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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医圣那些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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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陵湄忽地坐下平平一笑,竟是有些苦,“如此……那你们的如意算盘恐怕打错了。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只是一个连一声挽留都不愿施舍的女子,他会选谁?”
  小夭扬眉摇摇头,为察陵湄倒了杯茶水,“小妹妹,你可到底是他的妹妹呢!再说,这几个月来朝夕相处的情谊难不成他还真不在意了?”
  察陵湄总是不愿记得她与宁澜血缘上的关系,小夭的话像是戳中了她的心事,只叫她心中酸涩难安。可她到底不会赌宁澜来的,她不敢有那份期待,也没有那份信心,最重要的,她不想他受要挟。
  小夭看着面前的察陵湄,面上虽然是一贯的无畏笑意,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爱到骨子里的公子,为何要喜欢这个女子?年少时的执念当真如此难以放下,到底是她晚了一步踏进他的生命。
  “走吧,小妹妹。”小夭冲着察陵湄吹散了放在掌心的粉末,对面之人便晕了过去。
  **
  晨间才从山上下来,不想此刻又要回去。商若水虽然待人向来面上冷淡些,可是对于别人的嘱托是向来承诺便不会失守的。她与宁澜虽然不十分相熟,可因为某些原因,她总是希望好好完成他的嘱托,如今这般回去,并非她贪生怕死,只是聪明人都是该权衡利弊的,即便她今天命丧于单夜群之手,恐怕也没法救出察陵湄。
  她快步走进惜竹苑的时候,不仅宁澜在那院子里,乐门掌教商楚楚也在。商若水早先也听说过商楚楚遵掌门的命令下山,守在宁澜身旁整整五年之久,几个月前却同他一同上山,可见二人关系匪浅。
  她与商楚楚虽然同是浔月弟子,可一人在乐门,一人在剑门,相见也只是礼貌招呼,从未有过深交。但想到察陵湄之事重要,念及商楚楚亦与郡主熟识,便也没有顾忌太多,径直赶到了宁澜身边将路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对不住,宁公子,是若水无用。”
  宁澜起身半晌未有一句言语,看到商若水自责模样才出言道:“若水,这与你无关,是我考虑不周。”他平了平自己的心绪,嘱咐道:“若水,既然单夜群指明要我去,我去一趟便是。你留在浔月,我相信你能顾全这里。”
  商若水少见宁澜这样郑重的模样,不安地问道:“宁公子,单夜群奸诈狡猾,你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是否要去请示掌门,派些人手跟着你?”
  宁澜轻轻摇头,商楚楚抢先说道:“不行。单夜群早已有所准备,何况察陵郡主在他手上,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她看向宁澜,语气坚定,“宁澜,我与你一同去。”
  商楚楚见宁澜打算回绝,便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而是直接道:“宁澜,你知道我是最适合和你一同去的人。”
  宁澜知道商楚楚一向果决,想着她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示意商若水先等他一会儿。他快步走进屋中,拿出了一个药瓶交于商若水,“若水,你将这个交给医门的单掌事,就说按时定量给掌门服用,单掌事会明白的。”
  商若水伸手接过,紧紧将药瓶攥在手里,她心里自责却又没法跟着同去。经宁澜如此一说,她更加确定掌门身体有大恙,剑门现在可谓是浔月抵御外敌的一道厚墙,她身为掌教此刻说什么也不该离开。
  “楚楚,”商若水轻声唤了一声,眉间带了薄薄的忧虑,“你记得,一定要顾好宁公子安全。”
  商楚楚亦听闻过商若水冷冰冰的性子,如今她这般关心宁澜,自己倒是有些好奇,可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得点头让她安心。
  商若水走后,宁澜只是将房门合上,将要走之际,却又喊停了商楚楚。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拿的?”
  宁澜停下脚步,往左看了看察陵湄从前所居房间的窗户,她一大早走竟是连窗户也没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风雨将至,总该为她合上窗,她或许还会回来住到那个房间。
  商楚楚看着宁澜细心关窗的背影,心头似有凉风吹过。等他再次走到她身边,她才出声问道:“你本就细心,如今更加细心了。难怪人人都注意你,放不下你。”
  宁澜淡淡一笑,往门口走去,“楚楚,你想多了,若水只是爱屋及乌罢了。倒是你听到方才消息,仿佛并不惊讶?”
  商楚楚心中一沉,幽怨之意露在了声音上:“宁澜,你误会我了。我并不知道此事的,也没有想到单夜群会这样做,何况你给单夜群下毒的事,也并未告诉我。”
  宁澜没有接她的话,商楚楚第一次在他身边感受到了尴尬。她只觉得自己可笑,她如今做事,顾虑巫族,顾虑师傅,顾虑宁澜,竟是什么也做不好。可她要陪他下山,扪心自问,多半是不想他受伤。
  “楚楚师姐,怎的今天进进出出的人这样多?”
  商楚楚和宁澜要出浔月石门的时候,那看守石门的小弟子不经意说了这么一句。宁澜脚步滞了滞,回头问道:“除了若水和察陵郡主,还有谁出去过吗?”
  “还有白念危门主一早也出去了。”小弟子如是说。
  二人紧赶慢赶,赶到了商若水所说的茶水铺,只是这里却早已没了任何痕迹,除了茶水铺老板还在一旁忙活,竟是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宁澜拂袖安然坐着了,并且示意商楚楚也一同坐着,还喊了老板要一壶清茶。
  商楚楚见他倒水的稳妥样子不禁心中疑惑,“你不是很着急吗?”
  宁澜反而平平一笑将茶水递到了楚楚跟前,“狡兔三窟,金乌教聚点众多,我想就是你们与他有合作,他也不能完全信任你们,将这些地点一一告诉你们吧?”
  商楚楚会意点头,“没错,我所知道也就一处。所以你的意思是?”
  宁澜闭眼饮罢一盏茶,肯定道:“单夜群既然诚心要我去,必然不会让我找不着路。恐怕还得派个人来接呢。”
  话刚尽,就有一黑衣男子快步朝二人走来。宁澜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想到还是旧相识。楚楚,你当时救了这人,还记得吗?”
  商楚楚闻言转头,见是单夜群身边的冷星。那日在左容村的客栈,商若水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当时她蒙面黑衣救下冷星,不想还是被宁澜认了出来。
  冷星走近见到商楚楚,眼角显然有一分欣喜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对宁澜道:“师傅恭候多时了,宁公子请跟我走吧。”
  “好”,宁澜镇定起身,不紧不慢道:“楚楚,恐怕等着我们的,还不只是他师傅。”
  商楚楚心头一颤,她知道真相迟早会大白,何况宁澜还是那般敏锐之人。
  

  第57章

  浔月所在北翟霖州,人口本也不多。近来因为金乌教多在此地行动; 害人性命的事情多了; 百姓们走动的更是少。往年因为霖州在偏北之地,甚至还有北翟其他地方的人来此避暑,顺道远远一观浔月山之景。
  可如今; 这里除了几大片苍翠绿树; 倒是人迹罕至。冷星带着二人越走越偏僻; 宁澜自小便呆在霖州; 却也没有到过这地方。
  三人前面此刻是一汪黑水湖,旁边树梢窜动,显然有风,可这湖面却纹丝不动。冷星走到一颗空心树旁,将手伸进了树干内,转动了一个机关,此刻湖面中间竟然裂缝大开,原来这竟是假湖; 只因盛传黑水剧毒; 便无人敢接近。
  冷星冲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宁澜却出声问道:“她人呢?”
  “郡主这么重要的人; 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怎么会知道?”
  商楚楚知道宁澜心里担心察陵湄,见冷星一副敷衍态度,便上前道:“冷星,你对我说句实话; 郡主无恙吧?”
  貌美端慧的女子,向来让人无法拒绝,何况是商楚楚这样温柔知性的女子,冷星自然巴巴地便答了话:“楚楚姑娘,郡主……在这里。单教主只是将她软禁起来,并未伤她的。”
  像是落了一块大石,宁澜虽然也觉得单夜群不至于伤了察陵湄,可是小夭性情多变,对她宁澜倒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
  二人按规矩蒙了眼睛,由冷星带着到了一处地方。耳可闻流水撞石之声,即便眼睛被蒙了布,却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点光,不是烛火之光,而是日光。
  冷星显然是故意带着这二人走了弯弯绕绕的路,本以为金乌教此穴应当在底下,可越走却越能闻到树木花香之气息,宁澜心中明了方才下的“黑水湖”只是一个过道而已。
  冷星停下了脚步,二人随之便听得一句熟悉的声音——“贵客来了,早知师姐也跟着来,我该早早来迎接才是。”
  “小夭姑娘,别来无恙。”宁澜嘴角微弯,伸手再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眼前之景倒是真叫他吃惊。
  这是一个洞穴的出口,天光从硕大的洞口射下来,周边是建造精美的几座竹屋,时有滴水落在弯绕的流水里,倒是发出几声好听的鸣响来。此处,倒是与一个地方的布置颇像——浔月诀门。
  单夜群坐于中间,看着这二人示意冷星去搬两把座椅来。商楚楚目光流转间,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两个人,她的师妹小夭,还有她的师傅,白念危。
  “师傅!”商楚楚上前走了两步,却不自觉又退回到宁澜身边。
  宁澜静静道:“楚楚,你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师徒。”他冲白念危淡定一笑:“白门主,如今该称你一声诡先生了。”
  白念危从座上站起,面上没了往日的慈和模样,而是一片端肃,“你果然聪明,竟然猜到了我的身份。”
  “宁澜不才,也是不久前才猜到。”宁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声音平缓:“人人都以为巫族族长诡先生是一个男子,再者当年您孤注一掷,以牺牲族人性命,剿灭巫族一部分族众才获得了白掌门的信任,任是谁也不敢来怀疑你。”
  白念危听他娓娓说出当年她不得已而行的事,心中有些隐痛,毕竟自己是巫族族长。她慢慢踱步到二人跟前,问道:“那么宁澜,你是怎么会怀疑我的身份的?”
  宁澜合眼一笑,继而看了看楚楚,“乐门掌管浔月入口之迷彰,单夜群堂而皇之进入清宁居,若是没有白门主你的策划,如何能瞒得乐门无人知晓?再者,楚楚她明面上时乐门的人,得听从乐门门主命令。可若不是真心臣服于你,她绝不至于对你言听计从。”
  宁澜看了看白念危微微吃惊的表情,便明白她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知晓楚楚的身份。他起身继续道:“诡先生,人总是会不自觉地维护自己的利益。恐怕你自己也没发现,你言语之间不时便有对巫族的维护之意,稍加留心便不难发现。”
  单夜群静静听着宁澜的分析,待他语毕,禁不住拍手笑言道:“从前自以为宁公子圣手,没想到竟还有一颗玲。珑剔透心。诡先生,难怪白宁差你徒儿要将他护得那样好,就算是不会武功,倒也不是不能让浔月众人臣服。”
  宁澜不为所动,只是安安接过单夜群的话头:“单教主夸奖,我倒真是不敢当。如今您这般忌惮我,想必就算今日我交出解药,你也不会让我活着出去吧?”
  单夜群敛笑,不置可否。
  商楚楚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跑到白念危面前,毫不犹豫跪下,恳切求道:“师傅,你曾经说过宁澜仁善,医术无双,不该伤害他。楚楚求您,不要……不要伤害他。”
  小夭从后面嬉笑走出,“师姐,如今以大局为重,何况师傅对你有大期许,你可不能这样心慈手软啊!”
  商楚楚瞪了一旁说风凉话的小夭,抬头泪目看向白念危,“师傅,楚楚从未违逆过你。可今日,若是宁澜不能安全走出去,我必舍身救他。”
  白念危一拂袖,语气中有些微恼,“不争气!楚楚,你是将来要接任我位置的人,如此儿女情长怎么能当大任?”
  宁澜慢步扶起商楚楚,示意她到一边坐着。他淡然看向白念危,“诡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念危还未回答,单夜群便先插话道:“怎么,宁公子是当我不在了么?”
  巫族与金乌教因利而合,而说到底两者之间的相同的利益也就一样——白宁。白念危要白宁向巫族低头,承认从前的过失,还巫族以清白;而单夜群则要白宁被天下人唾骂,身败名裂,自己取而代之。
  因利而合,必会因利而散,单夜群自然担心宁澜会私下与白念危说些什么,而将她策反。
  宁澜明白单夜群的担忧,便淡淡回道:“单教主,郡主还在你手上,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只要一炷香的时间,问诡先生一些陈年旧事而已。”
  白念危不知宁澜要问什么,可单夜群的态度却叫她不满。巫族族长好歹也该是与他平起平坐之人,何以她要跟人说句话还要他应允?白念危这份心思写在脸上,单夜群此刻中了宁澜的毒,而得解药的法子却还在于白念危,他便只得向二人做了一份请的手势。
  商楚楚欲跟着同往,却被宁澜伸手挡住了。小夭不屑将自己师姐拉过来,“师姐,你紧张人家,人家拿你当外人呢!”
  宁澜给了商楚楚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同白念危一同去了一个僻静屋子。小夭冷哼了一声便寻了个地方坐下了,对着商楚楚背影嘲笑道:“师姐,宁澜一直知道你的身份却未告诉白宁,难不成是对你有情,铁树终于开花了么?”
  商楚楚退回到座位上,却看也未看小夭一眼,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铁树是会开花的,却不是给我看的。”
  小夭不依不饶,轻佻一笑:“师姐,我们巫族的媚术虽然向来为世人所不齿,可你我都知道那是个博大精深之术。依师姐你的美色,怎么不见你对宁澜用过呢?”
  商楚楚转头瞪了小夭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我与他是至交好友,我宁愿我们永远如此,总不至于失去了他。”
  “嘁!”小夭轻蔑一笑,媚眼微合,“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要用尽各种方法与他在一起,媚术又如何,我在意的只是和他在一处的分分秒秒。”
  墨夷顷竹和小夭的事情,商楚楚这个做师姐的也略知一二,小夭从来都是不择手段手段之人,以她的本事,取一本《净心策》又岂会那样难?她转向小夭,话说得郑重:“师妹,墨夷顷竹不是宁澜,他的骨子里都渗着狠毒,你如此也只会被他利用而已。”
  小夭哈哈一笑:“被利用?那是我愿意。师姐,有这会子替我操心的功夫,不如想想咱们师傅在那郡主身上下了什么功夫,才能这般肯定宁澜会将解药交出来吧。”
  

  第58章

  冷星依着单夜群的命令将宁澜和白念危带到了其中的一间竹屋,在白念危一个眼神下; 他便顺从退下了。
  不想世人口中邪教居住的地方还能这样有这样的清雅之风; 竹屋内凉爽清香,一切陈设简朴而整洁。宁澜实在想不到单夜群这样的人竟然也有闲心来布置这些么?
  “你仿佛是喜欢这里的景致,那倒是这间屋子的福气。”白念危与他面对面坐着; 凝眉问道:“知道这里原本是什么地方吗?”
  宁澜摇头; 白念危似是料到了; 她幽幽笑了笑:“你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这是你母亲夏惜蓝怀胎十月待的地方,生下你的地方,也是白宁后来将你带走的地方。自然,这地方后来废弃了,白宁亦不会再到这里,单夜群稍加改造,便成了这样。”
  这地方隐蔽,也在北翟北面。倒确实是夏惜蓝隐藏身份; 待产的好地方。尽管宁澜头一次知道这样的事; 心中却也并没有多少波澜,如他所言; 并非所有人都那样需要这些感情。
  白念危见他面色泰然,便笑了笑:“还真是如楚楚所说,宁澜你果真面热心冷。你约我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两件事而已。”宁澜修长的手指在竹面铺成的桌上若有所思地一划,抬头道:“其一,听楚楚说; 您曾有意留我性命,在此谢过。”
  白念危眼神闪烁,似乎并不希望他提起此事,她方才还在训斥楚楚,因此但愿在旁人心中,她这个巫族族长是个杀伐决断之人。
  “巫族并非善恶不分,你既然有举世无双的医术,前辈的恩怨我也不希望延续到后辈,你若不加干涉,我也只希望你能造福于世间而已。”
  宁澜微笑,注视着对面之人,“既然如此,诡先生为何要帮着单夜群祸害百姓,又为何要以郡主做要挟?”
  白念危目中慢慢变得强硬而坚定,语气亦是铿锵,“我首先是巫族的族长,然后才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巫族几十年前遭受屠族之痛,本来我们是南召人人敬仰的一族,却因浔月的几句造谣的话,被世人唾弃至此!难道我不该讨回公道吗?”
  宁澜点头,清俊眉眼间倒是平静,“该,自然该讨回公道。可是如今巫族与金乌教一起,帮助单夜群害世间百姓,搅得人心惶惶,倘若你们真的助单夜群当上浔月掌门,当真能世间太平吗?”
  白念危一时语塞,可到底这些她早已想过,如今只是被别人提出而已。她握了握拳,依旧坚定:“白宁不可能低头,不可能认错,我早已看透他那伪君子的模样。我要为巫族正名,只能依靠单夜群的力量,毕竟我们有同一个敌人。至于世间太不太平,我已经无余力去管。”
  宁澜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痛,还有你的重担。可你回望这几十年来巫族协助金乌教害的人,恐怕早已远远超过当年巫族被屠杀的族人了吧?诡先生,你若真要为巫族讨一个公道,那这些始终会成为巫族的污点。”
  白念危冷笑:“宁澜,若是不为世人所知,便算不得什么污点。倘若单夜群真的成为浔月掌门,他说的话有谁会不听?到时候,那些人就不会是巫族和金乌教所杀,而是……白宁所害。”
  宁澜看着白念危扭曲的眉眼,知道仇恨已经将她的心志蒙蔽,非他的言语所能说动。他起身静静问道:“既然如此,你我也不必多说。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恐怕不止是软禁吧?”
  白念危轻哼一声,亦起身冷冷看向对面人:“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对郡主做的事,也早已做了。宁澜,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白念危阴阳怪气的几句话盘桓在宁澜心头,他思绪飞快地厘清,早已,有多早?
  浔月山?再早,便是左容村,客栈……客栈那晚来人颇多,最是混乱,白念危她到底做了什么?
  “宁澜,想必你已经猜到那日的冷星的到来只是我与金乌教一起安排的一出戏了吧?目的只是想试探你是否真的如楚楚所说那般,情。欲之乐对你无用。”白念危莫测一笑:“对你无用也就罢了,可对郡主很有用,于是我便悄悄在她身上种下了一点巫族独有的东西。”
  宁澜瞳孔微缩,“影蛊,是吗?”
  白念危点头,“那日早晨察陵湄曾拾起一个木匣子,影蛊就在那里头。”她得意道:“有谁会想到那木匣子并非冷星落下,而是我特意放在那里的,为的就是要察陵湄将它捡起。宁澜,你精通医毒之术,就是连巫蛊之术也了如指掌,这影蛊何用你也知道吧?”
  他怎会不知道?影蛊是一种蛊虫,在人体内可休眠,可苏醒,全仰仗种下之人的意志而已。能将人的欲。望无限放大,若是得不到便身受焚心蚀骨之苦,痛不欲生。
  宁澜心若被利冰砸中,他动了动唇:“影蛊,不死不灭,至多只是休眠而已。一旦醒来便不会再轻易睡去,诡先生当真好计谋。”
  白念危看着他刹那间变得死寂的脸色,心中亦有无奈,“我本不是心狠之人。在她身上种下影蛊之时,也并未想过真有一天会用到,如今为了巫族的利益……宁澜,只要你交出解药,我……”
  她没有将话说下去,是因为知道她根本做不了这个承诺。单夜群今日根本没打算将这二人放了活着出去,她即便是巫族族长,可到底是敌不过单夜群的。
  宁澜面色沉寂,语气亦冷:“她在哪里?”
  白念危:“就在对面竹屋。”她喊住了即将要踏步走出的宁澜:“解药,留下!否则……”
  宁澜背影一停,并未回头,只是话说的清晰坚定:“单夜群要置我们于死地,我若交出解药,恐怕一刻也活不了。诡先生,你千算万算,忘算了我是这世间医术最好的人,我定不会让她受影蛊的苦痛!”
  “不可能!”白念危亦回的坚决,“影蛊是巫族秘术,不死不灭,无影可寻,你杀不了影蛊,自然不可能解了它。只要你踏入对面那扇门,我便让影蛊苏醒,让你看着她痛苦!”
  宁澜冷冷回道:“我如何解就不用诡先生操心了。”他说完便出了门,径直向对面走去。
  **
  察陵湄从来都是心态极好的坚韧之人,只不过面对这竹壁一整天,到底还是愁上眉头。她甚少有这样安静得时刻,被小夭带到这里以后倒是在自己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一切。
  顷木失了神志,墨夷公子似是不愿原谅她,韫姐姐被自己连累不受公子待见……她的母亲又成了宁澜的母亲,而她将真正失去宁澜。
  察陵湄念及此处,心蓦地抽痛,谈何失去?弄得好像自己曾经拥有过似的。
  他若不来,她会失望,可却也是能预料的结果,至于单夜群要对她做什么,她不得而知;可若是他来,单夜群必然对他不利,毕竟白宁是他的亲生父亲又有意传位于宁澜。
  察陵湄缩在墙角,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上,若不是恍惚听到竹门开了的声音,她便但愿就在这竹屋待上三天,三天后便生死不计。
  宁澜挺挺地站在门口,眼神落在墙角。察陵湄望着日光下的他,如此温暖而平静。
  二人的目光相撞,没有人开口,她却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如果她还是从前的那个自己,此刻定会起身紧紧抱住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从未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她定会雀跃欢呼他没有放弃她,恨不得拿一根绳子将二人永远拴住也就好了。
  “你怎么来了?”
  其实将千言万语按下,理智重新灌充大脑之时,她也是可以冷静的。
  宁澜合上门转身进了屋,看着在墙角的她好似只是精神懒怠些,并不曾受到伤害。他走了几步到她身边,将手伸到她面前,目色温和,“湄儿,地上凉,起来吧。”
  察陵湄直勾勾盯着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察陵宣。她如今知道宁澜和察陵宣是兄弟,可二人样貌并不相似,只是这一句“湄儿”,声色温和更甚察陵宣。
  宁澜见她呆愣,便笑了笑径直将她扶起,还顺道解释:“叫你‘郡主’你定会怪我叫得生分,若是叫你‘小小’,我心里便总记着你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他温柔拂去她肩上蹭上的一些灰,目色浅而柔,“我还是觉得‘湄儿’最好一些。”
  察陵湄不明所以,只是被他牵着到了桌旁坐下,直到二人面对面坐定了,她才慢慢开口:“在你心里,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孩子,不是吗?只因为我比你小九岁,或者因为你对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个不羁痴傻的十四岁姑娘身上,又或者……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我早已长大。”
  宁澜不置可否,这些话像都是对的。
  察陵湄并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她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他,从来都只是一股脑儿的去爱,如今连着爱的权利也被生生剥夺了,她内心早已空空如也。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来是来救我吗?”
  宁澜点头,“你在这里,我当然只能来了。”
  察陵湄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她等了许久,可如今听来却只剩心酸了。明明是盛夏,心中却像结了冰一样,她透过眼中水色看向对面清逸之人,“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妹妹吗?”
  对面的人好像在摇头,为了看得更加真切一些,她眨了眼睛,让本想存在眼眶里的泪掉了下来。察陵湄苦笑,“也对,医者仁心,说不定今日在这里的不是我,任何一个人都能让你来。”
  “湄儿……”
  真是好听,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仿佛披上了最美的光霞,就应该早些让他这样叫自己。
  “湄儿,人活于世总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于你,从前许多话并非发自我本心,只是你也全信了。”他淡淡一笑:“白掌门的命关乎浔月安危,关乎世间稳定,关乎百姓安生。所以,今日在这里的如果是你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来。”
  察陵湄木讷,只是偏着头看他,那双眸子那样真诚不像是假话。可是他那样淡泊的人,这样好听的话不该从他嘴里出来,何况如今这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从前你向我抱怨你母亲管你管的异常严厉,如今我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澜看向她,那端肃之色在他的桃花眼里很是违和,“湄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并非你母亲亲生?”
  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察陵湄难言半句,心中可谓震惊。当她终于反应过来想再问一点什么的时候,外面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箫声,如灵蛇一般蜿蜒进入竹屋中,似是有形之物一般将察陵湄的心牢牢束缚,闷而痛,由心及骨,磨骨蚀肉一般得难受。
  宁澜已经发觉察陵湄的异样,她知道她体内的影蛊在渐渐苏醒,诡先生即使慢了一刻,却终究还是唤醒了影蛊。
  察陵湄手紧紧抓着桌角,她勉力站起只觉得身体躁动而疼痛,一股邪。热的气息在将她包围。神志渐渐变得不清新,像是抓起了座上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地上粉碎的茶盏,宁澜起身想靠近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自己竟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你越过来我越……难受!你走!”察陵湄凭着仅有的一点理智退到墙边,坐在墙角,让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合冰冷的竹壁,她心里乱,如同陷入混沌。
  宁澜不知影蛊的威力竟如此大,欲。望越强,影蛊越强。她对他已然用心到这种地步吗?如今她多忍一时,疼痛便加重一分。
  若是一切由他来受,那便也无妨了。
  那么,只能这样了。
  察陵湄只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离了地面,躺进了一个温暖舒适,散着淡淡药香味儿的臂弯,随后不知是被放在了哪个柔软的榻上……
  “湄儿,不忍了,我们不忍了。”
  身上一切包裹的重负被轻柔解开,她没有办法思考,却好像有人在替她驾驭自己的身体,从外至内,渐渐轻快而舒适。
  每一寸仿佛在被最温凉的夏风抚摸,竹子的清香和那股让人安心的药香混合,察陵湄只觉得犹如在云巅一般,忘人忘己,醉身醉心。
  涓流绕着竹屋,清风从缝隙中带出屋内的旖。旎,融在水里和风里,即刻消散而又源源不断……
  

  第59章

  尽管察陵湄从小便养尊处优,可到底也在浔月呆了将近四个月; 晨间早已习惯了伴着鸟鸣山风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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