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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医圣那些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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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痕九
【文案一】
小郡主任性恣意,生在巨富之家,十四那年遇见一俊朗公子,勾搭不成只能穷追不舍好几年,就想跟着那个温朗淡泊的江湖郎中混,毕竟一眼白月光,一世白月光啊~
江湖郎中?好像。。。。。他的医术是这世上最好的,无奈幼年吃错了药,不知情。爱。风。月。
到底是怎样的姑娘,才能没皮没脸赖着他,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死心眼+缺心眼的。

【文案二】
浔月,江湖名门,掌门之位引得旁门左道的垂涎。
有人要正名,有人曾屠族,有人亦叛教。
世上少有非黑即白之事,孰是孰非,总有人心中明了。。。。。。

【食用指南】
1。感情慢热,有糖有刀;
2。第一章为女主自述第一人称视角,后面皆为第三人称视角;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察陵湄,宁澜 ┃ 配角:楚楚,墨夷,白宁等 ┃ 其它:??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  【食用指南】再来一遍哈
1。感情+剧情,感情慢热,有糖也有玻璃渣;
2。第1章为女主自述第一人称视角,后面皆为第三人称;
3。角色情节相辅相成,不喜莫强求,感谢看文,么么哒~
  我听阿母说过,生的一双桃花眼的男子都多情。彼时,我以为多情,就是深情的意思。
  阿母和母亲,是两个不同的人。母亲只是生了我,但阿母是同我说话的人。母亲名唤夏惜蓝,身份是有些贵重的,是东琴国端王爷的亲妹妹。阿母名唤盛妍,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是沐因伯伯的妻室,我自小便与她亲近,叫她一声阿母。
  哥哥说,我没有一点察陵世家小姐的端庄样子。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湄儿,你瞧隔壁韫姐姐还在闺阁读书练字,你怎地就天天只会翻墙任性?”
  东琴国,察陵世家,世代经商。药铺,钱庄,酒肆,玉器,但凡是能赢利的行业,察陵世家可以说是都涉足了。只不过,这库里的银子再多,到底也只是商人。商人,就是末位的。
  察陵家的家主,察陵破风,也就是我祖父,是个聪明人,让察陵世家也攀上了政治姻亲,这一攀,还攀的是当时的皇上。
  二十几年前,东琴国新帝夏旭连登基,正为清辽郡旁泗水河洪灾一事发愁。奈何国库空虚,新帝登基若不能解百姓燃眉之急,恐难以服众。夏旭连焦头烂额之时,我祖父挺身而出,为姑母求一东琴国皇后位,从此以后,这泗水河建坝,清辽郡饥荒之事就全由察陵家操劳了。
  夏旭连点头,察陵世家也就顺利攀上这门贵戚了。
  如今,姑母已经成了东琴的太后,察陵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而我,被封了郡主,最任性跳脱的那个郡主,察陵家的高墙也挡不住我出去厮混。
  直到有一天,我见着一个生着桃花眼的人,我厮混的圈子又大了些,从东琴国,到了北翟国,自北翟再到南召,乃至后来,追着那人一直走,都未想回来。
  那个人,叫宁澜,他医术不错,听说还是这世上最好的。不过我们的见面方式,有点不那么……如意。
  彼时我十四岁,那时候母亲病在家中,说起来这病也是奇怪。人道病去如抽丝,可是我母亲这病,一病之后,抽丝抽了好几年,也没抽完。我与哥哥看着母亲整日病恹恹的样子,心里自然急。我哥哥是定远侯,按说能请来的名医也是很多,只不过却都束手无策。
  终有一天,有一人登我家门,说是或许能治我母亲的病。家丁来通报的时候,我还在院中与小我三岁的察陵拓,也就是阿母的稚子嬉戏泼水。哥哥急急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便迎了一个公子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小木桶的水正朝察陵拓泼去,却不料这公子正好进门,横在了我与察陵拓中间,一盆水,当当泼在了那紫衣公子的身上。
  井水,不冷,不冷。
  我心里暗暗道,手里拿着那木盆,紧紧闭了眼,正等着哥哥在我头上重重敲上一记。却不想,等来的,是一阵温朗舒和的男声——“从前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察陵家迎客的方式如此新奇。”
  我睁开眼,只见那紫衣公子若无其事地用手拧去袖口上的一些水,那手从容不迫,好看得很。
  另一边的哥哥,怔怔很久后,立马堆了满满的歉意道:“公子,小妹顽劣,还请公子不要介意,我这就带公子去换衣服。”
  哥哥瞪了我一眼,示意我道歉。我愣愣看着那公子,他体态随性风流,俊朗清逸,手上拿了一把普通的竹扇,面上始终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一双桃花眼。
  我一看他的眼睛,还以为他曾阅过世间最美的花海,最亮的星空,最高的山脉,还有最琳琅的吃食,否则,那双眼绝不会放下这么多情意。毕竟阿母也说过,一个人的桃花眼生得越美,这人就越多情。
  嗯,多情就是深情的意思。
  我喜不自胜,这个深情之人,总算是被我寻到了。那么,就他了吧。
  “湄儿,你怎么回事?”哥哥嗔怪后,我才发觉自己凝视了那公子许久,便立马轻快放下木盆,走上前,让自己笑的好看些:“公子,对不住了。下一次,我一定换一个迎接方式,保证不用再换衣服。”
  那公子回了一笑,算是答应,抬脚便要跟着哥哥走,约莫是要去换衣服的。我心想这公子一笑而过怕是记不得我,便快步跟上,拦住二人,朝哥哥道:“哥哥,刚刚母亲找你有事,我带这位公子去换衣服。”
  哥哥顿了顿,面上表情似乎是在掂量我说的这话的真假。我一双眼睛盯着哥哥,眨也不眨,倒是旁边那公子先开了口:“侯爷,既然令堂有事,你便先去吧,我换身衣服,随后就到。”
  哥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郡主,你还要这样……笑多久?毕竟也快要入冬了,这湿衣服留在身上也是有些冷的。”这公子说话不急不缓,声音入耳都带了笑意。
  我有些窘迫,才意识到自己看着眼前人傻笑了许久,便立即收敛了笑容,“我,我这就领公子去换衣裳。”
  我家别的都好,就是大了些。我一心想着那公子身上穿着的是湿衣服,心里不免紧张,走的很快,还好那公子跟的也快,不一会儿也到了换衣服的屋子。我见他与我哥哥身形相似,便直接将他领到了我哥哥存衣服的屋子。
  “郡主,你……”
  我在屋中,偏头望着他,心里正暗自纳闷,怎么我刚被封了郡主一年,这外边便人人都知道我是郡主了。
  他见我没反应,便续话道:“郡主不出去吗?”
  “嗯?”
  他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随即浮了一丝笑意,指了指书中的干衣服。我感觉我脸上有些烫,他是在指他要换衣服,而我……该出去了。
  “出去出去,公子,我马上出去!”我拍拍自己的脸,快步出门,将门合上后,守在门边,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只不过却什么也分辨不出,我想大概医者的动作都很轻缓。
  门开的时候,我差点后仰倒在他怀里。他用双手扶住我的肩,顺便道了句“小心”便将手拿走了。
  我转身看他,换上了我哥哥的干衣服,果然很合适,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他的头发干了一些,全身尽是疏阔之态。
  “郡主,不引路?”
  “引路引路,公子,我马上引路!”
  到母亲房中时,哥哥正踱步,母亲则端坐在一旁,模样仍是往日那般严肃。只不过母亲抬头见到这位公子的一刹那,神色竟是微微顿了顿,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难得温和了一些。
  “见过夫人。”
  “公子不必多礼,公子真有把握能治我的病?”
  “夫人,此时我还不能回答你。待我把过脉之后,我再回答你。”
  我见母亲点了点头,随即把手放到一旁桌山。那公子为母亲把脉时,母亲脸上神色有些好奇。
  “公子,不知家母的病?”哥哥见他一松手,便急急上前问道。
  “侯爷,稍安勿躁。待我问夫人几个问题。”
  我见那公子眉间平平,不似寻常大夫那般把完脉皆是一副愁态。
  “夫人,你可是经常喝补药,而药中,有一味碧寻草?”
  “是。”
  “夫人,你房中可是常常燃一味放了绵纤花的香料?”
  “是。”
  “那夫人,你可有一事悬在心头多年未果?”
  母亲抬头望着他,蹙眉点头。
  那公子执扇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转向我们道:“令堂这病本是心病,只是现在由心及身,才会有这般无力而恹恹之态。”
  我看了看哥哥的样子,与我一样面露惑色。那公子走近又道:“碧寻草,不可再放了,虽是补药,可是夫人虚不受补。至于绵纤花,因香味独特,虽然常用作香料。但是此花易让人无力,制成香料后功效减弱,只是日积月累,终归也会损了机体。不过,我会开好药,按我说的方法服用,慢慢定会好转。”
  哥哥一脸惊惑之色:“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哥哥想问的,正也是我想问的。这人,只是把了把脉,竟能说出这许多门道来。那时候,除了他那双眼睛,我好像喜欢他整个人了。
  “在下宁澜。”
  宁澜,医圣宁澜,这个名号,我是听过的。医仙已逝,世间唯剩医圣。
  “竟然是……宁公子!”哥哥脸上竟是惊喜之色,“家母能得医圣诊治,我这颗心便安了。”
  “我不过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宁澜随散一笑,随手在拿起桌上的笔,蘸了墨在纸上细细写了几排药。
  写罢他就要告辞,哥哥急急将药方给了身旁家丁。本想留宁澜多住些日子,却不料他称还有事要赶去北翟,我们也便只能作罢送他出门。
  那时候,独留母亲一人在屋中,很久以后再忆及此事,我便知若是那时我回头看看母亲的神色,必然难忘。
  到了门口,哥哥与他颇有礼貌地拜别。我却心急如焚,这个我一眼认定的人,竟是要走了?
  “等等,宁公子!”
  哥哥本已带着我踏入家中大门,我再三思虑还是转了身跑了出去。
  “宁公子,你住哪里?”
  “嗯?”
  “我以后来找你。”
  “暂居北翟帝都池铎,只不过以后也许四海为家。郡主还是不要独自来了,实在远了些。”
  我看着他眼中温温笑意,听着这话很是高兴,点点头明了道:“我明白了,宁公子。我不独自去,你等等,我这就收拾东西,跟你一起走!”
  我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似是渐渐凝滞了,半晌才看了看后面又开口:“郡主,你哥哥来了。”
  “宁公子,我哥哥会答应我的。”
  “可我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
  “郡主未过及笄,你还小。”
  我还小?
  那天我盯着他潇洒利落的背影,并不知道他长我九岁。
  后来我知道了,这九岁,还真是个好幌子。
  

  第2章

  北翟国帝都,池铎城。
  时年腊月,北翟国皇帝慕域病逝,传位于睿王慕息泽,新帝登位不过才半个月。因着还在国丧期间,因此即便是年关将至,池铎城内也未挂一丝红色。池铎居于北翟国偏北,腊月里更是有不断的冰雪,天气寒冷,这满街的素色更是让人觉着肃穆冷清。
  齐申巷的巷尾忽然出现了一抹鹅黄色,细细一瞧,是个着了鹅黄色丝绒斗篷的姑娘,这姑娘身边,是一个着浅紫色大氅的男子,奇的是,明明是冬日里,这男子手上竟还执着一把竹扇。
  这男子,倒是原先住在齐申巷的。
  齐申巷内,最贵重的一座府邸,是睿王府,也就是当今皇上从前住的王府,而这个男子,便从前是经常出入睿王府的医圣,宁澜。
  “宁澜,既然慕息泽已经登位,你接下去有何打算?”察陵湄拍了拍自己鹅黄色斗篷上挂着的一些雪花,抬了头睁大眼问身边的人。
  她知道宁澜这般闲云野鹤的人,若不是之前为了助慕息泽登位,定不会在这北翟的池铎住了这好几年。而今新帝登基,他也算是完成了师傅医仙的遗愿,尽了对慕息泽的朋友之谊。
  “先回一趟绊雪谷,然后自然是游历江湖,四海为家了。”
  “回绊雪谷?”
  察陵湄眼露惑色,这绊雪谷,她从前跟着宁澜去过一次。是宁澜的师傅,医仙从前隐居的地方,宁澜也是在那里长大,只不过这绊雪谷几乎是在北翟最北边,常年可谓严寒,里边除了适合放置一些珍稀药材,实在不宜居的很。
  “是,回绊雪谷,算是对师傅有一个交代,他记挂的事情已经完成。”
  慕息泽是医仙心悦之人的儿子,而今他登位,一切算是水到渠成了。
  宁澜闲散一笑,停下脚步,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察陵湄的头:“小郡主,你该回家了,否则你哥哥又要将你绑回去了。”
  察陵湄摸了摸自己的头,嘴巴一撅,眼睛定定抓着宁澜,倔强道:“不回去,就是哥哥找人来绑我,我也不回。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郡主,你如此这般也有六年了罢。玩好了,该回去了。”
  “宁澜,我没玩。你看看我这双眼里意思,真真的呢!”察陵湄睁大了她那双圆圆的眼睛,凑到了宁澜跟前,见他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几分波动,便泄了些气:“宁澜,是不是因为我长的不够好看,所以你不喜欢我?”
  六年,察陵湄前前后后从家中逃出寻宁澜,已经六年。反复被劝回去,捉回去,绑回去,再逃出来,如此反反复复,竟然已经有六年。
  宁澜低头扯回了还拉在察陵湄手里的大氅的一角,抬头看向察陵湄。他记得第一次见着小姑娘,她还未过及笄之年,那时并未细细记过她的样貌。而今,六年过去,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数十次,记不得也要记了。
  察陵湄虽谈不上沉鱼落雁,但却是清秀有余。肤白胜雪,一双小鹿般的灵动圆眼,两弯细长娥眉,鼻子小巧而挺秀,这张脸,难得的有不俗的灵气。
  “小郡主,你长得很好看。”宁澜收回目光,信步往前走,半晌才又向身边人道:“只是宁澜喜欢不了人。”
  “这是为何?”
  二人已经走出了齐申巷,到了繁华街口宁澜还未来得及作答,察陵湄心急一把拦在了他身前,不料旁边却传来一阵老妈妈的声音。
  “宁公子,今日可是又来找楚楚姑娘的?”
  察陵湄闻到极浓的脂粉香气,闪到了一旁。她往前一看,这点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女,穿着华丽锦服,身旁还伴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
  抬头望了望那店名——满春院。
  宁澜点了点头,那妇女立即又堆笑道:“宁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楚楚姑娘一直在房中等着你呢!”
  宁澜拾级而上,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又驻足回头朝眼神呆滞的察陵湄笑笑道:“小郡主,回家去吧。”
  “宁澜……”
  察陵湄神色木讷,看着宁澜浅紫色的背影进了那门。她反应过来,心下一横就要跟着进去,却被门口几个姑娘拦住了。
  “姑娘,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子。这地方呀,不适合你进去。”
  “宁澜可是经常来?”
  门边女子见察陵湄一脸酸涩之意,掩嘴笑笑。她们皆是见惯了这般场景的人,便出声柔柔安慰道:“姑娘,这宁公子是你心悦之人吗?他倒是也不常来,不过一个月总会来几次的,找的呀,都是楚楚姑娘。”
  “楚楚姑娘?”
  “楚楚可是我们满春院的花魁,只不过呀,人家是卖艺不卖身,身份自然比我们这些人高一些……”
  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还未说完,便被老妈妈一把拉了过去,示意她去接待另一位客人。那老妈妈走到察陵湄跟前,却没了刚刚那笑意:“姑娘,左右宁公子也是自由之身,你何必管这么多呢?你这般站在门口,可是会影响我们生意啊!”
  察陵湄见那妇人眼里不和善的很,便转身下了台阶,悄悄走到了满春院的后面的巷子,见四下无人,唤了一声“宗牧”。
  一黑衣执剑男子立即现身,浓眉星目,面色冷峻,气质肃然。他向察陵湄行了一礼,“郡主,有何吩咐?”
  “宗牧,你能不能带我悄悄上楼?”
  黑衣男子微微一顿,察陵湄的要求,让他有些为难。
  宗牧是南召国的玄镜山庄培养的的暗卫,极善隐匿与打斗,平日里鲜少现身。所谓暗卫,是可以用来买卖的人,一旦交易成功,那么在交易期间内,暗卫便生为主人生,死为主人死。
  宗牧伴察陵湄身边已久,自察陵湄少时差点被绑匪绑去,察陵家的家主便与玄镜山庄做了交易,重金安排了这暗卫放到察陵湄身边保护她。
  “郡主,是要去哪个房间?”宗牧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到底还是镇静地问出了口。
  “去……我确实还不知道去哪一个房间。这样吧,宗牧,你代我先去探一探,宁澜在哪个房间。”察陵湄见宗牧神色不似往日那般自然,便补了一句道:“你放心,宁澜去见的姑娘是位艺伎,不会有什么的。”
  宗牧点点头,心中却咯噔一下,他知道这郡主向来不遮掩对宁澜的欢喜之意,却不知她是这般的直爽,不似寻常羞赧的姑娘家。
  宗牧一下子便没了影,察陵湄兀自靠着墙边蹲了下来。她随手拿了根草拨弄着地上的灰尘,脑子里装了一堆事,而这堆事的最上方,重重地压了两个字——楚楚。宁澜虽然看似一股风流多情之态,却不是随意的人。她十分想知道,这个楚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能让宁澜月月去找她?
  她察觉到面前有一股风,尘土微微扬了扬。她抬头看看,果然是宗牧回来了。
  “找到了?”
  “嗯。”
  “好!”察陵湄起身,拍了怕手上的灰,“宗牧,那你现在就带我上去。”
  宗牧点了点头,似是微微疑顿了几许。他看了看察陵湄一脸纯真之态,便一把揽过察陵湄腰间,带着她飞身上了楼。
  满春院就一位花魁,名为楚楚。这花魁姑娘心气还高的很,五年前来了这满春院,却坚持卖艺不卖身。
  满春院的老板娘见这姑娘姿容绝妙,不是院内其他姑娘比的了的,便也答应了这要求,好在这池铎城内,多的也是文雅的客人,楚楚姑娘又颇通乐理,因此客人就算是进她房,听上半个多时辰的曲子,与这姑娘聊聊天,也能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这楚楚姑娘接客也有自己的要求,一天只接两位客人,每位客人至多也就待一个时辰,即便如此,日日排在后头等着的客人还是数不胜数。只不过这姑娘,对一个人倒是不同的。
  那人,便是宁澜。她交待过,无论这宁公子何时来,都可以无需通报直接来她房中寻她。
  “宗牧,好像只有古琴的声音啊。”察陵湄微微倚着门框,虽然知道这般偷听墙角实在是失德之举,无奈她心中如蚂蚁爬着一般,却偏偏又什么都看不到。
  宗牧在察陵湄身旁动也未动,眼里却有了几分微波。察陵湄急切扒在门口,注意到往来的人,便摆了摆手示意宗牧先退下了。
  房内流动的古琴声音一直不断流出,清脆悦耳,流转舒缓,却又分明听得出几分朦胧情意。察陵湄转身,靠在门口,只觉得这女子弹的琴似有魔力一般,分明是生动明快的调子,却让认觉得心中被万丝牵绊住一般。
  琴音,停了。
  察陵湄恍然,从刚刚那琴声里走出来。楼下分明还是吵吵嚷嚷的观客,却不想自己竟能在这琴音里寻得片刻安宁,或许宁澜,爱的也是这乐声。
  静下来,她似是能听到里边的对话了。
  “楚楚,听过你弹的琴,便只觉得别人弹得都是俗音。”
  “宁公子这样说,我很欢喜。不过我倒是最喜欢那简单的横笛。”
  “确实,横笛是至简之物,不过若是驾驭它的人有心思,曲子必然也不会差。”
  房内女字娇媚一笑:“我是有心思,只不过宁公子,你从来是没心思的。”
  宁澜没有答话,楚楚继而问道:“宁公子,今日可是来辞别的?”
  “是,是该走的时候了。楚楚你多保重,日后若是回池铎,我定会再来听你一曲。”
  “宁公子,可还记得楚楚从前说的话?”
  宁澜眉上惑色:“什么话?”
  “楚楚说过,宁公子是我在池铎唯一的朋友。我虽然是女子,可也向往广阔江湖,左右宁公子也是一人,不如楚楚伴你游览这河山如何?”
  “不行!”
  房门突然被推开,察陵湄慌乱闯入其中。
  

  第3章

  宁澜凭窗而立,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去,见到的是察陵湄慌乱委屈的神色。
  “看来,宁公子还有佳人在侧,怎么从前没提起过?”楚楚起身,盈盈一笑,看向察陵湄。
  察陵湄看着这眼前二人,一人不动声色,云淡风轻,另一人脸上挂了亲和温媚的笑意,她反倒觉得,实在是自己太紧张了一些。
  只不过,待察陵湄细细看楚楚,才发觉这紧张来的不是没有理由。
  这满春院的花魁,还真不是凡俗之美。
  楚楚不似刚刚门前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身尽是脂粉俗气。她只简单着了一身白玉兰散花纱裙,披了一件淡绿色薄棉披风,妆容化得清淡,瓜子脸,远山眉,丹凤眼,没有过度装饰却美的恰到好处。
  “既然来了,姑娘也是楚楚的客人,这边坐吧。”
  “楚楚姑娘?”
  察陵湄讪讪落座,看着那姑娘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随之楚楚又大方笑笑,走近桌边倒了一盏茶,似是准备递给自己。
  宁澜踱步至桌前,拿过楚楚倒好的茶递到了察陵湄面前,郎朗一笑:“小郡主,你怎么没回家,躲在门外这是要做什么呢?”
  察陵湄接过宁澜手中的茶,仰头一杯茶尽数喝了下去。她不回答他的话,眼神却一直落在楚楚身上,“楚楚姑娘,你要随宁澜一起走?”
  “我是有此意。若是宁公子答允,我便告诉妈妈,左右我在满春院的这五年之期也到了。”
  楚楚说着话,漠漠一笑看向宁澜,眼里之意似是在询问。察陵湄也随着她将目光放到了宁澜身上。
  宁澜挑挑眉,随意坐下,边拿起茶盏边道:“楚楚,这玩笑你就莫开了。但凡来这满春院的客人,心向往之皆是你,你若是有意,日后必定不会只有宁澜这一个朋友。”
  楚楚抿嘴弯唇,回到古琴旁,信手拨了拨琴弦,那古琴在她手下又传出珠落玉盘的清脆声音,起起伏伏,能勾人魂一般。
  察陵湄心神似是被搅弄了,再看宁澜,眉间平平,无甚起伏。
  楚楚一只手从琴上弹起,回头展颜弯眉道:“宁公子,今日就当暂别了。你身边这位姑娘,我见……情意重的很,你可要好好对待着。”
  察陵湄顿时松了心弦,低头暗暗咬唇笑笑又拿起桌上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才觉得心神宁了。
  “楚楚,就此别过了。”宁澜起身,随手拿了旁边挂着的浅紫色大氅,披在自己肩上,快步走到察陵湄身旁,“小郡主,还不走?”
  “走走走,我们一起走。”察陵湄忙不迭放下茶盏,向一旁的楚楚点头致意后便跟着宁澜出了门。
  二人出了满春院,又回到了街头。虽说北翟国国丧期间,商铺街头皆不准悬色彩艳丽之物,不过满春院内的固有的楼阁亭柱皆是朱红色,本就一副欢喜样子。从那热闹的地方出来,再走到这素气寒冷的街上,反倒有些不习惯。
  不时有几阵冷风从二人中间穿过,察陵湄走着走着便偏到宁澜身边,好似是为了不让那风成为二人的隔阂一般。另一边的宁澜自顾自抬头向前迈着轻快步子,嘴角分明是微微上扬的。
  “宁澜,我们去哪里?”
  “现在快要过申时了,”宁澜拢了拢大氅,抬头看看微暗的天色又转向察陵湄,“小郡主……”
  “等等!”
  “怎么了?”
  “宁澜,你和那个楚楚姑娘是何时相识的?”
  宁澜看着察陵湄蹙了娥眉,面上是一副极较真之态,他眨了眨眼,边走边道:“我与楚楚,相识不过也才五年。”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察陵湄停了步子,似是赌气一般将脚边一颗石子重重踢到了远处。
  “有何不公平?”
  “宁澜,我们认识了六年对不对?”
  宁澜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露了惑色,点了点头。
  “你看,你只认识她五年,就唤她楚楚。可是你认识我六年,却还叫我小郡主,这般生分,当真不公。”
  宁澜见察陵湄赌气撒娇之态,只觉得她憨憨地却可爱。他笑出了声,那双桃花眼本就美的异常,如今他放松了笑,更是似星辰般灿然,察陵湄盯着他一点也移不开眼
  “小郡主,我只是叫惯了。再说这样叫,很符合你的身份不是么?”宁澜见察陵湄连连摇头,便继续道:“那么我不叫你小郡主,看在你小了我九岁的份上,我便叫你小小郡……”
  “好!”未待宁澜将“主”字说出口,察陵湄便堵住了他的话,立刻又接道:“那就说定了,以后你宁澜就叫我察陵湄‘小小’,如此也可体现你疼惜我追了你六年的情意。”
  “我……”宁澜怔怔,随即又迈开了步子。他知道察陵湄一定会跟上他,走到半路才道:“小……”
  宁澜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似是打结了一般,硬是说不下去话。
  “嗯?宁澜你快叫我呀!”
  察陵湄急急跑到宁澜跟前,开始倒退着走路。她眉间含悦,睁大了眼像是想亲眼看到那两个字如何从宁澜嘴里出来一般。
  “好吧,小……小小,你好好走路。”宁澜一把挽过察陵湄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便又立刻松手了,“那么我现在要回家先住一晚,你呢,去哪里?”
  “我自然是跟你回家呀。”
  “我看不妥。”
  “这次,又有什么不妥?”
  察陵湄安静跟着宁澜走着,她记得初见宁澜那日,她莽撞得犹如一只脱兔,想要跟着他走却被他一句“郡主,你还小”堵了回来,这次,过了六年,总……不小了吧。
  “郡…。。小小,你大了。这样随意留宿在男子家中,以后若被有心人传出去,日后你的夫君定然会介意。”
  腊月里,天黑的快,薄薄一层夜幕笼罩了下来,虽然还有一些天光,终归是弱。这样的天气,下了雪便是湿冷,不落雪便是干冷,弄得人的心都干干的,也冷冷的。
  察陵湄停了步伐。两句话在她脑海里碰撞——
  “郡主,你还小。”
  “小小,你大了。”
  她跟上宁澜,静静走在他身旁,忽然道:“日后我的夫君不会介意的,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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