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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归-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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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夜空中星辰稀少。

    池子里的水在淡薄的星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周围一片漆黑,而不远处的廊下,防风灯也不知是在何时熄灭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隐藏在了这如墨泼过的夜色里。

    萧子鱼看着灰暗的池子,又说,“是长姐让你找我出来的吧?”

    “长姐是不是告诉你,让你亲自来问我,白家的事情是不是我陷害你。”萧子鱼的声音淡淡的,双目更是混沌,“我说我没有,估计你也不相信。小的时候我的确不喜欢你,长大了也是如此,这点倒是没有变过。只是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动手……”

    有些人,注定对她构不成威胁。

    萧子岚不是萧子陌。

    萧子鱼一点也不在乎,萧子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是她出手对付萧子岚,会脏了自己的手。

    萧子岚冷冷一笑,并没有坐下,身子依旧站的笔直,“我也讨厌你,不,准确地说,我从未觉得你顺眼过。”

    “我和你出去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总是在你的身上,她们说你的面容生的极好,在她们的眼里,你是娇艳欲滴的花,而我不过是衬托你的一片绿叶。”

    “后来,你和四叔学着习武,动作粗鲁不堪。她们终于意识到你根本不是什么娇嫩的花,可是话题依旧是你。我不喜欢这样……我想和你动手,甚至想撕破你的脸,但是我却知道,我打不过你。”

    “再后来,每次去柳家的时候,柳子元的目光总是在你身边停留,和你比武的时候还处处让你。萧子鱼,凭什么啊?为什么你走到哪里,都能让周围的人注意到你,而我不行?明明我们都是萧家的小姐,凭什么我要给你当绿叶?”

    “我恨,我也怨,我想让柳子元的目光,也停留在我身上,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想让你知道这种滋味。”

    萧子岚一字一句,说的无比缓慢。

    她是喜欢柳子元的,可那种喜欢,在她心里的恨意面前,显得十分浅薄。

    这么多年,萧子岚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的感觉,特别的舒服。

    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暗处,不被人重视。

    她的前面,有个聪明又有才华的姐姐萧子陌,在她的后面,有个乖巧伶俐的萧子雯。她不被人重视……连母亲秦氏,也觉得她的存在薄弱的不如这夏日里的烈日。

    萧子岚明白自己这一生,比不上萧子陌,更不能做到如萧子雯似的乖巧。

    她想,既然比不过自己的亲姐妹,不是还有萧子鱼吗?

    结果到了最后,她连萧子鱼也比不上。

    逐渐的,心里对自己的不满逐渐转变成了对萧子鱼的恨意。

    她恨有萧子鱼这么一个人。

    “你所有在意的,恰好……”萧子鱼转身看着萧子岚,声音浅淡,“都是我不在意的。”

    容貌、名声、甚至男子的目光,她没有一样在意。

    最可笑的是柳子元和她……

    在萧子鱼的眼里,柳子元恰好会武艺,能和她比划两招。至于其他的,她从未多想,也没空去多想。

    一个连她都打不过的男子,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呢?

    萧子岚的脸色煞白,“是吗?”

    “我骗你这些做什么。”萧子鱼唇畔露出一丝笑,“我没这个闲心。”

    她说的心平气和,相比萧子岚的不安,她便镇定许多。

    萧子岚笑,目光里透出几分不信任,“你以为讨好我,我就会告诉你,你母亲的身世?”

    萧子鱼眼波一转,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疑惑,“你认为这是讨好?”

    她只是实话实说,怎么能说是讨好?

    “萧子鱼我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萧子岚直接打断了萧子鱼的话,口气阴狠,“你没想到我会知道你母亲的身世吧?你们这些异族。”

    萧子鱼低声笑笑,“我的确没想到长姐会知道。”

    萧子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到她母亲并不是顾家人的证据。

    这种事情,只有萧子陌能做到。

    但是,从萧子岚的口气里她可以猜出,其实萧子陌也没什么把握。

    又或者说是,萧子陌知道的并不多。

    “这件事情和长姐没关系。”萧子岚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手里有一块墨玉吧?那块墨玉玉佩便是她身世的证据。”

    萧子鱼微微敛目,故作不知,“什么玉佩?”

    “你不用试探我是怎么知道墨玉玉佩的。”萧子岚想了想,又继续说,“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块玉佩在哪里,我便告诉你四婶的身世,如何?”

    萧子鱼挑眉,“原来,你们也不确定啊。”

    她一直担心萧子陌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愿意亲自出来打探,结果看来,是她太高估萧子陌了。

    那么,萧子陌和萧子岚都不确定她母亲的身世,找这个借口把她引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今晚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萧子鱼立即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萧子岚见萧子鱼站了起来,立即往后走了几步,“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想看看你这个诱饵的作用到底是什么!”萧子鱼倒是不怕萧子陌吩咐小厮们埋伏在这里,她更怕的是其他。

    萧子鱼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最后借着薄弱的星光发现了鲤鱼池子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十分的庞大。

    “那是什么?”萧子鱼指着池子里的东西问萧子岚。

    萧子岚显然也十分惊讶鲤鱼池子里有一个浮起的巨大东西,她摇头,“我……我不知道。”

    萧子鱼的动作比她更快。

    萧子鱼从亭子里走出去。

    她疾步奔到鲤鱼池子边,然后终于看清楚了池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是两个人被捆绑在了一起……

    而且,这两个人,她还十分熟悉。

    萧子鱼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这才是萧子陌的目的。

    萧子陌想要借刀杀人。(未完待续。)

正文 249:再次落水

    初秋的深夜,寒风虽不刺骨,却依旧冷的萧子岚打了一个哆嗦。

    她颤颤抖抖的拖着有些脚软的双腿,慢慢地朝着萧子鱼走过去。

    因为怕感染了风寒,来鲤鱼池之前,她还特意服下了一碗姜汤。

    那碗姜汤是萧子陌亲自递给她的,味道和其他的姜汤有些不一样。

    “是谁?”萧子岚看着池子里浮现的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呵斥,“敢在这里投水,是不是疯了?”

    萧家也曾有下人受不了萧家严苛的规矩,选择了自尽。

    这种事情,萧子岚私下也曾听过,只是还未曾亲眼见过。

    只是,主院的鲤鱼池,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这两个人也太大胆了吧?

    死也不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寻死!

    萧子岚话音刚落,便直接摔在了地上。若是她脚步再快一些,怕是会在探身看池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便直接掉下去了。

    她怎么会害怕成这样?全身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似的,头晕眼花。

    萧子岚翕了翕唇,声音沙哑,“萧子鱼你怎么老在动!”

    萧子鱼闻言转身,便看着一脸虚汗的萧子岚,瘫软了身子坐在了地上。

    萧子鱼站起来走近,抬起手想要去扶萧子岚的脉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借着星光,萧子鱼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人,是几个高大的小厮。

    他们的模样很陌生,她从未见过。

    一切如她所料。

    萧子鱼从袖口里拿出九节鞭,挥动着的鞭子在她手里,像是立即变成了活物。

    小厮们显然不怕萧子鱼,他们直接朝着萧子鱼便扑了过去,夜雾下的人轮廓也有些模糊。萧子鱼挥动着鞭子,直接朝着眼前的轮廓打了过去,她的力气不小,鞭子刚落在小厮的身上,便打的其中一人,大呼了一声,“啊……”

    萧子鱼如今还未及笄,身子比前世更显得娇小,她敏捷的躲过了扑过来的小厮,却也因为站在池子边,差点跌入湖里。她咬了咬唇,吼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

    小厮们都穿着暗色的衣服,显然不愿意回答萧子鱼的话。

    “快,丢她下水。”有人说。

    其他几个人立即点头,像是心有灵通似的,又一起扑了过来。

    鲤鱼池离主院并不远,而此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连平日里值夜的婆子和丫鬟们,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唯一留下的,便是不远处抄手游廊下已经熄灭的灯。

    萧子鱼皱眉,她看着一边已经快晕阙过去的萧子岚,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萧子陌这是连萧子岚都放弃了……

    从前萧子陌处处维护萧子岚,恨不得将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先给萧子岚,可是人终究是会变的。萧子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萧子陌,导致本来对萧子岚极好的萧子陌心灰意冷。

    一个人心死,便一切都死了。

    萧子陌这次设计了萧子岚,无非是让萧子岚来请她入瓮。

    而萧子鱼还不得不来,她必须从萧子岚的口里得知,萧子陌知道了多少。

    如今看来,萧子陌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表面的皮毛。

    萧子鱼皱眉,耳边像是响起了一个男子澄清的声音。

    他说,你若不是不下手,他们就会伤你。

    萧子鱼的手中渐渐有了一些薄汗,她这次挥动鞭子朝着小厮们的眼睛打去。下一刻便有小厮顿地,嚎啕大叫了起来。

    萧子鱼身手敏捷,动作更是熟练,像是练习过无数次一般。

    在地上的萧子岚意识也逐渐模糊了,即使萧子岚再傻,也知道自己出来喝的那碗姜汤有问题。她现在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

    她躺在地上,看着萧子鱼宛若水中的游鱼,一次又一次的躲避着小厮们扑过来,又转身挥动着九节鞭打瞎了他们的双眼。明明是身影宛若杨柳的少女,此时的动作却英气逼人,手上的动作,更是没有半分的停顿。

    莹莹的星光下,萧子鱼侧着的容颜,彷佛盛开的牡丹,妖娆又夺目,清艳流转。

    萧子岚看着,最后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踢了一下,下一刻便是浑身的冰冷。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最后的时候,她看清了浮现在池子里的东西,竟是两个人。

    陆长鸣。

    萧子雯。

    萧子岚脑海里一片空白,而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想要挥动手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除了下沉,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

    她要死了……

    她还不能死……

    萧子岚再这一刻,终于知道怕了,也知道自己错了。

    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

    那个纵容她的人,给了她一世溺爱的人,如今却要亲手杀死她。

    彼时,萧子鱼发现萧子岚落水后,手上的动作就更快了。

    有个小厮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她便扑了过去,萧子鱼躲闪不及,最后伤了胳膊。而就在同时,她直接用九节鞭缠绕住了这个小厮的胳膊,直接将匕首扯落下来。

    几个高大的小厮一个个都躺在地上,捂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闹的太大,终于惊动了南院的人。

    萧子鱼看了一眼湖面浮现的人,咬了咬牙将九节鞭放下,想要去救人。

    萧四爷和萧玉竹披了一件外衣赶来的时候,萧子鱼正试着将池子里的救出来。

    萧玉竹一急,喊了一声,“燕燕。”

    萧子鱼刚才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打斗,本就没什么力气了,此时她好不容易将池子里的陆长鸣和萧子雯拖了上去,更是站不稳身子。萧玉竹这么一喊,她下意识有些恍惚,本来握着池子边的手,也在这一刻松开了。

    她畏寒,能再池子边站这么久救人,已经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现在,却因为萧玉竹的一句话,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萧玉竹听听见“噗通”一声,本来站在池子边上的萧子鱼,像是一个木偶似的,直直的坠落在湖中。

    “燕燕!”萧玉竹急着奔了上去,“来人啊……快来人……”(未完待续。)

正文 250:前世浮现(一)

    池子里的水,冰冷的宛若冬日里的寒雪。

    萧子鱼的双腿像是被绑上了沉重的石头似的,慢慢地往下坠落。

    她瞪大了眼,从漆黑的水底看着湖面,上面似有烛火光闪动,一切显得十分的宁静祥和。

    只是一眨眼,便似永恒。

    在模糊间,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下一刻,她便又似站在寒冬里,冷的浑身哆嗦。

    萧子鱼想,她若是不救人怕是就不会掉下来。

    她真的是……太多事了。

    眼前一片白茫茫,她有点遗憾。

    她遗憾……没有再多看白从简一眼。

    或许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所有的恨意才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吱呀一声,眼前笨重的大门被推开。

    屋内的纱幔在夜风中飘动,几乎遮住了屋内的所有景色。萧子鱼站在屋内,看着不远处绣着比翼鸟的屏风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那是一张她极其熟悉的容颜。

    有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轻声唤了一声,“小爷,夫人该入棺了。”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惨白的容颜,“再等等。”

    那个人又似不甘,“小爷,不能再放了,会……会坏的。”

    虽是冬日,但是尸首若是停放太久,终究会出现腐败,到时候入棺便会不吉利。

    白从简没有说话。

    萧子鱼有些急了,她前世去世的时候,容颜尽毁不说,连身子上都有无数的伤疤。她没想到白从简居然如此恨自己,连她没了气息都不肯让她入土为安,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书上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白从简可是快几个月的夫妻!

    恩情呢?

    白从简长了一些胡子,不再似少年一般清俊,看起来模样有些狼狈。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半响后才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白从简便走了出去。

    萧子鱼随后跟上。

    此时,东方的晨曦还未露出一丝光亮,周围一片漆黑,廊下的防风灯上贴着大大的奠字,她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不禁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前世,她和白从简发生了矛盾分开后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极其的宽敞,她想要晒药材,会显得十分的方便。

    萧子鱼看着不远处自己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材,伸手想要触碰……结果,她的手就似透明一般,从药材上穿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立即跟上了远处快要消失的白从简。

    她看着白从简回到屋内,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霜色的衣衫。

    那件衣衫看着略微有些怪异,不似他平日穿的……很快,萧子鱼便想起,这是她亲自为白从简缝制的。

    很不幸,她那双看似灵活的手,在女红方面却没有什么用,笨拙极了。

    这件衣衫看似勉强凑合,但是实际上一个袖口长一个袖口短……她还记得白从简拿着这件衣衫的时候,皱着的眉头露出为难的样子。

    她以为白从简已经丢了这件衣衫。

    却不想,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里。

    白从简穿戴完毕,又披了一件斗篷。若是不看他的脸色,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样子。

    只是唇畔,再也没有笑容。

    “燕燕。”他喃喃自语,“其实你做的衣服挺好看的。”

    萧子鱼瞪圆了眼,下意识就接了一句,“说谎!”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是什么样子的。

    “下次,袖口再整齐一点,就更好了。”他又说。

    萧子鱼:“……”

    白从简从不远处的桌上,拿起了九节鞭。

    萧子鱼下一刻脸色煞白。

    她不碰九节鞭后便一直放着,直到有朝一日心血来潮,她才在这九节鞭上涂抹了剧毒,只要这九节鞭碰到人,便能见血封喉。

    她一直将九节鞭收着,想等哥哥归来,将这个东西赠给哥哥保命。

    结果,她的哥哥萧玉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更别提归来了。

    连她去了,萧玉竹怕是都不会知道吧!

    “你疯了吗?”萧子鱼对着白从简大喊,“这是有毒的啊,你快放下。”

    “白六,这是我给我哥哥的东西,你不可以乱拿。”

    “白六,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然而白从简却是淡淡一笑,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似的,从她的身边走过,最后将九节鞭放进了袖口。

    天色渐渐的明了,周围的冰雪将白府都掩盖在冰冷的气息里。

    白从简的脚步不急不缓,他慢慢的走在廊下,直到十一上前和他说,“小爷,夫人已经入棺了,就等你亲自来封棺……”

    “不急。”白从简说,“你去将大爷和二爷找来。”

    十一怔住,“属下这就去。”

    很快,白从简便见到了白渝和白清。

    萧子鱼站在白从简的身后,看着不远处的白渝和白清,皱了皱眉。

    白渝的年岁不小了,看着有些疲惫。

    白清也不再似少年时那般夺目,他像是枯黄的草木,下一刻就会直接枯萎、死亡。

    “这些年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知道。”白从简声音很淡,“这些东西,其实给你们也无所谓。只是,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即使我给你们了,你们也负担不起白家的责任。”

    白清咬牙切齿,“我不要。”

    “现在,我给你们一些东西,这是你们该拿的。”白从简笑了笑,有些苦涩,“不过,还有的东西和家主的位子就要留给白缨了。这个孩子,比你们更懂怎么来负起责任。”

    白缨?

    萧子鱼想了许久,才想起白从简曾和她提起过这个孩子。

    她不能生育,白从简也没介意,直接从庶枝带了个孩子回来,并没有纳妾。

    他曾对萧子鱼说,我们的孩子,叫白缨。

    萧子鱼那时和他早就不怎么来往,自然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沉默着的白渝抬起头,“你疯了吗?”

    白从简没有回答白渝的话。

    他只是一件又一件无比详细的告诉白渝和白清,哪些东西本该是他们的,哪些东西是他们不该碰的。

    说完之后,他又转身回了书房,开始亲手写信函。

    这封信函写了足足二十多页,到了最后,萧子鱼看着白从简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十一。”白从简唤了人进屋,将信函封好,“过几日,你亲自拿给白缨。”

    十一皱眉,“是给小少爷吗?”

    “对!”白从简若有所思地说,“我接手白家的时候七岁,现在,白缨也七岁了!”(未完待续。)

正文 252:前世浮现(二)

    屋子里静的可怕,十一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又问了一句,“小爷,你现在要见小少爷吗?”

    “不了。”白从简摇头,目光似夜里黯淡的星辰。

    十一凝神看着白从简,翕了翕唇角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气氛太过于怪异。

    白从简站稳了身子,抬脚便朝着祠堂走去。

    白家的祠堂位于后院,那里种着一些梨花树,此时已经入了冬,漫天的大雪下,周围一片萧条。

    白从简走到祠堂后,看着棺木的人,目光混沌无光。

    萧子鱼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借着屋内薄弱的烛火光,看着棺木的自己,情绪有些不安。

    棺木里的她,已经换了一身颜色极其艳丽的衣裳,头上更是佩戴了无数的金银首饰,连周围都放满了罕见的珍宝。而她那张容颜,在周围艳丽的色泽下,显得十分狰狞。

    她被药物反噬后,脸部便开始腐烂。

    教她炮制药材的师父,在见她这样后,气的差点给了她一巴掌。

    那个老人明明那么和蔼可亲……最后却急的双眼通红。

    她并不是个好徒弟。

    她其实有私心。

    “燕燕。”白从简抬起手,修长的指尖从她的面容上滑过。明明宛若透明的萧子鱼,却感觉到脸部有那么一丝灼热的气息,“我送你走吧。”

    “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告诉你。并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怕你知道了,会太绝望。”

    “岳父是自己愿意上战场的,他说,他想去查明一些事情。”

    “他会离世是因为陛下旨意,他知道的太多了……陛下不能让他再继续活着,而他也不愿意连累你。”

    “玉竹其实已经不在了。”

    “玉竹曾和我说,你是他一直捧在手上的明珠,可惜……我没有护好你。”

    “我原本以为我能做的很好,我原本以为你可以忘掉……燕燕,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你别怕。”

    他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声音温润的如同温泉。

    每一句话,都是她从前极其想知道的,而白从简却避而不答。

    她在世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瞒着她。

    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白从简的做法和她三哥萧玉竹的行为十分相似,他们以为一切瞒住了她,便是为她好。

    萧子鱼觉得有些哽咽,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怕什么?”

    她什么都不怕。

    白从简再祠堂里坐了许久,才吩咐人将棺木装好,上了马车后朝着京郊驶去。

    她坐在马车内,就在白从简的身边。

    然而白从简看不见她,他那双生的极好看的眉目,一直紧紧的皱在一起。

    等马车停下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而这个地方萧子鱼在梦里见过,是一座看不见来路的深山。

    周围曲径通幽,冰冷异常。

    白从简下了车后,便又去了后面,从棺木里将她的尸首抱了出来。已经是冬日了,她的身子早已有些臃肿僵硬,而他丝毫不在意的抱在手里,宛若珍宝。

    “六哥!”有人骑马从后面追赶了上来,“你在做什么!”

    风雪下,那个人急着掀开头上的兜帽,像是不畏寒似的,“嫂子已经没了,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你真的相信那个人的话吗?是,我知道萧家的祖上出过很厉害的术士,可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术士,她的话你怎么可以相信?”

    “什么逆天改命?她是想要你的性命啊!”

    “六哥你疯了吗?姑母最不喜欢外人来打扰她,你怎么可以忘记姑母的话?”

    周隐竹显然也是急了,身子颤抖的厉害。

    而随着他身子一起微微动弹的袖口,却是空荡荡的。

    他早已没了一只手臂。

    “她不是外人。”白从简淡淡地说,“她是我的夫人。”

    周隐竹咬牙切齿,“可是她已经死了!”

    白从简微微抬目,“我知道。”

    白从简的声音太过于冷静,这让周隐竹不仅有些意外。

    明明是那么清醒的一个人,现在却相信一个术士的话,来做这种奇怪的事情。

    “你以为你在姑母和姑父的坟前跪三天三夜,会真的让她起死回生吗?”周隐竹既痛苦,又带着嘲讽的语气说,“萧子雯是谁?她若是真的有本事,当年萧玉盛还会被人暗害而死吗?她跟你说,你就相信这个所谓的改命。六哥,你清醒一点。”

    这种传闻。

    谁会相信?

    在自己父母的坟前,活着跪三天三夜,最后用心头血浇灌尸首,下一世便会和这个人相见。

    这种事情,周隐竹是不相信的。

    从心头取血,那种疼痛,谁受的了?

    不过,无论周隐竹再怎么吵闹,却依旧没有改变白从简的想法。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的尸首,跪在自己父母的坟前,身子笔直宛若松柏。

    他跪了三天三夜,周隐竹便陪着站了三天三夜。最后,周隐竹有些体力不支,晕阙了过去,被人带着离开了。

    萧子鱼几次想要去扶起白从简,却发现她无论怎么用力,自己透明的身子和手,都只能从他的身上穿过,什么都不能做。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似尖锐的刀子刺痛。

    三天三夜……

    看似漫长,却也似乎是一眨眼的工夫。

    白从简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惜,他跪的太久,腿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他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而是继续慢慢的挪动身子,到了不远处的坟前,才开口说,“娘,我是不是打扰你和父亲了?白家现在很好,白缨会替我继续照顾白家的人,而且大楚的江山,也很稳固,百年内和北越不会再开战。”

    “爹,你曾说我太过于执拗,什么事情都想的太明白。你说,有朝一日我会和你一样,遇见一个想要用一生来护住的人。”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的有些不真实,“你说对了,我找到了。”

    “可是我没有护住她……”

    “对不起,爹,我没你那么坚强。而且,我本该早几年就去找你的,现在能活着,都是因为她……可是,她却没了。”

    白从简低头,额头和怀里僵硬的女子碰在了一起。

    “燕燕,你别怪我,我只是想兑现曾经跟你说过的话。”

    下一刻,他从怀里拿出染了剧毒的九节鞭,借着顶端尖锐的铁皮,然后狠狠的戳进了自己的胸口。

    心口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衫,和怀里女子的容颜。

    他心口的血,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252:抛弃

    似乎所有的爱恨纠葛,都在这一刻都彻底的解脱了。

    无尽的疲惫,化成了虚无。

    “燕燕,如果你没遇见我,应该会很好。”

    “可是,我还是想,再次遇见你……”

    只是,没了气息的白从简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就在他的身边。

    大雪逐渐将他的身子覆盖,而她却不能替他抚去一片雪花。

    “六哥……”

    有人在身后大喊。

    大雪似的鹅毛下,周围一片银装素裹。

    萧子鱼意识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尖锐的东西戳穿似的,下一刻便看见不远处露出一丝浅薄的光亮,她抬起手来想要抓住,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呢喃。

    他说:燕燕。

    彼时,十一站在不远处,不敢抬起头来鲤鱼池子边上的人。

    连萧四爷想要开口说话,都被那个人浑身凌厉的气息,惊的闭了嘴。

    这次,的确是他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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