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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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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之死吗?
如此想通,永安帝颇为感慨,不想他与蕴禾的两个儿子,都是极有福气的。
……
嬴晏刚回宫,便瞧见父皇身边的大太监郑礼站在昭台宫门前,面容喜庆带笑。
见着人回来,郑礼当即率一众小太监上前,将人迎了进去。
嬴晏受宠若惊:“郑公公怎么来了?”
“咱家这是来报喜了。”
报喜?
嬴晏眨了眨眼,白皙秀美的小脸上一片茫然,她有何喜之有?
片刻之后,嬴晏恍然大悟,往年封王都在五月下旬,想来今年也是如此,这喜事说得应当是封王之喜。
正如她所料,郑礼捧出一卷圣旨,展开读了起来。
一连串的溢美之词说下来,她也没听个分明,直到最后一句“今册十四皇子嬴晏为福王,赐封地会稽、九江、六安三郡,府邸一座,黄金万两,爵位罔替,十日后举行册封大典,钦哉!”
嬴晏惊楞在原地。
福王?封地在富庶扬州?爵位罔替不降?
嬴晏木然地接了圣旨,直到郑礼走了,她还没回过神儿来。
素秋率四位宫女俯身行礼,面带喜色:“恭喜福王殿下。”
嬴晏却是欲哭无泪,她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喜,分明是要把她往断头台上送。
父皇往日并不喜她,封王时却如此偏宠,想来是突然怀念起了母后与三哥,情之所至之时想到了她的缘故,这只是愧歉补偿而已。
这般盛宠降在头上,若是册封大典那日她骤然恢复女身,父皇岂不是怒上加怒?
如此想着,嬴晏神情愈慌。
“素秋,快随我出宫一趟,去肃国公府。”
她得去找谢昀商量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喜欢么?
嬴晏:吓哭……
①《二十八宿山经》
—————————
第37章
嬴晏心神慌张; 走得很急; 气喘吁吁,面含粉意。
上善院; 书房。
嬴晏推开门,入目一道颀长的墨色身影; 背对她而站。
放眼往后看去,有数十排乌木书架整齐排列; 上面摆满了书卷书籍; 显得肃穆庄重。
平日给谢昀读书时,嬴晏便知道他看的书五花八门,正野史说、神异志怪、风流话本皆有。
乍然见如此多藏书; 嬴晏心里还是难免吃了一惊。这藏书量; 比得上一间规模中等的书坊了。
嬴晏轻手轻脚将门关好,挡了屋外光线,转过身朝人看去。
外边天色虽然尚且明亮,但屋内稍显昏暗,此时已经点了数盏烛大灯,有虚虚的影儿投下。
谢昀露出半面精致俊美的侧颜,不瞧那双惑人眼睛与周身冷戾骇人气势,只觉清俊公子世无双。
谢昀手指轻翻,似在挑拣什么书本; 神情专注。
嬴晏局促不安,此情此景,骤然开口; 怕是要打扰谢昀。
她捏了捏指尖,犹豫要不要喊人。
恰在此时,谢昀已经转过身,手里拎着本书,朝她走来。
嬴晏弯眸甜笑:“二爷。”
谢昀抬眼从她稍显不安的小脸上扫过,顺手将人抱在怀里坐下,他挑了眉间,似笑非笑:“怎么了?”
他动作娴熟,似乎一点也没觉得两人如此亲密有何不妥。
嬴晏有求于人,自然不会逆他心思,只乖巧地窝在怀里。
因为修习的武艺不同寻常的缘故,他的体温比寻常人都要低上一点,天气渐热,如此抱着倒也舒服。
感受到怀里温暖绵软的人儿乖巧,谢昀勾了勾唇角,心情颇好,凉薄隐匿,拽起了她素手把玩。
封王如此大的消息,谢昀应当知晓,瞧见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嬴晏心底不安稍散。
嬴晏没在意他动作,小声道:“二爷,今日封王旨意下了。”
果不其然,谢昀不紧不慢“嗯”了声,五指穿过她五指,将整只手窝在了掌里。
他指腹压在她骨节按了按,“不喜欢么?”
嬴晏不明所以,什么不喜欢?
被人按着骨节,甚是怪异,嬴晏动了动手腕,有些不适地往外拽了拽,不想谢昀用力一捏了。
嬴晏吃痛,十分识趣儿地没再动作,方才的疑惑也被这么一捏,抛到了九霄云外。
嬴晏惟恐另只手也遭难,连忙环过他肩,搭在了背上,软声又问:“二爷如何看此次封王旨意?”
谢昀随意道:“收下便是。”
听他轻描淡写语气,嬴晏心神愈安。
嬴晏斟酌着,小心翼翼道:“父皇赐了我三处富庶郡县为封地,爵位世袭罔替。”
这份荣宠可以说是在数位兄弟姐妹中独一份了。
本朝皇子满十六封王,不少人封地只是那巴掌大的一小块儿,甚至有人连封地也无,更遑论爵位世袭罔替了。
按照祖制,皇子王爵为降爵袭承,也就是说,王爷的儿子袭承爵位后为郡王,郡王的儿子袭承爵位后便是国公,再往后便是郡公、郡侯、郡伯,直到降为平民。
谢昀抬眼:“不满意?”
嬴晏:“……”
她哪里是不满意,她是怕被朝臣上奏不合礼法,然后一朝恢复女身,再被父皇盛怒之下一杯毒酒赐死好么?
谢昀揉捏着她手,偏凉的嗓音难得温润,又问:“封地不喜欢?想要哪里?”
谢昀口吻懒散而随意,仿佛偌大江山随她挑选似的。
嬴晏懵了一瞬,头脑霎时一片空白,卷翘的眼睫眨了又眨,这才恍然明白先前所问“不喜欢么”是何意。
嬴晏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小小,“二爷,我被宠若惊。”
她一不参政,二无功勋,哪里担得起如此荣宠。
谢昀轻笑,知她一向谨小慎微,不疾不徐解释:“今日宣政殿上,钦天监监正明朝阳言,近日来大熙内忧外患,皆因六皇子嬴启与国运相冲。”
嬴晏怔住, “明朝阳?”
她虽不曾参与朝政,却也曾听闻明朝阳大名,其精通天文历法,预言甚准。
“那六哥……”
“已经废了。”
嬴晏咋舌,嬴启这才被立为太子几个月,竟然如此容易便被废了么?
只是……钦天监?
嬴晏蹙了蹙眉尖,正欲再说什么,谢昀忽然攀上香软脸蛋捏了捏,缓声道:“晏晏是善福之人,能佑大熙。”
小姑娘脸蛋姣好莹润,近来捏在手里愈发温软滑腻,令人爱不释手。
“我?”嬴晏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谢昀懒洋洋:“嗯。”
嬴晏: “……”
一时她竟然不知该做何想,想她自幼不受宠,被冷落十几年,今日因为钦天监监正区区一句善福之人,便扭转乾坤,得父皇如此偏宠。
真是荒唐又可笑。
谢昀见不得人走神,手上动作的动作重了几分,掐着她下巴微紧。
嬴晏“呀”了一声,总算回神儿,叹了口气道:“明朝阳倒真是……”
话音未完,嬴晏语气一顿,终于捕捉到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关键,她猛地偏头,对上了那双幽黑惑人眼眸,“是二爷帮我?”
“还有别人么?”
谢昀勾唇笑了下,理所当然地又捏了捏她脸蛋,轻凉的嗓音诱惑:“我自然要帮我的妻子。”
不得不说,谢昀确有惑人心志的能力,如那深山老林中的精怪一般,哪里是嬴晏这等小姑娘受得住的。
嬴晏一颗心怦怦直跳,呼吸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扰了眼前俊美男人。
嬴晏眼神微闪,心尖隐隐约约涌起了一抹异样情绪,他的妻子吗?
片刻之后,嬴晏便理好了情绪,浅浅一笑道:“二爷深谋远虑。”
有明朝阳这一句话,即便她暴露女子身份,父皇再怒火中烧,也不会要了她性命。
只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嬴晏咬了下唇瓣,神色迟疑,又染上了几分慌,“二爷,如今大熙内忧外患,西北有邑国虎视眈眈那,东北有叛军来势汹汹,我……”
她顿了顿,神情为难,“我佑不了大熙。”说是国运福星,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大熙忧患不平,她这“善福”之人没点儿用处,父皇恐怕要拿她第一个开刀。
谢昀挑眉,轻嗤一声:“以为我没思忖过么?”
见他神色,嬴晏微微懊恼,怕是眼前这位爷以为她不识好歹,忙放软了声音道:“二爷一向思虑周详。”
谢昀冷哼一声。
他垂了垂深长睫羽,淡声道:“幽州叛乱将平,至于邑国,不日将有使臣入京,递上和解国书。”一边说着一边挑开了束胸白绸,帮她松一松。
沈嵩到山海关之后,快刀斩乱麻,余下散兵游勇,不足为惧,之所以迟迟未归,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全晏晏善福之名。
至于邑国,他早在月前便递上私信,若是邑皇不愿和解,那他再带兵出征一次好了。
嬴晏神情惊诧,这两件事的确够全她善福之名,只是……这都是谢昀两月来安排的吗?
如此想着,嬴晏搭在他肩头的细白手指也蜷曲了一下,一时间,心绪甚是复杂。
他对她远远比她想得要看重。
谢昀低头,睨她一眼:“你且安心就是。”
“我自是相信二爷。”嬴晏温软一笑。
只是嬴晏疑惑不解,以谢昀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愿意在身份暴露那日,替她说两句话,父皇顾及他的面子,十之八…九会赦免她欺君之罪。
嬴晏想不出所以然来,忍不住小声问道:“二爷为何要如此复杂谋划?”
谢昀慢悠悠问:“晏晏可曾想过为何苏皇后将你扮作男子?”
嬴晏微愣,缓缓摇头,她亦是疑惑不解的事情。
幼时有三哥稳坐太子位,母后后位亦是稳固,无论何种缘由,都不必将她扮作男子。
见人思忖,谢昀幽凉的眼底闪过诡谲,善心提醒了一句:“嬴氏一族男子对花生过敏,不能食用,女子却不需忌讳。”
嬴晏卷翘眼睫微眨,不明他为何如突然提及此事,此事并非隐秘,燕京人尽皆知,嬴氏男子若食花生,量少身上会起红疹,量多会要了性命。无论是宫宴又或是各个府邸宴席,都不会出现与花生相关的东西。
她亦是自幼便知不能食用花生,只为遮掩女子身份。
嬴晏蹙了蹙眉尖,她心思玲珑,很快便悟出了其中关键,母后这是为了向父皇证明,她是嬴氏血脉?
如此想着,嬴晏背后突然沁出冷汗,她细白手指握了握,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浮现在脑海之中,莫非……
谢昀点她眉心,止了她胡思乱想,“你是嬴氏血脉。”
嬴晏:“……”
谢昀淡声:“永安八年时,苏皇后按照祖制,正月间前去安国寺祈福,曾被邑国细作掳走三日。”
嬴晏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
谢昀看透她所想,“若是传出我大熙国母被他国细作掳走的消息,岂不是整个举国颜面无存?”
的确如此,嬴晏默然。
她于永安八年十月末出生,掐指一算,母亲有孕时,正好是在永安八年正月间,父皇应当是怀疑了。
按照父皇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正如嬴晏所想,当年永安帝的确是想一碗汤药落胎,后来苏皇后以苏氏全族的性命对天举誓,又以性命相要挟,这才堪堪做罢。
到底与苏蕴禾少年夫妻,有几分情谊在,只是这心底怀疑,未能断绝。
苏蕴禾了解嬴承毅,知晓若是生出来的是位皇女,定会痛下杀心,于是就将嬴晏扮做了男子,一瞒数年。
想通关键,嬴晏脊背发寒。
困扰她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源头,归根究底,还是猜忌与怀疑,酿成了今日局面。
谢昀抚了抚她僵直的脊背,慵懒地往椅子后背靠了靠,轻描淡写:“陈年往事了,无需多想。”
嬴晏摇摇头,叹了口气。
怪不得谢昀要费此周折,他是想让她更安全一点么?
嬴晏抬眼,凝了眼前容貌俊美的男人半响,朦胧潋滟的眼里情绪翻涌如海,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说,不管谢昀为了谁愿意如此周折费神帮她,这份情谊她都得记下。
嬴晏纤白似藕的手腕环过他肩颈,往怀里蹭了蹭,声音亲昵而真挚:“多谢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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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日后要还的。”
谢昀扯着唇角笑了下; 搬出了往日那套说辞; 他指腹压在她肌肤摩挲,又缓缓道:“日后再添一个寿字; 福寿。”
上辈子晏晏短寿促命,二十六岁的年纪便香消玉殒。
他想要她福寿绵绵; 长命百岁。
嬴晏倒没多想,按照祖制; 王位封号为单字; 公主封号为二字,福寿二字寓意极好,她也喜欢; 便点头笑道:“好。”
她自幼便懂得知足不辱; 知止不殆的道理,没什么野心,只想好好活着。
封王之事暂且安心,只是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事。
嬴晏埋在谢昀怀里,眼帘垂下时,盖住了一片犹豫沉思。
她想去找她三哥嬴柏。
只是……
嬴晏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无意间地一抬眼,忽然瞥间挂在墙上的一副青绿山水画卷。
大江山河间跃然于绢本之上,层峦叠嶂间有竹篱茅舍隐见; 乍一看去,山河开阔,天地浩渺。
是千里江山图的临摹绢本。
若非这幅画只画了一部分; 当真以假乱真。
嬴晏眼眸闪了闪,不消片刻心中便有了思量,她缓缓从谢昀身上坐起来,指了指那幅画,似是好奇问道:“这幅画是二爷所作么?”
她不觉得谢昀会收一个赝本挂在墙上,估计是他亲手所绘。
谢昀瞥了一眼:“嗯。”
少年时,他长年住在雾枝山,除了每日里必要修习的课业,其余时间皆有自己安排,常言山中无岁月,且物资匮乏,有闲情雅致时便会作画打发时间。
一来二去,他的画技倒也不错。
嬴晏若有所思,面上却是不显,只软声夸道:“二爷好画技。”
谢昀不置可否,意有所指道:“晏晏喜欢么?”
嬴晏哪能说不喜欢,况且这画作的的确不错,便嫣然笑道:“喜欢。”
谢昀神色莫测,唇角微微扯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怀中小姑娘心中在想些什么,今日上午时她去了一趟玄玉阁,估摸是去探查鱼儿佩的来路了,谢昀并不意外她所想所为。
如今的嬴晏远没有上一世那般对他信任,哪里肯轻易透露明宣太子的消息,怕是这个小东西心里还担心,他会不会将嬴柏杀之而后快。
谢昀不介意她有意瞒他有关她三哥的事情,只要不同陈文遇相关,他对她一向大度,且有耐心。
嬴晏心里的确是在犹豫踌躇。
神鸾卫爪牙遍布天下,寻查起三哥踪迹,易如反掌。
只是她与谢昀相处数月,依然没有摸清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谢昀此人,一看便有野心,且手里紧握着大熙最精锐的军队,行事作风,颇有乱臣贼子之感,即便他想要把嬴字改成谢,也不是痴人说梦,更不是她夸大其词。
谢昀先前所言,话里话外都没掩饰他与沈嵩有勾结。
熙朝兵力不过百万,其中最精锐的金羽军占了二十万,全在谢昀手里。
此次沈嵩前去幽州平乱,手里又握了十万大军,若与谢昀里应外合,颠覆嬴熙江山不过是时日长短的事儿。
只是嬴晏窥谢昀心思,他似乎并无反意。
故而她愈发不知所措,犹豫不决。
“二爷,你想要江山吗?”想来想去,嬴晏最终没有试探,而是最直白的问出口。
谢昀挑眉看她:“晏晏想要吗?”
“……”要什么?
嬴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莫不是这位爷想问她要不要皇后之位?
谢昀手指穿过她柔软青丝,偏凉的嗓音充满诱惑,“想做女帝么?”
嬴晏神情惊愕,一副被他惊世骇俗之言吓到的模样。
谢昀似是饶有兴致,又问了一遍:“想么?”
想及这位爷一向古怪的性子,嬴晏生怕他一时兴起,真把她推上女帝之位,当即把小脑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想。”
谢昀“唔”了一声,扬唇笑笑,“那算了。”
若是晏晏想要,他可以将江山捧在她面前,上辈子做了数年摄政王,换个活法,倒也有趣。
嬴晏如释重负:“那二爷你……”
谢昀轻笑打断,知道她想问什么,便伸手揽着她腰肢往怀里抱了抱,微凉的嗓音低沉:“人生苦短,不如活久一点,与美人相伴。” 嬴晏死后,他又活八年,如今却觉得远远不够。
江山谋划十数年,他已然精疲力竭,心生厌烦,如今只觉枯燥无味。
把嬴柏找回来,早点这破烂江山交给他去治理,至于他么,自然是软玉温香在怀。
上辈子嬴晏被困在皇城一生,他想带她去天下看看。
弥补那些深埋心中的遗憾。
嬴晏神色意外,不想他心中所想,竟如此简单。
活久一点么?
嬴晏琢磨着这句话,蓦地想起与谢昀初遇那日,他面色苍白倒地,压在她身上许久起不来。
是了,谢昀身体有恙,似乎症状颇重。
原本模糊的记忆,骤然变得清晰,一瞬间的功夫,嬴晏脑海中便过了许多东西。
难怪谢昀会医,且医术如此精湛,原来是为了调理自己身体吗?
嬴晏胡思乱想了一通,心脏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她愈想愈慌,看向谢昀的神色逐渐变得怜惜,搭在他肩颈的手紧了又紧。
“二爷一定会长命百岁。”嬴晏轻软的声音融了万般坚定。
谢昀深深看她一眼,捏了捏她脸蛋:“好。”
见人承诺,嬴晏松了一口气。
没等多平息一会儿,谢昀忽然道:“鱼儿佩一事,我已派人去查。”
嬴晏大吃一惊,袖口下的手指紧张攥起,他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昀见人又惊又慌,勾了勾唇角,故作意味深长不言,只垂着一双幽凉眼眸看她。
直到嬴晏不安的张口好几次,谢昀方才失笑,缓缓道:“鱼儿佩是我送你三哥的。”
嬴晏小嘴微微张,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神情呆若木鸡。
“你……”
*
彼时,山海关。
陈文遇坐在椅上,面色稍显苍白,眉眼阴郁不散,他衣袖不显地压挡在腰腹处。
下首跪着数名宦官,神情惶恐不安。
一位披盔戴甲的将军坐在另一边,正是沈嵩。
这次幽州之行,两人间并不愉快。
有陈文遇在身侧,沈嵩做事束手束脚。
三日前,沈嵩乍闻陈文遇染疾,闭门不见人的消息,本喜上眉梢,直到第三日仍瞧不见陈文遇身影,终于琢磨出了一点不对劲来,今日便强闯了陈文遇的院子。
沈嵩不着痕迹地扫过陈文遇脸颊,苍白不似作假,他挥了挥手,有兵士捧着药材上前:“听闻陈公公染疾,特意准备了一些药材。”
沈嵩不是愣头青,场面话说起来也颇有一套。
陈文遇笑道:“有劳沈将军关怀。”
沈嵩心中仍觉怪异,眼神狐疑地从陈文遇脸上扫过,却没瞧出半分异样,又道:“陈公公身体有恙,怎不请医师入府调养?”
陈文遇不咸不淡:“老毛病了,咱家身体无碍。”
沈嵩皱了皱眉,落在他不自然微微蜷曲的腹部,若有所思,却也再说什么,没待一会儿,他便起身道:“那我不叨扰了,陈公公好好休息。”
说罢,沈嵩便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陈文遇终于缓缓挪开了衣袖,他额角有冷汗沁出,低哑着声吩咐:“去请懂刀伤的医师。”
跪在下首的小宦官起身,应“是”离去。
随着屋门重新关上,陈文遇起身走到内间,脱下了层层衣衫,露出白皙消瘦的上半身,只余一条白色的绸裤。
他腰腹处缠着一圈纱布,那里有不显的鲜血洇出,若是沈嵩嗅觉灵敏,方才便能闻出淡淡的血腥气息。
陈文遇缓缓解开纱布,露出一条约莫三寸长的伤口,血肉翻卷,很是骇人。
不多时,便有一位红袍太监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伤药与配过的药水。
陈文遇缓缓转身,取了一块干净绸布沾湿药水,轻轻擦拭伤口,疼痛霎时传遍周身,他忍不住手指抖了抖,额角冷汗愈甚。
红袍太监忍不住问:“陈公公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
陈文遇动作一顿,阴沉沉瞥他一眼。
红袍太监被吓得一抖,立刻闭嘴,不再多言。
说来也巧,就在沈嵩硬闯院子的前一刻,陈公公方才回来,这三日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伤口颇深,需要缝合,简单处理之后,陈文遇身子虚软颓倦的靠在椅子上,等人请医师来。
此去燕京,他形单影只,若是遇见谢昀的人,根本不敌。
之所以冒险前往燕京,不过是笃定了谢昀不会要他性命。
正如他所预料,从燕京离开时易如反掌,并未受到阻拦,不想到了山海关,突然有神鸾卫出现围剿他,刀刀致命。
若非他侥幸逃脱,怕是已经成了地府亡魂,饶是如此,也身负重伤。
陈文遇捏在扶手的手指用力,神情阴鸷,有滔天杀意翻涌。
……
燕京。
福王府落在南巷,与肃国公府隔了一条街。
封王圣旨一下来,嬴晏便开始着手收拾家当,准备搬入新的府邸。
府邸里不停有人出出入入,数十口朱漆木箱搬入,除了礼部那边按照王爵规制准备的摆件器物,还有永安帝另外赏赐的东西,阵仗声势浩大。
彼时,肃国公府。
谢昀立身书桌前,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书,旁边有数张绘好的宣纸,陵石敲门而入的时候,他手里执一根细狼毫,刚刚收笔。
陵石道:“二爷,布料到了。”
说罢,身后有数人端着木盘鱼贯而入,各色绫罗绸缎叫人眼花缭乱,有柔软素绫、轻薄杭罗、丝柔滑绸缎,透凉薄纱,绚丽织锦,无一例外皆是轻薄贴身的料子,千金一匹。
谢昀视线滑过或瑰丽明艳或清淡素雅的绫罗绸缎,犯了难。
站在下首的陵石心里疑惑,这里的布料有二三十种之多,二爷要如此多的布料做甚?
谢昀眼底有幽幽光色流转,“唔”了一声,“都留下罢。”
都留下?陵石诧异,他思忖了一番,小心翼翼问道:“二爷可是要给十四殿下做衣衫?”
如此花纹的布料,一看便知是女儿家用。
谢昀凉飕飕瞥他,淡声吩咐:“放在左首第六排书架上。”
陵石被那一眼看得冷汗涔涔,不敢再多言,忙领着人将布料放好后,便快步离去。
等人走了。
谢昀拎了一块艳色的古香缎,又拎了一块轻薄柔滑的丝绸在手上,他走到书桌前,拎起那本书翻了几页,眉头不显地拧了拧,思忖比划。
谢昀素来学东西很快,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心中便有了想法。
“不过形制要改改。”
谢昀深长睫羽垂下,唇角勾了一个愉悦而潋滟的弧度。
木窗支着,有风儿卷入,书页卷起一角时,终于露出了书名——《心衣制式》
第39章
未时三刻的时候。
陵石捧着密信叩门而入。
谢昀正拎着本书在看; 另只手握着一把小金剪; 在桌边轻轻敲,精致的眉眼情绪淡漠; 似在思忖。
身为暗卫,陵石眼神十分尖锐; 一下子便瞧见落在桌后的数块破碎布料,瞠目结舌; 二爷这是在亲手裁剪?
谢昀撩起眼皮:“何事?”
陵石十分有眼色地飞快低头; 佯做什么没瞧见,总算避过了谢昀森森凉凉的眼神。
“二爷,玄玉阁那批老玉来路有消息了。”陵石捧着密信上前。
闻言; 谢昀随手把书合上; 反扣在檀木桌上,掩了书名和内容,接过密信。
“山海关如何了?”
陵石知道问的是陈文遇,如实回道:“腹部被砍了一刀,性命无虞。”
谢昀“嗯”了一声,他没想要陈文遇的性命,之所以没再燕京处置他,不过是怕嬴晏那个可怜的小东西会来求他。
陈文遇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
更不能死在他手里。
谢昀挑开封蜡,手指轻抖便展开了密信; 一目十行看着,眉眼逐渐舒展。
这批玉源来路清晰,查探起来比他预料得要容易不少。
只是八年时间已过; 不知这块鱼儿佩是何时出现,也不知中间转手过多少次,即便一条一条按着线索查下去,也颇费时间。
谢昀按下密信,指尖在桌角轻叩,神情沉思。
上辈子嬴柏是十年后突然出现在燕京,即便后来登基为帝,也不曾提及消失的十八年间,他去了哪里。
既然嬴柏还活着,断然不会不回来。
要么他如今被囿困于某一处,无法回来,要么……
他不记得了。
*
嬴晏封王圣旨颁下第三日,五月二十一那天,邑国使臣携黄金珠宝与平宁公主入熙,递上和解国书,许诺不再侵犯蜀州。
宣政殿。
龙椅上空荡荡无人,只有不少大臣汇聚殿下。
殿上站着一位衣衫华贵的美貌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精致如画,正是邑皇的小女儿,平宁公主卫遥。
邑国使臣名为岑兆,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鬓角无霜,精神抖擞。
岑兆立在平宁公主身侧,脸色难看,“熙朝皇帝何在?”
他国来使议和,堂堂一国之君,竟不现身,成何体统!
岑兆是邑国武将,生得一双铜铃大眼,开口中气十足,又久经沙场气势骇人,配上那张凶神恶煞面容,不少熙朝文臣忍不住抖了下肩膀。
顾与知神态如常,淡笑了下,解释道:“陛下闭关三日,今日不见外人。”
闻言,岑兆面色铁青,他早于两日前便递上奏折,永安帝亦是知晓,故而同意今日于鸾殿上议和,如今又不现身,岂不是戏耍邑国?
恰在此时,一道偏凉的嗓音响起:“原来是岑将军。”
乍闻此熟悉声音,岑兆蓦地脊背一僵。
岑兆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暗色织锦华袍的男子姗姗来迟,不疾不徐绕过廊柱,十分自然坐在了龙椅旁的乌木椅上。
谢昀神态慵懒,眼底含笑:“许久未见,岑将军可还安好?”
岑兆瞧见谢昀悠然模样,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其削肉拆骨。
熙邑交战,邑国的将领便是岑兆,想他纵横沙场二十余年,竟被一籍籍无名尚未及冠的黄口小儿打得节节败退,是为耻辱。四月前最后一役,谢昀斩首邑国将士十余万,生生叫邑国数年内再无还手之力,是为国仇。
国仇家恨,个人荣辱,而谢昀就坐在他面前,岑兆怎能不想杀他?只是经三年战役,两国国力早已调了个位置,十分悬殊。
岑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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