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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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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长悠去瞧他,两人的目光便又胶着上了。
他喜欢公主看他的样子,又薄情又深情,可公主不能老这么旁若无人的看他,他道:“公主,这人多,别这么看着我,我怕自己受不了,等到无人的地方,公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步长悠把目光收回,往寺里去。
他道:“公主,臣送你回去,好不好?”
步长悠道:“别送了,初一再来吧,我等你。”
我等你。
相城心尖一颤,立即道:“公主不用等了,臣现在就跟公主回去,一直待到初一那天。”
步长悠果断否认:“不行。”
他委屈道:“可现在离初一还有五天,这五天怎么过。”
步长悠毫不知晓她那句话的厉害之处,或者她知晓,只是装作不知晓:“你之前怎么过的,现在就怎么过。”
他就顺杆子爬:“那等会公主得亲亲我,亲得越多越好。”
步长悠波澜无惊的从了:“好。”
相城不说话了,心里纳罕,公主怎么回事,他耍流氓了,可公主竟然说好。
跟青檀、紫苏和相宓会合后,一行人下山去。
两孩子在最前面欢呼雀跃,紫苏和青檀小心跟着,怕他们摔了。相宓在中间,步长悠和相城落在最后。
相宓一直留心他俩,见两人一路不说话,就缓了步子,偷瞄一瞄相城,再偷瞄一瞄步长悠,怎么没那种羞羞涩涩呢,她很失望,揪相城的袖子,悄声道:“你巴巴的来见她,见了面怎么不抓紧说话?”
相城有些甜蜜,说话不一定靠嘴,他瞧了一眼步长悠,道:“我们喜欢这么着。”
相宓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故弄玄虚。”说着要追青檀和紫苏,却又被相城一把拽住,拖到后面,悄声道:“等会你们四个坐咱们的马车走,我跟公主一块走。”
相宓鄙夷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相城回以嫌弃的眼神:“什么想干什么,好不容易见一次,当然是争取相处的时间。”
相宓看了一眼步长悠的背影,狐疑道:“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公主好像不爱搭理你。”
相城加重语气解释:“公主是外冷内热。”
相宓甩开他的手,轻蔑的看着陷入情网的哥哥:“热不热的,你自己知道。”说着走到了前头。
马车在山脚下,相宓先领着紫苏青檀薛宝薛根进了丞相府的马车,步长悠有些不明白:“他们干什么去?”
相城道:“反正都得回城去,让他们坐一辆车,我跟公主坐一辆。”眼波缠绵一转,“公主刚才说要亲我,我可念了一路,得找个地方把这个实行了。”
步长悠问:“我不会赶马车,你会吗?”
相城理所当然道:“会啊,不过我要跟公主坐在车厢里,今儿先不做公主的车夫。”
正说着,他的书童和车夫就小跑着过来,相城吩咐道:“李玮,你去跟二小姐,我这和生一个人就成。”李玮道了声是,就又回去了。
步长悠带着他俩找到自己的马车,相城给她打起车帘,两人前后进到了车厢里。
一进到车厢里,相城就急急的将她拉进怀里,迫不及待的亲她,待马车猛地一启动,颠了一下,相城一不小心咬到了她的舌头,她呲的一声,抱住了他的颈。他喘息着离开她的嘴唇,问,“疼吗?”
她仰躺在他怀里,除了抱着他,一点力都用不上,只能紧紧的搂着他,以防自己摔下去,她说有点,他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鼻尖,问:“还亲吗?”
公主这会儿眼里的渴望像星星,明晃晃的,根本不用问,他也的确没等她回答,她一看他,他就知道了,公主说不出来,那他就直接一点吧,他又含住那唇。
路不平稳,马车走得不稳,可他这次没再咬到她。唇齿间溢出令人耳红心跳的吞咽声,公主快被他亲哭了,他还没见过公主哭,他要是把公主亲哭了,估计得骄傲好久,回味好久。男人的征服心理,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公主时而彪悍,时而脆弱。彪悍时候,他想参拜她,脆弱时候,他想拥抱她。她的每一寸都恰恰撞在他心尖上,公主是个大宝贝。
后来不亲了,相城也那么抱着公主,紧紧的抱着,要心贴心才行,他不信她真的一点感受不到。
公主这会儿心跳如擂鼓,头晕目眩,只有一个念头,他可真会亲人。而亲人这件事,是会上瘾的。她的嘴唇隐隐发疼,可还是想亲。她在头晕目眩中想起祁夫人来,想起她说要适可而止。
后来步长悠想起什么,叫他放开自己。他不放,想多抱一会儿。步长悠只好道:“我有个东西给你。”
相城一听这个,就将她扶可起来。步长悠坐在旁边,在袖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枚平安符,递给他。
他看看平安符,明知故问道:“公主给我求的?”
步长悠把平安符放在他手里,这会儿已冷静下来,她理理散乱的鬓发,把头上那枝梅花插好:“别人给我的,我留着没什么用,给你吧。”
相城脸上漾开细笑:“那我不管,就当是公主特意为我求的。”他吧唧亲了一下平安符,像亲公主一样,将它贴身收藏好。
步长悠移到车窗,打起帘子往外看,马车掠过枯败荒芜的冬景,灰茫茫一片萧瑟。冬天出生的人有什么好,除漫天大雪和一枝梅花外,什么都没有。
相城移到她身后,替她打住车帘,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公主在看什么?”
步长悠道:“看冬天。”
他由衷道:“冬天真美,是不是?”
步长悠回头来看他。
他应该有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所以能画出美,他应当也有聪慧的脑子,所以能画出妙,他应当是个高明的画师,也应当是个高明的人。
她凑过去,想亲一亲他的眼睛,可他太高了,她只好半矮着身子,捧着他的脸,低下头,亲一亲他的眼睛。
他怔怔看着她。
步长悠无限怜爱他的眼睛,她道:“想把你的眼睛抠出来按在我眼眶里,想看看你眼里的天地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不开玩笑:“公主抠吧,我愿意做公主的眼睛。”
她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人影,头上还有枝梅花,她没抠他的眼睛,她低头亲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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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贴心
除夕那天, 吃过早膳后,青檀、紫苏开始忙活着贴春联, 贴窗花。
正房、东厢、西厢、厨房、柴房等都贴了春联, 各房的窗上也贴了相对应的窗花,这样一来,院子就喜庆了许多。
清平寺的住持和监寺送来了许多年货, 并嘱咐缺什么就来找她们。
步长悠把之前买的一副玉石的围棋和一套紫砂茶具分别送给了住持和监寺。
下午主仆仨人在厨房包饺子, 牛肉陷、胡萝卜陷、韭菜鸡蛋陷三种,还包了三粒带花生的饺子,结果三粒花生全叫紫苏吃到了。
吃到最后一颗时, 紫苏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说把大家的福气全都吃掉了。青檀说, 能吃是福,这是她自己的福气, 羡慕不来, 要她好好收着。
晚膳吃得早了些,仨人到山下溜达,山下的庄子里特热闹, 爆竹声远远近近的响起来,小孩子在爆竹声中嬉笑打闹,炊烟袅袅,直上青天,最是凡俗生活。
黄昏时,天上又开始飘雪。雪一下, 干冷的冬天就不见了,这个年立刻缠绵起来。
回去的路上,瞧见道旁有野生的梅花,就折了几枝带回去插瓶使。
晚上仨人守岁,步长悠送了她们俩一人一个玉镯子。
镯子不是买的,是那日她受封文庄公主时,鄢王赏赐的,应该价值不菲。
正好两人也有礼物送她,说虽不比公主送的值钱,但是一番心意。青檀的是一个万事如意的香囊,紫苏的是一个木雕,雕的正是步长悠。
步长悠知道青檀的女红厉害,但不知道紫苏竟还有这门手艺,紫苏说小时候喜欢,经常乱刻,别看这个木雕小,她可是刻了很久呢。
步长悠谢了她俩,把东西收起来了。
除夕这晚,紫苏和青檀没回东厢,而是卷了被衾在东间的榻上睡下。
临睡前仨人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紫苏最先睡着,紫苏睡着后,青檀和步长悠又小声说了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
次日仨人一直睡到天大亮,青檀先醒,醒了后,轻手轻脚的穿了衣裳,打开门。
嗬,一夜的雪,外头又白了。
青檀先扫院子,院子扫完,紫苏也起了,两人一起到厨房烧热水做早膳。
步长悠起来后到厨房去,跟俩姐妹说,吃完早膳,她俩可以进城给薛川穹和秦氏拜年去,倘若想留在城内住一晚,也没关系,她这不用她们俩。
前几天才刚回家看过,哪里就这么想了,青檀说不用。
步长悠坚持让她们俩去。
步长悠为姐俩着想,青檀很感激,但今天是步长悠的十七岁生辰,青檀不想扔下她一个人,正要再次推诿,一眼瞥见紫苏在那给她使眼色,她想说的话就咽了下去。
紫苏接住步长悠的话,笑呵呵的谢公主体恤,说吃完早膳后她俩就即刻下山去。
步长悠离开厨房后,青檀问紫苏怎么回事。紫苏责怪道:“你傻啊,今儿是初一又是公主的生辰,她叫咱俩下去,明显是觉得咱俩碍眼。”
在这种事上,青檀似乎没紫苏敏感,她犹疑道:“你的意思是……”
紫苏点头:“要不要打赌,今儿一定有人上山来。”
经紫苏这么一提醒,青檀也悟了,她道:“不打赌,打了你铁定赢。”可还是道,“那个相公子,好像并非什么良人……”
紫苏在这种事上比青檀想得通:“是不是良人,咱们哪知道,公主高兴就行了,再说,我看两人之间,公主是上风呢。上次去梅花寺,那位的眼恨不得长公主身上,咱们公主倒正常,不要紧的。”
青檀听紫苏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这深山老寺青灯古佛的,良什么人呢。
吃过早膳后,仨人换了新做的衣裳,青檀和紫苏将备好的寿礼送给步长悠,给她拜了寿,然后嘱咐一番,两人就驾着马车进城去了。
青檀和紫苏下山时,相城就到了山上,不过他没敲门,翻墙进来的。
他自顾自的掀开帘子,进来正房,瞧见公主正在案子后头写写画画,就走到了月洞门那。
花瓶里换了新插花,是红梅和白梅。红梅和白梅枝高高的,挡住了公主弯下腰的身影,美人如花隔云端。
他站在那看了很久,公主却连头也不抬,装得他好像不存在似的,公主惯会装模作样,他忍不住笑:“公主不是答应臣,今儿不画了么?”
公主不搭理他,仍旧画自己的,他便走了过去。
梅花幽香,置身其中,让他想到五日前,他在马车里抱着她,冷香萦绕,哪里都是,那日的公主是梅花做成的,又冷又缠绵。
相城走过去,却发现公主不是在画那副离宫图,而是在画人,熟宣的纸,粗略勾勒出人影,他在梅花树下。
冷情的人猛不丁的来这么一下,真叫人撑不住,相城心里满得像是要溢出来,他撑住案子,揉揉心口。
步长悠见他不适,拧眉问:“怎么,你吃撑了?”
公主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他点点头:“早上吃得有点多,得揉一揉。”又问,“公主在画什么?”
这人明知故问,步长悠继续画自己的,不搭理他。
相城绕到她身后,从后头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他的力量压在她身上,虽然不重,可是束缚着她,步长悠有些画不下去,索性搁了笔,转过身去。
他就来亲,步长悠转了头,没让他亲着,他顺着亲到了她耳边,边亲边问:“臣头次见公主描妆,是为了臣吗,公主是不是等很久了,公主有没有想臣想得睡不着?”
“今儿是初一,新年新气象,我画妆不为谁。” 步长悠别着头,拽他肩头的衣裳,以防止自己倒下去。
“公主不承认就不承认,反正臣看见了,就当是为了臣。” 他在她耳边笑,“马车准备好了,公主跟臣下山去吧。”
步长悠有些诧异,回眼瞧他:“我什么时候说要下山去了?
相城将她扶好,红唇诱人,真想吃一吃,腻一腻,可惜不能毁了她的妆,至少现在还不能,他低声问:“离开这么久,公主难道不想回桐叶宫瞧瞧?”
步长悠愣住了。
桐叶宫平日的管理挺松懈,官员、宫女、内侍和卫兵乱搞已是常态,但这只是内部的事。让步长悠记忆犹新的是有一年,一个官员拖家带口的到宫里乱逛。那官员看见她也不躲,因为知道她没权利,连鄢王的面都见不着。但官员还是跟她解释了一番,说他老父亲老母亲都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儿子看了十几年的离宫到底是什么,他就带过来瞧一瞧。
步长悠当时听了还挺感动,觉得这是个大孝子,长大了,懂得多了,不会觉得官员至孝,而是觉得离宫的管理太混乱,只要稍微有一点权力,就能随意进去。
步长悠十二岁那年,鄢王又进来避暑,闲时自己乱逛,亲眼撞到了不干净的事情,这令他大为火光,下令好好整治了一番。不过等鄢王走后没多久,里头就又松懈了起来,但这难怪,鄢王三、五年才来一次,没主子压着,懈怠难免。只不过经过那番整治,懈怠归懈怠,不敢再那么大张旗鼓的乱搞,至少步长悠没再见过什么官员带家人进来闲逛的事。
步长悠知道,但凡她和祁夫人有点权力,都不至于在离宫里待十几年都出不去一次,可惜的是她们连那一点权力都没有。步长悠一点不奇怪相城有办法进去,他爹是丞相,他又挂着长公主儿子的名头,虽然自己领了一个闲差,可也能经常到鄢王跟前去,多得是人要巴结他。
让步长悠意外的是他竟然替她想到了这茬。
步长悠意外过后,平静下来,点点头,说:“正想着这事呢,怎么,你有办法,你若有法子,我就得正儿八经的领你这个情了。”
“没法子,我问公主这个做什么。”相城摸摸她的脸,温存道,“公主去准备一下吧,从这到离宫得好走,晚了怕今晚赶不回来。”
其实没什么可备的,步长悠只带了祁周给的那袋故土。考虑到路程,还想带些点心和水,相城说不用,他都备好了,保准不叫她饿着渴着。
到了马车里,步长悠才知道相城的不叫饿着渴着是什么意思。他掀开一侧的车座,车座下头的车箱里塞满了小食盒。除此外,还有套着保温套的瓶子,还有两个水囊。至于另外一侧的车箱,他没掀,但告诉步长悠,里头放了一副棋,她要是觉得无聊,两人可以下棋解闷。
说完这些后,他把手肘支在中间的月牙桌上,睁着眼睛看她,似乎在等什么。
步长悠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夸奖:“你可真会享受。”
他不满意,继续灼灼望着她。
步长悠又憋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可真是心细如发。”
他还不满意,继续期待的看着她。
步长悠别开脸,道,“你费心了。”
车厢低矮,他勾着身子移到她身侧,捏着下颌把她的脸转回来,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把人揽进怀里:“公主说话怎么总说不到点子上,哪里就要这么多了,亲一下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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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公平
马车颠簸摇晃起来, 摇得人发困,步长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后, 他问渴不渴, 步长悠点点头。他从车箱里捞水囊出来,步长悠抿了两小口,他也跟着抿了两小口。
之后两人下了一会儿棋, 下棋时, 步长悠发现他右手食指的关节处有薄茧,她想了想,那应是长期捏笔磨出来的, 这么一看,他应该没她想得的那么无所事事。
马车在官道上停下, 李玮跟和生留在原地看车,相城和步长悠徒步进谷。
她在这地方住了那么久, 可几乎没什么机会站在外人的角度去看建在谷中的离宫。时隔四个月, 她这次回来,就有了局外人的眼光和局外人的心态。
真是好气派的一座宫殿。这样气派的宫殿,却只为君王三、五年一次的临幸而建。贵族的贵, 大约都是这样用钱堆出来的吧。
他们到了离宫南门,南门外站了一个撑伞的绯衣官员。
鄢国的官服,紫绯绿青四种颜色,紫色最贵,青色末流。绯衣不是小官,裴炎身上就是这个色。
他见相城过来, 上前作揖,相城还了一礼。
步长悠从他们的寒暄中知道,这人原来曾经是丞相的幕僚。
相城跟他来来往往的几句客套,既远且近,欲擒故纵,挺像那么回事。
想一想也是,从小在权利窝里长大的孩子,就算无心,熏陶了一二十年,也都知道里头的门门道道了。
绯衣官员领他们进去,步长悠本以为需要换个衣裳掩饰一下,那官员说没必要,不过倒是给了他们两块腰牌,以防万一。
南门进去是音书台后头的小河和槐树林,步长悠看了看日头,午时的点,这会儿应该在做午膳吧。
步长悠直接敲后角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流云一看到步长悠,呆住了。
流云虽然跟步长悠是主仆关系,可更是玩伴关系,她几乎是步长悠唯一的玩伴,关系比她跟青檀紫苏的关系要亲密,也要纯朴。
流云喃喃自语的掐自己胳膊,说一定是做梦,掐完发现疼疼疼,确认不是做梦,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句公主,冲上来一把抱住她。
流云力气大,冲得步长悠差点站不稳,步长悠抚着她的背安抚,流云泪眼朦胧的瞧见公主后头还有位年轻公子,惊了一下,松开她。
步长悠正愁怎么介绍,他到自己说话了,是对流云说的:“我认识你,怎么样,你主子说我画她画得不像,你觉得我画你画得像吗?”
流云瞪大了眼睛。
步长悠只好道:“送画的那人。”
“你是表表……表哥。”流云结结巴巴道。
“我是你主子的表哥。”相城道,“看来你知道,你主子有跟你说,她当初为什么接我的画,却不赴约么?”
流云看了眼步长悠,步长悠决定不管他,而是朝膳房走了过去。
流云想跟上步长悠,相城立刻命令道:“你不能走。”
流云的步子就扎在了那里。
相城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流云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他一直逼着她往后退,角门旁边是竹子做成的鸡笼,流云退到鸡笼子上去,再无路可退了。
相城抬手震了一下手腕,将手露出来,似乎要摸她的脸。
流云小时候跟男孩子打打闹闹,长大后还没跟男人近距离接触过,慌乱中闭上了眼,口不择言道:“公主说亲哥都没啥用,表哥更没用。”
相城的手险险停在她脸颊前,又问:“那公主有没有在离宫里养什么小情?”
虽然他不动了,但流云还是慌乱,一个过于好看人,天生就有压迫感。在这样的压迫下,流云几乎想不到拒绝,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相城很满意,不过还没结束,他继续问:“裴炎呢?裴炎跟公主是怎么认识的?”
流云将眼睛睁开,雪花从两人中间簌簌落下去,贵公子的脸模糊又清晰,两人眼神一对,她又闭上了。原以为裴大人就够好看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好看的,她小声道:“在扶苏园认识的。”
“扶苏园?”他的声音还带了一点鼻音,真好听。
流云正要补充回答,祁夫人从膳房里走了出来,相城的余光撇到之后,立刻后退两步,同流云拉开距离。
他整肃衣冠,朝祁夫人走过去。
祁夫人站在膳房门口看着漫天大雪中向自己走来的小青年。
他还没走完,祁夫人就叹息着摇了摇头。
相城看到了,并且从她的表情里意会到了,这位夫人对自己不满意。
他微微躬身,做足了谦恭晚辈的姿态,叫了一声夫人。
不行,太贵气了,不耐摔打,祁夫人想,跟自己的女儿走不到一块去。
相城站定后,祁夫人又细细的打量了一边,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点可托付的痕迹来说服自己,可她没找到。
祁夫人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脸上,对上他的目光。
相城不怕与人对视,他跟他家那位老狐狸的父亲对视都没怯过,同样也不怯长公主,自然不会怯祁夫人,纵然祁夫人先发制人,摇了头,那他也不怯。
他坚信只要有说话的机会,他一定能改变祁夫人的看法。可相城没想到的是祁夫人并未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什么都没问,她只是看着他的眼,坚定说了一句话。
祁夫人说: “你不行。”
是一句很轻的一句话,也是句没头没尾的话,虽不知具体指的是什么,可叫他心里一惊。
这种惊像道闪电,带有某种预言性质,但因为来去太快,纵然他天资聪颖,也捕捉不到。
祁夫人说完这句话,就若无其事的转身进了膳房,对正在灶台边拿筷子搅弄长寿面的步长悠道:“叫进来吃面吧。”
步长悠走出来,见相城看着已没入膳房的祁夫人发呆,问:“怎么了?”
相城这才把目光收回来,落在她脸上。公主,眉眼如画的公主,他以前有绝对的自信叫她爱上自己,叫她离不开自己,可现在被祁夫人一句话乱了心神,他的自信无影无踪了。
公主跟别人不一样,不能用常理推断,也不会被他的小恩小惠收买。公主既天真又老练,谁知道她心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他想摸摸她的脸颊,可他不敢,他很少有什么不敢的时候,可现在他不敢,怕祁夫人觉得他轻浮。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他这样的小狐狸还是现了原形。
他笑了一下,道:“没什么。”
长寿面,公主的长寿面,本该美滋滋的吃,可却没什么滋味,吃进胃里,像石头一样坠着。中间有两次,相城找到祁夫人的眼,想说什么,可祁夫人不给他机会。
这是一种坚定,祁夫人坚定他不行,听他解释也是浪费时间,所以不给他机会。
吃过面后,祁夫人没留他们,要他们赶快走。走的时候,给步长悠打包了许多东西,整整一大包,步长悠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可带的东西。
祁夫人送了相城一个扳指,也是步长悠受封文庄公主时鄢王的赏赐,说谢谢他带步长悠来看她。
其实相城知道祁夫人不是真的要感谢他,而是想告诉他,她对事不对人。她或许觉得他这个人不错,只是在某件事上不行。这某件事,相城猜,这位夫人觉得他跟她的女儿不合适?
回去的路上,相城一直没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步长悠不知怎么了,是自己母亲跟他说了什么?可母亲好像没跟他单独相处过,而且也没什么必要,那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步长悠几次想开口问,可看他那样子,又问不出口,只好问他想不想下棋,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下棋在沉默中进行的,他杀气腾腾,把她杀了个片甲不留。一局两局三局都是这样,步长悠觉得没意思,索性不下了。
一直回到清平山,进了小院,他也没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的从外间的佛龛后头拿出一个长匣子来,说是给她的寿礼。
步长悠打开匣子,是幅画,打开画,是水墨山水,提名《万物复苏图》。
她慢慢拉开,画卷很长,胳膊完全伸展也不够用,她把画摊在床上,长度跟床差不多。
步长悠看完了画,回身瞧他,问:“画了多久?”
相城摸摸她的脸颊,顺着把手搭在她肩上,道:“半个多月吧。”
步长悠笑了笑:“能传世的一幅好画,半个多月就完成了,你真厉害。”
他也笑,但不像之前明亮,有些沉重,只是惶不多让:“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公主以后慢慢发现吧。”
步长悠双手搭上他的肩,过去亲他,亲了一会儿,他的情绪渐渐恢复了一些,喘息着和她分开,质问道:“怎么回事,每次我一送画,公主就主动,公主到底看上什么了?”
步长悠低眼道:“你在我眼前来回晃,不就是为这个么,我现在也察觉到了这里头的乐趣,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说呢。”
相城没想到她说得是这个,愣了一下。是啊,他是期待这个,美人邀约,这本该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事,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半晌,自嘲着摇摇头:“是啊,我是为这个,你也是为这个,真公平。”
说着走到床边,将画卷起来,将她一把抱起来,搁在床上,道:“不过公主没挑对时候,臣心情不好,非常不好,公主怕会受苦,但公主的话既然说出来了,反悔也晚了。”说着压倒亲上去,这次不亲嘴唇,这次从颈一路下去,直奔主题。
第47章 消长
他说得对, 的确要吃苦。可疼里也升起一点欢愉来,叫她隐隐约约尝到了那滋味,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步长悠长松一口气, 原来如此,男女之间的秘密,深深浅浅, 此消彼长。第48回合时候, 比第一回合的时候好过了一些。
她好过了,他好像就好过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步长悠总觉得今天的他跟自己以往认识的那个他完全不一样。
他以前怎么看都是个无无辜辜的人, 即便凶狠,都带着无辜, 叫人怕不起来,今天不一样了, 眼神特别凶狠, 神情也可怕,像要杀人,可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这事。步长悠很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可她问不出来,只能死死掐着他的肩背。
中间他说了话,她听不清,耳边只有震耳欲聋的鼓噪。
事后,她回想起来他说了什么。他问公主疼吗?她没回答,他说他知道她疼, 可他现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只想让她疼。中间好几次,疼得时候,步长悠想亲他来着,因为他很会亲人,倘若他亲她,她可能会觉得好点,可他不让她亲。
他才对公主好了几天,公主就以为他吃斋,可他那里是什么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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