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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娇娘逆袭手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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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闭上门,姜昀脸上的笑却登时消失了。果然是中了毒,这可是大事不妙啊,莫非跟着他的那些个人,竟是有人叛变了?
满面阴云地坐在那简薄的小竹床上,姜昀忽的后怕了起来。
昨个儿他骑马出游,本就是临时起意,想着以往他还做皇子时候,每每单独外出策马,恁得自由自在,便谁也不曾告知,独自出了府。却也不知,如今府里头,可是还平安无事?
闷头想着,忽听门上“噔噔”作响,猜着是那叶明海来了,遂扬声喊道:“进来吧!”
来人果然是叶郎中和崔长生。二人一同进了小屋儿,瞅见那姜昀后,叶郎中的脸皮登时一紧,目光瞬了瞬,然后转头冲长生笑道:“长生啊,你且先出去吧,我施针不喜有人在旁的,等我施完针再叫你。”
崔长生便有些疑惑:“可你昨夜施针的时候,我便在跟前儿立着啊?你当时也不曾撵了我出去啊。”
叶郎中略略有些尴尬,笑道:“昨夜里头事态紧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着软声哄那长生:“你方才不是还说,你要喂猪吗?”
崔长生这才想起他方才要去做的事儿,笑着拍了拍脑袋:“哎呦,我给忘了,可是了不得了,后院里头的猪崽子,只怕是要饿坏了。”说着便转过身出了屋子。
叶郎中见崔长生离去,紧跟上去将门闭上,又拿门栓插。好门,这才转过身来,疾步走了过去,跪倒在地,一脸恭敬地叩拜道:“罪臣叶明海见过大殿下。”
姜昀垂眸看着地上那人,默了片刻,慢慢笑道:“当初你获罪遭贬之时,孤不过才十五岁,不成想一别数十年,竟是在这种边远地方,又见得了你。”
☆、第039章
确切的讲,叶明海自获罪到如今,已是二十三年匆匆而过。如今他已是半百的年岁,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有一个收养在身边的药童,每日里照料他的起居,同他闲言说笑,细细想来,也当真是可怜。
叶明海想起当初,再念及今日,不觉心中哀痛,眼眶中,便情不自禁地浸出了泪痕来。
姜昀自是晓得叶明海为甚难过。
想当初,提起叶太医,后宫前朝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一手好医术,人又长得俊俏,被晋安公主瞧了去,封为驸马,出入朝堂后宫,一时风光无限。
可惜却是卷进了太子谋逆案,晋安公主落发出家,青灯古佛,清贫过日,以求得先皇怜惜血脉,能够宽宥自己,还有她的驸马和孩儿。
先皇倒也心慈手软了一回,准了那晋安公主的请奏,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将叶驸马还有晋安公主膝下的一儿一女,发配去了云州。
叶驸马倒还好,本就是贫苦出身,虽是近些年娇养着,倒还能吃得苦头。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金枝玉叶身娇体贵的,哪曾受过这等罪。便是途中那衙役百般照拂,那两个孩子还是相继离世。
晋安公主在京都听得了这消息,没日没夜地流眼泪,后头趁着旁人不注意,找了根绢带,挂在梁上寻了短见。
先皇见得女儿没了性命,外孙外孙女也都没了,难得的心中生了愧疚,只后悔当日怎的没把那两个孩子给留在了京都。
于是起了亡羊补牢的念头,下旨放了那叶驸马,叫他自己个儿寻个地方,好生度日。
皇帝倒是放了他一马,可当日叶郎中在京都却是为着那太子,得罪了当时正得圣宠的云贵妃。
云贵妃不爱打落水狗,见得先皇处罚了他,只想着看他备受折磨,最后自己个儿死了便罢了。可先皇却是放了他,顿时心有不甘,便暗地里寻了人手,叫人去要了那叶明海的命。
太子已死,公主也命归阴司,没了庇护的叶明海,在无奈之下,就远远地离开了京都,寻了这地带偏远的王家庄,悄无声息地住了下来。
把往事念了一回,叶明海冲着姜昀叩头:“能再见得殿下尊驾,乃是罪臣莫大的荣幸。”
姜昀听得这话便笑了:“得了,如今我亦是丧家之犬,你也晓得,我身子里头还被人种了毒,可笑的是,这毒是何时何日,哪个狗奴才下到我身子上的,我如今是一头雾水。想来是那皇帝和太后如今政事通和,便觉闲暇无事,要来寻了故人,一一清算了前尘往事了。”说着又冲叶明海笑道:“你且起来吧,叫人瞧见,免不了要泄了身份。”
姜昀口中的太后和皇帝,便是当日的云贵妃和贵妃之子。当年太子谋逆案,先皇不知,可他叶明海却是清楚,分明就是贵妃的手笔。因着这案子,他叶明海死了妻子,死了儿女,这血海深仇,数十年一刻都不曾忘怀。
以往他偷偷去见这大殿下,却每每都被回拒,如今终于见得了真人,那本在心中烧了数十年不曾熄灭的心思,立时便旺盛了起来。又念及他如今的处境,只觉得时机已到,于是恭敬道:
“因着历朝来都是立子以贵不以长,若非如此,当日该做了太子的本就是大殿下,可惜殿下出生之际,先皇后那时候却还是贵妃之位,后来晋为皇后,又诞下了三皇子,这才立为了太子。若按着身份尊贵,如今那皇位上的人,哪里又比得上大殿下您呢?要知道,先皇可是至死也不曾晋升那贵妃为皇后呢!”说着就去偷觑那姜昀,暗地里仔细辨别他的神色如何。
姜昀却是扬扬剑锋一般的浓眉,笑道:“便是尊贵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如今的田地。”说着叹气:“当日太子被诬陷谋逆,可是先皇亲赐了毒酒给太子,竟半点父子情分也不讲。母后本就重病缠身,知道了太子命丧黄泉的消息,当即口吐鲜血,便驾鹤西去。余下了我,可不是就招了先皇的不喜。若是寻常皇子便也罢了,偏偏占了个长,那云贵妃意在皇位,又哪里会放过我。”
“先皇在时,见我乖巧懂事,也怜惜血脉,便封了我为献王,嘱咐我做个富贵闲人便罢了。我已认命,偏那女人是个心狠手辣,铲草除根的货色,竟是半点活路也不给我。若不是先一步听得了风声,只怕如今我亦是刀下鬼,哪里还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说着想起自己的身边竟是出了奸细,不觉又有些心灰:“可如今看来,倒是我欢喜得早了,只怕是追命鬼已经追了上来,我倒还浑浑噩噩,毫不知情。”
叶明海眼见那姜昀灰心丧气,便鼓起了勇气,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低声道:“殿下如今既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又是那般贵重的身份,何不拼死一搏?”
屋子里头,叶明海和姜昀低声说着话。屋外头,崔长生已是喂好了后院里头的家畜,洗了手,便去了屋里头。却见潘小桃躺在床上,正睡得酣甜。便又蹑手蹑脚离了屋子,站在院子里,见那小屋子的门窗紧闭,想着许是那针灸还不曾施完,便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树下,望着天际出神。
潘晓正坐在窗前的案桌旁看书,瞥见院子里头的崔长生,转头对赵新林道:“也不知长生哥哥昨个儿背回家的那人现如今怎样了?叶郎中已进去多时,还不曾出来,想来那毒也是不轻呢!”
赵新林躺在床榻上,也握了本书在看。听得这话,想着昨个儿他也去瞧了一眼,瞧那昏厥之人,容长脸相貌周正,倒是长了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虽是瞧着年纪不轻,可便是昏睡着,那气度也非常人所有。
不觉一笑,道:“那人许是不一般呢,等着他醒来,寻了机会倒要畅谈一番。若当真是金镶玉,非那绣花枕头,倒可相交。”
作者有话要说: 瞌睡死了,少了一千字,下一章补上……
☆、第040章
崔长生在院子里坐了许久,才见得叶明海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忙起身问道:“叶叔叔,那人可还好?”
叶明海本是满脸丧气,听得崔长生说话,耸然一惊,忙浮出一抹笑来,道:“还好还好,只是还需几次针灸才行。”
“不是说两次便可清除毒素吗?怎的又变作了好几次?”说话的却是扶着腰身,从屋里头慢慢走出来的潘小桃。她听得那人还要几次针灸,晓得这是还要在她家里头住,不由得生出不悦来。
叶明海哪里能说明,本是还需一次针灸便可,可那大殿下却是不乐意同他一起反了那金銮殿上的皇帝,还有那躲在幕后的太后,只说是想要安稳度日,再不愿意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竟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为了能留住大殿下,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说服他,叶明海只得撒了谎,告知大殿下说,他的身子便是拿针灸逼出了毒素,也需得他辅以药物,再调理一段时日才可。
觑得潘小桃脸色不好,叶明海想了想,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知小桃你素来便是个心善的,总是都出手相助了,也不差再多些时日。若非是我那里人来人往,不甚清净,便是将他移去我那里也是可行的,只是养身子还是清净些好,你且忍耐几天吧!”
见潘小桃仍旧不高兴,叶明海笑道:“他也是可怜,一个人出门在外的,也没个人相帮。即是咱们碰上了,便帮他一把,也是积德。”
潘小桃皱着眉道:“不是我刻薄无情,只是那人来历不明,又中了毒,留在家里怕招了祸事。”
叶郎中笑道:“莫怕,那毒倒也寻常,只怕是路上误吃了野果子。”
很快便入了夜,叶郎中却是提着一壶参汤往崔家来了。给他开门的是长生爹,前些日子,长生爹跟着东家去了外地,回来便知道家里头多出了两个人来。一个被关在地窖里头,半死不活的模样。一个身中毒素,正等着针灸治病。
他是个老江湖,只见过了那么一面,便觉得小屋里头的那人气度不凡,倒不似市井中人。如今见得叶郎中踏夜而来,竟是为着给那人提了参汤喝,一面请了叶郎中进家,一面却疑云上心头,只觉这叶郎中对那人好似颇为在意。
卧房里,潘小桃正坐在床沿上,崔长生坐在小杌子上,正为她洗脚。轻抚着肚皮,潘小桃朝窗子那里张望了几眼,随后低声对崔长生说:“长生哥哥,你去外头瞧瞧,看是谁来了。”
崔长生应下,拿起擦脚布给潘小桃擦干了脚丫,扶着她在床上坐好,才端着盆往外头去了。须臾,转回屋来,道:“爹说是叶叔叔,给小屋那人送了参汤来的。”
潘小桃一愣,随即便起了疑心。那叶郎中虽是心善,可这漏夜送汤,还是他亲自送,却也太过殷勤了些。若是不认识的,出手相助已是了不得,哪里至于这般细心照料。莫非是旧相识?
正疑惑着,听得长生爹在外头叫长生,长生应了声,走了出去。两人隔着一扇门低低说了一会儿,崔长生转回来便同潘小桃说道:“桃妹妹,爹说,天儿眼见着就要愈发的寒冷了,地窖里头的那女人,老呆在咱们家也不是一回事儿,万一死了倒是晦气,叫你尽快把那女人打发出去。
潘小桃也正有此意,眼见着天儿愈发冷寒了,万一那女人死在家里头,以后岂不是一想起来就心里头膈应。便道:“我瞧着赵大哥那寒症老早儿就好了,也不知赖在咱们家做甚。明个儿你便和他说,叫他赶紧走,把那小子也带走,顺便再把那女人送出去,便按着以前说好的,叫她去做了叫花子,沿街乞讨备受凄苦,也好尝一尝这世间的苦痛。”
说着绷起唇,下了床从妆匣的格子里头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儿。搁在手心上摩挲了几下,转过身道:“那年我还小,有次见着隔壁小哥哥有那么一把小刀,便眼红,回头儿便非要娘也给我买一把。娘不肯,说是女儿家,摆弄这些利器不像回事儿,不肯给我买。后来我不肯吃饭,饿了两顿,娘便买了这把小刀给我。”
说着眼中垂了泪珠儿来,潘小桃伸手擦去了泪,眼里头的神色渐渐变得尖利起来,道:“你就用这把刀儿,把那女人的脸给割花了。毁了她的脸,我看她还有本事吃香喝辣。”
崔长生瞧着潘小桃手心的那把小刀,心里头想着要去割了那女人的脸,便有些发憷,只是这事儿是自家媳妇儿嘱咐的,为的还是丈母娘,咽了口吐沫,接过了那把小刀,虚弱地回道:“好。”
潘小桃立时发现了崔长生的怯弱,唇角勾起笑,道:“莫要怕,只当那是素日里你宰杀的鸡崽儿便是,又不是要了那女人的命,想想我当日被那王家婆娘打得死去活来,可不都是她害的。”
这般一说,崔长生想起以前经常看见的,媳妇儿腕子上青紫斑斓的淤块儿,登时心里头充满了怒气,锁紧眉怒声道:“我才不怕,桃妹妹放心,我一定在那女人脸上深深地割上几道儿,给你出气。”
翌日,崔长生便去寻了赵新林,将潘小桃的意思说给了他听。赵新林听罢,转头看了潘晓一眼。
潘晓正在看书,却是一本说道兵法的书,正是读得津津有味,耳朵里听进了那么一两句,这书便看不进去了。这罪合该那女人受,只是想着自己究竟是那女人生的,心里头又隐隐的有些不忍。
见赵新林转头去看潘晓,崔长生也转头去看,他晓得地窖里头的那女人是潘晓的亲娘,见潘晓脸色不甚好,便直接问道:“莫非你心疼了?”皱起眉道:“她可是把你卖去了那种地方呢,你忘了?”
潘晓听了这话登时又心硬了起来,抿抿唇,倔强道:“我没有心疼,你只管去割便是。”
崔长生便满意地笑了。
赵新林却不是崔长生那般单纯的心思,晓得潘晓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忍的,只是那婆娘委实心毒,遭了此等报应,却也应该,只可惜了潘晓这孩子,到底是他亲娘,这般眼睁睁瞧着,也着实难为他了。起身走过去,轻轻在潘晓肩头上拍了几拍。转头又问崔长生:“夜里头动手?”
崔长生道:“桃妹妹说,夜里头不能叫你们赶路,最好晨起时,到时候绑了手脚,堵了嘴,装在马车上,谁也瞧不出。”
赵新林笑道:“她倒想得周到。”又续道:“如此,便明日吧,今天我们也好收拾包裹,等着明日上路。”
既是说定计划,潘晓便起身收拾行囊,赵新林坐在圈椅里头,看潘晓收拾。一转头,瞧见窗子外头,叶郎中提着一个青瓷茶壶,正往那边儿的小屋里头去,不觉也心中生疑。
这个叶郎中虽是庄子里头出了名的大善人,可此番却真真是太过殷勤,听说昨夜便亲自提了壶参汤,不曾想,今儿又亲自来了。
如此一想,倒觉得,那屋里头的陌生人,八成和这叶郎中是旧相识,只是若是旧相识,却为何装作不认识?
正是拧眉沉思,忽听潘晓道:“这个叶郎中,待那屋子里的人也着实太上心了。”
叶明海哪里知晓自家太过招摇,崔家里头,除了不知事儿的崔长生,竟都觉察了他的不妥来,偏他如今一心扑在复仇上头,哪里还能注意这些。
进得屋门,因着吃了汤药,正在犯困的姜昀抬眼瞧得了他一眼,便道:“你这给我吃的什么药,怎的吃了后这般困倦难捱。”
叶明海道:“自是对症的药,殿下若是困了,只管去睡,只有好处的。”
姜昀半阖着眼,正待说话,忽的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道:“我叫你去我府里头看看,你可去了?”
叶明海将手里的瓷壶搁在窗下的小几上,转身道:“我正要和殿下说这事儿呢!”说着从壶里倒了碗参汤,端过去服侍着姜昀喝下,便拿着那碗垂着腰低声道:“殿下,您府里头的人,都死了。”
一句话说得姜昀登时没了睡意,瞪大了眼转头叫道:“你说甚?”
叶明海忙给姜昀摆手打眼色,姜昀忙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你方才说甚?我不曾听清,你再说一遍。”
叶明海却是不急着说了,慢条斯理把碗拿去了小几上,转过身走过去,在床前的木墩上坐下,拿眼盯着姜昀看了几眼,忽的扯唇冷笑道:“殿下又同我装什么迷糊,分明就是心中有数,做甚这般吃惊。您的府门不远,可您在这崔家也住了有几日了,却压根儿不说叫个人来把您接回府去,为的甚?难道不是疑心府里头已是不安全吗?”
说着满脸不解:“都这般境地了,您为何不应了我?”
姜昀不喜叶明海的态度,于是也冷了脸色,道:“便是我疑心又如何?你只管把你打听的说给我听便是,至于你说的,愿不愿在我,你还能强逼了我不成?”
叶明海见着那大殿下还是一副不肯依从的模样,登时急了,道:“殿下,您已无退路,若是能平安度日,我也不去强迫了您,可如今刀刃已是搁到了您的脖子上,若是不做打算,可是要人命的。”
姜昀不耐地喊道:“你给我住嘴。”甩了衣袖背对着叶明海躺了下来。
叶明海到底不敢逼迫得太紧,在木墩上坐下,慢慢说道:“不是我逼迫殿下,我听得人讲,殿下府里头连那看门狗都被砍死了,半个活物也不曾留下。这般下了狠手,若非是殿下出了门,只怕不毒发身亡,也要做了刀下亡魂。便是为了保命,殿下也该有个章程才是。”
姜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理会叶明海的话,叶明海虽是心急,总也不能以下犯上,去拉扯姜昀。枯坐了一会儿,连连叹着气,起身道:“既是殿下无事,臣下便先去了。”见姜昀总也不理会他,便弯下腰行礼,然后唉声叹气地去了。
听得门响,姜昀立时坐起身来,往门处看了看,沉着脸拧眉深思。那老女人果然可恶,竟如此心毒手狠,他都离了这么远,也不再去想甚个皇位前程,怎的就不放过他去?盯着不远处小几上的瓷壶,姜昀眼里头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戾,也罢,原就是搁浅的困龙,他倒不如搏一把。
午后,姜昀睡了一觉,便起身穿了鞋子,往院子里去了。
潘小桃正坐在院子里头,崔长生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正给她砸核桃吃。
阳光脉脉,照在两人身上,倒好似一幅画儿一般。姜昀立在门处,登时便看呆了。
他身世不好,虽是长子,却因着母亲生他之时还是妾室,虽是后头做了皇后,他也变作了嫡子,可那些该死的臣下,却总以他出生之初的身份来阻碍先皇立他为太子的意图。后来母后生下了三弟,三弟冰雪聪颖,很是讨得先皇和母后的欢喜,最后先皇便立了三弟为太子,着实叫他气恼了一阵。
而更叫人生气的,却是先皇和母后的态度,同是父母所出,待三弟却是极好,待他却莫名的不亲近。他装着无事人一般,心里头却极是渴望着能有那么个一心人,爱他,亲近他,也好弥补了亲情上的缺失。好在,后头他爱上了一个女子,还把那女子娶回了家。
却不料,他那妻室在他出逃之时,竟是背弃了他。躲在屋里头,闭上门,怎的都不肯出来和他一起出逃。
再然后,他好似过街鼠一般躲躲藏藏,却听得那女人却是改了嫁,所嫁之人,正是那刚刚得了探花之名的新贵。
他当时得了这消息当真是怒不可歇,他那般宠她,爱她,虽是她一直无所出,也不曾冷待于她,她却为何要如此待他?他渴望得到的忠诚深情,他本以为已经握在手心儿里头,却不想一夕之间,便灰飞烟灭。
此时见得院中那二人甜蜜恩爱,不觉心头渐涩,只想着,若那男子是他,那该多好。这般想着,再去望着那高挺着肚皮,笑得很是欢喜的女子,心里头蓦地便急速跳了几下。
☆、第041章(修)
潘小桃很快便发现了立在门处的姜昀,瞥了他一眼,没言语,继续吃她的核桃。倒是崔长生抬起头见得那姜昀今日竟是下了床,出了门来,站起身笑道:“大叔你身子好了?”
姜昀本还出着神,听得那声大叔,再看那嚼着核桃仁儿的女子年轻柔美,而说话的那小子,虽是相貌不甚英俊,可年轻强壮,心里头立时就有些不爽快。又见那女子只顾着吃核桃,压根儿不搭理他,心里的不爽快便又添了两分,脸上淡淡地笑着,回道:“是好了些。”
崔长生招呼姜昀:“新买的核桃,大叔你要吃吗?”
姜昀摇摇头,忽的便不想去院子里头溜达了,淡笑道:“头又有些晕,我先回房里歇了。”
崔长生忙道:“大叔你去歇着吧!”
姜昀听得那声大叔,顿觉腹中气恼更甚。闭了屋门,一偏头,瞧得窗子外头,那小夫妻两个又甜甜蜜蜜地说笑在一处,不觉忘了那羞怒,竟立在原处又看呆了。痴痴望了一阵,姜昀艳羡的同时,心里头却隐隐生出了丝丝缕缕的嫉妒来。
他便是落了难,那也是天之骄子,可如今他这般尊贵的天之骄子却还不如一个村夫,只瞧着那女子望向他的眼神,姜昀心里头便不舒服得很。凭甚他这般尊贵的一个人怎的渴求都得不来的温情,那憨傻的呆小子却能有。
吃了会儿核桃,崔长生说今日阳光好,便要拿了网兜,去河里头给潘小桃网鱼吃。潘小桃挺着肚子不方便,便没跟着去。
崔长生这边儿出门不久,赵新林领着潘晓也出了门,说是要去城里头添置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家里头便只剩下了潘小桃,瞧着那阳光还好,便照旧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屋里的门开了,姜昀从里头抬脚走了出来。
潘小桃半眯着眼,瞧那男人远远地站在一圈圈金黄色的光环里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心思这人不是头晕要去睡觉,怎的又出来了?也没做理会,斜了那人一眼,又去闭目养神。
不过几息,潘小桃忽的睁开眼,望过去,却发现那男人仍旧看着她。
男人长得好看,虽是有了年纪,可脸上却没有半丝的皱纹,白净的面皮,漆黑的瞳孔,还有那一股子冒着贵气儿的气度,瞧在眼里,倒也是赏心悦目的。只是男女有别,这人便是长得好,可这般直勾勾望过来,丝毫不避讳,也叫潘小桃心里头生出了不自在来。
却说姜昀,一眼瞧得那躺在摇椅里头半阖着眼,慵懒好似一只猫的女子,不觉便是心头一软。再细看去,那女子脸颊红红,虽是挺着肚子,却丝毫不减俏丽风情,反而因着将要为人母亲,周身上下平添了许多的风韵味道来。
这般瞧在眼里头,姜昀不觉有些痴了,便起了上前搭话的念头。只是刚一迈脚,便听门处“咯吱”一声,院子里的二人都朝门处看去,来人却是叶明海。潘小桃这才想起来,赵新林离家时候嘱咐她把门插好,她本要去插门,却是一转头,便给忘了。
叶明海手里头提着一壶刚炖好的滋补汤,可这一进院里头,顿觉气氛不对头。院子里只有那二人,离得虽是不近,可若是他没看错,方才他进来时,那大殿下正盯着小桃看。这样一想,眉头便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这大殿下哪里都好,却是多情了些,原先在京都的时候,便是处处留情,那倒也没甚了不得的,便连贫苦人家的男子,只要有了多余的银子,还想置办一房妾室,何况这还是龙子凤孙。
可偏这大殿下也是怪了,他看上的,不是寡妇便是□□,便连他那明媒正娶的正妃,听说原先也是订过亲的。眼睛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叶明海笑道:“今个儿太阳好,出来晒晒也是好的。”
气氛被打破,姜昀登时没了方才那份儿心思,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屋里去了。
叶明海目送他进屋,转头去看那潘小桃,却见她正瞪着眼睛朝那小屋处狠狠剜了一眼,顿觉心中一松。
瞧这模样,这丫头也不是个傻的,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的。刚刚那一瞬,叶明海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忧的。长生那孩子虽是个好的,可到底呆了些,那大殿下却是风流模样,这些年不见,乍一相见,却又添了许多的雍容来。若是他存心勾引,他害怕小桃那丫头见识少,再把持不住,有了私情可就糟了。
叶明海笑盈盈走了过去,道:“这会儿起了风,若是还想着晒太阳,明个儿再晒吧!”
潘小桃此时正生了一肚子火,那人瞧着倒是周身贵气,却不想是个流氓坏种,便是眼里头没有色眯眯,脸上也不曾露出垂涎,可瞧在眼里头仍旧可恶。只是这事儿毕竟不好说道,潘小桃也不好明着发火,此时听得叶郎中如此说,便笑道:“是有些凉了,我这就进屋里去。”
叶明海见得潘小桃慢腾腾进了屋里头,这才转过身去了小屋。
伺候着姜昀喝了汤,姜昀道:“你说的那事儿,我应下了。”见得叶明海面上露出狂喜,慢腾腾道:“我有个心腹,在西郡那里做将军,你收拾了行囊去找他,叫他派了人马来接应我。至于以后的事儿,等着去了西郡,再行商议。”
及至赵新林和潘晓买了东西回来,院里头满是鱼香味儿。潘小桃坐在灶间的小杌子上,崔长生正拿着个青花小碗,给她盛汤喝。两人虽是不言不语,可自有脉脉温情缓缓流淌。赵新林本想进去也要了碗来喝,远远见着了这情形,便立时掉转身回了屋里,和潘晓一起收拾着包裹。
一时喝了汤,崔长生扶着潘小桃进了屋,给她洗了脚,又看着她睡下,才道:“我出去一下,呆会儿便回来。”
潘小桃奇道:“外头黑灯瞎火的,你出去做甚?”
崔长生小声道:“我去割那女人的脸啊。”
潘小桃疑道:“不是说好明早上割吗?”
崔长生叹了口气,道:“我怕潘晓到时候心软。”
潘小桃一想起那小子还是心烦,闻言也觉得长生哥哥难得周到一次,便笑道:“也是,还是长生哥哥想得周全,那你去吧!且小心着点。”
崔长生将被角掖了掖,指尖轻抚在潘小桃的脸颊上,目光眷恋,声音柔软:“好,我知道了。”
潘小桃便看着崔长生出了门,躺在床上睁着眼也不睡觉,想着也要不了多少功夫,预备着等了崔长生回来,一起睡。
却不料,左等右等,瞪了许久也不见崔长生回来。心里不安起来,便慢慢起身穿衣,提拉着鞋子,出了里屋去对门的卧房敲门,想要叫醒公爹下地窖里头瞧瞧。
不想长生爹今夜里并没有回来,潘小桃无奈,便去敲赵新林的门。
赵新林已经睡下,起身披了外衣开了门,便听潘小桃焦急道:“赵大哥,你去地窖里看看,长生哥哥下了地窖好久了,还不曾出来。”
赵新林一听,便知道这长生只怕是背着他和潘晓提前动手了,瞪了潘小桃一眼,只觉那长生向来呆憨,这主意定是这丫头出的。
潘小桃见他不吭声,只唬着脸瞪自己,急道:“你就莫要瞪我了,快些下去瞧瞧,都去了两盏茶的功夫了。”
赵新林一听,这才焦急起来,忙回身举了灯,和潘小桃一起往地窖那里走去。还没走到,潘晓也跟了上来。
本就是深秋时分,夜里更是凉风凌冽,潘小桃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却犹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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