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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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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觉转身,正欲叫住她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满满的钱袋落在他的脚下,她却未回过头:“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该足够我赎身离开黄泉客栈。”
她说罢便举步向外走去。
那些站在门外不敢走进的人都僵在原地,没有人敢劝一句。
就在她越过众人便要离去时,却有一双手自背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却满目都是她背上交错的伤口,他的声音带着极其明显的沙哑:“不准走。”
“公子还想要什么呢?”
“要这江湖?要这江山?”她竟启唇笑道:“若是从前,公子要什么我都会拼了性命也会将东西诋到你的眼前。可惜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了。”
“我什么都不要……”他失措道:“我只要你。”
“我?”她终转过头笑道:“可惜,沈碧已经死了。”
他落在她腰间的手略一用力,将她再次牢牢的固定在怀中:“是生是死我都绝不会放你走。”
他终是在她再次开口前一掌劈在她的后颈,将失去意识的她牢牢接在怀中。
众人急忙接过林无缺的尸体,他将她揽腰抱起正欲离开,被解救的长乐宫长老却突然道:“等一下!”
一行人停下脚步,连渊回过头尚带着一丝客气的说道:“若是要问丹药之事,我黄泉客栈也不过是收了银两办事。”
“不。”长老的竟带了一丝激动:“刚刚你也喝了酒,为何你没有中毒?”
连渊微眯起双眸:“长老的意思是……这毒与在下有关?”
此言一出,黄泉客栈的众人竟齐齐将目光落在出言的长老身上,目光戒备之意再明显不过。
“并非此意。”那长老急忙解释道:“我并没有怀疑盟主的意思,只是……方才我长乐宫上下并未饮酒,黄泉客栈的侠士们也并未饮酒,但盟主却饮了多杯酒……我刚刚检查过盟主的残杯,杯内是有余毒的可你怎会……”
“那又如何?”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若饮毒不侵……盟主可有想过是为何?”那长老说着声音越发的激动震颤:“长乐宫历代门主百毒不侵……”
“不知长老想寻的是长乐宫门主的下落……还是那颗传功丹的下落?”连渊忽而打断她的话:“无论是什么,只要出得起银子黄泉客栈都会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他没再等怔在原地那位长乐宫长老的我任何回应便抱着怀中人径直离开。
……
长乐宫一役,万刀堂出叛党欲意夺权,此事波及多派,好在并无过多人员伤亡。万刀堂堂主洪展羽在“深切哀恸”后表示会闭门肃清内乱,不过经此一事万刀堂也确元气大伤。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各派皆不约而同的闭门休养生息。
连渊一行重回王都,这一路乔装而行极其谨慎。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沈碧这一路未哭未闹,只是嘱咐他先去一趟折仙林再返王都。
到了折仙林后,她便吩咐众人在林外静候,独自推着棺木向林中走去。
她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林中弟子,也不知该如何将这些告诉他们。
她换了一身白衣在界碑前驻足良久,见林中弟子前后跑出扑在棺木边失声痛哭。
她怔怔的看着那些年纪不一的孩子,直到那位送饭与她还算相熟的弟子缓步走出。
他似乎变了很多,不再是往日活泼又爱害羞的样子,负手走来的样子倒颇有几分林无缺往日的样子。
“师父走了,林中的阵也散了。”他在她面前驻足:“多谢你将他的尸身带回。”
沈碧还未答话,便听一旁年纪尚轻的弟子哭道:“你谢她做什么!如果不是他师父就不会出林……就不会死!”
“不得无礼。”
那小弟子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住口,反而向沈碧扑了上来,捶打着喊道:“都怪你!全都怪你!”
她低下头,始终未置一语。
那孩子的拳头不重,可落在她未愈合的伤口上没一下都让她疼得头皮发麻。
她咬着牙忍下不至一声,那与她相熟的弟子见状忙上前欲将那孩子拉开,可他的手刚刚抬起就见有人已经按住那孩子的手腕将他拉开。
沈碧下意识的抬起头,见身侧将她护在怀中的人正是本应等在林外的连渊。
“你们有怨便算在我身上,与她无关。”
沈碧未言,只默默将他推开:“他因我而死,与旁人无关。”
多年的交集如今却变成一句简单便可与外人道明的“旁人”,他未语的再次不着痕迹的放在她身侧。
那名弟子按住了情绪激动的众人,只抬头问道:“我意将师父葬在林间的那处小屋,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错愕不知他为何问她这个,可想起林间的那段时光,她心下再次钝痛,只默默点了点头。
葬礼极其简素,沈碧亲手封了棺,看着木棺被置入地底,在落土之前,她来到棺前将手中的剑轻轻放在棺木边。
“你做什么?”始终未发一语的连渊忽然制止了她的动作,将剑夺出。
“这柄剑我不会再用,就同他一起葬了吧。”
“你剑中有灵怎可随意弃之!”
她未过问他为何忽然说她剑中有灵,只是平静的伸出手想将剑拿回。
他不允,反而将剑藏于身后。
那弟子见状忙道:“师父一生厌倦争斗,我看这剑便不必同葬扰他清静了。”
沈碧听他如是说自不再坚持,也未再看剑一眼,与众人一同将土填满。
待一切完成时,那弟子却叫住她,将一块木板的墓碑递给她:“字便由你来提吧。”
沈碧一怔,忙摆了摆手。她来提字该写什么,恐怕无论写什么都不合适,可她还未说话便听连渊拒绝道:“不必了,字由你们来提便好。”
那弟子垂下头,轻声低喃道:“可师父他……会希望沈姑娘来提这字吧?”
连渊闻言颦眉,正欲再言却见沈碧接过了木碑和镌刻的小刀,一笔一画的在上面刻了起来。她低垂着眸神色专注,落笔间是一行铿锵有力的小字:
“不识尘缘起,只随尘缘去。”
连渊轻声读出了这一行小字,低声问道:“这算什么提字?”
沈碧转头向那弟子询问,在他的点头下将木碑立好。
在回程的路上,沈碧始终不言不语的坐在马车的角落。可到底她并没有再提起离开客栈的事,这倒是让连渊的心稍稍放下。
王都内戒备森严,新帝登基,因亏空猛增的各方税收竟比往日有过之无不及。明明还未至夜时,街上已是各家各户门窗紧闭,曾经的盛景不在,已是满目萧索。
在这片萧索中,一阵马蹄声在冷月铺满的青石板路上震荡而过,带着刺耳的嗤笑:“小子,你还是不说那玉佩在哪?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马蹄渐过鞭声阵阵,借着月色仔细看便可以看到那并不急速的马后正拖着一道人影,马蹄之后血染了一地,可空无一人的巷中依旧冷清。
立在巷口暗处的纤细身影遥遥看着这一幕,指尖在身侧的墙壁上抓出了一道晦暗的血痕。
马蹄急停,那人的身体向前撞去,险些落在晃荡的马蹄下。
齐楚楚悄然抹掉眼底的泪意,自怀中摸出一样东西便要上前。可她刚刚探出巷口,忽被掩住口鼻再次拖回巷中。
“是我。”
齐楚楚惊恐的挣扎渐渐平息,她诧异的看着在她冷静后放开她的人:“沈碧?”
“冷静点。”沈碧低声道,她的目光顺向一旁几个小巷:“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你这样贸然上去只会将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李牧……”齐楚楚说着将目光再次转回那倒在地上满身血痕的人身上,眼底的温热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说,真的玉佩在哪里?”骑马之人踱步到李牧身侧,伸脚踢了踢不省人事的他:“醒醒,问你话呢。”
李牧抬不起头,只啐了一口血沫轻蔑道:“废话这么多,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我看你小子还能嘴硬多久!”那人说着挥起马鞭便向他抽去!
沈碧的目光一愣,正当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时,一声箭鸣破空而过,待到那挥鞭之人反应之时,那箭已穿他的手腕而过!
“来人!来人!”他疼得哀声嚎叫,一边高声怒喊着让躲在暗处的人出来。
可他高呼良久竟未见任何回应,倒是一阵诡秘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巷间由远及近,他惊慌的左顾右看,终于在身后看到了那逆光而立的人,惊道:
“七王爷?!”
沈碧亦是蹙眉凝视着那渐渐走近的人,七哥怎么会在这,只是巧合?
七王爷脚步不停的向李牧走去,竟旁若无人的隔断了将李牧绑在马背上的绳子,拦腰将他抱起。
“七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可知是谁下的令?!”
“七王爷!你这是要公然藐视陛下的权威吗?!”
那人在他身后怒问,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有何不可?”
他转眸看向那人,声音带着与往时截然不同的森汗:“只是可惜……你活不到他知晓这些的时候。”
“什、什么?”
那人错愕间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已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穿胸刺喉,插满羽箭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血珀中。
他瞪大了一双眼,似至死也无法想象刚刚的一幕。
齐楚楚惊恐的掩住嘴,似无法在这一变故中回过神来。
“小丫头,咱们得快点,李牧的身体可拖不了多久,我需要你的帮助。”
七王爷的声音回荡在巷间,直到沈碧拍了拍齐楚楚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惊觉这位王爷此刻的目光竟落在自己身上!
见她还未在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又复笑道:“咱们可能要快些。”
齐楚楚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向他跑去。
第86章 胜时成王败成寇
“不行。”
沈碧刚进院,便听到连渊不带一丝回转的声音。
如今落雁楼早已关停,因她伤势未痊愈也对李牧不太放心,他们如今便在城中这一处偏僻的小院中修养。
她动作未停,未看院中的两抹黑衣一眼,继续向房间走去。
她刚刚自七王府归来,李牧的伤势也已好得七七八八,是以此刻在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看到七哥她也未觉奇怪。
“回来了?”
见她回了,连渊收起刚刚一闪而过冰冷的神色,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见沈碧向自己颔首,七哥笑吟吟道:“见过李牧了?”
“恩,多谢七哥。”
连渊见两人立在院中相谈,便走到她身侧将她的手攥在掌心:“如今天气转冷,别受了凉。”
沈碧抽回手,她穿得格外厚实,也根本不必担心这些。
可正当她想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时,他却拉开她的披肩钻了进来,将她和自己裹在了一起。
“果然这样就不冷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身体便被那系牢的披风挡住了去路,再次落进他的怀中。“当心。”
她别开头不语。
“你们俩收敛一点,这还有个大活人在呢。”七王爷对两人的行为颇为愤恼的啧啧叹息道。
连渊在披风中肆无忌惮的将她纳入怀中,对七王爷笑道:“知道打扰还不快滚。”
“如此我便先走了。”七王爷站起身向院外走去,他忽而驻足笑道:“我说的事,考虑一下?”
他说罢也没等连渊回应便兀自晃出院落,扬长而去。
见他离开,连渊低头问道:“李牧可好些了?”
“恩。”
“以后七王府还是少去为好。”他将下巴拄在她的肩上:“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一阵,王都如今并不太平,我送你去断剑山庄可好?”
见她不语,他温声劝道:“你不是也好久未见顾霜了?”
“恩。”
见她应了,虽言语不多,他也总算松了口气,转头便嘱咐沁娘备了餐食,拉着她向屋内走去。
后几日因李牧却已恢复了大半,沈碧果然乖乖呆在房间安心吃药养伤。
连渊也渐渐放下心来,到这一日,客栈内传来了这样一个消息——新任丞相嫁女,即将入赘相府的这位女婿竟正是李牧。
他安抚了沈碧静候,便先行前往七王府打探。
沈碧还未等到他归来,却等到了另一个人。
齐楚楚这次来已收拾好了行装,她站在沈碧门外,道明了辞行的意图。
“长乐宫闭宫,这次离开我就不会再回来了。”齐楚楚温和笑道:“长老其实已经催了我好多次回宫了,我也该离开了。”
沈碧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齐楚楚却看着她的一身白衣神色黯然道:“当日之事多谢你和林公子,只是可惜他已听不到我的道谢了。”
“他会听到的。”
齐楚楚顿了顿,忽而正色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何事?”
“连渊的母亲……你可有见过?”
沈碧一愣,可她的印象中便只有连渊和连沉二人,遂摇了摇头。
她拉住她的衣袖急问道:“那……他有没有兄弟姐妹?就像……你和李牧那种。”
“你怎么……”沈碧动作一僵。
“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齐楚楚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宫主多年前便失踪,我们长乐宫上下寻了她近二十年也未找到她。但历年来的宫主都会用自身武功融入丹药反复炼制,再传给下一代宫主……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传功丹。”
“世人只知传功丹可以继承先辈高深武学,却不知传功丹还有另一种功效……百毒不侵。”
齐楚楚说到这里声音也变得极为谨慎:“那日除去万刀堂的人,在场所有喝了毒酒的人……只有连渊并未中毒。我怀疑……他便是我们寻了多年的宫主之后。”
沈碧一怔,随即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
她回过神笑道:“你也说除了他万刀堂的人也并未中毒,兴许是另有巧合也未尝没有可能。”
齐楚楚点了点头,依旧有些恍惚的道:“你可知他母亲姓名,是否与我一般姓齐?”
沈碧动作一僵,正欲说话间,忽见院落的门被撞开大批的官兵涌了进来,她忙下意识将齐楚楚护在身后。
在鱼贯而入将院内两人围起的官兵后,君怀桑一身明黄龙袍缓步走进,他在院中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温和笑道:“好久不见。”
见沈碧不答他笑意不减,转头吩咐众人在此静候,便兀自向房间内走去,行至门口方回过头极近地主之谊般的笑道:“进来说。”
沈碧向前一步,触及齐楚楚下意识拦住自己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抬步走进房间。
君怀桑坐于正位,他的目光环顾房间,目光带着探寻与不甚明显的蹙眉之意,见她在四五步远的位置站定,他笑着抬起手:“过来让我瞧瞧。”
见沈碧未动,他笑着站起身走到她身前。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朕找了你多久,他们说你已经死了……可朕不信。”他伸出手探向她的面庞,见她侧头躲开,他含笑收回手:“后位朕一直为你留着,如今你也算大仇已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了。”
沈碧抬眸看向他,因他忽然改口的称呼稍有些不适应,可她的重点却并非在此:“君瀚死了,是谁杀的?”
君怀桑一顿,随即道:“那些都不重要了,现在……”
“不重要?”她的声音骤冷:“小雅是冒充太子妃的刺客,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还好端端的便被提了出去,一转眼又成了刺杀君瀚的刺客!”
“朕已为她正明了身份,也已按照太子妃之礼为她安葬。”
纵然早已知是这样的结果,听到他这般说,她还是心下一沉:“她要的便是这个?”
“否则呢?”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你让她替嫁入宫可问过一句朕愿不愿意?只凭一句她想要,朕便要给?”
沈碧的声音却出奇的冷静:“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为何要毁她清白?”
“你……都知道了?”君怀桑面上的表情一僵:“不是那样的……当时只是……只是……是她勾引我……”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她的一巴掌打断。
君怀桑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他像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氤氲的怒意在空气间四散开来,可他还是将怒气强压下来,向她走近:“你知不知道,如果换做是旁人他便绝不可能安然的站在这!”
她的目光迎向他,不卑不亢道:“如此我倒是要谢谢陛下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他眼底的怒意退了几分,忙道:“你知道朕……我不是那个意思的。这么多年,我哪有一丝一毫变过,难道你还是不愿相信我?我甚至为了你……”
“你的确从来未变。”
“那你为什么不肯对我入宫?如今我们之间的阻碍已经都不在了,为何你还是……”
她的目光淡然,像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陛下,你应该清楚,我从未喜欢过你。”
“从未?”
他却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可转念眼底血红翻涌间怒笑道:“十几年……我守了你十几年,就算你家道中落就算你流落风尘就算你因为恨而要去做一个杀手……我都从未想过要放弃你。为了你我将所有的积蓄都交托给落雁楼只求他们能保你一命,为了你我不顾满朝文武的眼色,为了你我甚至娶了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甚至将她葬在皇室最尊贵的地方,为了你我甚至……弑君杀父。可如今你却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从未?”
她的目光深远,看着他像是透过他在看那些斑驳的过往。她看见城外冷漠夺去她婢女性命的太子,看见时隔多年却依旧无法抑制的悲剧重演,看见他所谓的为了自己舍弃了什么甚至……弑君杀父。
她面上依旧是不变的淡漠,不动声色的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他却在她即将推开门时按住她的肩膀,恼道:“你要去哪?”
沈碧回过神对上他含满恼意的眼,竟探寻的问道:“不知陛下此意是因为不愿放我走……还是因为陛下丢不得这个面子?”
“沈碧!”他按紧她的肩膀怒道。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去哪里还轮不到别人为我做主。”
她拂开他的手,正待离开时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极近的刀剑声。
沈碧心下一惊,忙凑到门前小心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前谨慎的向外望去——只见原本被官兵围满的院子里如今竟出现了两拨人。
兵戎相交间,沈碧想起刚刚还守在门外的齐楚楚,忙伸手将门推开。可这门刚推了一半却卡在那,她侧过头面色不善的望向身后按住门板的君怀桑。
“你算计朕?”
沈碧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闻言不觉间冷了三分,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将门拉开,四下寻找着齐楚楚的身影。可她还未在纷乱的人群中寻到齐楚楚的身影,便在胜负已几见分晓的众人身后看到了从容走进院落的七王爷。
只一眼,她便想通了为何君怀桑会发现自己的住处、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官兵在此厮杀……
她顿住脚步还未说话,身后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未动,身后的人将她拉进怀中,一只带着凉意的匕首便抵在了她的颈侧。
“七皇叔,怎么……你是也觊觎这皇位?我还想着前几日将人劫走的是谁……想不到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君怀桑手中的匕首压近身前人细白的脖颈,他的目光扫过不语的七王爷,落在已分晓胜负满院只余将刀对准自己的官兵身上。
“把刀放下,否则别怪我……”
“陛下这是在威胁谁?”七王爷故作诧异的笑道:“你的心上人,怎么你反倒是用她来威胁我?”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君怀桑的语气中带着彻骨的恨意:“是你。”
沈碧不语,她不知道君怀桑为何觉得是对他避之不及的自己将他引到此处。
她沉吟规劝道:“他嘴上这样说不是到底还未动手,你不如就这样压着我逃出去,找个地方随性而活也好。”
“这是朕的江山,凭什么要让朕拱手让人?随性而活?一无所有如何随性而活?”君怀桑冷笑道:“七皇叔,怎么……你是打算说我外出遇刺,然后堂而皇之的继承王位?”
沈碧似听懂了他的意思,似有叹惋,可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虽因小雅之事记恨于你,可我却并没想过要夺你的命或是你的王权。我没什么野心,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不过相反的,我如今却觉得这王座格外适合你。”
“什么意思?”他听出她话中不妥,蹙眉问道。
“因为王座上太冷,只有真正冷血的人才能坐稳。”
沈碧还未语,便见一袭黑衣跨门而入,他的声音带着不变的笑意,定在沈碧脖子间匕首上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是你!”见连渊踱步走近,君怀桑的目光愈加愤怒。
七王爷却邀功般的回头笑道:“瞧瞧,英雄救美的机会我可留给你了。”
连渊不语的继续向君怀桑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平稳,眸中却带着迫人的光,仿佛下一秒他便会突然出手。
君怀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你……我就算是死……我也会让她永远陪着我。”
“只是可惜,我不想陪你一起死。”
君怀桑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腕忽而传来一阵钝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匕首便已掉在了地上。
他掩住发麻的手腕,看向那已经与他拉开距离的女人,自嘲道:“我倒是忘了……”
沈碧看着那已经显出颓势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给过他机会,他却还是执意不离开。
就如同当年的他暗中救下了自己这么多年却都只字未提一般,她想偿这份人情可他却不愿颓败后的离开,可这世间哪有什么东西比命还要重要。
她看着满目悲凉靠在身后石柱上的君怀桑,忽而再次开口道:
“黄泉客栈收人钱财□□,你若不想死,交些银两……我带你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也快完结啦~希望宝宝们帮忙预收一下新书哈,点击专栏就能看到新书地址~(づ ̄3 ̄)づ╭?~
第87章 情谊难斩断离魂
沈碧便一直是这样乖张洒脱,甚至说是离经叛道也并不为过。
可她说出这话时,全院的人却齐齐愣住了。
君怀桑有一瞬的错愕,可随即去道:“算了。”
沈碧眼底一丝不明的神色闪过,她似也猜到了会是这般的结果。
他说着拾起一旁地上尸体旁的刀,随着他的动作,围在一旁的官兵紧张的举起手中的武器,七王爷倒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将刀放下。
“七皇叔想必早就已经替我做好准备了,就算我能逃回宫,恐怕那里也已经变天了吧?”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官刀:“沈碧在这的消息是朕最亲信的人传来的,让朕暗中前来的也是朕信任的臣子……这其中的每一环是不是都是皇叔为朕铺好的路?就算我此刻回宫……恐怕还有其他在等待朕的吧?”
七王爷颔首恭敬笑道:“为陛下铺好路是作为臣子的本分。”
“如此便多谢你的本分。”
君怀桑嗤笑着,忽然转腕便将手中的刀架在了颈边,目光看向一旁的沈碧:“我曾经以为只要我登上这个位置,我们之间便只剩一步之遥,可如今反而越走越远了……现在我把命偿给你。”
沈碧站在原地,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望进他赤红的眼底。他握刀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如游走于决断与挣扎的边缘,终于,他似终下了决断一般猛然用力——
可就在这时,却有道黑影而过,闪烁银光的暗器笔直的射向站在院门边的七王爷!就在大家慌忙护驾的时候,七王爷急忙拨开围过来的众人,可再一看,刚刚还欲自刎的君怀桑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碧眼见那黑衣人将君怀桑带走,心底竟似松了口气。倘若他真的在她面前自刎,她怕是也会再在心中打上一个死结。
想到这,她的手下意识的探向腰际——指尖一片冰凉,悬于衣料之间的正是那串金铃。
“追!”
众人这才惊觉君怀桑已被人劫走,忙向院外追去。
七王爷一边令几人留下清理地上的尸体,一边急身向院外走去。可他的脚步在门边再次顿下,回首道:“多谢公子和阿青未干涉之恩。”
“江湖之外的事我黄泉客栈本就不会干涉。”沈碧未语,反倒是连渊说道:“七王爷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便不再是我黄泉客栈的人。”
沈碧忙向那离去的背影问道:“齐楚楚呢?”
“走了。”连渊行至她身侧随口答道。
走?
沈碧的目光定在他身上半晌不语,这场叛乱前齐楚楚明明还在院中,怎么会战乱后不见人影只剩他一句简单的走了?
她目光平淡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转身向房间走去。
“去哪?”他忙拉住她:“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情。”
“我知道。”沈碧动作一顿:“只是有些乏了,先去休息。”
她说罢边自然的向房间走去,其实连渊也该知她的话并非气话,而是她知道七王爷今日围绞君怀桑他是不知情的。
只是……长乐宫的事竟让她生出了一丝不安之感。
她走到窗边将那金铃放在掌心垂眸端详,如今她身上的伤已大好,也该为以后做些准备了。
只要她催动内力这铃铛便会重新响起,可赠铃的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再回了。可就算她已知如此,她还是与这几日往常一般摇响了铃铛——
“铃铃铃——”
一道微弱的响铃声由远及近,竟与她手中的铃铛声交相辉映,她的动作一僵,忙转过头看向声源处——
令她错愕的是当她转过头时,有一块毛绒绒的小东西正撞到她的腿上。她低下头,见竟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
她正低头看着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发怔间,身后的脚步也在她身侧驻足。
“送你的,喜欢吗?”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温声道:“我今儿个特意去挑的。”
她低着头,目光瞥过入眼的一袭黑衣。她想起那时还在马车中,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着入眼朦胧的一袭白衣时下意识唤出的“林无缺”,自那之后,连渊竟换掉了所有白衣。
她的目光又落在正扯着她裤脚的小东西身上,而它似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脑袋讨好般的向她摇了摇尾巴。
“不喜欢。”她将铃铛收起:“拿走。”
“送出去的东西怎能随意收回。”
他收回手正当她以为他负气离去时,他却轻轻将她拥住:“你若不收它,它这么小,怕是要饿死、冻死也不会有人管了。”
她不着痕迹的拂开他的手:“没人管就没人管。”
可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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