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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女配进化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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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抓花这个贱人的脸!”
    碧波和碧月连忙上前,却犹豫着不敢动手,简如在怎么不受待见,到底还是小姐,简诗和她争斗不算什么,但她们如果敢动手,老太太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们!
    在有体面的下人,也比不过不受待见的小姐,在简府尊卑必须有别,这就是老太太的规矩!
    借着碧波碧月犹豫的瞬间,简如和宁香宁玉汇合在了一起!
    “二妹妹,你确定要跟我们打架吗?”简如双手抱臂,用了个很不雅的姿势,似笑非笑的看着简诗!
    论打架,简如有足够的自信,当然,她绝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从来没学过任何招术,甚至,她的体力都算不上好,毕竟她小时候就没有个好底子,成长期又很是受了些苦楚,虽然重生后尽力保养了,但时间究竟还短,成效很是有限!
    不过,哪怕如此,简如也敢说,如果真的打起来,简诗她们肯定很悲惨,究其原因,呃……将眼下的敌我双方实力对比一下,简如二十二岁,宁香宁玉十八岁,简诗十四岁,碧波碧月一个跟她同岁,一个比她大一岁……
    这是三个青少年和三个成年人的对比啊,绝对碾压级别!
    简诗眼圈通红,从鼻子里往外喷着粗气,她是有些嚣张粗鄙,但不是傻瓜,冷静下来后,就知道在这么下去绝讨不了好处,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简如现在明显不怕她了,在纠缠下去,肯定是要吃亏的!
    “废物,还不走!”狠狠的剜了简如一眼,简诗死死的掐了碧波碧月两下,才气冲冲的离去了!
    碧波碧月忍着疼,匆匆的跟上去!
    小花园里,只剩下了简如主仆三人!
    “小姐,这,这太痛快了!”宁香的脸上融合了兴奋和不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显得略有狰狞!
    她的性格是有些大咧咧,但她不是死人,最近小姐跟以前表现的不一样了,她不可能一点也感受不到,但是,不同于宁玉的疑惑,宁香却觉得这很正常,小姐本来就聪明,女先生都说过若小姐身为男儿,秀才举人都是当得的,原本小姐愿意忍让贤良,不过是因为还顾念着亲情,可是那一场风寒,直烧了将近半个月老爷太太都没来看过小姐一眼,怎么能不让小姐心灰意冷!
    心冷了,情却了,小姐自然不会在忍,为了未来的日子,做些打算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这个打算……狂扇二小姐耳光算是什么打算?出气?不会吧!
    “小姐,二小姐肯定是去老太太那告状了,咱们怎么办啊?”宁玉急急的说,打了二小姐,她当然也很爽,但是这后遗症可不小!
    二小姐向来得老太太喜欢,现在肯定加油添醋的告状呢!
    “别急!”简如整了整衣裙,胸有成竹的说:“难道只有她长着嘴吗?走,咱们也去老太太那儿!”

  ☆、第七章 (捉虫)

安寿堂,简府占地最大,最华丽的所在!
    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安寿堂”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走进安寿堂,简如将宁香宁玉留在抱夏,安慰了一番后,随着一直僵着脸的春燕进了室内!
    正室中,上首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台案,两边设花梨木椅,简老太太稳坐正位,脚塌旁,简诗正跪趴在她身上哭泣,一群人围绕着简诗争相安慰!
    随着简如进入房间,所有人仿佛被按了暂停般,连简诗都停止了哭泣!
    简如定睛去看,这人来的可真齐,除了不到夜半不回家的简知洲和躺在床上快病死的杨姨娘外,陆姨娘,简诗,简玲,连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亲娘连氏,都坐在左手第一排的上位铁青着脸冷硬的看着她呢!
    “如儿见过老太太,太太!”简如上前行礼,无视满屋子人,或隐藏或明显的用眼神杀死她的意思,神色自然!
    简老太太颔首,并未答话,也不曾像往常般试意她一旁坐下!
    “大小姐,我们二小姐年纪小,言语不当得罪了您,我这亲自给您赔礼了!”陆姨娘先跟她的贴身嬷嬷对视了一下,随后便从旁站出来面对简如,悲悲切切的说:“您是她的亲姐姐,她犯了错,您教训两句原是应当的,可是,您也不能打她的脸啊!”
    一改往日的泼辣作风,陆姨娘明显是被身边的嬷嬷给科谱了,她拍着满面委屈的简诗的背,梨花带雨的说:“二小姐是个小姑娘,被人打了脸,这说出去该多难听啊!”
    简如充满赞赏的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宋嬷嬷,默默的给这位刚分到陆姨娘身边没多久的隐形军师点了个赞,你看看人家这话教的,可比往常陆姨娘那种泼货骂街的风格强上百倍!
    先点出简诗年纪小,不懂事,随后又赔礼,那简如就不好在在追究简诗那时候说的多难听了,然后又承认了简如的确有资格教训简诗,只是不该用打脸的方式!
    这真是即讽刺了简如老大不小了还跟小孩计较,又显示了简诗是多么无辜,多么明理!
    强调简诗年纪小,这也是顺带着打压她啊,简如不得不承认,身为二十二岁的老姑娘,这话确实让她压力山大!
    简老太太把脸转向简如,目光里充满了不悦,简诗抽抽搭搭的扑在陆姨娘怀里,娘俩悲悲切切,简玲被嬷嬷拉到一边,神情懵懵懂懂!
    就连下人们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已经认定了大小姐会被狠罚的命运!
    看着连氏背转过身,明显一副不想插嘴的样子,简如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又自嘲了起来,经过了两世,难道还不明白简府里最恨她的就是母亲吗?竟然还对母亲抱有希望?
    仗还是要自己打,面对着这种三堂会审的局面,简如暗自庆幸没把宁香宁玉带进来来,这种无数眼睛不怀好意瞪视的气氛,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老太太明鉴!”简如上前行了个礼,其姿势之优雅完全不愧她前世当了官夫人后的努力,无视众人的目光,简如缓缓的站直身,微笑着说道:“陆姨娘说的不错,若二妹妹只是说了几句闲话,我的确不该出手教训她!”
    口中虽然说着陆姨娘,但简如的眼神没有斜视,只盯着老太太:“只是,二妹妹这话却让我不得不管教了!”
    简如将简诗在小花园里的话当众重复了一遍,在‘是不是楼里藏了男人,舍不得下来’和‘嫡母生的贱人怪物’这两句上加重了语气!
    叙述完后,简如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除了简老太太皱起眉外,旁人似乎并不觉得简诗过份!
    这就行了,反正她的话也只是说给简老太太听的,简如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二妹妹若只是说我几句,我又怎么会计较,姐妹之间,有些口角在正常不过,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清誉是最最重要的,什么楼里藏了男人的话,万一被人传出去了,让人怎么看咱们简府,男盗女娼吗?”
    不容人反驳,简如直视简诗,连珠炮似的说:“二妹妹,母亲是你的嫡母,我是你的嫡姐,我纵然生来有缺陷,但嫡母生的贱人怪物这话,你也敢说出口?诽谤嫡母,污辱嫡姐,你是生怕你的名声太好吗?当家太太被人轻视,嫡长女是贱人怪物,这样的话被人传出去,简府的剩余之人又是什么?”
    根本不理会简诗着急的想说话的表情,简如再次对着简老太太行了个礼,总结般的说:“我是简家的嫡长女,管教弟妹是我的责任,二妹妹是有福气的,日后总有大前程,只是,她若还是这般的教养,又有谁会真正看重她?”简如说的语重心长:“我打她,不是因为她冒犯了我,而是要让她记住了疼,日后不在犯这样的过错罢了!”
    这一番话说完,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就连连氏都转过脸,不可置信的上下盯了好几年都没仔细看过正脸的闺女几眼!
    明明是扇了人家两耳光,怎么就能摆出一副‘我打你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啊,人家脸上的红肿还没消下去呢!那宽恕的表情是闹哪样啊,大小姐,你太不要脸了!
    在简府众人鄙视着简如下限的时候,简老太太的脸色却随着她这番话郑重起来。
    别看简府现在花团锦簇,繁盛似锦,但简老太太心里清楚,这是因为有她在这镇着的原故,她的儿子儿媳,简府的下一任当家,一个只要不惹祸就是好的废物,另一个懦弱无能,占着正室的身份却连争风吃醋都争不赢的渣滓,哪怕现在有了第三代,但已年近七旬的简老太太,完全不觉得她能活到培养好那个只会吃奶的孩子!
    所以,她在简诗身上投下了巨大的希望!哪怕身份不够,但靠着那张脸,简诗就能给简府拉来足够多的利益!
    “诗儿,你姐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简老太太沉声,气势全开的压向简诗!
    “呃……这……”简诗脸色慌张的吱唔着,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平时千宠万宠的,哪经得起简老太太样的威严!
    不须多语,简诗的脸色已经表明了一切,简老太太狠狠的敲了下拐仗,脸色铁青,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在她面前活泼讨喜的二孙女私下竟然是这个德行!
    随着一声铁拐敲地的声音,室中诸人噤若寒蝉,她们没有那么深的眼光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但是,老太太发火了这样明显的事,她们却还是看的出的!
    “诗儿,我竟不知你成了这个样子,竟敢如此名目张胆的污蔑你嫡母和姐姐!”简老太太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她该早些把简诗挪到院里来教养的!
    “老太太……”简诗跪哭在脚塌上,这回她是真害怕了,她能在简府嚣张全是仗着老太太的势,若老太太厌烦了她,简诗呜呜的哭着,她简直都不敢想!
    “二妹妹快起来吧!”简如上前装好人,扶起简诗,满脸慈悲的为她擦着泪:“老太太明鉴,二妹年纪小,她懂什么,这些个话怕是日常里耳濡目染中听来的,这怎么能全怪她呢!”
    轻轻的拍着简诗的裙子,简如狠狠的插刀,老太太看重简诗,哪怕她说出如来佛祖,老太太最多也就把简诗挪来身边,看管教养而已,所以,简如非常自然的把攻击目标转向陆姨娘,也同时给她一个泄愤的目标,免得老太太看告状的她不顺眼!
    少女,无原无故给人添堵是要付出代价的,简如用帕子抹着简诗那张被她扇肿的脸!
    “陆姨娘粗鄙不堪,以奴仆之身引坏府中二小姐,罚月银一年,禁足三个月!”简老太太果然转移了火力,直接就下了定论:“从今日起,诗儿挪到我院中,由我亲自教养,不能让好好的小姐被个奴才教坏了!”
    陆姨娘瞬间就如同烂泥般的瘫软在地上,她在泼辣,也不敢跟老太太泼,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不敢说一句辩解的话,进门这么多年,老太太是个什么脾气,陆姨娘太知道了,在简家,那是真真正正的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她现在若敢辩驳,老太太就敢提脚卖了她!
    在是良妾,她也还是个妾,在老太太眼里,跟奴仆没有任何区别!
    “把她拉下去,摊成这里像什么样子!”王嬷嬷连忙叫人,主子们她是不敢处置,但陆姨娘这种半主半仆的东西,她却是没有顾忌的!
    简诗被宋嬷嬷拉到老太太身边,缩头缩脑的看着她亲姨娘被下人们连拖带拽的拖下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求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老太太哄回来,只要讨好了老太太,日后她自然可以为姨娘求情,简诗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陆姨娘被带下去后,室中恢复了原本的气氛,众人上来凑趣说话的哄老太太开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瞬就热闹起来!
    简如再次被无视在一旁,仔细打量了重新恢复慈祥脸,安慰着简诗的老太太,简如冷笑,这就是她的亲奶奶!

  ☆、第八章

不用人招呼,简如自顾自的坐上右边上首的位置!
    在这件事上,她已经占足了好处,陆姨娘一系彻底被压制,从室中众下人疑惑惧怕的眼神中,她也知道自己算是初步立了威,那么,老太太是不是刻意冷落她,她也就不在意了!
    稳稳坐好,简如像个优美的摆件一样当着听众,虽然老太太从来都无视她,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漠视连氏企图熬死她的做法,但是一直以来,至少在明面上,老太太却一直向众人显示着她嫡长女这个身份的尊贵!
    比如说这个坐位问题,不管怎么疼爱简诗,右边上首的第一位,永远都是简如的位置,不管她来不来都是一样的!
    简老太太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你说她重视简如吧,她可以坐视连氏各种不待见,甚至熬死简如的做法,说她不重视简如吧,她又处处抬着简如的身份,简府中的下人哪怕只是言语怠慢了简如一些,只要让简老太太知道,她都会出手处罚!
    可与此同时,简老太太又对简如表现出了冷漠,在这个正堂里,哪怕是简玲的贴身嬷嬷都被老太太关照了几句,但简如却如同透明人一样,根本没人搭理!
    简老太太这种多角度,深内涵的态度,着实让简如抓破了脑袋,直到前世变鬼后无意中听简玲的一句话,她才算茅塞顿开!
    羡慕妒嫉恨,迷恋崇拜爱,老太太一方面羡慕她嫡长女的身份,嫉妒她在这个家明正言顺的地位,当然,也恨她丢了这个家的脸!
    另一方面,在嫡母扭曲打压的教导下,身为庶女的老太太也迷恋这种嫡出的高贵,崇拜简如即使在这样的场面下依然可以代表简府的荣耀!
    这样复杂的心理,造成了简老太太在对待简如的问题上种种反复的举动!
    不过,老太太在怎么纠结,都跟简如无关,她今天来,不过是准备打听一个那个男孩的消息,顺便在刷刷脸,显示一下存在感罢了!
    遇上简诗,这完全是意外,打压陆姨娘一系也不过是各种巧合之下的顺势而为罢了!
    现在这结果,她挺满意,简诗被老太太挪走了,目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要过苦日子,陆姨娘被禁足了,杨姨娘卧床了,连氏死盯杨姨娘根本没有功夫管她,家里爱挑事都被打压了,简如觉得,她的行动可以轻松些了!
    说说笑笑之中,连氏神色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老太太,哥儿已经半个月大了,是不是该起了个名字了?”顶着简老太太的询问目光,连氏硬着头皮接着说:“虽然哥儿是个庶子,但到底是咱们简府唯一的男丁,我想着,是不是该将他抱到我名下教养呢?”
    这个事,连氏私下琢磨了很久,如果有丁点的可能,她都不想养杨氏那贱人的孩子,但是就她这身体状态,自己怀一个的希望比出门被皇上看中都低,而简知洲呢,可能是耕耘过的土地太多,种撒的太稀,家里那么多的丫头轮番上阵,竟然只有杨姨娘那老蚌含上珠了!
    简知洲眼看着奔五十了,家里十年内只出生了哥儿这一个孩子,连氏觉得,挑个亲近自己的丫环借腹生子的可能性实是低的让人绝望了,所以,哪怕是跟老太太抢,她也要把这个唯一的男丁揽到自己身边!
    至于杨姨娘,连氏只能期望她快点病死了!
    简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其中的利弊,半晌,才点了点头说:“你是哥儿的嫡母,教养他也是应当,你即有这样的心,过两日就把哥儿抱过去吧,至于大名,我已定了几个字,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在商量吧!”
    简老太太有自己的想法,哥儿是简家唯一的男孙,却是庶出,如果能记在嫡母名下,日后的前程自然更顺畅些,而且,她这个年纪,难说能不能看到哥儿长大,还不如衬现在让连氏跟他培养些感情!
    至于教养问题,等哥儿长大些,自然有她把关,简诗这样的情况,再不能出第二次了!
    “老太太放心,儿媳定会仔细照顾哥儿的!”连氏本来做好了长期对抗的准备,却没想到老太太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一时喜出望外,连连作下保证!
    简老太太一听而过,并没放在心上,连氏如何行为,她自然会在旁看管的!
    几句话间风云变幻,屋中众人心神震动的听着,简府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
    简玲用仇恨的眼光盯着连氏,哪怕年纪在小,在不懂事,她也明白弟弟在老太太那儿,和在太太那儿的区别!
    老太太抱着哥儿不过是帮姨娘管教,哥儿还是在姨娘名下,可是若太太抱走了,简玲咬牙,她已经遇见到了日后哥儿只认嫡母不认生母的场景了!
    杨嬷嬷紧紧的抱着简玲,不让旁人看到她怨恨的脸,心里思忖,看来,哪怕姨娘的身体情况在不好,这事也不能隐瞒了,必须得告诉姨娘,让她想此法子了!
    简如状似无聊的观赏窗外的风景,思维高速的运转着,前世连氏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想抱养哥儿的意思,哪怕老太太硬塞过来都被她难得强势的拒绝了,那么现在这变化,是因为杨姨娘眼瞧着要病死了?连氏觉得有可乘之机?
    不行,简如沉下脸,三角型才是最稳固的,杨姨娘可以死,但前提是哥儿在老太太那儿养着,如果哥儿被记得连氏名下,杨姨娘在死的话,难道让连氏抱着哥儿一枝独秀,专心致志的对付她吗?
    看来,杨姨娘那儿的东西得撤下去了!简如低着头靠向椅背!
    十年寒窗读书苦,一朝金榜马蹄急,科举从来都是天下学子的盛宴,数十年的苦读,或一朝入龙门,从此繁花似锦,或一朝失意落魄,隐没于芸芸众生之中!
    三年一科,现在前门楼街上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气派非凡的三个人,无疑是这一科中最后的胜利者!
    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俱都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玉带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满面春风得意的在众人护拥之下踏马游街!
    百姓们夹道围观,甚至街道旁的楼阁上,还有少女向下扔着花束和绣帕!
    “林探花身为京中名士,小生本以为他这回得状元之位如探囊取物,这吴状元到底何许人,竟能压下他?”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向身边人打听!
    “这事,问我你是问对人了,据说这吴状元是南洋学子,殿试上一篇治国论做的四平八稳,老练狠辣,林探花虽然才华非凡,到底年纪还轻,怎么能比得上吴状元,差的远呢!”被打听那人立刻洋洋得意的说!
    旁边听到他们交谈的人也都围了过来,打听起新科状元的来历,那被打听的人更兴奋了,开始涛涛不绝的细述起他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小道消息!
    男人们的讨论丝毫影响不了姑娘们,她们或站在街角,或立在楼栏后,纷纷将鲜花,绣帕,香囊,甚至是肚兜扔向那位京中名士林探花!
    吴状元在是有才老练,也都四十来岁了,怎么比得上年轻英俊,气质如仙人般的林探花吸引人呢!
    躲过一个没瞄准目标的肚兜,宁长安耸肩缩头的闪身窜进街角,小心的左右观望着!
    双臂紧紧的抱着牢,宁长安感觉怀里那轻飘飘的几张银票如同铁砣一样坠着他的心肝脾肺肾,耳边听着热闹的叫好声,他却感觉连呼吸都快停止了,看着谁都像是贼!
    只不过隔了一天,但昨天在赌场那种大杀四方的情景却恍如隔世,宁长安只是庆幸听了小姐的话,没怕花银子,雇了好几个相熟的镖师,这才能在赢了后平安的离开!
    谨慎起见,在京城多呆了一天,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宁长安才准备请假回家!
    还是赶紧打机会把银票交给小姐吧!枕着这么多银票,他昨晚睡觉的时候都做恶梦了,宁长安带着两个黑眼圈苦逼的想!

  ☆、第九章

锦绣阁。
    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简如裹在被子里,享受着赖床的快乐!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带露五更寒,前世的她为了体现贤良,从来都是早早起来,目送丈夫上朝的,虽然丈夫走了之后可以在睡回笼觉,但是现在这样一觉睡到自然醒,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是重生后简如觉得最痛快的一件事,如果能在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话,那人生真就圆满了!
    ‘咚咚咚’,楼梯声响,宁玉满脸胀红的跑了进来!
    “小姐,奴婢已经通知白总管了,他说马上就把东西从小梅园里撤出来!”宁玉兴奋的说!
    白总管可是府里奴才的顶点了,平时宁玉看见他都得低头行礼的存在,可现在白总管见了她竟然得扬着笑脸,叫她一声宁二姑!
    宁玉从来没这么深刻的理解到,小姐的改变所带来的真真切切的利益!
    “那就好!”简如不甚在意的答了一声!
    “呃,小姐,您这是准备放过杨姨娘?”宁玉面带着犹豫,头一回积极的问起了简如的安排!
    略有意外的打量了宁玉一眼,简如很高兴她终于不在排斥改变后的自己,认真的解释道:“到也不是放过她,只是有她的存在对我们更有利罢了,不需要她病好,只要她活着,就能牵制住母亲的注意力了!”
    宁玉恍然大悟,可不是吗?虽然小姐手下攒了不少银子,太太那些小手段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但偶尔太太心气不顺的时候,总会把小姐叫过去训斥一顿,甚至责打也是有的,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宁玉仔细回想,似乎杨姨娘怀孕的消息传开后,太太就彻底遗忘小姐了!
    就在主仆两人各自回味的时候,宁香声势浩荡,一路夹杂着飞灰烟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内室!
    “我的天爷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被宁香撞的一个嘴啃泥,险些没摔断门牙的宁玉怒气冲冲的喊!
    “银子,银子……”宁香跪坐在地上,眼神恍惚,例着嘴笑的好像精神失常了一样!
    “宁香,宁香!”
    这个状态有问题啊,宁玉心忧的捅了捅宁香的手,小心翼翼的叫道!
    “嗷!”被捅的宁香一瞬间拔地而起,大吼出声,双手护怀,吡着牙脸上全是要咬人的神情!
    简如瞪圆眼翻身下地,只穿着一件寝衣围着宁香惊讶的看,不过去宁嬷嬷家看看而已,怎么这么大反应?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香儿~”简如试探着叫!
    “小姐,小姐,我们有银子了,六百两……”宁香忽然回过神来,急急的从怀中掏出荷包,郑重着从里面拿出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票,梦幻般的说!
    “哦,长安回来了?”简如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嗯,今天早就回来了。”
    “一共六百两?”简如接手,发现是六张一百两的银票,不由的挑了挑眉:“长安很有本事啊,我本以为有个四,五百就算好了!”
    “长安哥说他压得很细,什么三甲,二甲,榜眼状元的,我也听不懂!”宁香迷惑的摇头,随即又兴奋的掏出个小匣子:“小姐,这还有四十多两银子呢,长安哥说留着咱们日常使用,就没兑银票!”
    “好!”简如赞了一声,接过匣子从里面拿出两锭共二十两的元宝,递给宁香说:“香儿,你明天在去一趟你干娘那儿,把这二十两给长宁,就说谢他帮咱们跑腿儿了!”
    “知道了,小姐!”宁香连忙点头!
    简如将银票和碎银细细的数了一遍,心情很是愉快,将银票在还愣神中的宁玉脸旁晃了晃,她调笑的说:“怎么了,被这些银子吓蒙了?”
    “天爷!”宁玉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六百两,这么简单的就挣了六百两,宁玉何止是吓蒙了,她简直已经被吓傻了!
    她和宁香都是二等丫环,每月有五百钱的月钱,小姐的更多,二两银子,若是想过的好,这些银子足够她们每日山珍海味了,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们还是如此自苦,连向大厨房加个肉的菜都得仔细琢磨,这为的是什么?
    近二年来,小姐的身边看着平静了不少,太太似乎放弃了磨死小姐的打算,但是,宁玉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平静,绝对不会长久,小姐二十二岁了,按大燕律例,女子过二十五而未婚者,自有官媒强扯婚配!
    还有三年,只要小姐过了二十五,府里就不会在这样养着小姐了,或嫁个找不到老婆的穷汉,或寻个尼姑庵出家,被强拉婚配的大小姐?简府丢不起那个人啊!
    而她们,身契在小姐手里,到时候自然得跟着一起走!
    可即使出家,也是要过活的,她们三个女人,哪敢出去要布施啊!到那时,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银子,她们过那样一个铜子都要攒的日子,就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京效的上等田约七,八两银子一亩,六百两,哪怕只买五十亩田,雇人耕种,她们在做些针线补贴,这,这就足够生活的了!
    担心了三,四年的事,一朝被解决,宁玉放松的有些头昏目眩!
    简如暗叹了口气,宁玉的心思她太明白了,因为那是她自懂事起就担心的事!
    “大小姐,奴婢是含英,太太请您去她那儿一趟!”楼下传来一把娇媚的声音!
    这声音就仿佛是按扭一样,瞬间就让三人行动起来,好个简如,银票飞快的塞进匣子,猛虎般扑到床上,随手一塞,匣子消失在枕头下!
    宁玉用手揉脸,扬着一抹温和的笑下楼去应对含英!
    藏好银子,简如梳妆换衣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时候找她,她娘这是又想起什么来了?
    西跨院厢房
    连氏坐在半塌上,头疼的看着那哭闹不停的哥儿!
    不过半个月的哥儿包在大红的襁褓里,两个巴掌大的早产孩子在宽宽的半塌上显得格外瘦小,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还不到七八岁狗都嫌的时候,却有一个最强悍的利器,那便是,张开嘴,大声嚎!
    哥儿那张还没长开的婴儿脸胀的通红,他紧闭着双眼,大张着嘴,婴儿独有的尖利哭声刺的连氏死的心都快有了!
    “太太,白总管把这个月的帐本送来了,您对对?”李嬷嬷拿着帐本走了进来!
    “嬷嬷!”见李嬷嬷进来,连氏顿时如得了救般的扑了过来,她指着塌上的襁褓,崩溃般的大叫道:“快,快把他弄走,我脑袋都快被他哭炸了!”
    李嬷嬷连忙放下帐本凑到塌边,发现哥儿哭的脸色胀红,嘴角都有些青了,急忙上下摸索检查!
    “太太,哥儿哭成这样,您就是不哄他也该叫奴婢啊,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哭呢?”李嬷嬷半是责怪半是心疼的说。
    “不是你让我跟他培养感情的吗?我抱了好一会儿,可他还是哭,我有什么办法?”连氏委屈极了,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简如自生下来就被她扔给奶娘了,庶出的更是边她的边都沾不上,现在为了未来,连氏抱了哥儿到膝下,可是面对着这个只会吃奶和痛哭的孩子,连氏……简直了!
    自从这孩子来了,她就没得着好,天天哭,夜夜哭,跟个讨债鬼似的,果真是杨贱人的种,生来就跟她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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