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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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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放,并且捉住另外一只手,死死捏着:“想好了再回答,回答不好,今晚咱们谁都不好过。”
  步长悠偏不:“那你先放手,放手了,我就好好回答,不放我就不回答。”
  相城从宫里出来,来找自己的心上人,看到的却是门窗紧闭。他心里一惊,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悄悄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那一瞬间的难受,叫他死去活来。如今找到了,也不见得有多开心,公主来来回回,没想着要告诉他一声,他在公主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
  他松了手,拦腰扛起,丢到床上,扑上去狠狠咬在她颈上。
  步长悠疼的倒抽了口气,手从他腋下穿过,抓住了他的肩。
  可公主明确表示过,不对他负责,他都不能开口问她为什么,你要一个对你不负责的人做什么承诺,他不能要。上次朝她要一点真心,就弄得三个月不见面。他一向游刃有余的手,这会乱得没有任何章法,胡乱的拽她的腰带,扯她的衣裳,可总有别的法子叫她知道他的想法。
  步长悠不去阻止,因为她知道阻止不了,还会像欲擒故纵,她只抓紧他的肩,低声道:“伤还没好呢。”
  他知道伤还没好,可他觉得委屈,委屈又憋屈,但没处说去,公主不爱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扶正公主的脸,狠狠亲上去。
  一会儿亲的嘴唇都破了,满是血腥气,等他终于发泄完了,就把脸埋在她颈中,以前觉得她不爱他也没所谓,只要在他身边,现在觉得很难做到,他有点苦闷:“公主,我能把你掐死么?”
  步长悠喘息不止,只问:“你想我死?”
  他闷闷地:“掐不死公主,我早晚得被公主折磨死,我死了,公主还活着,要嫁人,臣不甘心,不如先将公主掐死,臣再殉情去。”
  步长悠有点惊讶:“你这么喜欢我?”
  相城觉得这不是挺明显的事么,公主还要明知故问,他把脸往她颈里深埋了埋,本不打算回答这个矫情做作的问题,可又想着她好不容易问一次,保不齐以后都不会再问了。她若不问,他也没那个脸皮到处张扬,就小声道:“臣喜欢公主。”
  步长悠略微顿了下,问:“多喜欢?”
  他道:“喜欢到死。”
  步长悠听了便来推他:“你起来,我想看看你的脸。”
  他摇摇头,他才刚表了衷心,不想让她看。
  她用自己的双手,将他的脑袋从自己颈里薅了出来,他亮晶晶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脸红了,垂了眸。
  步长悠勾住他的颈,左肩上还有游丝的疼,不过没关系,他在这,亲亲她,她就不疼。
  这是一个绵长的亲吻,像那句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不过他们这不是恨,他们这是喜欢,就让他自作多情吧,他们是彼此喜欢的,这样的喜欢绵绵无绝期。
  步长悠亲得他七荤八素的,他又要晕头转向了,他将额头抵在她颈窝,她别着脑袋,轻声道:“那个什么钟离来找我,说你正跟他们家谈婚论嫁呢,我不想再看到他,就回来了。”
  他顿了下,不知骂了句什么话,抬起身子来瞧她,公主脸红红的,他指尖抿过她的眼角,低声道:“公主别理他,丞相答应过不插手我的婚事,且宁姐已经嫁给了鄢春君,不差我这桩亲,钟离晔来搅和,无非就是他妹妹瞧上我了,他不想叫他妹妹伤心罢了。”说罢,漫不经心的捞起她鬓边的发丝,眼波流转,光华璀璨,“公主不知臣多抢手,就公主一人不稀罕罢了。”
  步长悠接收到了那一眼,简直心神荡漾,她现在开始信他的话了,他可能真的很抢手,毕竟谁也不会讨厌这么乖巧的小青年,她都心动了,拉下来又亲了上去。
  结果这人半推半就,亲的时候也闲不住,半吞半含的控诉,说她只有这种时候会主动些,还说她就是贪图他的美色。
  步长悠正投入,嗯嗯夸他长得好看,结果他又非常高兴,亲得特别卖力,亲得两人都很荡漾,亲得步长悠都想扯他的腰带了,结果他又说她的伤还没好,现在还不能动,动了也是小动,等她大好了再说,步长悠不得不偃旗息鼓。
  吃了晚膳后,他陪步长悠在周遭转了一圈,消消食。山里其实什么都有,蛇虫鼠蚁,狼吟虎啸,不过有个结实的小青年在,的确不觉得害怕。
  溜达一圈后,他们坐在院门外的枣树下,枯了整个冬季的枣树,经过春天的润色修复,绿了起来。
  步长悠将头靠在他肩上,看了一会儿天上的星月和白云,后来又叫紫苏把琴抱出来,听他弹了几首曲子。
  再后来,他不弹了,将琴搁在一边,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玩意来,说送给她。
  步长悠对着月光瞧,是个核雕,样子是个囚车,囚车里困着一个囚犯,步长悠凑近细瞧,看了半晌,觉得似乎是他自己,她难以理解的看着他:“你把自己放囚车做什么?”
  他飞快的瞧了她一眼,还有些不好意思:“把臣送给公主,以后臣就是公主的犯人了,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步长悠愣住,这人的想法可真够有趣的,竟然能想到把自己放囚车里送人。
  他又摸出来一个,也是个小囚车,不过囚车里是个披头散发却眉眼清晰的女囚犯,他说是她,他把她装囚车里,以后她就不会乱跑了……


第63章 肉羹
  跟相城一块, 步长悠老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是小孩子, 自己也被他变成小孩子。她觉得不太好, 她母亲花了那么多年要她变得不像小孩子,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变回去,那样母亲不是白费功夫了?且她的确已经过了做小孩子的年纪, 她不大享受成为小孩子的感觉。可有时看他像小孩子, 并没什么问题,因为他做小孩不耽误他做大人,他能来回切换, 只是她不能,她只能或者只会做大人。
  相城见她发呆, 问她想什么。
  她回过神来,摸摸他脸颊, 道:“你真可爱。”
  他笑得很开心:“公主嘴这么甜, 想勾引臣干坏事?”
  她移到他腿上,单手吊着他的颈,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 道:“想。”
  以为他又要说她发|浪,不过这次他没笑她,而是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来摸她的肩,问:“还疼吗?”
  她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好多了。”
  稍微晚些,相城将她抱回去, 并腻腻歪歪的问能不能一起睡。
  步长悠不习惯身边有人,不愿意。
  他纠纠缠缠许久,步长悠被闹得没法子,只好让青檀抱了被衾铺到窗下的榻上,叫他到那里睡。
  相城见公主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十分丧气的到榻上去了。
  到榻上后,也不吭声。
  他不说话,房间就静了下来。
  步长悠本想忽略他的赌气不说话,可是发现睡不着,就没话找话:“鄢王他。。。。。。是个好相处的人么?”
  相城本来也不想搭理,可想了想,觉得这是正经问题,不忍让她落空,就正儿八经的回答道:“不能说好不好相处,毕竟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果他不掌权的话,应该是个宽厚的人。”
  步长悠打破了沉默,目的达到了,就点点头,不再说话,翻身睡了。
  相城还等着她继续问,等着跟她深入交流,结果发现没人吭声,他觉得自己被耍了,气冲冲的从榻上起来,到她床上躺下去。
  步长悠在快睡着时,感觉身边躺下来一个人,但她困了,不想与他大动干戈,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地。
  他的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将她揽到怀里,步长悠模糊的想,不跟他计较,醒了再说,就找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睡过去了。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他说,鄢王要去灞上围猎,他要随驾去,得半个多月不能来找她,问她会不会想他。
  步长悠次日醒来,他已经走了,她努力去想自己到底答了什么,可是想不起来。
  他走后,步长悠开始并没觉出什么不同,直到有天紫苏无意间说: “人在的时候没觉出多了什么,可人一不在,立刻就觉出少了什么,真奇怪。”
  步长悠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她一直觉得缺了什么,她本以为是有什么用惯的东西忘了从城里带出来,只是一时想不起,现在紫苏一句点醒梦中人,原来是他的缘故。
  不知为什么,发现这个时,步长悠有一丝惊慌,还有一丝羞耻,觉得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为了消掉自己的不安,她就拿了一本佛经,抄起了经文。
  经文抄累了,就出去转悠转悠,转累了回书房画一回画。
  步长悠在丹青上很有进取心,因为相城在前头压着。别的什么棋琴,不如他就算了,丹青不能算。
  步长悠觉得自己此前一直困在桐叶宫,没有老师教导,没有同好切磋交流,连临摹的画大多都是赝品。而他有老师,有同好,还收藏了那么多名家名迹。。。。。。等于她没有的,他全都有,她不如他,很正常。不过现在好了,她出来了,一切限制就没了,她会比他好的。
  而且确实,步长悠觉得自己外出经历了这一遭,见了世面,像被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一下豁然开朗起来,画起画来比早前流畅了许多。一副七段的《琮安遇匪图》,只画了五日,就成了。
  画完后,步长悠由青檀和紫苏陪着进城,到了百全街,想找一家画斋裱一下,但裱画是细致活,又要手艺,倘若不是熟人,很难放心交给谁。
  紫苏想起薛川穹有家铺子在百全街,必对百全街极为熟悉,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认识什么值得托付的人选,于是仨人就去了薛川穹的铺子。
  薛川穹的铺子全名叫“薛家上色沉檀香铺”,主卖沉香和檀香,她们仨还没到铺子,就远远看见薛川穹手里托着什么正在铺子门口跟人比划,等她们走近一些,薛川穹看见了,赶紧招呼店里的伙计出来,把手里的木盒子给他,让他接着跟顾客讲,自己则喜滋滋的迎了上来。
  不过因紫苏和青檀始终没跟薛川穹介绍步长悠的身份,相城也没说,大家都避讳着,他也不好问。身份不明显,他不敢造次,打个招呼都怕冲撞了她,但装作视而不见又太没礼,所以薛川穹每每见步长悠就颔首,步长悠则回以颔首。
  薛川穹跟步长悠打完招呼,去问紫苏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只管招呼,又问那俩厨娘用得可还舒心?紫苏说厨娘手艺不错,多谢哥嫂费心了,然后说这次出来是想找一家可以裱书画的店,但不知道哪家比较靠谱些,想着他对这一带熟悉,让他指引一下。
  薛川穹哪懂这个,但也不敢充面子瞎指点,就让她们仨进铺子坐一会儿,自己去边上的一家古玩店打听。打听好了出来,告诉她们北口有家店,里头有个姓王的老师傅手艺特好,在这行里有口皆碑,但因手艺精细,上门的又多,出活慢,不过活儿是真好,要是不着急,可以去看看。
  临走时,薛川穹将青檀独自拉到一旁,悄悄递给她一个盒子。
  里头是檀香和沉香,说是前几天新进的上等货,本来想送到府上去的,不过去了发现没人,也不知道到哪找去,如今既来了,就一块带走吧。
  青檀怕哥哥拿次货邀功,打开盒子看了看,一看还真是上等货,她有些稀罕,沉香价值不菲,一向抠门的哥哥怎么大方起来了?于是合上盒子,正色道:“哥哥,你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事想借人家搭相公子?如果真是这样,你别怪妹子说话不好听,有一有二,可没三没四,人家不是为给咱家牵线搭桥来的。
  薛川穹不满的横了一眼疾言厉色的青檀:“什么叫又,我何时麻烦你替我求她什么事?人家两情相悦,我不过就是给相三公子传了一个信儿,人家相三公子愿领这个情,又不关你们的事。再说你们每回要什么,不都是我跟你嫂子忙前忙后的,我们说什么了?如今有了好东西,也头一份想着你们,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数落我一顿。”说着劈手把木盒从她手里夺走,“不爱用算了,这点香卖了,够我们一家人吃一年了。”
  青檀见他不为什么事,就又把盒子从他手里抢回来:“好了好了,哥哥,是妹子误会了,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原谅妹子,妹子再也不敢了。”
  薛川穹这才笑了,又将她拉近一点,悄声道:“前些日子,钟离公子来铺子里,说是照顾我生意,可我琢磨他主要是来跟我打听你们那位主子的来头。他是相公子的好友不问相公子却来问我,我觉得是背着人,也不敢跟他说你俩是我妹子,只说是远房表妹,跟着家道中落的小姐来琮安投亲,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薛川穹这么一说,青檀立刻明白了,她严肃道:“他已经找上门了,地址是哥哥给的?”
  薛川穹有些惊,连忙摆手:“我没跟他说,我哪敢,相公子还不剐了我。”顿了顿,“怎么,他真找上门去了?”
  青檀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还是很严肃:“哥哥,这不是小事,你要是还有心讨相三公子的好,关于她的事就一个字不要说,谁问也别说,你也不用怕,相公子顶着呢,没人敢怎么着你。”
  薛川穹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你放心,你哥哥还是知轻重的,只是你们出来走动,也注意着点,别被别人盯上了。”
  青檀点点头,这就出去了。
  出去后,青檀就将自己哥哥的话跟步长悠说了。
  步长悠倒没什么惊奇的,因为不用想都钟离晔当然是背着相城找上门的。至于钟离晔怎么找到的,不是从薛家就是从相城那,只有他们知道她在洋槐街。如今既不是从薛川穹那漏出去的,就是从相城那。因为整个四月相城在那进进出出,的确挺惹人注意。
  不过,相家和钟离家的婚事成不成,根本不在她,而在丞相和相城身上,钟离家应该不会不懂这个理,他们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吧?
  青檀对此不置可否:“理可能懂,但要是不甘心,懂再多道理都没什么用。”
  步长悠本想送完画就回洋槐街的,听青檀这么说,又决定不去了,临时决定去菜市,想再吃一次菜市口小老汉的肉羹。
  小老汉的摊还在原地,跟没挪过似的,一见到她们仨就主动打招呼。
  紫苏说他记性真好,老汉笑呵呵说年纪大了,记性大不如从前,指着步长悠说长得忒俊,就记住了,说着招呼坐下,问吃什么。
  紫苏让他什么都来点,只是每一样少来一点,并且让他不担心,她们照付钱,那老汉一声好嘞,盛去了。


第64章 揭穿
  仨人吃羹时, 摊上来了位小孩,小孩十岁出头的样子, 穿着带补丁的衣裳, 说来份撺肉羹。
  小孩本想就势坐下,一瞧边上仨干净整洁像大户人家的来头,避之不及的挑了张离她们最远的一张桌子。
  卖羹的老汉盛了一碗给他, 他只埋头吃羹, 并不说话。
  小孩吃得很快,滚烫的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吃完后,放下碗, 抹抹嘴嘴,从袖袋里摸出三文钱, 递给老汉,然后左躲右闪的穿过街上人流, 停在斜对面一个卖瓜果的摊上。
  老汉看着那摊子, 摇头直说可怜。
  紫苏看了一眼,问怎么。
  老汉说,原本是孩爹带着娃在这卖瓜果, 有几天孩爹病了,就换了孩他娘来,结果碰到几个城里的小流氓。小流氓见孩他娘长得俊,围着刁难了一把,孩他娘也不敢吭声,后来孩他爹好了, 接替了孩他娘,边上就有人跟他说了这事。恰巧几个小流氓从这经过,孩他爹就跟他们厮打了起来,却被人打断了腿,现在还在家养着呢,可怜孩他娘怀着身孕还要出摊子挣药钱。
  步长悠听老汉这么说,扭头去瞅,发现摊子后头站着的果然是个挺大肚子女人。
  老汉道:“不过还好有个孩子给她搭把手,这孩子别看才十来岁,也不爱说话,可眼里有活,从不让他娘累着。”
  青檀叹了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步长悠点点头:“咱们吃完过去瞧瞧,来一趟不容易,倘若是好东西,就买些带回去。”
  吃好后,付了钱,仨人就过去了。摊子上摆着三大箩筐,里头搁着时令的桃、李、樱桃,色泽鲜艳,看上去很有卖相。
  妇人的肚子很大,得有五、六个月了,艰难的用手撑着腰,见她们过来,赶紧招呼,说都是自家种的,早上刚摘的,新鲜着呢,让她们尝尝。
  紫苏拣了粒樱桃,觉得还不错,就又拣了一粒,用手搓了搓,让步长悠尝。步长悠摇摇头,直接让她买些带回去。
  紫苏刚挑了两粒,突然想到她们没带篮子,怎么装?
  青檀摸了摸身上,只摸出了一块手帕。
  紫苏看向那妇人,那妇人也一脸为难。
  紫苏又看向步长悠,公主并不是真想吃樱桃,不过就是听人说的可怜,一时心软,顺带照顾一下生意,她道:“那我们只能下次再来了,小姐,你说呢?”
  这时斜里有个清丽的声音出来:“用这个吧。”
  仨人顺声音看过去,是个穿青衣的少妇,饱满的脸庞,白净的皮肉,秀致的五官,身旁跟着一个胖婆子,两人都挎篮子,而少妇将她的篮子递了出来。
  摊子后头以手托腰的妇人略带亲热的跟少妇寒暄:“夫人今儿出来的晚,俺还以为夫人不来了。”
  少妇笑起来颊边有个小梨涡,她道了一声是:“天好,想把家里的东西拖出来晒,一捯饬起来就忘了时辰。”说着将目光调向步长悠,定睛细看一下,道:“妾在边上瞧几位似乎要用篮子,正巧手里多,送给几位用吧。”
  紫苏伸手接过篮子致谢,问她住什么地方,篮子用完了,给她送回去。
  少妇发间有朵水色绢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一个篮子而已,不用还了,姑娘拿去用吧。”
  紫苏再次谢她,少妇说要去买菜,再晚怕买不到新鲜的,就告辞了。
  紫苏去捡樱桃,青檀瞧着少妇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回头要跟步长悠说话,发现步长悠跟她一样也在瞧,就道:“我怎么感觉有些像裴大人那日领着的那位。。。。。。”
  紫苏正在埋头捡樱桃,一听这话,立刻直起身子:“真的?”将头扭了一圈去找,可人已经走远了,她有些懊恼,“怎么不早说,害我错过。”
  青檀纳闷道:“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么?”
  紫苏不甘心道:“裴大人为了她连婚都拒了,这号人看一眼能看出什么,肯定得多看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青檀抬手拍了她一下,提醒道:“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紫苏立刻把目光调向摊后身怀六甲的妇人身上,询问道:“刚才借我们篮子用的夫人,您认识吗?”
  妇人理所当然道:“认识啊,咋不认识,她经常到这来,听说是什么不平府的夫人……”
  她腿边偎着的小孩立刻纠正道:“是武平君府。”
  妇人点点头道:“对,是武平君,武平君府的夫人,听说丈夫在守城门,家里边很厉害。”
  “那还真是挺巧。”青檀轻声笑了。
  紫苏买了樱桃付了钱,问步长悠累不累,想不想回去。
  是累,不过步长悠突然不想回山里,仨人就还是回了洋槐街。
  回去后,青檀留下陪步长悠,紫苏回山里收拾东西,并将大娘二娘,两只鹤,一只狮子犬,两只狸奴带进城里。
  次日吃过早膳,二娘要去买菜,步长悠让紫苏带着别人借给她们的菜篮子一块去,要紫苏亲自把菜篮子还给人家,并将昨天逛百全街买的一把折扇带过去做谢礼。
  紫苏回来后,说见到人了,把菜篮子还了,折扇也给她了。她接了,说多谢,还说自己在细柳街开了一家花铺,请她们有空过去玩。
  步长悠问紫苏是怎么回答,紫苏道:“我正好想起公主要种牵牛花的事,就问她的铺子里有没有花籽,她说目前没有,不过要帮咱们留意一下,叫我记得过去拿。”
  三日之后,紫苏去细柳街,回来时带了花籽,还抱了一盆昙花,说是对方送的。
  来往的次数越多,步长悠越肯定自己的猜测。她很好奇,对方跟她这么有来有往的,到底想做什么,所以隔了一日,步长悠让紫苏带着谢礼,两人一起去了细柳街。
  店不大,叫叶氏花圃,进到里头,各色花香交织在一块,香喷喷的,老板娘正在打理手边的花草,见她们俩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步长悠把谢礼给她,两人自是一番客套。
  她说姓叶,叶星河,两年多前从夏国来的。步长悠说自称姓祁,祁音书。
  步长悠虽好奇她结识自己的目的,不过敌不动我不动,两人只谈了几句花艺,步长悠就告辞了,临走时把洋槐街的住址告诉她,她若得空,可以过去坐坐,叶氏说一定。
  从花圃出来,紫苏很愤慨也很沮丧:“我还以为是个跟公主差不多的端庄人,没想到是个肉多软糯的小娘们,果然呐,男人骨子里还是好这口,只是没想到裴大人也这样,真是高看他了。”
  步长悠想,不止男人喜欢肉多软糯的小娘们,她也喜欢。这样的小娘们肯定比不会笑,整日冷言冷语的小娘们看着要舒服,譬如她自己。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相城到底有什么瘾,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的,她只能拿乳娘刘氏的那句话来解释,认为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
  回到宅子里,青檀正在厢房廊下做女红,问紫苏她在绣什么,紫苏无限忧愁在心头,说在给相公子绣生辰贺礼。
  步长悠一脸茫然,紫苏解释道:“相公子走之前跟我们说,夏至是他的生辰,要我们送他贺礼,不送他要生气,他没跟公主说?”
  他倒的确说过到夏至就二十一岁了,可没跟她要过什么贺礼。
  紫苏道:“不止青檀跟我,就连大娘二娘,他全都叮嘱了一遍……”
  步长悠:“……”
  紫苏还是哀愁:“眼瞧着夏至就到了,我还没想到要送什么,不行的话就破罐破摔,给他雕一个木雕得了。”然后福至心灵,眼里一片光晕,“他不朝公主要贺礼,却朝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要,八成不是真稀罕我们的贺礼,是想提醒公主,叫公主准备呢。”
  步长悠:“……”
  紫苏为自己的觉醒感觉兴奋:“倘若公主备了贺礼,我们备不备就无所谓了,倘若公主不备,我们就是给他把星星摘下来,他怕是也高兴不起来。”
  步长悠:“……”
  紫苏目光熠熠:“她们仨都没参透相公子的用意,只有我参透了。”说完一阵豁然开朗的哈哈笑,“我送他的贺礼就是让公主送他贺礼,公主快想送他什么!”
  步长悠:“……”
  步长悠想了一圈,决定送画。毕竟她生辰时,他也送了画,礼尚往来,没什么不好。
  至于画什么……他是夏天生的,那就画夏天的盛景吧。
  步长悠本来就喜欢夏天,尤其喜欢夏日有蝉鸣的午后那种百无聊赖的懒洋洋。
  不过夏至马上就到了,虽不知夏至之前鄢王一行人是否能回到都中,他能否来,可还是得准备上,万一回来了,她没贺礼,挺不厚道的,所以步长悠连日常的午睡都用来给他作贺礼。
  一日午后,步长悠作画作得有些累,想出去转转,转到自雨亭时,瞧见里头有人,以为是紫苏和青檀,就走了过去,因为想叫青檀给她捏一捏肩颈。
  自雨亭横跨水上,旁是转动的水车,水车送水至亭顶,水流顺着亭角流下来,形成雨帘,是消夏的好地方。
  步长悠走近才发现亭子里不是青檀和紫苏,而是青檀和裴炎的那个妾,星河,叶氏。
  青檀见她过来,忙下亭子去迎接。
  叶氏对步长悠来说不算贵客,但算奇客。人来了,青檀没叫她,步长悠有些不悦,觉得怠慢人家了,她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青檀低声道:“来了一阵,我说我们家小姐在作画,我去叫,她不让我打扰你,说反正也没什么事,等一会儿无妨,我想公主作画的确忌人打扰,就先陪她在这说话喝茶。”
  这样也不算怠慢了,步长悠点点头,跨到亭子里。
  叶氏早早的站了起来,对她笑:“祁小姐这院子真漂亮。”
  叶氏笑时有种真心实意,让人舒服。
  步长悠朝她颔首:“夫人来了怎么不让忍叫我,真是失礼。”
  叶氏柔柔软软的笑:“小姐太客气了,妾听说小姐在作画,不忍打扰,倒是妾冒昧来访,没打扰小姐清修吧?”
  步长悠请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夏日无聊,夫人肯来,求之不得。”
  青檀将残茶撤下,去换新茶。
  叶氏抿嘴一笑,嘴角的小梨涡越发动人:“青檀姑娘说,小姐来琮安投亲,亲眷早已搬离,就索性自己找了宅子,妾真是好生羡慕。”
  “哦?”步长悠听她话中有话,就道,“夫人有夫有家,怎会羡慕我一个无亲无友之人,我倒是很羡慕夫人。”
  叶氏仍是那么笑:“凡事都有两面,姑娘虽无亲无友,可自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里像妾,一身羁绊,想走也走不了。”
  步长悠不知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但叶氏笑得很真心,步长悠就全当真的听了,她饶有兴味:“怎么,你丈夫对你不好?”
  叶氏抬见她问得认真,是真好奇。她觉得她来对了,站起来走到亭边。荷菱叶铺满水面,跟着水弯弯曲曲绕了半个院子,她的声音像从天边传过来的似的,有些飘渺:“他对我很好,他父母也算难得的好人,是我没福气消受。”
  步长悠有点没听懂。
  叶氏轻巧笑了,公主什么都有,当然不会懂她的难处,她道:“他之前跟另外一家的小姐定了亲,他父母对那家小姐非常满意,小姐端庄淑雅,知书达理,是妻子的理想之选。且与那家结亲,还可以帮助他的仕途,两全其美的婚事,他怕我受委屈,就退了人家的婚。”
  步长悠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问:“然后呢?”
  叶氏回到座上,直直的瞧着她:“小姐的父亲是他的上级,本很欣赏他,后来因为退婚的事得罪了他,就将他贬职了。这无可厚非,若我是那位父亲,也会这么做,谁让他不识好歹。”
  步长悠明白了,不过她有点失望,她原以为那俩人都是有骨气的人,她问:“你想求那位小姐,让小姐去求自己的父亲,放他一马?”
  真是聪明,叶氏道:“倘若她愿意的话。”
  步长悠冷笑:“你们两个叫她如此难堪,你却还要她帮他,你觉得她会帮他?”
  叶氏默了一下,点点头:“我想她会。”
  “为什么?”步长悠非常不解。
  “他救过她。”叶氏道。
  裴炎给公主那么大的难堪,可公主危难时第一时间还是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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