是废弃的农具工具重新打造后放进去的,不正规,但对于教中人来说,是贵重东西。
  教里的营生有限,恐怕也不曾做过太过的事,否则不会还显得如此贫穷。
  舒浅走着走着,一抬眼,看到了一片矮林子。
  “那是蔗。就是细咯,里头嚼一嚼很好吃的。”有一位老妇正巧在边上,看舒浅那眼神,给舒浅说了声,“麻烦是麻烦点,小子爱吃。”
  舒浅朝着人浅笑点头应了声。
  一大圈绕完,舒浅吃的那些消化了大半。
  今日光虽大,还是有风的,她走得不快,现在也并没有觉得太累。
  原本是毕山引路的,到后来却成了乔曼一直陪在舒浅身边,而毕山亦步亦趋跟在乔曼身后。
  等这看完了大半,乔曼才轻声问舒浅:“小姐觉得这里可还好?”
  舒浅回望整个走过来的路,觉得情绪略有些复杂。
  她想着先前见过的那小孩,想着还没回来的二当家,再想想自己先前坚定的态度,觉得脸上有点疼。
  一定是今日的风,太过喧嚣了。
  “想要我做教主,也不是不行。”她话音刚落,身边两人就齐刷刷盯着她不放。
  舒浅上下打量了一眼毕山,愣是将这比她高了两头的男人看得心里头发毛,往后倒退了一步。
  毕山吞咽了一口口水,扯了一个比刚才的哭尴尬百倍的笑:“小姐您说,就是让我毕山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不伤命,我就去做!”
  乔曼心里头也有一丝慌,双手紧张得悄悄握起了拳,双眼一眨不眨盯着舒浅。
  舒浅轻咳嗽一声:“我这个人呢,也不喜欢为难别人。”
  这话一说出口,另外两个人只隐隐觉得更加慌张了。
  舒浅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这样,我们既然是一个教,又要改教主了,总归要有新的教义。全教只要将这新的教义给背出了,我就能答应当这个教主。”
  乔曼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毕山。
  大字不识的毕山此刻脸色大变,竟是还透着一点绿:“小,小姐……这教义有多少字?”
  “教义核心价值观啊,掐指一算也就二十四个字。身为三当家,我觉得不仅要学会背,还要学会写。”舒浅微笑看向乔曼,“乔曼你觉得呢?”
  乔曼转向自己未来教主,彻底无视了毕山悲痛求助的目光,沉重点头:“小姐您说得对。”


第5章 
  舒浅回了房内,让乔曼去给她拿了笔墨来。
  她小时候没有学过毛笔字,孤儿院里是没有这个条件的。等上了班修身养性,她便去学了毛笔字。简体繁体都学过,逢年时候还算拿得出手,能写一下门联,送送同事长辈。
  教中有二当家在,笔墨都是有的。
  舒浅看着拿到手的纸和墨条,心中已是对这个二当家有了些许概念。即便是在这并不富裕的崇明教中,这二当家对文房四宝还是舍得花钱的。
  纸约莫是竹纸,面上光滑,价值不菲。
  墨带着暗香,她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墨块,却也知道这并不便宜。
  摊纸,她一笔一划写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那二十四个大字,从富强、民主一直写到了诚信、友善,随后交给毕山。
  字墨迹未干,光下透着点晶亮。
  乔曼一一将这些词念出,却是大半不太能够懂。她是识字的,可上头不少的字凑在一起,多是初见。连蒙带猜她能揣测出几个意思,在心里琢磨了琢磨,便觉得这里头的意思是极为好的。
  舒浅知道背是不能乱背的,要知道意思才行。
  她也就点着几个词,一一将每个词的意思解释给乔曼和毕山听。
  毕山脸上青白交加,痛苦归痛苦,听还是认真跟着听了。
  “这富强,是国富民强的意思,通俗一些讲,便是要国家有钱,百姓变强。”舒浅知道在不识字的情况下,毕山等人对于词的理解,都要捏碎了学,讲得是越通俗越好。
  “所以,这就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等二十四个字全部讲完,她甚至有点口渴,取了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是用井水煮沸后泡的,茶叶不怎么样,这水是极好的。
  口渴了,她也不会选择品茶,而是一饮而尽了。
  毕山迷迷糊糊听完了全部,混乱点了多次的脑袋,最后还是看向了乔曼。
  乔曼拿着已干了的纸,和声和舒浅说道:“小姐身体还未好透,需要多休息。这些我会让下头的人去背。若是背出了,小姐……”
  舒浅想着这些字连带意思背还要一段时间,识字的人都不多,又多是老弱病残的,背书肯定一两天完不成。她带着点不确信挠了挠脑袋:“你们每个人都背出了,我就当教主?”
  毕山狠狠心一咬牙:“小姐一言为定。”
  舒浅点了点头。
  毕山得了话,撒腿就往外跑,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将所有人汇集起来,立即背了这二十四个字。
  乔曼快速说了两声:“我会送信给二当家,大家很快就会背的。小姐好好休息,有事门口喊一句就是。”
  说完她也匆忙离开了。
  等这两人出了屋子,关上了门,舒浅还恍惚听到了乔曼喊了一句:“你自个还没背出跑什么呢?”
  她了然笑了笑:看着字少,背起来还要明白什么意思可不是个容易事。
  这屋子里有个小巧的书柜,柜子里放了几本书。
  舒浅走过去抽了一本出来,看了眼书名。
  她颇为意外。
  这是一本县志。
  她取出了县志,又慢吞吞走向了那墙面的地图,在图上搜寻了起了崇明山的位置。崇明山并不难找。它不是一座高山,也不是一座险山,普普通通,可还是被标在了这墙上沿海地图上。
  崇明山位于瀛洲的一个小县城中。
  地处长江以南,算是江南位置,和她当年所生活的地方相差并不算远,不过气候更湿润些。
  沿海的地方,盐、糖、粮食,什么都好产出,只要国家安定,风调雨顺一些,这日子难过不到哪儿去。江南若非遇到天灾人祸,从来都是一个好地方。
  她将那破厚实的县志拿到了面前,默不作声回到床边,从前头开始翻看。
  这县志编写的日子是从这朝代开国之日始写起,大多数年份内容都极为精简。就如她所言,开国元年那时,这县里头种稻的良田还没几亩,而区区四年之后,良田数量成了开国元年的七十倍。
  不是一两倍,是七十倍。
  再后来有遇到过几年水灾,几年虫灾,还有遇到过小“起义”。而这个国家至今都不曾被推翻过,无论是皇家哪一位尊贵人儿过世了,这上面也会记上几个字。
  皇家有人过世,天下大丧,是要记录在案的。
  百年内容轻易翻过,人名记了几个姓,关键种植的物种和田地情况记了记,她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竟将整本县志给翻完了。
  看完了书,疲惫感也自内而外,让她的脑袋带上了点昏沉。
  舒浅将书放到一旁,收拾了下自己,躺回了被子中。
  重获得一条命,她是要好好珍惜的。
  生命,永远是值得珍惜的。
  合上眼,她原本是想要稍作小憩的,没想却是意识很快陷入黑暗,睡得深沉。
  毕山召集了教中所有的人,而乔曼快速将舒浅的那张纸誊写了下来,再简单补充了舒浅所说的大体意思。等人齐全了,她先是让人专门快去送给姚旭一张她写的内容,再开始给众人授课。
  教里头有大有小,本都是在忙碌干活的,初被叫过来还满是不理解。
  “我那衣服明个就有人要的。”
  “哎,二娘别说,我那儿猪才喂了一点,那才生崽呢!”
  “哎猪值钱啊!”
  “可不是!怎么就全叫来了?”
  “刚不是来了新教主么!是不是要见一面啊?”
  乔曼见那么多人也不怵:“是关于新教主的事情。只是新教主对大家也不熟悉,老教主走得匆忙,我们好不容易才寻到小姐,小姐对教里头还有些误解。”
  “误解?误解啥啊?”底下更加不理解了,有个大嗓门的婶开口喊着,“她是不是听外头谁说咱们坏话啦!”
  这么一说,底下人都想起,他们教还“名声在外”,被称为“魔教”呢!
  乔曼也不否认:“小姐说了,只要我们能够背出她给我们写的教义,就算是认了这个教。”
  “大伙儿都是忙人,小曼啊,快点教会咱们,咱们还要做饭去呐。”底下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伯颤巍巍说着。
  众人听了纷纷应声。
  乔曼觉得这是个理,便直接教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毕山也再度跟着学了便。
  学着最快的,自然要属教中的孩子。
  他们听着这二十四个字,念着念着就念出了点韵,还乱编唱了起来。
  这一唱让边上几个年纪大的,听了个顺耳,多说了几遍也还真记住了。
  乔曼解释了一下,众人听得一愣愣的,只觉得这二十四个字,每个字都包含了大道理,说得可是对极了。
  这只出现了一幕的小姐在众人心中的形象陡然高耸起来,好似这些年不曾在教中,是专程在外求学一般。
  普通的教众并不了解老教主当年单纯不想让孩子日子过得坎坷,反倒是发散了自己的念头,觉得父女不相见总该是有一些复杂的戏码,学得更是认真。
  教中学得认真,那张乔曼誊写后被送出去的纸,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隔壁县姚旭的手中。
  姚旭面上没有蓄胡,唇红齿白,风流倜傥,是个陌上好儿郎。
  然而他看着年纪刚刚及冠,举止却颇为浪荡,扫视众人,话语狠烈异常:“进了教内,日子可不像是外头那么随性,该懂的规矩都要懂的。惹了事,那便自行了断,省得我亲自动手,生不如死。”
  这人自上而下,自左到右,都有一股子难言的违和感。
  明明该是书生气十足的,却带着点武生才有的血性气。
  明明穿着佩戴都是规规矩矩的,神情动作却又都不是那些个自诩书生会干出来的。
  若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身上穿着普普通通。若说是没钱人家出来的,他那气度又有些不同。
  来送信的教徒恭恭敬敬将信给姚旭姚二当家送上。
  姚旭眉头轻佻,嗤笑一声,颇不在意打开了信纸,粗略扫了两行后,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字是乔曼的字,上头的话,乔曼能吐出个半个,他都不信。
  这所谓的教内新教义,二十四个字几乎是高度囊括了治国时该走的核心治理方向。用于他们这个崇明教,大材小用,杀鸡用了宰牛刀。
  “这是那新教主说的?”他看了几遍纸上的内容,问着来送信的教徒。
  教徒不仅带了信,还带了乔曼的话:“是,乔娘说了,小姐不肯当新教主,只有这教义让教内上下全背了,教内上下都吃透了这纸上的内容,小姐才肯当教主。”
  “这样……”姚旭又品了品纸上的字。
  他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摆手让教徒走人:“我这儿所有人,在回去路上就能全部学会。学不会的,直接赶出教。教里不需要废物。”
  身后的教众:“……”
  教徒瞅了眼那群新来的人,又瞅了眼目不斜视装腔作势的那群老教徒,面上是不动声色应了声,心里头嘟囔:二当家又在吓唬人,明明连杀只鸡都不敢自己动手,就不能好好当个书生么。
  他匆忙和二当家告辞,随即朝着崇明教方向跑了回去。


第6章 
  舒浅再次醒来,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白日里的光是暖的、敞亮的,而夜间的光是静的、雅致的。
  周边有虫鸣声响着,嘤嗡不停。
  她微侧头看向屋内。这个夜晚的天不曾有太厚的云,不知是星光还是月光,这才能够透过紧闭的窗,全洒在了屋内。没有太厚的云层,说明明天是个好天气。
  舒浅从床上起来,觉得身体比先前舒坦了不少。
  她借着外头那点光亮,收拾了下自己,下床走到了桌边。
  桌上摆放了几块素饼,估摸着是教中人怕她晚上饿了没东西吃,特意为她准备的。
  素饼边上有一张纸,用烛台压着。
  纸上面写了字。字迹飘逸,带着浓重的个人色彩。
  舒浅凑上前看了看,落款是崇明教中她还未曾见过的二当家姚旭。
  纸压着看不细致,她从烛台下扯出了整张纸。
  “不过半日,本教上下凡能开口者,已全部背出教义,明了意思。小姐可随时抽检。姚旭。”舒浅一字一句将纸上内容读了出来。
  反应过来这上头的意思后,舒浅呆了呆。
  ???
  不到半天,这教内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男女老少不管识不识字都背出来了?
  连带着意思都一起背出来了?
  明了意思是了解了每个词的意思?
  凡能开口者,是说再小的孩子只要会说话了都背出来了?
  只为了让她这从未出现过的人,当上教主?
  那可真是……
  舒浅呼出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群人才好。
  由于先前与人碰面时候,教中人都对她友善得很,孩童看着也乖巧。她已经是先入为主,觉得崇明教内的百姓都心善,揣测着他们都受了她“父亲”的恩。
  现在的她是半点没有想到,教中所有人抓紧学习这点教义,大半只是为了不让这教义妨碍自己忙碌,剩下小半是被“威胁”。
  误会下,舒浅将纸重新垫到了桌子烛台下。
  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不过是庸人自扰。既然承了这个身子,她承这一个教也就承了,左右没有更好的去处,也没有更好的事可做。
  想好了要当崇明教的教主,才休息几天了舒浅便觉得自己要对这群人负起责来。
  那些个孩子,该学点东西的,都要学。
  那些个百姓,该种的田,都要种。
  整个教中,该赚的钱,都要赚。
  男女老少,总是吃要吃饱,穿要穿暖,回头才能去想那些个别给生活添色的事情。
  舒浅过往负责过不少贫困县对接救助之类相似的工作,如今这状况比起那些,不过稍有一点小麻烦罢了。老百姓想要活,总是能够想出无数的方法活的。
  她曾经为了自己的工作,跟着一群专家学过不少东西,甚至由于部分贫困地区治安混乱,她还练了好些年的拳脚功夫。
  县志看过,这教内也兜过一圈,舒浅心中稍带有了点底,规划了一下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
  就着桌上壶里的水,她将那几个素饼吃了下去。
  吃完她也没急着睡。
  先前拿来的笔墨和纸都有剩,她都没点蜡烛,打开了窗户,借窗外的星光在纸上写写画画。
  等将自己脑子里零散的想法都写了下来,舒浅得了这小空,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窗户外头的星光很是亮堂。
  现下有点晚了,崇明山这地儿不比那些个繁华地,几乎没有一家人现在还会点着灯。
  没人点灯,天上就显得更加亮。
  成片成片的星星,偶尔还有一闪闪的,美得让人不自觉屏息。
  舒浅少有看见如此壮阔的星空,一时看得出神。
  有明有暗,漫延到肉眼看不到的彼岸。
  胃里喝下的凉水渐渐暖了起来,她眨了眨眼,觉得这天对她是太过偏爱了,以至于会多给她一条命,多让她再看两眼如此美景。
  可惜,现下手边少了一个可以共赏这等美景的人。
  她看了许久,猛然想起这已入了夜了,不管困不困,都是该睡的时候。
  等到明天,她还要抽查众人背书的情况,见见这教中的二当家。她成为这崇明教的教主,必然也要和众人商讨一下接下来整个教的发展。
  “揽了一个大麻烦。”舒浅这般说着,收拾了桌面,挪到床上去睡了。
  夜更深,梦更浓。
  ……
  天还未大亮,鸡叫声响起。
  崇明教不少人打着哈欠从被窝里起来,揉了眼睛下床穿衣服准备出门。
  这人才走出家门呢,迎面碰到了熟人,这些青壮年打招呼的方式,和往日截然不同了。
  一个朝着另一个摆了个手,第一句就是:“昨个教义你还记得不?今天教主可能要抽查来了。”
  “记得记得。我梦里都在背。就怕回头被二当家三当家发现没背熟。”
  两人这对话,说起了二当家和三当家浑身一哆嗦,心里忙不迭又重温了一下那二十四个字的教义。倒不是怕两位当家,而是这两位当家罚起人来,一个冷笑,一个怒目的,实在让人觉得自己愧为崇明教教徒。
  这外头谁不羡慕他们能够聚在一起互相照应着呢,连当家的话都不听,那怎么能行?
  今日早起的不少都是才从临县回来的壮丁,基本上都不曾见过将要上任的新教主。
  一群人走着去练武场的路上,不自觉就凑到一起,讨论起了这位小姐是怎么样的。
  “我听说了啊,很小一个,可聪明着,连二当家都说她提出的教义很有意思。”
  “我也听说了,看着就是个温和的人!”
  “隔壁家的草娃知道不,就被她三两句话哄去喊着要念书!念书的人都有大出息的!”
  “哎!真的假的?回头我让我家小子也凑过去说两句。”
  但凡传闻都是越传越夸张,几乎就屋子到练武场的这段路,还在睡梦中的舒浅,已是老教主和天上仙女所生,仙女带着舒浅回了天上,这回专门下凡来带崇明教走向天下第一教的。
  等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个话传到姚旭和毕山耳中,姚旭是呵笑一声觉得这些教徒是没有救了,而毕山却傻乎乎认真问乔曼:“小姐是仙女生的啊?”
  毕山此刻完全忘记了,舒浅还是他接到教中来的。
  姚旭见毕山这个反应,更是重重呵笑了一声。
  毕山听着姚旭这笑声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消息是乱传的,姚旭是在嘲笑他的。他瞪了姚旭一眼,恶狠狠警告:“回头见着小姐,你可不准再这么笑。”
  姚旭不置可否。
  乔曼一直都观察着舒浅的小院子,眼尖发现屋门轻动,立刻起身朝着屋子那儿走去:“小姐醒了,我先过去,等会儿你们过来。”
  姚旭朝着屋子那儿看去。
  毕山对姚旭还有点警告意味:“小姐才十五,许多事你可不要欺负她年纪小。”
  姚旭原本都不想和毕山说这些没用的话,这会儿听到毕山说起舒浅的年龄,转头看向毕山,挑起了眉毛:“十五?及笄?那乳娘没有给她配过婚?”
  十五出嫁的不少,就算是好人家想要留两年的,也都在十七十八给嫁了出去,年纪再大点婚配的,那几乎只有宫里的女官。
  毕山被姚旭这话问到懵了一下:“……没,没有。怎么了?”
  姚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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