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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魔教卖甜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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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在古代当魔教教主却热衷于种田美食养男人的故事
  谢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大佬赏我这口饭吃!
  舒浅莫名其妙穿了,莫名其妙被逼当魔教教主。
  自小生长在和谐社会的她挠了挠头:那,你们背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就当。
  教徒们学习能力优秀,半天人人背出。
  舒浅:??!!
  自此舒浅成为魔教教主,带着一众教徒种种田、做做菜、卖卖美食,从而走上了小康日子。
  一日,教徒们有吃有喝非常感动,想要报答教主:教主!我们给你找了一个压寨相公!长得贼拉漂亮了!
  舒浅:??!!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美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浅,萧子鸿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主角舒浅一朝穿到了魔教。自小生长在和谐社会的她,经过内心挣扎后,成为一代教主,带着一众教徒种种田、做做菜、卖卖糖、养养男人,更是走向大海,开启了大航海时代。
  本文情节生动,节奏明快,人设鲜明,跃然纸上。女主穿越,男主重生,一念之差造就截然不同的太平盛世。
第1章 
  天顺二十六年。
  京城的冬日,今年依旧下雪了。
  这些年,京城年年都下瑞雪。风调雨顺,粮仓充盈,国库充沛,百姓安居乐业。世人都道是太上皇有大功绩,皇上有大功德,这才天下太平,已是浑然不记得几十年前,四海哀怒怨恨直冲云霄,上达天听。
  鹅毛般的大雪在风中纷纷扬扬,落下后轻易压住了整个京城,亦然压住了整个皇宫。路上的积雪很深,一脚下去陷到小腿。而那些个深厚的雪,却没有压住宫殿砖瓦的一抹抹朱红艳色。
  京城中,皇宫里从不吵闹,甚至带着一股子静谧,如拿一壶清酒观白雪腊梅时一般。
  有人走过时,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排有序的脚印,规规矩矩,分毫不差。
  这一排脚印缩小了看,整齐得和边上的宫墙是一模一样的,再缩小一些,整齐得和宫殿的外型是一模一样的,再缩小一些,整齐得和皇宫的排布是一模一样的。
  巍峨,威严。
  可惜这儿最多见的是野心,最少见的人情。
  人情是一场豪赌,宫中活下来的大多是赌不起的人,包括驭下恩威并施的太上皇。
  由于要护着“气”,太上皇就寝的屋子建造的很小。往日人烟最少的地,今日挤满了人。
  太上皇是没有枕边人的。后宫里嫔妃不多,都是皇上的妃子,余下的就是些女官,到了年纪就能出宫。这些年朝廷上为太上皇娶妻此事斗争了无数次,却无人想到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宁可将太子扔到皇位上,自己成为太上皇也要空了那手边人的位置。
  如今这殿内,在这般关头,没有一个女眷。
  床上的太上皇穿着锦衣,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两颊还有一丝被屋内暖炉热出的红晕。
  他老了,头发早就全白,眼角都是细纹,就连面上的皮也由于衰老而耷拉下来。宫中的画师画他时,初次都不敢画他因年老而新出现的斑点瑕疵。一个个在外头说着“画之道”,到了他前头,都心惊胆战的下一笔都手抖。
  这天下没有人不怕他,尤其是当人对上他双眸时。他那双眼,黑黝黝,周圈还泛着一丝红意。一望情绪深似海,像是能看到过往,又像是能看到未来,像是说尽了天下事,又像是道尽了天下理。
  至今百姓间还流传着对他俊容的描绘,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人身首分离,平日里看着极为冷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行事手段却几度震惊朝野内外。
  屋子中文臣武将皆在,皇帝也在。
  太上皇半倚靠半坐着,握着那一身明黄的男子的手,说出的话恍若寻常家中人。
  “姚爱卿的梅子酒是好喝,莫要贪杯了。”
  “儿知道。”
  “洪将军一生为国为民,万不可辜负他。”
  “儿知道。”
  太上皇的声音平稳,而皇上的声音却是带着浓重的哭腔,要不是文武百官有不少还候着看着,他自小被教着不可轻易抹泪,如今当场就能恸哭起来。
  “江南美啊,不知江南落雪可美?”
  “儿带父皇去看!”
  太上皇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带大的这孩子,本质上与他不同。这孩子无论他怎么教导帝王心术,终究还是个心软的孩子:“寡人走后,万不可以寡人的名义兴师动众。”
  皇上想开口拒绝,可对上太上皇那双眼,又将话咽了回去。这是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临终的意愿了。太上皇一生只去过一次江南,即便是再怎么喜欢江南的风景,也只会在皇宫中造一个江南风光的小宫殿,动用的还是私库。
  太上皇从不因一己之私而兴师动众,若是皇上做了,那边是驳了太上皇的本意了。
  “海……”太上皇到底是有些累了,他说的话有些多,到底还是停下来喘了口气。
  皇上将他的话补全了:“儿知道,海边倭寇猖獗,儿必不负父皇之意,严禁百姓与寇国往来,设备防倭。”
  太上皇微微点头。
  边疆有洪将,治国有姚卿,唯一的担忧暂就那么点事。海边有一伙人行事莫测,海禁之后不用太在意。
  他又拍了拍皇帝的手,随后松开。
  说话累了,身子骨到底是扛不住了。人真的即将要面对“死”这一件事了,心却是他一生中最柔软的时候。
  他喜欢下雪的日子。
  这些年以来的杀戮,让殷红的血浸润到土中。连日的雨水根本无法冲刷干净。唯有皑皑白雪,可以将这天下所有魑魅魍魉都暂时遮掩住。
  在冰冷的风中深深吸入一口气,会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他缓缓合上眼,眼前浮现出的是他带着一众人包围皇宫的那个夜晚。烛火通明,帝王站在一堆女眷尸体的中心,手握着还在滴血的剑,衣衫凌乱,神情疯癫,嘴里不停喊着……
  都快死了,怎能想着这些糟心的人和事情呢?
  该是想点好的。
  诸如江南的小曲。
  他一生中唯一去过江南的那一次。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着,他听着外头有带着笑意的小调,夹杂着清脆的铃铛声。他掀起帘子朝外看去,只能见着女子头发随意束着,摇头晃脑骑着驴,远远背离他而去。那女子猛然察觉到什么,扭身朝他看了过来。
  他那会儿耻于自己“混了边疆血脉”的容貌,即刻仓促放下了帘子,却没料听到一串爽朗的笑声。
  外头还在下雪,此刻忽然有了风的呼啸声。
  一直关注着太上皇的皇上,赫然瞪大了双目。那半倚靠在那儿的人,手无力滑落在了被褥上。
  皇上满眼充血,唇瓣轻颤,眼前在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太医!太医!太医!”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听得旁人潸然泪下。
  守着的太医匆忙赶上前,用手把脉,试探颈部脉搏,最终跪拜在地:“太上皇,驾崩了。”
  皇上浑身一颤,吓得太监总管连忙扶住了他。
  “太上皇殡天了!”
  “太上皇殡天了!”
  “太上皇殡天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消息传出去,从屋内到屋外,一层层候着的官员听到了消息,面带沉痛跪拜下来。无人会忘记,这天下一日比一日繁华是由于谁人,无人会忘记自己能得以施展抱负是由于谁。
  “将父皇暂放入江南居中,堆满雪。”皇上忍痛缓缓开口,“父皇难以亲自再往江南看一次雪,朕只想以这个方式,让父皇达成此心愿。”
  虽不合规,而无人会反驳这一点,当下立刻有人应了声。
  不过区区几个时辰,早有准备的宫中所有人,都将一切仪式布置了下去。皇上身为太上皇唯一认可的后人,自然将为其守孝三月,并派遣人准备去陵寝吊孝三年。
  皇宫里一片白色,除了雪的颜色,还有满目的白布。
  白到刺眼。
  六宫鸣钟,一声接着一声。
  皇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一些,站在江南居门口,和陪同的几位大臣以及太监说:“父皇将此生献给苍生,一生不曾有个体己人。”
  旁边几位并没有当下回皇上的话,他们都知道此刻皇上的每一句话更是在同他自己说的。
  “朕曾经问父皇,为何执意如此?”他回想着他父皇说的话,在多年后的现下,将他的话重现在了众人面前,“父皇说他此生没有一日觉得为他自己活过,只有坚持空悬后宫这一点,让他觉得是能证明他是一个‘人’的,无伤国体的事。”
  堂堂一位太上皇,坐拥这大好山河,却说出不曾为他自己活着这种话,听着是极为可笑的。
  可在场没有一个痴傻的,他们都听明白了太上皇的那句话。
  走得越是高,越是远,太上皇便是有越多的地方受制于人,受制于礼,受制于这天下苍生。太上皇有大德,这大德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
  “愿父皇回归天上,得一体己人,为其,为己,恣意妄为。”
  皇上的话很是离谱,离谱到他话说到最后,话只在唇齿间,仅有他自己能够听见了。
  太上皇驾崩对全天下都有着影响,这该是个举国悲痛的消息。
  京城的雪到这一刻渐渐小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
  以皇宫作为中心,白色的布随着风飘了起来,轻晃晃,飘入了京城的每一户人家,飘入了周边的州府,随着河运运粮的船只,飘到了江南的楼阁上,随后飘到了海边的小屋子中,飘到了海面上的船只上。
  江南很少下雪,这一日意外飘了几片下来。
  海舟也鲜少会挂那么多白布,而在这一艘艘海舟中心,最大的那艘海舟上,最宽广的那块白布下端,缀着一串铃铛手链。白布上,手链的边上满是人名,有笔墨清晰堪称作品的,也有狗爬勉强能认出字形的。
  随着冬日里的风吹动,那铃铛叮铃叮铃发出着清脆的响声。
  海舟行驶向了远方,驶向了海平线上即将要滑落的小半个太阳那儿,驶向了无人知晓的地方。


第2章 
  天佑十七年。
  尖锐的叫声,竭嘶底里的怒吼声,一切不停歇在耳边炸裂,让人头痛欲裂。
  舒浅禁不住皱起眉头。她身体本就不适,酸软难受得很,谁想还会碰到如此吵闹的情况。她强撑着睁开了双眼,带着僵硬动了动自己的脖子,朝着边上看去。
  边上坐着一个女子,上身穿一件对襟小袖,下身一条寻常马面,发髻简洁却带着凌乱。
  女子脸色惨白,眼内慌张,咬破了自己的唇,在发现舒浅睁开眼看自己时,睁大了那双美目,忙不迭开口先安抚她:“小姐还病着,多休息些才好。我们很快就到地方了。到了就没事了,有人来接我们的。”
  舒浅既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清楚现在她在哪里,外面又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惜嗓子全然哑着,半点音都发不出来。
  “小姐可别说话。”女子凑到舒浅身边,勉强拉扯出一丝笑,“昨夜烧得厉害,今日又匆忙赶路,小姐连呼吸都停了会儿。吓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渐渐恢复成她平日说话的语气,是江南女子固有的温婉:“外事都交给我便是。”
  舒浅力气也没,话也说不出,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帮忙做的。
  她合上眼,侧耳听了下外头的声音。
  外面的喧哗声似乎小了一点。
  女子的声音刻意放低了点,轻声说着事:“我虽是才见小姐,却也答应了必然要将小姐带到地的。若是,若是交出这条命,也无妨的。”
  舒浅内心一惊,反倒是意识清醒了一些,重又睁开了双眼。
  动不动就要命的,这也太过凶残了。
  马车猛然晃动了一下,女子浑身哆嗦一阵,却是用自己单薄的身躯靠向了车门。
  门帘划拉拉开,外头的血腥味蔓进马车内。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出现,扫了一眼马车内的状况,低沉开口:“外头安全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你给小姐身子下面垫稳一些。”
  女子呼出一口气,忙应声答了话。
  舒浅才粗略看到了那男子,门帘就在此被关上。
  女子利落将她身下睡的垫子再塞严实了点,细声细语劝慰舒浅再度休息。
  马车重新动起来,舒浅满脑子问题,可身体太弱,让她全然扛不住自己的睡意,再度昏迷了过去。
  车轮滚滚,马匹被重新安抚下来,蹄蹄哒哒朝着远方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浅感受到自己唇角湿润。她本能吞咽下了渗入嘴中的水分,脑中想起先前遭遇的事情,唇一抿,眼一睁,打量起面前的一切。
  “小姐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还是之前在马车上的那位女子,似乎是因为梳理休整过,又到了安全的地方,眉眼里带着一点柔和。她看起来是闺房里的小家碧玉,拿着干净且湿润的布润了润舒浅的唇,“我们现在到了崇明山,在教中。小姐烧现在已完全退了,大夫说再过两天就能大好。”
  舒浅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轻咳一声后才缓缓尝试开口:“你……是谁?”
  声音沙哑,显然是刚大病一场的缘故。
  女子微微愣怔,对上舒浅颇为审视的目光,随即轻微笑了起来:“小姐烧了太久忘了吧。我叫乔曼,在掌管教中琐事。这次专程负责将小姐接到教中。”
  教中?
  舒浅微微侧头,问出了口:“教中?”
  乔曼温和解释着:“崇明教因建立在崇明山上,所以老教主以山名给教派命名。以前老教主从未和我们说过还有一位小姐,也不曾和小姐透露过崇明教的事情,这些琐事今后都将由我一一告诉小姐。”
  崇明教?老教主?
  舒浅看向周边。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精简又五脏俱全的屋子,有床有桌椅有橱柜,墙上还挂着一幅简单的山脉城镇地图。
  地图?
  她稍远朝着地图上看去。
  那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范围,这范围有些圆,看着和自己记忆中的范围并不相同。地图绘画的手法粗糙,更不像是多年后规格齐整时会有的模样。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稚嫩,没有什么茧子。
  “我,叫舒浅。”她微抬头,注视乔曼。
  乔曼微微颔首:“老教主临终前才和我们说起了小姐。他当年给小姐取名时,特意用了‘浅’字,是希望小姐今后学识即使稍浅,要能有大智慧。如我们三当家过往叫狗娃,好养活。”
  三当家?
  正常教派会设置“三当家”这一类么?
  “小姐自幼由乳娘抚养,现在已有十五,明了事理。在我等今后教导下,三年足够小姐掌握整个教派。”乔曼笑意加深了些。
  舒浅简单理清楚了自己状况。
  十五刚及笄,父亡,母不知,老父亲是一个教派的教主,然后她现在被带到教中,看来是要学如何掌握整个崇明教。
  “我睡糊涂了,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舒浅慢吞吞问乔曼。
  乔曼体贴回了她话:“天佑十七年六月初七。”
  衣服、马车、屋子布置、被褥、地图、年月……
  每一点不同都在告诉舒浅,她已不在原先的世界。
  桌上放着的油灯,明晃晃说明这个地连最基本的电都还不曾有。
  她自小被抛弃在孤儿院,本来身体健全,被领养的概率很高,但她并没有选择离开那儿,而是将名字挂在了院长名下,学习并照顾着整个孤儿院。
  她渐渐成长起来,本是想要接替院长的职位的,而老院长却对她说:“做院长只能照顾一个院里的孩子,你那么聪明,该去试试做更多的事才对。”
  舒浅顿了许久,点头应了,自此走上从政道路,为了所有孤儿院孩子们的社会福利而奋斗。
  接触这样那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一日比一日更能明白院长当年的话。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走得远,才能做得多。
  国家能提供给孩子们物资是有限的,而学会用这些有限的资源创造无限价值,是她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
  没想太过劳碌,一病不起,来到了这全然陌生的事情,变成了同名同姓陌生的人。
  “天佑十七年六月初七。”舒浅一字一字念着,眼里还着一丝茫然。
  乔曼应声,将舒浅当做是普通闺阁中待着的小姑娘,和她讲起了这天下现状:“当今天子沉迷丹药女色,不理朝政。其下几位皇子大多各有所谋,不堪造就。我朝将士多在边疆支撑。远到崇明山这儿,差吏少,官府难以治理地方,苛捐杂税导致乡绅几乎只能自给,百姓耕田不足,沿海只靠捕鱼为业。”
  听着可真是惨烈得很。
  明明依山傍海,这地方却连乡绅都没有多少余量。
  舒浅听着,将她话中的细节全记熟在心。
  “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乔曼开口。
  有一个大男人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一个巨大的木片块,上面摆了好些盘子和碗。
  这人胡子拉碴,正是先前掀开门帘,告诉乔曼外面安全的人。他身上的衣物看着并不干净,从护送到回来一直都不曾换过,上头还沾染着黑褐色的血印子。
  他看见舒浅醒来还坐着,双眼一亮:“教主大人,你终于醒来了!”
  教主大人?
  舒浅下意识回了他的话:“我不是教主。”
  男子看着是个大老粗,将托盘搁在桌上,竟是朝着舒浅的方向直接跪叩下来,脑袋在地上砸出一声重想:“我毕山大字不识,大理不懂。可也明白教中不能没有教主。老教主已故,膝下只有一女,如今只有小姐可以继承教主遗志。”
  没想到自己曾经是孤家寡人,多了一条命,还是孤家寡人。
  舒浅忽然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一点还没有弄清:“你先起来说话。崇明教,是尚武?”
  底下跪着的毕山抬起头,瞅了两眼乔曼,没敢爬起来,只干巴巴回话:“算,算是吧。”
  算是?
  舒浅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父亲算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更不了解崇明教。她想了想,委婉问了一声:“教中平日都干什么营生?”
  百姓日子过得不算太好,这教派听着像是某个江湖绿林的称呼。
  乔曼在旁轻咳:“教中平日里什么都干。”
  舒浅迷糊了:“什么都干,大多是干点什么?”
  下面还跪拜着的毕山和坐在床边的乔曼这会儿都不敢和舒浅对上视线。
  男子看乔曼都不说话,只好顶着压力小声开口:“就收点保护费,挖点土里的玩意卖钱……但我们平日主要还是在教里修行,种菜,做……做衣服!”
  舒浅脑袋一懵:“……土匪?”
  乔曼当下反驳:“不是土匪!”
  舒浅一脸呆滞,重复了乔曼的话:“不是土匪?”
  带着浓重的疑惑。
  这回就连乔曼的话也是干巴巴的:“就,外面说是,魔教……”
  舒浅:“……”
  舒浅,年十五,即将继承一个平日主业是修行、种菜、做衣服,副业是收保护费挖土的魔教。
  她望着旁边乔曼,态度相当诚恳:“不了,我不当教主。”


第3章 
  舒浅刚说完不想当教主,耳边就传来毕山的震惊的喊声。
  “小姐!——”
  他喊了一声舒浅后,哐当哐当开始磕脑袋,嗑了几下又嚎啕大哭起来。
  舒浅被惊得身子一顿,愣怔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毕山一看便是个武者,整个人五大三粗,胳膊比舒浅的小腿粗上了一圈。他瞅着就是能徒手将百公斤巨鼎给举起来超过头,顶着鼎在地上健步如飞的。
  可就这般人物,在她这十五岁少女面前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毕山哭着哭着还哽咽说起了自己还是“狗娃”时的日子。“狗娃”自小被放养着,后来没了爹娘,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机缘巧合之下这才被老教主带回教中,改名为毕山,过上了截然不同的日子。
  对于他而言,老教主和崇明教就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一切。
  他的命是这个教所给的。
  他今后也将命给了这个教。
  “我不希望在老教主走后,整个教就没了。”毕山说得极为感人。
  可惜舒浅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心中各种念头疯狂刷着。
  这男人怎么就没想过,区区一个正常十五岁的少女,怎么就能凝聚这一个教派的心?
  当真是大字不识,天真无邪。
  更让舒浅无奈的是,她转头看向旁边听着话的乔曼,试图想要找第二个理智的人思考一下这种“关于十五岁少女继承魔教的不可行性”问题,发现乔曼竟然也隐隐跟着红了眼眶。
  乔曼对上舒浅的视线,柔和了神情,却也带着一丝恳求。
  即便先前在马车里遭遇打打杀杀的时候,乔曼心中害怕,她也不曾红了眼眶。现在这人却是深受到毕山的影响,也是各种慨叹。
  可面前两个人再怎么打情感牌,让舒浅就此当一个魔教教主,那是不可能的。
  “当教主是不可能当教主的。”舒浅很是严肃,坚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所受的多年义务教育和多年道德教育,和做“做魔教教主”相差甚远。
  当教主是不可能当的,就算不吃饭……
  “咕噜噜——”
  看毕山哭了太久,才苏醒的舒浅喝过了水,腹中空空空如也,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这声音简直能震撼天地,堪称舒浅人生尴尬历史上的巅峰之作。
  “咕噜噜——”
  舒浅坐在床上呆了呆,随后面无表情想着,还好她后面的话没有说。
  乔曼听到了这声音,哭笑不得,忙去取了吃食先给她垫垫肚子。
  崇明教的饭或许是特意给她折腾的,那米不知道是何种稻米,却是加工过,整体看着浸染了汁水,呈现出绿油油的颜色。
  舒浅不动声色接过饭碗,就着不知名野菜和蛋吃了个三成饱,确保了自己肚子不会再发出叫唤声。
  这山间野外的吃食贵在有一股子清新自然味,入了口单这米就满嘴生香,再联想如今这个世道,她忽然觉得受之有愧。
  舒浅搁下了碗筷,看着不住偷瞄她的毕山,心中微叹,再度开口:“教主已故,不还有二当家么?”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二当家是谁,也没见这二当家来见她。万一人家二当家不乐意她当教主,那岂不是更尴尬。
  毕山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自己哭到泛红的脸,哽咽着:“二哥他说当二当家就够累了,不肯做教主。而且他说,皇帝都是子嗣继承的,让小姐继承名正言顺。他辅佐就好,他说就是个阿斗,他都能行的。”
  舒浅:“……”
  那你们这个二当家可真是够随性又自信的。
  在这种封建体制下,她倒是没想到民间还有一群人敢堂而皇之将魔教教主和皇帝相提并论。真不知道这群人是胆子大还是这个时候皇权已不再受人敬仰。
  乔曼看不出舒浅那表情的意思,依然还是悄悄插了话,先行给二当家说了两句:“姚旭姚二当家是真的极有才华,我教能够在外头都缺粮的日子里一日两顿都有,全靠二当家的安排。就这米,也是二当家想办法拉了人种的。”
  舒浅随性点点头,明白这姚旭算是教中的谋士。
  乔曼继续说了:“这些日子姚二当家正忙着收人,隔壁县里多了不少流民。没路引的流民若是运气不好被发现了,乞儿都做不成,要被送去报官的。”
  流民基本上是从一个地方偷跑到了另一个地方的,在跑出来时候身上并没有衙门给的路引。按照常理而言,没有路引便说明这人并不是正大光明前往的,自然而然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人,被送去报官,甚至被压去牢中当苦力,这再正常不过。
  按照先前听到的话来看,皇帝昏庸不管世事,如今民间渐渐有了乱象,越来越多的人变成流民,宁可冒着被抓去充当劳力的风险,也要逃窜离开自己的故土,着实是听一耳朵就让人心惊。
  崇明教从这些人当中选取一些人当做教徒,确实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出路。
  不过同时,崇明教连收人都如此特行独立,被外头寻常百姓私下里叫为魔教,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舒浅心里头想着,那群人私下里叫着这崇明教魔教,面上见了说不准还会高呼一声“我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她试探性提出了一个方案:“我听着觉得二当家很适合当教主。教主之位,能者居之。我可以在教中谋个别的事做。”
  有一教庇护,她日子确实会好过很多。
  毕山想也不想,当下反驳了:“不行!”
  他眼眶还是红着的,一把手抹了脸,很是坚定拒绝了:“这教主之位他坐了,我心里头别扭。教里上上下下都心里头会有别扭!”
  舒浅脑袋微侧,却是不太能懂,带着点迷惑:“可我坐了教主之位,难道这教里上上下下就不会别扭了么?”
  毕山肯定点了脑袋,态度异常坚定:“咱们山脚下那算卦的说了,这教主非要小姐来当才行。这样教就不会散,上上解。”
  舒浅顿了顿,最后憋出了一句:“……封建迷信要不得。”
  旁边乔曼也在帮着说服舒浅。
  她一如此温婉的女子,在教中地位不低,说服的话也是一套接着一套:“外头乱,女子生存不易。小姐当了教主,女子在教中就能好过很多。再者,教中的事小姐都不熟,人呢,小姐也没见过几个,教是老教主传下来的,先拒绝了也不妥。不试试当个教主,又怎么能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能不能当呢?”
  舒浅听乔曼列出了一二三四点来,高看了她两眼。
  她微微颔首,同意乔曼的话:“你说得很有道理。等我吃完这顿就出去看两眼。”
  吃饱饭看完两眼再拒绝,这一二三四点的理由就会弱上很多。
  毕山和乔曼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些许不安。
  舒浅模样生得好,眼睛和老教主长得一样,带着一点点桃花韵味,而眼里的情绪却是不同的。她的面庞小巧,估计是更像她母亲一些。十五岁的年纪如花一般,还没全然长开,但已能看得出一分姿色。
  她吃饭时态度很是认真,一点不曾分神。一头披散的头发黑黝黝柔顺披在肩头,衬着她那张脸极为乖巧。
  乔曼细细看着舒浅吃饭,对面前的这位小姐难以言说有了些许的期待,也有些忐忑。
  她在教中有些年了,见过的男子女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她敢肯定的说,小姐这样的,她还不曾见过。
  忽然听说的魔教“父亲”,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有即将要面临的一切未知,这些放在随意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要惊慌失措一阵。可惊慌失措对于小姐而言,似乎是不存在的。
  小姐很是冷静,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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