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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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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嬴晏而言,已经十分习惯,自她十二岁起,陈文遇便跟在身边伺候,如兄如父,如师如友。
  陈文遇轻柔捂暖,动作十分熟练。
  嬴晏小声嘟囔:“陈公公,若是我以后出宫立府了,你也常来看我好不好?”
  本朝皇子,无论是否受宠,都于十六岁封王赐府邸,不过是有无封地和封地富庶与否的差别。
  若是她的身份瞒得住,应当今年就能搬出宫了。
  陈文遇笑应:“好。”
  说这字时,他心情颇好,其实有时候,他心里也会卑劣的想,若是嬴晏永远只是不受宠的十四皇子,那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就像现在这样,如金屋藏娇一般。
  身世坎坷之人,本就应该相依不是么?
  嬴晏不知他心中所想,微微偏头,吹落肩头雪白花瓣,转头间,视线划过他左袖上的三道莲花纹,停顿了一下。
  她忍不住道: “陈公公,父皇性情难以捉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文遇淡淡“嗯”了一声。
  见人不以为意,嬴晏有点着急,声音愈发关切,“司礼监与东厂权力更迭血腥,刀剑上舔血,自设立以来,很多人在里头丢了性命,陈公公,你在宫里没根基,万事小心为上,不可强出头。”
  “知道了。”陈文遇朝她笑笑,视线落在她脸蛋上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姑娘生的容貌娇美,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朦胧醉人。
  只是她的眼睛太澄澈干净了。
  陈文遇的心颤了一下,垂下眼帘,掩了所有情绪。
  嬴晏刚要再说些什么,陈文遇忽然站起了身,转身背手,看向宫门方向。
  她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不多时,就瞧见一位红袍太监领着五六个蓝袍宦官入了昭台宫。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明晚见~


第4章 
  领头的太监嬴晏认得,他名叫李才秀,是针工局的掌印太监,身上穿的衣衫同陈文遇相似,只不过袖口没有黑色锦缎绣蟒纹,左臂衣袖处亦不见三道莲花纹。
  这是普通四品内官同司礼监四品内官的区别,亦是同东厂宦官的区别。
  嬴晏神色微微惊讶,昭台宫冷寂,少有人踏足,这是哪阵儿风把李才秀吹来了。
  李才秀行礼:“老奴见过十四殿下。”
  嬴晏微笑:“李公公不必多礼。”说完,她偏头看了眼陈文遇,这是沾了他的光吧?
  正如她所料,李才秀朝陈文遇打招呼道:“陈公公也在这里啊,真是巧了,我正来给十四殿下送春衣。”
  陈文遇笑道:“李公公辛苦,亲自跑一趟昭台宫。”
  “都是分内的事儿,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李公公一副慈蔼老实的模样。
  “……”早不来晚不来,踩着傍晚陈文遇在的时候来,还不是特意的。
  今年的春衣早已经按照分例送到昭台宫了,这些是额外的衣衫吧?
  嬴晏眼神扫过那些衣衫,一看便知料子和做工都是极好的,李才秀这是搞哪出儿呢?
  李公公微胖的面容亲切,偏身让出身后的宦官们手里端着的衣衫:“十四殿下,这是今年宫里入的最好的云锦与蜀锦,裁制了十二件春衣,穿在身上既挡寒又透气,软和舒适。”
  说这话时,他一直留意着陈文遇的神色,见他神情满意,李才秀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嬴晏不戳穿,只一副欣喜模样收下:“真是有劳李公公了呀,还惦记着本宫。”
  李公公谦辞道:“哪里哪里,这是十四殿下应得的,殿下若是喜欢,老奴就安心了。”
  早两年时,常有捧高踩底的宫女宦官们克扣昭台宫的分例,平日里用的东西,都得花大银钱去打点。那时嬴晏常想,她若出宫立府,日子得比住在这宫里处处受限舒坦多了。
  直到去年陈文遇调到御前伺候,克扣分例的事情才渐渐少发生,甚至有不少宦官有意讨好昭台宫。
  宦官间也有派系争斗,礼尚往来,利益相诱早是寻常手段。
  陈文遇朝李公公颔首笑道:“李公公今日辛苦,咱家记下了。”
  听他如此说,李才秀笑得合不拢嘴,暗暗在心里夸自己机智,果然,讨好这位十四殿下果然比直接去讨好陈公公容易多了。
  李才秀笑容满面道:“岂敢劳陈公公记挂,这些都是老奴分内职责。”说着,他转身吩咐身后跟着的宦官们,将衣衫送入内室。
  ……
  等人走了,嬴晏好奇问道:“李才秀有求于你?”
  陈文遇点头:“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前两日告老还乡了,如今位置正空缺。”
  嬴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御用监可比针工局油水厚多了,可是少有的肥差,怪不得李才秀眼馋。
  *
  等到用过晚膳,陈文遇便拎着一包草药,去偏殿厨房煎药。
  净银锅架在火上,流水煎药,沸珠相逐。
  陈文遇盯着沸滚的药汁,眼神幽深,直到草药的药效煮开时,药香四溢,他捏着两侧小耳,将汤药过滤掉药渣,倒入碗中。
  夜间寒凉,窗外春风习习,殿内寂静暖和。
  一碗乌漆抹黑的药汁端上时,嬴晏已经卸了束发,解了束胸绸带,穿着一件白绸寝衣,身姿秾纤曼妙。
  闻见药味儿,她皱了皱眉头,日日喝着这汤药已经快两年了,身子确实不再如年幼时那般孱弱,康健了不少,就连夜里也睡得安稳,但这苦涩味仍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只是如今早已不是她撒娇胡闹的年纪和处境。
  嬴晏叹了口气,端起碗一饮而尽,直到嘴里含了两颗蜜饯许久,方才觉得那苦涩味散去了些,眉眼渐渐舒展。
  陈文遇又捏了一颗蜜饯递到唇边。
  嬴晏没吃,小声道:“等我身子养好了,一定再也不吃蜜饯!”
  陈文遇知她不喜苦味,每次喝药都要备上一碟甜食,许是日日吃的多了,连蜜饯都一道不喜了。
  他放回蜜饯,捏了块花生酥糖喂她,又道:“等再过些日子,药就可以停了。”
  “真的吗?”嬴晏抿着酥糖,潋滟眼眸里闪过欢喜。
  她欢喜神情落入眼中,陈文遇被晃了神,也跟着笑了下。
  “我怎会骗你。”
  嬴晏“唔”了一声,笑容愈发欢喜。
  陈文遇伸手接过空空药碗,视线瞥过残余在碗底的一点儿药汁时,微微停顿,眼底有晦暗不明的光色闪过。
  喝过药,没一会儿的功夫,嬴晏半趴在桌子上就有些困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屋里美人抱烛的铜大灯上烛火恍恍跳跃,屋里亮如白昼,陈文遇俯身,挨个将其吹灭,四周瞬时昏暗下来,只留床尾一盏缠枝莲灯还有点光亮。
  陈文遇将俯在桌上睡着的女子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因为陈文遇宦官的身份,嬴晏对其从无男女大防之意,即便如此亲密伺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甚至睡意朦胧间,下意识地伸手环了他脖颈。
  细细软软的手腕搭上来的时候陈文遇有一瞬的僵硬。
  同那些自幼入宫的宦官不一样,他十六岁才净身,早已识得情滋味,纵然如今欲望已然很淡,但心底阴暗处仍有渴望,甚至更叫嚣扭曲。
  这一切,嬴晏全然无知。
  怀中小姑娘身上有淡淡的冷竹香,离得近了,方才能嗅到熏香遮掩下的一抹甜果香,身量轻巧软绵,胸脯起伏,腰肢也纤细如柳枝。
  若是没有束胸扮男子,应当是位妖娆美人。
  陈文遇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么一句话。
  想及自己,他神色微微痛楚,而后松了手臂,放嬴晏在床上躺好,又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捏被角的时候,陈文遇目光无意间落在她手指上,那里细细白白好似削葱根,指甲粉嫩透亮,着实不像男人家的手。
  晏晏的身份,也不知还能瞒多久。
  陈文遇神色微暗,如今陛下虽然看中他,可尚未全然信任,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等捏好了被角,见人熟睡,陈文遇慢步走到床尾,半蹲下身子。
  那里刻着一副蝶戏牡丹的木雕,陈文遇抬手,在上面摆弄了一会儿。
  咯吱——
  暗门打开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屋室内分外清晰刺耳。
  直到床尾处渐渐露出一个矮小的洞口,陈文遇拎着一个火折子,弯腰走了进去。
  嬴晏陷入软和的床榻,睡得深沉,全然无知。
  作者有话要说:  嬴晏:我觉得陈文遇是个好人。
  谢昀:他骗你的。
  嬴晏:……
  谢昀:世上只有我对你真心。


第5章 
  第二日一早,天色大亮,灿色的光线透过窗棂,打亮了屋室。
  嬴晏悠悠转醒,撑着床榻坐起来,一头过肩的青丝垂下,衬得巴掌大的小脸容色姣好。
  寝衣的带子有些松了,露出分明漂亮的肩窝和锁骨,细滑的肌肤透着莹润白皙的光泽。
  她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直到完全清醒,方才随手扯了扯寝衣,遮住一抹诱人春色,趿拉着木屐下了床。
  因为她是废后之子,平日里也无人关心,霜露姑姑去世后,昭台宫便只剩她一个人住,也没再往宫里调伺候的宫女宦官,身负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不敢轻易为外人知晓。
  嬴晏洗面净口后,从木施上拎起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和一套干净的墨色男装。
  她对着铜镜,绕着束胸一层一层缠上去,因为勒的过紧,忍不住蹙眉,咬了下唇,眉眼间闪过烦躁。
  整日里缠着这个难受极了,闷闷胀胀十分不舒服,常常压得她胸口疼,只在夜里才能松快一会儿。
  缠了没几圈,嬴晏重新解开,对着镜子看了看。镜中女子肤色白皙如羊脂玉,曲线婀娜,处处玲珑媚惑姿态。
  她叹气低头,伸指戳了戳圆圆软软的一团,怜惜般地自言自语:“日日压着,难为你长这般大了。”
  站在门外的陈文遇:“……”
  他收回压在门边上的手指,深长的眼睫下垂,遮住了眼底情绪,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消失,方才再次伸指叩门。
  推门进去时,嬴晏正坐在铜镜前束发,背影纤细,隐隐可见腰身玲珑。
  陈文遇接过她手里的木梳,手指拢过一头柔软的发丝:“我来。”
  在背着光的角落中,他眉眼埋在阴影中,稍显昏暗阴谲,但神色和动作却是十分认真。
  嬴晏忽然道:“陈公公,你会不会梳女子发髻?”
  “会梳,”陈文遇声音很淡,忍不住抬眼问,“你想梳?”
  嬴晏摇头:“我随口问问。”
  她头发不够长,熙朝男子头发过肩,女子头发及腰,如今她的头发不过过肩而已,梳不了复杂好看的发髻。
  即便恢复了女身,也得等许久。
  ……
  用过早膳,俩人练了一会儿大字。
  陈文遇的字写的好看,翩若惊鸿,遒劲有力,相比之下,嬴晏的字便不是那么出挑了,甚至有些歪扭难看。
  她八岁那年就随母后入了昭台宫,没再继续上学堂,母后因为三哥的事情大病一场,身子再也没能好起来。
  偶尔身体好些、头脑清明时,母后恨不得把一身才学全教给她。
  而她年纪小,要学的东西多,有些便学的不精,比如写字,识字读字无甚问题,只是字迹不太漂亮。
  后来有陈文遇教她,书法便日益精进,如今她的字迹也行云流水,拿得出手了。
  因为临摹的是陈文遇的字帖,俩人字迹像了七八分,颇有几分男子的疏朗豪纵之意。
  等过了晌午,陈文遇回了飞霜殿,昭台宫只剩下嬴晏一人。
  窗外一树梨花雪色满枝,纷舞飘扬。
  嬴晏撑着下巴看落花,思绪也没闲着,开始琢磨了起该如何同顾与知交好一事。
  *
  三月中旬的时候,永安二十三年的春闱与殿试皆已结束。
  三月十九那日,永安帝赐新科进士及诸科及第者在燕京城东南角的曲江园那边举办闻喜宴,朝中文武大臣与王公子弟皆会出席。
  户部尚书顾与知,自是要出席的。
  这天一大早,嬴晏收拾整齐,身着墨青色卷云纹锦衣,腰间缀着一块成色颇好的玉石,手里拎着一把缀着玛瑙的百骨折扇,出宫了。
  春光明媚,艳阳当空。
  嬴晏摇着把扇子,刚至丹阳门,便瞧见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车身大漆黑如墨,光泽透亮,四角缀着镀金铜铃,飘逸的真丝绉纱挡了窗,处处显露金尊玉贵之意。
  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位熟人,锦绣华衣,金革带佩玉绶,少年眉眼朝气,正是十皇子嬴宽。
  嬴晏不禁感叹她运气着实好,方才还想着租一辆马车去曲江园,如今可以乘便车了。
  此时嬴宽正要抬腿上马车,无意间一偏头,就瞧见一身墨青衣衫的秀美少年逆光而来。
  嬴宽半眯了眼睛,凝了一会儿,等看清了来人容貌,怒火蹭蹭往头顶上窜。
  自从那日被嬴晏赶出了昭台宫,夜间里辗转反侧,愈想愈憋屈,若不是母妃严声厉色地教训了他一番,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吞下去。
  见嬴晏竟然还敢如此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嬴宽冷笑一声,收腿转身,双手环胸,神色不善地看着来人。
  心里想着,若是她上前诚恳道歉,他或许还能勉为其难原谅她。
  若是嬴晏吓得转身就走,他心里也还好受些,好歹她还知道愧疚和害怕啊!
  却不想嬴晏一副欣喜模样,快步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笑容亲切极了:“十哥。”
  她瞎套什么近乎!
  嬴宽冷哼,勾着抹恶劣的笑容:“十四弟这是要去哪儿啊?”
  嬴晏笑笑:“十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嬴宽一听,瞪大了眼睛,简直再次被她的厚颜无耻所震惊,唇角翕辟间,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感受着肩上那只纤细的手臂,忽然顿了一下。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泛上来了。
  前两年的时候嬴晏年纪小,他不觉得有甚,可是如今年岁渐长,这个十四弟怎么看怎么比寻常男子纤弱。
  嬴宽心里不禁疑惑诧异,男儿家身体当真会如此纤细软绵吗?
  他微微低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容貌一番,直到瞧见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和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的身量,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思了。
  十四弟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嬴宽自然不知道,嬴晏踩着一双厚底的翘头靴,连喉结都是假的。
  嬴晏注意到了他的打量,也没在意,只灿烂笑问:“十哥如此看我,可是许久未见想念了?”
  “想你?”嬴宽冷笑,磨牙蹦出一句话,“是啊,我可是日夜思念你!”
  嬴晏点头,嫣然一笑:“十哥的心意我知晓了。”说着,她松开勾着他肩膀的胳膊,后退两步,将两人隔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别两年,十哥长高了许多,如今再搂他肩膀,她还得微微踮脚尖,太累了!
  “……”
  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反话吗?
  嬴宽心里又闷了一口气,偏生眼前人笑得温和腼腆,让他没了发火的理由,只能瞪了瞪眼。
  “你要去哪儿?”嬴宽没好气问了一句。
  他这个十四弟,自小不爱出门,平日守着宫墙砖瓦看天儿,今日难得转性。
  “别再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的混话。”嬴宽又道。
  “曲江园,”嬴晏摇扇轻笑,一副风流肆意样,“我听说那里有美人,还有佳肴美酒,也去见见世面。”
  “……”还真是和他一道。
  留意着她的话,嬴宽迟疑道:“……美人?”
  嬴晏点头,自然是美人。
  不然依着现在她男子身份,若是扬言去看俊美男子,岂不怪异?
  嬴宽沉默几息,深深看她一眼,一时间,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差点忘了,两年未见,嬴晏今年已经十六岁,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到了该有通房侍妾的年纪。
  他听闻苏氏与霜露都去逝了,想来如今十四弟也无人教导,那日去昭台宫时,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根本瞧不见伺候的宫人。
  嬴宽心底突然涌上一抹怜惜,其实嬴晏也挺惨的,如此想着,望向她的眼神温和几分。
  许是年龄渐长,嬴宽也没了幼时欺负人的劲儿,在凉州这两年,少年心性长了不少。
  嬴晏眨眨眼,十哥这是在可怜她?
  的确是在可怜。
  嬴宽听闻,在他离京这段时日,朝堂风起云涌,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争权相斗,死伤残贬皆有,到底血脉相连,乍然听此骨肉相残的消息,心中悲凉惋惜。
  也就他置身事外,运气好些。
  事后回想,十四弟无依无靠,好好的嫡皇子一朝跌落尘埃,这滋味应当难受,如今还能毫发无伤站在这儿,也挺不容易。
  而他因为两年前那日嬴晏的胡闹一番,将父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斥他性情顽劣,冥顽不灵,目无礼法。在太子之位争夺开始之前,就被一道圣旨贬去了凉州,远离朝堂漩涡和权力争斗。
  不少人惋惜他连夺嫡的机会都没有,嬴宽倒不觉得有甚,他对皇位没兴趣。
  只是嬴晏着实可恶!
  满口胡言乱语脸皮厚如山,哭哭啼啼不像话,竟然哄骗父皇,贬他去凉州放马!
  嬴宽俊脸一黑,什么放马,都被那个小骗子一口一个养马给带偏了,他堂堂皇子,身份尊贵,自然是去凉州治理马政。
  不过说起来,嬴晏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他。
  又或许是有几分故意在里面。
  嬴宽闷在心里的那点儿不满和怒气渐消,想着母妃连日来的教训,最终所有的不满和怒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嬴晏眨了下眼,他这是在想什么呢?神色一会儿一变,表情都扭曲了。
  她没细想,毕竟十哥这人脑子同寻常人不太一样,她应当想不明白。
  嬴晏伸手拍了拍,轻喊:“十哥?”
  嬴宽回神儿。
  嬴晏转了转眼,轻咳一声,说出了此来搭讪的目的:“十哥,你这马车好生宽敞呀。”
  嬴宽稍显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自然是宽敞。”
  他外家安家是富贾,通达商道,富甲一方,腰缠万贯,母妃又是安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故而他身家颇丰。
  瞧他得意的像是哪个富庶人家的傻少爷,嬴晏默了默,继续夸道:“十哥真厉害。”
  嬴宽听得舒坦,扬唇扯了一个颇灿的笑容,望着眼前瘦矮的人儿,忽然间,他想起了早逝的三哥。
  他默了一瞬,叹气,罢了,就肩负起兄长的责任。
  嬴宽问道:“你如何去曲江园?”
  嬴晏神色意外,今日十哥怎如此上道?哪里知晓嬴宽已经胡思乱想了一通。
  “大概……步行前往吧?也许租一辆马车。”嬴晏不好意思道:“让十哥见笑了。”
  嬴宽盯着她脸蛋,皱眉:“你别咬唇,声音大点,像个男子汉。”
  “好。”嬴晏抬了一双桃花眼醉人朦胧看他,声音乖巧,“我听十哥的。”
  “……”
  嬴宽一口气顿了又顿,最终无言,也就他心地善良,度量宏大了。
  “上马车,同我一道去曲江园。”
  嬴宽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抬腿上去时,视线扫过威风凛凛的两匹拉车骏马时,他停了下,偏头看了嬴晏一眼,迟疑道:“不用扶吧?”
  他隐约记得,幼时学骑马射箭,那么温顺的小马驹,就把十四弟吓得腿软直哭。
  没等她回答,嬴宽又道:“不敢上来就别上来了,丢人死了。”
  嬴晏抿了唇角,朝他微笑:“十哥,我没那么孱弱胆小。”上个马车而已又不是上马。
  下一刻,她踩着杌凳,抬腿上了马车,身姿平稳而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昀:曲江园见。
  嬴晏小声:二爷,我不是去见你……
  谢昀抬眼:嗯?
  嬴晏:我是去见你!!


第6章 
  车轮辘辘,华盖四角悬着的铃铛叮当作响,马车朝着城东南角的曲江园而去。
  燕京的街道以朱雀大街为主干道,向外延伸,四衢八街极其规整,街上人流如织,车马往来,繁华喧闹。
  嬴晏不太喜欢幽闭的环境,总会勾起幼时不美好的记忆,压抑得喘不过来气,于是素白纤细的手指掀开绉纱,一直看着窗外。
  真是没见识,外头有甚么好看的?
  嬴宽翘着二郎腿靠在车壁上,瞧她侧颜,瘪了瘪嘴巴。
  忽然,嬴晏瞧见朱雀大街上人潮散开,留出空静的街道,有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是……军队?
  嬴晏诧异,欲一探究竟,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只见一道翩跹的黑色衣袂从视线中飘过,还不等视线往上瞧了人脸,身后的人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肩膀。
  “一会儿到了曲江园,别和我走散了。”嬴宽嘱咐。
  嬴晏注意力在外边,轻声应了一句好,又急急地往外看去。
  神鸾卫有那么好看!?
  嬴宽瞪眼,恨不得把她脑袋掰过来。
  片刻功夫,领头人已经打马过去。
  嬴晏只瞧见一道挺拔颀长的背影,身着黑色绣金线的华丽锦衣,由金线绣成的蟒龙熠熠生辉,好似要冲破衣衫而出,肩上系着的暗色披风迎风飘扬,腰间悬着镶宝石金玉的雁翅刀,气势逼人。
  他身后跟着数人骑马而过,皆身穿紫衫上绣着飞蟒兽纹,腰上配着柳叶刀,整齐划一。
  神鸾卫?
  那方才领头的应当是谢昀了。
  嬴晏收回视线,有些失望没能一窥他容颜,瞧这方向应当是向曲江园而去的。
  她默了一瞬,这么喜庆的日子,谢昀出现应当不太妙吧?
  见人还在看,嬴宽心里气闷,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嬴晏!”
  嬴晏吓了一跳,忙笑着转身:“十哥哥。”
  嬴宽气结,深呼吸一口气,好耐心重复了一遍:“曲江园里人多杂乱,一会儿跟着我,别乱走,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十哥真好。”嬴晏笑着夸道。
  嬴宽哼了下,递了嬴晏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想着方才街上打马而过的神鸾卫,嬴宽又提醒道:“入了曲江园,离神鸾卫远些,他们可先斩后奏,若是被他们抓去镇抚司,可别怪十哥我不救你。”
  他顿了顿:“尤其是指挥使谢昀,见着他绕道走。”
  嬴晏从没见过嬴宽如此小心一个人,疑惑问道:“他与十哥有过节?”
  过节?
  嬴宽沉默,想起了在凉州那段日子。
  那时大熙与邑国交战,需要战马供应,他免不得要与谢昀打交道。
  邑国不敌,便动了歪心思,遣了无数死士前来暗杀谢昀。凉州白日长,那一天太阳刚要落山,残阳如血,那个男人面无表情,手起刀落收割人性命,周围尸骨如堆,说是地狱罗刹都不为过。
  显然那些回忆不是很美好,嬴宽神色难看,气呼呼道:“没有!”
  “……”那就是有了。
  嬴晏笑笑,好心没戳穿他。
  谢家历经两朝,是绵延了数百年的老世家。前朝覆灭,熙太…祖登基后,保留了部分前朝老臣的官职和爵位,谢家就是其中之一,在新朝封爵肃国公,帝宠不衰。
  肃国公谢山如只娶一妻陈氏,膝下有两子,长子谢时,次子谢昀,是为双生。
  她对谢昀又或者是谢时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约莫她七八岁的时候,在紫宸殿殿前惊鸿一瞥的俊俏少年,似乎……模样长得挺好看?
  她记不清了。
  这两年她处于深宫,身边也没个心腹,消息十分闭塞。
  只听闻肃国公府二公子谢昀,三年多前带兵出征邑国,收复了蜀州失地,今年年初的时候大捷而归,没有封王拜相,也没留在军营,而是接任了神鸾卫指挥使一职,深得帝心。
  应当是那个时候同在凉州放马的十哥有了交集吧?
  嬴晏沉吟片刻,十哥平日是行事张扬,无所忌惮,混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也就父皇和淑昭仪唬得住,谢昀竟然能让他如此畏惧,可见其可怕。
  她原本微弱的结交心思更淡。
  见人神游天外,嬴宽板着脸,又严肃告诫了一遍:“万不可招惹谢昀。”
  嬴晏乖巧应下:“我听十哥的。”
  *
  嬴晏和嬴宽到时,曲江园里已经一派热闹,山水楼阁鳞次相接间宴舞欢歌,男男女女往来,曲水流觞,觥筹交错,头戴簪花的新科进士们春风得意。
  平日里,嬴晏多待在昭台宫,鲜少出席宴会,初到曲江园,大多人不认识他。
  嬴宽虽离京两年,但在一众勋贵子弟中仍然脸熟的很。
  很快便有衣衫华贵的公子上前打招呼:“十殿下,许久不见啊。”
  按照年纪,嬴宽本应该已经封王,因为去年他人在凉州,便耽搁下来,按照熙朝惯例,只能等今年五月份才能走封王赐府邸的流程。
  嬴宽半眯着眸子,想了好一会儿,方颔首点头:“郑公子。”
  此人名为郑季然,是安平侯的嫡次子,年纪不大,尚未娶妻也没入仕,平日里声色犬马,时常出入风月场地,养了七八房小妾,是个不扣不扣的浪荡子弟。
  只看他脸颊气色虚浮怠倦,便知道是不知节制,纵欲过度。
  很显然,他的目标不是嬴宽,而是他身边的小公子——嬴晏。
  郑季然目光黏在嬴晏身上,笑道:“这位公子是?”
  感受到不妙的视线,嬴晏紧张地攥起指尖,难道他看出她是女子了?
  嬴宽黑脸,差点抬脚踹他,余光瞥见一旁神鸾卫的身影,他才敛了怒气,恶狠狠道:“这是我十四弟,郑季然,你再敢乱看,本宫就戳瞎你狗眼,就地正法!”
  这些纸醉金迷的世家门阀子弟,不少人有特别爱好,这郑季然便是男女通吃,府里不光养了七八房小妾,还有不少貌美娈宠。
  十四弟男生女相,又身姿纤细,这郑季然定然是生了龌龊心思。
  十皇子的弟弟?
  郑季然倏地清醒了几分,赔礼道:“原来是十四殿下,季然失礼了。”
  虽是如此说,郑季然仍然疑惑地垂下眼,心里在想,十四皇子是谁?片刻之后,郑季然恍然大悟,十四皇子嬴晏不就是那废后之子嘛,不曾想竟是这般貌美惹人怜爱。
  郑季然心里微微失望,纵然十四皇子不得势,也是皇子龙孙,他万万不能调戏。
  美人在前,看得着吃不着,郑季然颇觉无趣,又见嬴宽一副吃人相,十分识趣地转身告辞了。
  见人走了,嬴宽解释道:“郑季然是安平侯嫡次子,有龙阳之好。“
  原来如此,嬴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没发现她是女子就好。
  嬴宽没错过嬴晏方才的紧张,只当她是被郑季然吓到了,心里的怜惜又多了一点,开口宽慰道:“不必怕郑季然,有我在。”
  “嗯嗯,十哥最厉害了。”嬴晏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嬴宽笑了下,颇为豪气的揽她肩膀,却不想用力过猛,直将人推了个踉跄。
  嬴晏站稳后,不明所以,扭头委屈看他。
  嬴宽:“……”
  他轻咳一声,断不肯承认错误,只皱眉嫌弃道:“你太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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