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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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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就一个月!”她推开他猛的站起身:“在这一个月之内你不许再刻意阻挠我接任务!”
见她拆穿,他倒是一副坦然:“在不耽误照顾我的情况下,可以考虑。”
“不准阻挠!”
“好好好,想不到如今丫环都能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沈碧不愿与他多废话,挽起袖子便向门外走去:“要干什么,说吧。”
可她刚刚来房间的门,身后的人却按住了那被她拉开的门缝,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被强行转过了身抵在门板上。
“这么着急开工?”他俯身打量着她的脸,低笑道:“刚刚忘了说,我缺的是通房丫头。”
“……”
……
“诶,你这个人!怎么说两句话就动手?!”
“哎哟!”
“别打脸!你这个样子……以后一准嫁不出去!”
……
“滚!滚远点!”她将他一把推出门外“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连渊虽然嘴上不着边际,用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原本应该长工去取的换季衣料,他便轻飘飘的推到了她的身上。是以沈碧在王都喧闹的街市边吆喝着让行边推着堆满布料的板车时,人们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瞧瞧,这小姑娘劲真大!”
“……”沈碧想将手中的推车当成是连渊一脚踢翻,可那势必会被他再敲上一笔。她只得咬着牙嚷着让开,一边推着板车快步向前。
人们纷纷让开,眼见着马上就要入楼,却有一道身影慢悠悠的踱步道道中间,正挡住了沈碧的去路。
沈碧急忙拉住板车,正欲让那人让一让时一抬头却看到那挡在车前好不惬意的人不正是这阵子在楼里被捧到了天上去的兰秋?
见挡路的人是她沈碧干脆放下推手,将歇问道:“干什么?”
兰秋却好像没听到她的问话一般,低头打量着车上的衣料。
“这个不错可以做成衣服,刚巧我前阵子买了一套首饰相称……这布料厚实,倒是适合做披风,还有这个,可以做成锦被一定很舒服……”
“姑娘说得是,我这便记下,等下就吩咐下去保管给姑娘办的妥妥帖帖的。”
沈碧掏了掏耳朵:“说完了?说完了就让开。”
“你?!”兰秋眼底的怒气并未蔓延开来,反而笑道:“那就麻烦青姬妹妹帮我将这些都搬到房间去了。”
“不麻烦。”沈碧随意摆了摆手:“因为我也不会搬,让开。”
“你?!”
兰秋身边的丫头忙帮她顺了顺气,对着沈碧又是一副不饶人的模样:“公子说了,这批新进的布料任我们姑娘挑选,姑娘竟然说了,你还不快将东西都送到她的房间去?!”
“哟,还有这种事?”沈碧面色不变的笑道,她干脆丢下推车向落雁楼走去:“那谁送的,你找谁搬去。”
“站住!”那丫头见她要走忙跑过来拦住她:“谁让你走了!”
沈碧闻言倒是当真站住了,她看着面前蛮横的小丫头笑道:“谁教你的规矩,教得不好,看来我还得帮着管教管教。”
“你说要帮谁管教?!”兰秋闻言怒道,说罢撸起袖子便要上前同自己的丫头一起和沈碧理论一番。
沈碧见这两人挑明了是想以多欺少,干脆扯下推车上的一块卷好的布料,一边避开她二人一边拿着手中的布料穿梭于两人中间。待这两人察觉,早已被那布料紧紧的缠在了一起。
沈碧干脆利落的将手中布料的两端绑在一旁落雁楼的石柱上,这才拍了拍手,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打量着挣扎的两人:“布料还有这种用途,姐姐一定没想到吧?怎么样,这布料舒服吗?”
随着她的话,四周在响起了围观的唏嘘起哄声——
“青姬?!”兰秋红着眼咬牙道。
沈碧正欲说话,忽听人群中有人笑道——
“让我瞧瞧,这是谁惹我们家小姑娘生气了?”
第56章 虚实难辨见真言
闻言,沈碧诧异的回过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布艺男子拨开人群笑着走到她的面前,身上的布衣甚至还带着几许裤脚袖口的污渍,可即便是这样也并未掩去他身上的出尘风姿。
她的目光一亮,惊喜道:“连叔叔!!”
那一身布衣之人,正是以云游之名离开的连渊之父,连沉。
“这是谁惹咱们的小青姬生气了?”连沉笑着走到落雁楼门前,看着那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人笑道:“既然下人不懂规矩,还不下去领罚?”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利落的将两人解开。
兰秋的丫鬟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不屑的看向连沉:“你当自己是谁啊?凭什么……”
“闭嘴!”兰秋急忙喝止她,低声道:“还不快去。”
“姑娘!”
这小丫头年纪小不知连沉,可兰秋却是知道的!她用目光示意丫头离开,这才笑着上前挽住连沉的手臂:“楼主。”
“可别这么叫,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楼主了。”连沉侧过头拍了拍一旁沈碧的肩膀:“下次下人犯了错就让她去领罚,自己动手多累。”
沈碧笑了笑没说话,转头见楼里的长工已经迎了出来,她急忙走到推车边帮忙将布料抬下车。
连沉正欲去帮忙,一旁挽住他手臂的兰秋忙拉着他的手臂向楼里走去:“你这次回的早,前几日我还听沁娘念叨着你呢。”
连沉回头看了与长工们一起忙碌搬布料的沈碧,皱了皱眉,还是与兰秋一同走进了落雁楼。
沈碧一边帮衬着几名长工人将布料搬下,回身见车上只余三卷布料,她便直接将那三卷布料也抱起,同众人一起自后门走进。
可刚刚绕进后门便撞见了也似刚刚回楼的莲歌。
她一边暗想着怎么今日楼里的人这么全,一边急忙用布料挡着脸想从她身侧溜过。
“青姬妹妹这是要去哪?”
沈碧尴尬的将布料拿下,这才堆满笑意道:“莲歌姐姐,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是老楼主急着召我们回楼的,倒是你……”她说着视线在她和一旁的长工身上打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这不是来搭把手,帮个忙……”
“诶,你可别跟我扯皮,我回来的路上可都听说了。你和兰秋吵起来了,公子就罚你去做这些粗活?”
“你可别听人乱说。”沈碧将手中的布料递给一旁的长工,正色道:“我这可和她没关系,我就是再不济,她还能骑到我的头上不成?那我不打烂她的……”
“行了。”莲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也就逞逞嘴上的能耐,我之前告诉过你的话你是不是全忘了?”
“什么话?”沈碧收回气势疑惑道。
“你有没有按我说的话……”莲歌说着上下打量着她,暧昧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臂笑道:“试试?”
沈碧动作一僵,这才想起了莲歌的话是什么!
“诶,你这丫头,有时候要学会服软,你服个软撒个娇,他哪里还舍得让你做这些……”
“去去去,我忙着呢,不跟你说了。”她说罢也不管莲歌在身后笑什么,掩着耳朵就跑开了。
沈碧路过热闹的长廊奇怪的跑上楼梯,小雅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姑娘你回来了。”
“今儿个人怎么这么全?我刚听莲歌说……是连叔叔将所有人都召回来了?”
“这……”
沈碧不过一个简单的问题,却不想小雅竟吱唔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她停下动作奇怪的看着一旁似不知该怎么说的小雅:“怎么?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不是……”小雅急忙摆了摆手,这才紧张的看着她的表情说道:“听说这次楼主提早回来还将所有人都召了回来,是因为……要指婚公子和兰秋。”
“什么?”沈碧的动作一顿,诧异的看着她:“连叔叔怎么会……”
“听说是……公子自己向老楼主求的这门亲事。”小雅说罢又忙解释道:“不过姑娘你别急,这些话都说兰秋房里传出来的,做不得数的。”
“恩。”
沈碧随口应了声便靠在窗边发呆,小雅看她这般担忧的忙再次劝道:“姑娘,你也别想太多,我看这事一准是兰秋姑娘又在胡扯!”
其实沈碧倒不是在想这个,她只是想起这些天连渊似确实对兰秋很是优待,若说是他自己向连沉求了这门亲事……
她也是信的。
因为即便她偶尔可以猜出他的心思,却永远无法理解他每一步的意图。
沈碧正欲说话,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小雅竟去开门,可打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的正是两人刚刚讨论的人——
“连叔叔?”
连沉对沈碧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傻站在一旁的小雅先出去,这才关了门缓步走到沈碧身边:“不会怪叔叔刚刚没有帮你吧?”
“怎么会呢。”沈碧弯眼笑道。
“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总要一碗水端平的。”
沈碧自觉兰秋身世也有些曲折,虽乖张跋扈却也是个可怜人,这两年她也听了些连沉想撮合连渊和兰秋的消息,可“手心手背”这样的话听起来却还是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她是手心还是手背暂且不论,可兰秋何时也被提为手心手背的这一档了她怎不知?
难道连渊真的……
“你多少也应该听说了,我这次回来除了例行的传功外,也是为了主持阿渊的婚事的。”
“婚事?”沈碧呼吸一滞,但她还是尽量将声音控制得平稳。
“恩,阿渊这孩子心思重,也根本不懂那些什么喜欢人的心思,兰秋虽然娇蛮了些,可到底这么些年她对阿渊的心思从没变过。”
连沉站在她身侧,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其实连渊整日那一副见人三分笑的模样与他的这位中年还依旧风流的爹如出一辙,而此刻连沉收了笑意,沈碧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慎重。
“我也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最适合阿渊的就属她了。”他说罢望向沈碧:“你说对吗?”
沈碧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她说是,那恐怕她是办不到的,可若说不是,这件事说到底又关她何事?
“阿碧,你知道连叔叔一直是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连沉按住她的肩膀正色道:“你还记得三年前我曾问过你是否对阿渊有意?”
沈碧背脊一僵,故作镇定的笑道:“怎么了?”
“那时你说你只将他当做哥哥看待,我且问你,你如今可还是一样的想法?”
沈碧启了启唇,她想说是。
三年前她这样说是因为那时连渊对她来说确实是最亲近的兄长,她自是答得坦荡。可如今她想说是,却是想要掩饰她仅有的那点可笑的自尊心。
可她最终即使没有说出口。
就因为心底那一点可笑的希冀,害怕一句否认便当真是各自殊途。
可连沉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你要知道,我的这个儿子虽然什么都好似漫不经心,可他的心思多着呢,他盘算的东西很可能会害了你。叔叔没什么别的奢求,只希望你这一生肆意,平安喜乐。”
“我知道。”
沈碧心下颤动,她自然知道放纵不羁的连叔叔对连渊有多严苛便对自己有多宠爱,这些年来他于自己亦师亦父,她自然比谁都清楚,无论连沉做什么,都一定是出于对自己的善意。
甚至包括——
让她离开那个人。
“你能明白便好。稍后我就会宣布阿渊和兰秋的婚事。”连沉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你应当找一个心思赤诚、一心带你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人。那孩子的占有欲太过强烈,如今他娶了兰秋也好,如果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就……”
“我寻了一圈都没看见你,原来在这里。”连渊不请自来的推门走进,对自己打断了别人的话似毫无知觉的笑道。
沈碧正不知连沉这话是何意思绪便被连渊打断,她忙低下头想默默去寻小雅,可她不做声的想从他身侧溜走时,他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说我在寻你,你走什么?”
“我?”沈碧神情古怪的指向自己,可瞥见他头顶的木簪,她的压低了声音镇定道:“我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他却好似未听到她的问话,只简单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的折扇坏了,帮我拿去城西李家铺修一下。”
“坏了你就重新买一把不就好了?”沈碧不客气的拒绝道,不说她刚刚歇下脚,此刻她也根本不想听他这些无理的要求。
谁知他却将那把折扇塞到她的怀中:“我偏偏就喜欢这一把。”
沈碧僵硬的接过那折扇,心下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这个时候叫自己去修这一把折扇做什么,无非是想将她支开罢了。可她留下又如何,都说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难道还会闹什么不成?
看着他那面上依旧不变的笑意,她推开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等到坏了才知道修……还有什么用?”
她说罢,抱着折扇快步离开房间。
可她刚刚走到一楼,便遇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夸赞吹捧的兰秋。
沈碧瞥了一眼,便向低着头从众人身侧走过。
“这是谁啊?”兰秋得意的声音响起:“这不是青姬妹妹么?青姬妹妹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啊?”
“让让,你挡着我了。”
“别自己走啊。”兰秋掩唇笑道:“楼主打算宣布我与公子的婚事,这样重要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妹妹是在的。”
“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不是你的爹娘,这样的场合我就不必在场了吧。”沈碧说着不客气的拨开她的肩膀,举步便向门外走去。
“你?!”兰秋听着一旁众人的笑声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的目光却定在沈碧的背影上,忽而一笑:“妹妹要走也不是不行,只是公子前些时日借与你的簪子也改还了吧。”
沈碧的脚步一僵,她的指尖下意识的触碰到发间的那一枚白玉簪。
有些东西在戴上之前她甚至有些不情不愿,可如今不知不觉竟戴了这么久。若要将它取下时,她心底竟如同空了一块。
可兰秋却已经一手拆下她头顶的白玉簪,满面得意之色。
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抢,可手顿在半空中又僵硬的收回。
“我还不想要呢,你想要尽管拿去。”她说着,也不管失去簪子而散落的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落雁楼。
沈碧离开落雁楼后摇摇晃晃的便往城东的李家去了,她既知道连渊不过是想支开自己便也不着急,反而慢吞吞的走了许久也未到扇铺。
她不知连渊究竟为何要支开自己,他难不成是以为自己并不知他要娶兰秋,想趁着自己离开再公布这件事好给彼此留下面子以后再好相见?
越是猜想她心中却越是烦闷。
好不容易到了扇子铺,她将折扇丢下便来到扇铺的门槛边坐下随意找了根树枝将散乱的头发绾了起来,也不管那扇子修得如何了。
可她在门口刚坐下没多久,却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唤她的名字——
“沈碧!?”
……
沈碧离开房间后,连沉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他看着站在门边的连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动了什么样的心思。”
连渊一怔,回眸的目光也带了一抹诧异之色。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想方设法的抢来。”连沉的目光微凝:“可是她不行。”
“你这说的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奇了,怎么好像你亲生的孩子不是我倒是她一样。”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将她牵扯进来。”连沉沉声道:“她亦不喜欢你,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两人说话间,忽听门外传来沁娘压低的声音:“公子……楼外有人求见。”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连渊闻言不急不躁的答道,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她亲口说的还会有假?!”
连渊顿住脚步,他想起那时无意间听到的二人对话目光似有波动,可转而他却又复挑起了唇角:“女人……都喜欢说谎。”
第57章 最不留情生意人
沈碧诧异的抬起头,眼前那不敢确定打量着她的人……竟是李牧。
“你怎么会在这?”沈碧蹙眉道。
“你怎么就这么不高兴见到我啊?”李牧笑着在她身侧坐下:“我在这不奇怪,我一直住在这附近。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碧这才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深巷,竟与那日她在李牧梦中所见极为相似。
“来买扇子?”
“修。”
李牧看着她身后的扇子铺,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左右你等着也没事做,到我那坐坐?”
沈碧本以为李牧所说的地方会与她梦中所见景象一般,她在应下的时候心中还是多有波动的。可她没想到的是,走进深巷看到的竟然是另一番景象。
深巷中的景象虽然依旧破败,如今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在梦中凶神恶煞的人在见了李牧回来后竟一个个摆出了惊喜的神色。
“老大,你回来了!”
“老大!”
“这位是谁啊?该不会……该不会是我们大嫂吧?!”
两人刚一进院落,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沈碧一听急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们别误会啊。”
“去,一边玩去。”李牧笑着应道,他摆了摆手见大家各自散了,这才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沈碧:“是不是很惊讶,和梦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你还记得?”沈碧转过头诧异的看向他。
她原本一直以为李牧未提起那日剑冢的事八成是已经忘记了梦中的景象,可如今看来……他似乎都记得。
“梦中的景象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道:“那时候没有人跟我说我应该如何做,没有人跟我说我会失去什么,也没有人说……”
他顿了顿,终究没有将话说下去,又转而说道:“可万幸的是我还是一个人走了过来。后来我发现,在这样的世道,谁都无法依靠别人,我便靠着自己的拳头打了出来。再后来……我成了这一片出了名的‘小混混’。”
沈碧想起两人初见的时候,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终于找到了那位大人,也理解了他为什么最初并不直接将我带走的原因。”他转头对她笑道:“就像你说的,有些路,我必须一个人走。”
“再后来我便要向那位大人证明我是谁,后来……我不就遇见了你?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想……我到底是谁,我走的这条路到底是不是属于我的路,如果有天那些对我抱有期望的人发现……我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他们期望的那个人,那我又该如何?”
“你就是你自己。”沈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天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
她无所谓笑道:“谢什么?与其说谢谢,倒不如记在账上以后多给我些银子。”
两人正说笑间,忽听门外跑进院落的人高呼道:“都听说了么,落雁楼出事了!”
……
沈碧一路赶回落雁楼,可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没有头绪。
兰秋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嫁给连渊,怎么就在公布婚讯当日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空穴不来风,她压下心底那些不明的想法,快步向落雁楼走去。
还未到楼下,沈碧便远远的望见一群人围在了落雁楼的楼下,她拨开人群挤到前面,这才看清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这一幕。
落雁楼此时的门前竟堆满了用装饰了缎带的红木箱装满的金银与珠宝,林林总总算起来竟有十余箱之多。
这样的排场果然是并非寻常人家可比。
她不由得想起了在李牧那里听到的话——
朝中的某位大人竟看中了兰秋,直接抬了十几箱的聘礼要替她赎身并将她收为小妾。可虽名分上是小妾没错,这么大的排场也已是等同与正妻了,而且哪有几个官家娶一个青楼女子要这样大张旗鼓的。
沈碧越发觉得奇怪,她看着堵在门口围观的人,急忙绕到后门想去看个究竟。
她溜进后门,一路上除了看守外竟一个姑娘也没看到。
她轻手轻脚的绕到了二楼,见大堂处围满了人。她忙在墙角藏好,这才看到正跪在人群中的兰秋。
“公子……公子……”兰秋抓紧身侧那人的裤脚,低泣道:“我不想离开落雁楼。”
“别哭。”连渊眼底似有惋惜,轻叹道:“有人替你赎身,这是旁人都求不得的好事。”
“不、不……公子,兰秋除了公子谁都不嫁!”她说着急忙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连沉:“楼主、楼主已经同意了你我的婚事,兰秋是断不能再嫁他人的。”
“这个……”连沉皱眉,为难却疑惑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连渊:“若是那齐大人当真是想要横刀夺爱,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毕竟事情总要有个先后,就算我落雁楼只是风尘之地也不能任人欺凌,你说是不是?”
“对,公子,兰秋此生只会嫁公子一人,公子你不能将嫁给那个齐大人!”
“我轮不到你来教我什么能什么不能。”连渊面上的笑意一沉,兰秋看得一惊,怔忪之间忽见他又复挑起唇角柔声道:“有人替你赎身是好事,于你于落雁楼都是一桩不错的买卖,更何况齐大人家境委实不错,你又为何要难过呢?”
“买卖……”兰秋张了张口,艰难道:“这对公子来说只是一桩生意?”
“自然。”
“那若是旁人呢?若是……若是被求亲的人是青姬,你也一样会将她当成是一桩生意么?!”
在一旁原本打算看热闹的沈碧一愣,她没想到这火怎么就烧到她的头上了,可她此刻竟当真想听连渊会如何回答。
“是不是当真若是齐大人来求亲的人是沈碧,你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见连渊不答兰秋再次追问道。
空气间是难得的沉寂,在这片寂静中连渊似终于回过神来笑道:“自然不会。”
“什么……”兰秋呼吸一窒。
墙角后的沈碧亦攥紧了拳心。
“她比你懂得落雁楼的规矩,她的价值也远不止这些。”连渊中肯的评价道。
原本绝望的兰秋目光中却再次燃起了奇异的亮光,她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笑声却似悲似讽。
也就是说,即便是她,如果有人出得起赎身的钱,他也一样不会言留。
这似乎并不是她与兰秋任一人想要的结果,沈碧垂下头掩去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你会发现齐大人是个不错的选择。”连渊笑着拍了拍兰秋的肩膀,正欲逃过她离开,可她却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腕。
“公子!你知道的,我从刚入这落雁楼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你。”她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你待我是不同的,我是可以感觉得到的。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你不开心……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
“你做的很好。”
“那你为什么还是要将我送走!我不相信你是为了那些聘礼,就连你……”兰秋眼底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急忙慌乱的摸向发顶将那支她整日都舍不得摘的步摇:“你送我的这支步摇,璇玑坊的哪一件首饰不是价值连城,这一件足以超过外面那些东西所有的银子了,你又怎么会是因为银子将我送走的……”
连渊不语的抽回她指尖的衣料便要离去,兰秋见他这般冷情竟忽而站起身便向一旁的石柱上撞去,围观的众人急忙上前将她拦住,不轻不重的劝着她不要做傻事。可她却听到那人平静的声音——
“你总要好好想想,闹得太难传到齐大人耳中……你的处境又会如何。”
他的神色依旧带着往日的漫不经心,眼底却带了一抹渗人的冷色,可他正欲离去,脚步却忽而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竟看到一抹青衣袖尾自角落翩然而过,只一瞬便再消失不见。
兰秋白了面色,她头发散乱的坐倒在地上,就连手中攥紧的步摇凌厉之处不小心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公子……你可有一点真心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兰秋并没有等到任何答案,那道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待回过神来,连渊才发现自己竟已经追到了楼下,天色已沉寂下来,他定了定神在昏黄交错的灯影之间发现了那抹身影,急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去哪?”
被他抓住手臂的沈碧抽不出手,只得停下脚步:“去修扇子啊,你不是让我去修扇子么?”
见她应了自己的话,虽然明显带着气,他竟还是放下了心来笑着打量着她的手:“扇子呢?”
沈碧自觉没理,倒是打量着他奇道:“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公子还有心情关心扇子?”
“酸。”他眸中含笑,低声道:“可你在气什么呢?我不是没有娶她?”
沈碧的动作一僵。
是,他并没有娶兰秋,这倒是与她来的路上所料想的不差分毫。可她在此刻却忽然懂得,对于她或是兰秋来说,他所做的一切不都足以让她们误会他对自己有意,可于他来说却都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就像他这样一个贪财重利的人将那样一支价值连城的步摇赠予兰秋,亦或是与她的那个吻。
“如果是我呢?”她顿了顿,还是问道:“如果逼着连叔叔让你娶我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供出来一个张大人李大人……去换一笔两全其美的好买卖?”
连渊正欲说话,目光却忽然定在她随意挽起的发间,面色一沉:“簪子呢?”
沈碧一愣,随即恼道:“扔了。”
“你?!”
沈碧却看着他青黑的面色,忽然回过神来。
为什么她还要问这样的问题呢,明明自己都已经被拒绝了,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又干嘛要自寻烦恼呢。这样想着,她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连沉刚准备公布两人婚事的当日就有人前来求亲。兰秋与他如今更已是楼里人人都看好的一对,这么多年的情意便就这样轻易斩断……她太懂他心中的那杆秤。
可她转过几个转角巷尾,还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身后只有空荡的巷子与昏黄的灯光。
沈碧转过身,敛去多余的情绪,正欲转身继续向前,却发现她竟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李牧所在那条蜿蜒巷子附近。
既然又到了这里,不如再去看看李牧那小子。她深呼了一口气,将那些压抑的情绪暂时抛开,踏进那条蜿蜒的小巷。
她穿过蜿蜒闭锁的小巷,来到白日里的那处简陋得不蔽雨雪的空院落。
院落中的众人自然识得下午刚刚来过的她,有几位年纪不大的见李牧不在忙围了上来,眼巴巴的再次询问她与李牧的关系。
沈碧急忙摆了摆手,这件事可万万不能让人误会,可想起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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