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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情:红颜醉,帝王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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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和带军增援东戎,于是双方打成平手,现下以冰河为界形成对垒,残余的南戎部落也被北戎收编纳为旗下。
这一站谁胜谁负眼下看来还未有分晓,而那位神秘的铮和太子,玉无陵倒是想会一会他,自他到来,原本节节败退的东戎迅速地组成反击,将东启军阻拦在冰河以外。
然而,此刻……
“云遥……”他轻轻地闭上眼。
“王爷。”
楚衍莫不清楚事情缘由,又不想妄加猜测。于是便等他自己告诉他。
“楚衍,派人回去告诉小飞协同萧祈,守好祁连关,赵毅带人绕道北上,在北戎和东戎之间与我军形成夹击之势,不过,没有本王的命令切不可擅自行动。”
“是,王爷。”
“楚衍……”
玉无陵顿了顿,眼中忧虑之色渐重:“我要你扮成我的样子替我守在冰河畔,拖住敌军阵营,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王爷!“
风楚衍惊惶抬头,望着玉无陵。
他勾起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想不想将戎族一举击败,收回关北失地?”
“可是……”
玉无陵转身拍了拍楚衍的肩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此番我们只好将计就计了。”
七十四章 ……生死逃亡
秋日,晴空高照,万里无云。云遥躺了几日,早已是筋骨酸痛,好不容易熬到那七里香药力散去,恰逢蓝歌不在,她舒展了身体走出圆帐外,一蓝如洗的天空下,一片圆圆的蒙古包沿着广袤的地平线铺陈开来,天空之下,牛羊奔跑,虽是秋冬季节万物萧条,可是看起来却有一番别样的美丽。
云遥深深吸了口气,四下望了望,虽不见把守的兵士,可是?附近都是戎族人,远方又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莫说很难逃出去,如蓝歌所说,即便是逃出去了,也回不到祁连关。
她叹了口气,正待转身,却忽地撞上了一人。
抬头间,只觉那人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灰色狐裘,身材瘦削而高挑,双眼炯炯有神,与其他的戎人比起来更像是汉人。
“你是……”
那人捋了捋胡须,笑道:“姑娘便是蓝歌公主所说的朋友吧。”
“朋友……”云遥苦笑一声,她倒宁愿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朋友”。
“我是大汗座下的第一军师,风戽。”
“风戽……”
听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云遥冰雪聪明,弯起眼角轻轻一笑:“先生也是汉人吧。”
风戽点了点头,也不否认:“姑娘很聪明。”
“先生可愿帮云遥一个忙?”
风戽点头道:“姑娘说说看,若是能帮在下一定办到,若是不能……”
云遥笑了:“我想见铮和王子。”
风戽眼中锐光掠过,唇边不可擦觉地勾起一丝笑意:“姑娘可告诉了蓝歌公主?”
“没有。”
风戽垂眸,若有所思:“姑娘可知道王子率军与东戎联合对付西陵王?老夫想知道姑娘为何要见王子?”
“好奇啊!”少女一脸天真明媚的笑容,落在风戽眼底,忽地触动了他心底某处沉埋多年的东西。
“我可以带姑娘去,只不过公主她……”
云遥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她会同意的。”
秋冬之时,水草枯竭,乃是戎族一年之中最为艰苦的生存时期。云遥和蓝歌皆换了男装随同风戽一起向东南东戎的领地行去,一路过沙漠走荒原,为了防止遇到东启军队,风戽特地绕远了路,经过三个日夜兼程这才到达东戎。
经过这一路的见闻,对戎族生活状况了解的越多,云遥心中越发的矛盾起来。其实,他们的生活也不容易,入冬以后,大雪封门,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打猎和放牧,一些储备丰盛的人家还能勉强撑过寒冬,而较为偏远贫瘠的人家就常常会有饿死的人。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这般急着攻打祁连关的原因吧!东启疆域辽阔,国土富足,自然是戎族眼中的一块大肥肉。
再想起戎族南下侵占的那些村庄,烧杀抢掠,无辜的百姓死伤无数,她的心中便狠狠的抽了一下。知道玉无陵仍与东戎对垒在冰河之畔,所以她才会借着去见铮和太子为名离开北戎领地,只要找到了玉无陵的东启军,那么她便得救了。
只是,隐隐约约的,她又觉得不安,风戽看她的眼神总是那般高深莫测。若他们以自己来要挟玉无陵……她摇了摇头,身旁,蓝歌欢快的歌声传来,云遥不由地心情大好,几日来的相处,她和这个蓝歌公主倒是很投缘,一路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讲得事情无非都是草原上的趣事。
第三日傍晚到达冰河畔,冰河依着南嘉山,往南八百里就是祁连关,往北八百里则是北戎领地。南嘉山虽然不高,但在冰河一带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屏障,翻过山就是东戎营地,然而秋冬之夜霜寒露重,塞北的夜晚风又大,原本是想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东戎大帐。可是却因一场大风而耽搁了行程,三人不得不停在南嘉山下停下,等天亮之后再走。
云遥只觉,这场大风好似是上天特意送给她的机会,这时不走更待何时?不过那风戽先生心知肚明,这丫头想借着出来的机会逃走的心思完全瞒不过她的眼睛。
以云遥的伸手要同时对付风戽和蓝歌二人那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于是她只能静静地等着二人睡去,然后再伺机逃走。
只要渡过冰河,她就可以去找玉无陵了。
山洞内,蓝歌倚在毛毡上睡着,风戽也闭上眼打坐,不知是睡是醒,云遥小心翼翼地眯起眼睛,侧耳倾听,然而洞外除了呼啸的风声以外再也听不见其它动静。
她深深吸了口气,右手小心翼翼地伸进衣袖,那里是她在蓝歌的帐中找到的七里香,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是再合适不过的吧。她屏住呼吸,将小瓷瓶的盖子掀开,氤氲的香气在风中散的格外快。
见二人依旧没有反应,云遥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起身向山洞外走去。冷风呼啸,冰冷刺骨,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然后靠着山壁向外走去。
身后篝火噼啪一声燃断一截树枝,她呼吸一顿,小心回头,山洞内人影随着篝火摇曳,依旧没有动静。于是她放下心来,迈着步子一步步迎着寒风向外走去,只要甩掉了他们两人,那么她就可以寻机会渡河去冰河对岸。
夜空冷寂,苍穹无语,只有风声狂啸,冰河的水在夜间极度冷锐的风里已然凝结成冰,云遥心中一喜,冰河结冰,那么她就可以踏着冰块连夜过河了。只是不知道这冰层究竟有多厚,这种天气若是掉进了冰河里,恐怕是没有什么活路。
但是好不容易的来的机会她不想失去,若是给追回去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她咬紧了牙关忍住刺骨的寒风,向河畔走去。
狂风肆虐,带起阵阵黄沙。
云遥原本单薄的身子几乎就要被大风吹起,可是她已然倔强地向河畔走去。
黑夜之中,一团火光自山脉那边亮起,顺着风迅速的向河岸逼近。云遥心中一凛,山那边是戎兵!
她心中焦急,已然走进了冰河边,再也来不及过多的考虑,她要在追兵到来之前渡河。于是毫不犹豫地运起轻功,踏着冰河面上凝起的冰块向对岸驰去,冰河宽约三十丈,以她的轻功再加上凝成的冰块,想要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耳畔风声狂嘶,她咬紧了牙向对岸奔去。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冷箭破开寒风向着她射来,却不是射向后心,而是脚下……
咔嚓一声,冰块破裂,那一刻云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猛然落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刺骨的冷意迅速将她的思绪淹没,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七十五章 —铮和王子
朦胧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云遥只觉,浑身由冷转热,再由热转冷,一阵阵冷热交替之中,汗水沿着额头涔涔而下。四肢仿佛僵化了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分毫。她就那般躺着,直到阳光再次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蓝歌蹙着眉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她,见她醒来满心的欢喜又化作了怒气,恨恨地瞪她一眼:“为什么要逃走。”
云遥只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虚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喉头干渴难耐,拖着嘶哑的嗓音说了一个水字。
蓝歌瞪了她一眼却还是起身去倒水,一面将茶水送往她唇边,一面道:“知道难受了吧!下次再逃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云遥喝了水,顺了顺气,抬头望向蓝歌:“好运?若不逃跑就会被你们抓来当做两军交战的诱饵,若是你逃不逃?”
蓝歌真的生气了:“什么诱饵,你是哥哥喜欢的女子,就是蓝歌未来的嫂嫂!谁敢拿你当诱饵。”
云遥笑了笑,还真是个单纯的丫头:“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去把我劫来的?”
蓝歌嘟嘴:“当然是风先生了!不过我那是请好不好!”
云遥懒得和她争论这个问题,说道风先生,她总算想明白了。
“那么,我逃走的事情,他也一早就知道对不对?”
蓝歌得意一笑:“那是当然,风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你那瓶七里香根本就是假的!”
“那你们为什么由着我逃走?”
蓝歌皱了皱眉:“让你吃吃苦头你下次就不敢跑了!幸好石勒大哥及时赶到救了你!不然让你掉进那冰窟窿早没命了!”
原来如此……
云遥冷笑,明明是他将冰块射开的……
不过这一刻,她已经懒得去争论这个问题,如今,战局紧迫,她只怕会因为自己而使东启大军受损……
“我要见你哥哥。”
蓝歌眼睛一亮,脸上带了笑意:“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喜欢阿哥的!也不枉阿哥守了你这一日夜!不过他今日有事出去了,临走前叫我好好照顾你,只要你不离开这个大帐就不会有危险!”
她越发的对那个铮和王子好奇了,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呢?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
蓝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个可就不好说了,这两日他要和斯里藩王商议对付西陵王的事,所以没空顾我们,不过你放心,战事结束后,我阿哥就会带你回去见父汗的!虽然你是外族女子,但是只要阿哥喜欢,父汗一定会答应的!”
云遥尴尬地笑了笑,这姑娘可真是古道热肠,但是若要她嫁给素未谋面的铮和王子,她还不如那天掉进冰河里冻死得了。
想起祈哥哥,心中不由地一痛,祈哥哥一定该担心死了。
东戎,驻军帐中,一身虎裘衣身材高大的藩王坐在席上,锐利的目光落在铮和王子那俊美的脸上。
“王子准备如何处置那个女子?”
铮和眸光清润,斜睨一眼斯里藩王,随即将目光落在了风戽身上:“愿听风先生一言。”
风戽避开男子锐利的目光,低头道:“回王子的话,只要能在此役中打破西陵王先锋,东启大军就会阵脚大乱,那么攻下祁连关指日可待。”
铮和双眼轻轻眯起,并未说话,只是望着风戽,等待他接下来的话。风戽既是穆图汗王座下最得力的谋士,那么,他的话一半就代表了父汗的意思。那么……
想起那个女子落水后惨白的面容,他的心莫名地抽了抽,想不到这一战终究还是将她牵扯进来了。
斯里藩王微微一笑:“久闻先生大名,今日能不能破西陵王大军就看先生的了。”
风戽声音沉沉,再次开口道:“而云遥却是我们此战决胜的关键。”
铮和握着茶盏的手轻轻抖了抖,随即抬头望向风戽:“此话怎讲?”
明知故问!当着斯里汗王的面,他也不便多言。顿了顿道:“此女与西陵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以她做饵引西陵王上钩,此战我们胜算必然大增。”
铮和微微不屑道:“先生便是以这样的谋略助父汗夺得半壁江山的么?“风戽道:“王子应该知道,谋之在于最后的结果。”
铮和面色清淡,起身,向帐外走去:“本王累了,此事明日再议。斯里藩王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戎族四部虽然表面上联手,可是私下里也有很多矛盾,这番他还想依仗北戎军队助他打败西陵王,因此这时绝对不能和北戎王子翻脸,于是只得由他去。
夜晚的天气越来越冷,云遥只觉身上的烧退了过后,整个人猛然一轻,掀开帘子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却迎面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蓦地抬头,望向来人:“石勒!”
石勒咧开嘴大大咧咧一笑:“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很倒霉,不见也罢。”
石勒不以为意,豪爽挥了挥手:“既来之则安之,走吧!跟我去见我家王子。”
“原来你家少主就是铮和王子!”
到了这一刻,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就去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神勇无匹的铮和王子也罢。
风翻起她雪白的衣衫,将一头入云的青丝吹的有些凌乱,石勒带着她来到一个大帐前,躬了躬身子道:“姑娘请进。”
云遥深深吸了口气,随着他撩起的帘子走了进去。
而石勒却守在了门口,大帐内很干净,一张桌子上放着行军的地图,墙上挂着弓箭和大刀,一身绒衣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大帐里,虽是身着异族服饰,可是那修长挺俊的背影却是分外的熟悉。
云遥呼吸一紧,双手轻轻地在背后捏紧,等待那人转身。
似乎,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默然转身,清润的眼,温和的笑容,依旧如昨日那般熟稔。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云遥还是忍不住轻呼一声,颤着声音道:“宸……公子……”
原本是想叫哥哥,可是这一刻,那两个字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玉宸,或者说是铮和,长眉轻敛,眸中溢出一抹心疼:“云遥。”
她冷笑着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原来如此。”
铮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于是苦笑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遥摇了摇头:“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枉我当你亲哥哥一般,可是你竟然这样骗我!铮和……王子……”
铮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的,我的身份是个尴尬的存在。不告诉你,只是为了……”
云遥只是觉得,被一直都很信任的人欺骗了,心中愤懑难以解说,纵然他有千般理由,也不能这般的利用她来做这国家的争斗,政治的棋子,她讨厌被人欺骗和利用。
七十六章 —君之无奈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如果你还念往日情意,就放我走,用你自己的本事去赢他!”
话落,决然转身向大帐外走去。
“云遥!”
望着少女离去的雪白背影,铮和清润的眼中浮出一抹痛意。家国之争,兄弟之宜,还有她……真的不能两全么?
那抹倩影,如云般飘去,只余一片清风无痕。
铮和收敛了眼底的情绪,面容沉静,喜怒不形于色,沉声道:“石勒!进来。”
石勒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他神情肃穆,不由地低了头:“王子……有什么吩咐?”
铮和冷冷一笑:“告诉我,风先生的计策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
石勒性子比较直,挠了挠头,道:“师父说,王子绝不会同意的,所以才会瞒着王子把云姑娘请来,只是请王子以大局为重,眼下的形势紧迫,若是东戎大败,那么大汗南下的大计就会化作泡影。所以师父也是出于无奈,请王子见谅,况且,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云姑娘的。”
铮和背在身后的手蓦地收紧,这一刻,他竟是前所未有的迷惘和痛苦。就是当初娘亲死前向他说明一切的时候他也没有今日这般挣扎。
用了风戽的计谋自然可以更容易的对付西陵王,但是以她的性子,必然会恨他。
“石勒,回去告诉风先生,此事,本王明日会给他一个决定。”
石勒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大帐。
马上就要入冬了,塞北的荒原上长风怒吼,一片萧然。
云遥坐在风沙垒起的小土坡上,远方天空低沉,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雪了吧。冷冷的风透过薄薄的衣衫灌进脖子里,冻的她浑身都有些麻木。
忽然间,背后一暖。一件厚厚的狐裘披上肩头,她冷冷地甩开。
头也不回:“你决定了么?”
铮和再次将狐裘披在她肩上:“塞外风寒,你身子刚好些,不要再着凉了。”说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云遥,听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她捏了捏肩头的狐裘,垂下眼帘,虽不语,却也不再反对。她任性,可是她并不无理取闹。
“二十多年前,在这草原上,有一个少年他和深爱的女子在这片草原上过着美好而幸福的生活,并许下终身不离不弃的誓言。一场惨绝人寰的侵略战争结束了那安逸而幸福的生活,也燃起了那少年有着雄霸草原一统天下的梦想,那女子无奈之中被带回东启帝都,入了那座冰冷皇城,为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也为了爱人的全部希望,她忍辱负重活了下去。然而,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有等到他来就因病离开了人世……”
云遥心中颤了颤,终于明白他这个逍遥天下的东启二皇子背后隐藏的悲伤。
“皇上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对不对?”
铮和点了点头:“他若知道我就是穆图汗王唯一的儿子想必也不会留我到今日,娘这一辈子最后的梦想就是我能回到父汗身边助他实现多年夙愿。”
“你娘是个了不起的女子。”云遥叹了口气,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指责他了,他的苦衷和无奈又有谁能明白呢?
“铮和王子……”
铮和微微一笑:“云遥,可以再叫我一声宸哥哥么?”
她咬了咬唇,倔强地望着他。可以理解,并不代表可以原谅,有些事情来的太突然,根本不是她能一下子接受得了的。
云遥转身,向沙丘下走去。
袅袅的背影,一如往日,只是却更加遥远了而已。
“云遥,若我不是铮和王子,你愿意随我一起浪迹天涯么?”
一声叹息传来,不知是谁。
点点滴滴的悲伤,在风中逐渐消弭,化为流沙飞过耳畔。云遥脚下轻快,逃也似的离开他的视线。变得……究竟是他的心还是原本的一切都是虚晃?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蓝歌来找她的时候,云遥正躺在榻上装睡。
也许,她本就不该奢求,无论他是铮和也好,还是玉宸也好,他们都只不过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祈哥哥身边。
“云遥!”
少女长长的睫毛在轻微的阳光下闪烁着如蝉翼般美丽的光辉,蓝歌微微愣了愣,难怪阿哥会那么惦念着她,就连她自负草原第一美人的蓝歌公主,也觉得她很好看呢。
云遥翻了个身,不想理会。
蓝歌柳眉倒竖,掐腰道:“你为什么要惹我阿哥生气!他那么喜欢你……”
云遥心中一动,翻身而起,秀眉轻佻望着蓝歌:“蓝歌,你为什么要对你阿哥这么好?”
蓝歌俏脸一红:“父汗说,阿哥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蓝歌要好好照顾阿哥,不让他再受苦。”
“所以你知道你阿哥喜欢我才会费劲心思把我抢来?”
蓝歌把脸一板:“是请好不好!”
云遥无语:“有你这样请人的么?拿迷香弄晕我,然后强行绑了来……”
蓝歌嘻嘻一笑,挽住云遥的胳膊:“我知道嫂嫂你一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云遥故意板起脸:“那你阿哥知道么?”
蓝歌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举起手道:“蓝歌发誓,阿哥绝对不知道。”
其实,她原本就是相信他的。只是,在这种形势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蓝歌,你可知道你阿哥喜欢吃什么?”
蓝歌犹犹豫豫地道:“阿哥自幼在东启长大,所以……”
“我知道!”
初遇,桃花树下,男子一脸温润的笑意浮上心头。
云遥抿唇一笑,拉着蓝歌向厨房奔去。
夜,静静的只剩下风声,铅云低坠,怒号的北风迎来了这个冬天塞北的第一场雪,这雪一下竟是三天三夜。
云遥和蓝歌二人从厨帐中出来,端了两盘精致的糕点向铮和太子所住的营帐走去。
迎面却遇到刚从帐中出来的风戽和石勒:“石勒大哥,风先生!”
蓝歌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石勒刚毅的面庞之上浮出一抹晕红,云遥倒是饶有趣味的瞄了一眼,想不到这般粗犷的男子,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时倒也会这般忸怩。
为了给云遥和铮和二人独处的机会,蓝歌将手中碗碟往云遥手上一堆,道:“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与石勒大哥说,云遥你自己去找阿哥吧!”
说罢转身挽住了石勒的胳膊,笑嘻嘻道:“石勒大哥,我们走吧。”
石勒脸色蓦地涨红,却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七十七章 —谁的心计
帐外,风雪飘零,帐内,炉火摇曳,映照在少女雪白的脸颊上,抹上一层动人的红晕。
铮和静静地望着火光中她娇媚的容颜,一时间痴了。
“不再生我气了?”
她摇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铮和暖暖一笑:“云遥……”
云遥低了头有些羞涩地道:“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桃花园?”
铮和眸光清润,染了炉火的光辉微微泛出灿灿的明光,温温地点了点头:“记得。”
云遥端起酒杯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把面前的桃花糕往前一推:“这是我最拿手的桃花糕,你尝尝。”
他淡淡一笑,捻起糕点放入口中,眉间漾出一片笑意融融:“很好吃。”
只是用香粉做成的桃花味,再怎么像也不是真的。
云遥也笑了:“听说你们草原上的人都喜欢喝马奶酒,我特意找蓝歌要了些来。今晚我们不醉不休。可好?”
望着少女眼底那轻盈的笑意,铮和眼底拂过一丝苦涩,你,何必要如此呢?
酒过三杯,云遥脸上泛出一抹娇红,微醺的眼眸里,那醉人的笑意让人一度沉沦无法自拔。
“宸哥哥……”她低眉轻笑,少女般纯真的容颜一如往昔,可是这一刻,却如梦似幻般让他难以捉摸。想要看清,却仿佛隔着迷雾,想要触摸,却又是那般遥远。
“好久没停你弹琴了……”
铮和微微笑了笑,从墙上取下那把尘封了许久的琴,放在膝上,悠扬的琴声自他修长的指尖下流转开来,梦里宛若江南女子唯美的歌声。
桃花溪下水东游,香欲留,怎将休?
笑看楼前风戏柳,蝶舞春袖。
关山万里莫独走,驼铃悠悠,半卷风尘半点愁。
塞外风霜染层楼,玉带貂裘,怎奈寒山陋。
燕歌楼前细语又,人消瘦,梦断几个秋?
雪,自荒野之上纷纷扬扬地撒了开来,如棉絮般团团絮絮,迅速地掩埋了这一片昏黄的天地。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场大雪里,少年邪肆而美绝的笑容。
抬头间,有雪花落入眼眸,云遥只觉眉心一凉,忍不住裹了裹披风,瑟缩的身影在风雪之中格外的惹人怜爱。
她求他带她出来看看塞北的雪,他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依然答应。如果可以,他倒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没有战争没有阴谋。
眼前缭乱的是她的身影,和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美丽笑颜。
他说:“云遥,若是没有无陵,你会喜欢我么?”
她心中一颤,抬头望着铮和俊美的脸:“在云遥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宸哥哥。”
他闭上眼笑了,身上的药力渐渐散开,眼前一片迷蒙,云遥轻轻蹙了蹙眉:“对不起,宸哥哥,我不想这样的,可是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信仰,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轻轻扶住他软倒的身体,云遥咬了咬唇,翻身上马,飞扬的马蹄溅起一地落雪。
她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原本晕倒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眸,他翻身,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如雪又如云一般飘渺,从来都不曾在他身边停留过。
她忘了,他是西绝子的徒弟,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迷得倒他。
云遥打马在风雪之中行了一程,回头间那一大片东戎营地早已在视线里化作了沙粒。风中似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翻起她沉寂已久的记忆,他真的来了。
这一刻,她竟是前所未有的想要见到他。
雪越下越大,黑夜之中狂风呼啸,她咬紧了牙关,忍住刺骨的寒风向前奔去。
前方再行几里路便是南嘉山,黑夜之中轰隆的马蹄声自身后响起,知是戎兵追了上来,云遥头也不回疯狂打马向南嘉山驰去,过了南嘉山就是冰河,离东启军就不远了吧。
冷锐的箭从身旁梭梭飞过,她压低了身子,而那箭却不是射向她,而是射向她身下的骏马。云遥心中有些慌乱,犹自吸了口气镇定向前奔去。
箫声蓦然一顿,云遥身下骏马已然中了几箭,再也忍不住疼痛嘶鸣一声翻到在地,将云遥甩在了雪地里,眼看追兵即到,她心中焦急,运气内力想要借助轻功继续向前冲,就在这时,胸中蓦地一滞,呼吸不畅她险些背过气去。
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不是要放她走,而是要利用她来引玉无陵现身。只是,这一刻,她忽然怕他出现了。
肆虐的狂风之中,云遥只觉腰间蓦地一紧,整个人猛然被人揽入怀中。熟悉的气息,在这寒风之中忽地变得特别温暖,她回头,望向男子俊美无暇的侧脸。
“你……”
这一刻,顾不得其他,玉无陵抱紧了云遥,踏着落雪向南嘉山方向行去。纵然他轻功绝世,带着她也比不过那千里良驹的速度。
眼看追兵即到,前方黑暗之中,忽地现出无数道暗影,云遥心中一惊,玉无陵俯身在她耳边笑语:“别怕,是我的人。”
夜色苍茫,大雪纷飞,兵戈交锋之声响彻耳畔。云遥咬紧了唇抱住玉无陵的腰,二人一起策马向南嘉山退去。他此番来只是为了救云遥,随身所带的不过百来人,哪里敌的过戎军的千军万马。
在玉无陵的指挥下,东启军边战边退,一起向南嘉山而去。
南嘉山外,四面烽火燎原,玉无陵长身玉立,风吹起他乌黑的长发,火光将他璀璨的星眸映照的宛如星光般灿烂,点点寒芒随着落雪散了开来,落入无边的黑暗之中。这一刻,云遥抬头,望着他微冷的侧面,肃杀的气息萦绕在这一片山岗之上,将每个人的表情都衬托的很肃穆。
“我们怎么办?”
玉无陵回头,望着云遥娇美的侧脸,伸手理了理她耳畔的乱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云遥抿紧了唇:“为什么要冒险!”
他戏谑一笑:“当然是为了你啊。”
云遥脸上一红,别过头去:“都这个时候了,我没空和你说笑!”
玉无陵轻轻扳过云遥的肩,敛起了笑意,眼中满是专注地凝望着她:“也许,我们会死在这里,云遥,你怕不怕?”
她咬牙摇了摇头:“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她相信他,没有完全的准备他是不会贸然前来的。
玉无陵轻轻一笑,眸光凝在她被火光染满红霞的脸上:“丫头,我们和好如初好不好?”
她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他却紧紧抓住不放。
“那你告诉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云遥心中蓦地一抽。
“王爷,我们已经被四面包围了!”
玉无陵面色一凛,轻轻地松开云遥,望向远处的烽火漫天:“传我的命令,以南嘉山为背,向北突围!”
那人领命而去,云遥横了玉无陵一眼:“你疯了!往北不是自投罗网么!”
火光照在男子俊美绝世的脸上,那笑容冷肆如雪,眸底深谙冷寂,云遥的心猛然一跳:“你是想……”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七十八章 —生死一线(1)
漫天的雪落和着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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