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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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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走小鹃,又做了一些部署,宴席方结束。月过中天,霜晚看见女皇亲自送杨未然他们抵达西华阁。在门口相互客套了一番后,才各自离去。
  就快要到亥时,春寒料峭,露珠坠在深绿色的叶上,晶莹欲滴。夜色深重,以往已是酣眠之际。霜晚一直坐在窗边监视着西华阁的动静,不久后趁着守卫换班,果然有个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西华阁。
  霜晚一笑,点燃了手边的孔明灯。
  当天空中升起白色的灯,这便是信号!
  平时小鹃的作为早引起宫女们的不满,以碧漪为首,早已埋伏在西华阁附近的宫女们纷纷冲至门前声讨抓人。经守卫同意后,小鹃被轻易抓获。这次她偷东西偷到东岳的贵客那里,就连老嬷嬷也保不住她了。而这么一闹,门锁坏了一事被发现,刺客不敢枉然行动,倒是一夜相安。
  初春,清晨的风犹带了一丝微凉。晨雾沾着湿气,沐浴其中,冷意更甚。一般这样的天气,顾无极不会这么早起的。霜晚为了避开他,故意趁早来到西华阁,恭敬地敲了两下门,就听里头有人道:“进来。”
  可是出乎意料,大厅内只有顾无极一人,正懒洋洋地靠坐在椅上看书。
  目光巡视了一周,不见杨未然和余三飞的影踪。霜晚顿觉自己失算,即使知道顾无极现在认不出自己,她也不想单独面对他。
  “夏冬姑娘见到我在,很失望?”
  冷不防听到他开口,她随即回过神来,低头答:“我来是要问北靖王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和颜色。”被药草改变的声音略微低沉,但仍是好听。
  他翻着书,随口道:“他和余将军出去练剑了。”
  “哦,那我一会儿再……”
  “你在这里等吧。”
  原想要请辞的霜晚顿住。
  见门口的人许久没有回应,他抬起头,面带挑衅的笑:“夏冬姑娘害怕与我独处?”
  这句话倒是激起了霜晚的倔强,她忍不住瞪他一眼,而后又是面沉如水,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前瞥见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恍然不知刚刚那样的神情落入对方眼中,有多可爱。
  紧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书页翻响的声音,他没有理她,难能可贵的安宁竟让她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瘦了些。
  “昨天晚上有个叫小鹃的宫女被抓一事,夏冬姑娘听说了吗?”
  “……是。”霜晚马上收回视线,比起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她更在意他是不是发现了她在偷看他。
  “那个宫女在被抓的时候,说了很有趣的话。”
  霜晚这才提起了兴趣:“她说了什么?”
  顾无极噙着笑,仍是看着书本:“她说,‘是夏冬告诉我锁坏了的,是她陷害我的’。”
  昨夜确实是她设下了局,故意开了个高价码给小鹃,又暗示她可以偷偷潜入西华阁。过后再联合其他宫女,趁她行动之时将她抓获。计谋被识破,霜晚却面不改色,直接承认:“小鹃是个惯偷,我只不过是帮其他受害的人讨回个公道。”
  “夏冬姑娘是怎么知道锁坏了的?”
  原来这才是重点。
  难怪他会跟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制衣宫女搭话,既然知道锁无缘无故坏了,那么,他一定也察觉了在西皊有人想对他们不利。
  “夏冬姑娘怎会发现锁坏了?”许是她发呆太久,他又重复了问题。
  她抿唇,每次听他叫自己“夏冬姑娘”,那过分客气的语气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来到西皊,被他如此谦谦有礼地对待,反而怀念起那个霸道的顾无极。
  “我住在隔壁的西湘苑,昨天看到有人偷偷弄坏了锁。”这次他来西皊,绝对不安全。她忍不住提醒:“北靖王来到西皊,毕竟是外来之客,还请……将军多加小心。”
  他终于抬眼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霜晚微微一惊,然而自己恭顺的眉眼,毫不起眼的容貌,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个陌生的女人。这么想着,她的神色一如往常般平静无波,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然而他的眸子却渐渐添上戏谑的神采:“夏冬姑娘许亲没有?”
  什么?
  她一时不能反应。
  他在问她有无许亲?在被虎视眈眈的西皊国,对着一个该是陌生的制衣宫女?
  顾无极是这样风流的人么?从他竟会晨起看书,到与她攀谈的心思,一再猜错,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够了解他。心中略微不是滋味,霜晚赌气答:“家中已许了亲事。”
  “哦?对方是怎样的人?”他合上了书。
  “……我们青梅竹马,他待我极好,温柔体贴。”她随口胡诌。
  他笑了:“是吗?真可惜。”
  可惜什么?如果她刚刚回答没有的话,他就要干嘛?霜晚忍不住握拳,却又不能发作,恰巧这时候杨未然和余三飞回来了。
  “咦?夏冬姑娘,这么早?”
  “夏冬来问北靖王喜欢什么颜色,以及要何种布料。”她赶紧站起,毕恭毕敬地答。
  杨未然和余三飞都是大老粗,哪有这些讲究,便爽朗道:“由夏冬姑娘挑选就好。”
  早知道这样简单,就不必和顾无极坐着耗费时间了。霜晚不禁气恼,可还是转向顾无极,问:“将军的是否也交给夏冬挑选?”
  连现在名义上的北靖王都说随意了,他这个“将军”哪还有挑三拣四的道理。霜晚只是循例一问,却忘了她这个早上已经连番猜错他的心思。
  顾无极竟道:“找个时间,夏冬姑娘陪我一起挑吧。”
  他的话一说完,三人全都呆住了。
  杨未然和余三飞都在奇怪何时王爷也会在意起衣服的颜色这种小事了,霜晚却因他的反常而失神,只堪堪答了一个字:“是。”
  径自退下,离开西华阁,发现锁已经修好。
  然而花离既然动了杀心,断然不会就此罢手。而顾无极已经知道锁曾被人破坏,又加上她刚才特意提醒,应该不至于掉以轻心。
  本来应该松口气的,可是顾无极现在对“夏冬”,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动

  “还是深蓝好看,穿在北靖王身上一定合适!”西皊皇宫的布房里,一卷卷不同颜色的布匹整齐地叠放在架子上,霜晚正挑选布料,听得碧漪在一旁建议。
  “深蓝不行,东岳官员才穿这颜色,要是做给北靖王,是大不敬的。”
  碧漪吐了吐舌头,问:“你在东岳皇宫做过事?怎么懂得这么多?”
  霜晚神色微变,却很快恢复平常:“你忘啦?我原本就是东岳人,这个在东岳谁都知道的。”
  “哦。”碧漪也没有在意,比起衣服的颜色,她显然对来自东岳的贵客更感兴趣:“夏冬,你昨天随皇上出席,必定见到东岳的北靖王了吧?如何?真如传说中那般英俊?”
  霜晚笑了:“还可以。”
  “什么叫做还可以?昨天去服侍斟酒的宫女都疯了!个个回来后全痴迷地说从未见过如此的美男子呢!大家去西华阁抓小鹃的时候这么积极,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去看一眼那人,只可惜他竟一直未露面。”碧漪夸张地叹了口气。
  霜晚翻看着一卷纯黑的绸缎,说:“你们也别太闹了,毕竟是皇上想要和亲的对象,被皇上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她们疯狂的才不是北靖王呢,是另一个人,应该是东岳的将军。”
  宫女们以为杨未然是北靖王,而余三飞是虎背熊腰的大老粗,剩下能让她们疯狂起来的,也就只有顾无极了。霜晚心里不大舒服,又拿起一卷白色的布料看了看。
  碧漪眼前一亮:“白色!她们都说那俊公子适合白色!”
  霜晚却把布料放了回去,重新拿起刚刚看的纯黑绸缎,道:“我先为北靖王做一身,其他人的再挑吧。”
  和碧漪走出布房,便看见成少峰正等在门口。
  碧漪对她眨了眨眼睛,识趣地道:“我先把这卷布拿回去啊,夏冬,你和成将军好好聊。”
  霜晚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先飞快跑走了。
  布房门口只剩下她与成少峰,唯有硬着头皮对付:“成将军有何要事?”她并不擅长与这位将军交流,却又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愫,所以总是能避开就避开的。
  成少峰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殷切地看着她:“夏冬,这送给你。”
  见她不接,成少峰又道:“今天早上刚摘的,你不喜欢花?”
  霜晚面色平淡,长睫低垂:“春天总是嗓子不好,一靠近花就更不舒服。成将军的礼物夏冬只能心领了。”
  原以为这样就能打发,可是成少峰又拿出了个雕花木盒,在她面前打开,里面竟是白玉镯子。
  “这是我家祖传的镯子,要给我未来的娘子的。”成少峰神色微赧,递向前:“送给你。”
  这已与求亲无异,霜晚没想到他这样直接,当即拒绝:“对不起,我不能收。夏冬身份低微,配不上成将军。”她知道成少峰不会轻易死心,又道:“更何况,夏冬已经有了心上人,无法接受将军的美意。”
  成少峰仍拿着木盒,手上一僵,马上拉下了脸色。他怎么说也是堂堂西皊国的将军,自认条件不差,看上这样身份低微的宫女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竟然毫不考虑地拒绝?
  他猛地抓住霜晚的手臂:“你喜欢的人是谁!?”
  十指用力扣下,让霜晚疼得皱眉。
  “成将军,我们有话好好说,请你放手。”
  成少峰却不肯放,吼道:“你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
  他之前从未有机会与她靠得这么近,此时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萦绕在鼻间,让他忍不住挨得更近些。他已喜欢她许久,陡然听说她早有心上人,如何能冷静?成少峰又怒道:“夏冬,你别不知好歹,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
  “成将军,你别这样。”霜晚不敌他的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由得有些生气。
  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将她拉开,带离成少峰几步。
  “夏冬姑娘,我们说好要挑选布料的,可以进去了吗?”淡漠的声音,霜晚回头,竟是顾无极。
  她现在只想摆脱成少峰,于是答:“将军久等了,请将军随我来。”
  有东岳的客人在,成少峰也不敢如何,只得愤恨地目送霜晚进门。霜晚仍有些惊魂未定,门一关上,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听见问话,她才想到顾无极在这里,不敢再放松,于是客气地道:“多谢将军方才帮我解围。”
  顾无极随意拿了一卷布端详着,唇角微扬,带着嘲讽:“夏冬姑娘还挺受欢迎的。”
  霜晚一僵,并不做声。
  “他是谁?”
  怎么说也是客,霜晚不能总不搭理他,只得轻声答道:“飞虎成少峰将军。”
  他将刚才的那卷布放了回去,霜晚仍然乖顺地垂着头:“已为北靖王选了纯黑色的丝缎衣料,将军的是否要亲自挑选?”
  顾无极看了她一眼,毫无兴致地扫过琳琅满目的布匹,便随意指了身旁放在最高处的一卷布。
  霜晚知道他分明在故意刁难,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双手环胸,看着她吃力地踮起脚尖去取。随着她伸手的动作,贴身的衣料让背部的曲线一览无遗,引人遐思。霜晚根本够不着,又试了几次,却感到有人慢慢靠近。顾无极伸手,轻而易举地帮她拿下了布匹。
  “……多谢将军。”
  霜晚被困在他与架子之间,背抵着他的胸膛,动弹不得。他不知为何并不退开,霜晚疑惑地抬头,恰巧与他视线相对。
  太熟悉的目光,勾起一切缠绵的回忆。霜晚转过身来,忍不住想往后退,可是却被架子牢牢挡住。视线移开之时,他的吻已经欺上。温热的唇,仍旧是那样不容拒绝的霸道。身体紧贴,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炙热的体温。他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她。
  舌尖擦过唇瓣,粗重的吻,在故意迫她张口。
  趁着她忍不住张口呼吸的间隙,舌头也跟着侵入,攻城略地。
  霜晚猝不及防,回过神来后瞪大了双眼,他到底在做什么?她现在只是夏冬,西皊女皇身边做衣服的宫女而已。
  他为什么要吻她?
  不对!
  霜晚突然用尽力气将他推开,可是挣扎时却撞到了身后的架子。一卷卷布匹掉了下来,连架子也不稳地朝两人倒去。
  眼见霜晚就要被砸伤,电光火石间顾无极已将她护在身下,硬是撑在她上方挡下了所有落物。霜晚被他压在身下,还未反应过来,他竟又再度低头在她的唇边辗转厮磨。
  “刚刚的声响是怎么回事?”门外已经有了骚动。
  “放开我!”霜晚避开,小声道:“将军,请您自重。”
  他伸手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声音低哑:“自重?抱歉,我情难自禁。”
  可他的眼里哪有丝毫的歉意,霜晚愣了愣:“你……”
  已经有宫女推门进来,看到了歪斜的架子和乱七八糟的布匹,慌乱地叫道:“天哪!快来人帮帮忙!”
  霜晚不敢再跟他交谈,等她们挪开了杂物,宫女便将她围住:“夏冬,你没事吧?”
  顾无极也被闻声而来的杨未然等人扶起了,霜晚看见他起来的时候微微变了脸色,知道他肯定受了伤。但是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她移开目光,对宫女们笑道:“我没事。”
  回头看布房中的一片狼藉,而自己竟能毫发无伤,霜晚觉得一片混乱。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不是应该再也和他没有牵扯,不是都已经逃到了西皊,为何还会再跟他相见?又为何在他身边时,竟还有着贪恋?
  而他,一再招惹身为夏冬的她,又是什么意思?
  乱了。
  她彻底混乱了。
  傍晚的时候看见碧漪回到西湘苑,远远就叫道:“夏冬,你怎么先回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她跑着进了霜晚的房间,一边念叨着:“我怎么觉得你来西皊以后我最大的任务就是追着你跑呢。”
  “找我做什么?”
  碧漪想起正事,便手舞足蹈地说:“今天下午救你那个东岳的将军,要你过去服侍他。”
  夕阳的金色洒在窗边,霜晚正思绪纷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无极。听碧漪这样一说,她皱眉,为难道:“我是裁衣的宫女,又不会伺候人,怎么叫我去?”
  “皇上也同意了的。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你就去嘛!”碧漪一脸羡慕,“我还恨不得替你去呢。”
  霜晚想起他的确受了伤,虽然心软,可是现在的她,哪还敢单独面对顾无极?
  “碧漪,你替我去吧。”她的语气,竟带了些恳求。
  这可怪了,向来淡漠只爱发呆的夏冬,什么时候流露过这样软弱的神情?碧漪惊奇地看着她,目光移到霜晚犹然红润的双唇上,突然笑得贼兮兮的:“下午你和那位将军,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哪有!”立即否定的态度更加可疑,霜晚即时更正,轻咳几声,“我只是不太舒服。”
  “不舒服也得去!谁让人家钦点你了呢,我可不敢随便代替!”碧漪边说,边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出门口,还笑嘻嘻地跟她挥手。
  霜晚无奈,只好独自走去西华阁。

  识破

  “好在将军身强体壮,瘀伤并不严重,这些药早晚敷一次,等淤血散去了就好了。”屋内,传来西皊皇宫里罗太医的声音。
  已经来到门口,但是看到他时霜晚还是下意识地躲在了门后。
  怎么办?真的要进去吗?
  脑子里愈发纷乱,霜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落日西斜,拖长了她的影子。她低头时发现影子延至了门槛,慌忙退后一步,然而已经来不及。
  低沉的声音带了丝笑意:“进来。”
  太医也站起:“那么将军,老夫就先告辞了。”
  “好,多谢罗太医。”杨未然也在,送太医出去,临走还调皮地对霜晚眨了眨眼。
  待霜晚一踏进门,杨未然就将房门关上。屋内剩下他们两人,霜晚忍住了想逃的冲动,站在门边不动。
  “过来,帮我敷药。”顾无极自顾自地脱去外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的背部果然有青紫的瘀伤,霜晚想起他当时毫不犹豫地护着自己的举动,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顾无极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安安静静的,回头,却见她眸光潋滟。他有些意外,忍不住唇角上扬:“你心疼了?”
  霜晚急忙拭了拭眼角,但只是沉默地走上前。
  太医已经给了捣碎好的草药,她将草药倒在棉垫上,轻轻敷在他的后背。一接触到对方温热的肌肤,强自克制的思念之情便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这一刻,霜晚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他,多么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她微微发着抖,庆幸他背对着自己,否则她一定已经不顾一切地紧抱着他,求他让自己在他身边,就算做妾也行。
  可是这样卑微的爱情,她不要。
  她的手很冷,声音更冷:“夏冬不太会服侍人,还请将军见谅。”
  霜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陌生人,平静地拿来绷带为他缠上,再打结。包扎完毕,她正要收回手,却又被握住。
  他亲昵地,吻了她的手心。
  右手像触电一般猛地一缩,霜晚瞪他:“你干嘛?”
  他稍稍仰头,不可一世地坏笑:“情难自禁。”
  这个风流大少!
  “将军,夏冬已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她微恼,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然而他只是目光如炬地觑着她,一副“那又如何”的嚣张样子。
  霜晚深呼吸,语气始终平淡:“将军救了我,我很感激。所以,今天下午您无理的举措,我会将它忘记。夏冬还要帮北靖王做好衣衫,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夏冬会请求皇上另外安排宫女服侍将军,希望将军谅解。”
  若是再多停留一秒,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霜晚转身欲走,手腕却被用力扣住。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失去平衡,霜晚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跌坐在他的腿上。
  “别走,留下来陪我。”咬在耳边的话语低沉暧昧,
  她刚要挣扎,但被搂得更紧。
  “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对你很好吗?”
  他问这个做什么?
  霜晚疑惑地答道:“……是,很好。”
  “我倒想知道你哪儿来的未婚夫婿……”
  太轻的声音,像只是喃喃自语。气息搔着她的脖颈,痒痒的,让她分神没有听清。
  “如果我对你更好一点,你会不会跟我走?”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可这次却是故意在她耳边。霜晚傻住,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引诱?
  忘记了刚才酸涩到几乎难以承受的情绪,霜晚错愕地回头,未料对上的眸子,却异常地认真。
  沉默了数秒,霜晚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大叫,说从东岳来的将军,企图非礼我。”
  他听后笑了:“那好,把女皇也叫过来,看看费尽心思要和东岳建交的她,会不会把你送给我。”
  会。
  不用把花离叫过来,霜晚也知道,花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用魅惑众生的笑容,笑吟吟将她送给眼前的男人。即使她是花离很喜欢的一个宫女。
  “……将军您也有而立年纪,应该已经娶妻了吧?如此拈花惹草,家中娇妻不会生气吗?”
  “嗯。”他忍住笑,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好像会很生气。”
  “既然如此,请将军……”她气极,一字一句:“放!开!我!”
  看她生气的样子,他却似乎极为开心,甚至大笑起来。霜晚用力想掰开他的手,可是丝毫挣不脱他的钳制。半晌听他叹了一声:“傻丫头,我好想你。”
  霜晚奋力挣扎的动作停住,又听他在耳边低喃:“我好想你,霜晚。”
  在这一瞬间,霜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片刻过后,她回过神来。方才被忽略的酸涩感爬上心头,眼前的雾气更甚,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落了泪。夕阳昏黄的光线照在脸上,暖暖的,她不敢回头,低声问:“将军叫我什么?”
  “霜晚。”
  他认出她了。
  可是为什么知道是她?她明明易了容,吃过草药改变声音,为何仍会被认出来?
  就这样被他抱着,脑海里浮现的,却只有失去孩子时剧烈的痛楚,只有除夕夜失声痛哭的自己,还有乍听他打算与自己离缘时的绝望。一直不知道,原来已经这样恨他。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快哭了,可是还好,原来眼泪并没有流下。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挣开他的怀抱,站起。
  “将军认错人了,我名唤夏冬。”她收起了一切情绪,直视他的眼睛,极平静地道。
  已经决定了不再与他纠缠,那就让林霜晚这个人,渐渐在他的记忆中消逝,再也不要回到过去。
  她彻底漠然,甚至连话音也没有一丝起伏:“夏冬是东岳人,老家在卞济,父母在那里开了间夏氏当铺。夏冬曾经在天水阁学艺,后来听说西皊的皇上需要一名制衣师,便斗胆前来参加甄选。这些,王爷可以派人去查。”她说的当然不是真的,但等他查到的时候,她已经远走高飞。
  顾不上继续查探方旭的打算,她现在只想逃离西皊,逃离顾无极。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私?
  突然想起初相识时,顾无极曾经这么问过她。
  原来那个时候的顾无极,就已经把她看透。没错,她是很自私。即使这样可能断送掉两人一生的幸福,她也不愿意再受到伤害。
  她不曾眨眼,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而他亦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眼里看出一点点破绽。可是没有,霜晚的眼睛始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他渐渐眯起眼,有那么一瞬,霜晚以为他的怒气就要爆发。
  然而,他却笑了。
  “也许,真的是我认错人了。”他的笑容三分邪气,话语放荡不羁,“夏冬姑娘比她有魅力多了。”
  霜晚冷着脸,问:“那位姑娘,是王爷很重要的人吗?”
  “你介意?”他反问。
  “……夏冬没有资格介意王爷心里的事。”
  他看着她,却回答:“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随时可以被人取代。”
  他的话,让霜晚心底狠狠一凉。
  他竟仍火上浇油,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夏冬姑娘有没有兴趣取代她?跟着我,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反正,你费尽心思当上西皊女皇的御用制衣宫女,不也是为了钱么?”
  仿佛要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眼前的人,眸光里甚至带着一丝不屑,残忍地伤了她。
  霜晚挥开他的手,冷冷地瞪视着他。
  顾无极也收敛了戏谑的笑容,注视着她的眸光中竟有了一丝狠色。
  “王爷!”门外突然有人闯入,是杨未然。
  “王……嗯,那个……”察觉到两人对视时燃起的火药味,杨未然一时好奇,可是事态实在紧急,不容他拖延:“有人杀过来了!”
  霜晚听后一怔,没想到只经过了一晚,花离这么快就有了下一步动作。而且竟是正面强攻!
  三人迅速到了前院,毕竟是西皊皇宫,众守卫很快闻声而至,齐齐包围住欲行刺西华阁的人。刺客面上带着铁面具,使出来的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力大无穷,一哄而上的守卫抵挡不住他一招半式,连连败退。
  余三飞大喝一声,挥退了其他守卫,独自迎战。然而即使是余三飞这样虎背熊腰的大汉,竟也难敌对方的气力。杨未然眼见他越来越处于下风,也抄起手边的长枪,加入战局。
  而此时铁面人突然改变了身法,施展他们见所未见的诡秘武功,加之巨大的蛮力,杨未然和余三飞即使两人合作无间,也渐渐不敌。
  霜晚不安地偏头看了顾无极一眼,他倒只是兴味地观察着对方的招式,未有半分慌乱。
  杨未然和余三飞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即使身处下风也丝毫不乱阵脚,反而逐渐摸清了铁面人的武功套路。可他的力气实在不容小觑,在缠斗间,杨未然受了他一脚,长枪飞出。而余三飞也被打中一拳,庞大的身躯生生退了数丈远。
  铁面人一摆脱二人的纠缠,又抽出缠着锁链的流星锤,对已经手无寸铁的杨未然使出了一记杀招!
  沉重的黑铁带出撕裂的风声,若直接命中,后果不堪设想。
  顾无极身形一动,电光火石间已从右手射出一粒石子。然而与此同时,铁面人的流星锤在空中就遭人截断。
  一抹赤红的身影落在杨未然身前,与铁面人对峙。

  破天

  来人携剑长身而立,身形分明纤瘦,却蕴藏了深厚的气势。身后的披风如同朱色之翼,在风中张扬。暗沉铁甲如血赤红,仿佛来自地狱黄泉的凄绝之色。
  血红过处,幽冥之界。赤鬼,眼前的是真正的赤鬼。
  霜晚的脸色在瞬间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了抖。顾无极在她旁边,立即就察觉了她的异样。轻轻牵起她的手,她却未有所觉。而且,她的手好冷。
  他皱眉,无视眼前剑拔弩张的危险境况,只是看着她。
  玄色腰带,暗红铁甲,是西皊破天军的标志,也是霜晚那一夜的梦魇。
  那一夜,她看着夜魈死去,看着他的血慢慢流尽,直到最后完全没有气息。而凶手,就是西皊的赤鬼!
  “将军!”
  “破天将军!”
  周围倒下的守卫纷纷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仿佛只要破天将军在,任何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破天将军,是西皊的骄傲。
  铁面人看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眼神一变,伺机要逃。然而破天的长剑仍缠着流星锤的锁链,她用力一扯,铁面人便身不由己地被她拉到身前,迫不得已出手。
  铁面人力大无穷,魁梧粗犷的身躯与破天的纤细瘦弱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即使如此,破天竟也丝毫未曾落于下风。两人交手数十招后,铁面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逃出了西华阁。
  没有人去追,破天收了剑,却是径直朝顾无极和霜晚走来。
  霜晚仍未从那夜的梦魇中清醒,在窒息的恐惧间突然感到右手被人用力一握。她迷茫地抬头,发现顾无极安慰般地摸了摸她的头。
  奇怪的,她很快安下心来。再看向破天时,也没有了方才的恐惧。
  可是破天现在过来,是不是因为她认出了顾无极才是北靖王?方才的骚动已引来了许多西皊的官员,若是顾无极的身份在此时被识破,他们的处境将大为不妙。欺君之罪,这会让西皊有光明正大对付他们三人的最好借口。
  眼见破天就要开口,突然,花离的声音从西华阁外传出。
  “小缘。”
  一阵香风从外飘进,十余名身着嫩粉色纱衣的宫女款款行入,随后退至两旁。
  女皇御用的凤轿由八名侍卫抬进,花离身姿慵懒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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