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找个太监嫁了吧-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方如海饭后没一会儿便走了,临行前还瞪了孟水笙好几眼。甚至把她叫到角落,三申五令的让她离孟水笙远点。
“这个孟水笙来历不简单,等咱家得空了再和你细说,现如今你只管离她远些便是了。”
“好,公公放心,清莞会小心谨慎的。”
楼清莞对孟水笙也有诸多疑问,现在二人独处,正好把该问的问了。
孟水笙垫着脚把最后一摞盘子放进橱柜,习惯的捶捶肩,表情却一下扭曲了。“哎哟喂,痛死我了,死太监下手真狠!”
“孟姑娘。”楼清莞叫了她一声,扬扬手里的药膏。“我帮你上药吧。”
她扶着孟水笙进了里间,把门栓上,拔掉瓷瓶的塞口。一股清淡好闻的药香飘了出来。
孟水笙蹬掉绣鞋,兀自趴在铺上。眯着眼等了半天,后头没甚反应。
转头就对上楼清莞异样的神色。“怎么了?”
“。。。。。你不解衣?”
“哎呀,瞧我这记性。”她一拍脑门儿,直起身子费力的解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
半晌,楼清莞无奈道:“要不。。。。我来帮你?”
“嘿那太好啦,感激不尽!”
楼清莞总算有点了解,为什么教坊司的舞姬会说她行迹疯迷。实在是。。。。这个人连如何穿衣解带都不晓得,难怪每日见她都是衣冠不整的模样,加上言行举止古怪,难怪要被人怀疑得了癔症。
随着雪白的里衣褪下,孟水笙玲珑身姿竟是不着寸缕。
肚兜呢。。。。。
她连肚兜都不晓得穿的吗?这还真是。。。。。
楼清莞还没腹诽完,便立马被映入视线的情境震住了。只见孟水笙白嫩如玉的背部,布满了错综复杂的伤痕。
她初步辨认了遍,有方才被荆条鞭打的红痕,也有结了痂的刀伤,莹润的更是肩头一大块青紫的痕迹。
乍看之下,这些深深浅浅、横竖交错的疤痕,犹如一张藏污纳垢的惊天大网,箍的人密不透风,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伤,会是谁干的?
她揣着疑问,指尖冰冷,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问,可问了她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但不问。。。。心里却像堵着石块般的难受。
“哎不是要给我上药吗?怎么不动啊?”
孟水笙的声音听不出异样。
楼清莞咬了咬唇,沉声:“孟姑娘,你身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孟水笙疑惑的转过脸,“啊,不是你家方公公干的吗?还问我。”
楼清莞皱眉,怎么她看着一脸不知情的傻样。
她比划着,“你的背上除了方才受的鞭伤,还有刀伤、烫伤、被人踢打的伤。”
孟水笙两只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下蹦了起来。“什么,不会吧!靠,我就说为什么老感觉身上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疼呢!原来是被人揍了!”
“气死我了,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婊砸干的,不然看我怎么撕了她!”
楼清莞:。。。。。。
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活宝啊。
“罢了,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吧,你先趴好,把药上了。”
孟水笙骂骂咧咧趴下,态度很是气愤。楼清莞挖了块药膏慢慢抹匀开,指下的皮肤是与年纪不符的粗粝。
她没料到孟水笙身上会有那么多旧伤,所以拿的只是止痛化瘀的金疮药。那些结了痂的旧伤得用修复嫩肤的美颜膏才行。
“嘶,好疼,你轻点嘛。”
“现在才知道痛了?早干嘛去了。”
孟水笙嘶嘶抽着冷气,嘴还硬着。“你不晓得那些个嬷嬷有多变…态,原本我以为只是单纯的检查胎记罢了,谁知道他们竟然还要看我是不是处子之身,拿了个什么玩意儿就往我底下捅!变…态死了!”
楼清莞手下停了,“检查处子之身?”
“对啊,简直有病!”
以前教导过她的老宫女确实有提过这一茬,凡是进宫的女人,不论是秀女还是宫女,一律都将检查是否处子之身。只是这方法和孟水笙所说“拿了个什么玩意儿就往我底下捅”大相径庭。
以往是宫女解了裤子蹲在桶上,将茵草烧成的粉末铺在桶里的砖面上,随后再拾把胡椒粉或鼻烟壶,放在宫女鼻子底下闻。
若宫女打喷嚏后,底下的草灰有所变化,则说明此女并非完璧之身,不但被取消入宫资格,连带着家人也要受到牵连。
因为,每年征选的入宫的宫女无一例外都是处子。
今日来教坊司验身的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不晓得这种法子,可为何偏偏要用那种铤而走险的法子?
最令人费解的是,清除鸢尾余孽怎么掺杂了验身处子。
“怎么停了啊,莞莞,我这还有好多地方没上到呢。”
思绪被拉回,楼清莞麻利的上完药,就回厨房弄了碗药酒。孟水笙身上青紫的击打伤需要揉开了,才好上药。
“嗷——”
“疼疼疼,你轻点啊!哎哟,我不揉了不揉了!”
“救命啊,谋杀啦!”
断断续续的哀嚎吵得她脑仁疼,恨不得给孟水笙嘴巴上把锁。
等所有伤处理好,俩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孟水笙两眼包泪,幽怨无比。
楼清莞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灌了口凉茶。“孟姑娘,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负心汉。”她吸吸鼻子,“你不是我的莞莞了,你看你对那死太监,比对我还好。”
说到这个,楼清莞不禁睇了她一眼。
沉吟片刻,“孟姑娘,恕我唐突。我。。。。其实我并非你的故人,自然也不是“你的莞莞”。我想那位莞莞姑娘对你来说,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冒认,还请你见谅。”
孟水笙眼神忽然变得极为悲伤,默默看着她流泪。
二人相顾无言。
楼清莞不自觉心生愧疚,也许她不该说的如此直白,伤了她的心。
她听得孟水笙长长的叹息,然后床榻响动,她咕哝着。
“哎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让猪拱了,水灵灵的白菜让猪拱了,还被猪骗的五迷三道,造孽啊造孽。”
楼清莞:???
第21章 给她
连天儿阴雨绵绵,那吹起的风就像刀子似的,刮得人又冷又疼。可还不到冬至,内务府按例是不会拨碳的,除了承乾宫、翊坤宫和重华宫,其他各宫主子只能硬着头皮捱过去。
灯火通明的重华宫内暖意融融,熏香习习,价值连城的古玩摆件随处可见,琉璃珠帘后朦朦胧胧的春塌,半倚着雍容华贵的美人。
“方如海,本宫让你办的事儿如何了?”
方如海鞠身候外头,手持拂尘,恭恭敬敬道:“回禀贵妃娘娘,失身宫女共十二人,现已全部秘密处决了。还请娘娘放心。”
床榻微动,珠帘被拨开,万娇容步步生莲,在婢女的服侍下款款走出。
眉如远黛,秋水明眸,丹唇素齿。乌黑如泉的长发高高挽起,枝金步摇,露出一截玉白脖颈,一袭拖地梅红的织锦长裙,外披青缎披风。
这般如诗如画的女子,美好的如同不染凡尘的谪仙,谁能想到她是个年过三旬的女人。
万娇容柳眉轻蹙:“十二人……可查清她们因何失身?”
方如海垂着眼皮,“奴才查明,七人与宫中侍卫有染,珠胎暗结,三人与太监结了对食,还有两人……”
他压低了声,“在御花园失了身。”
万娇容眸中忽而迸出怨毒的光,冷笑不止。“每年宫中新进那么多花容月貌的秀女,他竟还嫌不够!宁愿在御花园随意要个贱婢,也不肯来我这重华宫!好啊,真是好。”
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一定是柳从柔干的,那两个贱婢一定是她的人!她想趁着本宫身怀六甲时,夺了皇上对本宫的恩宠!”
“娘娘。”方如海忙打断她的猜想,“小心隔墙有耳。”
他道:“这后宫中只有您怀有龙嗣,足以说明您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哪,不来重华宫不过是怕伤了龙嗣,等腹中皇子落了地,万岁爷还不得像过去那样跑的勤哪。所以娘娘您不必担忧失宠。”
这番话说到点子上了,万娇容一只玉手温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虽然有了五个月份,却仍是四肢纤细,风姿不减。
她的神情柔和了下来,语带幽怨。“话虽如此,可难保不会有心怀鬼胎之人,妄想爬到本宫头上。”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的脾气越是收不住,见不着端惠帝便胡思乱想,患得患失。每日这般折腾下来,她人都瘦了一圈儿。
“娘娘您尽管放心,有奴才替您看着呢。断不会让那些狐媚子得逞。”
万娇容抚着小腹慢慢坐下,翻开誊写了一半儿的佛经。“方如海,如今内务府去了大半的人手,皇上这儿有本宫帮你进言,你何时才能把内务府吃下?”
方如海讨好的笑笑,“奴才多谢娘娘恩宠,只是李闻和有皇后娘娘做靠山,嚣张跋扈得很,丞相大人又亲近内务府,三天两头参奴才一本,整个慎刑司战战兢兢,短期内奴才实在不敢动他呀。”
万娇容冷哼,骂道:“他有皇后撑腰又如何,你不也有本宫么,还怕他个甚么!本宫爹爹乃是镇国大将军,等他回来我看柳从柔这个傀儡皇后还怎么跟本宫斗!”
方如海点头称是,又拍了几句马屁。
万娇容顺了气,舒舒服服让婢女伺候着按摩,慵懒的眯着眼。“你抓点儿紧吧,李闻和是前任礼部尚书的儿子,他父亲素来与丞相交好,那傀儡皇后与李闻和青梅竹马,自打李闻和净身入宫了,便悄悄照拂着他。”
“不然,凭李闻和那股子清高劲儿如何坐的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要说他俩没私情,本宫可不信。方如海,你务必要给本宫找到他俩私通的证据!”
方如海脊背下了层冷汗。
万娇容双眼缓缓睁开,凌厉的扫向他。“找到了本宫重重有赏,找不到。。。。你也就别干什么慎刑司掌印太监了,就近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吧!”
方如海膝盖一弯,颤声:“贵妃娘娘放心,奴才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
夜里的皇宫不像白日那般敞亮美好,黑漆漆的夜幕中,两道栽着的玉树琼花也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树影婆娑,风声哭嚎。
方如海心事重重,宫靴踏的飞快,后头掌灯的天宝跟得满头大汗,方如海一拐弯,胸口顿觉闷痛。
他正要斥责冲撞他的人,低头一看,两人均是一愣。
“公公。”
“大晚上的不好好在院儿里呆着,乱跑甚么?”
楼清莞举了举手里的食盒,“清莞刚煲好了汤,正准备给您送去,公公您这是去哪儿?”
方如海看着她冻红的鼻尖,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果然她的手冷像冰块。不知怎的心中竟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拢了拢她的大氅,竟单薄的和他的官袍差不多,这披了能御寒个什么。
他习惯性的讥道:“莫不是以为会点花拳绣腿,便能百病不侵了?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压根儿不够看的。”
楼清莞知晓他是吐不出好话的,也不同他计较。只问:“公公要回慎刑司吗?清莞和您一道吧,汤凉了就不好入口了。”
方如海思忖着,若让她一个人回院子,这途中万一冲撞到了万岁爷或哪宫嫔妃就麻烦了,倒不如让她跟着自己,还能省心点儿。
“走吧。”
楼清莞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绣花鞋踩着他的脚印,与他融为一体。皎皎银辉,路上寂静的只剩沙沙的摩擦声。
方如海步伐沉稳,天宝躬身打着宫灯,二人对比之下他的脊背挺拔如竹,更是衬得身形玉立。若不看正脸,单就这么个背景,倒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
楼清莞不禁想,若方如海不曾净身入宫,而是像成千上万的男子那般参加科举,会不会已经金榜题名,即便没有也该是儿女双全了吧。
倘若真是如此,她还能遇见他吗?
即使他现在没了根儿,可他一手书法写的比许多赶考试子还好,气韵生动,笔力劲挺。足以说明他心中暗藏着对仕途的憧憬和遗憾。
对能像寻常男子娶妻生子的渴望。
上辈子她用卑鄙的手段取得他的悦爱,这辈子。。。。。她又故技重施,步步紧逼。实在不是个纯良的女子。
楼清莞越想越觉得愧疚难受,心不在焉的走路差点跌入黑黢黢的荷塘。幸好方如海及时冲过来拉住了她。
方如海暴跳如雷的问:“你失魂了吗?连路都不走好!”
“怎么不说话?”
“楼清莞?”
方如海焦急的俯下身抬起她的脸,目之所见竟是满脸水泽。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楼清莞眼眶酸涩不已,别过身子背对着他,细细的抽泣。
“你、你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啊?”方如海手足无措的呆问。
楼清莞后脑勺摇了摇,什么话都没说。
方如海脸色变来变去,原来他就特烦哭哭啼啼的女人,若换了平时他早冷脸一甩的走了,可现在却脚下生根,心乱如麻。
他到底是怎么了。
纠结了半晌,忽而灵机一动,一个眼刀甩到天宝身上。
天宝慌忙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懂,别看我。
接着垂首当透明人。
方如海眼角直抽,他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废物!饭桶!
他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听着楼清莞的动静,清清嗓子:“清莞姑娘,可是教坊司的舞姬们惹你不快了?你受了委屈只管告诉咱家啊,咱家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楼清莞摇摇头。
方如海又问:“那是孟水笙那个臭丫头欺负你了?别怕,咱家立马拿人回慎刑司!替你出口恶气!”
她又摇头。
方如海这下真急了,让他哄主子他能信手拈来,游刃有余,把人夸的天花乱坠都不带喘口气儿的,可让他去哄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他实在没经验。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
他咬牙:“你说吧,究竟是谁惹你不快了,只要不是皇室之人,咱家一定出面替你讨回公道!”
他紧张的等着她的回应,终于楼清莞在他的视线里慢慢转过了身。只不过片晌,她那双美眸竟已肿成了核桃。
这得是流了多少眼泪哪,究竟是谁那么混账!
“公公。”楼清莞声音哭的沙哑,“不关旁人的事儿,都是清莞自己多愁善感,才会如此。”
方如海只当他是替人脱罪,沉声:“你不必替人掩护,只管告诉咱家究竟是谁,若真是皇室之人,咱家、咱家也会想办法替你找回场子。”
待他羽翼丰满,大权在握时。
楼清莞闻言破涕为笑,用手帕点了点眼角。“公公,真的没人欺负我。您别担心,我现在哭过后就觉着神清气爽,一点事儿也没有。”
方如海将信将疑,努力分辨着她说的话。
见她神色如常,确实没有受了委屈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他张嘴就想讥讽,可不知怎地一对上那双核桃眼,那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转了个弯。
“走吧,咱家送你回去歇息。”
“好。”
俩人仍是一前一后的走,心思各异。
方如海想着女人心海底针,万贵妃怀胎前整日抱怨着肚子没动静,怕失了恩宠,如今如愿以偿的怀上了,性子却越发喜怒无常,更怕失了恩宠。
左右都是不满足,胃口大的很。
如今身边这个倒是没向他要过什么,还每日变着法儿的给他煲汤,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何以做到这种地步?
还是为了荣华富贵吧。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轻松多了,眉头也舒展开。如果楼清莞为的是荣华富贵,那么只要她能安分守己,不动歪心思,他愿意给她。
方如海把楼清莞送到院门便走了,楼清莞目送着逐渐消失在夜雾里的修长身影,弯了弯唇角。
冰凉的指尖摩挲着被他碰过的地方,她的公公帮她拢了大氅,还哄了她。
心里泛着丝丝甜蜜。
…
第二日晨起,一阵轻缓而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楼清莞一开门,门口站着笑嘻嘻的小全子,手中捧着一摞宽大的锦盒。
“小全子,你这是?”
“师娘,这些都是师父让我拿来的,我帮您放好啊。”她把他让进了屋。
楼清莞好奇的打开最上面的锦盒,里头是条叠的整整齐齐、毛色雪白干净的狐裘披风,在太阳底下看白光锃亮,穿在身上又暖和又好看,是绝对的上上品。
只是这般珍贵华丽的狐裘,她一介平民哪儿穿的起。
虽是有点遗憾,但方如海的初心是好的,所以她心里还是很开心。
又接连打开了剩余的锦盒,不外乎都是方便过冬保暖的衣物和精巧的玉簪珠钗。万幸的是,除了那条过于贵重的狐裘,其他的衣裳都穿得了,不然也太可惜了。
一大早的惊喜让她心里更觉甜蜜了。
方如海这是突然开窍了吗?
“小全子,公公可有带什么话?”
小全子回道:“师父让师娘您多注意身体,别受凉了。”
楼清莞点点头,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最大的进步了。
她刚洗漱完,准备做早点,正巧小全子来了便连他的一块儿做了。早饭用的是昨晚剩下的大骨汤为汤底,手擀面为主,简单的煎两颗荷包蛋,待大骨汤面快出锅时,把生菜烫一烫,撒上 葱花儿便能出锅了。
小全子见着那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大骨面汤时,眼睛都看直了。原本他抢着给楼清莞送东西,是为了讨好这个师娘,没想到师娘竟然亲自给他下厨,还弄出了那么香的面。
他赶紧擦了擦嘴角哈喇子,殷勤的帮着端碗。
师娘师娘的叫着,吃了第一口面后,简直想叫亲娘了。
师娘厨艺竟然那么好!难怪师父每次喝完师娘的汤都神清气爽、脱胎换骨的样子!
他一边流着感动的泪水,一边想着:我小全子何时也能找个厨艺精湛的小宫女啊。
楼清莞煮了三人份的量,还有一份是专门给孟水笙准备的。
自打上回她在教坊司大闹一场后,教坊司的人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友善了,厌恶、嘲讽、揣测、冷漠,什么样儿的都有。
她实在不愿和那些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用饭,便央求着她给她带早饭。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哪知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贼船,若她是个男子,怕不是被坑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身板娇小的孟水笙一人就能吃八屉小笼包、一碗阳春面、两根炸鸡腿儿,再加一份皮蛋瘦肉粥。
难怪舞乐院的人不愿和她同食,这明晃晃的让人家喝西北风呢。
她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第22章 谋划
舞乐坊死了个如兰,就得有人顶替她的位置。好在孟水笙这丫头吃的多,干起活儿来倒是不含糊。
一轮排练下来,孟水笙稳稳的把控住了每个节奏点,初始身形僵硬,后来也慢慢调整了过来。
其他舞姬看她的眼神也从不屑过度到惊异,最后回归与平淡。她们对孟水笙的态度很是怪异,怕她恼她厌弃她。
趁着休息的档口,她问:“你和那些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恩怨,怎么她们一个个对你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样子?”
孟水笙转转脖子,漫不经心:“我哪儿晓得啊,估计是嫉妒我的美貌吧。啊今天的面真好吃,明天还煮不?”
又避重就轻。
楼清莞撬不开她的嘴,有点郁闷的拿把剪刀修剪枝叶去了。
孟水笙嚷:“哎你这是破坏皇家公物,你不怕别人打小报告啊。”
楼清莞呵两声,冷光岑岑的刀口忽的怼上到她鼻尖,吓的她连蹦几下。“啊好险好险,最毒妇人心啊妇人心,好在姐机智。”
退到安全区域了,嘴还是叭叭个没完。“哎明天吃面吧,我就爱吃面,再来几个花卷就更好了。咦,还要豆浆,豆浆你总没忘吧?”
楼清莞忍了又忍,最后温柔而有力的吐出:“滚。”
修剪了会儿,芜绿埋着脸踩着小步子跑了来,神色慌张。
“姑姑,您能否借一步说话?”
“何事如此慌张?”
芜绿眼下乌青一片,下巴尖细,整个人瘦的脱了形。犹如濒死之人哀求的望着楼清莞,楼清莞心下疑惑,但想来是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便和她一同去了屋内。
“姑姑!”芜绿猛地跪了下去,重到发出磕碰的沉闷声。
楼清莞微惊,刚要扶她起身,就被她枯瘦颤抖的手心攥住了。
“姑姑,原谅我。。。。我也不想的,你、你别怪我!”
楼清莞立刻察觉异样,一把甩开她转身推门,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视线渐渐模糊,她连门都没碰到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九仙长街要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虽然大宛明令禁止官员私设产业,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要赚钱谁拦得住。
九仙长街聚集了大多当朝权贵,没人敢在那里闹,流氓地痞都没影儿,是整个京城最干净也最肮脏的地方。
青砖铺的长道偶有野草夹缝求生,无数车轮轱辘轱辘的碾过也碾不死,草木轻贱。
外形普通却处处透着奢华的软轿在一处书肆停下,金丝长靴踩着人凳而下。方如海今日换下了麒麟官袍,穿着墨绿缎衣,腰间系着鸳鸯香囊,鲜红的络子贴着窄腰轻轻晃着。
有人快步迎了出来。
“东家,您来了,快请进。”
方如海一贯地不苟言笑,轻车熟路的逛到书肆最里间。书肆书卷气浓厚,文房四宝、四书五经、小说戏曲应有尽有,甚至还专门腾出了一处供客人看书。
他这间书肆纯粹开着玩儿,每月只出不进,月月亏钱。若不是他家底丰厚,早就赔的棺材本儿都没了。
“王掌柜,这月都有什么人来过?”
王掌柜回:“回东家,这月赶考试子来了二十人,兵部侍郎之子来过一回,文渊阁大学士次子来过一回,还有。。。。。”
“这些虾兵蟹将不必说。”方如海不耐打断,“捡重点。”
王掌柜擦了擦鬓边冷汗,结巴道:“这、这小的见识浅薄,京中大人还认不全。。。。”
方如海瞥了眼,淡声:“礼部尚书之子江成源可来过?”
王掌柜头上冷汗下的更甚,“这、这,小的。。。。。”
方如海面露愠怒:“你接手这家书肆已有两年之年,竟连城里的公子哥儿都认不全!果真是老糊涂了么!”
王掌柜吓得一哆嗦,当即跪下告饶。
方如海来前的好兴致全被败光了,恶声恶气:“这掌柜你做不好便让贤,我自会找人接替你。现在,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王掌柜脸唰的白了,原想再求饶几句,但一对上方如海那阴鸷沉沉的眸子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待王掌柜收拾包袱滚蛋后,福安小声问:“公公,这样做有用吗?李闻和那边会不会有所怀疑?”
方如海用茶盖儿轻轻拨着茶水,“无论有没有用,那王掌柜迟早要寻着机会走,与其让他们自行收网,倒不如让咱家来帮帮他们。”
他阴笑,“李闻和这狗崽子,敢在咱家的地盘安插眼线,也不怕阴沟里翻船。”
二人出了书肆,直奔茶肆。
他白……粉敷面,眉眼阴冷,走路又和一般男子不大一样。因而茶客们一看就晓得是宫里出来的公公。
像他这样敢堂而皇之不加掩饰的出入民间的太监凤毛麟角,模样虽然骇人了点,但架不住众人的好奇心啊。
所以他一出现在茶肆便引来不小的轰动,有胆大的直接调笑道:“哟,这不是东厢楼里的倌爷吗,怎么的,这大白天的就出来揽客了,你们东厢楼竟落魄到如此了吗?”
哄堂大笑。
方如海慢慢转身,乌沉沉的眼珠一点点巡过每个茶客的脸,像是要把他们全印在脑子里。
他勾唇,“东厢楼?”
“福安,这东厢楼是什么地方啊。”
福安张了张嘴,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低山雨欲来的阴狠,暗道这些有眼无珠的人多半要死无全尸了。
“那儿还能是什么地方啊,不就是你这种倌爷卖屁股的地方!”
“呵……”
他声音极轻,阴沉至极。
一阵咚咚的下楼声,王檀那张润玉温和的脸停在不远处。
“方公公,这边请。”他又补了句“这些刁民本官会处理干净,保证让公公满意。”
方如海似笑非笑:“大人,这东厢楼是个好去处,不若便挑断手脚筋去揽客吧。”
王檀干脆的点头,这才迎得他上楼。
俩人坐的雅间,隔音效果极好,只不过开了窗后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便挡不住。
“让王大人久等了。”
“公公客气,本官也才刚到没多久。”
方如海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讥诮:“世人皆道我方某人见钱眼开,贪财图利,殊不知咱们温润如玉,一身正气的王大人日进斗金,却连紧巴的连个谈事儿的地方都选个破茶楼。”
王檀亲自奉茶,对他的讥诮显得包容。“公公说的极是,是本官思虑不周了,还望公公海涵。”
方如海嗤了下,倒也喝了口。
俩人又相互扯皮了几句,最后还是王檀先沉不住气。问:“方公公,敢问那东西可带了?”
方如海虚掩着茶盖儿,掀起一只眼皮。“这东西对大人来说还真是重要哪。”
王檀不可置否。
“也罢,若不重要王大人也不会和我这阉人合作。”他从怀中取出个蓝色锦盒,王檀死死盯着。
“东西在这儿。”他敲敲桌面。
王檀激动的手都在抖,凸起喉结上下滑动。
“公公……”
方如海在他满怀期待的注视下,犹如剥茧似的一点点的打开锦盒。
大红色的绒底,躺着个像风干的老树皮的物什,仅有指甲盖儿大小。乌漆墨黑,却有着夺目的流光溢彩。
方如海扬唇,好整以暇的觑了眼被抠出了个洞的茶桌,王檀的眼里好似燃着火光,浓烈热忱。
“如何啊王大人,咱家够有诚意了吧?”
王檀目光灼灼,抖着唇:“方公公,本官……本官没想到你竟这般神通广大,我寻了半生的东西,以为没了希望的东西,竟、竟然真能出现在我眼前!”
他语无伦次,似哭似笑。
方如海嘚瑟的轻哼,啪的盖上了锦盒,收回兜里。王檀一阵慌张,紧张痛惜不已。
“王大人。”方如海道:“咱们事先说好了的,咱家给你找东西,你替咱家办事儿,生意人都讲究钱货两清,如今咱家的事儿还没办成呢,便让你先验货了。”
他环胸:“这可与咱家定下的规矩不同啊,也就是你王大人才能破了这例。如今货嘛也让你看,咱家的事儿……嗯?”
东西被收回,像是剜了块王檀的心头肉,虽然心痛的不行,但他了解方如海的行事作风,若强行去要只会适得其反。
他缓口气,平复乱窜的心跳。
勉强笑道:“公公尽管放心,即便是豁出去这条命,我王檀也在所不惜!这东西也请公公好生保管。”
“好说好说,那这就开始谈正事儿吧。”
_
“如今贵妃娘娘怀着第二位皇子,而皇后多年来仍是一无所出,仅靠着丞相一派人的支持才能安然度日。如今镇国大将军不久后便要班师回朝,咱们必须趁此机会做好谋划,以助贵妃娘娘登上后位。”
“公公有何高见?”
方如海森然一笑,“内务府掌管各宫事务,如今贵妃又怀上二胎,难保不会有人生了谋逆之心,自然得先斩草除根。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他们的大总管,李闻和啊。”
王檀皱眉,这方如海和李闻和积怨甚久,拿李闻和开刀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李闻和并非普通的阉宦。
他父亲是前任礼部尚书李清,和当朝丞相既是同窗又是世交,即便是李清后来被栽赃贪墨受贿,李闻和净身入宫。也没能斩断他们情分。
李闻和这个大总管的位置,是靠着丞相一派推上去的,内务府表面上由他掌管,实际上是皇后在操纵。
因而方如海根本不和他正面冲突,只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王檀方才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要光明正大的弄死李闻和。
他试探的问:“公公是何打算?要本官去杀了他吗?”
方如海拨茶的手微顿,闲闲一瞟:“若真如此,王大人可有这个本事?”
王檀顺势按了住了腰间佩剑,思索片刻点头。
“李闻和虽然自小习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