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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如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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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萱此时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心里惊慌的要命,趁着他解衣裳的时机想起来逃走,却被他一下按住,而后又被他粗暴的扯着衣裳。
她终于大声哭喊起来,“救命……救命……”
赵汐错牙一笑,“喊是没用的,没我的命令,谁也进不来的。萱萱,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待会儿怎么好好伺候我吧!”
她咬牙吼道:“你滚,你滚!我宁愿死,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她除了委屈惊惧,更多的是气愤,她宁愿死好了,死也不要叫这畜生碰自己……
忽然一声闷响,那正扯自己衣裳的恶魔一下停了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皱脸喊痛,她楞了一下,赶紧爬起来,就见到赵汐身后,正举着一张条凳的清鹤。
“清鹤……”她又惊又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清鹤一脸急色,朝她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
她点点头,甚至顾不得理被扯乱的衣裳,趁着赵汐还在喊痛的功夫,跟着清鹤出了房门。
出去才知道,这院子里的人都被放倒了,难怪清鹤费了好一阵功夫,但她平安无事,便是万幸了。她稍稍松口气,旋即重又担心起来,赵汐还在屋里,会不会追出来?
此时再多想也是多余的,她先跟着清鹤往外走要紧。
哪知才走出这座院子,那个混蛋赵汐就捂着脑袋追了出来,还喊了巡防的侍卫,她们躲藏不了,明晃晃的尖刀并火把拦在眼前,叫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重又跌进恐惧的深渊,这么多的人,她们还能逃得掉吗?
然不过眨眼功夫,空中忽然跃下几个人,趁着众人反应不及,几下将围住她们的十余名侍卫干掉,一只有力的臂膀一下将茫然惊惧的她拢了过来,心疼的唤道,“萱萱……”
她惊讶的抬眼望去,看到了梦寐不忘的那张脸。
“凌哥哥……”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使劲眨眼,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凌瑧身穿夜行衣,一身的黑色虽然叫他格外冷冽,但当他注视着她,她便知道,那还是温柔的凌哥哥。
凌瑧跟她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叫你受惊了……”注意到她凌乱的衣裳,他又皱起眉来,问道,“有没有伤到你?”
周围寒气逼人,他说话的时候,嘴边都是呵出的白气,她摇了摇头,痴痴的看着,眼泪从眼眶滑了出来,差一点,她以为今生再也见不着他了。
清鹤朝凌瑧禀报,“少主,安顺王世子意欲对小姐不轨,所幸属下赶到时,还未酿成大祸。”
他闻言一顿,猛地朝对面睨过去,在人群中寻到了同样衣衫不整的赵汐,眸中迅速翻腾起怒气,冷声朝身后吩咐道:“杀了他!”
身后的秋迟等人立刻应是,拔剑上前,就要去拿那赵汐,然赵汐也并不是白白等死之徒,惊讶之余朝身后招了招手,立时又有大批侍卫涌了上来。
一群人登时混战在一起,刀剑相搏声在深夜尤其刺耳,安顺王府毕竟不是等闲之地,很快便又引来了大批侍卫,连得了消息的赵颐与齐玉瑾也赶了过来。
已经料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凌瑧微微眯眼,将齐萱暂时托给其他人护着,然后自己也持剑冲了出去。
雄浑内力注入剑锋,发出嗡鸣,那胸中的滔天怒气,也足以杀人了!齐萱一惊,来不及呼唤,就见他手中剑犹如一道寒光,经过之地侍卫纷纷倒下,不过片刻的功夫,竟然将一直躲在侍卫身后的赵汐给抓住了。
那冰凉的剑锋抵在脖子上,赵汐丝毫不敢挣扎,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凌瑧是怎么放倒那些侍卫的,他从来没想到凌瑧的功夫竟然这样好,且剑也太过锋利,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跟那些倒下的侍卫们是一个下场。
世子被捉,激战终于暂停,王府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生怕但有轻举妄动,世子爷就被那剑锋断喉。刚刚赶到的赵颐夫妇乍一见赵汐是这样一副模样,立时又惊又怒,齐玉瑾厉声喊道,“大胆狂徒,竟然敢私闯王府,还不快点把世子放开!”
凌瑧冷眼不说话,只是将赵汐挟着往前走,等到回到自己的阵营,才冷声回道:“狂徒不敢当,在下凌瑧,见过安顺王爷!”
赵颐目光一凝,显然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就是凌氏的少主凌瑧。快速在脑间思索一下,他沉声道:“原来是凌少主,不知凌少主今夜如此造访本王的府邸,是何用意?”
凌瑧冷笑回他,“在下思念未婚妻,本想前来探望一下,没想到竟然看见贵府世子在行牲畜之事,我倒想问问王爷王妃,当初既然来临安接人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如今又为何要这样对萱萱?贵府的脸面,还要吗?”
说出这样的话,也还是在他强压怒气的情况之下。想到萱萱居然被人这样欺负,他简直立刻要将这安顺王府灭门!
可是不行,心底的冷静拽住了他,他得带着萱萱平安离开,这才是最要紧的。
赵颐向来老奸巨猾,此时听他这样说,立刻也冷笑道:“未婚妻?看来凌少主有所不知,经过本王查证,此女根本就不是齐萱,本王原是想要通报凌少主一声,只是还没来得及差人送信,你倒先来了。”
凌瑧冷声道:“她就是齐萱,王爷这样抹黑,究竟是何用意?”
没等赵颐再说个什么,眼见儿子被人这样挟持,齐玉瑾却是受不了了,又朝他喊,“私闯王府可是死罪,不管你是哪里的少主,若再不放开世子,本王妃可就要命人放箭了!”
此话一落,只见立时有几十名手持弓弩侍卫围了上来,横在他们面前,做出随时都会放箭的样子。
凌瑧也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哦”了一声,“放箭?王妃这是想要世子为我们陪葬吗?”
齐玉瑾一噎,“你,混账!”看看被他挟持面色苍白的儿子赵汐,却是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赵颐也握紧了拳头,不再假模假式,直言问道,“凌瑧,你到底想做什么?”
凌瑧笑了笑,“不想做什么,我本是生意人,就跟王爷做个买卖吧!”
赵颐心知肚明,沉声道:“放了世子,我自会保你们平安。”
“好!”凌瑧点点头,“希望王爷说到做到。”却不肯放开赵汐。
赵颐眸中寒光尽显,再度握拳,却在一瞬后终于放开,朝身后摆了摆手,那蓄势待发的弓弩手们立刻放了武器收了阵仗。
不行,少帝刚走,且恐怕会查出那床寝之事,京中正等着抓他的把柄呢,倘若此时出了事,搭上一个儿子不说,还恐怕会引来大祸。
因为他还没做好完全的准备,倘若贸然动手,未必有胜算。
所以……他只好暂且忍下这被人闯进府邸,劫持儿子的奇耻大辱。
凌瑧见那弓弩手俱已退下,也命人往后撤退,却依然不放赵汐,安顺王见他挟着赵汐一步步退出王府,胸中怒火就要翻腾而出,朝身后人招手,道,“追!”
领命的正是杨毅,带着一批人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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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凌瑧能直接闯进王府动手,也自是做了准备,出去王府没多远,也有更多的手下接应,他直到彻底回了安全范围内,才松开了赵汐。
尽管方才已经怕得要死,但见身后杨毅等人已经追到了不远处,赵汐便又有恃无恐了,恶狠狠的跟他说,“凌瑧,你今日敢得罪王府,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瑧倒冷笑了一声,咬牙道,“今日先留着你的脑袋,下回见面,我必定毫不留情!”
说着转身抱起齐萱登上早已等候的马车,扬长而去。
杨毅此时领着人到了跟前,眼看自己人到了,想起方才在阖府面前自己的丑态,赵汐重又怒不可遏起来,指着前方吼道:“给我追!”
出乎意料的,杨毅却没打算听他的吩咐,朝远处望了望,低头跟他谏言,“此处恐有埋伏,世子,还是先回府治伤为好,您……流了好多血。”
赵汐一听,赶紧伸手摸了摸,这才发觉脖子上不知何时竟被割了个口子,鲜血淙淙直流,竟然已经染红了前襟,这下可是再也硬气不起来了,万一那剑上有毒可就不好了,他慌忙喊了声,“回府!”立刻带着一班菁英侍卫回了王府。
~~
马车飞奔出去老远,周围已然安全了,凌瑧紧紧抱着齐萱,缓声道:“好了,好了,我们安全了。”
直到他这样说,齐萱才终于彻底放心下来,抬头把他看了又看,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有热泪涌了出来,她本不想哭的,可见到他,又历经方才的惊险,她实在忍不住。
他伸手给她擦泪,满满的内疚,叹道:“从你离开临安,我便一直跟着你,前些日子看你在王府还算安稳,我就先去了趟别处,前日刚到齐州,本要来接你走,结果安顺王府拒不见客。我等了一晚,实在不放心你,恰巧接到清鹤的信号,知道你们有难,便赶紧赶了过来。”
说罢捧起她的脸仔细看,满眼的心疼,“对不起,本来不应该叫你来,当初就算抗旨,也不该叫他们带你走。”
她眼里还有泪花,重又把头靠近他的胸前,此时只有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才能叫她安心。
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她有数不完的话想告诉他,但是感觉马车在急速狂奔,她还是先问道:“我们要去哪儿?要回临安吗?”
他摇摇头,温柔的告诉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五十九章
五百里的路; 除了中途换马; 一行人几乎没停,狂奔一昼夜后,终于到了墨城。
因为才受过惊吓; 又着急赶路; 若叫她知道要去见谁,恐怕会更加叫她休息不好,凌瑧为着齐萱的身体着想,便暂时保了密; 直到马车进了墨城的城门,她终于在睡过一觉后醒来,他才告诉她; “萱萱,我们待会会见一个人,是你的亲人。”
“亲人?”齐萱显然很意外,“我的亲人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
经历了这一出; 她终于明白; 齐玉瑾也不是她的亲人。
凌瑧握着她的手,摇头说:“其实并没有; 这世上还有你的一位至亲,他依然在世。”
呼吸忽然一滞,齐萱疑惑道,“至亲?”何为至亲,爹跟娘……难道他们中有谁还活着?
她刚想继续问下去; 马车忽然停了,凌瑧拍拍她的肩,说,“跟我来。”语罢把她牵了下来。
脚落地,迎面是携着咸腥水汽的寒风,虽然冷,倒还算温和,今儿是个大晴天,海边的天空尤其蓝,阳光也尤其透净,她环顾一圈周围,然后就看见了不远处正等着他们的一群人。
她心一顿,但距离叫她不能看得真切,凌瑧便继续牵她过去,短短几步间,她的目光在那群人里搜寻,很快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子。
面容未改,只是鬓边多了几缕白发,与大半的黑发梳在一起,尤其扎眼,乍一见到她,他先前在翘首期盼的脸上涌起一种复杂的表情,笑中掺着辛酸,眼眶忽然泛起了红。
她瞪大了眼睛,樱唇微张,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脚步迟疑一下,那对面的人却先开了口,颤抖着唤她,“萱萱……”
“爹?”
随着这一声呼唤出口,她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流着泪狂奔过去,扑在了那人怀中。
虽然事先鹿十七千叮万嘱,但此时齐景天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东西,犹如曾经遗失沧海的明珠,如今,终于重回到他的怀抱了。
父女俩抱头痛哭,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五味杂陈,而此时的齐景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动,跟着来的鹿十七忍不住皱眉,凌濯知道神医这是要动怒了,赶紧上来劝,对着鹿十七连连点头阖眼,意思是,先叫他们宣泄一下这些年的离别之苦吧,毕竟这父女俩的这种经历,非一般人能体会的。
生离死别,平生至痛啊!
鹿十七眼见凌濯这样,也只好叹息一声作罢。
虽然他无家无室一身轻,但也能想来齐景天心中的滋味不好受,算了,大不了,回去多替他行几次针吧,反正按针收费,疼的还是他!
阳光虽好,毕竟是在寒冬里,等这父女二人痛哭过一阵,凌濯出声劝道:“好了,既然人已经平安到达,我们就都能放心了,咱们还是进屋叙话吧!你们两个如今可都经不得冻啊!”
凌瑧也上来劝,“齐叔叔,萱萱,咱们还进屋吧!”
齐景天红着眼眶,叹息着说好,齐萱也擦了擦泪,跟着众人进到了屋里。
久别重逢,加之此前根本不知爹还在世,齐萱有许多话要问爹,进到房中连坐也顾不上坐,齐景天坐在轮椅上,她索性就跪在他身旁的地上,一双手摩挲爹爹腿上覆着的厚皮褥,眼睛里噙满泪水,满是心疼,“爹,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还以为你也不在了……还有你的腿,又是怎么了?”
此时的屋里,只有凌濯父子与齐景天父女四人,齐景天不用避讳谁,跟女儿坦言道:“那年出事后,爹有幸大难不死,别处还有些余钱,就辗转买了这块地,”他笑了一下,补充说,“那时候地价便宜得很!”
“这里虽然荒一些,但有几处矿藏,其实是个好地方,别人不识货而已。后来我联系上你凌伯父,他得知我在世,一下放下家中事,过来帮我……有他在,事情好办多了,再后来,金铁陆续出矿,我又放宽条件,引了许多人来,这墨城也就越来越像样了……”
齐景天大致把这些年的经历说完,齐萱也明白了,而凌瑧也是头一次听这些,也恍然点头,下人已被遣了出去,凌濯亲自上手为几人煮茶,面上带着淡笑。
说完这些,齐景天赶紧给女儿介绍,“来,这位是你凌伯父,是爹的恩人,萱萱,快来叫人。”
听见爹这样说,齐萱赶紧立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凌濯行了个礼,“拜见凌伯父。”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一见面就该行礼的,可刚才光顾抱着爹哭,竟把人家忽略了。
凌濯当然能体谅她,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快坐吧。一晃这么多年,萱萱都这么大了!”
而后又瞥了眼儿子,目露赞赏之意,把这么好的媳妇儿给找了回来,给凌家立了大功!
茶壶沸腾起来,齐萱见状要去提,凌瑧赶紧伸手替她,“你跟叔叔好好说话,我来就好。”
“嗯。”她赶紧坐回爹身边,又问,“爹,那你的腿是怎么弄的?”
齐景天叹道,“当年腿上不小心中了箭,箭上浸了毒,腿没了知觉,就走不了路了。”
“走不了路了?”
齐萱含着泪心疼的重复。
小时候爹最喜欢将她抱在肩头,带她去各处玩,她那么高大的爹,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凌瑧赶紧安慰她说,“放心,师父已经在给叔叔医治了,情况正在好转。”
“真的吗?”齐萱有些意外,看着他问,“师父……是你的师父吗?”
凌瑧点头说是,眼中有笑意。
凌濯也笑着跟她确认,“的确是长启的师父,神医鹿十七。”
这样一听,齐萱终于放心了些,还笑着跟齐景天说,“凌哥哥的医术就很厉害,他的师父必定更厉害,爹你放心吧,腿肯定能好!”
这世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见到女儿的笑,齐景天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满眼慈爱,凌濯也是笑了,问她,“萱萱怎么知道阿启的医术很厉害?”
齐萱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把他自己的眼睛给治好,还把我也治好了,我之前也去看过几个大夫,谁都拿我没有办法,只有他可以,当然很厉害了!”
闻言这两个爹都是一愣,凌家按时来信,凌瑧被凌昌陷害致眼盲的事他们早都已经知道了,但她中毒的事他们却是不知情的,此时一听,齐景天便赶紧问她,“长启把你治好?你怎么了?”
凌瑧替她回答,“萱萱曾中过一种名叫春红落的夷毒,我们重逢时,她刚刚毒发,不过叔叔放心,我已经替她解了。”
已经到了齐景天服药的时辰,凌瑧才刚说完这句话,恰逢鹿十七端着药碗进来,问道:“春红落?谁中了?”
齐景天赶紧答说,“正是小女,能不能劳烦神医给看看,我女儿可安好?”
这回鹿十七好说话的很,加之也是对病患感兴趣,便伸手为齐萱把了把脉,过了一会儿,抬起手来,极轻松的说,“嗯,都好了,无虞了。”
齐景天这才放了心,鹿十七倒是依然对此事有些兴趣,问自己的徒弟,“你怎么解的?用的谁的血?”
凌瑧微微一笑,“自然是我的。”
这师徒二人说得轻松,旁人听的可是心惊胆战,齐萱不明所以的问,“血?”两位父亲也是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鹿十七倒是一愣,反问齐萱。齐萱诚实的摇头,“不知道啊,什么血?”
鹿十七跟众人解释,“春红落是专门针对女子的一类毒,幼年种下,及笄时毒发,毒发初之初,表现为肌肤斑块,而后迅速蔓延全身,最后由内里破溃,人会相当痛苦,对于注重外貌的女子而言,这可谓是最毒辣的手段了……”介绍完症状,他继续道:“因只针对女子,这类毒有极重的阴寒之气,所以若想解毒,唯有彻底清除体内阴寒之气。而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以盛阳之血制药,以血中至阳之气驱除阴寒,方得圆满。”
顺着鹿十七的话,齐萱边回忆当初服药的情形,脑子轰然一声,终于明白那时瀚尘送的药为什么总有浓重的腥味,原来那是以人血制成的吗?
她赶紧去看凌瑧,“是你的血?”
见凌瑧点头承认,她当即说不出话来,心中涌动一种暖暖的情感,若不是房中还有别人,简直想立刻将他抱住。
她有些自责,“那时我也觉得药有腥味,但是从来没有往那上面想过……我真的是太笨了,难为你的苦心。”
凌瑧笑的暖,“不懂医术的人都不会往这方面想,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她还是很心疼,又问他,“是不是用了很多血?你还好吗?”
他失笑,“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不是一直很好吗?”
她这才稍稍放心,见爹要喝药,赶紧挪过去帮忙。
齐景天一口气将热乎乎的药汁喝完,齐萱赶紧将清水递上,齐景天接过漱了漱口,欣慰的摸摸她的头,叫了声乖女儿,随后又问鹿十七,“神医,我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中这样的毒?”
鹿十七瞥了他一眼,“这得问你自己啊,你是人家的爹,闺女小时候中了毒,你都没有察觉?”
齐景天敛眉摇头,“这倒真没有……倘若我有察觉,定然饶不了那下毒之人!”
凌瑧这时接话上来,“叔叔,这毒跟前朝夷邦有关,您当初可认识那里的人?或者,结过那里的什么仇家?”
仇家倒是不可能的,他们齐家的势力都在江北一带,前夷邦地处西南,隔得远着呢,但听到“前夷邦”这个地方,齐景天脑间轰然一声,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齐玉瑾。
他皱着眉,缓缓说,“玉瑾……我那个妹妹,是我爹娘早年从西南收养的,大约是夷邦的后人……只是那时她才不过七八岁,就会制毒了吗?”
齐萱一顿,赶紧跟爹说,“我就知道她有问题,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来问一问,凌哥哥去就我,她居然……要叫侍卫们放箭。”
他们一路从齐州赶路过来,速度已经是极快,因为这里的人还并不知那夜在安顺王府惊险的一幕,听他这样说,两位父亲都是一惊,齐景天脸色大变,赶紧问她,“把你关起来?他们对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看了看房中众人,解释说,“那个……皇上前几天到了安顺王府,我跟清鹤却见到他们往他的床寝上下药,我那时找了机会悄悄提醒了他,没想到却被他们发现了,我猜想他们把我关起来,是想灭借口来着……”
这话叫众人听着后怕不已,可却还有更叫人恼火的,她续道:“赵汐趁人之危,还想对我……幸亏凌哥哥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出来。”
“什么?”
齐景天一听,简直想把轮椅扶手拍碎,怒道:“他们居然这么对你……赵汐……我非得杀了他!”
鹿十七见他又激动起来,忍不住劝道,“不要激动,你今天已经两回了!再这样下去,药岂不是白吃了!”
齐萱听见鹿十七这样说,知道爹不能生气,赶紧劝他,“爹,我没事了,他没有得逞,凌哥哥把我救出来了。”
回想那夜的情景,凌瑧也忍不住重新怒气翻腾,跟众人叹说,“若不是顾虑着要把萱萱平安带回来,我差点杀了那个混蛋!都怪我,当时不该叫萱萱去王府的。”
齐景天叹息自责,“怪我!我没把她的面目看清楚,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还对她心存侥幸!”
齐萱也后悔道:“其实也怪我,我不该多管闲事……”
这几人都在争着认错,鹿十七只是来凑个热闹,并不发表意见,倒是凌濯冷静些,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打断道:“等等,萱萱,你说少帝去了安顺王府?而赵颐却对他下了药?”
第六十章
凌濯这样一问; 众人才也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来。
少帝驾临安顺王府的事; 凌瑧可以证实,他点头道:“我回到齐州的第一晚便去探过,的确见到了羽林卫; 此事不假。看样子; 应是微服,而且我们来时的那天下午,曹兴更是亲自去了齐州接人。”
凌濯与齐景天对视一眼,叹道; “这位少帝……太后他们对赵颐避之不及,他倒主动往枪头上撞!”
齐景天也是一脸惊讶,这时候看似心不在焉的鹿十七插了一句; “十四五岁,热血朝天,不正是不知死活的年纪吗?”
几人皆是一愣,鹿神医的总结还真是精辟……
不过也就是心直口快的鹿十七敢说这样的话; 也幸亏屋里没有别人; 否则叫哪个有心之人听了去,这都是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了。
好吧; 少帝私访安顺王府姑且还能归因为他不知死活,赵颐给少帝下药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除了齐萱与清鹤,没人更清楚,只是清鹤现在下去休息了; 只好由齐萱来说。
齐萱回忆道:“那天我要去姑母,不,安顺王妃的房中,不巧与她身边的孙姑姑撞在了一起,孙姑姑身上一下掉出来个盒子,原本也没什么要紧的,但她却慌慌张张,不敢示人的样子,我就猜想,那大概不是好东西,也怕她要拿来害我,就叫清鹤去查了查……谁料清鹤却查出那婆子将盒子里的药粉都撒在了少帝用的床寝上。”
她话说完,凌瑧的注意力放在了话末,重复道:“床寝?”
“对。”齐萱点头,“是清鹤亲眼看见的。”
齐景天思考道:“想来少帝就算微服,也不可能不带近身服侍的人,他们想要在饮食中下手,必定有些难度,在床寝上动手脚,倒也有可能。”
凌瑧闻言也点头,“并不一定要由口而入,有许多毒物,都可在日常接触中,以气味来影响人——不过这类药,通常不会马上致死。”
“或许他也不希望叫人马上就死呢?御驾倘若崩在他府上,那可是不小的罪名,这样一来,不是太明显了吗?”
凌濯说完,看向一旁的鹿十七,问道,“我等想请教下神医,您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药物,是这样用的?”
于医药及疑难杂症方面,鹿十七的确很算见多识广,略想了想,便道:“有啊,这类的用法,通常是致幻药……”他特意看向齐景天,“就你那个妹妹的老家,她们西南就有一种,拿一种叫做‘仙人伞’的菌子磨成粉,稍稍加工一下,撒到人身上,就可以致幻,而且会上瘾。”
“上瘾?”
众人异口同声,鹿十七则点了两下头,表示非常肯定。
凌瑧皱眉猜测,“莫非这个安顺王打算用此种药物控制少帝,叫少帝听命于他?”
“很有可能。”凌濯赞同,“倘若这个法子行得通,倒叫他省了好多事。”说完又看向齐景天。
齐景天面色深沉,的确如此,比起大动干戈起兵造反,直接控制住小皇帝,当然更加省事了。
不过总算没叫他得逞,齐景天看向自己的女儿,目露赞许,“萱萱也叫我省了好多事,赵颐此时已经败露,这可是弑君之罪,宫中能忍了他吗?”
“恐怕不能。”凌濯笑笑,“这下有好戏看了!”说着又问齐萱,“萱萱,你怎么会想到要去管这件事呢?不害怕吗?”
齐萱如实点头说,“当然是害怕的,不过……”她眨了眨眼,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倘若叫少帝知道了,不但可以救他,说不定也能帮我们有报仇啊!”
“聪明!”
凌瑧微笑看她,毫不吝啬夸奖。
齐景天也罕见露了笑容,望见女儿亮晶晶的眼眸,更是心情大好,跟众人发话道:“好了,无论此前怎样惊险,好在你们都平安回来了,眼看除夕近在眼前,咱们好不容易团圆,定要热热闹闹过个大年!”
见到爹开心,齐萱也觉得高兴,主动拿过沸腾的茶壶,为大家续杯。
~~
众人说了一上午的话,因为谈话的内容重要,谁都不舍得离开,便都只在喝茶的空当吃了一些点心。但与女儿久别重逢,未来女婿还历经惊险的将女儿平安带回来,岂能如此怠慢?齐城主当即发下话,叫厨房好好准备,中午时分,便举行了场热热闹闹的家宴。
齐景天是主人,当然要说几句话,不过因还在治病,不能喝酒,便端起茶杯,郑重的跟众人道:“今日在坐的都是我的恩人,我齐景天不才,此生能结交诸位,是荣幸之至,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这句话说完,凌瑧立刻知礼的起身,说,“叔叔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
齐景天抬手示意他坐下,“萱萱是你帮我找回来的,又是你从齐州把她接回来的,还经历了那一番惊险,先前是我考虑不周,现在想想都后怕,更何况,你先前还不辞辛苦,特意从临安一路护送她来,叔叔用这一杯茶来敬你,都唯恐过轻啊!”
齐萱听了爹的话,也端起茶杯对凌瑧说,“我也要敬凌哥哥,辛苦你了!”
当着大人的面,她不太好直白表达感情,不过纵然只是这样一句,凌瑧看到她眸中盈盈亮光,其实也都了解她心中想说的话,便举起酒杯来,缓声说,“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语罢便痛快将酒一饮而尽。
齐萱很懂事,敬完凌瑧,又来给凌濯端酒,恭敬的说,“我先前在临安府上打扰多日,没想到直到今天才见到您,我要谢谢您的招待,也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爹的帮助。这一杯酒,齐萱敬凌伯伯。”
凌濯其实很好说话,是个儒雅风趣的人,见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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